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走进来,道,“皇上。”
“东乡侯接旨了?”皇上问道。
“暂时接旨了,”福公公扯了嘴角道。
“…。”
“什么叫暂时?!”皇上恼道。
“看东乡侯的意思,似乎要看皇上给不给他面子,他再决定给不给皇上面子,”福公公道。
“…。”
皇上气大了,“朕就没见过这么会讨赏的!”
“偌大一个崇国公府还不够他们吃喝的?”皇上气的吭哧吭哧。
福公公端茶给皇上消气。
皇上喝了几口。
福公公接过茶盏,才道,“奴才去的时候,东乡侯的人正在拆观景楼。”
皇上,“…。”
这才搬进去多会儿,就开始糟蹋崇国公府了?
崇国公府是他的。
皇上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有点好奇。
“他拆观景楼做什么?”皇上问道。
“据说是做训练场,”福公公回道。
“…。”
皇上眉头一拢。
好像哪里不大对劲。
“朕记得崇国公府有座观景楼就是训练场修建的,”皇上道。
“…。”
“皇上圣明,东乡侯拆的就是那座老国公病倒后,崇国公在训练场上修建的观景楼,”福公公恭维道。
“…。”
怎么会那么巧?
皇上眉头拧的紧紧的。
“皇上,那道士算的极准啊,”福公公感叹出声。
“您都还没有要求东乡侯为您做什么,东乡侯就把您想做的事都给做了。”
第二百零七章 骨气
观景楼拆下来的转头,正好用来砌墙。
小厮们忙的脚不沾地。
东乡侯和唐氏朝崇老国公的住处走去。
崇老国公住的院子有人把守,而且崇国公府大太太也在。
东乡侯走进去。
崇国公府的暗卫闪身出现,将东乡侯拦下。
东乡侯笑了,“你们这是要拦我?”
远处,苏崇啧啧道,“真是活腻了,在我们东乡侯府的地盘也敢忤逆我爹。”
那边,暗卫冷道,“想进去,除非从我们尸体上踩过去!”
“有骨气,”东乡侯夸赞道。
“来人,把他们变成尸体。”
东乡侯话音一落。
身后跟着的小厮握拳冲了上来。
楚舜,“…。”
南安郡王,“…。”
北宁侯世子,“…。”
定国公府大少爷,“…。”
“夸别人有骨气,下一句不应该是我很欣赏你,以后就跟我混吗?”南安郡王道。
“我这个亲儿子都揣摩不了我爹的想法,何况是你们了,”苏崇叹息道。
“…。”
远处,打斗激烈。
但明显东乡侯的人占上风。
在地上多了一具尸体后,崇国公府暗卫的骨气就散了,纵身逃命。
东乡侯抬脚往前。
不过他没有踩暗卫的尸体。
屋内。
丫鬟们怕的是瑟瑟发抖。
崇国公府大太太坐在床边。
东乡侯迈步走进去。
崇国公府大太太看向丫鬟道,“你们先下去吧。”
丫鬟哪敢下去啊。
非但没走,还往床边挪了两步。
最后被小厮给请出去了。
丫鬟走后,崇国公府大太太站起来。
东乡侯走上前,望向躺在病榻上的崇老国公,唤了一声,“伯父。”
“我带着霆儿和飞虎军回来了,”东乡侯哽咽道。
崇老国公眼睛被泪水模糊。
他的手缓缓抬起。
东乡侯握紧他的手,坐在床边。
崇国公府大太太鼻子一酸。
十五年了。
她日盼夜盼,就等着这一天。
屋外。
苏崇和南安郡王他们走过来。
苏崇要进屋。
小厮拦门不让。
苏崇惊呆了,“在青云山你们都没拦过我,现在不让我进去,没吃错药吧?”
东乡侯走出来。
“爹,”苏崇喊道。
“你们几个负责把墙修建起来。”
说完这一句,东乡侯大步离开。
远处,苏小少爷在炸毛。
他一屁股坐在大树下的石头上,抓狂道,“能不能别跟着我了?都进府了,我能跑哪去啊。”
“这里是崇国公府,谁也不知道暗处有没有人躲藏着,确保绝对安全之前,必须跟着小少爷您,”小厮道。
“这么被人看着,还不如直接把我关在铁笼子里呢!”苏小少爷抗议。
“这主意不错,不愧是我儿子,就是聪明,”东乡侯笑道。
“…!!!”
苏小少爷脸色一变。
他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爹啊,我笨的很啊,”苏小少爷叫道。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东乡侯道。
“儿子这不是随您吗?”苏小少爷拍马屁。
就是马屁拍亲爹的脑门上去了。
东乡侯道,“吊起来。”
苏小少爷,“…!!!”
“爹啊!”
“亲爹啊!”
“我知道错了!”
小厮拿出绳子,就把苏小少爷吊在他乘凉的树上了。
远处,南安郡王扯嘴角道,“你爹也太狠了吧,你弟还那么小。”
苏崇走过去,问小厮道,“他又犯什么错了?”
小厮把绳子捆好,道,“来崇国公府的路上,小少爷趁大家激动兴奋之际偷跑,要不是发现的及时,差点让他溜了。”
“我就是出去转转,我没溜!”苏小少爷叫道。
“大哥,你帮我和爹说说情吧,我头晕。”
“我说情什么时候管用过?”苏崇道。
“…。”
“你赢了崇国公府,爹高兴,你求情肯定管用,”苏小少爷大叫道。
苏崇走到树边,把绳子松开一点。
苏小少爷感动了。
然后——
苏崇把绳子捆好。
苏小少爷,“…。”
“大哥,你耍我呢,”苏小少爷愤怒。
苏崇拍拍手道,“就我在外面跑,娘都心惊胆战,怕我出事,你还敢溜走,只罚你吊起来算轻的了。”
“你要实在太累了就撑着地面歇会儿,”苏崇道。
“…。”
苏小少爷手撑着地面。
小黑蹲在一旁看他。
楚舜几个同情的看着苏小少爷。
有个欠揍的哥哥真是太可怜了。
苏崇见了道,“你们就别同情他了,我小时候比他可惨多了。”
“比这还惨?”南安郡王惊呆道。
“他还有哥哥放他下来,我那时候就只有我妹,她力气小,拉不住绳子,我脸着地了,她吓哭了,我爹心疼她,然后把我揍了一顿,”苏崇惆怅道。
“…。”
我去!
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他们现在立刻马上就更同情他了。
“你爹真是太不讲理了,”楚舜道。
“我爹揍的挺有理的,”苏崇道。
“…。”
“我爹揍我,是因为我考虑不周,没有考虑到我妹力气小,本来让我妹搬个凳子就能解决的事,最后小事化大,揍我一顿帮我长记性,”苏崇道。
“…。”
楚舜默默的把上一句话收回来。
赶明儿得让父亲跟东乡侯好好学学。
怎么样揍人才能揍的人心服口服。
靖国侯府。
靖国侯打了个喷嚏。
靖国侯夫人望着他,道,“是不是伤寒了?”
“我没事,”靖国侯道。
一小厮跑进来,道,“侯爷,世子爷他们跟着东乡侯府大少爷搬进崇国公府住了。”
靖国侯摆摆手。
小厮退下。
靖国侯端茶轻啜。
靖国侯夫人看着他,急道,“儿子都进崇国公府了,你怎么一点不着急啊。”
“那已经是东乡侯府了,”靖国侯道。
“…。”
“崇国公不会善罢甘休的,”靖国侯夫人担忧道。
“崇国公就是不善罢甘休,才会连崇国公府都输掉的。”
“…。”
“我看东乡侯就是崇国公的克星,东乡侯的儿子更是绝,看着和舜儿他们似的不靠谱,实则胸有韬略,越是遇到大事,越是沉稳。”
“放长线钓大鱼到置之死地而后生,反击的令人拍手叫绝,简直就是天生的将才,”靖国侯道。
“舜儿能有他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
第二百零八章 赏脸
崇国公府两条街外。
有一座五进大宅。
平常大门不开,只有二门有小厮进出。
今儿,大宅是格外的喧闹。
一堆丫鬟小厮抬着东西进府,但脸上没有搬家的喜悦,只有屈辱和愤怒。
院子里,丫鬟小厮都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也没有个管事的来做安排。
所有人都在等。
等大太太求得皇上出面,逼东乡侯把崇国公府还给他们。
只是他们都知道希望渺茫。
东乡侯可是敢揍断他们国公爷肋骨的人,更没少当着皇上的面威胁朝臣。
皇上镇不住东乡侯。
内院,正堂。
崇国公府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脸阴的能滴墨。
“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她声音带着戾气。
没有人回答他。
因为没有人知道。
大太太进宫,崇国公府的人能盯着。
也是亲眼看到她进的御书房。
可是进了御书房之后的事,他们就一无所知了。
他们也知道福公公带着圣旨去了国公府。
但圣旨上写的什么,他们还是不知道。
那种迫切想知道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拿羽毛撩拨心口,痒痒的,却怎么也挠不着,能生生把人逼疯掉。
又等了半盏茶的功夫。
外面,暗卫捂着肩膀上的伤进来。
崇国公猛然站起来,脸色青沉,“你们怎么回来了?!”
“属下们无能,护不住老国公,”暗卫跪下认错。
三老爷急问道,“那大嫂呢?”
暗卫摇头,“不知道。”
崇国公夫人更关心的是,“皇上给东乡侯的旨意是什么?”
暗卫望着崇国公夫人道,“皇上让东乡侯在国公府修一堵墙,把国公府一分为二,老国公的住处和祠堂归崇国公府所有。”
崇国公夫人脸色铁青。
这叫一分为二吗?!
这是在打发叫花子!
三老爷脸色僵硬,他已经脑补出崇国公府大太太进宫求皇上。
皇上一脸为难模样。
大太太没辄,跪在地上不起来,拿老国公缠绵病榻,不能搬离崇国公府为由请皇上帮忙。
皇上不能不把老国公的性命当回事。
但他也做不到让东乡侯把到手的国公府让出来。
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最后想出来了这么一个看起来两全其美,实则是羞辱人的解决办法。
“连大嫂出面,父亲做幌子,都只能要回来一隅,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三老爷垂头丧气道。
崇国公拳头攒紧。
崇国公夫人气道,“只要回来这么一点,还不如不要呢!”
老国公的住处是皇上帮崇国公府保住的。
以后,他们还怎么好意思去探望老国公?!
把崇国公府输掉已经是不孝之极了。
再不奉养老国公,更是不孝。
而且,留在国公府的暗卫被打伤逃回来,国公爷和大嫂都落在那土匪手中。
“国公爷怎么办?”三太太问道。
崇国公头疼。
放任不管不行,带人打回去更是不行。
东乡侯不好明着抗旨不遵,用这样的方法逼他把国公爷接回府。
“皇上下旨,足以证明国公爷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东乡侯不敢拿老国公怎么样,”三老爷道。
“那就不管了?”三太太道。
“等明天上朝再说!”崇国公声音阴郁。
…
翌日。
东乡侯上朝,满朝文武看到他都不敢说话。
怕东乡侯一张嘴,就能把他们活活噎死。
看到崇国公同样不敢说话。
本来一翻好意,结果把崇国公给坑了,站在崇国公这边做了东乡侯府的帮凶。
两边不讨好,里外不是人。
以前上朝,大家多会交头接耳会儿,今天是破天荒的安静。
左等右等,才等到皇上上朝。
皇上斜了东乡侯一眼,“居然你也有早到的一天。”
东乡侯笑道,“皇上,臣以前可不是故意迟到的,实在是你赏赐的宅子离皇宫太远,我儿子赢回来的新东乡侯府离皇宫近,一样时辰起来,还能早到会儿。”
皇上,“…。”
“对了,臣昨儿被迫从东乡侯府搬出来,住进了新府邸,虽然新府邸什么都没有,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
这就开始要赏赐了?
皇上嘴角抽抽。
结果东乡侯话锋一转,道,“所以臣挑了个良辰吉日准备补个乔迁宴,早上起来抽空写了张请帖,还请皇上赏脸。”
东乡侯把请帖拿出来呈给皇上。
皇上,“…。”
他不止没迟到,还有时间富余写请帖。
皇上后悔多说那么一句话了。
比起吃乔迁酒,皇上宁愿东乡侯讨赏。
福公公扯着嘴角接过请帖,呈给皇上过目。
东乡侯眸光扫向百官,道,“之前办乔迁宴,大家不熟,都没有赏脸去我东乡侯府喝杯乔迁酒,这一回诸位大人再不赏脸,就是我东乡侯不会做人,没有同僚情义了。”
百官,“…。”
赤果果的威胁啊。
去喝酒,有同僚情义,就不拿你们开刀。
不去的,那就是看不上他东乡侯,明摆着和他过不去。
这是明目张胆的逼他们在崇国公伤口上撒盐啊。
那些大臣都不敢去看崇国公的脸。
崇国公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和怒气就够他们哆嗦的了。
“都不愿意赏脸吗?”东乡侯问道。
他眸光所到之处,大臣无不颤抖。
“赏脸。”
“一定赏脸。”
就这么屈服于他的土匪淫威之下了。
崇国公额头青筋暴起。
东乡侯很满意。
他望向皇上。
皇上火气很大,这就是他说的暂时接旨?
他不接请帖,他就不修墙,不把崇老国公的性命当回事?
这土匪就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吗?
他现在根基未稳,就这么和崇国公撕破脸皮,也太鲁莽了些。
皇上把请帖放下道,“还是第一次有臣子给朕请帖,朕就赏你这个脸。”
东乡侯谢恩。
谢完后,他道,“皇上,你给臣下的圣旨,臣已经照办了,那堵墙已经修建完毕,但东乡侯府和崇国公府仅有一墙之隔,我东乡侯府机密多,崇国公府的暗卫待在隔壁,臣不大放心。”
皇上,“…。”
百官,“…。”
他一个土匪还有机密?
也太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
难道还有人去偷他青云山打劫宝典吗?!
皇上扶额。
不想和这么厚脸皮的人说话。
说不过他。
“崇老国公有病在身,没人看着,万一他出点什么事,臣又担待不起,”东乡侯为难道。
“…。”
“让老国公搬走吧,又对不起连夜修的那堵墙。”
“…!!!”
对不起那堵墙?!
他就不能说不敢违抗圣旨吗?!
皇上气的脸都绿了。
“臣想了一晚上,才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么办法?”皇上咬牙道。
“皇上你派几个高手去护着崇老国公。”
“…。”
第二百零九章 上风
东乡侯的提议,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皇上准备答应。
结果崇国公站出来道,“皇上,照顾老国公是臣分内之事,怎么能劳烦皇上呢,臣这就把父亲接回去。”
皇上眉头微蹙。
东乡侯看向崇国公道,“崇国公府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你们拿崇老国公做幌子,让皇上出面帮你们保住崇国公府。”
“愿赌服输,皇上念在老国公的份上,才拉下脸面给我下旨,把崇国公府一分为二。”
“现在墙修好了,你们又要把老国公接走。”
“怎么,昨天老国公搬家会有性命之忧,今天就无碍了?!”
“崇国公是对皇上没能替你要回崇国公府心生埋怨还是对皇上安排去照顾老国公的人不放心?”
东乡侯的声音掷地有声。
不少大臣心都在颤抖。
真的。
没有见过比东乡侯更霸道的了。
人家要把自己的爹接回去奉养,他居然阻拦不让。
不过也难怪东乡侯生气了,要是东乡侯府真的输掉了,皇上会出面保住东乡侯府一隅吗?
就算皇上同意,崇国公也不会同意。
东乡侯给了皇上脸面,现在崇国公又站出来打皇上的脸。
连那些大臣都觉得崇国公有些不识抬举了。
皇上对老国公那么看重,难道会害老国公吗?
南安王望着崇国公道,“为了老国公的病情考虑,还是应该让老国公继续留在崇国公府养病,东乡侯不放心崇国公的人,崇国公应该也不放心东乡侯的人,此事由皇上派人出面最为稳妥。”
皇上看了崇国公一眼,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朕会派几个心腹去照顾崇老国公,老国公是我朝廷栋梁,是朕最倚仗的人,朕希望他能早日康复,再为我大齐朝效力。”
崇国公咬紧牙关。
“臣遵旨!”
下朝后。
东乡侯出了议政殿,南安王走过来道,“这些日子,犬子在府上叨扰了。”
定国公府大老爷几个也走了过来。
东乡侯笑道,“你们不担心他们在我东乡侯府学坏了,他们在东乡侯府住多久都行。”
东乡侯这么好说话,南安王他们还有点不大适应。
他们要不要主动提束脩的事?
那边,一小公公过来道,“侯爷,皇上让你去御书房说话。”
东乡侯拍拍南安王的肩膀,笑道,“改日请你们喝酒。”
说完,他抬脚去御书房。
南安王摸着自己被拍的肩膀,心底竟生出几分熟悉感来。
好像曾几何时,也有人这么拍过他胳膊,说过同样的话。
御书房内。
皇上坐在龙椅上喝茶润喉。
东乡侯走进去,给皇上见礼,道,“皇上找臣何事?”
皇上看着他,问道,“冀北侯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跟着我太危险了,”东乡侯道。
“…。”
“他年纪大了,没必要跟着我日夜兼程的赶路。”
“…。”
还挺善解人意的。
他怎么不直白点说嫌冀北侯年纪大了,拖他后腿?
不过运送粮草去边关,顺道救了谢大将军,还从南梁绕道回来。
皇上都难想象他这些天过的多奔波。
但从东乡侯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来有奔波的痕迹,只有意气风发和精神抖擞。
“望州粮草又是怎么回事?”皇上问道。
本来昨天就该问的。
只是昨天东乡侯怒气冲冲的出了议政殿。
他觉得教训不孝子要比问望州粮草更重要,就没让人传他问话。
再者,皇上也有点拉不下脸面。
不放心东乡侯,他派了主运粮官,还安排了暗卫盯梢。
结果暗卫居然被东乡侯说服的帮他一起运送粮草了!
御下不严啊。
但他又按捺不住好奇。
东乡侯望着皇上,道,“皇上,臣多送了一倍的粮草去边关,你打算赏赐我什么?”
赏赐?!
“朕赏赐五十大木板你要不要?!”皇上瞪眼。
“…。”
皇上机智!
福公公心底乐开花,难得轮到皇上占上风了。
金板银板都没有,大木板子皇宫多的是。
东乡侯一脸严肃。
“皇上,咱们在说正事呢,你不要开玩笑,臣刚搬了新府邸,事情多,一家老小都等着我回去主持大局,”东乡侯道。
皇上,“…。”
福公公,“…。”
皇上气的把手中茶盏往龙案上一放。
他忙?
他这个皇上就很清闲吗?!
皇上怒视东乡侯。
东乡侯道,“臣送到边关的粮草是皇上交给臣的一倍,这多出来的粮草,臣是在望州府衙打劫来的,望州府衙没向皇上告状,崇国公还让臣不要污蔑自己。”
“臣绞尽脑汁也没给这粮草找个好来处,又不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粮草就算是臣自己掏腰包买了送去军营的吧,”东乡侯认真道。
“臣这也算是毁家纾难了。”
皇上,“…。”
福公公,“…。”
毁家纾难?
这么令人心生敬佩的词到了东乡侯嘴里怎么就变了味儿?
他的家可是靠打家劫舍撑起来的!
而且打劫最多的就是朝廷!
抢了朝廷多年的粮草,好不容易支援边关一回,又来向皇上讨赏…
没有这样的啊。
皇上气的吭哧吭哧。
东乡侯挑眉,“皇上感动了?”
感动个屁!
皇上差点没爆粗口。
“这事等冀北侯回京再说!”皇上磨牙道。
毁家纾难——
朝廷要大加褒奖,甚至歌功颂德。
要是真打劫的望州府衙,他这个皇帝明面上得骂他一顿,罚个半年俸禄,私下再赏赐他。
“那皇上可有的等了,冀北侯这会儿估计才从军营启程回京,”东乡侯道。
皇上望着他,道,“你拆掉崇国公府观景楼,朕不反对,但其他地方,你可不要胡拆乱建了。”
东乡侯笑了一声。
“皇上想除掉崇国公,又想留着崇国公府,莫非皇上心里还有崇国公府继承人?”东乡侯问道。
这一问。
直接把皇上问懵了。
崇老国公病成那样,能活下来已是不易。
崇国公府长房已经没人了…
皇上眼神黯淡。
“就算当年失踪坠崖生死未卜的大少爷还活在世上,崇国公不除,他能认祖归宗吗?”东乡侯问道。
第二百一十章 后门
沉香轩,内屋。
苏锦在喝茶,心情很灿烂。
杏儿走进来。
两手空空。
苏锦见了道,“不是去库房挑礼物吗,怎么空着手回来?”
杏儿皱着小脸。
“奴婢去了,但库房里的东西大都是夫人和侯爷给姑娘置办的嫁妆,做贺礼送回去好像不大好,”杏儿为难道。
“不是还有皇上和太后赏赐的吗?”苏锦道。
“太后和皇上赏赐的也能送人吗?”杏儿茫然道。
“没什么不能送的,就从太后赏赐我的东西挑一件送去,”苏锦道。
“还有皇上赏赐我的云锦蜀锦,各拿四匹。”
杏儿连连点头。
刚准备离开,谢景宸走进来,随口问道,“岳父大人喜欢什么?”
苏锦耸肩。
别问我。
失忆的我,对爹娘的喜好一无所知。
谢景宸瞥向杏儿。
杏儿不假思索道,“侯爷最喜欢钱,不论是银票、黄金还是白银他都喜欢。”
苏锦,“…。”
谢景宸,“…。”
这世上有不喜欢钱的吗?
“除了钱,侯爷最喜欢粮草,”杏儿道。
“每次打劫了皇上,侯爷都特别的高兴,其他东西,侯爷都提不起兴致。”
“…。”
谢景宸坐下来。
他是一脸黑线。
岳父大人乔迁新居,他身为女婿理应登门道贺。
送贺礼自然要投其所好。
但他实在没法拉着皇上去给岳父大人打劫。
至于钱——
他想送也没有的送。
送白玉棋——
东乡侯是臭棋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