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康只好说下去。
“假设死者是被毒死的,那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是什么毒药。因为毒药发挥作物的时间各不相同。假如是长效毒药,那下毒可能发生在几个小时之前。”
“是氰化钾。”杜森淡淡地说。
“也就是说……”
“是三分钟之内就可以让人畜毙命的毒药。”
“这样的话,陈奇就不是凶手。”司徒云康立刻说。
“何以见得?”杜森嚼着青菜问道。
“因为被害人对陈奇有一定有防备心,他不会吃下陈奇给他的任何食物,更不会吃下陈奇给他的任何食物,在他活着的时候,更不会面对陈奇张开嘴。而且,如果是陈奇下毒的话,就不必使用筷子之类的用具,这是多此一举,所以我想,在陈奇拿着筷子进入现场时,被害人已经死了。被害人一定是被一个他信任的人毒死的。”
“你的话不无道理,但是陈奇到过现场,谁也不知道他是否还隐瞒了什么。”杜森又吃了两片蘑菇才说话。
司徒云康明白杜森的意思了。杜森是怀疑陈奇在保护真正的凶手,这样的话,陈奇即使不是主犯,也可能是从犯。司徒云康眼前突然闪过强薇的影子。她现在一定是警方密切关注的对象。李继文死后,她是最大的受益人,嫌疑人又是她的男朋友,假设陈奇想保护什么人的话,除了她以外,不会再有别人了。但是他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强薇是凶手就不会帮他那个忙了。
“你仍然没说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司徒律师。”杜森在跟他说
“我认为凶手想诱惑陈奇杀人。”
“哦?”杜森感兴趣地望着他。
“简报里说,陈奇进门时拨现李继文在酣睡,我一直在想,他怎么肯定李继文在酣睡,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声音?鼾声吗?”
杜森的小眼睛在眼眶里滴溜转,司徒云康想,陈奇在审讯中肯定提到过这点。
“我让强薇去出事的盥洗室找过了,结果在浴缸的下面,最里面的地方,发现一个很旧的电动玩具。它叫睡宝宝,只要上发条,它就会发出鼾声,每次鼾声大约能持续3分钟。”
杜森皱起眉头,把脸转向身边的小警察,目光严厉。
“强薇跟我说,那个玩具不是她家的。我认为是凶手为了让陈奇以为李继文还活着,故意放在那里的。这说明凶手知道陈奇会去。如此一来,这次事件就不是要谋杀李继文磊么单纯了,也许凶手想一箭双雕,把陈奇也害了。可陈奇只是个与世无争的数学老师,我想来想去,只有陈奇父母的死可以成为谋害的理由。强薇说,陈奇以前曾经调查过父母的死因。所以我来到这里,想跟陈奇的隐士爷爷聊两句。其实,杜探长来这里的目的大概跟我也差不多吧?”
杜森没否认他最后的问话,回头问身边的小警察:“你们是怎么查的现场?”
“我们只查了可疑物品,他们的盥洗室下面有很多杂物。”小警察露出羞愧的神色。
杜森别过头来,对司徒云康说:“玩具的事,是我们的疏忽。不过,假如鼾声停了,陈奇还没到,或者陈奇把筷子扎入李继文的喉咙后,鼾声还在响,这都会让凶手的计划落空,所以,假如玩具真的是凶手放的,他一定知道陈奇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但是……他为什么能如此精确地计算时间?”说到最后那句话时,杜森好像在自言自语,再度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后,他才问司徒云康,“司徒律师,你对案情简报还有什么心得?”
“我不认为陈奇承认杀人,是想要保护凶手。”司徒云康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假如陈奇真的想保护凶手的话,应该首先弄清楚被害人的真正死因,然后再决定如何撒谎。信口胡说根本起不到保护的作用,尸体被解剖后,什么谎言都会不攻自破。所以,他现在说自己用筷子扎入被害入的咽喉导致对方死亡,只能说明,他认为没有第二个凶手,他自己就是凶手。一般情况下,如果现场没有血,没有打斗痕迹,其他房间还有别人的话,是很难联想到死亡的,再说还有睡宝宝。至于死者最后为什么会张大嘴,我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者在服毒后出现呼吸困难,于是想张大嘴帮助呼吸,直至死亡。”
“呵呵,有点道理。”杜森点头,又问,“那如何解释抽水马桶里的刀和强薇的照片?”
司徒云康耸耸肩。
“这点我至今没想明白。”他坦言。
这是最让他觉得费解的地方,他很想问问杜森是怎么看的,但这时,他耳边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端着饭碗的隐士出现了。
“他又睡了,烧还没退。”隐士面露忧色。
“麻烦你啦,黄师傅。”杜森客气地说。
“哪儿的话,陈奇就跟我自己的亲人一样,这孩子对人不错,每年来看我。”隐士在八仙桌前坐下,端起饭碗开始吃饭。
隐士虽然相貌有点吓人,但司徒云康却很喜欢他说话的口气。隐士并没有因为陈奇现在是杀人嫌疑犯,就减少一丝一毫对这个小朋友的关怀。
“黄师傅,我们下午跟你说过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杜森把一块烧鸡腿夹在隐士的碗里,和蔼可亲地问道。
“唉,都是陈年往事了,我本来不想再提。生死由命,知道理由又能怎么样?你说是有人谋杀了他们,其实这有什么分别?还不都是老天爷的意思?”隐士津津有味地啃着烧鸡腿,司徒云康发现隐士的嘴里只有一半牙齿。
“这事的真相也是陈奇的心愿。,老人家。”杜森以温和又有威严的口吻劝道。
稳士默默扒了两口饭道:“刚刚在楼上,陈奇也求我。唉,我很喜欢这孩子,说话不多,但心善。我认识他的祖母,他祖母就带他来过,那时候他还趴在井口替我打水,结果掉下去了,费了好大工夫才把他拉上来,小孩子被救后,就知道笑,把他祖母吓得,呵呵呵,没来由生了一通气,又哭了一场。”
隐士唠叨了半天,又吃了两口菜,说,“我当初算出来他父母应该是死在医院附近的草丛里。”
“什么医院?”司徒云康立刻问。
“白云医院。”隐士的独眼痴迷地望着饭碗里的鱼块,说道,“那时候都说我错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心想错了就错了吧,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但陈奇这孩子很固执,一直来问我,我当时就随口说了一句,我说你父母的附近应该还有一个亡魂。这孩子就像发疯了一样到处找。唉,我看他这情形,就发誓以后再也不跟他说这些了,我希望这孩子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以尽天年。”
另一个亡魂?司徒云康的兴趣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
“您是说,他们陈尸的地方还有另一具尸体?”
“我只能看见本来的情形,如果有人搬动了,改了地方,算不出来啦,呵呵,我也不是神仙哪。”
“黄师傅,能带我们去找找你本来算出来的地方吗?”杜森问道。
隐士叹了口气道:“好啊,只要能帮上陈奇的忙,我走一趟倒没关系。”
“放心吧,我们有车,我让他们明天上午到。”杜森回头又命令在旁边吃饭的小警察,“明天让唐青一起过来。”
15.另一个亡魂
司徒云康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看见陈奇。陈奇比他想象得更显年轻,27岁的年纪,脸上还残存着少年的痕迹。也许是因为还在发烧的缘故,陈奇清秀瘦削的脸略微泛黄,走路也有些不稳。杜森在车上为他们作了简单介绍,当得知他是强薇请来的律师后,陈奇愣住了,接着用戴着手铐的手背擦汗。
他脸上没有汗,也许他只是想假装做点什么来掩饰自己的情绪,司徒云康想。
“小陈。你的女朋友对你还不错。”在车上,杜森打趣道。
陈奇望着窗外,半天没说话,直到司徒云康对他说:“她很希望能帮你。”
他才轻声道:“她没必要这样。其实我跟她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看着他憔悴的侧面,司徒云康动了恻隐之心,他很想对陈奇说,别灰心,假如你不是凶手,你跟她还会有未来。但是他知道这话不合适,所以他想了想,换了个问题。
“陈奇,那天晚上,你是怎么会去李继文家的?”他问完后,看看杜森的后脑勺,对方纹丝不动,也没有出言阻止,看来杜森并不反对他打听案情。
“生日宴的白天就约好晚上10点在同心路的茶坊见面的。”陈奇答道。
“后来怎么改成他家了?”
“是他临时改变主意了,他说不想离开家,不想离她很远。他叫我10点20分到他家。如果迟了,他就不等我了,他要直接去跟她说话。”
“她……”
“就是强薇,他说他要给强薇看东西,还说要跟她叙旧。”陈奇说到这里,原本泛黄的脸忽然涨得通红。
“他约你到他家的什么地方等他?”
“书房。”
“你知道他要给她看什么吗?”司徒云康问道。
“照片!”陈奇气冲冲地说。
司徒云康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照片。
“你没看过电脑里的照片吗?”
“我知道有,但没看到过,其实连强薇也没看到过。但是强薇说,以前她小时候洗澡的时候,曾经被他偷拍过。”陈奇的手握成了拳头,司徒云康看见他的手背上青筋暴突,生怕他会失控,于是连忙住了口。
可这时,杜森在前座插嘴了。
“你作案后,就没去找找照片?”
“我从来没见过,怎么找?再说,那时候我就想快点走。”陈奇答。
“你离开现场后做了什么?”
“我走小路到同心路那边去转了一圈,心有点乱。”陈奇望着车窗外,“我觉得有点像在做梦。”
“后来呢?”司徒云康又问。
“我回家了,洗了澡,洗了鞋,鞋底很脏,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也顾不上了,后来强薇就来了。”
“强薇是什么时候来的?”
“11点。这个我以前说过很多遍了。她来了,我们都很累,就一起睡了,后来半夜她要回家,我就送她回去了,走的时候锁上了她的门。”陈奇似乎并不很想再回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用颇不耐烦的口气很快答完后,便朝着窗外叫了一句,“医院到了。”
司徒云康一抬头,果然看见白云医院已经赫然就在眼前。
5分钟后,杜森下了车,司徒云康、陈奇和另一名警察,却被吩咐留在车里。
“这是警方的行动,你是外人,请理解。”杜森站在窗前跟司徒云康解释。
“没什么,我能理解。”司徒云康并不介意。
杜森点了点头又道:“我们等会儿还得去他父母被发现的地方,在这里,只是先测试一下那两人说的话是否一致。我不希望唐青看见这小子,不然容易影响情绪。”杜森侧过身子,司徒云康看见那个叫唐青的男人正被另一路警察带往草丛深处。
司徒云康想问会影响谁的情绪,但还没开口,听到陈奇在旁边插了一句。
“我也不想看见他。”
杜森微微一笑,转身向自己的下属走去。
乘这空,司徒云康决定再跟陈奇擎谈两句。
“陈奇。”
“嗯?”陈奇转过头来看着他。
“你进入现场的时候,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鼾声。”
“还有呢?”
“没有了。”
“鼾声持续了多久?”
陈奇想了想说:“我第一次站在盥洗室门口的时没注意,但后来拿了筷子再进去,就听得很清楚,不过马上就没有了,我用筷子扎他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记不清了,不知道响了多久。”陈奇朝窗外的草丛眺望,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有没有检查过李继文的手,他有没有拿着什么东西?”
“我看见他一只手上拿着把钥匙,另一只手上拿着卷筒纸。”
“钥匙?”司徒云康微微皱眉。案情简报上说,“李继文一手下垂,另一手呈弯曲状搁在大腿上”,李继文手里没钥匙,那把钥匙去哪里了?
“是的,钥匙,我没去拿。我想那是他自己的钥匙吧。”陈奇道。
“你确定是钥匙吗?”
“嗯。确定。”
“你没碰那把钥匙?”他又问。
“没有。我干吗要碰?”
司徒云康想了想,又换了个问题。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选择筷子吗?”
“因为没找到刀。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家的刀都放在消毒柜里,我没看见消毒柜。”陈奇轻轻咳嗽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褐色的药丸塞进嘴里,脸上立刻露出一脸苦相,他发现司徒云康在看他时,解释道,“这是隐士给我的,他自己做的大蜜丸,可以帮助消化。那个警官说,我可以吃。”
“你吃吧,没关系。”司徒云康笑着说,随后又问,“你没看见马桶里的刀吗?”
“马桶里有刀?”陈奇很惊讶。
司徒云康这才想起来,陈奇是没机会看案件简报的。
“是的,有把冷冻刀。”他答。
“我不知道。如果有刀,那当然更方便。不过,为什么马桶里会有刀?”陈奇充满疑惑地看着他,腮帮子鼓起,在嚼东西。
“你有没有搬动过尸体?”
陈奇立刻摇头。
“我没碰过他。一开始是怕吵醒他,后来是怕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那你有没有用过他脚边的纸巾?”
“没有。我自己口袋里有纸巾。”陈奇说到这里,又皱了一下眉,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有把刀在马桶里?”
司徒云康还想问下去,这时却看见杜森等人已经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他们回来了。”陈奇立刻紧张起来。
“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姓唐的朝公共汽车站方向走了,隐士上了他们的车……”
陈奇望着窗外,像在为他看到的情景作小声的旁白。
前一天晚上,司徒云康已经从杜森那里知道了唐青和陈奇母亲的那段艳史。他知道唐青曾经在医院附近的草丛里发现过一些有趣的东西。
不一会儿,杜森就走到了他们车前,打开了车门。
“警官,怎么样?”杜森刚坐下,陈奇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唐青和黄师傅的任务都完成了,现在送黄师傅回家。
“那隐士算出来的方位是不是跟唐青摔跤的地方一致?”陈奇急急地问道。
杜森回头看了陈奇一眼,温和地说:“差不多。”
“那现在……”
“我们要去发现你父母的地方。”杜森说完,便拿起了电话,司徒云康听到他说:“现在我要去小教堂区……对,封山,封路,进行地毯式搜查……我还需要法医和刑警……不知道……现在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不过尽量多给我派人手,对了,别忘了警犬……好好好,事情结束请你吃饭,可上次请你,你又没来……开会也可以请假嘛……老实说,多长时间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会找到什么……但我想,如果人手够的话,花不了多长时间的。”
尽管杜森的语调颇为轻松,但他的话还是让车厢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地毯式搜查、警犬、法医,这些字眼让司徒云康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前一天晚上隐士说过的话,“你父母附近应该还有一个亡魂”,难道杜森要找的就是第二个亡魂?如此说来,那陈奇父母的死是不是还牵涉到另一起死亡事件?
陈奇一会儿看窗外,一会儿盯着杜森的后脑勺,似乎欲言又止,其实,他又何尝不想提问?但他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因为他知道现在这种时候,即使他问了,也不会得到明确的答案,就算胸有成竹,杜森也不会轻易开口,再说,事情很快就有了下文。
两小时后,杜森在小教堂区的一片草地上打电话给他,当他步行进入那片区域时,发现一小队荷枪实弹的警察围站在一个中等大小的圆坑前面,个个神情严肃。陈奇则脸色苍白地站在他们的后方六七米的地方,他的双手再度握成了拳头,脸上的神情茫然中带着沮丧,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怎么啦?”他向杜森走去,其实他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我们找到了。”杜森注视着坑里的物体,声调四平八稳。
他低下头朝坑里望去,他花了几秒钟才看清楚坑里的东西,那里躺着一副白骨,虽然骨架外面还套着衣服,但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上面满是泥土和被腐蚀的痕迹。他禁不住退后了一步,这是他第—次亲眼看见这种场面,想到这堆衣服里面曾经包裹着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却成了一副长满微生物白骨,他便感到不寒而栗。
“这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捂住嘴,忍着恶心,努力保持镇定地问道。
“我想应该是个男人,运动鞋是大号的,再看那皮带扣。”杜森朝坑里努了下嘴。
司徒云康偷眼朝坑里瞥去,果然看见一个硕大的皮带扣在发着光亮。
“这个男人死的时候,应该年纪不大,年纪太大的人不会穿这种牛仔裤。”杜森道。
“他是怎么死的?”他随口问道。
“估计是被捅死的,你看那里。”杜森朝白骨的头骨旁边一指,司徒云康朝那个方向望去,看见泥土里隐约露出半把尖刀。
“那就是凶器?”他问道。
“是不是凶器还是让法医来告诉你吧。”杜森朝前望去。
司徒云康看见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从不远处匆匆奔了过来。
16.三件陈年旧案
杜森回到市里后,马上调阅了三件陈年旧案的资料,并作了必要的整理。
第一起案件陈奇父母殉情案
报案时间:1997年10月21日
死亡时间:1997年10月20日下午5点至7点之间
案情记录:
1997年10月21日清晨6点左右,F区G镇派出所接到当地农民报警,称在小教堂山区下缘发现一对男女的尸体。警方接警后于7分钟赶到现场。
尸体为一对中年男女,被发现时,两人衣冠整齐,呈仰卧状倒在一个自然浅坑中,身上没有遮盖物。现场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留下遗书之类的说明性文字。警方在两人身边各发现一瓶喝了一半的可口可乐,经检验,可乐罐上有两人的指纹,可乐里混有毒鼠强。法医鉴定结果,两人的死因均为毒鼠强中毒,另外,女方已怀有三个月身孕。
两人随身携带的包被放置在尸体旁边,钱物均未丢失。警方在钱包中找到了两人的身份证,并很快通知了家属。两个小时后,死者的儿子和男性死者的母亲一起赶到现场,确定死者是他们的亲属。
据查,死者系一对夫妻,于1979年结婚,女方名叫童丽,40岁,男方叫陈建阳,44岁,两人的婚姻关系近年出现裂痕,因男方怀疑女方有外遇,两人经常在家中发生摩擦。10月20日下午,有目击者称,看见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公共车站,并在公共车站发生争吵,女方动手打了男方一个耳光,另有一位目击者则看见他们一起走进白云医院附近的便利店购买了饮料。便利店工作人员表示不记得他们,但她对女性死者有印象,说该女死者过去曾来过该店多次,后经查,女方在白云医院妇产科就医。
经警方调查,未发现他杀迹象,怀疑此案为胁迫性自杀,即男方购买可乐,下毒后诱骗女方喝下。
此案已结。
第二起案件:李小江失踪案
报案时间:1997年11月2日
案情记录:
1997年11月2日,家住C区通河路30弄61号的李小河前来报警,称住在他隔壁62号的胞兄李小江自10月20日出门采买食材后就一去不复返。
李小江,1960年出生,失踪时年约37岁,曾为一家国有中型饭店的主厨,1995年辞职与胞弟李小河共同经营饭店。据查,李小江与家人关系不佳,因在饭店经营权问题上发生严重分歧,在失踪前李小江曾与其弟李小河和其母古月珍有过激烈争吵,兄弟俩在饭店和家里都曾大打出手,为平息李家的家庭矛盾,警方曾三次出警。
警方从李小河处了解到,其兄李小江虽然烧菜手艺精湛,但素有赌博恶习,在经营饭店期间,曾多次偷拿饭店的营业款用于赌博,并将其输得一干二净。其母深怕长此以往,家族饭店会被李小江败光,于是要李小江交出经营权。李小江因此心存不满,屡次跟兄弟大打出手。但李小河也说明,在李小江失踪前,两人已基本谈妥条件,李小江对协商结果没有任何异议。
失踪前,李小江告诉其弟。他是去Z省的水产批发市场购买龙虾。接到报案后,警方曾派人前往Z省水产批发市场,当地摊贩称没见过他。盘查沿途的各家旅馆、招待所,也没有获得他住宿的任何讯息。
据查,李小江有过12年婚史。在失踪前四个月,即1997年6月5日,李小江与其妻钟秦因感情破裂离婚,女儿思慧判由钟秦抚养。李小江失踪后,警方曾盘问过其前妻钟秦,其前妻称两人自离婚后就再无往来,她对李小江的失踪一无所知。
附:
李小江的前妻,钟秦,1960年出生,原为李小江的同事,为该国有饭店司机,1990年,自学获得医科大学证书,同年开始在F区白云医院口腔部实习并工作,于1995年调至市区第一人民医院口腔部任职,1998年3月离职,同年12月在本市D区开设私人牙科诊所。
经警方调查,李小江失踪当日,李小河在饭店当班,钟秦则在家休息。
此案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第三起案件:范云自杀案
案发时间:1997年8月2日
案情记录:
1997年8月2日傍晚5点30分左右,C区警署接到报警称,红杉公园内发现有人上吊,警方于报警后5分钟内赶到现场,在红杉公园假山后面,发现一具坐着的女尸,其脖颈处向上吊有两双连续在一起的丝袜,警方赶到时,该女子已经死亡。
经现场初步勘查,确定死亡时间应为9月2日下午3点至4点之间。
现场没留下遗书,她的包放在树下,警方从包里获得死者的身份证,并立即通知其家属。前来认尸的是死者的丈夫,死者身份得到确认。
警方从死者的包里找到两双丝袜,牌子与上吊所用丝袜相同。包里还有一本《婴幼儿针织服装大全》,警方根据书内的发票获知,该书是死者于自杀当日在新华书店购买的。书店营业员称,该女购书时,心情愉快,看不出有任何“自杀迹象”。
但另有目击者称,当日下午4时许,看见死者心情抑郁地坐在河边哭泣,另有一名目击者称曾看见死者独自坐在公园的长凳上,神情黯然。
经查,死者生前与丈夫关系融洽,但其夫名声不佳,跟多名女性关系暧昧。但事发当日,经证实其夫整个下午均在学校上课。警方也一一核查过与死者丈夫关系暧昧的若干女性。未查到有价值的线索。
警方也没有查到死者购买丝袜的相关信息,但初步勘查结果,可以认定死者为自缢身亡。
17.新的调查
晚上10点半,钟思慧刚刚把洗好的衣服晾到阳台上,口袋里的手机就振动起来。她探头向屋里张望,发现几分钟前还在看报纸的母亲现在已经睡着了,于是她蹑手蹑脚地走到母亲床边,关上台灯,然后一边拿出电话,一边带上门,走到了小区的花坛边。
“喂,怎么这么晚打来?”她一看电话号码,就知道是方智闻打来的。
“思慧,还没睡吧?”方智闻的口气比往常显得凝重一些。
“没昵,刚刚洗完衣服。”她没特别留意他的情绪,在花坛边找了地方坐下,刚刚洗了一大堆衣服和毯子,她觉得腰酸背痛,坐下后觉得舒服多了,她一边用拳头捶打自己的后背,一边问,“你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