姓萧,名湛,字慎之。
她记得清清楚楚!
萧湛眼神微凝,他发觉他有些看不懂安容了。他怎么知道他有意改字,叫慎之?
这事,他连外祖父都没有告诉过。
萧湛将疑惑问出来。安容顿时噎住。
她只知道,前世苏君泽唤萧湛慎之,天知道,他还曾叫过荀之啊?
安容敛眉不语,是她大意了,都怪他。没事改什么字,不然她不就知道荀之是他!
安容这样想。其实她也不一定会往荀止是萧湛身上想,明明气质那么不同,她不可能会想到,这一世的萧湛会变成了这样。
就算萧湛是被逼的,要是与她无关的,安容或许会同情他。
但是现在,安容有的只是愤怒。
因为她是躺着中枪。
明明都答应出嫁了,为什么要下什么媚药,害她*?!
萧湛很无奈,他外祖父就是那样的急性子,木镯戴在安容身上,起了变化,他等不及了,更重要的是,安容不是真心愿意出嫁。
外祖父一直相信,生米煮成熟饭,不愿意也愿意了。
安容真是气的脑壳生疼,就因为萧家的破木镯子,她就要经历这些吗?!
安容气冲上脑,抓起桌子上的匕首就朝手腕砍去。
好吧,安容不是想砍手。
她只是想砸碎红玉手镯,但是萧湛不知道,他一吓之下,伸手紧握安容的手。
安容气的抽回手,但是萧湛不给。
安容气极之下,只能用牙齿去咬了,直到嘴里有了血腥味,萧湛都不松手,她只能放弃了。
安容气呼呼的收了手,转身要走。
好么,气头上总是容易出现意外。
起猛了些,身子不稳,往一旁倒去。
好巧不巧的,撞翻了一旁的高几。
上面七角灯烛,掉落在地。
大红的牡丹吐芳的地毯瞬间燃烧起熊熊大火。
安容吓的目瞪口呆。
要不是萧湛拉住她,她的裙摆都要被火烧到。
烟火呛鼻,安容猛的咳嗽起来,萧湛抱起安容,走到船甲之上,踏着碧水湖波,上了岸。
等安容再回头时,花船已经火势漫天了,将天际照的一片通红。
湖中花船着火,这么大的事惊动了湖畔所有的人,大家都驻足观望,都在猜测那是谁的船,方才有男子歇斯底里的叫,后又听到女子低呼,现在又着火了,不会是有人毁尸灭迹?
安容听得脸火辣辣的,她瞪了眼萧湛,转身便走。
步子迈大一些,身子便疼的紧,她咬牙忍了。
萧湛要跟着她。
安容回头道,“别跟着我!”
说完,安容扭头便走。
前面不远处,芍药和海棠在哭,她们认得那花船,之前还打算拿了银子雇小船去花船上,结果才谈好价格,花船就着火了!
船夫告诉她们,再去也没用了,那么大的火势,没人能活。
芍药和海棠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安容站在两人身后,眉头轻皱,“别哭了,起来回府了。”
芍药和海棠两个蓦然怔住,尤其是芍药,呆呼呼的,“我好像听到了姑娘的说话声。”
海棠扭头朝后看,见安容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忙站了起来,抹着眼泪道,“姑娘,你没事啊?”
安容点点头。
芍药也起来了,她看了看花船,再看了看安容,忽然就觉得自己很傻,荀少爷武功极高,他不可能不救姑娘的。
“荀少爷真好,”芍药道。
安容脸色一青,“往后再在我跟前提这三个字,就别跟着我了!”
说完,安容转身便走。
留下一头雾水的芍药,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海棠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有荀少爷在,花船怎么会着火?”
芍药觉得也是,她拉着海棠,追上安容。
几人才走了百余步,便瞧见一队官兵整齐的走过去,脚步踏踏,颇有些气势。
官兵刚走,后面便有人追上来道,“徐大人,出事了,三皇子遇刺了!”
为首的徐大人顿时一惊,忙问道,“三皇子可有大碍?”
来人点点头,“三皇子胳膊受了些伤,但是武安侯府五姑娘却中了一剑,三皇子下令,务必抓到刺客!”
徐大人额头顿时冒出豆大的汗珠,今儿是他负责巡城,三皇子出来逛花灯,却遇到了刺客,他罪责不小啊,现在只能抓刺客将功赎罪了,他转头便吩咐道,“分头去追查刺客,杨武,你去叫人,越多越好!”
说完,整齐划一的队伍,顿时松散了开来。
安容站在一旁,眉头扭的紧紧的。
三皇子怎么会遇刺?
沈安玉怎么会中剑?
这些都是前世没有过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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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利息
带着满心的好奇,安容跟着徐大人朝前走。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徐大人进了间药铺。
安容也跟了进去。
门口的护卫拦下她,声音冰冷一片,“闲人免进。”
安容望着护卫道,“我是武安侯府四姑娘。”
她是沈安玉的姐姐,沈安玉伤重在药铺子里,她进去理所应当。
那护卫眉头一挑,多瞧了安容两眼,带着皇子府护卫惯有的高傲道,“等着,我去禀告。”
安容就安心在外面等候。
很快,那护卫就出来了,一扫之前的傲慢之态,很是恭谨的跟安容请安见礼,“多有怠慢,请四姑娘见谅,三皇子请你进去。”
安容神情不变,芍药就撅了撅嘴,踩高捧低的下人,最是讨人厌了。
安容迈步进药铺。
芍药几个紧随其后。
穿过药铺大堂,安容进了内堂。
打了珠帘进去,安容便瞧见一个身着淡紫色锦袍的男子,眉目疏朗,但是眼眸冰凉的好似冰凝,闪着冷芒,脸色阴沉,好似即将下雨前的乌云蔼蔼。
此人正是三皇子,沈安玉前世的夫君。
一如前世那般,深沉。
一双眼睛古井无波,像是能穿透人心。
安容不是很喜欢他。
但是此刻,她得乖乖上前见礼。
三皇子轻掀眼帘。扫了安容一眼,道,“你五妹妹正在里面包扎伤口。大夫说她命大,没有性命之忧。”
安容主意到三皇子左胳膊绑着绷带,像是伤的不轻,不过也不是很重。
因为他的脸色都没有很苍白。
安容点点头,“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三皇子轻抬手,便有护卫来请安容进偏屋。
护卫只是把安容送到门口,便没有再进去了。
屋子里。除了位头发斑白的大夫,和沈安玉的贴身丫鬟桃香外。再无一人。
安容进去时,桃香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忙走了过来,轻声道。“四姑娘慢些,大夫叮嘱不要打扰他。”
安容点点头,示意桃香到一旁说话。
“五妹妹怎么会中剑?”安容开门见山的问。
桃香眼眶有些红道,“五姑娘是替三皇子挡了一剑,所幸五姑娘福大命大,没有伤及要害,大夫说若是再深半寸,便回天乏术了。”
安容原就觉得沈安玉和三皇子同时受伤不对劲,没想到沈安玉会替三皇子挡剑。安容记得,沈安玉好像和三皇子不认得吧?
“五姑娘怎么会替三皇子挡剑?”安容继续追问。
桃香便将沈安玉结识三皇子的过程跟安容道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告诉安容的,桃香知道安容和沈安玉不对盘。她是存了心告诉安容,沈安玉现在有三皇子罩着,让她以后在沈安玉跟前悠着点儿。
沈安玉和三皇子是今天相遇的。
花灯会上,有许多卖面具的,世家少爷和大家闺秀都喜欢买一个戴在脸上。
沈安玉错将三皇子认成沈安北,直接走到他跟前。伸手取下他脸上的面具。
当时沈安玉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一口一个大哥。你怎么这样慢吞吞的,语气娇憨惹人怜。
然后,沈安玉就和三皇子结识了。
安容听得直冷笑。
她还不知道沈安玉什么时候和她大哥这样亲厚了,这明摆着是刻意去结识的三皇子,错认不过是寻了个由头罢了。
对于沈安玉这样把沈安北当靶子,安容是气的不行。
因为她想起了前世,前世沈安玉若不是嫁给了三皇子,她哪里有机会在她送给清颜的发簪上动手脚?
她也不至于含恨而死!
这一世,沈安玉再次和三皇子有了瓜葛,这个瓜葛比前世更深,因为有救命之恩!
只是安容想不通,现在沈安玉才十三岁,还要几个月才十四,怎么会这么急着谋划自己的未来?
真想着呢,便听到小榻上传来沈安玉的闷疼声。
大夫轻声道,“姑娘忍着点,一会儿便好了。”
安容想过去,但是想起桃香的叮嘱,她转身出去了。
结果才出去,便听到护卫跟三皇子禀告,“主子,去抓刺客的两名暗卫被人从后面打晕了,刺客也没有了踪迹。”
三皇子一听,气的将桌子上的茶盏拍的砰砰作响,“混账!竟然让刺客逃了,继续给我查,不查出来,提头来见!”
护卫身子一凛,“属下领命!”
说完,赶紧转身出去。
三皇子侧头,用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安容。
安容不怕,他的眼神冷起来不及萧湛的一半。
连萧湛她都不怕了,就更不惧三皇子了。
她从容迈步过去,福身道,“我让丫鬟回府告诉父亲一声,派人来接五妹妹。”
三皇子眼神微眯,他上下扫视了安容一眼,好一个有胆有识的女子,不愧是被萧老国公看中的,不惜为她威胁太后的女子,果然非同一般。
可惜,是萧湛的未婚妻。
“不必了,我会亲自送她回去,”三皇子道。
安容只是一介臣女,三皇子的话,她是没有反驳的权利的,她也不想反驳。
她福了福身,告退。
安容带着丫鬟出了药铺,还没下台阶,便听到沈安溪唤她,“四姐姐!”
安容抬头望去,只见沈安溪提着裙摆走过来,眼眶通红。
沈安溪抓着安容的手,很是责怪了她两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安容微微错愕。她还以为沈安溪眼眶通红是为了沈安玉呢,她真是晕了头了。
沈安溪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其实还是芍药和海棠闹的。
两人见花船着火。哭着喊着,就有人误以为安容烧死了,这不传啊传啊的,就传到了沈安溪的耳朵里。
当时沈安溪就吓的把最喜欢的花灯给烧着了。
听到不好的消息时,花灯又着了,那铁定是没好事了。
沈安溪赶紧去找安容,结果半路上。听人说沈安玉受伤了,安容过来了。沈安溪又赶紧跑了过来。
沈安溪见安容没事,她是想都没想起来去看沈安玉,直道,“四姐姐。我们回侯府吧,外面一点儿都不安全。”
她倒是没什么事,只是被上官萼云挡了一下,差点崴脚,不过这可窝囊气,她已经报了。
但是安容就命途多舛了,先是遇到刺客,又是摔下花灯,花船还着了火。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意外。
安容也不想多呆了,她疲乏的很。她想躺自己软绵绵的床上,什么也不想,只是美美的睡一觉。
两人转身,小厮去吩咐车夫牵马车过来。
等上了马车,沈安溪才问安容,“四姐姐。五姐姐她怎么遇刺呢?”
安容便把桃香告诉她的事,告诉沈安溪。
沈安溪听了。当时脸就拉了老长,“肯定是大夫人出的主意,她没法出门,就让五姐姐帮着想主意,五姐姐帮了三皇子,皇后肯定对她怀了感激,她没准儿又能恢复诰命封号了!”
安容不是没这样想过,可是她觉得可能性不大。
一来,大夫人的诰命封号一再起波折,涉及两位太后,皇后应该不会这么傻,敢去触郑太后的霉头。
二来,沈安玉的伤真的很命大,一个弄不好,就一命呜呼了,大夫人应该不至于拿自己的女儿去做这样的赌注。
沈安溪想了想道,“三皇子是皇后所出,虽不是长子,却是嫡子,有一半的机会立为储君,五姐姐救了他,就冲皇后和三皇子的面子上,也没人敢惹她们了。”
沈安溪想到这里就来气,她们怎么就那么命大呢,要换做旁人,中那么一剑,早死了。
安容嘴角弧起一抹冷笑,三皇子又怎么样,前世不照样没能立为储君,至少她死前都没有,还有六年时间呢,他自己都忙不过来,有那闲工夫管到武安侯府家务事上来?
安容疲惫的靠着车身,在颠簸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沈安溪也累的紧,她靠着安容睡了。
闭眼前,沈安溪发现安容脖子上有些红印子,她还颇纳闷,这天又不暖和,哪儿来的虫子咬人啊?
她推了推安容,道,“四姐姐,你脖子被虫子咬了,痒不痒,马车里备了有药。”
安容脸瞬间通红,眼神飘忽,幸好马车里的烛火原就是暗红的,不易擦觉。
她点点头,沈安溪便拿出药膏来,帮安容抹上。
越抹越惊叹,红印好多。
安容真是恨不得钻了地洞好。
等抹完药,两人依偎在一起,闭眼睡去。
路上行人多,马车走的有些慢。
大半个时辰后,马车才到侯府跟前停下。
芍药把安容和沈安溪唤醒,两人下了马车。
打着哈欠上台阶,便瞧见小厮请了大夫进府,还不止一个大夫。
沈安溪蹙眉问道,“府里谁病了?”
小厮忙回道,“是二老爷出事了,他遇到刺客,没了一只手。”
沈安溪眼珠子瞬间睁大,满目不可置信。
安容就平淡的多,因为这是她吩咐的。
她看到沈安溪眸底的同情之色,眼神轻敛,你同情他,前世他们害得三叔没了手臂时,又几时有过同情之心了?
要他一只手,只是前世的利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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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左右
安容自认对二老爷遇刺的事了如指掌,但是碍于是晚辈,长辈忽然遭遇不幸,她是要去探望的。
安容便和沈安溪两个去了东苑。
侯府灯火通明,夜露微重,但是东苑前却挤了一堆瞧热闹的人。
安容和沈安溪迈步进院子,走了没几步,便听见二太太哭的撕心裂肺,呼天抢地。
沈安溪动了动耳朵,嫌恶的撅了撅嘴,就不能哭的小点儿声吗,跟打雷似地,也不怕把二老爷给气晕过去。
两人迈步进门,还没饶过屏风呢,便听见四太太温婉中带了担忧的声音。
“二嫂,我进来前,听丫鬟说二哥出府前,和你大吵了一架,你们好好的怎么吵了起来?”四太太问道。
二太太坐在小榻上,听了四太太的话,哭的更加凶了,可就是不说为什么吵架。
倒是站在一旁被奶娘抱着的六少爷道,“娘亲是看了封信,才和爹爹吵起来的,爹爹他掐…。”
六少爷话还没说完,二太太便吼奶娘了,“还不赶紧把少爷抱回屋歇着!”
奶娘吓的身子一凛,赶紧抱着六少爷离开。
四太太望着六少爷,见他因为二太太的呵斥,而吓的嚎嚎大哭,二太太也不为所动,反而再停了下,抹了抹鼻子后,继续哭。
饶是四太太的好脾气这会儿也不耐烦了,问她为什么吵架不说。就知道哭,六少爷要说,她还阻拦。这样没头没脑的劝,只是白劝而已。
四太太没有再说话,恨不得用棉花堵着耳朵才好。
很快,四老爷、五老爷就从内屋出来了。
四太太忙过去问,“二哥可醒了?”
四老爷摇了摇头,“还没醒,大夫说好的话。明儿早上会醒。”
说完,四老爷朝二太太走去。道,“二嫂,二哥得罪了什么人,几次三番的遇刺。上回是胳膊受伤,这回更是…。”
二太太被问得气不打一处来,她站起身来吼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他的事,从来就不让我管!我多问一句,他便以‘内宅妇人管好内宅就成了’堵我的嘴,现在倒好了。生生没了一只手,往后我们二房可怎么办…。”
说着,二太太又掩面哭了起来。
四老爷被二太太吼的懵懵的。他的怒气也不小,他只说了一句,“妻贤,夫不遭横祸!”
四老爷认为,今儿要不是二太太和二老爷吵架,二老爷负气离开。又怎么会遇到刺客,那刺客还能跑侯府来给二老爷一剑吗?
总之。错在二太太身上。
二太太气的脸色铁青,她是一肚子话,不敢骂。
怪她?!
凭什么怪她?!
也不瞧瞧那信上写了些什么,她质问两句怎么了,换做是谁,在那样的情况下,都忍不住发脾气吧,二太太自认为自己半点错处没有,可是二老爷却在气头上恨不得掐死她,要不是廷哥儿忽然进来,她指不定已经死了!
当时,二太太是在气头上,她瞧见那信,就理智全无了。
可是二老爷说那信是胡诌乱造的,已经连续好多天送来了,而且字迹都不一样,贼人目的就是毁他的清誉名声,毁武安侯府的清誉名声。
二太太是将信将疑的,但是这些天每天二老爷都会收到一封信,而且收到后,怒气滔天的事,她比谁都清楚。
因为有一次,他们同桌吃饭的时候,那信送到二老爷手里。
二老爷当即就气的摔了碗,转身便走。
这也是为什么,二太太会背着二老爷偷偷把信看了的缘故,只是信里的内容叫她瞠目结舌,背脊一阵阵发凉,好像入坠冰窖中了一般。
她便忍不住和二老爷吵了起来。
二太太胡搅蛮缠起来,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二老爷惹不起她,只能躲着了。
可是等二太太气消之后,二老爷却没了只手。
这晴天霹雳根本就不亚于那封信!
一个男人没了手,就等于没了一半的命,朝堂上,哪个大臣不是五官端正,相貌堂堂,长的丑的,难看的,压根就没机会见天子帝皇,怕的就是有辱圣眼,呕心的皇上食不下咽。
朝堂上更没有哪个大臣是残缺不全的,那些上战场的将士们,一旦受了无法复原的创伤,都是辞官回乡的下场。
二老爷仕途正顺,是她的依靠,如今却成了这般,她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安容站在那里,有些微微错愕,她记得萧湛写的勒索信,刚好一日一封,原本最后一封在昨天送完。
是安容觉得有必要在元宵节寒碜一下二老爷,免得他一身轻松的出去和那些狐朋狗友快活逍遥。
只是安容没想到,最后一封信会让二太太瞧见。
更叫安容没想到的是,二老爷没的是左手!
她记得她吩咐赵风的是要二老爷的右手啊。
难道萧湛的暗卫左右不分?
安容微微囧。
不过这样她也很满意了,她不用担心二太太嘴快往外说,还有个人帮着她给二老爷施压,何乐而不为?
二老爷伤重在床,又昏迷不醒,大夫没许外人进去打扰,是以安容和沈安溪就出了东苑,各自回府。
两人在岔道处分开,安容回玲珑苑。
半道上,安容先是听到两声鹧鸪叫,这是萧湛的暗卫在对暗号。
安容微微滞住脚步,只见眼睛黑影一闪,赵成出现在安容的跟前。
赵成有些尴尬,他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安容了,虽然他一直在侯府待着。
安容瞧见赵成,就自动的想起荀止,更想起自己被人骗的事,顿时没有了好脸色。
安容理都没理赵成,饶步便走。
赵成苦恼的挠了挠额头,主子的错又跟他没啥关系,为什么要迁怒于他啊?
赵成望着芍药,希望芍药帮着说两句好话。
芍药撅了撅嘴,心有余而力不足道,“你别指望我帮你,我家姑娘说了,我要是再在她跟前提一句你家少爷,她就不要我了,我可不想被卖。”
赵成满脸黑线,对芍药道,“你在这儿别动,我有几句话跟四姑娘说。”
芍药,“…。”
芍药叉腰要破口大骂,可是赵成已经不见了人家,他跑安容跟前作揖去了,要不是海棠拉着她,朝她摇头,芍药是恨不得追过去骂才好。
赵成在安容跟前,清了清嗓子道,“四姑娘,属下办事不利,主子让属下来请罪。”
安容微微不解,“什么办事不利,我没找你办过事啊?”
赵成忙回道,“就是四姑娘吩咐赵风办的事,他因身负重任,就将事情托付给了属下,属下一时不查,将二老爷的手砍错了。”
赵成很无奈,这样低级的分不清左右的事,他还是头一次,他回去请罪,萧湛让他来找安容。
萧湛怕安容一定要二老爷的右手,左手不算完成任务。
所以赵成来是想问问,还需要继续砍二老爷的右手么?
安容听得嘴角眼角其抽,脑袋上的黑线那是成摞成堆的往下掉。
“不用了吧?”安容觉得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赵成大松一口气,完成任务的他打算离开,只是才转身,想起另外一件事,对安容道,“四姑娘,刺杀三皇子的人是二老爷。”
安容眼睛瞬间睁大,她觉得自己听岔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谁刺杀的三皇子?”
赵成一字一句道,“是二老爷。”
安容脸色有些苍白,刺杀皇子,这事一旦事发,整个武安侯府都会给二老爷陪葬!
这个祸害,到底要将侯府害的何种境地才满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安容稳住心神道。
赵成这才将事情的原委道来。
事情是这样的。
安容求了萧湛要了两个暗卫,顺带告诉赵风,要他帮忙砍掉二老爷的右手。
赵风因为怀里揣着弹丸,奉命去炸自己的主子,给他制造英雄救美的机会。
所以这个重任就落到了赵风的身上。
赵风就带了另外一个暗卫去刺杀二老爷。
因为在闹事,一旦打架,势必会惊动很多的人,两人发现二老爷后,一路尾随,倒也没有叫二老爷发现。
但是他们没想到,二老爷会带着面具,去刺杀三皇子。
更叫赵风纳闷的是,二老爷的武功极好,他要杀三皇子,那是易如反掌,但是他偏偏只是刺了三皇子胳膊一刀。
然后才捅三皇子的要害,偏偏叫沈安玉给挡住了。
那一瞬间,赵风就明白了,二老爷不是真的要杀三皇子,他是故意帮沈安玉制造美女救英雄的场景,谋的是将来。
很快,三皇子的护卫就赶了来,二老爷纵身一跃便逃开了。
三皇子的护卫穷追不舍,只是都不是二老爷的对手,数次交锋,都抓不住二老爷。
眼看着二老爷便要逃了,赵风果断出手打晕了那两个护卫,然后冒充是三皇子派来的追兵,再抓活口的时候,趁机要了二老爷一只手。
后来,二老爷钻入人群,赵风不敢大开杀戒,便让他逃了。
安容听到这里,不由得双眼冒光,“好一招祸水东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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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分家(求粉红)
安容对赵风大加赞赏。
他这样做,直接将要二老爷一只手事嫁祸到了三皇子身上。
一边,二老爷想找三皇子做靠山。
一边,三皇子对他有砍手之恨。
安容就不信,二老爷会对三皇子忠心耿耿,这口怄气,安容不信二老爷能咽的下去。
而且,安容相信,事情发展到最后,会比她能想象到的还要精彩绝伦。
因为二老爷帮沈安玉这事,十有*是大夫人在背后怂恿的。
这么些年,安容从来没有觉得二老爷对待沈安玉有什么特殊过,沈安玉应该是父亲的女儿。
若不是大夫人苦力相求,二老爷完全可以让沈安芙去做这件事。
现在二老爷帮大夫人,大夫人是如愿以偿了,可是他却毁了自己,他能对大夫人有好脸色?
二老爷辛苦谋划,还不都是为了他自己,现在他没了一只手,就算父亲的侯爵无人继承,也轮不到他了,这口气,只要想想,就足够二老爷厌恶大夫人了。
安容心中酣畅,若不是夜色太深,她都要笑出声来了。
安容压制着笑,但是偶尔还有一两声溢出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怪异,叫人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
赵成离开后,芍药和海棠走过来。
满是诧异的看着安容,不懂之前还没有好脸色的安容。为什么忽然就这样高兴了,有些莫名其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