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绪走到落尘身后,看着她专注的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打字,心无旁骛的样子,忽然,觉得并不想打扰她,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她忙完。
其间,落尘活动了下脖子,侧了侧头,感觉有些异样,“啊!”林绪穿着很整齐的就贴靠在椅后,如果自己向后靠过去,就会靠到他的怀里。
落尘点击了一下打印,马上站起来,“嗯,怎么?”早上还没来得及束起的长发,略显凌乱的垂落着,另有一种慵懒的风情。对着电脑看了一会,落尘觉得眼睛有点干,就眨了几下,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看在林绪的眼中,却变成一种暗示。落尘接下来的弯腰取打印文稿,收好放进包内,甚至探着身体取关电源,每个肢体动作,身体的每个部分,每条曲线,似乎都诉说着一个语言,就是挑逗。
落尘还茫然不觉两个人之间微妙的变化,见林绪似乎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自己走到衣柜前,换衣服。她背对着林绪,把睡衣脱下来,又伸手到衣柜里找今天要穿的衣服,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现在的裸露,会给禁欲近一个月的林绪造成多大的影响。
原本,林绪还能克制他自己,可此刻,他觉得,但凡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错过这道美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他的动作和他的思考同步的进行着,他的手甚至先于意识指挥,就已经抚上了落尘的背。
林绪用他的手指,很轻易的挑开了落尘的胸衣,他的拇指,就从那个位置开始,一节一节的,沿着落尘的脊柱,一寸一寸的摩下。林绪袭来的时候,落尘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先于她的意志,先感受到温度的变化,那种干燥的暖热,总是让落尘欲罢不能。
虽然情动,但林绪并不着急,他只是把玩着落尘的后背,向下,再向下的慢慢的抚弄着。当他的手变得炙热起来,索求的意味已经很明显的时候,落尘却有些抗拒。这一段时间,林绪再没进来过,落尘的心境从最开始的因有个缓冲的时间而庆幸,到后来的期盼中伴着猜度,再到现在的刻意遗忘,遗忘自己同他之间本还有的亲密,这样的过程,有过一次经历,就不那么煎熬了,原来,什么都是可以习惯的。
心情最灰暗的时候,落尘也想过,是不是自己对于林绪的功用只在于他的需要,是否弃之如履,也就是在他的一念之间。所以,与其说想表白,是为了争取,落尘想,更多的,或者只是给自己这份爱恋一个交代,不论是否圆满,都要有个自己画下的句点。
落尘扭动身体,想转过来,毕竟面对着衣柜,背对林绪,根本就是个很不利的局面。
“你别动,别动”,林绪手上使力制住她的动作,但声音却很轻柔,充满蛊惑的从落尘的耳际递进去,“让我好好看看你。”
挣不脱,落尘只好说:“林绪,我还要去交稿,已经约好了。”希望此刻,他能听得进道理。
“嗯,过会再去。”林绪说着,贴近落尘的颈窝,撕咬伴着舔舐,自落尘的耳廓、颈、肩,一点一点的享用着这美味诱人的早餐。落尘一手扶着衣柜,一手向后找到林绪的嘴,想隔开他的肆虐。可林绪揽住落尘的腰,就着落尘推他的力道,把她的食指和中指,含进嘴里。从指尖开始,慢慢的舔弄着,舌尖搔弄着落尘的指腹,又似乎是指引着让落尘的手指更加深入自己。而林绪自己的手,也到落尘的唇间,先是轻拂着她的唇,像是同她亲吻一样的渐渐加深这种接触。林绪撬开落尘的贝齿,不容置疑的探了进去,扫过落尘的唇舌,在里面轻轻的搅动,进出着。他手的节奏,配合着嘴的动作,让落尘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两张网,一张是林绪编给她的,一张是自己罗织给自己的。
手上的触感,林绪的吸吮和唇齿间林绪的挑逗,让落尘无比真切的感受到欲望的升腾,身后,林绪的身体,也紧贴着她的在轻蹭着。除了依从本能,落尘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当落尘和林绪一同攀上最高峰,又共同坠落,最终瘫软在林绪怀中的时候,落尘终于开口请求:“林绪,不要结婚。” 林绪没有回答,落尘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感觉,平日觉得温暖的胸膛渐渐冷硬,每一丝肌肉似乎都硌到自己,传递过来的冷意,让落尘忍不住有些颤抖。她对自己说,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当是一次华丽的谢幕,不论将来是否与林绪有新的开始,要告别的,是自己涩涩的痴恋。
落尘坐起来,直视林绪的眼睛,他的眼睛,深邃中透着精光,他的人就像自己最初见到他那样,此刻也依然冷硬。他抵触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落尘还是迎上他的目光,“林绪,如果你结婚,我只希望你娶的是我,”咬咬牙,落尘还是说不出爱他。曾经想过,自己主动吐露爱意的时候,就是离开的时候,可此刻,眷恋还是拖住了理智,纠缠住想离开的腿,不想一切在此时就分崩离析。起码,不想在问清楚他的心意前,就武断的做任何决定。
林绪皱皱眉,“你有你的身份。”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委婉了,她的野心,未免也太大了点。
落尘的脸,在他皱眉的时候,就已经变得煞白,“你就没有一点点的爱我?”
林绪觉得,既然落尘自己挑明,应该趁这个机会,把话说开, “我觉得,你与其要求虚无缥缈,不着边际的感情,不如趁此机会多要求些保障。你如果安守本分,日子自然还是这样的过,并不会有什么不同。”
落尘背山面海,已经径自断了自己的后路,“守什么本分,如果指的是要同别人分享你,并把这个当作是理所当然,那么,现在我就可以说,我做不到。”
“你不要想当然,林家世世代代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并不会有什么难以忍受的。”
落尘有些倔犟的看着林绪,谁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感情的事情,连自己又何尝不是无可奈何。
林绪沉吟了下,许诺她,“除了结婚,除了离开,别的都可以商量。”
落尘垂下眼帘,“好,林绪,你结婚,我不离开。但,我们之间,不会再有刚才的那种亲密。”人的思维真是很奇妙,当初,对于同林绪在一起有过犹豫,也是不想同另外的人分享这种私隐的亲密,如今,还是这个如鲠在喉,可又是另外一种心情。此刻,对林绪,需要的绝对不仅仅是情感上的忠诚,而这种需求,是完全不需要经过思考的,是条件反射般的本能的存在。
“不可能,凌落尘,你不要异想天开。”林绪拒绝的毫不犹豫,亏得她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我答应过你,不离开,我愿意信守承诺,我希望我们各让一步。”
“你让的是哪一步?”
“我愿意形式上同别人分享你,你许我不需要同别人分享你的身体。”不完全是自己的,就不奢求,就不要,落尘让的这一步,其实是抱着完全退出的念头。
“这些天,就在打算着这个?”
或者吧,落尘觉得自己并没有真的认真思考过什么,甚至没设想过怎么同林绪说,他的反应是什么,自己怎么应对,以后又会怎样。似乎所有的情绪,全部都纠结在开口与不开口之间。现在说的这些,也许有过片段在脑海里闪过,而它就像是反复被思量了千万遍一样,就这样,被完整的,表达出来。
“我的条件,你考虑一下,同意与否,我都会同你未来的妻子讲清楚,我并不会同她的丈夫,有任何家人以外的亲密。”落尘坚定的开口,即使林家的传统再怎么被默许也好,如果自己主动退让,想必许家也是乐见其成的,落尘赌的,就是林绪基于利益的忌惮。
林绪的声音平静中透着冰冷,“别自作聪明。”林绪抓起自己的衣服,起身就走了。

  六十六

  筋疲力尽得几乎要虚脱了一样,把所有的想法,所有的话倒给林绪,她觉得,自己好像完全空了一样。身上还有刚刚激烈留下的酸痛,周围空气中,还有林绪的味道,淡淡的,似乎带着凉意的那种味道。而他,就这样的,走出,走远。或者,是激动后的茫然,落尘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伤感,她只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那天之后,林绪就再没有回来住,也再没有了任何消息,落尘也尽量的不露声色的继续自己的生活,不想让任何人觉出异样,不想为此解释说明。由于工作的缘故,落尘见了两次楚荆扬,他并没有提及这个话题,甚至没有露出任何关切的神色。落尘为此,特别感激。就算是要维持自己还很好的假象吧,落尘希望,自己的心,能静静的,慢慢的沉入湖底,不被打扰的,沉入它该在的地方。
但这种平静只延续到一周后,各大媒体开始刊载林许两家联姻,要于近日订婚的消息,开始长篇累牍的对他们进行报道,追踪他们的行踪。
这件事被曝光,落尘首先要面对的,不是自己的情绪,而是落沙的感受。落尘一直也没有想好,怎么对落沙说明现状以及将来。当落沙攥着报纸,没有敲门就冲进来的时候,落尘还是没有想好。
“姐,这是什么,他们怎么乱写,他们说林哥哥要和别人订婚了!”
落尘接过落沙硬塞过来的报纸看了下,上面分别有林绪和许绾纨的照片,因为是印在报纸上,所以不是很清楚,但也可以看出,许绾纨的相貌,不是一般的出众,是那种有着希腊美女魅力的女人。“落沙,这是真的,你林哥哥,要结婚了。”
落沙早熟的眼神顿时有些忧伤的望着落尘,即使他对于情感还懵懂未知,但也能知道,姐姐一直同林绪在一起,是喜欢这样,是期望长久。
落尘笑了笑,“落沙,我不想说什么让你放心的话,你也不要安慰我好吗?”
落沙懂事的点点头,“姐,我们搬回我们自己的家吧。”
摇摇头,落尘轻轻的说:“落沙,我要留下来。”
“姐!他都结婚了,你还留下来,不是,不是……”落沙实在说不下去了,此刻,他也不想说任何伤害落尘的话。
落尘极力想掩饰的那抹哀伤,也被落沙无意的怜悯勾了出来,“落沙,相信我,我们只是还留在这个家里,同他们一起生活。我和,林绪,不会再在一起。”同落沙,也只能说明到这种程度。
果然,落沙似懂非懂,他并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还要在这个家里生活,但姐姐眼底积聚的那潭忧伤,让落沙怎么也问不出口,他只是很乖的点点头。他飞快的过去抱了一下落尘,抓过那张报纸,“姐,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又飞快的跑出去了。
落尘怎么不明白,落沙还是替她伤心了,刚刚落沙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只是不想在她面前落泪,才又匆匆的跑出去。
真想窝在家里,谁都不用见到,什么都不需要听到。手机响了,落尘抓过来一看,是蒙蒙,原来大家都有看报的习惯啊,落尘无奈的苦笑,把电话接起来:“蒙蒙?”
“是我,你把家里的地址告诉我,我马上到。”
“有事么,这么早?”
“等我到了再说。”
听蒙蒙的意思,也听不出她究竟是不是知道了,落尘只好马上说出家里的地址。然后自己起来,到楼下去,准备迎接蒙蒙的到来。
落沙已经吃过早餐上学去了。王妈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她的眼神一点也不敢和落尘的接触,只是一直待在厨房里,忙活着什么,不肯出来。
落尘叹了口气,似乎身边的人,比自己要难过得多,都需要自己去安慰呢。落尘走过去,“王妈,今天的粥好像很好喝,再给我添一碗吧。”语言是无力的,只有自己真的没事,他们才会真的放心吧。
蒙蒙很快就杀了过来,进屋也没罗嗦,把鞋蹬掉,直接就大喊:“林绪,你出来!”她这么激动也是有原因的。本来,报纸上的消息,是不能作数的,但爷爷却说,这个婚事是千真万确的。爷爷的消息,那必定是确凿无疑的了。蒙蒙连爷爷对这桩婚事的分析都没有听,直接把爷爷晾在那,出门,打车,给落尘打电话,就直接赶了过来。
落尘看蒙蒙杀气腾腾的样子,连忙拉住她,“林绪不在这里。”
蒙蒙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下自己的头,“对啊,你早把他撵出去了才是,我糊涂了,我去他公司骂他!”说完,不待落尘反应,就冲到门口去穿鞋。
“蒙蒙,蒙蒙!”落尘也顾不得了,只好挡住门,“等一下,你这么去,也是见不到他,骂不到他的。”
“落尘,怎么这个时候,你还这么镇定啊。他林绪别以为咱们就好欺负,真是过分!”蒙蒙说着,就更气急了,想推开落尘,“你放心,我给你出气,非得修理他一顿!”她可不是信口开河,以她多年被逼着练就的功夫,三五个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落尘迫不得已,只好抱住蒙蒙,“别这样,蒙蒙,别这样,你去了也是无济于事,能做的我都做了,不能做的我也做了,就这样了,就这样了,蒙蒙!”或者是由于蒙蒙的声音很大,气势很盛,真正的触动了落尘,她一边阻止着蒙蒙,一边哭喊起来。原来,心里的委屈,只有被人心疼的时候,才会轰然的宣泄出来。
蒙蒙见落尘哭了,也乱了手脚,“别哭啊,别哭,我不去了,我不去了,”心里却还是嘀咕着,有机会,一定不会让那个林绪好过,不好好收拾他,她就白姓了蒙,就白同落尘知交一场。
蒙蒙和落尘一起落泪,王妈毕竟年纪大些,经的事情多,这个时候,就过来劝她们:“小小年纪,有什么是受不得的委屈,吃不了的苦,今天有再大的难事,看到明天的太阳,也全都抛到脑后了。”
三个人一起坐在门口,都擦干了泪水。
“落尘,你要怎么办?”
落尘摇摇头,“你们每个人都问我要怎么办,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答应过不离开,就不离开。”
“他都要娶那个许绾纨了,你就能忍?!”
“他娶谁,都不要紧了。我和他,也就此不相干了,我可以哀伤的活着,却不能悲哀的活着。”
蒙蒙有些不很明白,但她也没再追问,落尘已经有了应对,那就好。悲伤的心意是相通的,蒙蒙忽然有了想倾诉的欲望,“落尘,其实,后来你搬回家住,李其来找过我。”这个人,早已步步升级为蒙蒙人生的奇耻大辱,他的玩世不恭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着蒙蒙的自尊极限。每次玩在一起,都觉得两个人似乎有了某种默契,出双入对的只差挑明,明里暗里,他还会有些暧昧的暗示。但蒙蒙又经常会风闻他和某个女生怎样怎样了,问题不在于他的花心,而在于他永不安定。他在蒙蒙离得远的时候,就靠过来,蒙蒙追的近了,他就放开手。
蒙蒙对落尘叙述着:“好几次,我觉得,我起码是抓住了他的衣角,后来却发现,或者只是风,在我手间轻掠过而已。”
“我越追,越追不到。后来,再一次看到他和别的女生卿卿我我,我心一横,”蒙蒙举举拳头,“揍了他一顿,解放了他也解脱了我。”
落尘看着蒙蒙,她总会给人带来新奇。看起来多么好脾气的姑娘,也有被逼上梁山的时候。奇怪的是,你并不会觉得好脾气与她的性格暴烈有什么冲突可言,她做的都是让亲者快仇者痛的事情。蒙蒙有她沉稳的一面,但这种源于训练而来的沉稳,总掩不去她天生的那股直率与侠气。
“打他一顿就解决所有问题了么?”
“是啊,打架之后,我们又像哥们一样了,相逢一笑抿恩仇,呵,负作用是那天在场的,拉架的,现在看到我都规规矩矩的。嗯,发觉我势不可挡。”蒙蒙捶了一下地板,明明很感伤,很煽情的感觉,怎么说着说着,就有些笑场的效果了呢。
果然,落尘笑了,蒙蒙作势擦了下额头不存在的汗水,也好,不论哭还是笑,不把情绪憋在心里就行了。

  六十七

  蒙蒙此后,经常打电话约落尘出去,如果落尘不愿意出来,她就到家里来陪着落尘,尽量不给落尘一点间隙去受刺激,不让她有机会一个人伤心。落尘对蒙蒙的盯人策略,也没有提出异议,因为蒙蒙会尽量不打扰她,多数的时候,是围着王妈混吃喝,似乎完全忘记了陪伴落尘才是她的主要任务。王妈和落沙更是小心翼翼的,避开一切同林绪相关的东西,不让落尘看新闻,用他们的方式保护着她。
他们能够阻隔新闻,却不能阻止林绪再出现在家中。林绪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父亲他们回来了,美国分公司的事情,就得他去处理一下。不告而别,的确是有些故意,分开一下,让她冷静的想想清楚。落尘说的话,他也并不是都没有听进去,但他总觉得,是女人闹别扭罢了。反正婚后的生活,还是同之前相差无几,不会搬离这里,也不会让两个女人有什么接触,有介意的机会,自然落尘会慢慢接受。
林绪先到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换好衣服,才进了落尘的卧室。落尘在熟睡着,开始的几天,她还会在夜里听外面的动静,有没有车声,有没有上楼的脚步声,或者,心里总是还有企盼。或者是还有一丝幻想,他能回头,总是在疲惫的等待中,沉沉睡去。
林绪不想吵醒落尘,毕竟,他也疲倦得很,若是清醒的她,只会带来争吵,还是等状态好些再说吧。
林绪伸手捏了捏落尘的脸,她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讨人喜欢。
落尘还是惊醒了,被熟悉的碰触,和周围的气息唤醒。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林绪,正要上床来。
落尘“霍”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你要干吗?”
“没要干吗,我很累,想睡一会,明早还有会。”说完,就上床,拉过被,躺在床的那侧,就要睡觉。
落尘真是有些气闷,他当自己只是信口雌黄么,怎么还敢若无其事的爬上自己的床,似乎还很快睡着了。
落尘下床,站在那里呆立了半晌,就打开房门出去了,既然不能当他不存在,就只好躲开算了。
林绪早上醒来,没看到身边有人,以为落尘已经起来了,也没再想,这样很好,说得再多那些情情爱爱的,也不如就这样,用实际的生活去解决问题。
下楼,桌子上摆放着早餐,家里见不到人影。林绪也不以为意,坐下来,打算简单吃点就去公司。
忽然有门铃声,林绪看了下,没有人出来开门,就自己起身,打算去看一下。这时,落尘从落沙的房间走出来,身上还穿着睡衣,只在外面披了披肩。
她看了林绪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到门口,打开门。是快递,落尘看了看,好像是那天蒙蒙在的时候,跟王妈两个人订的烧烤炉。落尘让快递公司的人把烤炉放在门口,签收了一下,就让他走了,王妈不在家,也不知道怎么安置。
林绪皱眉看着落尘,她怎么能穿着睡衣就随便晃来晃去的,虽然并不暴露。他忍了一下,不想挑起冲突。
可落尘径直的朝他走过来,“林绪,下次休息,麻烦你到你自己的房间。”然后,就想上楼去梳洗,熬夜看书,早上才到落沙那里眯了一会,既然醒了,索性去图书馆查点东西。
林绪拉住她,由不得他不说破,“落尘,适可而止吧。你再闹,我也不会和你结婚的。”
落尘转过来,“林绪,你怎么总是不相信,我是认真的呢,难道我之前太多次失信于你?”落尘也懒得再说,既然他只看事实,只看结果,那么,就让事实和结果给他答案吧。
林绪望着落尘,一个星期,还是没能让她冷静下来么?
落尘伸出手,推远林绪,“我最后再说一次,如果你要娶别人,要么同意我离开,我带落沙走,要么,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房间,我们相安无事的就这样生活下去。”
林绪只是板着脸,落尘看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那么认真的确认自己的心意,那么辛苦的想为两个人的关系找到个出口,可在林绪这里,是根本全不在意的吧。他的回应就是把自己撂在这里,任自己自生自灭,等他再想起,捞起来,掸掸灰尘,就这样再放在身边,完全不管她是否会受伤。你说什么,做什么,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向前进。
言尽于此,也就是这种感觉了吧。落尘真的笑了,释怀的笑了,为了他,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呢。
林绪看着落尘的表情不断变换,她特有的那种淡然,此时又回到她的身上。看来,不正面回答她,她是不肯让步的。“别急着做决定,我们谈谈。”
“不必了。”何必呢,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商谈的必要。但林绪就是不肯撒手。
“落尘,你想没想过,如果,我依着你的想法,我们有名无实的生活,难受的不过是你。我会有什么损失?”
落尘有些惊讶的看着林绪,这个男人,就是再让她伤心的时候,都从来没有此刻对他的失望和鄙视的万分之一,他这么说,简直就是无耻之极。落尘气得有些哆嗦,怒极反笑:“你这么好心,还关心我的感受,若是为了我好,不如就放我离开。”
林绪这么说,只是想说明,落尘想得太天真,既然是家庭了,按落尘的设想,是违背自然规律的,性当然是婚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他并没有得便宜卖乖的意思在里面。眼见落尘有些夹缠不清,林绪耐着性子解释:“我只是就你的说法,同你探讨一下,想商量出对彼此都好,并且可行的方案。”
落尘摇摇头,感情的事情,只有你退我进的,哪里来的双赢。他处理公事的经验用在这里,要把什么都分清条理般的处置,岂止是不伦不类而已。他开口解释的时候,落尘忽然就原谅他了,既然都不相干,何必生气,他又何尝不是个可怜人。将来会有一个让他爱的发狂的人出现,让他一点点感知爱情中的所有甜蜜与辛酸,可惜,只是有点可惜吧,或者不只是一点可惜,这个人不是自己。
林绪见落尘真是铁了心了要一意孤行,她一脸倔犟的站在那,让林绪一时也不知道该从何入手。“今天我还有事,改天再说吧。”
“哪天你没有事?我看你给我句话好了,就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其就这么拖着,不如干脆一点。”
“凌落尘,你想我给你什么答案?就你的两个选项,是让你离开,还是留下来?”
落尘坐下来,“林绪,我给你的是三个选项,还有一个,是娶我,只娶我。”
对着这个一心想嫁给自己的人,林绪也有些心软,“我送你到国外留学吧,离开一段时间,慢慢适应。喜欢的话,也可以留在那里。”
“林绪,别费力气了,我觉得,我们都不是能对付着活的人,不舒服的话,何必勉强呢。”
林绪挑了挑眉毛,落尘这句话,说得有志气。
“好,我不勉强你,离开还是留下,你自己决定!”再喜欢,再留恋,也不知道怎么去化解现在的状况,林绪觉得还是算了,好聚好散吧。
忽地,落尘的眼里就盈满了泪水,真的要斩断这些牵牵扯扯么,离开这个似乎熟悉又陌生得很的林绪,离开王妈,离开那个沉淀了许多故旧,却不掩温暖的那个家,此刻,别离真正到来,才觉得,离开的心没有一直想象的那么坚定。落尘扬起头,把泪水吞下去,伸出手,“那好,林绪,祝你成功。”
别离的这一刻,林绪不愧是林绪,他显得特别的镇定。他没理会落尘的手,并非风度不够,他弯身过来,紧紧的抱了落尘一下,“尽快搬走,我会安排王助理帮你安排。”然后就抽身离开了。能怎样呢,似乎没有什么人是专属于自己的长久的存在,拥抱的时候靠得再近,两个人的距离终是疏离。即使是这个迷恋自己的落尘,即便是对她已经尽力的好,依然选择离开。林绪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样的选择,对自己也是解脱,从会有时迷惑的感觉中解脱,不让她的存在左右自己的判断,这是正确的。对,是正确的,就在刚刚,她的泪水几乎扰乱了他的清明,想开口要她留下。林绪自己也在想,究竟自己坚持的是原则还是为了坚持原则而坚持,但无论如何,分开的决定既然已经做出,断没有反悔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