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请完安,丫鬟就进来禀告方大太太来了。
三太太的娘家姓方,其父官拜观文殿大学士,从二品。
方大太太走进来,直拿绣帕擦额头上的汗珠。
三太太笑道,“大嫂来的比我想的快多了。”
“你差丫鬟告诉我荷包找到了,我是又高兴,又怕失望,早饭吃了一半就赶来了,”方大太太道。
她上前给南漳郡主见礼。
赵妈妈把荷包递给方大太太看。
方大太太高兴道,“这可不就是我的荷包吗?”
苏锦两眼一翻。
这丫的根本是一群影后在飙戏啊。
她一个小菜鸟掺和一脚有点心虚,不敢班门弄斧。
但这么好的历练机会,绝不能错过了。
苏锦望着方大太太道,“方大太太是什么时候丢的荷包?”
只知道方大太太丢了荷包,但具体什么时候,没人知道。
方大太太看了苏锦一眼,道,“荷包丢了有三年了。”
“丢了三年的荷包还能找到,失而复得,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镇北王府才是。”
苏锦看着方大太太手里的荷包,问道,“确定丢了三年?”
“世子妃为何这么问?”三太太不虞道。
苏锦指着方大太太手里的荷包道,“这种绣线去年下半年才有的卖。”
三太太脸色一僵。
方大太太想起街头巷尾的传闻。
但凡和镇北王世子妃作对的,都会倒霉。
她不免有些慌了。
三太太要她的荷包,她就让丫鬟挑了一个给她,倒没注意这绣线会露馅。
三太太不知道该怎么把场子圆过来,她望向南漳郡主。
反正管家权不是她的,着急的也是南漳郡主。
南漳郡主恼三太太办事不利,她瞥向苏锦道,“没见识就别到处卖弄,京都卖的东西岂是你们青云山脚下的镇子能比的?”
“何况京都铺子最好的东西都是先供应世家大族,而后再摆出来卖。”
苏锦,“…。”
她只是信口胡诌。
没想到南漳郡主还这么一本正经的跟她解释。
你们就可劲的忽悠我吧。
我信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折罪
怕横生事端,南漳郡主连敲带打的解释完,就把苏锦打发走了。
出了牡丹院,杏儿小脸上满是郁闷。
盼了那么久,结果连个水花都没冒,也太失望了。
虽然她对姑娘管镇北王府没什么信心。
但拿不到管家权和管不了是两回事。
何况这回是南漳郡主和三太太她们算计池夫人在前。
池夫人的银票都给了姑娘。
她们不就是惦记姑娘手里的银票吗?
“姑娘,这事就这样算了吗?”杏儿问道。
“谁让你家姑爷拖后腿,”苏锦道。
背黑锅的丫鬟不反口,她奈何不了南漳郡主。
除非她能另外找到人证,证明那丫鬟是替南漳郡主背黑锅。
这种明知道是假的,还要去证明,苏锦也是心累的慌。
不过全部怪谢景宸也没有道理。
苏锦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保证那丫鬟不死,还反过来咬南漳郡主一口。
这种明知是黑锅还背的丫鬟,苏锦实在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但池夫人和喜鹊跪伤膝盖,结果只让南漳郡主装模作样就蒙混过去,实在有点不甘心啊。
苏锦一路琢磨。
回了沉香轩,她去了书房。
谢景宸不在。
她去了后院。
谢景宸还是不在。
“姑爷是不是怕姑娘你责怪他,所以跑了?”杏儿猜测道。
苏锦一脸黑线。
一点小事,谢景宸至于躲着她吗?
就算躲得了上午,也躲不了下午。
躲得过白天,也躲不过晚上。
苏锦回竹屋忙调制药丸。
内屋,谢景宸坐在那里看书。
一本书看完,他眉头皱了皱。
怎么还没回来?
丫鬟搬牡丹花进屋,谢景宸问道,“世子妃还没回来?”
“世子妃在书房,”丫鬟回道。
谢景宸扶额。
他特意在内屋等她,她却去了后院了。
谢景宸把书放下,走了出去。
等他进内院,暗卫正好翻墙进来。
在竹屋院门前碰上,暗卫递过来一个荷包。
谢景宸迈步进屋,苏锦两只眼睛盯着他。
谢景宸把银票递给她。
苏锦眉头一挑,道,“这是做什么?”
“将功折罪,”谢景宸道。
“…。”
苏锦随手接过银票,道,“这可是一万两,你确定没用错词?”
这时候应该说讨你欢心吧?
她心情郁闷,拿一万两给她买买买。
什么样的糟糕心情也能灿烂起来。
就是天太灿烂了些,美中不足。
“让你少看了一场好戏,补你一场,”谢景宸道。
苏锦一头雾水。
谢景宸看了暗卫一眼。
暗卫把荷包递给苏锦。
看到那荷包——
苏锦眼睛倏然睁圆,笑出了声。
“这一招将功折罪够狠,”她笑道。
她还想着找人证证明丫鬟背黑锅。
没想到谢景宸已经让暗卫把南漳郡主为了保住管家权交给方大太太的一万两银票连带荷包一起偷了回来。
不能确定方大太太与此事有没有关系,但她帮三太太和南漳郡主圆谎是铁定的。
她是帮凶。
那一万两肯定不是她掏的。
现在银票交到她手里,她却弄丢了。
这回是真有热闹瞧了。
南漳郡主管多久的家,才能捞到一万两的油水,就这么让方大太太弄丢了,她必定不会甘心。
方大太太帮南漳郡主,最后却搭进去一万两,她也不会甘心。
三太太作为中间人,出了事,她也逃不掉责任。
苏锦心情好到爆。
窗户旁煎着药,苏锦把药罐子端起来,炭火烧的旺旺的。
苏锦把手里的荷包扔在炭火上。
眨眼的功夫就燃烧了起来。
火光映照着苏锦灿烂的笑容。
她把银票递给杏儿道,“这银票先收好,要是真发生旱灾了,就捐了。”
杏儿连连点头。
这边苏锦高兴了,那边方大太太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天热,大家是能出门便不出门。
这回是帮南漳郡主和三太太,所以她不能不跑这一趟。
但既然出来了,就这么回去,有些对不起自己。
她便绕道去闹街逛会儿,买些首饰。
挑了支金簪,两对耳环,还有一只玉镯,方大太太准备回府了。
刚坐回软轿,就发现荷包不见了。
荷包里可藏着一万两银票呢!
走之前,她就怕丢了要还给南漳郡主。
但南漳郡主没收,她怕李总管会问起来,万一碰到王爷回来,结果只有荷包,没有银票说不过去。
方大太太也觉得做戏得做足,万一功亏一篑就白忙一场了。
只是一路出府,李总管什么都没问,却没想到她逛街的时候把荷包丢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怎么丢的,她明明藏在怀里的啊。
方大太太心急如风,软轿翻来覆去的找,再就是铺子,没人见过她的荷包。
方大太太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
最终确定荷包是真的丢了。
她急的坐软轿又回了王府。
她迫不及待的去找三太太商议该怎么办。
看见她满头大汗的进来,三太太纳闷道,“大嫂怎么又回来了?”
“银票丢了,”方大太太急道。
三太太脸色一变,声音都急了几分,“银票怎么会丢呢,是不是塞在了什么地方?”
“能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荷包和银票是真的丢了,”方大太太心急如焚。
要不是确定丢了,她也不会来找三太太。
三太太急的坐不住。
“那一万两可是南漳郡主的,就这么丢了,是要赔的,”三太太道。
方大太太脸色难看。
“我都不知道荷包是怎么丢的,我辛辛苦苦来帮你们忙,最后还要我赔一万两,说的过去吗?”方大太太声音透着愤怒。
要是她把荷包还给南漳郡主的时候,她收了,哪来这么多事。
这一万两,她是不会赔的!
三太太知道方大太太的脾气,让她赔一万两,那是不可能的。
可让南漳郡主算了,她能答应吗?
若是这事她没有掺和,还能以此为把柄要挟她。
在一万两和管家权中。
南漳郡主一定会选择管家权。
可这事有她一份啊。
三太太脑壳一阵阵抽疼,见方大太太一脸不高兴,三太太心底也不舒服。
连个荷包都能丢,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知道怎么办好,三太太去找南漳郡主。
第四百七十九章 路过
三太太去找南漳郡主,方大太太不想去,便直接回府了。
听说银票和荷包一起丢了。
南漳郡主是脸色大变。
她是贵为郡主,背后也有太后和崇国公撑腰,可她不是开钱庄的。
为了维持郡主的风光和体面,花销如流水。
自打苏锦嫁进来,南漳郡主是接连破财,手头紧巴巴的,连答应给谢锦瑜买的紫玉头饰都没有买。
她不会打肿脸充胖子说一万两算了。
就算她有钱,该她的也得要。
三太太和南漳郡主的关系没那么好,虽然恼方大太太办事不利,但比起南漳郡主,她自然更向着娘家兄嫂。
娘家才是她的靠山。
“我娘家大嫂丢失银票,是她不对,但她也是为了帮郡主你才卷进来,让她赔一万两,我开不了这个口,”三太太道。
南漳郡主脸寒如霜,“依照三弟妹这话的意思,这一万两就不用她赔了?”
私心里,三太太自然是这样希望的。
但用后脑勺想也知道这是痴心妄想。
她望着南漳郡主道,“当务之急,不是赔钱,而是抓住偷钱的贼,抓到了贼,郡主不用恼怒,我娘家大嫂也不用破财,皆大欢喜。”
“可若是银票抓不到贼,这一万两丢失之过,郡主和我娘家大嫂各自承担一半。”
嗯。
三太太把自己摘除在外。
这银票是南漳郡主的,交给的又是方大太太,没有经过她的手。
但盘问池夫人银票打哪儿来的,说方大太太丢了银票是她先提出来的。
现在南漳郡主和方大太太都倒霉了,她想置身事外,可能吗?
南漳郡主绝不会答应的。
如三太太所言,银票找到了,自然皆大欢喜。
可要没有找到,银票丢失的责任,她们三人谁都逃不掉。
三太太憋了一肚子的邪火,她掌管绣房至今也不过捞了三百两的好处,她帮南漳郡主,也不过是为了绣房管家权。
现在为了绣房管家权要搭进去三千三百两,三太太是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
她强忍着怒气望着南漳郡主,“我看这事和世子妃脱不掉干系!”
除了镇北王府的人,没人知道方大太太身上的荷包里藏着一万两银票。
其他人没有这份胆量。
三太太是一口咬定是苏锦干的。
南漳郡主眼神不耐。
她能不知道这事和世子妃有关吗?!
可知道又能怎么样,荷包被人偷了,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偷的,找不到荷包,怎么定世子妃的罪?
没有证据,那是污蔑!
她这么揪着赔偿不放,不就是知道把荷包找回来的希望渺茫吗?!
三太太同样心里有数,心底气不顺,便拿刀子捅南漳郡主心窝,“咱们这见天的破财,为了区区几千两伤了妯娌情分,世子妃的美人阁却是日进斗金,供不应求。”
和美人阁比,一万两根本不算什么。
有本事别揪着一万两不放,去争美人阁啊,那才是摇钱树。
南漳郡主眸底闪过一抹志在必得。
看到自己添的柴火燃烧起来,三太太起身走了。
方大太太在街上丢了一万两银票的事,惊动了巡城官,查了三天,一无所获。
三天后,方大太太差人送了三千三百两来给三太太。
丢银票的事暂告一段落。
这一天,阳光灿烂的,连院子里的花草都奄奄一息的。
竹屋内,苏锦在吃冰棍。
天气闷热的人无精打采,杏儿天天捣鼓冰镇绿豆汤,苏锦已经吃腻了,分外的想念前世的消暑冰棍。
杏儿是个吃货。
而且是个行动派吃货。
苏锦教她怎么做,这丫鬟就自己动手了。
失败了多少次,苏锦不记得了,总之,提到冰棍两个字已经是十天前的事了。
经过这么多天的失败,总算有了一根像模像样的冰棍了。
味道肯定是比不上前世的。
但能在这几乎把人晒冒烟的古代吃上一根酸酸甜甜的冰棍,简直感动的想哭了。
杏儿一口咬了一大块,冻的她跳脚,又舍不得吐掉。
胡乱嚼了两下,牙齿冻的直打哆嗦,她连忙咽下。
苏锦佩服她的好牙口。
“慢点吃,”苏锦道。
杏儿连连点头。
镇北王府,门前。
楚舜他们骑马停下。
几人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
等南安郡王他们下马后,就把箱子抬了起来。
他们几个是镇北王府的常客,大多数时候是翻墙进,这会儿正儿八经的从大门走,还抬着一口大箱子,实在叫人纳闷。
他们是谢景宸的兄弟,李总管虽然好奇他们往镇北王府送什么,却也没问。
他差丫鬟给南安郡王他们带路。
“不用了,沉香轩的路,我们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南安郡王道。
李总管一点都不怀疑这话是吹牛。
他笑着寒暄了几句,眸光在北宁侯世子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因为四个人只有他脸上戴了面具。
要知道楚舜他们四个向来行动一致,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这突然不一样了,李总管还真有点不适应。
四人抬着大箱子进了内院,直奔沉香轩…后院。
轻车熟路的令人发指。
谢景宸得知他们来了王府,从竹屋内出来。
“怎么来王府了?”
“找我有事?”谢景宸问道。
“不是,今儿来也不是找景宸兄你的,”南安郡王回道。
“…。”
在谢景宸蹙眉中,楚舜他们抬着大箱子从谢景宸跟前路过,直接去了“飞虎寨”。
谢景宸,“…。”
“大嫂,大嫂在吗?”南安郡王唤道。
杏儿把紧闭的竹屋门打开,嘴里还吃着冰棍。
她朝竹屋喊道,“姑娘,南安郡王他们来了。”
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
苏锦走出来。
南安郡王他们抬着箱子过来。
她往旁边站了站给他们让路。
杏儿盯着大箱子看,“这是给我家姑娘送什么来了?”
楚舜他们把箱子放下,热的直拿玉扇煽风。
北宁侯世子把脸上面具摘下来。
鼻青脸肿的模样,苏锦吓了一跳。
怎么被打的这么惨?
“大嫂,你可要救我啊,”北宁侯世子哀求道。
“你不救我,我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苏锦嘴角抽抽。
好歹先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南安郡王把箱子打开。
箱子里赫然躺着一男子。
苏锦往前走了一步,就看到那男子是谁——
北宁侯世子的表哥。
大理寺少卿。
苏锦,“…。”
第四百八十章 操心
不止是大理寺少卿,而且还是穿着官服的大理寺少卿。
若是别人,苏锦肯定猜不到南安郡王他们此举何意。
看到大理寺少卿,苏锦能不知道什么事么?
前不久她才给赵大少奶奶把脉啊。
看着大理寺少卿以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方式待在大箱子里。
苏锦脑门上黑线狂掉。
她有点怀疑南安郡王他们是被东乡侯府带歪了。
还是他们本性如此。
这完全就是顾头不顾尾了啊。
她也不知道北宁侯世子这个表弟是做的太称职,还是太不靠谱了。
但可以预料的是——
等大理寺少卿醒过来,一定会把北宁侯世子揍个半死。
北宁侯世子求苏锦给大理寺少卿诊脉,他已经快要疯了。
“大嫂可一定要帮我啊,”北宁侯世子声音都在颤抖。
“你可知道这些天是怎么过的…。”
“怎么过的?”苏锦没问话,杏儿好奇道。
“…。”
“在大理寺监牢里过的,”北宁侯世子哽咽道。
六天前。
北宁侯世子在街上路过,被一四五十岁大娘给撞了下胳膊。
他没生气,大娘也没当回事,街上人多,避让的时候撞上是难免的事,谁上街还没被撞过胳膊肘啊。
可这一幕落到自家表哥大理寺少卿眼里就是他在调戏良家妇女。
天可怜见,他连人家大娘的模样都没看清楚,何来调戏啊?
解释没用,北宁侯世子被大理寺衙差送去大牢里待了三天。
刚放出来,在醉仙楼吃了顿饭,和南安郡王他们诉苦,准备回家好好睡一觉。
结果刚出醉仙楼,手里的折扇掉地上了。
大理寺少卿又看见了。
北宁侯世子怀疑自家表哥专门盯自己,鸡蛋里挑蛋花。
折扇掉了,肯定要捡起来,他一弯腰,大理寺少卿以他故意偷窥人家姑娘为由,把他给关了。
又是两天。
今天刚放出来,他都没敢在醉仙楼吃饭,直接骑马回府。
结果半道上又和大理寺少卿遇上了。
他只看了大理寺少卿一眼。
真的。
只是一眼。
他就赶紧把眸光挪开了,骑马闪人。
就这样——
还是落大理寺少卿手里了。
大理寺少卿带人把他抓了,罪名是他蔑视朝廷命官,要关他几天。
北宁侯世子,“…。”
真是没地方说理了。
而且自家表哥看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以后大理寺大牢就是你的归宿了。
北宁侯世子能忍吗?
要是大理寺大牢的伙食好也就罢了。
天热,饭菜都是馊的,他这样娇生惯养的胃扛不住大理寺牢房伙食的攻击。
在大理寺大牢里拉肚子,这辈子都不想进大理寺监牢了。
楚舜他们几个好兄弟给他送饭,中午狂吃,晚上饭菜就馊了,盼着明天的中午饭。
这样凄惨的日子,北宁侯世子实在过不下去了。
自家爹娘怪他活该,都不探监。
这不,大理寺少卿再让人绑他的时候,他动手了。
几个衙差撂倒不再话下,再把大理寺少卿给打晕,在南安郡王他们帮忙,一起抬来找苏锦。
当然,一个人北宁侯世子也扛的起。
但自家表哥看到病毕竟难以启齿,他一个人来心虚。
好在赔出去一个月的饭,他们帮忙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北宁侯世子说起来都是心酸还有点饿。
苏锦嘴角都快抽筋了。
这家不止表弟,连表哥都一样,脑子里都缺根筋啊。
苏锦给人治病多年,送到她跟前的时候晕倒的不知道多少,但用这种方式晕的还是头一遭。
人既然送来了,不能不看看就让人抬回去。
用北宁侯世子的话说就是好歹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被自家表哥往死里头整,他不甘心啊。
谢景宸望着北宁侯世子,“你想过大理寺少卿醒来后,会怎么对你?”
“我想过了,”北宁侯世子道。
“我待会儿就离京躲一段时间,等表哥怀上身孕…。”
“啊呸!”
“是等表嫂怀上身孕我在回京。”
苏锦腮帮子胀疼,刚刚北宁侯世子说等他表哥怀上身孕,吓了她一跳。
她虽然医术还不错,但这病他还真治不了。
看北宁侯世子急的都语无伦次了,苏锦也就不打趣他了。
大理寺少卿就待在箱子里,也没人想起来要将他扶起来。
杏儿搬了凳子来,苏锦就坐在箱子边给大理寺少卿把脉。
苏锦,“…。”
真是够了。
不尊重“病人”就算了,好歹尊重一下她这个大夫吧?
苏锦带着一脸擦不掉的黑线认真帮大理寺少卿把脉。
旁边一堆围观的。
苏锦把脉后,眉头拧的紧紧的。
北宁侯世子心跳如擂鼓,“我表哥是不是没得治了?”
苏锦,“…。”
没见过这么不盼着表哥好的。
“你表哥没病,”苏锦道。
北宁侯世子心头一松。
随即眉头又皱的紧紧的,“怎么会没病呢?没病成亲三年都没生孩子,我是指表嫂。”
苏锦斟酌下,怎么跟北宁侯世子解释。
生孩子不是他们想的那么容易的,有些人夫妻双方都没病六七年才生的都有。
这样的概率稍微小了些,但不是没有,不用过于紧张。
子嗣的事,应当顺其自然。
结果苏锦刚准备说,南安郡王用折扇敲北宁侯世子的肩膀,看着大理寺少卿道,“你表哥表嫂成亲三年,不会现在还没有圆房吧?”
“没圆房,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也生不出个蛋花来啊,”定国公府大少爷道。
苏锦觉得她已经不合适在待在竹屋了。
这话题越聊越偏了。
北宁侯世子望着大箱子,猜南安郡王说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的表哥不至于这么呆吧?
不管了,他已经打算离京出走,肯定不能问表哥和表嫂有没有圆房这样的话。
回头塞几本春、宫、图给他,让他自己体会好了。
他这个倒霉表弟也只能帮他到这里了。
北宁侯世子向苏锦道谢,然后把箱子合上,准备把表哥抬走。
南安郡王他们出门的时候,看了眼谢景宸,拍了拍大箱子,说了四个字——
前车之鉴。
成亲许久迟迟不当爹,就会被怀疑有病。
谢景宸娶苏锦虽然没有三年,但三个月是足足的。
他们已经开始替谢景宸操心了。
哪怕他们连媳妇都还没有娶。
自打从东乡侯府搬出来,他们又过上了游手好闲,到处瞎操心的日子。
第四百八十一章 支招
南安郡王他们抬着箱子进沉香轩后院不过两刻钟,又抬着大箱子出来。
沉香轩的丫鬟婆子都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从沉香轩出去,引得丫鬟婆子频频侧目。
他们是沉甸甸的抬着表哥来,沉甸甸的抬着表哥走。
却是在镇北王府众人心底留下不小的疑惑。
头一个就是谢景川。
他回府时,正好和楚舜他们迎面碰上。
谢景川盯着箱子,“这么大的箱子,装的是什么?”
“没什么,”北宁侯世子道。
“当真没什么?”谢景川不信。
北宁侯世子正心肝儿颤抖,唯恐别人发现他打晕了表哥来找苏锦治病。
事情传开,就没法预料后果了。
这也是南安郡王他们帮北宁侯世子的原因。
万一半道上出点什么事,只要不是皇上,其他人他们都可以应付过去。
南安郡王望着谢景川道,“劳烦把路让让。”
谢景川还就好奇了。
从镇北王府抬东西走,谁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他们是谢景宸的好兄弟。
谢景宸生母都不知道是谁,他谢景川背后有太后和崇国公,亲娘是南漳郡主。
论身份之尊贵,比之皇子也不差什么。
可世子之位是谢景宸的,没有他的份。
谢景宸身世不明,但他有东乡侯做岳父,崇国公府大少爷做大舅子,还有南安郡王他们这些兄弟,再占个嫡长子,世子之位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谢景川一点都不想看到南安郡王他们有事没事往镇北王府跑。
他们和谢景宸走的越近就越对他不利。
以前他们打着探病的幌子来,再加上经常翻墙进出,他逮不住。
这一回可是实打实的从大门走的,谢景川怎么会错失良机?
谢景川看着大箱子道,“不会是箱子里有鬼吧?”
南安郡王看谢景川很不顺眼。
怎么这么倒霉遇上他。
他们不怕谢景川,但谢景川是谢景宸的弟弟,虽然关系不好,却是血亲兄弟。
他们这些兄弟是半路来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