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一定管用,”苏崇惆怅道。
“…。”
苏小少爷手伸着,道,“十两银子,这事帮你们摆平。”
苏崇,“…。”
楚舜从怀里摸出一银锭子给苏小少爷。
苏小少爷喜滋滋的藏好。
“你怎么摆平?”苏崇问道。
“这太简单了,我只要告诉他们,大哥你打算参加宴会挑个媳妇,我保证他们不会揍你的脸,”苏小少爷自信十足。
“不揍大哥,肯定不会揍他们啊。”
“…。”
苏崇抬手敲苏小少爷的脑门,“就咱们东乡侯府名声,你大哥我能娶的上媳妇吗?”
“就因为娶不上,所以更要靠脸啊,”苏小少爷道。
“大哥你要靠脸把她们迷的晕头转向,让她们主动来抢你,就像当初姐夫那样。”
嗖!
一把利刃扎在苏锦的胸口上。
她还站着,苏崇快倒地不起了。
楚舜笑道,“好像伯父和伯母并不着急苏兄的亲事。”
苏崇望天惆怅。
当初他进京的时候,为了他娶妻,都不要他进府。
可自打进府后,他爹娘就没再提过这事,好像已经放弃他了。
几人边聊边进内院。
屋内,唐氏和靖国侯夫人她们已经上桌搓麻将了。
到了吃午饭时,方才停了半个时辰。
对苏锦带回来的蛋糕,苏小少爷是赞不绝口。
吃了寿宴后,唐氏和靖国侯夫人她们上了桌,苏锦他们则去逛街。
买了一通后,把苏小少爷送回府,苏锦便回了镇国公府。
国公府还沉浸在谢大老爷活捉了北漠王的喜悦中。
老夫人高兴,赏国公府上下三个月月钱。
杏儿的月钱是十两银子。
一赏就是三十两,高兴的她合不拢嘴。
苏锦就没什么感觉了,她心思在家宴上。
在街上逛累了,小睡了半个时辰,换了身裙裳,便到了去参加宴会的时辰。
这还是她嫁进国公府后参加的第一回家宴。
镇国公府人多,而且规矩严格。
南漳郡主她们陪老夫人一桌,一起的还有二老爷和三老爷。
苏锦和谢锦瑜她们一桌。
谢景宸和谢景川他们兄弟同桌。
还有角落里一桌是府里的姨娘的。
南漳郡主扫了一眼,问道,“没有通知清秋苑吗?”
“通知了,但是丫鬟说池夫人身体不适,家宴她就不参加了,”丫鬟回道。
南漳郡主也就是随口一问,并未放在心上。
“池夫人是谁?”苏锦好奇道。
和妾室一桌,却叫夫人。
谢锦瑜和谢锦绣没搭理她。
谢锦欢道,“池夫人是南梁赠送给大伯父的妾室,进府之后,大伯父就安排她住在清秋苑。”
“池夫人一直深入简出,极少出来参加宴会。”
“以前府里怀疑她是南梁安插在府里的细作,可一年她都不出清秋苑几回,大伯父也从来没踏足过清秋苑半步。”
镇国公府长房很简单。
除了南漳郡主之外,就只有一个池夫人。
一个极其不受宠的妾室。
因为谢大老爷对她不屑一顾,所以南漳郡主也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问一句,只是彰显她当家嫡母对妾室的宽厚大度。
其实南漳郡主更对三老爷新纳的妾室雪姨娘感兴趣。
雪姨娘是带着面纱进府的。
这会儿面纱摘下,倾国倾城的容貌,再加上正当妙龄,和她比,三太太被甩了好几条街。
尤其雪姨娘进府后,三老爷就没再踏进过三太太房间半步。
看到雪姨娘,三太太眼睛里多了十几把冰刀。
雪姨娘倒是极有分寸,和那些姨娘一起,安安分分的,只是容貌太扎眼了。
老夫人看了眼雪姨娘后,眸光落到三老爷身上。
三老爷的心有点沉重。
老夫人的意思他懂,这是要他在国公爷回京之前把雪姨娘处置了。
一个月之内,国公爷就回京了。
留给他的时间太短。
老夫人说了几句,大体就是镇国公和谢大老爷在边关杀敌,为朝堂立下汗马功劳,功在社稷,让这些小辈以老国公为榜样,好好努力,光宗耀祖。
鼓励完,就开始用家宴了。
苏锦要做的事就是吃好。
聊天什么的,与她无关。
谢景宸他们兄弟则喝酒,至少明面上看兄弟情深。
南漳郡主几次望向他们这边,眉头皱了又皱。
等到快散宴,她望了赵妈妈一眼。
赵妈妈眉头拧成川字。
宴会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桌子上的菜都凉了。
老夫人放下筷子后,大家又坐了片刻,就都散了。
苏锦和谢景宸回沉香轩。
半道上,谢景宸问她,“没出什么问题吧?”
“没事啊,”苏锦道。
“怎么这么问?”
“我以为她们会给你下毒,”谢景宸道。
苏锦失笑。
要真给她下毒,这家宴就真热闹了。
经过这么多回,想来应该不敢了。
“你呢?”苏锦问道。
“她们这会儿应该在纳闷我为什么没有吐血,”谢景宸眸光冰冷道。
“…。”
牡丹院。
南漳郡主进屋后,摆手让屋子里的丫鬟退下。
南漳郡主脸色冷沉,道,“怎么回事,我让你办的事呢?”
赵妈妈道,“奴婢也纳闷呢,阴阳壶给大少爷倒的每一杯都是毒酒,按理一杯下肚就该吐血晕倒了,可大少爷喝了十几杯,一点反应没有。”
“你确定他喝下去了?”南漳郡主道。
“奴婢看的真切,”赵妈妈道。
“那就是酒有问题,有人把毒酒调换了!”南漳郡主气道。
赵妈妈望着她,“可能吗,这府里有谁会帮大少爷?”
南漳郡主也觉得没人敢跟她作对。
丫鬟端了酒壶过来。
南漳郡主亲自倒了杯酒,赏给了小丫鬟。
小丫鬟高兴坏了,端起来就喝完。
不到半刻钟,小丫鬟就倒地不起了。
赵妈妈给她喂了一颗药丸,才保住小丫鬟一条命。
药,肯定是毒药。
酒,大少爷也喝了。
人却没中毒,实在是匪夷所思。
南漳郡主想了半天,才想到一种解释,“可能这种毒对他不管用。”
沉香轩,内屋。
苏锦给自己倒茶,望着谢景宸道,“既然知道有人给你下毒,你怎么不抖出来,抓丫鬟一个现行?”
“抖出来,也不过死一个替罪丫鬟,”谢景宸淡淡道。
“与其最后敷衍了事,不如纵容她们变本加厉,下一次家宴,祖父和父亲都在场。”
老夫人会偏袒南漳郡主。
但镇国公和谢大老爷不会。
苏锦有点期待谢景宸当着镇国公和谢大老爷的面吐血了。
一定很热闹。

第三百三十四章 鸡汤

苏锦是当场就报的性子,谢景宸是打蛇打七寸。
所以别人算计她这么多回,也没有伤及要害,还在为弄死她而孜孜不倦。
不过今天的事也给谢景宸提了个醒。
娶了苏锦至今已有两个月,他没吐血了。
虽然以前也有这么长时间不吐血,但还是应该吐两口安他们的心。
省的他们怀疑他的毒是不是解了,然后想别的办法来弄死他。
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明天是药铺开张的日子,知道药铺是谢景宸的人不多,所以他没打算去看药铺开张。
非但没去,早上吃了早饭后,没有多久,他就吐血晕倒了。
“晕倒”在后院的。
暗卫急急忙忙去前院让丫鬟请李大夫进府给谢景宸诊脉。
李大夫知道谢景宸已解,但还是拎着药箱子来了。
来向苏锦讨教医术,顺带学习金针刺穴之术。
南漳郡主亲自来探望谢景宸。
见谢景宸气若游丝,脸色惨白,她便放心了。
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在外人面前,南漳郡主客气的很,望着李大夫道,“大少爷体内的毒能解吗?”
李大夫看了谢景宸一眼,然后道,“我最近得了本医术,上面有一种新的解毒方法,我打算给大少爷试一试,只是需每日来给大少爷施针药浴。”
“有几成把握?”南漳郡主问道。
“一成,”李大夫惭愧道。
一成把握,可以说就是没有了。
谢景宸断断续续道,“哪,哪怕只有一成,我也要…试一试。”
南漳郡主道,“只要能解大少爷的毒,我镇国公府必有重谢。”
李大夫表示一定会尽力。
南漳郡主看了看苏锦那一脸嫌弃的眼神,心下讥笑。
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大少爷再宠爱她,也改变不了他一身剧毒,命不久矣的事实。
进了镇国公府的门,这辈子休想离开。
南漳郡主待了会儿便走了。
她前脚走,后脚苏锦把谢景宸后背上的几根银针取下来。
他的脸以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
对于苏锦的医术,李大夫是叹为观止。
别的不说,苏锦画的穴位图是李大夫见过最详细的。
有些穴位他甚至都没听过,而哪些穴位能治什么病,也比他知道的详细。
李大夫觉得如果医术是一本书的话,他只看了一半,苏锦看了全部。
不只是穴位,还有药材,那些药材的功效比他知道的更透彻,如何搭配能发挥最大的药效。
苏锦教的越多,李大夫就越觉得惭愧。
一个时辰后,李大夫打算告辞,苏锦问道,“那少年如何了?”
李大夫笑道,“那少年伤已经痊愈了,正好我药铺里缺人手,他就在我药铺里打杂,这几天,没人再去找他的茬,应该是不敢了。”
“如此,我便放心了,”苏锦道。
屋外,杏儿做了叫花鸡,端了一只给李大夫,“李大夫,这只叫花鸡送给你吃。”
看着泥团,李大夫,“…。”
“回去用石头砸开就行了,”苏锦道。
李大夫忙道谢。
杏儿这回做了不少的叫花鸡,她告诉苏小少爷叫花鸡好吃。
苏小少爷要尝尝。
杏儿知道东乡侯府人多,所以做好不少,让暗卫送去。
包袱里拎了六个泥团,暗卫一脸黑线的走了。
东乡侯府。
一棵大树下,苏小少爷在烧火。
他手里一根棍子撩着柴火。
火苗映的他小脸通红。
小黑趴在他脚边,热的吐舌头。
南安郡王他们走过来道,“这是做什么?”
“做叫花鸡啊,”苏小少爷道。
“叫花鸡?”楚舜好奇道。
“什么是叫花鸡?”
“我也不知道,杏儿说叫花鸡特别的好吃,我闲着没事就自己做了,”苏小少爷道。
从小东乡侯和唐氏就培养他动手能力。
只要是觉得苏小少爷能做的事,东乡侯和唐氏就任由他去折腾。
杏儿说的叫花鸡做法简单,就是把鸡用荷叶包好,然后裹上泥巴,用火烤,差不多了敲碎泥巴就能吃了。
步骤很简单。
厨房里有鸡,随便他拿。
花园里有荷叶,随便他摘。
泥巴那更是随处可见了。
苏小少爷觉得难不住他,就自己上了。
他添树叶继续烧。
南安郡王好奇的看着那泥团道,“苏小少爷第一次下厨,我怎么也要给面子尝尝。”
“十两银子,”苏小少爷道。
“…。”
“你知道十两银子能买多少鸡吗?”南安郡王失笑。
“买再多,也不是我烤的啊,”苏小少爷理直气壮。
“…。”
北宁侯世子憋笑,“掏吧。”
不差钱的他们,掏起钱来那是格外的爽快。
苏小少爷喜滋滋的把银锭子收好,这种不用出府就能挣钱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不像他爹、他娘、他大哥,那就是一毛不拔。
收了钱,苏小少爷把火撩开。
泥团已经烧硬了。
他拿石头把泥团砸开。
一只鸡挣扎着起来——
撒丫子就跑了。
速度之快,小黑都追不上。
苏小少爷惊呆了。
楚舜,“…。”
南安郡王,“…。”
北宁侯世子,“…。”
定国公府大少爷,“…。”
“这就是叫花鸡?”南安郡王问道。
“这让我们怎么吃啊?”楚舜问道。
苏小少爷,“…。”
他脸通红。
这只鸡真是太不给他面子了,它居然都没熟。
“你鸡都没杀啊?”定国公府大少爷一脸黑线道。
“我一巴掌把它打晕了啊,”苏小少爷道。
“…。”
定国公府大少爷觉得他们是疯了。
居然指望一个七岁还不到的小屁孩给他们做吃的。
苏小少爷从厨房抓了老母鸡,往它身上抹泥巴。
老母鸡挣扎,泥巴甩他脸上了。
苏小少爷气不过。
扒开荷叶,手一抬朝老母鸡脑门就来了一下,直接把老母鸡打晕了。
泥巴裹的很顺利,烤的也很顺利。
然而老母鸡没被烫死也没被憋死。
苏小少爷脸挂不住。
钱也快护不住了。
“退钱,退钱,”南安郡王道。
苏小少爷捂着银子道,“我爹说过,一次失败不代表永远不会成功。”
南安郡王,“…。”
没吃到叫花鸡,给他们灌鸡汤了。
“你们放心,那只鸡我绝对把它做熟给你们吃,”苏小少爷保证道。
楚舜憋笑,“相信他一回吧。”
南安郡王就是逗他玩的。
十两银子能看到一只福大命大、死里逃生的鸡也算是值了。
远处,小厮领着暗卫过来。
苏小少爷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道,“是来找我的吗?”
“来给你送叫花鸡的,”暗卫道。
他把包袱放下。
苏小少爷打开,就看到六个泥团。
“不会也没熟吧?”南安郡王摇着折扇怀疑道。
“一次跑六只鸡,场面会不会太壮观了?”楚舜肩膀直抖。
“…。”

第三百三十五章 会审

从暗卫那里,苏小少爷知道——
鸡是要先杀了拔毛的。
火是要烧大半个时辰的。
他的鸡没拔毛,没放盐,也没有往鸡肚子里塞香菇、虾仁、笋片。
火只烧了不到一刻钟。
鸡能熟才怪了。
可不熟也不用跑吧?
苏小少爷觉得自己的脸掉了一地。
气愤之余,狠狠的咬着叫花鸡。
味道真不错。
苏小少爷吃了小半只叫花鸡,就开始满侯府的找那只让他掉面子的鸡了,上演了一场鸡飞狗跳的大战。
苏小少爷下定决心做一只叫花鸡给南安郡王他们吃,毕竟收了人家的钱。
拿钱不办事,绝不是他苏小少爷的行事作风。
说的出,便要做的到。
就是这志气太伤鸡了,不知道有多少只鸡毁在苏小少爷手中。
毁的厨娘都看不过眼,找唐氏告状了,一天三五只老母鸡的折腾,都是钱啊。
青云山的人吃的多,但素来不浪费啊。
唐氏淡笑道,“不用管他,侯爷想看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唐氏这么说,厨娘也只好由着苏小少爷了。
苏阳毕竟人小,对火候的把握没那么精准,而且一天守着火堆几个时辰,不得不叫人佩服他人小毅力大。
而且尝试做叫花鸡给苏阳带来了意外之喜。
火太大,烧的石头发烫,苏阳往石头上泼水,石头裂开了。
他用脚轻轻一踩,坚硬的石头被他踩成了粉末。
这个发现让苏小少爷惊呆了。
他望着东乡侯府的墙——
是不是他也可以把墙烧裂,轻轻一踹就倒了?
苏小少爷是个行动派。
这个念头腾起来,就让他疯狂了,他太渴望自由了,终日被关在府里,人没差点被憋疯。
能时不时的去街上逛一圈该多好?
苏小少爷知道机会只有一次,所以他要筹谋严谨,别再跟以前似的,刚准备做,就被他爹给摁死了。
他找了好几块大石头烧,然后浇水,用石头一砸就能碎裂开。
打从这个发现后,苏小少爷的鸡就更烧不熟了。
这一日,阳光明媚,天蓝云白。
但对有些人来说是灰暗的。
督察院左都御史孙大人挨打了——
被东乡侯一拳头打断了鼻梁。
当时人就晕了过去。
东乡侯打人不是一回两回了,打断人鼻梁也不是头一回,不算稀奇事。
但整个朝堂,敢这么公然殴打大臣的是头一个。
所以事情一旦发生,必定会传的沸沸扬扬。
头一个最该知道的就是皇上。
御书房内。
皇上心情正好。
谢大老爷活捉了北漠王,边关之患暂解,扬了国威,皇上春风得意。
知道东乡侯揍了左都御史,皇上的好心情蒙了一层阴霾。
“他就不能让朕痛快几天吗?!”皇上恼道。
“皇上别气坏了身子,”福公公连忙劝道。
“让他们滚进宫见朕!”皇上气道。
可怜太医刚赶到刑部要给左都御史包扎,传召他们进宫的公公就到了。
左都御史坐上马车,太医在马车内给他上的药。
马车颠簸,药碰到他鼻梁的时候,疼的左都御史一阵阵惨叫。
那凄厉的惨叫声听的东乡侯直揉耳朵。
一点小伤,至于叫的这么惨吗?
当年他们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有谁皱过一下眉头?
御书房内。
皇上正喝茶平复怒气。
不管东乡侯有多愤怒,他都不应该揍左都御史。
等见到左都御史鼻子裹着纱布,脸色苍白的样子,皇上嘴角狠狠的抽了下,再见东乡侯一脸怒容,是气不打一处来。
揍了人,一点反省的态度都没有,有他这样的吗?!
要是朝堂上,谁都跟他似的一言不合就动手,满朝文武不都得带伤上朝了!
皇上赏了东乡侯几记瞪眼,望向大理寺卿,道,“到底怎么回事?”
大理寺卿忙把事情经过禀告皇上知道。
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
既然是三司会审,那审问户部侍郎的时候,必须督察院、大理寺卿都到刑部,不能单独审问。
第一天,左都御史迟到了一个时辰。
他们干坐在刑部等他。
第二天,左都御史告假,自然没法去刑部。
第三天,他们从早上等他等到吃午饭,左都御史才姗姗来迟。
东乡侯的暴脾气,让他等半天,那不是找事吗?
东乡侯质问左都御史怎么来的这么晚,左都御史把锅甩给了崇国公,说是临出门崇国公找他有事,他便去了。
就是这句话,搭进去一个鼻梁。
要说左都御史也是蠢啊,东乡侯有把崇国公放在眼里过吗?
拉崇国公出来压他,那就是火上浇油,自己找死。
何况这件事本身就是冲着崇国公去的,崇国公率那么多大臣给皇上施压,才有三司会审的事。
资历不够,东乡侯忍了。
现在崇国公还来干扰三司会审,这么拖下去,案子什么时候了结?
为了防止他夜审户部右侍郎,大理寺和督察院都派了衙差来刑部大牢,专门盯梢。
每一天,东乡侯都处于要暴怒的边缘,一忍再忍。
左都御史这时候捋胡须,可想会是什么结果了,东乡侯没忍住脾气,给了他一拳,就把他鼻梁给打断了,这要放开了揍,左都御史府上这会儿已经在办丧事了。
大理寺卿陈述完,东乡侯道,“崇国公的事重要,本侯爷的事就不重要了是吧?!”
“督察院那么多人,非他左都御史不可吗,他要去见崇国公,我没有意见,让右都御史来监督审案,他人不来,督察院也不来人,我和大理寺卿干等了他一个上午,打断他鼻梁算轻的了,这要依照我以前的脾气,他这辈子只能坐轮椅了!”东乡侯怒不可抑。
敢当着皇上的面说这话的,东乡侯是第一个。
不!
他是第二个。
东乡侯的话让皇上走神了。
那年桃花树下,他被揍了,也被人这么骂过,“再有下回,我打断你两条腿!”
一小公公走进来,道,“皇上,崇国公求见。”
崇国公正愁抓不到东乡侯的把柄,现在把柄送到他手里来,他能放过么?
明知道崇国公来没好事,皇上也不好让人走。
这事现在不摆平,明天早朝也过不去。
“让他进来,”皇上不耐烦道。

第三百三十六章 落水

永宁宫。
太后端坐在凤椅上,皇后陪在左右。
右相夫人携女儿上前给太后请安。
好端端的被太后召见,右相夫人内心有点儿忐忑。
太后眸光围着周大姑娘身上转了两圈,笑道,“比上回见消瘦了不少,可是这些天受惊不小的缘故?”
右相千金在街上被人轻薄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太后又怎么会不知道。
周静漪恭谨的回太后道,“在桥上被人撞下水,确实受惊不小,现在都不大敢从桥上走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样反应也很正常,克服便无碍了,”太后笑道。
“赐座。”
右相夫人和周大姑娘谢过太后,便坐下来。
太后和右相夫人闲聊,周静漪没有坐多久就起身了。
她博学多才,颇具才名,皇后想让她教教寿宁公主怎么能尽快背完一整本的宫规。
寿宁公主被禁足在凤阳宫,肯定来不了,只能周静漪去了。
宫女领着她去凤阳宫。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只听到噗通落水声传来。
御书房内。
崇国公请皇上严惩东乡侯,以肃朝纲。
这样一不顺心就动手打人,往后谁还敢和他共事?
他是青云山土匪,凶狠霸道惯了,可既然入朝为官了,就该遵守朝廷法度,如此任性妄为,视朝纲如无物!
朝堂上脾气不好的臣子也不少,大家都克己复礼,如果皇上纵容东乡侯,难保他们不会效仿。
总之,皇上不罚东乡侯,崇国公和文武百官都不会答应。
对于东乡侯打人,皇上也没打算姑息,狠狠的训斥了东乡侯一顿。
东乡侯望着皇上道,“那皇上觉得崇国公和左都御史做的对吗?”
“要三司会审的是崇国公,我急着审案,他又把人支走,我倒是好奇崇国公有什么非找左都御史的理由不可!”东乡侯掷地有声。
崇国公冷道,“我找左都御史,无需跟你汇报!”
东乡侯想揍崇国公了,“宁远将军一案,我才审问了几天,户部右侍郎入狱,就因为三司会审耽搁到现在,难怪朝廷办事效率如此之低,朝堂上,谁不知道户部右侍郎是你崇国公的心腹,崇国公如此干扰我刑部审案,意欲何为?!”
崇国公忙望向皇上道,“户部右侍郎几时成我心腹了,东乡侯他是在给臣泼脏水。”
“泼脏水?”
“粪坑里的水也比你崇国公干净!”东乡侯冷道。
“你!”崇国公气炸肺。
大理寺卿脸涨红。
皇上一脑门黑线,这种动不动就揍人,动不动就飚脏话是什么毛病啊。
为什么他听着还挺爽?
“东乡侯,注意言辞!”皇上轻咳道。
东乡侯冷哼一声,“臣说话是粗鄙了些,臣直来直往惯了,学不来冠冕堂皇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崇国公脸寒如霜。
皇上头疼道,“左都御史失职,罚俸半年,三司会审一事交由右都御史负责。”
“东乡侯揍人,蔑视朝纲,罚…。”
有些人,冥冥之中有上天庇佑,说的大概就是东乡侯这样的。
皇上刚要罚他,外面一小公公跑进来,慌乱道,“皇上,不好了,九皇子落水了!”
“九皇子怎么会落水?!”皇上问道。
“九皇子爬假山,脚下一滑就掉水里去了,”小公公回道。
皇上心急儿子,八皇子当初就是失足落水溺亡的。
他三步并两步去了御花园。
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太医在一旁。
周静漪在用苏锦教她的办法救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