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还是老婆你懂我....”喝的微熏的谢湘北心情很好逗了会芝琅,这才说明了缘由。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碳可就难的了....我就是想到那个雪中送碳的人。”
“我看着,你家里那群姐妹中,别说还真能出几个人物来。”
“老五,我是很看好她的,现在帮她一把,以后她发达了,只要她还记得这一点,这个情她总会还的。”
“顺手帮一把能换来这么多潜在的可能,也算值了....”
芝琅恍然大悟,嗤笑出声,“我还道你什么时候转性了,变得这么好心了,原来是有所图啊....”
“你可真行,连我妹妹也算计。”
谢湘北讨好的说道:“老婆你不是也没反对嘛....”
“喏,这是老五给我的,说让我明天投到县委的举报箱里....”
芝琅把揣在口袋的信封拿出来,拿不定主意的向谢湘北问道:“你说我要不要照她说的办?”
谢湘北拿过信封,直接从掏出里面的信,一目十行,看得飞快。
随后哈哈大笑道:“当然,你当姐姐怎么能不帮亲妹妹一把呢....”
芝琅在旁边也瞄到了一些内容,这是封举报一位领导纵容家人强迫妇女意志,威逼利诱让人成婚的举报信。
谢湘北现在的心情格外的好,可以说得上畅快了。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有一点好处,不过是稍加提点,马上便能心领神会。
他这个妻妹能放心的把举报信大赦赦的拿给自己老婆,并吩咐她大姐帮她去办,也是在提点自己,她已经接受了好意。
幸亏这是个聪明的,不然自己花费人力物力所作的,全成了无用功,打了水漂了。
不过要是元琅不聪明,也轮不上她成为状元了。
另外一边,元琅半夜也只能一路步行,背着行李囊,挂着小竹篓,元琅紧赶慢赶的朝车站走去。
等快到了的时候,元琅半边身子都被露水给打的湿漉漉的。
现在这个点,天还是黑的,车站除了几辆停靠着,稍显破败的小客车外,没看见几个人影,
元琅寻了出角落,蹲坐在那里,闭着眼睛眯了会。
隐约听到声音的时候,天边已经透出一点亮光,不全然是一块黑了。
睁开眼,掏出大姐夫给的车票看了眼,寻到车票上的车次,元琅背上行囊和竹篓快步的走了过去。
寻着声音跟光线,一辆客车的车头开了大灯,格外的明显。
一个身着黑色花点衬衣的中年男人正倚靠在车身上,吧嗒吧嗒的大口大口抽着用纸卷起来的草烟。
见元琅走过来,此人猛吸一口,将最后点烟屁股头扔到地上,用脚碾了两下。
浓郁的烟雾从他口腔进入,在肺里转了个圈,又从两个鼻腔里出来。
活像是在喷气的火龙。
中年男人掸了下身上落上的烟灰,隔着烟雾朝元琅问道:“你是谢湘北的小姨子吧,我跟他有过命的交情,你称呼我为铁哥就成....”
元琅依言叫了声,“铁哥....”
元琅这位大姐夫的交友还真是鱼龙混杂,眼前的这位铁哥一脸凶相,衬衫包裹之下是鼓鼓囊囊的肌肉,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不过对待元琅却是格外的温和,可能也是看在元琅是谢湘北小姨子的份上吧。
“你先上去坐吧,就坐到最后一排,五点钟准时开车....”
铁哥把客车上车的门打开,帮着元琅把她的行李都放好,元琅就怀抱着最贵重的物品依言坐到车的最后一排座位上,元琅的精神总算能松弛下来,歇息一会。
选了个靠窗的座位,元琅将头靠在车窗边上,眯着眼睛。
这一眯就险些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又亮了一点,车上也零零散散的坐了好些个人。
外面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车里的人纷纷将头从窗户口伸出去瞧。
元琅也把头往窗户外偏了半个脑袋,这一看,立马就把头给缩了回来,拉过窗户边的帘子把把自己的脸给挡牢。
刚才外面是一群人在各个正准备开车的车辆上寻找什么,元琅还从那群人里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孔。
除了昨天见过的几个小伙子,连曹光也在。
元琅知道,这群人铁定是来找自己的。
从包里翻出电子手表看了眼,现在是四点五十七,还有三分钟就要开车了。
元琅只能期待着时间过得快点。
那群人从最右边,一辆一辆车来排查。
元琅眼睛紧盯着手里的电子手表,终于在最后一分钟的时候,铁哥上车了,把车门一关。
”都坐好,要开车了....”
闻言,刚才还在瞧热闹的人,纷纷将头缩回车里。
元琅心一松,那群人已经在隔壁那辆车上了。
车缓缓的动了起来,调转车头,朝车站出口驶去。
“停一下...”前面突然冲出一个人,挡在车头前。
铁哥一个急刹车,险险的将车停住,车头离那人只有一两分寸的距离。
幸亏车速不快,不然肯定会将人扎翻在地。
“我们来找人,就差你这辆车了....”挡在车前面的人张开手臂,不让车开动。
刚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几人,赶紧小跑了过来,拍打着车门,让司机开门。
“我们就往上面看一眼,是家里的姑娘不懂事,与小伙子私奔了,所以想将他们找回去。”
见驾驶位置上的司机不为所动,刚还挡在前面,态度强硬的那人,缓和了下口气,走到左边的驾驶窗口,往里面给铁哥堤了根烟。
客车里的人也听到了那人说的话,纷纷的开口,“司机,你就让他们上来看一眼吧,家里丢了姑娘,肯定怪着急的。”
元琅心不由的高高悬起,心脏咚咚咚咚的剧烈响动。
“看毛看,已经到了发车时间了,都滚开,别以为我不敢轧你啊....”
铁哥没接对方递过来的烟,横眉倒竖起,脸上凶神恶煞,一脚油门,在许多人惊呼声中,将车猛的一个直冲,开了出去。
那群正等着司机开门的小伙子,都傻眼了....
元琅悬起的心总算是重重的放下了。
小心的掀开帘子,将头往后看了眼,正巧....与站在原地的曹光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就那么一小会的露脸,那群小伙子中有几人马上就认出了自己。
“在那辆车上,赶紧追上,把人带下来....”
只不过让这些人失望的是,过了车站的出口,车子被铁哥几脚油门,开得是越来越快。
追在车屁股后面的几人,只能是吃了一嘴巴的灰尘,撒着脚丫子跑也跑不过几个轮子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悔得肠子都青了
等上了公路,车子愈渐平稳起来。
车上有个大娘很是不满的对着正开车的铁哥嚷嚷道:“司机,刚才可就是你的不对咯,人家闺女丢了,该多着急呀,你给他们行个方便,不也是给自己行个方便嘛....”
铁哥一言不发,嘴巴里还叼着一卷纸烟,是不是抽上两口。
不知道是因为车上无聊还是怎么样,那大娘越说越得劲,一个劲的数落着的司机的不近人情。
那大娘侧着身子坐在过道的位置上,铁哥猛的一个左转弯,大娘的身子歪着一下撞到前面的椅背上。
撞得她骨质酥松的身子差点散架。
铁哥那张不像好人的脸,晃悠悠的转了过来,瓮声的大声说道:“大娘你刚才说啥子呢?”
这下那大娘吓得赶紧闭紧了嘴巴,邻座上有些附和着她说话的人也讪讪的矫正了身姿,端坐好。
见后面的人都老实了,铁哥这才满意的将头转回去认真开车。
元琅见此,微微一笑。
有些人啊...就是总喜欢站在道德的高点去指责人家....
其实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以为是的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却不知,有时候还真的会害了别人。
就刚才,如果司机不是铁哥,如果车子真想车里的人所希望的那样停下来,那她肯定是会被那群人找了回去的。
一想到这里,元琅呵呵一笑,对自己走之前所做的也就一点后悔都没有了。
“你们真是没用,让人就从眼皮底下溜走....现在我家小光该怎么办呢.....”
曹奶奶在家大发雷霆,手上握着的棍子直往一众的小伙子身上挥。
“叔奶奶,这根本就不能怪我们呀.....”
“你们还敢狡辩....”曹妈妈也气得整个人都发抖。
“你们都够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曹光突然爆发。
冲入房间,猛的将房门关的砰砰直响,随后房间里传来乱摔乱砸的声音。
曹奶奶跟曹妈妈顾不上去责怪其他人,全都焦急和担心的围在曹光的房间门前。
“儿子,你不要吓妈妈呀....”曹妈妈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哭声。
“既然谢元琅这么不识好歹,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谢家我是不会轻饶的,他们怎么把彩金吐进去的,我就让他们连本带利的怎么吐出来。”曹奶奶发着狠,眼睛中全是怨毒的神色。
前两天亲朋好友都知道了新娘子是今年的状元,结果....
丢人丢到家了....一想到之前别人怎么羡慕嫉妒,现在就会有怎样的嘲笑讽刺,曹奶奶就觉得头皮发麻。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她儿子还不知道呢.....
这还是趁着曹光爸爸去外地学习的机会,曹奶奶跟曹妈妈想着办成了,也是个惊喜。
结果喜没有,惊跟吓倒是在.....
曹家还在为婚事办不成而恼火,曹妈妈更是带着人往谢家杀了过去。
却不知道现在这个还是小儿科,还有更大的一个惊吓正等着他们呢。
话说曹爸爸从外地学习回来,水都还没喝上一口,就被两个干部给带到了一间办公室,他的上级领导也在。
不等他开口,面前的领导已经发话了。
“今天收到一封举报信,是关于你的,你现在有什么话好说?”
曹爸爸懵头懵脑的,还搞不清楚状况,“我,我没....”
领导以为对方不承认,生气的把举报信扔到曹爸爸的面前,“你自己看,这封信已经在县委众领导之间传阅过了,你有什么为自己辩解的吗?”
曹爸爸疑惑的捡起地上的信纸,越看越恼怒,捂着胸口直喘不过气来。
这不用想也知道是家里的老娘跟老婆趁着自己不在干下的。
曹爸爸握紧手中的信纸,抬眼焦急的朝他的上级领导解释道:“我,我也不知情的....”
结果换来的却是领导的不耐烦的挥手,“这件事你别解释了,上面已经发话了,这种风气不能留,所以...希望你能自己引咎辞职....”
曹爸爸这是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年龄还不算特别大,还有更往上走一步的可能,引咎辞职....这怎么能行....
领导可不管曹爸爸是怎么想的,丢下这句话,便走了。
有一家子拧不清的亲人,这个下属也没多大前途了的,既然如此,也就不值得他多费心思了。
元琅的目的算是达到了,竟然曹家不让自己好过,那她就帮他们釜底抽薪,直取他们家的要害。
曹家不就是凭着曹爸爸是个小领导,有点小权势才格外得瑟嚣张嘛。
现在看他们连这点凭借也没了要怎么活。
怎么活当然容易拉,平头百姓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更有一些农家活得更是艰难。
可曹家不同呀,由简入奢容易,由奢入简却是难上加难。
过惯了好生活,习惯了旁人的阿谀奉承,一下跌到泥土里的曹家人估计觉得要活的生不如死了。
元琅也算是报了几次三番对自己的算计的仇了。
不光曹家不好过,谢家也是鸡飞狗跳的。
谢元琅找不着了,曹家把恨全转移到了谢家头上。
现在谢家父母是苦不堪言....
曹家带了许多人过来,咄咄逼人的让谢家把收的礼金钱连本带利的全叫出来。
但谢母哪里肯啊....到了她手里的钱,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挖出来。
这番举动可算得上是将战火一再升级。
曹奶奶跟曹妈妈也丢掉了平日的傲气,直接动手,将谢母抓的头发一大把大把的掉,脸上身上全是血痕。
当然她们两个也没好到哪里去。
谢夫拿着木棍想要将冲进家里的小伙子们打退,但他哪里去这些身手灵活的小年轻的对手,反而被自己手里的棍子挨了几下。
谢家被砸得个稀巴烂,本就破败的房子,这些更加破了。
被谢母藏在床板下的礼金钱也被悉数的搜刮干净,惹得谢母是哭天抢地的。
外面聚拢了一大群的村民,但全是在院门口指指点点的,谁都没敢进来帮着说句话。
就凭着曹家婆媳两的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劲,她们也不敢呀。
更何况谢家在村子里的名声也不是很好,还没人愿意冒着危险来帮他们。
在砸得彻底的谢家院落里,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就算把礼金拿回来,谢家也被他们砸了,但那有什么用....
谢元琅还真是狠啊...曹光被弄成这样,曹家的顶梁柱也塌了....
曹家婆媳两是真的后悔呀,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第一百五十章 另一张床位的住客
而在车上的元琅完全不知晓后续发生的一切,就算是知道了,估计也是一笑了之,不留于心。
从县城里出发到市里,大概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因为赶车,车上的人都起的很早,现在坐在车上一个个都垂着头,摇摇晃晃的睡着了。
而元琅经过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瞬间,完全没了睡意,心里满满的都是兴奋之感。
咧着嘴巴,时不时摸摸怀里的那本王教授父亲所写的笔记,一会又撑着手趴在车窗口,兴趣盎然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新的生活就要朝她展开了。
“到了,到了....都下车了...”
铁哥粗亮的大嗓门朝客车里的乘客们大喊道。
元琅也惊醒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也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赶紧收拾好东西,等着前头的乘客们一个个下了车,元琅这次跟在他们后面不缓不慢的移动。
等下了车,经过铁哥的身旁时,元琅弯了下腰,郑重其事的跟这个面相凶恶的中年汉子道了身谢。
铁哥烟不离手,一只手夹着烟往嘴巴处送,一只手随意的摆了摆。
“谢湘北交代我的任务完成了,之后你自己路上小心。”
虽然铁哥是因为大姐夫的交代才帮忙的,说出的话也是硬邦邦的,没点温情,但元琅现在就觉得他这是面恶心善呢。
点点头,随后元琅提起自己行囊转身找了个三轮车,拉着自己直奔火车站。
市里的火车站造得很是气派,一个大广场中间还建了个好几层楼高的尖塔,离着老远就能看见,跟指示塔一样。
在另外一座墙塔上还高高的悬挂着一个大型的钟表,方便旅客出行观看时间。
元琅脚下放着行李,手里握着火车票很是苦恼,车票出发的时间是明天早上九点,也就是说她还得在这里呆上一天一夜。
这些可犯愁了,车站的候车厅里人山人海的,都是出行的人,想找个空的座位都不成。
有些出远门的,大大小小的行李包堆了一地,直接在空地上摊上一张薄膜就躺下了。
元琅本想着晚上就在候车厅里凑合个过一晚算了,结果却连个立脚的地方都没有,只得又拿起行李走了出来。
火车站边上很多的小旅馆,只是环境良莠不齐,价格也不算便宜。
拖着东西,找了一圈,比对了好几家旅馆,找到一家相对干净,离火车站不远的旅馆住下了。
这家旅馆住一晚的价钱在五块到十块之间,这个价格已经算挺贵的了。
果然离了小县城之后,吃穿住行的消费也高了很多。
不过贵点有贵点的好处,主要在于进出的人的素质高了很多,相应地安全方面也让人放心许多。
元琅再有一把子力气,身为一个独自出门的漂亮女人,还是很容易被人盯上眼的,这方面让元琅不得不小心。
宁愿多花点钱,也好省了点心。
到前台开房的时候,旅馆里只有两件双人间是空的了。
犹豫了会,元琅还是住下了,她现在又饿又累,直想赶紧休息,双人间就双人间吧,要是另外一个床铺一直没人住的话,不就跟单人间一样呀。
况且周围的旅馆,也就这家最好了。
要是想住更好的,那就只能去宾馆了,那个价格...元琅还是觉得花不起。
前台服务员带走元琅上了二楼,双人间的配置还挺齐全的,床单也是简洁白净。
选了张靠窗的床位,元琅很满意的点点头。
放下行李,先洗了个澡,元琅双腿盘坐在床上清点着自己的身家东西。
昨天大姐夫塞过来的钱袋还没打开看呢,里面是五十块整的现金。
元琅有些惊讶,看来大姐夫的这个人情她欠大发了。
五十块对于一般的小家庭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
加上大姐夫给的,元琅身上的现金一共有一千二百块。
学费免费,学杂费一百多,预留出一些零散的花销,剩下的钱只要不大手大脚的花,在京都这个大城市里,也足够元琅舒舒服服的过一年的花销了。
要是更省点,还能过得更久。
只是对于元琅来说却远远不够,她总觉得自己极度的缺钱。
王老的笔记中的最后一页,只记载了半截的一套金针手法,让元琅蠢蠢欲动,心生向往。
虽然只有上半部分的出针手法,但所记载的效果却匪夷所思,神乎神技....
不过想要练习这套手法,先得有套金针,金针一共十八针,有粗有细,细的如毫毛....对于工艺上的要求岂止是高,非有多年经验的老工艺人不能打造,所非的价格也是格外的昂贵。
所以现在元琅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
除了这个,学药认药也极度费钱。
身在深山老林里还好,自己能亲自上山去采,但在大城市里,就只能找些药圃,费钱买了。
总的一句说来,就是钱钱钱....
元琅这时才觉得之前所认为的一笔巨款,其实挺不经花的。
不过现在这些都只是在心里想想的,现在最该做的是,好好睡一觉。
一连串的事情之后,现在元琅已经困得眼皮都要打架了。
元琅睡的前所未有的安心,不过没睡多久就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了。
翻了个身,房间的门被人打开。
前台的服务员领着几个人进来了。
“妈,你带小新睡这里,我睡隔壁....”
元琅逆着光朝门口看了眼,一个三十多岁带金边眼镜的男人带着一个老太太跟一个小男孩。
“诶,我知道了,我带小新先在这里休息,你也累了,也去休息一会吧。”
老太太闻言点点头,牵着小男孩的手就往门口的空床铺上一坐。
那男人也道了声好,把所有的行李都提着,跟着服务员去了隔壁的房间。
元琅见旁边的空床铺上有了人,也不睡了,爬起来朝那祖孙两人打了个招呼。
那老奶奶挺热情的,“姑娘,你一个人出门呀....”
“是啊....”
说话间,那个留着西瓜皮盖头的小男孩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元琅,别提多可爱了。
元琅穿上鞋子,摸了把小男孩柔软细腻的头发丝,对着老太太夸奖道:“您这小孙子可真可爱...头发也生得好,乌黑浓密的。”
见到人夸奖自己的小孙子,老太太这是笑的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
嘴上笑着,口里却不住的说:“小孩子家家,当不得这样夸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外感之症
一谈到孩子,刚开始对着元琅还有些生疏的老太太一下变的更加的热情了。
到现在老太太直接拉住元琅是亲闺女,大妹子的喊了。
”闺女,你一个人这是要去哪?”
一般能住在火车站附近的旅馆的人,基本上都是从远点的地方来赶火车出远门的,故有老太太的这么一问。
“我去上大学....”元琅娇糯的声音一落下,老太太肃然起敬。
拉过元琅的手轻轻的拍打着,“是个好姑娘,你可真厉害....是去哪里上大学?”
元琅笑着回答道:“去京都....”
老太太一拍大腿,“巧了,我们就是京都人,这不赶明天的火车回去呢。”
元琅也乐了,“那还真是有缘,估计我们要坐的是同一辆车....我也是明天早上九点的去京都的车。”
这边元琅跟老太太聊得正欢呢,那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正是调皮的时候,自己脱掉鞋子光脚踩在床铺上,正把床当跳跳床,一上一下的跳得欢。
玩着玩着,小男孩突然用手伸到嘴巴里去扣舌头,“奶奶,痒....”
刚还笑容满面的老太太一下脸上便变的焦急,赶紧起身拉过小男孩,“乖,张嘴.....”
“啊...让奶奶看看....”
小男孩乖巧的张开嘴巴,声音带着些哭腔,“疼....还痒....”
边说着,双手忍不住往嘴巴里塞。
老太太赶紧用手把小男孩的双手抓紧,“乖啊...别抓。”
小男孩被禁锢的双手使劲的挣扎,小身子也左扭右扭的,微泣的声音变成了放声大哭,豆大的眼泪水染湿了长长的睫毛。
一副很可怜的样子....
老太太抓牢小男孩的双手不放,脸上又是心疼又是怜惜,眼睛盛满了愁绪。
小男孩张大了嘴巴嚎啕大哭,元琅离着近,从孩子一张一闭的嘴里,似乎看见了男孩舌头的异样,忍不住又往前凑了几步。
老太太心疼的连声的哄着小孙子,也没瞧见元琅异样的举动。
如元琅刚才所见,小男孩的舌头确实有些不对,凑近可以看到舌头上裂开了许多的“小沟”,这种小沟布满了整个舌面。
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住在隔壁床铺的男人估计是听见了孩子的哭声,赶紧跑过来。
房间的门被敲的“砰砰”直响。
“妈,小新又开始痛跟痒了?”
元琅起身开了门,老太太的儿子一只脚穿着旅馆里的拖鞋,一只脚光着跑了进来。
一进来便将哭声渐弱下来的孩子抱到怀里,小声的安抚。
老太太愁容满面的望着小男孩,“找到这么远也没找到我老姐妹说的那个中医....”
“妈,我就说让你不要信,你非得带着小新跑这么远....我都跟你说了中医没什么用的,你非不信....”
“我已经联系了一位老同学,回去就去协和医院挂陈老的专家号。”
老太太的儿子带着点抱怨的语气很不高兴的对老太太说道。
一提起老太太所说的中医,满脸的嫌弃之色。
“中医治个感冒还的十天半个月呢,更何况小新的这个情况,儿科的医生都检查不出什么原因,中医哪里能治呀....平白的耽误了小新治疗的时间。”
这男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哭的可怜巴巴的样子,恨不得以身替代,情绪上也感同身受,对着老母亲不由自主的便多了些不耐,言语之间谈及中医也多有鄙薄。
老太太叹了口气,声音很小,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们以前小儿有个毛病的,也多是乡野赤脚医生给治疗的,一服药下去,便没事了...我这不是看见小新去看了好多的医生,都好不了,这才想着去老家找找以前的那个老中医嘛....”
老太太的儿子全服身心都在儿子身上,老太太楠楠自语的声音估计也没在意,倒是一旁的元琅听了个清楚。
刚才跟老太太聊得挺契合的,不忍心看到她落寞又焦虑的面容。
元琅不由就插了一句话,“其实小儿的一些疑难急症试试中医的办法也是很见效的,你们不妨多找找有经验的老医生,给孩子试试。”
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受罪,也蛮惹人心疼的。
元琅的声音惹得老太太侧目,老太太的儿子也抬头看向元琅。
这时他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外人在。
老太太的儿子眉头皱了起来,嘴角抿了下,却没说别的,只是礼貌而冷淡的对元琅的关心道了声谢,侧过身子将小男孩换了个抱姿。
老太太见儿子态度冷淡,稍显不耐烦的样子。
于是对着元琅歉意而无奈的笑了笑。
小新渐渐平静了下来,窝在老太太儿子的怀里,眼角还带着泪珠,很是安静。
见到小新爸爸并不接受自己的建议,元琅也只是淡淡一笑,没说多话。
“妈,我把小新带隔壁去休息一会,你带着他也累了,也好好休息会吧,到中午了,我再来叫你去吃饭。”
小新的爸爸对老太太说了这么句话,就抱着孩子出门了。
等父子两走了,老太太坐在床铺边,连连叹气,愁绪满怀。
元琅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有什么被她忽略掉了。
“奶奶,小新他似乎舌头有点毛病?”元琅试探性的问道。
老太太抬眼看了元琅一眼,唉声叹气的回道:“可不是,去医院检查,医生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就是舌头又痛又痒,孩子遭罪,我们看着也难受。”
“舌头有异样之前还有过别的症状吗?”
见到元琅问得仔细,老太太也没多想,只当元琅好奇,正好她心情烦郁,也想找个人说说。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一年前小新似乎感冒了一次,我们都以为他是着凉了,没过多久,他就跟我们说舌头有点疼,但家里人看看也没多在意,没过多久,他就发烧了。”
“之后送去医院输液治疗之后,烧是退了,但小新却老是用手去扣嘴巴,一看他舌头上裂开了好多的小纹路,去医院看了,也不见效。”
“药也吃了,针也打了,现在舌头上的裂纹是越来越多.....”
越听,元琅越是确定,小新这孩子的病症跟王老笔记上记载的一例小儿外感之症一模一样。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知天高地厚
笔记中记载,一小儿因外感之后,舌裂细纹,遂开一剂十六味药的药方,两服药后,病症即缓解。
老太太的孩子应该是体表症状表现出感冒发烧,去医院当作普通感冒治疗,强行退烧后,却久久不好。
从中医的角度上来看,这是因为过度使用清热解毒的药,导致肺胃**损伤,应该从生津益胃,清肺养阴的角度入手。
而笔记中所记载的药方对老太太的孙子的症状是极为妥帖的。
只是元琅心里明了是怎么回事,却不好冒冒失失的说出口。
看这一家人的态度,老太太倒还好,主要是老太太的儿子似乎并不相信中医,元琅突兀的跑去告诉人家药方,不相信是一回事,只怕是要被当成疯子了。
当家长的涉及到自己孩子身上的事情,总是没法冷静而理智的思考问题的。
况且元琅也没有受虐的倾向,明知这样凑上去说,不受欢迎,还要强行而为。
只是知道了,却什么也不说,也是说不过去的。
元琅想了会,仍是对老太太装作无意的提点了一两句,“我大学专业报的是中医药学,在家里也自己看了点书,上面有个药方正巧正对小新的病症,阿姨要不你回去找个老中医带小新去看看,然后再给他看看这方子,看看有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