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两天?”沈安溪撅了撅嘴。
明天是如意戏班来侯府的日子。她还想着去敲戏呢,现在好了,没法去看了。
安容忙道。“如意戏班来侯府要唱两天呢,听一天也足够了。”
沈安溪眼底闪过一抹狡捷笑意,“那你明儿一天都陪我说话。”
安容哭笑不得,点了点头。
沈安溪一肚子火气顿时弥散了,因为侯府谁都知道,四姑娘说话算话,她答应的事。从来说话算话。
她答应陪沈安溪,就一定会陪。
沈安溪笑了笑。“有你这句话就成了,我哪真能要你陪我啊,爹爹娘亲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
柳大夫起身收拾药箱。要告辞。
安容忙道,“我找柳叔你有些事。”
安容一声柳叔,让柳大夫愧不敢当啊。
可是安容就是这样叫了,柳夫人没辄,只能生受了。
不过,那高兴之情,是溢于言表啊。
听安容问及萧老太傅府上,有哪些人生了病,病情是如何的。柳大夫有些错愕。
“四姑娘为何问这事?”柳大夫忍不住问。
安容讪笑,“是周大少爷找我大哥的。”
柳大夫思岑了两秒,就将事情的原委疏通了个清楚。
柳大夫可是知道那个不爱读书。爱学医的“沈二少爷”是安容,而且安容确实会不少奇效的方子,周少易找沈安北也在情在理。
柳大夫便将周老太傅府上的事,和安容一一道来。
有些安容不懂的地方,柳大夫还教安容。
安容一脑袋的奇方,配合柳大夫说的病情。慢慢的写出来,然后给柳大夫瞧。看有什么地方不合适。
刚配好给周老夫人的药方。
外面小丫鬟进来道,“四姑娘,老太太找你有事,让你去松鹤院一趟。”
安容正忙着呢,抽空看了小丫鬟一眼,“老太太找我何事?”
小丫鬟摇头,“奴婢不知道,不过庄王妃来府上了。”
柳大夫笑道,“定是庄王妃听说了四姑娘你手里有舒痕膏的事,替惜柔郡主求药呢。”
安容努了努鼻子,她对庄王府没什么好感,因为庄王世子下手没轻没重,把沈安闵给打的鼻青脸肿。
“你去回了老太太,就说我这儿有急事,耽误不得,一会儿去见她,”安容道。
小丫鬟多瞧了安容几眼,方才福身退下。
柳大夫笑笑不语。
安容继续和他商议药方的事,柳大夫笑道,“若是我给四姑娘你打下手,凭着你的药方,能称神医了。”
柳大夫惋惜啊,四姑娘实在是暴殄天物,空有一脑袋的秘方,却不怎么会看脉。
偏偏脉象又极为重要,区分辨别起来极难,没有一两年,极难掌握。
安容也叹息,可惜她前世死的早,没来得及学啊。
将方子写好,安容用信封装好,然后问柳大夫,“能帮我弄到之前我要的那些药材吗?”
柳大夫笑道,“知道四姑娘你急着要,早前我就给那些药商送了信去,大概十天左右会送到,若是可以,我有个不情之请。”
柳大夫希望安容能调制几盒舒痕膏放柳记药铺卖。
安容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答应了。
丫鬟送柳大夫离开。
安容起身朝床榻走去,和她说了几句话,便出了西苑。
安容顺道去了沈安北的书房。
安容没想到沈安北正和沈安闵还有几个少年在研究回文图。
这几个都是他的师侄,他那些师兄们的儿子。
怕沈安北磨磨蹭蹭的,那些性急的师兄派自己的儿子上门来“催”了。
沈安北比他们年长一些,但也大不了多少,有些大半岁,有些大一岁。
安容觉得,沈安北这个师叔很不好做。
安容进沈安北的书房,从来没有敲门的习惯。
这不,推门进去,瞧见五六个模样俊朗的少年看着她,安容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
安容怔了几秒,忙道,“不好意思,进错门了。”
可怜沈安北嘴巴张着,正要说话呢。安容把门又给关上了。
安容使劲的拍自己发烫的脸颊,惋惜她的形象啊,不推门便进去没有礼数啊。她给武安侯府脸上抹黑了。
屋子里在哄闹,问沈安北、沈安闵,方才推门进来的姑娘是谁?
沈安闵目光落到画上,不说安容是谁,只笑道,“这画就是她给我大哥的。”
沈安北已经出门了,追上安容。憋笑问,“安容。你找我有什么事?”
安容瞪了他好几眼,才把信封递到沈安北手上道,“这是方才我和柳大夫写的药方,你给周少易送去吧。”
沈安北拿着信封。笑的合不拢嘴,忙跟安容道谢。
安容白了他好几眼,“你要真感谢我,就赶紧把大嫂给我娶回来陪我玩。”
沈安北满脸通红,安容斜了他好几眼。
大哥的脸皮啊,太薄了,得想办法给变的厚些才好。
安容从书房离开,去了松鹤院。
正屋,几位太太陪庄王妃说话。
安容走到屏风处。正好听到二太太说话,“也不知道四姑娘在忙什么,老太太找她。她都不来,这架子端的有些大了吧,再去催催,别叫庄王妃等着急了。”
庄王妃笑道,“我也不是很急,别耽误四姑娘的正事。”
不是很急。表示庄王妃还是有些急的。
她都来了大半个时辰了,茶水都喝了四杯了。
安容迈步进去。挨个的请安,然后装傻问老太太,“祖母,你唤我来是?”
四太太坐在一旁,温婉的问,“四姑娘这半天时间,忙什么呢?”
安容勾唇一笑,“在和柳大夫商议事情呢,之前托他帮我买些药材,好调制些舒痕膏,可是上回,大夫人把我的药材全部拿走了,我当着祖母的面保证过,不再碰药材了,那些药材极其珍贵难得,我让柳大夫帮我退了,损失我自己承担。”
安容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却叫庄王妃有些坐不住了。
她今儿来就是求舒痕膏的。
结果还没开口,安容便说她要把调制舒痕膏的药材给退了,以后再也不调制了。
庄王妃扭头望着大夫人,眸底带了质疑之色。
大夫人就坐在一旁,手里的绣帕轻动,回望了庄王妃一眼,眸底写着:镇定些,舒痕膏会有的。
安容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睛,心里在冷笑。
庄王妃是来向她求舒痕膏的,怎么瞧着像是向大夫人要似地?
一个偷她秘方的贼,能做的了她的主?
安容打定主意,大夫人不给她赔礼道歉,在出嫁之前,安容不调制舒痕膏了,免得有被人借口拿走。
二太太站出来说好话,安容丝毫不为所动,“连调制舒痕膏的药材都被拿走了,二婶儿让我拿水调制吗?”
二太太顿时不说话了,恹恹的坐下。
四太太则机灵的多,笑道,“这简单,叫你母亲把药材还给你不就成了,她也是为了你好,担心那些痒痒粉什么的,万一伤着自己就不好了。”
安容抬眸看着四太太,展颜一笑,“还给我还不够,还要保证,不会随随便便的没收我的药材,不然我才不调制药膏,免得回头还挨骂。”
这个保证,除了大夫人,还有老太太。
老太太是反对她一个大家闺秀学什么医术的。
可是当着庄王妃的面,这话老太太不好说。
三太太坐在那里,更是一句话没吭。
她可是最护短的,庄王妃的儿子打了她的儿子,她愿意跟她说话就很不错了,帮她求情,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大夫人气的牙根痒痒,不得不笑道,“我保证以后不碰你的药材,不反对你调制药膏。”
安容又看着老太太,老太太也点了点头。
安容这才笑道,“那我那些药材呢?”
这话,安容是望着大夫人说的。
她知道那些药材都被大夫人给丢了,但她就是要她的那些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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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该死
大夫人嗓子噎住,张不了口。
当时那么多的药材摆在桌子上,她根本不认得几个,全给糊地上去了,混在了一起,丫鬟拿出去丢了。
这会儿让她去哪儿找?
大夫人不敢说实话,怕激怒安容,便寻了个理由,“那些药材,我送去府里的药房了,因为小厮马虎,不小心泼了水,全给毁了。”
安容听得一惊,不敢置信的睁圆了眼睛,“全给毁了?那些药材花了我三千两银子呢!”
芍药站在身后,头低低的,怕自己露陷。
那些药材十两银子都没花到好么,姑娘装的真像。
不过姑娘说的也对,药材要是不贵,怎么能卖一万两一盒子呢?
大夫人心口有些憋的慌,因为老太太要大夫人赔安容损失。
要是买不到药材,就给安容银子。
当着庄王妃的面,大夫人不敢说不给,更不敢说该药方赔的话,因为安容只要她的药材,没有药材会直接撂挑子,赔钱只是退而求其次,两个都没有,她就不调制舒痕膏了。
不是不让她弄药材学医么,她听话还能有错了?
二太太则很高兴的劝大夫人掏钱,有人陪她一起心疼,虽然损失只有她的一半,可也足够二太太高兴了。
大夫人是咬牙切齿的吩咐丫鬟拿了三千两银票来。
安容喜滋滋的数着银票。
庄王妃表示。只要能治好惜柔郡主的的烧伤,再多的银子她也付。
安容问庄王妃,惜柔郡主烧伤了多少。问清楚了道,“要治好惜柔郡主的烧伤,两盒舒痕膏应该够了。”
庄王妃知道舒痕膏一万两银子一盒,是三太太说的。
老实说,庄王妃有些心疼,可是这钱她不得不掏。
卖给别人是这个价,她自然也不例外了。
她就是些想不通。武安侯府怎么不趁机巴结她?
庄王妃想的很美,可是药膏是安容的啊。安容不巴结她,老太太不会替安容做主,更不会让安容凭白损失那么多钱。
庄王妃问安容什么时候能拿到药膏,安容想了想道。“元宵那天,庄王妃派人来取。”
“要到那天?”庄王妃有些等不及。
可是安容也没办法,“柳大夫说,药材还在进京的路上,要十天左右才能送到。”
她调制花一天,能在元宵节给她,已经很不错了。
庄王妃便知道她急是没用了,起身告辞。
大夫人送庄王妃出门。
安容给芍药使了个眼色,芍药便假装肚子疼先跑了出去。
一刻钟后。芍药便回来了,凑到安容耳边嘀咕了几句。
安容眼神便冷了下去。
好一个大夫人,果然不知道何为死心。
居然想庄王妃帮她求情。恢复她诰命的封号!
话说大夫人也极其的生气。
她让丫鬟去找了当日来侯府给她瞧脸大夫,问当时他看的那些药材价值多少。
丫鬟回来说*两,大夫人当时就差点气吐血,气的在屋子里摔了一通。
丫鬟忙劝她道,“夫人别生气,只要庄王妃帮您恢复诰命封号。莫说三千两,就是再多。咱们也挣的回来,今儿在四姑娘手里花了多少,将来再从她身上拿回来便是了。”
大夫人望着丫鬟。
丫鬟笑道,“您忘了,要不了两日,萧国公府就要送纳采礼上门了。”
只要大夫人恢复了诰命封号,老太太就没理由再继续禁她的足了。
三太太是帮着老太太管理侯府,可是侯府要分家了呢。
三房分出去,还如何帮着管理侯府?
四姑娘要出嫁,绣嫁妆才是她要做的活,这管家权自然而然的就回来了。
大夫人听后,脸上的怒气顿时消失了大半。
到那时候,给安容准备陪嫁是她的事,别说三千两了,就是五六千两她也能坑的回来。
大夫人嘴角划过一抹成竹在胸的笑。
外面,有丫鬟进来禀告,“大夫人,顾家大夫人母女登门了。”
大夫人坐下,丫鬟奉了杯新茶上来。
她接过,轻轻的拨弄着。
昨儿顾清颜来找安容,安容一路狂奔去大门口见她,两人还说了好一会儿话的事,大夫人自然听说了。
安容对顾清颜很特别,特别的叫人不得不起疑了。
“去打听一下,看看她们来侯府是为了何事,”大夫人吩咐道。
再说安容,对于顾家母女登门,有些吃惊,显然是没想到的事。
上回,顾大夫人登门,是威胁老太太,要安容把属于顾家的秘方还给顾家,老太太很不给脸的呵斥了她。
顾大夫人是灰溜溜的离开的,今儿还敢登门。
老实说,安容有些佩服她的胆量。
不过她既然来了,还说是为了顾清颜的事,老太太让她们进来了。
只是安容没想到,顾家母女进门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给老太太请安,而是质问她。
“沈四姑娘,你将我们顾家大姑娘绑到哪儿去了?!”顾大夫人瞪圆了眼睛问。
安容直接傻掉了。
三太太笑了,“顾夫人,你方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明白,你说安容把顾大姑娘怎么了?”
顾大夫人被三太太那带着寒意的笑,弄得背脊有些发凉。
倒是顾宛颜道,“是这样的,昨儿我大姐姐急急忙来武安侯府找了四姑娘,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回去之后,大姐姐就有些发疯,到晚上。丫鬟还听到她屋子里有打斗声传来,等婆子进屋的时候,只瞧见床帘上有好些血迹。我大姐姐人却不见了!”
顾宛颜再三表示,自从顾清颜来见过安容后,回府就有些不正常,然后失踪了。
若说这事跟安容没点关系,谁信?
侯府都没人信。
三太太望着安容,她知道安容对顾家大姑娘很好,这一点确实叫人起疑。
可是安容肯定不会绑架人的。
安容很震惊。就算被绑架的那是朝倾公主,可也足够安容惊讶的了。谁会绑架她啊?
“绑匪有送信去顾家吗?”安容连忙问。
顾宛颜翻白眼,“要是有信,我们就不来找你了,你昨儿到底和我大姐姐说什么了?”
安容被问的噎住。昨儿的谈话,她能告诉旁人吗?
偏她一时之间,想不到好的说服人的理由,只能摇头道,“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她的失踪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安容正要举起手指,却忽然想起一件事。
心中闪过一抹疑窦。
绑架朝倾公主的人不会是萧湛吧?
他说过,如果她再以清颜为借口。他会送顾家去千里之外。
安容的记性很不错,确实和萧湛有关。
但是这回不当是安容,就连萧湛自己都没想到。暗卫会失手。
武功不凡的暗卫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却浑身是伤的回来。
暗卫捂着流血的伤口道,“属下办事不利。”
萧湛皱眉,“到底怎么了?”
暗卫回道,“属下正要刺杀顾大姑娘,剑都到她喉咙前了。没想到会有五个暗卫忽然出现在屋子里,打伤了属下。将顾大姑娘劫走了。”
萧湛眉头蹙的更紧,“可知道是谁劫的?”
暗卫犹豫道,“像是东延龙鹰卫。”
暗卫想不通,东延龙鹰位怎么会来大周,就算来大周,可也不会闲的无聊去一个小官府邸,救一个蛮横的女人吧?
而且暗卫注意到,为首的男子一身气派,对顾家大姑娘是紧张至极,他和四个暗卫对敌的时候。
他搂着顾家大姑娘,一副生怕她死了的模样。
暗卫不会说,顾家大姑娘醒过来发觉自己被人强抱,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直接将那男子打懵了。
男子却笑了,将顾家大姑娘搂的更紧了,他甚至霸道的道,“这辈子,你只会是我的!”
任是顾家大姑娘如何挣扎,如何撕咬,男子都不松手。
暗卫以一敌四,若不是逃的快,今儿都回不来了。
萧湛眉头陇的紧紧的,他没想到东延龙鹰卫都搅合了进来。
萧湛做了一个手势,便有两个暗卫出现在书房内。
“去查东延龙鹰卫来大周的目的,”萧湛不信东延朝这么闲。
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话说,萧湛的暗卫还没找到龙鹰卫。
龙鹰卫就送上了门。
那时,萧湛刚出萧国公府,身边就跟了一个萧迁一人。
八大暗卫将他们前前后后的围住,刀光凛凛,寒气逼人。
尤其是暗卫提到的气派男子,更是站在屋顶上,俯视着萧湛。
那是一种充满杀意和蔑视的眼神,仿佛萧湛在他眼里就跟一只蝼蚁一般,任他搓扁揉圆。
上一世,他最大的敌人就是萧湛,那些觊觎他太子之位的人都没有他可恼可恨!
这一世,在他羽翼未丰之前,他就要将他铲除,以除后患!
萧湛抽出腰间软剑,剑身泛着清冷锋芒。
他问道,“东延太子,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截杀与我?”
萧国公府掌握着三国情报,萧湛对龙鹰卫了解的很。
龙鹰卫隶属东延皇帝,东延太子可调动三分之一的龙鹰卫。
东延太子没想到萧湛会认出他,他冷冷一笑,“因为你该死。”
“杀!”东延太子挥手示意,语气生冷。
而萧湛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让萧迁离开。
ps:好戏从这里开始。
第二百八十五章 眼神
夜,宁静而绵长。
屋内的灯烛静静的燃烧着,发出哔啵声。
安容在纳鞋底,千层底的鞋,纳起来很费力。
安容还从来没有这样辛苦过,以前也做过千层底的鞋给苏君泽,不过鞋底都是丫鬟纳的。
若不是这鞋是威长侯夫人说让她亲手做,她恨不得假手于丫鬟了。
因为,鞋底纳的实在太丑,针脚根本就不密。
安容想重新做一双,可是喻妈妈说,这样就很不错了,第一次纳千层底的鞋都这样。
安容有些不信,喻妈妈让她明儿问老太太。
海棠、芍药拎了热水上楼来,喻妈妈过去帮着抬。
刚将热水倒进浴桶里,喻妈妈伸手探探温度。
窗户传来吱嘎一声响。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从窗户处倒进来。
吓的喻妈妈和海棠直惊叫。
叫声太大,惊了安容,安容又一次将手指戳破了,疼的她赶紧用嘴吸。
芍药饶过屏风,给安容招手道,“姑娘,出事了!”
安容微微一鄂,赶紧把鞋丢小几上,下了小榻。
“出什么事了?”安容问道。
芍药没有说话,拉着安容就去瞧。
彼时,喻妈妈和海棠两个已经将倒地的人翻了过来,瞧见那银白色,泛着冷光的面具,都怔住了。
安容脸都吓白了。
喻妈妈便问。“这是不是萧表少爷?”
芍药点头如捣蒜,“就是萧表少爷,就是不知道怎么伤成这样了。”
要不是他是跳窗进来的。要是在路边发现,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喻妈妈听到芍药确认他是萧湛,就急乱如麻了,姑娘可是和萧表少爷定了亲,退亲的可能微乎其微,要是萧表少爷死了,那姑娘岂不是要背负一个克夫的恶名?
别怪喻妈妈这样想。萧湛的命够硬,已经有人说他克妻了。要是和安容定亲,然后死了。
不用说,安容的命硬的,绝对没人敢来娶了。
萧湛不能死。
喻妈妈赶紧让海棠扶着萧湛起来。一边吩咐芍药,“去告诉侯爷一声,请大夫来。”
芍药有些嘴抽,“喻妈妈,你急糊涂了不成,侯爷这些日子都歇在外书房,二门早关了,而且大晚上的,上哪儿找大夫去?要是萧表少爷能找到大夫。就不会来找姑娘了。”
芍药望着安容,能救萧湛的,只有她。
安容没有丝毫的犹豫。便让喻妈妈把萧湛扶到她床上去。
喻妈妈有些犹豫,大家闺秀的闺阁,让外男来已经很出格了,这要还歇在床上,要是让人发现了,姑娘还要清白可言?
喻妈妈望了望萧湛。最后还是没将不合适这三个字说出口。
将萧湛扶上了床,喻妈妈让海棠去楼道口守着。别让人上来。
刚吩咐完,喻妈妈就发觉芍药往床底下爬,已经进去半个身子了。
“芍药,你快出来,”喻妈妈有些脸黑。
芍药没说话,等她出来时,从床底下扒拉出来一个小箱子,笑的见牙不见眼。
她藏东西,怎么可能叫大夫人派来的人找到?
这箱子里有各种各样的药,有些是买来的,有些是安容调制的,便是解毒药粉,这里面都有一小包。
芍药对自己了解的很,毛手毛脚的,还喜欢丢三落四,她怕把药粉弄丢了,所以分了一小半出来存着。
安容瞧的愣住,她还担心没有药可以救萧湛,她还以为药全部被大夫人搜走了。
这会儿有了药,就好办了。
安容要帮萧湛脱衣服,可是手刚伸到腰带上,只觉得手一麻,像是被电了一下。
安容手收了回来,脸红了。
喻妈妈拿了剪刀过来,没有发现安容的异样道,“这伤像是有段时间了,伤口一直在流血,也不知道药够不够用。”
芍药则把针线穿好,送上。
安容却吩咐道,“去拿烈酒来。”
安容稳住心神,拿起剪刀,将萧湛残破的衣服剪的乱七八糟的,然后一撕,萧湛上半身就光了。
伤口有些多。
安容细细检查了一番,有些伤口有大半个小指深了。
但是好像都避开了要害。
他之所以伤的这么重,是流血太多造成的。
若不尽早止住伤口,他会血流而亡。
安容拿酒水给萧湛擦拭伤口,烈酒的刺激,让他昏迷中还在蹙眉。
安容用酒水洗手,然后用针线把萧湛的伤口缝好。
芍药在翻箱倒柜,最后气呼呼的跺脚,“那包扎伤口的绸缎肯定是被她们拿走了!”
喻妈妈忙道,“随便哪个,只要能包扎,先拿来用用。”
安容缝了半天,脸颊上都是汗,用袖子擦了一擦,拿了药给萧湛敷上。
芍药把包扎带送上。
安容看着自己的束腰,上面还绣着兰花,眼珠子瞪大。
芍药有些脸红,“奴婢只找到了这个。”
那些没用的布条,楼上没有。
安容也顾不得其他了,赶紧帮萧湛裹上,粉红色的束腰,看着极别扭。
安容松了一口气,喻妈妈却道,“还有大腿呢,好像也伤了。”
安容脸瞬间热了起来,因为萧湛的腿伤的地方有些特殊,要是帮着包扎的话,那是要解下内裤的。
安容不说话。
喻妈妈也知道为难安容了,拿了剪刀把萧湛受伤处剪开,看着那伤口,喻妈妈有些心惊,本以为只要上药就可以了。没想到这么严重。
喻妈妈不敢动手。
最后还是安容来了。
缝制伤口时,安容手背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就算隔着裤子。安容还是觉得手背热的慌。
一刻钟后,安容总算是把萧湛的伤给处理完。
然后新的问题出现了。
“萧表少爷伤成这样,也没法离开,他占了姑娘的床,姑娘今晚睡哪儿?”喻妈妈问道。
芍药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发觉只有她值夜的床安容能睡。
芍药抿了抿唇瓣,姑娘一直睡楼上。忽然去楼下睡,肯定叫人起疑。“要不我打地铺吧?”
地板上铺着地毯,再垫两床被子,也不会冷。
安容点点头,腰酸手疼的她。累的紧。
本来还打算沐浴一番的,屋子里睡了个男子,她哪还沐浴的下去。
随便舆洗了一番,安容正要睡。
却听到喻妈妈和芍药商议,明儿早上要不要给萧湛准备些吃的,他明天早上会不会醒。
说白了,两人在怀疑安容的医术,虽然包扎的挺好,可是到底叫人觉得不大靠谱。
谁知道萧表少爷有没有内伤啊。比如内出血什么的,那也要命啊。
安容气撅了嘴,想到一件事。忙吩咐道,“芍药,你去弄些盐糖水来,喂他服下。”
安容是指着萧湛说的。
芍药有些感动,姑娘,你对奴婢实在太好了。心疼奴婢夜里熬粥辛苦,可也不用这样寒碜萧表少爷吧?盐糖水多难喝啊。她不怕辛苦。
安容被芍药弄得很无力,白了她好几眼,“你想多了,他现在需要盐糖水,你要不嫌麻烦,就把粥顺带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