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
“这才刚定亲,就伤的这么严重了。”
“镇国公府大少爷这回娶平妻怕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啊。”
看着谢景宸骑马跑远。
那些人还真好奇接下来会怎么样。
这才只是镇国公大少奶奶,战斗力更强,脾气更差的东乡侯还没出马呢。
牡丹院。
谢景宸即将迎娶右相府千金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南漳郡主是难得赢了一局。
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美好。
小丫鬟进来,捂嘴笑道,“郡主,大少爷挨打了,鼻青脸肿的。”
南漳郡主微微一愣。
“大少奶奶打的?”赵妈妈问道。
“应该是的,”小丫鬟道。
“后院没人进的去。”
赵妈妈唏嘘。
大少奶奶可真够凶残的。
“那大少奶奶呢?”赵妈妈问道。
小丫鬟摇头,“大少奶奶还在后院,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谢锦瑜走进来道,“娘,大嫂敢对大哥动手,她这么善妒,罚她跪佛堂。”
南漳郡主笑道,“这事,娘不好管。”
“为什么?”谢锦瑜不解道。
“万一她来一句这是他们闺房之乐,你娘我岂不是自讨没趣,”南漳郡主笑道。
“…。”
御书房。
谢景宸走过去。
守门侍卫和公公见他脸上的淤青,都怔住了。
因为谢景宸是皇上传召进宫的。
所以小公公没有拦门,直接让他进去了。
皇上正在看奏折,谢景宸给他请安。
皇上没搭理他。
福公公看着谢景宸那张脸,心惊肉跳。
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
福公公望着皇上,唤道,“皇上。”
皇上这才抬头。
嗯。
比福公公更惊讶。
“这是你媳妇打的?”皇上问道。
谢景宸,“…。”
苏锦能把他打成这样?
皇上也太小瞧他了点吧?
“是苏崇打的,”谢景宸道。
皇上脸上惊讶之色去掉几分。
虽然皇上不满谢景宸娶平妻。
但要是做嫡妻的把夫婿揍成这样,皇上也不会答应。
三纲五常不能乱。
皇上把手中奏折扔龙案上,道,“你小子才娶妻几天,就又要娶平妻了?!”
谢景宸,“…。”
心好累。
他什么都没做。
苏锦才是罪魁祸首。
帮她出头的是一拨接一拨。
深呼吸。
谢景宸望着皇上,“皇上误会了,要娶平妻的不是臣,是内子。”
皇上,“…。”
福公公,“…。”
苏锦要娶平妻?!
“荒唐!”
“女子如何娶平妻?!”皇上皱眉道。
谢景宸望着皇上,解释道,“内子昨天女扮男装逛街,见右相千金落水,便出手相救。”
“她随身佩戴着我的玉佩,落在了右相千金手中,才误会是我。”
皇上一脸黑线。
福公公是想笑不能笑。
可怜皇上白生了一通怒气。
皇上一直希望右相能和东乡侯统一战线。
知道右相的女儿也要嫁给谢景宸。
皇上就担心朝廷局势会起变化。
原来是虚惊一场。
“是误会,皇上可以放心了,”福公公憋笑道。
“事情都没弄清楚,就贸贸然定亲,娶亲大事,就这样儿戏?!”皇上呵斥道。
“臣也是挨揍之后才知道的,”谢景宸面无表情道。
皇上,“…。”
福公公,“…。”
然后——
南漳郡主就倒霉了。
皇上派福公公专程出宫训她。
第三百一十章 退亲
苏锦女扮男装的提议是冀北侯提出来的。
昨天苏锦还立了功,救了寿宁公主,挽回了皇上的颜面。
所以苏锦女扮男装带来的负面影响,皇上也不能说什么。
摆摆手把谢景宸打发了。
谢景宸顶着一脸淤青进宫。
连皇上都误会是苏锦,何况是其他人?
谢景宸知道他们误会了,他懒得解释。
骑马出宫后,直接去了右相府。
右相府本来就没几个人认得谢景宸,何况谢景宸还鼻青脸肿的。
这么一个男子骑马在右相府门前停下。
右相府小厮眉头都拧了起来。
“来者何人?”小厮问道。
右相府管事的走出来,见了道,“这不是镇国公府大少爷吗?”
“大少爷来相府可是有事?”管事殷勤道。
谢景宸迈步上台阶道,“我是来退亲的。”
管事的懵了。
虽然相爷不想把大姑娘嫁给镇国公府大少爷做平妻。
夫人为自己欠考虑后悔。
可亲事已然定下,也闹的人尽皆知了,镇国公府大少爷却登门退亲,这让他家大姑娘的脸往哪里放啊?
但见谢景宸的脸,管事的大概明白为什么退亲了。
惧内。
赤果果的惧内。
可这么惧内,又为何公然轻薄他们家大姑娘?
管事的觉得苏锦手下留情了,这样的薄情郎就应该往死里头揍才对。
那些萦绕周身的眼神。
谢景宸已经习惯了。
正堂内。
周老夫人坐在那里喝茶。
右相夫人愁眉苦脸。
二太太劝她想开些,儿孙自有儿孙福。
丫鬟跑进来,道,“夫人,不好了,镇国公府大少爷登门退亲了。”
“什么?!”右相夫人气站起来。
“他还敢来退亲?!”
她没去镇国公府退亲,就是怕亲事退不掉,到时候骑虎难下,他倒好,居然有脸来退亲?!
小丫鬟道,“镇国公府大少爷鼻青脸肿的,被打的可惨了。”
右相夫人的怒气在脸上凝固。
很生气。
但又不知道怎么办。
镇国公府大少奶奶连夫婿都敢揍,回头她女儿出嫁,能有好日子过?
虽然没脸,但总比没命强。
她女儿怎么这么命苦啊。
右相夫人气的眼泪在眸底打转。
再说谢景宸,进了右相府后,就一直被人唾弃,要不是不敢,估计许多人都想来揍他。
那些丫鬟小厮躲在观察他。
有小厮道,“他是镇国公府大少爷?”
“怎么了?”有丫鬟问道。
“昨儿轻薄大姑娘的不是他啊,”小厮道。
“怎么会?”丫鬟惊道。
“是真的不是,我看的真切,那人身量没他这么高,至少要矮一个头,”小厮笃定道。
不巧,他就是被苏锦用迷药迷晕的小厮之一。
就站在苏锦面前,看的不要太清楚。
小厮的谈话,很快传开。
相府总管亲自过来问话,“你确定轻薄大姑娘的不是刚刚过去的镇国公府大少爷?”
小厮有些惶恐道,“分明是两个人,总管不信,可以问全安。”
小厮全安特意追上谢景宸,一路追到二门,然后跑回来。
总管问道,“看清楚没有?”
全安道,“昨儿非礼姑娘的真不是他,他真的是镇国公府大少爷吗?”
总管抬手拍上去,“我会认错吗?!”
“就算我认错,相爷也不会认错,他既然敢来,就错不了,”总管道。
小厮点头,“昨儿那男子非礼了大姑娘后,去了百花楼,他进去没一会儿,谢大少爷就进去了。”
“谢大少爷肯定认得那男子是谁,”小厮笃定道。
想着弄错了,总管赶紧去内院。
谢景宸进了正堂。
看着他淤青的脸和眼睛,所有人都知道苏锦的凶残了。
谢景宸给周老夫人和右相夫人见礼。
周老夫人脸色不善,“我相府并不愿意嫁女儿与你做平妻,只是事已至此,不得已而为之。”
“亲事定下,你们镇国公府就大肆宣扬,闹的人尽皆知,你又来退亲,你们镇国公府是想逼死我孙女儿吗?”
这事是镇国公府做的不对。
谢景宸不会不认。
何况南漳郡主这么做,受害的不止是右相府千金,还有他。
某种程度上,他和右相府是统一战线的。
谢景宸给周老夫人作揖,道,“内子胡闹,令周姑娘闺誉蒙羞,我是来替她道歉的。”
“什么?!”周老夫人声音拔高好几成。
谢景宸再一次道,“昨儿救周姑娘,并‘轻薄’于她的是内子,她女扮男装逛街,佩戴的是我的玉佩。”
周老夫人,“…。”
右相夫人,“…。”
“是镇国公府大少奶奶救了我女儿?”右相夫人声音飘然而至,带了点颤抖。
“的确是内子,若是相爷夫人不信,我让内子登门赔礼,”谢景宸道。
右相夫人一颗七上八下,惶惶不安的心总算是定下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竟是误会了。”
至于让苏锦赔礼。
右相夫人是决计不敢的。
“大少奶奶救我女儿是一番好心,她女扮男装,我府上小厮当她轻薄漪儿,要抓她,她才不得不跑了,”右相夫人失笑道。
只是小厮亲眼见那男子进了百花楼。
谢大少爷又说那是镇国公府大少奶奶假扮的。
那镇国公府大少奶奶岂不是去逛花楼了?
右相夫人,“…。”
没见过这么胆大的女子。
她此举也太离经叛道了点吧?
不过想到百花楼被查封。
不用说了,绝对和镇国公府大少奶奶有脱不掉的干系。
右相夫人忍俊不禁。
外面,一丫鬟跑进来道,“夫人,您快去劝劝大姑娘吧,大姑娘知道谢大少爷登门退亲,要一头撞死,丫鬟快拦不住了。”
谢景宸,“…。”
右相夫人,“…!!!”
顾不得谢景宸,右相夫人起身就往外走。
脚步急切而凌乱。
谢景宸抬手扶额。
事情怎么这么的乱。
他怎么成专程收拾烂摊子的了?
右相夫人急急忙忙跑到女儿住处,还未进门,就听到丫鬟劝周大姑娘别冲动。
“放开我,让我死了算了,”周大姑娘泣不成声。
本来就不想嫁,可人家还不想娶。
她活着只会令爹娘蒙羞。
丫鬟抱着她的腰肢,周大姑娘脑袋够不着柱子。
右相夫人快步进去,抱着周静漪道,“退亲是好事。”
周大姑娘望着右相夫人,眼泪划过脸颊。
“娘,您就别骗我了,”周大姑娘哭道。
“昨儿轻薄你的不是镇国公府大少爷,”右相夫人急道。
“不是他,那是谁?”周大姑娘白了脸道。
“是镇国公府大少奶奶。”
“…。”
第三百一十一章 骂人
周大姑娘被这消息给震的外焦里嫩,回不过神来。
右相夫人扶她坐到床上,帮女儿擦眼泪道,“这是个误会,镇国公府大少爷是来解释误会的。”
“怎么会是镇国公府大少奶奶呢?”丫鬟惊讶道。
“那男子不是还进百花楼了吗?”
右相夫人瞪了丫鬟一眼,“事关镇国公府大少奶奶的清誉,不得乱说。”
丫鬟嘟嘴道,“可镇国公府大少奶奶和大姑娘的清誉只能保住一个啊。”
不泄露镇国公府大少奶奶女扮男装的事,她家姑娘被人轻薄的事就洗刷不掉。
右相夫人敛眉道,“镇国公府大少爷既然来,我就相信他能摆平这事。”
周大姑娘把眼泪擦干净。
从昨天起,她就一直哭,眼睛涨疼,这会儿知道是误会,是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右相夫人宽慰了女儿两句,便起身走了。
她走后,周大姑娘望着丫鬟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胆大的女子呢?”
“岂止是胆大,姑娘不知道镇国公府大少爷是鼻青脸肿的来的,”丫鬟道。
“…。”
“府里的下人都说是镇国公府大少奶奶揍的。”
周大姑娘不信道,“镇国公府大少奶奶闯的祸,她怎么揍镇国公府大少爷?”
“人家是土匪啊,”丫鬟道。
“难道还要讲道理吗?”
说完,再来一句总结——
谢大少爷真可怜。
丫鬟一脸庆幸。
真是老天爷保佑,轻薄她家姑娘的是镇国公府大少奶奶,不然姑娘嫁过去,还不得被镇国公府大少奶奶活活欺负死啊。
右相夫人出了门,准备回正堂,把定亲玉佩交还给谢景宸。
她从大路走,丫鬟抄小道回去取玉佩。
结果丫鬟取了玉佩,在回正堂的半道上,无意间听到一段对话:
“姑娘,您消消气,”丫鬟劝道。
“叫我怎么消气?!”
“好端端的算计,居然毁在了一个女土匪手中!”周二姑娘气的咬牙。
“大伯父大伯母都后悔早先没有定下定国公府大少爷这桩亲事了。”
“等定国公府再登门求亲,他们一准应下,”周二姑娘气的撕扯绣帕。
丫鬟听得脸色惨白。
本以为大姑娘落水只是一个意外。
没想到竟然是二姑娘算计的。
听二姑娘的话,似乎对定国公府大少爷情有独钟?
丫鬟觉得身子冰凉。
二姑娘和大姑娘平日里好的就跟亲姐妹似的,没想到会在背后捅刀子。
为了抢男人就对一府姐妹痛下毒手!
镇国公府大少奶奶再不济,她也没抢有主的男人,而且抢的正大光明。
周二姑娘和丫鬟走的很慢,丫鬟躲在暗处是大气不敢出。
无意知道这么大的秘密,一旦被发现,她必会被灭口。
正堂内。
谢景宸坐在那里喝茶。
脸上的淤青,没有妨碍他优雅举止。
右相夫人进去,二太太问道,“漪儿没事吧?”
右相夫人笑道,“误会说清楚了,哪还有事,谢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鹣鲽情深,漪儿断不会掺和其中,我已经让丫鬟回去取玉佩了,一会儿就回来。”
右相夫人说鹣鲽情深的时候。
丫鬟们不由自主的看向谢景宸的脸。
这就是鹣鲽情深吗?
难怪这世上鹣鲽情深的夫妻不多见。
谢景宸向右相夫人道谢。
右相夫人坐下后,请谢景宸喝茶。
等啊等。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谢景宸不知道右相夫人住处离正堂多远,他不在乎多等一时半会儿。
可右相夫人眉头拧着了。
丫鬟取个玉佩,怎么还没回来?
又等了会儿。
右相夫人有些等不及了。
她给身边的陈妈妈使眼色。
陈妈妈回正堂。
结果陈妈妈回来了,丫鬟还没来。
陈妈妈望着右相夫人道,“夫人,玉佩在兰栀手里。”
“那兰栀呢?”右相夫人道。
“一路上来,没瞧见她,”陈妈妈道。
右相夫人蹙眉头。
兰栀是右相夫人最信任的丫鬟。
明知道她着急把玉佩还给谢大少爷,还姗姗来迟,不见人影,一定是出事了。
右相夫人刚要派人去找。
丫鬟兰栀快步走进来。
手里正拿着那块玉佩。
“夫人,玉佩取来了,”兰栀道。
“怎么这么磨蹭?”右相夫人责怪道。
“让人家谢大少爷久等。”
兰栀把玉佩毕恭毕敬的交给谢景宸,然后退到右相夫人身边,附身低语。
把她不得不在小道等半天的事禀告右相夫人。
右相夫人脸色一变,浑身的怒气都涌到了脸上。
谢景宸一看就知道右相府出事了,他起身告辞。
总管送谢景宸离开。
谢景宸前脚走,后脚右相夫人就发飙了。
闹街上。
一驾马车徐徐朝前奔去。
福公公坐在马车内。
心情有点起伏不定。
他跟随皇上几十年,宣过旨,传过口谕,也狐假虎威过。
可奉命出宫训斥一个郡主还是头一回。
从迈出御书房,他就在琢磨怎么骂人。
他怕发挥不好,骂不出效果来,没法传达皇上的怒气。
可南漳郡主背后是太后和崇国公。
人精如福公公,哪能知道南漳郡主不是那么好骂的?
骂的不好,这条命保不齐会交待出去啊。
叹息一声。
福公公抬手揉太阳穴。
皇上直接罚南漳郡主不就好了吗,何苦为难他。
风吹来,掀开车帘一角。
福公公脑袋也清明了几分。
“停下,”福公公道。
赶马车的小公公勒紧缰绳。
“福公公有何吩咐?”小公公殷勤道。
“我先下马车,”福公公道。
小公公搬了凳子来,福公公踩着凳子下来。
举目四望。
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福公公往前走了几步,没见到有代笔的,倒见到赵诩在那里卖字画,他走了过去。
赵诩将福公公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要买字画吗?”
福公公看了看画,道,“公子的画技法高超,一看就是饱读诗书之人。”
“公公谬赞了,”赵诩谦虚道。
“公子会骂人吗?”福公公问道。
赵诩,“…。”
他是卖字画的啊。
福公公从怀里掏出一银锭子放在桌子上。
“有劳公子引经据典,帮我写一段骂人的话,要骂的狗血喷头,酣畅淋漓,但不能带一个脏字,”福公公道。
“…。”
“骂人就骂人,何须引经据典?”护卫道。
福公公又摸出一锭银子放桌子上。
护卫,“…。”
这骂人骂的很有诚心啊。
大少爷摆摊多日,好不容易开张,却是为骂人。
第三百一十二章 善缘
赵诩坐下,用镇纸抚平纸张,提笔沾墨,挥洒自如。
赵诩写完,福公公看了两眼。
看的不是很懂。
赵诩解释了几句,福公公夸赞道,“公子乃状元之才,街头卖画,实在是屈才了。”
说完,又摸出一银锭子给赵诩。
他当结个善缘。
万一哪天赵诩飞黄腾达了,也有一份人情在。
就是这善缘——
嗯。
结到南梁去了。
坐回马车后,福公公就背那段骂人的话。
等马车到镇国公府前停下,福公公已经倒背如流了。
等见了南漳郡主,福公公把那段话声情并茂的骂出来。
你以为南漳郡主很生气?
不!
南漳郡主一脸懵怔。
“福公公,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南漳郡主道。
我听不懂…
听不懂…
不懂…
福公公如遭雷劈。
他高估了南漳郡主的学识。
那二十两银子算是白花了。
福公公绷着脸,道,“救右相府千金的并非府上大少爷,而是另有其人,南漳郡主身为嫡母,事情都未查清楚,就急急忙忙把亲事定下了,还闹的人尽皆知,皇上让我来问你,这嫡母到底是怎么当的?!”
南漳郡主脸色铁青。
“不是大少爷,那是谁?!”南漳郡主问道。
福公公无语了。
她还有脸问。
“是大少奶奶,”福公公大方的告诉她。
南漳郡主,“…!!!”
丫鬟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目瞪口呆。
“大少奶奶女扮男装有功,郡主不得处罚她,”福公公道。
这句话,皇上没说。
是福公公自己加的。
但别人又不知道这只是他的意思。
只当是皇上袒护苏锦。
做皇上的心腹公公,这是最大的好处。
他的意思某种时候会成为皇上的意思。
南漳郡主气的嘴皮都在哆嗦。
福公公因为浪费了二十两银子,火气很大,逮着南漳郡主多骂了几句,气头上,哪还记得太后会找他茬的事。
“郡主好好反省吧,再有下回,皇上绝不会轻饶了你!”
说完,福公公转身离开。
他走后,二太太望着三太太,想笑不能笑,憋的腮帮子涨疼,“先前福公公说的那段话,是在骂大嫂啊。”
“肚子里没点文采,挨骂了都听不懂,”三太太捂嘴笑道。
南漳郡主脸黑成锅底。
“三弟妹才情洋溢,倒是给我解释两句,”南漳郡主眸光冰冷。
三太太脸色一僵,笑道,“不就是拐着弯的骂大嫂你包藏祸心吗?”
反正你听不懂。
就算她理解错了,也还是不知道,她怎么这么想笑?
南漳郡主拳头攒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再说福公公坐马车回了宫。
他做的事实在有趣,小公公没忍住把这事和玩的好的公公分享了一下。
那小公公又和其他两公公说了几句。
然后——
这事就传开了。
皇上在御花园散步时,碰到了李贵妃。
李贵妃看着福公公,忍不住笑出了声。
皇上见了道,“贵妃在笑什么?”
“臣妾觉得福公公是个妙人呢,”李贵妃笑道。
皇上看了福公公一眼,“哪里妙了?”
福公公也是一头雾水。
李贵妃便道,“臣妾听宫女说,福公公先前出宫训斥南漳郡主,为了骂的文雅又失气势,专程请人引经据典,背诵下来,结果南漳郡主没听懂。”
“福公公只好用自己的话又骂了一遍,”李贵妃笑的腮帮子疼。
皇上,“…。”
福公公,“…。”
皇上一脸黑线。
他望着福公公。
福公公道,“奴才花了二十两银子干了这么件蠢事,贵妃娘娘莫要取笑奴才。”
竟是真的。
皇上没忍住笑了起来。
“骂了些什么?”皇上问道。
福公公便把那段话背给皇上听。
李贵妃没笑了。
因为她发现她也只听懂了两句,但愿皇上别问她。
皇上听得挑眉,“倒是个有才之人,论文采,不比谢大少爷差。”
这评价可不低了。
福公公忙道,“只是个在街头卖字画的,虽有些文采,如何和镇国公府大少爷比。”
皇上失笑,“虽然南漳郡主没听懂,但你这二十两花的倒也不亏。”
“皇上说不亏,那肯定是不亏了,”福公公笑道。
闹街上。
楚舜他们训练完,又泡了澡,就上了街。
昨天要帮赵诩扬名,结果耽误了。
今天是不能错过了。
等名声传开,赵诩不用再摆摊卖字画,就能腾出时间和他们查案子了。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南安郡王走过来,见赵诩把玩银锭子,有些诧异道,“赵兄开张了?”
“算是开张了,”赵诩道。
“什么叫算是?”楚舜好奇道。
赵诩有些难以启齿。
护卫道,“今儿宫里有位公公,找我家大少爷写了一段骂人的话,点名了要引经据典,骂的委婉。”
楚舜几个面面相觑。
“帮福公公骂南漳郡主的是赵兄你?”
四人异口同声。
南安郡王对宫里的消息那是了如指掌。
宫里盛传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
赵诩,“…。”
楚舜憋笑道,“本来还要费点功夫帮赵兄你扬名,现在容易多了。”
“你是想踩着南漳郡主帮赵兄扬名?”北宁侯世子问道。
“现成的垫脚石,有理由不用吗?”楚舜道。
“…没有。”
南漳郡主迫不及待的把谢景宸要娶平妻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她丢脸的事,他们还替她兜着么?
权当给大哥大嫂出口恶气了。
“先吃饭,等这事传开了,咱们再顺水推舟,”楚舜道。
“赵兄有银子了,得请客,”南安郡王拍赵诩的肩膀道。
赵诩,“…。”
嗯。
赵诩的三十两银子根本不够吃。
还倒欠了醉仙楼二十两。
不过一顿饭吃完。
赵诩就名满京都了。
皇上夸了赵诩,福公公说那人是在街头卖字画的。
从皇宫去镇国公府只经过一条闹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