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被人玩弄于鼓掌间的怒火——
气吐血已经算轻的了。
可明着把人气吐血了,还不能怪她。
她从头到尾都在通情达理,为老夫人脸面着想。
这一次罚她了。
若再有下一回,她可就直来直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老王爷坐在床上,他就那么望着苏锦。
苏锦有点心虚了。
“你们退下吧,”老王爷扶额道。
她这性子真是…随了东乡侯。
谢景宸带着苏锦告退。
出了门,杏儿担忧的望着苏锦,“姑娘,老王爷会不会开始嫌弃你了?”
苏锦心肝疼。
这丫鬟捅完别人,现在开始捅她了。
这就是学武不精。
刹不住手里的刀。
苏锦望向谢景宸,眼底带了几分担心。
她高估了老夫人的忍耐力,没想到她会当着老王爷的面气吐血。
谢景宸斜了苏锦一眼。
也有她怕的时候。
还真是难得一见。
“你后悔这么做了?”谢景宸问道。
“没有。”
谢景宸,“…。”
“这么既能体能我通情达理识大体,又能气别人一举两得的计谋,我没有理由不用啊,”苏锦惆怅道。
“…。”
只是没想到威力稍微大了些,有些不受她控制。
但要说后悔,苏锦还真有点。
“我应该等老夫人去佛堂了,再说解药的事,”苏锦反省道。
谢景宸,“…。”
他为什么要指望她反省?
她的反省就是让人继续吐血。
出了梧桐苑,四下无人,苏锦望着谢景宸道,“老夫人为什么要待勇诚伯那么好?”
苏锦不知道勇诚伯救过老夫人的事。
但是谢景宸知道,他眉头也依然皱紧了,“确实好的过分了。”
父亲是老夫人亲生的。
他从未见老夫人为父亲做过什么。
反倒是逼迫父亲做不喜欢的事,向着南漳郡主。
可要说对南漳郡主多好,倒也没有,只是明面上的。
但对待勇诚伯,却是掏心掏肺。
这一回,甚至连尊严都放下了。
老夫人不是个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的人。
直觉告诉他,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回了沉香轩,苏锦继续忙着调制药丸,那是温养声带的。
半个时辰后,苏锦忙完。
把药丸装好,就带着杏儿去了清秋苑。
她前脚走,后脚王爷就传召谢景宸去了书房。
书房内,王爷眉头紧锁。
见谢景宸进来,他问道,“世子妃怎么没一起来?”
“她去给池夫人送药膏了,”谢景宸道。
又是池夫人!
她进了镇北王府这么多年,连清秋苑都极少出,怎么会得了世子妃的欢心,处处向着她?
还是说她在镇北王府待了这么久,终于按捺不住了?
王爷望着谢景宸道,“老夫人偷药膏,确实不对,但你们也不能把老夫人气的吐血吧,她是你的亲祖母!”
“只是把老夫人气的吐血,已经是她手下留情了,”谢景宸道。
“父亲知道她医术高超,她进门敬茶那天,王府给她准备了一碗绝子药。”
“王府如此待她,她都没和东乡侯府吭过半句。”
“她们那般待她,父亲让我怎么劝她算了?”谢景宸反问。
王爷眉头打了个死结。

第四百四十七章 失望

这些事,王爷都不知道。
现在听来,只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寒。
王府的人怎么会心狠到这种地步。
若非世子妃医术绝伦,那一碗药她当真喝了下去——
后果不堪设想。
之前王爷觉得谢景宸和苏锦把老夫人气的吐血过分了些,现在是真觉得手下留情了。
谢景宸走后,王爷去见了老王爷。
将绝子药的事如实禀告老王爷知道。
老王爷胳膊有伤,才崩开没多会儿,这些事不宜说来让老王爷动怒。
但王府内宅院比王爷知道的要肮脏的多,连当家主母都偷妾室的药膏了,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再不肃整后院,还不知道会闯下什么祸端来。
老夫人毕竟是王爷的生母,王爷不好指责她什么,这事只能老王爷来。
绝子药是在栖鹤堂端给世子妃的。
就算罪魁祸首是南漳郡主,老夫人就能撇干净说不知情吗?
对于绝子药的事,老王爷比王爷还要震惊和愤怒,甚至吓出了一身冷汗。
清秋苑。
苏锦和杏儿给池夫人送药去。
六包药。
还有一盒子药丸。
苏锦在教池夫人怎么煎药。
药丸要含在嘴里,苏锦叮嘱道,“这是温养声带的,我尽量把苦味去掉了,每天至少要含两颗,吃完了,再找我拿。”
池夫人握着药膏,眼底泪花闪烁。
苏锦医治好了谢景宸,她的医术,池夫人不会怀疑。
只要能开口说话,哪怕让她从早到晚含黄连,她也绝不皱眉。
喜鹊则和杏儿说话。
杏儿告诉喜鹊,老夫人被老王爷罚在佛堂反省,外加抄佛经的事。
“可惜罚轻了些,”杏儿惋惜道。
喜鹊呆呆的望着杏儿。
还轻吗?
对别人来说轻了。
可对老夫人来说,已经很重了。
她进镇北王府四年了,还是第一次听老夫人被罚呢。
也就世子妃有本事能让老王爷罚老夫人了。
不过杏儿惋惜之余,又有点得意,“我家姑娘把老夫人气吐血了。”
喜鹊,“…。”
“那坑了老夫人多少钱?”喜鹊好奇道。
“一个铜板都没坑到,”杏儿一下子就焉了。
“我家姑娘说她现在不是土匪了,以后不能随便坑别人钱了。”
“这一回为了给老王爷和王爷留个好印象,更是提都没提。”
喜鹊,“…。”
要给老王爷和王爷留好印象还把老夫人气吐血了?
这要不留——
王府这会儿是不是要办丧事了?
世子妃虽然不再是土匪了,但还是和以前一样凶残。
只是这样的凶残,喜鹊特别的喜欢。
待了会儿,苏锦就告辞了。
池夫人叫喜鹊拿了药罐来,她亲自煎药。
苏锦和杏儿穿过花园的时候,远远的瞧见李总管扶着老王爷朝栖鹤堂走去。
说实话,苏锦有些吃惊。
老王爷伤的很重。
虽然习武之人,体格健硕能撑,但他才刚刚崩了线,最是需要休养的时候,他去栖鹤堂做什么?
难道是因为老夫人被她气的吐血?
老王爷和老夫人夫妻情深,见发妻被气的吐血,估计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苏锦默默的放慢脚步,尽量不让老王爷看见。
不过苏锦的小动作,老王爷都看在眼里。
他望向李总管道,“待会儿把库房里那颗玉石榴送去给世子妃把玩。”
栖鹤堂。
老夫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叫人心疼。
王妈妈都不敢看老夫人的眼睛。
红袖从库房里把苏锦送给老夫人的燕窝拿出来。
当着老夫人的面,小心翼翼的把锦盒打开。
老夫人不愁没燕窝吃。
苏锦送的燕窝,老夫人看都没看一眼,就叫人扔库房里去了。
锦盒里燕窝没几盏。
可就几盏燕窝却是把装解药的白瓷瓶藏的严严实实的。
若不是知道,乍一眼看去,根本就发现不了。
打开都不一定发现,何况没人敢打开。
解药就在眼皮子底下,却没人发现,最后跑去跟老王爷认罪,被活活气的吐血。
要不是指着解药救命,老夫人非得摔的粉碎不可。
“把解药送去!”老夫人咬牙道。
上回药膏是绿袖送的。
这会儿绿袖和李妈妈还被关在柴房里。
红袖拿起解药,福身离开。
老夫人双眸布满血丝。
丫鬟端了药来。
王妈妈捧起药丸,劝道,“老夫人,您消消气,把药喝了。”
王妈妈坐到床边要喂老夫人吃药。
老夫人手一抬,直接把药碗打翻在地。
老王爷进屋,正好瞧见这一幕。
丫鬟见到老王爷,忙福身见礼,“见过老王爷。”
“退下吧,”老王爷道。
几个小丫鬟退出去。
王妈妈望着老王爷道,“老王爷,您来的正好,您劝劝老夫人吧,这已经是第三碗药了。”
老王爷走到床榻边,盯着老夫人的眼睛道,“世子妃进门,敬茶那天,镇北王府是不是给她端了一碗绝子药?!”
老夫人背脊一寒。
“没…。”
“没有的事!”老夫人否认道。
“是谁乱嚼舌根?!”
“没有证据的事,老王爷就来怪我?!”老夫人满腹委屈。
老王爷一脸失望。
都到这份上了,还死不承认。
他望着老夫人道,“世子妃从小在青云山长大,不懂人情世故,见宸儿中毒,命不久矣,才抢了他,为的是给他解毒。”
“你们倒好,向皇上请旨赐婚,她前脚救活了宸儿,你们后脚就给她端绝子药!”
老夫人脸色刷白。
“给宸儿解毒的是…世子妃?”她的声音在颤抖。
不只是老夫人震惊,连王妈妈也一样。
这怎么可能呢?!
世子妃才多大,她怎么可能有一手高超医术?!
可仔细一想,当初世子妃端了药碗,一再的逼南漳郡主把药喝下,确实奇怪。
还有一再的给世子妃下毒,最后倒霉的都是别人。
世子妃有医术,给她下毒,那不是撞她枪口上了吗?
老夫人一直想知道是谁给世子爷解毒的,怀疑是东乡侯府的大夫,却没想过是世子妃。
“还有什么可说的?!”老王爷问道。
老夫人嗓子仿佛被人掐住,再说不出半个字。
老王爷袖子一甩道,“明日搬去大佛寺反省一个月!”
老夫人面如死灰。
王爷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之后,他又回头道,“世子妃会医术的事,不得透露半个字。”

第四百四十八章 逃避

老王爷走后,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老夫人靠在大迎枕上,脸上的血色仿佛被人抽了个干净。
王妈妈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内宅最常用的害人手段就是下药。
世子妃医术高超,难怪东乡侯府放心她只带一个小丫鬟就嫁进来。
世子妃不想暴露自己会医术的事,所以一再的退让容忍。
他们越容忍,南漳郡主就越变本加厉。
最后在家宴上给世子爷下毒,惹怒了王爷,丢掉了王妃之位。
这都是命啊。
当初东乡侯死活不肯嫁女儿,南漳郡主争一时意气,进宫求皇上赐婚,还掐着时间迎娶世子妃进门,没想到…
南漳郡主是真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沉香轩。
苏锦迈步进去。
小丫鬟迎上来道,“世子妃,刚刚王爷找了世子爷去。”
杏儿小脸上顿时爬上担忧之色,“肯定连累姑爷挨骂了。”
挨骂是铁定的。
“世子爷回来了没有?”苏锦问道。
“回来了,”小丫鬟道。
“抬回来的?”苏锦再问。
“…走回来的。”
苏锦放心了。
只要不是挨打,挨亲爹几句骂算得了什么?
就当是增进父子感情了。
苏锦抬脚往前。
有些口渴了,她准备回内屋,但走到台阶处,她转头去了书房。
谢景宸不在书房内,苏锦又去了后院。
竹屋内,谢景宸在下棋。
苏锦嘴角抽抽,“这么闲情逸致,看来被骂的心情挺好啊。”
暗卫,“…。”
谢景宸,“…。”
“我这一脸的痛苦,你看不出来?”谢景宸问道。
“…。”
“只看到了喜悦,”苏锦眨眼道。
“…。”
谢景宸没差点吐血。
暗卫肩膀差点抖脱臼。
苏锦狐疑的扭紧了眉头。
都有闲情逸致钻研棋谱了,还能叫痛苦?
然而——
谢景宸是真的痛苦。
这盘棋是皇上差人送来的。
当然,送的只是棋谱。
黑子是皇上。
白子是东乡侯。
从棋谱上看黑子已经输掉一粒半了。
皇上差人送棋谱来,就一个要求:反败为胜,要赢的东乡侯无招架之力。
对谢景宸来说,这盘棋无疑是把他放在火刑架上烤。
一边是皇上,圣旨如山。
一边是岳父大人,胳膊肘不能往外拐。
帮了皇上,他就要承受来自岳父的怒气。
他脸上能有喜悦,他就是受虐狂。
苏锦知道前因后果,默默的同情了谢景宸一拨。
她爹不让谢景宸写反省奏折了,轮到皇上让他帮忙扭转败局了。
天生被压迫的命啊。
苏锦坐下拿果子啃。
一颗果子啃完,外面跑进来一小丫鬟道,“世子妃,李总管给您送东西来了。”
给她送东西?
苏锦眉头一挑。
“让他进来。”
小丫鬟退出去。
没一会儿,李总管就端着托盘进来了。
托盘上盖着红绸,不知道是什么。
苏锦看了几眼,道,“这是什么?”
“老王爷送来给世子妃把玩的,”李总管解释道。
他将托盘放下。
苏锦将红绸揭开,就看到了一颗石榴。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真的。
雕刻的栩栩如生,观之,口齿生津。
“好漂亮!”杏儿高兴道。
“我还以为老王爷给姑娘送板子呢。”
李总管,“…。”
石榴代表多子多福。
老王爷送玉石榴来是催生的。
希望世子妃能早日给世子爷开枝散叶。
当然,也是怕她气的老夫人吐血,心里过意不去,送来宽慰她心的。
只是,碰到苏锦和杏儿这样脑回路不一般的。
这种拐弯抹角,十有八九会打水漂。
等李总管前脚出竹屋,后脚杏儿就摸着石榴道,“姑娘把老夫人气吐血了,老王爷没生气,还送这么好看的石榴来。”
“姑娘以后一定要多气气老夫人。”
暗卫,“…。”
谢景宸,“…。”
可怜李总管正下台阶,听了杏儿的话,没差点直接摔下去。
这是把老夫人气吐血还不够,连老王爷都不放过了啊。
不敢进屋的李总管,赶紧离开。
屋内,苏锦摸着石榴,配合杏儿道,“我肯定不会让老王爷失望的。”
谢景宸一脸黑线。
很快——
他又笑了。
“你能这么想,祖父会很欣慰的,”谢景宸道。
苏锦瞅着谢景宸。
他居然还笑的出来?
他这个孙子是不是捡来的?
不过到了晚上睡觉,她就懂什么是真狐狸了。
谢景宸沐浴完,躺床上看书,苏锦往床内侧爬,结果才爬了一半,就被扑倒了。
突如其来,吓了苏锦一跳。
苏锦面红而赤,推着谢景宸道,“你吃错药了?”
“你不是说不让祖父失望吗?”谢景宸道。
“…。”
“我那是指气老夫人!”苏锦哏着脖子,还让不让人开玩笑了。
“可祖父不会这么认为。”
“…。”
苏锦愣了下。
以后不能随便乱说话了。
谢景宸望着苏锦那双眼睛,干净澄澈,唇瓣娇艳欲滴,叫嚣着诱惑。
谢景宸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
他喉咙滚了下。
对他来说,一天最煎熬的时候莫过于上床睡觉了。
谢景宸亲上去。
双唇相触,一阵激流蹿过。
苏锦身子颤麻麻的。
连着脚趾头都添了一抹粉色。
谢景宸从来没觉得心情这么美好过,飘飘荡荡,仿佛踩在云端上。
然而等他想要加深这个吻的时候,苏锦推着他,叫道,“你可不要胡来啊,不然你祖父不止没有重孙子,他连孙子可能都会没了!”
谢景宸眉头拧成麻花。
“你还想嫁给别人?”他眼底闪着危险的光芒。
“…我还没准备好,”苏锦弱声道。
不是不想,是没准备好。
谢景宸望着她,“要准备什么?”
苏锦推开他,抱着被子,红着脸道,“要准备的东西多了。”
“哪些?”谢景宸追根究底。
“别问那么多了,先睡觉!”苏锦逃避道。
“有什么事明年再说。”
苏锦飞快的拿起枕头睡到脚边。
她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
她不会承认谢景宸只亲了她一下,她如磐石般坚定的心就乱了。
她来的莫名其妙。
她怕自己哪一天会莫名其妙的就离开了。
她不想自己到时候人走了,心却留下了。
明天去大佛寺多少几捆香。
希望菩萨开眼,给她一个痛快。
苏锦拿后脑勺对着谢景宸,谢景宸什么兴致都没了。
他盯着苏锦看了半天。
这女人分明在害怕。
以她的胆量,有什么能让她害怕的?
谢景宸想不明白。
但苏锦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大半夜的逼问她。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等等!
她好像说的是明年。
谢景宸眉头打了个结。
苏锦知道谢景宸在看她,她很怕他追问到底。
她怕遇到这样的情况,所以她给自己来了一针。
等谢景宸想问的时候,苏锦已经“睡着”了。
没见过这么没心没肺的女人。
谢景宸帮她盖好被子,也睡下了。
只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屋子里的蜡烛燃烧了大半,发出荜拨声。
习惯了抱着苏锦睡,怀里空荡荡的,反倒睡不着了。
谢景宸坐起来,打算把苏锦抱过来。
然后——
谢大少爷就遭遇了人生中最最最尴尬的一件事。
他刚把苏锦抱在怀里,准备掉头。
苏锦就被掉在被子里的银针给扎醒了。
四目相对。
苏锦,“…。”
谢景宸,“…。”

第四百四十九章 祈福

苏锦出嫁后,少说也有五六次和谢景宸闹掰,晚上睡脚边的。
可无一例外的是,每天醒来总是在谢景宸的怀里。
每每谢景宸总是一副你能不能有点骨气的眼神望着她。
苏锦羞赫的恨不得钻地缝。
晚上再怎么生气愤怒,那时候也气不出来了。
她死活要抱着人家睡,人家都没有把她甩开。
谁想到!
她每天晚上就是这么睡过去的!
亏得这次是被银针扎醒了,逮了个正着,否则她还不知道蒙在鼓里多久。
谢景宸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
他耳根已经红的能滴血了。
这辈子还没有遇到过这么尴尬的情况。
她怎么突然就清醒了?
谢景宸眼睛一瞥,这才注意到扎在苏锦肩膀上的银针。
他眸光一紧。
再傻他也知道,苏锦不是心大,她是用银针把自己扎晕的。
谢景宸想到了那次他在花园里拍了苏锦屁股一下,都没有用力,她就晕倒的事。
为了弥补拍晕她的过错,他都不计较她让他背黑锅,差点娶平妻的事。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眸底火苗越烧越旺盛。
苏锦暗叫一声不妙。
她飞快的拔下银针,要往地上扔,结果虚晃一招,趁谢景宸不备,直接扎他昏睡穴上了。
谢景宸闷疼一声,眼前一暗。
他怀里还抱着苏锦,他一倒,苏锦跟着倒下去,脑袋磕在了床板上,疼的她眼冒金星。
谢景宸虽然人晕了,但抱的很紧,苏锦挣脱不开。
她用力挣扎,也只勉强找了个稍微舒服点的位置睡过去。
谢景宸的胳膊膈的她难受,根本睡不着。
苏锦望着纱帐,欲哭无泪。
这可真是伤敌八千,自损一万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的。
第二天,暗卫没等到谢景宸去后院练武。
杏儿和往常一样进屋,瞥了眼床榻,见世子爷的脚露在外头,她没好意思上前。
她退出门外,抱着柱子发呆。
等日上三竿,有小丫鬟觉得不对劲,跑过来问道,“世子爷和世子妃怎么这会儿都没起啊,难道圆房了?”
“真的吗?”杏儿一脸激动。
小丫鬟,“…。”
她是在问她啊。
世子妃不让旁的丫鬟伺候,圆没圆房,没有人比她这个世子妃的贴身丫鬟更清楚的了啊。
她居然反过来问她。
小丫鬟一脸懵逼。
屋内,苏锦醒过来,保持一个不舒适的姿势睡了一晚上,半边身子有点麻。
太阳照耀进屋,有些闷热。
“杏儿,”苏锦唤道。
“我家姑娘喊我了,”杏儿转身进屋。
她挑了珠帘进屋,首先见到的是世子爷的脚。
太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脚上。
她手晒了会儿太阳就热的不行。
姑爷怎么保持这姿势半天不动啊?
杏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姑爷不是挂了吧?
她快速跑过来,“姑娘,出什么事了?”
“快把地上的银针捡起来给我,”苏锦嘴角抽搐道。
杏儿眼睛在地上找了半圈,没瞧见银针。
她挪了挪脚步,发现银针被她踩在了脚地上。
杏儿,“…。”
她把银针拿起来洗干净,又用蜡烛过了一遍,方才递给苏锦。
看着银针,苏锦没差点哭。
她想都没想就朝谢景宸扎过去。
谢景宸疼醒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瞪着苏锦道,“你这女人是想和我同归于尽吗?!”
“来啊!”
“谁怕谁啊!”
“反正我已经不想活了!”苏锦叫道。
“…。”
杏儿有点懵。
她实在难以想象刚刚姑爷抱着姑娘的姿势和同归于尽有关。
她还以为姑爷抱的太久胳膊麻了呢。
但苏锦说不想活了的话,杏儿也没当真,自家姑娘弱的白绫都挂不上横梁,更不敢拿刀子捅自己,喝毒药怕死的太丑。
一百零八种死法,没一个让她满意的,最后哭道,“我以后会老,会脸上长满皱纹,牙齿掉光,吃不了肉,只能天天喝粥,有没有办法能永远不老?”
谢景宸瞪了苏锦一眼,从床上起来。
胳膊被苏锦压了一晚上,血液不通,麻的仿佛不是他的了。
谢景宸艰难的穿好衣服。
苏锦趴在床上,让杏儿给她捏胳膊捶背。
好半天才缓过来。
吃过早饭后,苏锦就带着杏儿去栖鹤堂请安。
虽然老夫人不会乐意见她。
但她还是孝顺孙媳妇。
老夫人昨天才吐过血,这会儿肯定卧床休养。
但出乎苏锦意料的是,老夫人在正堂。
脸色苍白,没什么血色。
见苏锦进去,眼神冷的能把人冻僵。
王妈妈走过来道,“老夫人,东西都收拾妥当了。”
三太太忙问道,“收拾什么东西?”
老夫人拨弄着手中佛珠道,“老王爷病重,我搬去大佛寺小住一段时间,替老王爷祈福。”
“可您也需要休养啊,”三太太道。
老夫人一记眼神瞥过来,将三太太劝阻的话打断。
苏锦默默的翻了一记白眼。
没见过被罚去大佛寺反省,最后成了去替老王爷祈福的。
这么会往脸上贴金,肯定不缺钱了。
可怜她昨晚还打定主意今天去大佛寺,结果又和老夫人撞上了。
她可不想去做跟屁虫,还是改日再去吧。
谢锦绣她们则纷纷表示要陪老夫人一起去大佛寺祈福。
老夫人摆手,道,“你们有这份心就行了。”
说着,老夫人眼睛瞥向苏锦。
苏锦和她眸光撞上,她默默移向别处。
谢锦绣冲着苏锦道,“大嫂就没想过陪祖母一起去吗?”
明知故问。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
“老夫人都不让你们陪着了,何况是我,”苏锦微笑道。
“老夫人不让我们陪着,不代表就不让你陪着啊,还是大嫂压根就不想陪,”谢锦绣激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