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漳郡主本就心烦,谢锦瑜一哭,她就更恼怒。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给人下给毒,还能留下把柄,她怎么生了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
失望归失望,南漳郡主安慰道,“我没事。”
谢锦瑜关心的是,“娘,你不是说皇上要封我为县主吗,怎么圣旨到现在都没有送来,我在豫亲王府失礼的事会不会影响皇上封我为县主?”
“大姑娘放宽心吧,”赵妈妈道。
“你的县主封号是太后帮你讨的,皇上亲口允诺,断然没有反悔的道理。”
“你是在豫亲王府失礼并非有意,是被人下毒导致的,皇上要因此收回赐封的旨意,豫亲王府也会帮你向皇上求情的。”
赵妈妈这么说,谢锦瑜稍稍安心。
只是有句话叫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
太后对皇上赐谢锦瑜县主封号一事太过上心,让皇上起了疑。
皇上派福公公去豫亲王府询问谢锦瑜失礼一事。
王妈妈先到。
福公公去的时候,豫亲王妃正在向王妈妈解释有人在苏锦查里下药一事。
豫亲王妃说的很委婉,王妈妈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大姑娘中毒,没有证据证明是大少奶奶下毒的。
但往大少奶奶的茶水里下毒却是证据确凿。
豫亲王妃话里有责怪之意。
镇国公府后宅起火就算了,这把火还烧到了豫亲王府来,把她精心准备的赏荷宴给毁了,还差点引火烧身。
王妈妈羞愧的找地洞钻,赶紧福身告辞。
结果一转身,见到福公公,王妈妈脸都白了。
豫亲王妃忙起身道,“福公公怎么来了?”
福公公笑道,“太后让皇上赐封镇国公府大姑娘为县主,谁想到下圣旨的时候,正好得知大姑娘人前失礼的事,皇上便派我问问。”
豫亲王妃脸色一白。
皇上偏袒镇国公府大少奶奶是人尽皆知的事。
镇国公府大姑娘给镇国公府大少奶奶下毒被福公公知道了,传到皇上耳朵里,这县主之位肯定飞了。
豫亲王妃忙道,“这事还未查清楚,许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福公公笑了一声。
“没事,我就先回宫了。”
福公公退下。
王妈妈追上去道,“福公公,大姑娘给大少奶奶下毒一事已经受过惩罚了。”
“受过惩罚了?”福公公不信。
王妈妈低声道,“不敢欺骗福公公,大少奶奶的狗咬了郡主一口。”
福公公,“…。”
“大少奶奶和狗都没事,”王妈妈补充道。
“…。”
“我知道王妈妈想替大姑娘保住县主之位,但这么大的事,我不敢欺瞒皇上,”福公公道。
福公公抬脚离开。
王妈妈头疼不已。
回了国公府,王妈妈把这事禀告老夫人。
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冷笑,端茶道,“县主之位没了,不是坏事。”
王妈妈有点懵。
怎么不是坏事?
国公府里能有一位县主,这是光耀门楣的好事啊。
而且大姑娘到手的县主之位没了,虽然是她咎由自取,但她一定记恨大少奶奶。
到时候梁子越结越大,国公府就没有休宁之日了。
老夫人的想法,她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再说福公公,回宫后,他便把从豫亲王府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都禀告皇上知道。
皇上是龙颜大怒。
巧的是,皇上气头上,太后来了。
太后得知侄孙女被人下毒,疼的在地上打滚,心头气愤。
偏偏翰林院已经把圣旨拟好,皇上迟迟不下旨,太后忍不住来催了。
嗯。
撞皇上枪口上了。
“太后还是熄了让朕赐封镇国公府大姑娘为县主的念头吧!”皇上冷道。
第三百五十五章 凶狠
太后脸色一变,“皇上九五之尊,金口玉言,岂能出尔反尔?!”
失望之下的愤怒,太后的脸显得有些狰狞。
正好,皇上也在气头上。
皇上望着太后道,“朕身为一国之君,是不能出尔反尔,但朕也没法封一个心肠歹毒之人做县主!”
“心肠歹毒?”
“皇上是指瑜儿?”太后问道。
皇上气的不想说话。
福公公望着太后道,“豫亲王府赏荷宴上,镇国公府大姑娘指使人在镇国公府大少奶奶喝的茶水里下了药。”
“不可能!”太后矢口否认。
“瑜儿心底善良,绝不会下毒害人!”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太后一口咬定有误会,福公公很是无语,他道,“豫亲王妃是这么告诉镇国公府老夫人身边的王妈妈的,奴才进去的时候正好听见了…。”
福公公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太后的眼神太过犀利冰冷了,吓的他不敢再说。
一边是皇上,一边是太后。
福公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谁他都得罪不起。
“去豫亲王府验毒的是冯太医,太后要不要找他来问问?!”皇上脸色不快。
太后牙关紧咬,恨铁不成钢。
煮熟的鸭子也能飞,叫她如何能不生气?
太后不肯善罢甘休,她道,“给瑜儿县主之位,是为了弥补寿宁不嫁的事,皇上出尔反尔,这桩亲事该怎么办?”
“如果南漳郡主执意要娶,朕就给寿宁赐婚,择日下嫁镇国公府!”皇上道。
到这会儿,皇上怎么可能还不识破太后和南漳郡主是联手给他设圈套。
拿寿宁公主的亲事逼他给一个县主封号。
既然如此——
那他就顺了她们的意!
皇上反将一军,打了太后一个措手不及。
太后懵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还是她身边的李嬷嬷道,“皇上,寿宁公主和镇国公府大少奶奶不对盘,凑到一起,镇国公府只怕会鸡飞狗跳,皇上三思啊!”
皇上气笑了。
南漳郡主身为镇国公府当家主母都不怕镇国公府鸡飞狗跳,他这个皇帝用得着替镇国公府操这份闲心吗?!
“朕意已决,无需再劝,”皇上淡漠道。
太后动怒了,“皇上就这么偏袒镇国公府大少奶奶吗?”
皇上望着太后道,“偏袒?”
“镇国公府大少奶奶在青云山下救朕一命,朕要封她一个县主,崇国公都百般阻拦。”
“人家是土匪,行为举止粗鄙,配不上县主封号,一个背后给人下毒的人就配的上了吗?!”皇上质问道。
“别说没有县主封号,要叫朕知道这害人的背后是南漳郡主授意的,她郡主的封号,朕都给她摘了!”
皇上把话说的这么重,那是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了。
福公公劝皇上息怒。
太后气的浑身颤抖,“寿宁是皇上的女儿,皇上都舍得她被人欺负,哀家有什么舍不得的。”
丢下这一句,太后转身离开。
回了永宁宫,太后是越想越生气,气的头隐隐做疼,李嬷嬷赶紧叫人请太医。
沉香轩,后院。
竹屋内。
苏锦蹲在地上逗小黑玩。
她被婆子一脚踹跪下,小黑冲过去咬南漳郡主的气势不要太猛。
这么忠心护主的狗,苏锦喜欢的不行。
杏儿拎了食盒过来道,“姑娘,红烧排骨端来了。”
苏锦打开食盒,把红烧排骨端给小黑吃。
小黑吃的不亦乐乎。
“幸好咱们把小黑带回府了,不然就真白给人踹了一脚,”杏儿道。
踹她没关系,踹姑娘不行。
要叫侯爷知道她们那么欺负姑娘,非得卸掉那两婆子的腿不可。
小黑吃饱后,就在后院撒欢。
为了不让小黑跑到前院去,然后溜到国公府各处,苏锦让丫鬟找小厮把后院的院门换了。
傍晚时分,谢景宸回来,刚走到后院门口,就见小黑冲他叫。
谢景宸眉头皱紧,小黑给他留的印象并不好,“怎么把它带国公府来了?”
“大少奶奶带回来的,”守门小丫鬟道。
“它还咬了郡主一口。”
这么凶狠的狗。
大少爷快把它送走。
小丫鬟一脸害怕,和这么凶狠的狗只隔了一道木门,她没有安全感。
暗卫,“…。”
谢景宸,“…。”
谢景宸是想笑不能笑。
连东乡侯府一条狗都是南漳郡主的克星。
未免小黑逃出来,谢景宸翻过月形拱门进了后院。
后院内,苏锦百无聊赖。
见谢景宸过来,她从晃荡的秋千上起身,道,“你去给我爹送行,怎么就直接送没影了?”
“你送了我爹多少里路?”苏锦很好奇。
说好的送行完,就直接去豫亲王府找她,结果到现在才见到人。
“只送到城门口,”谢景宸道。
“…。”
“然后呢?”苏锦问道。
“然后被你爹使唤在刑部忙了一天,明天还得去,”谢景宸道。
苏锦,“…。”
苏锦脸上闪现八卦之光,“我爹让你帮他做什么?”
“进刑部,刑部左侍郎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谢景宸黑线道。
“…。”
“为什么?”苏锦不解。
“因为我在刑部,你爹的人就不用撤走,”谢景宸无力道。
不可能东乡侯走了,他的人还留在刑部,刑部不缺人使唤。
谢景宸是镇国公府大少爷,是刑部尚书夫人的亲外甥。
谢大老爷又活捉了北漠王,立下大功。
对于谢大老爷的爱子,满朝文武都要给几分薄面。
有谢景宸护着,东乡侯的人在刑部可以便宜行事。
谢景宸在喝茶,脑子里一直盘桓着东乡侯走之前说的一句话: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也该崭露锋芒了。
看着谢景宸走神,苏锦有点同情他。
整个京都应该找不到比他更辛苦的女婿了吧?
苏锦不知道她在同情谢景宸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在羡慕他。
苏崇他们快马加鞭的赶上东乡侯,以为跟着东乡侯去剿匪,不用和待在东乡侯府似的经历残酷训练。
然而他们还是太嫩了。
东乡侯言出必行。
他向南安王他们放话,一个月让他们脱胎换骨,就不会是一句空话。
第三百五十六章 皮糙
苏崇他们赶到,东乡侯让队伍停下歇息一刻钟。
歇完后,大家一起出发。
苏崇他们等人牵马来。
左等右等,等到小厮拎过来一堆铁板。
这东西苏崇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在侯府的时候,东乡侯就要求他们戴着铁板跑,累的人脚都抬不起来。
那时候还只是双脚,现在多了一块更沉的。
小厮道,“侯爷让你们和兵丁一起步行去渝州。”
楚舜,“…!!!”
南安郡王,“…!!!”
北宁侯世子,“…!!!”
定国公府大少爷,“…!!!”
除了他们和苏崇外,还有冀北侯府两位少爷,那是如遭雷劈啊。
渝州距离京都差不多有三百里地啊,靠腿走,腿还不得废掉?
祖父为什么要让他们跟着东乡侯去剿匪啊。
冀北侯府两位少爷脸色惨白,小厮道,“两位沈少爷体质弱不少,暂时只需双腿绑铁块。”
注意只是暂时,铁板有他们的份,只是不是现在。
两位沈少爷想死。
小厮把东乡侯的话转达完,道,“几位爷快些,不要落了队。”
苏崇默默的拿起铁块绑好。
反抗时候没有用的。
而且反抗的结果极有可能是训练强度加大。
所有人中,他的铁块是最厚的。
楚舜次之。
再是定国公府大少爷。
南安郡王和北宁侯世子的差不多。
除了苏崇的铁板厚的明显外,其他人的重量差别不超过半斤。
半斤不算什么,可一天到晚的把这么重的铁板背上身上,负担就不小了。
东乡侯训练残酷,他们早有心理准备,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这么对待,南安郡王他们也不敢有什么怨言,武功更差的冀北侯府两位少爷都没说什么呢。
何况残酷的训练下是武功的突飞猛进。
嗯。
冀北侯府两位少爷什么都没说是因为南安郡王是南安王府独子,他都背这么沉的铁板了,何况是他们。
而且他们的还轻不少,没有对比就没有喜悦啊。
南安郡王他们最后悔的就是骑马跑的太快。
原以为等着他们的是天堂,谁想到会是地狱。
看着他们几乎快要哭的表情,那七百兵丁都惊呆了。
从京都出来后,他们每走半个时辰便歇息一刻钟,走的速度要比平常要快三分,再加上天气炎热,实在是辛苦。
他们无比的后悔没有选择离开,虽然军营的训练也很累,但和在东乡侯手下比,那是轻松的不能再轻松了。
当然,所有的事都是要比对才知道。
他们和以前比,现在辛苦。
可和南安郡王他们比,他们又觉得东乡侯对他们太好了。
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皮糙肉厚能吃苦,这几位可是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吃穿不愁,将来还有爵位继承,压根就不需要吃这么多的苦头。
可他们不但吃了,而且更苦。
本来满怀怨言的兵丁,再没有半句怨言了,甚至暗地里和苏崇他们较劲,他们出身贫苦,身上也没有带铁板,要是比他们先累趴下,他们也太弱了。
苏崇他们想的则是他们从小就开始学武,身体素质比他们强多了,要在他们面前晕倒,颜面何存啊。
就这样你激励我,我激励你,一步步往前。
要说跟着东乡侯最大的好处是什么,那就是吃饭了。
顿顿有肉,顿顿管饱。
在跟着东乡侯之前,军营里的伙食不怎么样,饭里有沙子,磕牙是常有的事。
一天能有两个包子是肉的,就算伙食不错了。
可现在不同,肉包子管饱,还有红烧肉和排骨汤。
他们有些是军中老将了,还从未吃过这么好的伙食,他们很清楚,这绝不是朝廷给将士们的伙食标准。
嗯。
这的确不是正常标准。
东乡侯府的小厮也直接告诉他们,这饭菜钱是怎么来的,不怕他们传出去。
东乡侯前几天带人去朝了宁远将军府和户部右侍郎家,但凡奉命去抄家的,就没有不顺手捞点好处的。
东乡侯拿了一万两,买肉买米的钱用的就是那一万两。
之所以给他们吃这么好,是因为他们训练辛苦,体力消耗过大,需要吃的好,否则会把身体累垮。
负责做菜的火头军骑马前行,在前面搭锅做好饭菜等着他们。
吃完饭,歇息两刻钟便继续前行。
而且他们吃什么,东乡侯和南安郡王他们就吃什么。
对那些兵丁来说,这饭菜味道好,可对南安郡王来说,这饭菜是太太太难吃了。
南安郡王小心翼翼的问东乡侯,“伯父,我们能不能去镇子上的饭馆吃饭?”
东乡侯很好说话。
“你们要吃,我不管你们,但不许骑马,大部队也不会等你们,吃完追上大部队,”东乡侯道。
南安郡王,“…。”
算了。
他还是啃肉包子吧。
他现在跟上大部队就很勉强了。
在镇子上吃一顿饭少说也要两刻钟,等追上大部队,吃进去的饭菜估计都给累的吐出来了。
只要天还看的见路,他们就一直前行。
累了一天,那真是倒床就睡,但他们睡的并不轻松。
因为东乡侯不许他们把铁板和铁块取下来,睡觉也得绑在身上。
一天到晚,只有泡药浴的时候取下来一会儿,用北宁侯世子的话来说就是,“我感觉我现在身轻如燕。”
南安郡王泡在浴桶里,浑身舒服的他直哼哼。
“我现在只想睡觉,天塌下来也别叫我,”南安郡王闭目道。
“大家都这么累,谁会发现天塌了?”楚舜道。
“你们皮肤不疼吗?”冀北侯府二少爷问道。
南安郡王瞅了他一眼,“你们现在还细皮嫩肉,等像我们这么皮糙肉厚就不疼了。”
沈二少爷,“…。”
沈三少爷,“…。”
一整天都不知道出了多少汗水。
喝的都是加盐的水,还有药汁,东乡侯怕他们累晕,药汁是防止中暑的。
歇息的时候,小厮会问那些兵丁可有身体不适,到了晚上会检查谁累了,谁还有精神。
嗯。
精神抖擞的发两块铁,明天绑脚上前行。
握着手里的铁块,那些兵丁隐隐有些自豪,毕竟这是南安郡王他们才能享受的待遇。
在东乡侯的手下,能力越强,铁块越大。
他好像特别喜欢用铁块来平衡大家的体力,把大家累的都只剩下一口气,倒床就睡。
第三百五十七章 可疑
转眼,两天过去了。
芷兰苑,内屋。
谢锦瑜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脸。
太医、大夫来了七八位,药罐进肚子不知道多少,脸不痒了,但红肿未消除多少。
她皮肤白皙,此刻的脸仿佛两块馒头。
早上大厨房送了包子和馒头来,结果刺激了谢锦瑜的神经,把早饭全给扔了不算,她还认定大厨房在讥讽她,南漳郡主为了给她消气,把大厨房做包子馒头的厨娘打发去了庄子上。
真是无妄之灾啊。
越看越觉得自己的脸难看,谢锦瑜手一抬,把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都推到在地上。
只有毁灭才能让她感觉到一丝的痛快。
丫鬟们战战兢兢,唯恐出一点差错,沦为大姑娘的出气筒。
这两天,丫鬟们心疼坏了。
谢锦瑜是南漳郡主的掌上明珠,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她随手一摔,就是几十两银子,要知道,她们这些丫鬟最多也就值这个价。
只盼着郡主进宫能带回来一点好消息,让大姑娘高兴,少发点脾气。
可自打国公府娶了大少奶奶进门,大姑娘身上就再没好事发生过。
遇到的都是倒霉事。
仿佛所有的好运气都被大少奶奶给吸走了一般,只剩下厄运。
丫鬟们忧心忡忡。
永宁宫。
丫鬟扶着南漳郡主走进去。
太后见了道,“这是怎么了?”
南漳郡主没说话。
丫鬟愤恨道,“郡主前两天被大少奶奶的狗给咬伤了,还没好全。”
嗯。
被狗咬的伤其实已经好七七八八了。
只是南漳郡主听说皇上改了主意不封谢锦瑜为县主了,心中着急,赶着进宫询问太后。
结果走的太快,还未出国公府大门就把脚给崴了。
太后脸色铁青。
“脚还未好,怎么还进宫了?”太后问道。
李嬷嬷赶紧过来扶南漳郡主坐下。
南漳郡主望着太后道,“皇上答应封瑜儿为县主,这都三天了也没下圣旨,这是没有过的事,我怕出什么事了,所以进宫来问问。”
太后蹙眉,“皇后没派人告诉你,皇上不封瑜儿我县主了?”
南漳郡主一直希望消息有误,没想到竟是真的。
她摇头,“没有派人告诉我。”
太后以为皇后会派人告诉南漳郡主。
皇后以为太后会说。
结果你指望我,我指望你,竟然一个都没说。
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南漳郡主不会想听到这消息,大家兴致缺缺。
南漳郡主望着太后道,“皇上答应太后您的事,怎么会出尔反尔?”
提到这事,太后就生气,“本来皇上就不乐意封瑜儿为县主,是哀家施压,他才不得不答应。”
“结果在这节骨眼上瑜儿出事,正好给了皇上借口打发哀家,哀家纵然有心也无力。”
南漳郡主则道,“可瑜儿人前失礼是被人下毒害的啊,并非瑜儿所愿。”
太后望着南漳郡主,“你以为瑜儿在豫亲王府的所作所为瞒的过皇上?!”
南漳郡主心头一震,道,“是瑜儿做错了,可那女土匪并没有出事,反倒是瑜儿被人给害惨了。”
“太后,您无论如何都要帮瑜儿保住县主之位,”南漳郡主跪下求太后。
她一动,脚腕就疼的她倒吸气。
到底是太后从小疼大的,在太后眼里,南漳郡主就和她女儿差不多,她道,“快起来。”
南漳郡主长跪不起。
太后无奈道,“皇上铁了心不封瑜儿为县主,他甚至同意把寿宁嫁给川儿,哀家也无能为力。”
“除非…。”
“除非什么?”南漳郡主忙问道。
“除非能找到证据证明是那女土匪把瑜儿给害成这样,”太后道。
要是能找到证据,她也不用来求太后了。
实在是那女土匪做事滴水不漏,她逮不住把柄。
可为了瑜儿的县主之位,也为了给瑜儿出气,逮不住也得到。
唯一可疑之处便是谢锦瑜出事后,苏锦匆匆回了东乡侯府,她差人打听了,东乡侯府并未出什么事。
从宫里出来后,南漳郡主去了找了崇国公。
虽然皇上派了人看着崇老国公,但崇国公生性多疑,崇老国公一定在他眼皮子底下。
仅一墙之隔,东乡侯府出了什么事,瞒不了崇国公的眼。
南漳郡主前脚离开崇国公府,后脚一丫鬟便进了府。
书房内。
丫鬟福身给崇国公见礼。
崇国公眉头微蹙,虽然离崇国公府祖宅很近,但丫鬟回来的太快了些。
“可是老国公出什么事了?”崇国公问道。
丫鬟望着崇国公,回道,“老国公没事,但奴婢发现大太太在偷偷给老国公喂药丸吃。”
丫鬟从怀里掏出一绣帕来。
绣帕里是一颗药丸。
之前她便发现大太太行为有点古怪,总是找借口把她们打发走。
今天早上,她贸然进屋,大太太手一抖,一颗药丸掉在了床底下。
大太太走后,她把药丸从床底下捡了起来。
事关重大,丫鬟不敢耽搁,寻到机会就来禀告崇国公了。
禀告完,丫鬟准备告退,崇国公问道,“东乡侯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丫鬟望着崇国公,“奴婢未曾听说东乡侯府出事,国公爷想知道,奴婢去打听。”
这丫鬟看似普通,实则武功不弱。
“查到什么可疑之处,及时回来禀告,”崇国公道。
“奴婢谨记。”
丫鬟退下后,崇国公看着药瓶,眸光冷沉。
他把药递给男子道,“找个大夫检查下。”
男子接过药丸,转身离开。
半个时候后,小厮带着药丸回来道,“国公爷,小的打听清楚了。”
“这药丸是治什么的?”崇国公问道。
小厮回道,“这药丸是用来调理五脏六腑的,长期服用,可延年益寿,是不可多得的良药。”
“调理五脏六腑?”崇国公皱眉。
“若是调理五脏六腑,大太太何须藏着掖着?”崇国公身侧的男子道。
男子怀疑这药丸是不是真的只是调理身子。
小厮道,“是真的,小的先去找了惯常进府治病的冯大夫,他出诊了不在药铺里,小的就去了周记药铺。”
“周大夫对这药丸赞不绝口,他检查的时候,碰巧又去了一位大夫,两人研究了下药丸,得出的结论。”
一颗小药丸能让两位大夫检查,绝对错不了。
但崇国公还是不大放心。
大太太越是行为鬼祟,越代表这药有问题。
本来把老国公留在皇上眼皮子底下,他就惶惶不安。
第三百五十八章 伤心
沉香轩,后院。
苏锦闲来无事,调制药丸打发时间。
杏儿在一旁,眼神耷拉。
清秀的脸上写满了愧疚。
她害姑娘损失惨重啊。
少说也损失了一万两。
在豫亲王府出事后,回来杏儿就找自己失败的原因。
还真叫她给找到了。
苏锦不给毒药给她,她就下定决心自己调制,因为看上去一点也不难。
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杏儿把步骤记下来。
那天调制的时候,她是照着笔记抓药的。
嗯。
笔记就放在桌子上,一阵风吹来,把笔记翻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