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记冰铺的冰块是多的用不掉,但她宁肯那些冰化掉,也不会送去给她用!
南漳郡主用五个字把丫鬟打发了——
去找世子妃。
丫鬟只好去找苏锦。
苏锦笑着诵诗一首:
人人避暑走如狂,
独有禅师不出房。
非是禅房无热到,
为人心静身即凉。
杏儿听的不是很懂。
“姑娘,这诗是什么意思?”杏儿懵懂道。
“心静自然凉。”
“…。”
小丫鬟看着抱着冰炉的苏锦。
嘴角狂抽不止。
这话直接禀告老夫人。
能直接把老夫人气的中暑。
她可不敢这般转达。
倒是那诗句委婉些,她就当没听懂好了。
小丫鬟把诗句记下来。
出了沉香轩,她就找丫鬟要了纸笔,把诗句写下来,带回大佛寺。
禅房内。
禅师给老夫人讲佛法。
小丫鬟进屋的时候,正好和小和尚撞上。
手里的纸撞飞了。
小和尚捡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瞄了一眼,夸赞道,“这诗做的真好。”
‘什么诗?“老夫人蹙眉道。
小丫鬟把诗递给老夫人。
老夫人看过后,道,“确实不错。”
“是谁做的?”老夫人问道。
“是世子妃,”丫鬟如实道。
老夫人脸僵了僵。
大佛寺的禅师对苏锦是赞不绝口。
老夫人心底有怒气,也得保持微笑。
等禅师走后,老夫人知道这诗句是苏锦不愿意给她送冰块做的,那是气的浑身颤抖。
第四百五十七章 罚跪
沉香轩。
苏锦吃过午饭后,有些乏了,就躺在贵妃榻上睡了会儿。
正睡的香,就被杏儿摇醒了。
“姑娘,你醒醒啊,”杏儿急道。
苏锦迷迷糊糊醒过来道,“叫我做什么?”
“池夫人被南漳郡主罚跪在牡丹院里,”杏儿心急如焚。
这天气,就是从外面走一圈,人都受不住,何况是跪在地上。
苏锦一个激灵袭来,人登时清醒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她问道。
杏儿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小丫鬟只禀告了她这件事。
天气太热,丫鬟们也不愿意到处走动,消息没那么灵通。
苏锦从贵妃榻上起来。
“走,去看看。”
从沉香轩到牡丹院。
一路上苏锦尽量从树荫下走,都热的她两眼发昏。
主要是身上穿的衣服太多了,至少三层。
脚上穿着绣花鞋,还不透风。
牡丹院内,没瞧见丫鬟婆子扫落叶。
只有池夫人和喜鹊跪在地上。
虽然只看见背影,也能感觉到她们的痛苦。
杏儿蹲下来,摸了下青石地面。
真的。
打个鸡蛋都能烤熟了。
苏锦走过去,问道,“出什么事了?”
池夫人说不了话。
但汗如雨下。
喜鹊嘴唇干裂,几乎要晕厥过去。
杏儿找丫鬟要水,但是没人理她。
杏儿知道牡丹院的水井在哪儿,跑过去自己打水。
丫鬟哪里容得杏儿在牡丹院里想做什么做什么。
跑过来抢水桶。
杏儿力气大。
丫鬟抢不过。
但杏儿是个谦让的好丫鬟。
抢到一半的时候。
她手一松。
丫鬟带着木桶往后一摔。
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
被太阳烤的炙热的地烫的小丫鬟嗷嗷直叫。
喜鹊望着苏锦,断断续续,吐字艰难的把发生了什么事告知苏锦。
事情是这样的——
半个时辰前,喜鹊和池夫人在屋子里待着。
南漳郡主突然叫人把她们叫了来。
问池夫人的银票是哪里来的。
杏儿说池夫人给钱给苏锦买药膏,老王爷才让南漳郡主赔了池夫人五千两。
老王爷发话,南漳郡主不敢不听。
但就这么赔了名声赔银票,南漳郡主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天气又热,是气的她上火牙疼。
一个妾居然有一万两银票在身上,这可能吗?
这绝不可能!
这钱一定来路不正。
要么就是子虚乌有,是苏锦故意这么说来搪塞她的。
池夫人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妾。
谢景宸和苏锦有药膏送给池夫人,却不孝敬她,传扬出去,也会被人笑话。
所以他们就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池夫人的药膏是花钱买的。
可越这样猜测,南漳郡主就越愤怒,不给苏锦一个教训,她这当家主母算是白担了。
正好三太太来找南漳郡主,说起那一万两银票。
前两年,三太太的娘家兄嫂来王府找三太太,丢了一个荷包,里面正好有一万两银票。
这事和三太太提过一句,便做了罢。
没人能证明三太太的娘家兄嫂真的丢了一万两。
事情抖出来,反倒能说明镇北王府手脚不干净,毕竟拾金不昧是美德。
一个妾室不可能有一万两在身上,唯一的可能就是银票是她捡来的。
失主找来,自然要物归原主。
南漳郡主把池夫人找她,就是问她银票打哪儿来的。
如果说不出来,她们就当她是捡来的,让她交出来。
池夫人说不了话。
南漳郡主让丫鬟端了笔墨纸砚给她,让她一五一十的写下来。
池夫人不写。
喜鹊不知道。
南漳郡主见不得她们硬骨头,就让人把她们拖了出来,跪在地上。
池夫人身边就一个喜鹊,她们反抗不了。
就这样,她们已经跪了两刻钟了。
苏锦没想到这祸事尽是她和杏儿给池夫人招惹来的。
她将池夫人扶起来。
南漳郡主和三太太走出来,冷道,“我还是镇北王府当家主母,管教妾室,还轮不到世子妃你来插手!”
的确。
做主母的管教妾室轮不到苏锦一个儿媳妇来管。
但她还就管了。
事情因她而起,她有责任摆平。
苏锦望着南漳郡主道,“那一万两银票如今在我手里,郡主觉得我不该管吗?”
“假如真是捡来的,郡主是不是不打算让我交出来?”
“呦,王爷没有封郡主为王妃,世子妃连母亲都不叫了?”三太太火上浇油道。
苏锦可不怕她。
“三婶不也没叫大嫂吗?”苏锦反击道。
“…。”
苏锦转身将池夫人扶起来。
这般挑衅,南漳郡主脸隐隐发黑。
“放肆!”她冷道。
赵妈妈赶紧叫人把苏锦拦下。
苏锦冷笑一声,“谁规定做妾室的身上就不能有一万两银票了?!”
“丢银票的时候,没见有人吭一声,如今知道池夫人身上有一万两银票,就有人丢银子了,未免太巧合了些!”
“池夫人一年也难得出清秋苑几回,何况是来人会客的时候,三婶的娘家兄嫂也不会在王府里四下溜达,去的都是人多的地方,也有人陪着。”
“这样丢的荷包都轮得到池夫人捡,我看三婶直接说你娘家兄嫂把荷包丢到了清秋苑里,可信度还更大一些。”
三太太气的脸都绿了,“你!”
苏锦懒得和她们说话。
先前是偷,这会儿更是直接抢了。
抢就抢吧。
还用这样倒打一耙的手法。
下作的她都羞与她们同处一个屋檐下。
南漳郡主冷道,“一个被毁容还哑巴的妾室,她身上哪来那么多的银票?!”
虽然苏锦也很好奇。
但她不会这么咄咄逼人,打破砂锅问到底。
苏锦回头望着池夫人。
池夫人抬手比划了几下。
她要说什么,苏锦肯定是不懂的。
“我家夫人要笔墨纸砚,”喜鹊道。
丫鬟赶紧端来。
池夫人写了几个字:是从南梁带来的。
三太太讥笑一声,“看来池夫人在南梁还是大户出身啊,不然怎么可能有一万两银票带来大齐朝?”
“三婶果然慧眼如炬,”苏锦夸赞道。
“不是大户出身,怎么会写得这么一手漂亮的字?”
三太太,“…。”
第四百五十八章 鞭痕
苏锦一句话,没差点把三太太噎死。
没办法。
池夫人的字是写的真漂亮。
要拿出来比的话,远在三太太和南漳郡主之上。
连一个妾室都比不过,算哪门子大家闺秀啊。
这一巴掌打的不响亮,但是够疼。
三太太眼神冰冷。
“既是南梁带来的,为何刚刚不承认?!”南漳郡主道。
“母亲这话就和我质问三婶,为什么之前荷包丢的时候不说一个道理,”苏锦回道。
嗯。
又是一棍子朝三太太敲过去。
没人能证明池夫人说的是真的。
但也没人能证明三太太说的是真的。
这就是一个死局。
说白了,南漳郡主就是看池夫人不顺眼了,想找她的茬。
鸡蛋里挑骨头。
偏偏还真有几根骨头在。
南漳郡主刨根究底,苏锦也不好护着池夫人。
但她要继续罚池夫人跪,那是不可能的。
双方僵持不下。
镇北王府。
王爷从军营回来。
刚下马背,李总管就迎上来道,“王爷,池夫人被南漳郡主罚跪在牡丹院,世子妃也去了,您去看看吧。”
李总管实在琢磨不透世子妃是怎么想的。
就因为池夫人救了世子妃的狗。
世子妃对池夫人就这么掏心掏肺。
世子妃与人相交,与身份无关。
王爷眉头打了个死结。
虽然他没宠幸过池夫人,但毕竟是他的妾室。
撒手不管,肯定不行。
然后——
王爷就去了牡丹院。
见一堆人围着,王爷不悦道,“出什么事了?”
赵妈妈忙把事情的经过说与王爷听。
南漳郡主根本不愿意和王爷说话。
三太太道,“王爷来的正好,世子妃护着池夫人,这事大嫂没法管。”
王爷看向苏锦。
他眉头微皱道,“那一万两银票呢?”
“我在屋里,”苏锦回道。
“去取来,”王爷道。
苏锦不懂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杏儿道,“我去取。”
她飞似的跑出了牡丹院。
她一路小跑回沉香轩,然后再跑回来。
累的气喘吁吁,额头上全是汗珠。
两张五千两的银票递给王爷。
王爷看过后道,“这银票的确是南梁的。”
苏锦,“…。”
杏儿,“…。”
这银票是南梁的吗?
她们怎么没看出来?
不过没看出来的不止她一个。
“王爷不是偏袒世子妃吧?!”南漳郡主冷道。
王爷瞥了她一眼,“南梁银票和大齐朝银票看起来一般无二,但毕竟是两国,银票怎么可能会一模一样。”
“拿张五千两银票来对比下,”王爷吩咐道。
赵妈妈赶紧回屋取了张五千两银票来。
她仔细对比了下,面色难看的望着南漳郡主。
“银票真的不同,”赵妈妈道。
苏锦望向三太太,“现在银票证实是南梁的,三婶有什么证据证明这银票是您娘家兄嫂的?”
三太太脸青红紫轮换了变。
“证明不了的话,可是连累母亲没弄清楚事实就罚池夫人跪了半天,偏听偏信,处置有失公允,有损威信,”苏锦微笑道。
苏锦的话再一次证明南漳郡主做不了当家主母。
这是南漳郡主心底的恨。
苏锦就这么当着王爷的面戳破,南漳郡主的脸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王爷望向南漳郡主。
三太太就道,“我说的是真的!”
“池夫人一个妾室,她身上有一万两银票本就不正常。”
王爷看向苏锦道,“这事世子妃觉得该怎么处置合适?”
苏锦歪着脑袋想了会儿,道,“既然三婶的娘家兄嫂丢了一万两银票是真的,又确定是在王府里丢的,不如就让母亲帮三婶的娘家兄嫂把那一万两找到吧?”
“以前没人知道这事,不妨碍王府名声,如今传扬开,不帮人把银票找到的话,未免叫外人觉得王府捡了东西不还,德行有亏。”
三太太,“…!!!”
南漳郡主,“…!!!”
王爷嘴角勾了勾。
宸儿这媳妇是真聪明。
坑是她们自己挖的。
她们得自己跳。
“那就把那一万两银票找出来,十天之内找不出来的话,以后王府内宅之事就交给世子妃管了!”王爷一锤定音。
南漳郡主一口银牙没差点咬碎。
王爷还有事要忙,转身就走。
走的时候,眸光从池夫人脸上撇过。
池夫人不敢看他的眼睛。
似乎…
池夫人就没正眼看过他?
这个觉悟让王爷不爽。
他刚刚好歹也帮了他一把。
就算说不了话,行个礼也算是道谢了,她不道谢,竟然还躲着他。
王爷把这点还不足以影响心情的不愉快抛开,大步流星的离开。
苏锦扶池夫人道,“我扶你回去。”
杏儿扶喜鹊。
虽然跪的时间不算久,但青石地面烫的厉害。
两人膝盖烫伤了。
杏儿不止拿了银票,她还带了药膏来。
不得不说,这丫鬟就是聪明心细。
“屋子好闷,”杏儿道。
“待会儿去冰窖揍人,以后该清秋苑的冰块,连着以前的一并送来,”苏锦道。
“嗯嗯,奴婢待会儿就去,”杏儿欢快道。
苏锦让池夫人把裙子撩起来,她帮忙上药。
池夫人不愿意。
喜鹊道,“夫人身上有伤疤,不愿意被世子妃你看到。”
“有伤疤?”苏锦一愣。
“夫人身上许多鞭痕。”
苏锦脸色一冷。
池夫人愣神之际,苏锦将她裙摆撩到膝盖处。
小腿上有不少鞭痕。
杏儿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
“怎么这么多鞭痕啊?!”
“是谁打的这么狠?!”
池夫人摇头。
喜鹊哽咽道,“夫人说不疼了。”
这能是不疼的事吗?
现在是不疼了,可是挨打的时候呢。
杏儿是挨过鞭子的人。
虽然挨的是自己和姑娘的鞭子,还是不小心抽到的,都疼半天。
她还没有留疤,没有见血。
这些伤痕至今未消,当时肯定被打的遍体鳞伤。
她们一直以为池夫人只是脸上有伤,却没想到身上也有。
连小腿上都这么多,何况是其他部位。
杏儿鼻子酸酸的。
苏锦对池夫人同情之余,越发好奇了。
一个身上有这么多鞭痕的人,还有一万两银票。
这种不和谐的反差——
让苏锦抑制不住的对池夫人的身份好奇。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上心
池夫人从不让丫鬟伺候她沐浴,就是怕丫鬟看到她身上的伤痕。
可是一个屋檐下住几年,丫鬟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只是池夫人不争宠,甚至连院门都不出,没人关心她身上的伤痕罢了。
在看到池夫人身上的伤痕后,喜鹊就知道她家夫人这辈子都不会受宠了。
王爷连南漳郡主都不喜欢,何况是毁容的池夫人?
她们也不是有什么雄心壮志的人,偏安一隅,不愁吃喝,不日晒雨淋便心满意足了。
只是没想到还是招惹上了南漳郡主,要不是世子妃救她们,喜鹊觉得自己会被活活晒死。
两人膝盖都伤的不轻,行动不便,偏偏清秋苑内只有喜鹊一个使唤丫鬟。
苏锦道,“我挑两个丫鬟送来。”
池夫人望着她,连连摇头。
没有做世子妃的,往妾室院子里送丫鬟的道理。
苏锦对她的心意,池夫人感激,但她不能让苏锦落人话柄,遭人诟病。
苏锦觉得池夫人想太多了。
以她和南漳郡主还有老夫人她们的恩怨,往清秋苑送两个丫鬟不过是往海里塞了两滴水,不值一提。
不过池夫人既然表了态,她送人来,她也不会安心。
所以这人要送,但不能是她送。
“我不送沉香轩的丫鬟来,”苏锦道。
“你们歇着,我先回去了。”
出了清秋苑,杏儿望着苏锦道,“真的不送丫鬟来吗?”
“找李总管挑两个忠厚老实的丫鬟来,”苏锦道。
“姑娘真聪明,”杏儿欢快道。
“那我去前院揍人了。”
苏锦,“…。”
看着杏儿如一只欢乐的小鸟般往前院跑,苏锦嘴角不自主的抽了抽。
这丫鬟的快乐也太简单了。
让她打劫,让她揍人,她就高兴了。
只是杏儿高兴了,那就注定有人要哭。
冰窖就在大厨房边上,毕竟府里最需要冰窖的地方就是厨房。
问清楚谁是冰窖管事的。
杏儿掏出鞭子,一鞭子抽了上去。
可怜冰窖管事的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一鞭子抽懵了,疼的是嗷嗷直叫。
抽了三鞭子后,冰窖管事的跪地求饶,“姑奶奶,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你没有得罪我,你得罪池夫人了,”杏儿道。
“这鞭子是我替她抽的。”
池夫人?
冰窖管事的更懵了。
他都没见过池夫人的面,怎么得罪她?!
冰窖管事的理直气壮的质问。
回应她的是杏儿的鞭子。
做错了事,居然还不知道错在哪里,不抽你抽谁啊?
“我问你,池夫人是王爷的妾室,她能不能用冰块消暑?”杏儿问道。
“…。”
冰窖管事脸色一变。
怎么是为了这事抽他的?
“问你话呢,是不是鞭子还没挨够?”杏儿小暴脾气道。
“能,能。”
“每天多少冰块?”杏儿再问。
“府里的姨娘,每天的份例是一块冰,每年提供一个月。”
“那池夫人的份呢?!”杏儿眯起眼睛问。
冰窖管事的想哭。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扣下来了啊。
池夫人又不受宠,冰块二两银子一块。
当然,现在一块只要一两银子。
钱再少,那也是钱啊。
不扣着点,怎么一层层的往上孝敬?
何况不给池夫人用冰,这事南漳郡主知道的,她没说不行啊。
谁想到居然会有人给池夫人出头。
而且出头的还是镇北王府里最最最不能招惹的人。
冰窖管事的想死。
“我,我这就差人往清秋苑送冰块,”冰窖管事的道。
“送多少?”杏儿问道。
“一…一块啊。”
杏儿瞅着他,道,“你再说一遍,是几块?”
“是,是几块?”冰窖管事的心肝儿颤抖。
杏儿瞪着他,“这么多年,冰窖就没往清秋苑送过冰块,池夫人攒了不少的冰块,以后每天往清秋苑送五块冰,少一块,我来抽你一鞭子。”
冰窖管事的脸色难看。
毕竟南漳郡主身为当家主母,她一天的用冰也不过六块。
白天四块,晚上两块。
池夫人一个不受宠的妾室居然用五块,说不过去啊。
冰窖管事的可不敢得罪南漳郡主。
杏儿望着他道,“真的不行?”
“是真的不行,”冰窖管事的道。
正好李总管过来,冰窖管事的就向李总管求救。
李总管也为难的看着杏儿,“府里还没有妾室用五块冰的先例。”
李总管是好人。
杏儿不怼他。
“那看在李总管的面子上,不要五块冰了,”杏儿道。
李总管有点感动。
没想到他在世子妃的丫鬟面前面子还挺大。
刚这样想——
就听杏儿的声音传来:
“冰窖把过去十五年欠池夫人的冰块钱交出来,我让人去买冰块进府。”
李总管,“…。”
冰窖管事,“…。”
这是退让吗?
这分明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李总管嘴角抽搐不止。
杏儿望着他,懵懂道,“我说的没有道理吗?”
李总管,“…。”
有道理。
就是这道理能把人活活气死。
在杏儿眼里,该她的东西,那是一分都不能少。
欠冰块还冰块,天经地义。
不还冰块,那就还钱。
以前冰块二两银子一块,现在就按照二两一块赔给池夫人就行了。
这样想,那池夫人每天能用十块冰了。
“还是赔钱吧,”杏儿道。
“赔钱划算。”
“…。”
李总管默默的看向冰窖管事的,道,“虽然依照家规不该怎么做,但冰窖克扣池夫人十几年的冰块,理应赔偿。”
“我看不妨就依照杏儿姑娘的意思,每天往清秋苑送五块冰。”
冰窖管事的能怎么办,送冰块总比赔钱好。
看冰窖管事一脸不甘不愿的模样,杏儿觉得刚刚鞭子抽少了。
要不是怕惹人怀疑,她家世子妃送池夫人多少冰块都行,用得着来争么?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送冰块去啊!”杏儿催道。
冰窖管事的连忙爬起来,找人送冰块。
杏儿望向李总管道,“清秋苑的李妈妈被杖毙了,喜鹊和池夫人罚跪伤了膝盖,没人使唤了,我家姑娘让李总管您挑两个忠厚可靠的丫鬟去。”
李总管,“…。”
这事不归他管啊。
然而杏儿怕晒,传完话就跑了。
李总管一个头两个大。
牡丹院发生的事,李总管知道的一清二楚。
南漳郡主和三太太联手给池夫人挖坑,结果被世子妃推坑里去了,这会儿正愁着怎么找三太太娘家兄嫂丢的那子虚乌有的一万两银票,他这会儿去找南漳郡主,这不是送去给她骂吗?
李总管没那么傻,想着王爷在书房,便去问王爷的意思。
王爷眉头拧成一团。
银票的事,世子妃管管也就罢了,毕竟与她有关。
这往清秋苑送丫鬟的事,她怎么也上心?
想到池夫人躲闪的眸光还有那一万两银票。
王爷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王爷?”李总管唤道。
王爷回过神来,“罢了,就依照世子妃的意思办吧。”
李总管退下。
然而,李总管还没有出门。
王爷又补了一句,“挑两个心腹丫鬟去。”
第四百六十章 听见
南漳郡主管内院,外院归老王爷管。
如今老王爷卧床养伤,王府也传给了王爷,自然归王爷管。
老王爷和王爷忙于政务,无暇管这些俗事,李总管尽职尽责,安排妥当。
可以说,外院都在李总管掌握之中。
当然,外院也有不少南漳郡主的心腹,甚至老夫人和二房、三房的。
李总管做到心中有数,但睁只眼闭只眼。
这会儿王爷叮嘱挑两个心腹丫鬟去。
李总管就在他所有心腹中挑了两个忠厚老实的送去清秋苑。
虽然人是苏锦要求添的,但丫鬟是李总管奉王爷之命送的,池夫人收下了。
两丫鬟有点不愿意,毕竟池夫人不受宠,又得罪了南漳郡主。
外院人多,热热闹闹,清秋苑太过冷清了。
人少不说,池夫人还不会说话。
但李总管挑中了她们,她们也只能听话,再者她们的卖身契在王爷手里。
只要她们不做错事,南漳郡主也不能把她们怎么样。
来的路上,两丫鬟还有点觉得这辈子没什么前途的悲伤,进了清秋苑,问喜鹊她们要做什么之后,两丫鬟就觉得自己上了天堂。
因为池夫人不会说话,所以对丫鬟的要求特别低,从来不骂丫鬟。
喜鹊做的活不多。
每三天扫一次落叶,早上擦一遍屋子,再把自己和池夫人的衣服洗好晾干,余下的时间就待在屋子里端茶递水,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池夫人自己动手。
因为比划的时间,都够池夫人倒完茶了。
最重的活就是去大厨房领饭菜和烧水沐浴。
这些活,喜鹊一个人干都不嫌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