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拉法师道:“莫金本身也是一个劲敌,当时他招中套招,力未使全,每次出手,都留下了足够的变招时间和空间,照我估计,他或许仅用了五成力。”
吕竞男道:“五成力吗?”
亚拉法师道:“嗯,当时为了速战速决,我用了七分力,加上打他个措手不及,才侥幸从他身上将地图抢了过来。若他全力以赴的话,恐怕我没那么容易脱身,更别说从他身上抢东西了。”
这时,一名姓章的医生走了过来,询问道:“啊,你们在这里,嗯,我想问一下,你们是那位卓木强巴先生的姐姐和叔叔,对吧?”
两人点点头,医生道:“那…那跟我来吧,有些事情要告诉你们。”
随医生走进一间办公室,里面竟然积聚了六七名医生,裴教授也赫然在内。
裴教授首先发言:“这次叫你们来,是因为我们在卓木强巴先生的身上,发现了一个…一个,一个比较大的问题,你们都是他的亲属,是吧?”
亚拉法师和吕竞男早就知道似的,在入住医院时就在卓木强巴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直系亲属的关系,法师道:“是的,我是他二叔。”吕竞男道:“我是他亲大姐。”
一名年轻医生看了看吕竞男,感觉这位亲大姐好像比她弟弟还年轻些。
裴教授道:“唔,是这样的,该怎么说呢,关于卓木强巴先生的身体…”
没想到,亚拉法师直接道:“是血液上的问题吧?”
吕竞男也道:“已经发展到哪种程度了?”
裴教授道:“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吗?那好,小崔,你给他们解释一下。”
一名戴眼镜的中年医生很严肃地说道:“这次在手术中,卓木强巴先生的血液情况似乎有些怪异,所以,我们为他做了一个脊髓涂片。如今结果出来了,令我们很惊讶,他的白细胞和淋巴细胞似乎都发生了变异,但是不同于我们已知的任何一种情况。我们已经询问了国内专家和国际同行,他们也对这张涂片表示了很强烈的兴趣,如果我们的推测没错的话,卓木强巴先生所患的,是一种全新的变异血癌,如今这种变异已经扩散到了他的骨髓和全血细胞,你们…明白吗?”
亚拉法师露出悲痛状,询问道:“我们当然知道,强巴拉得这种病不是一两天了。医生,你就直说吧,以你们的判断,他还能活多久?”
中年医生也很干脆地答道:“由于是没见过的症状,需要通过长时间观察才能得出正确结论。不过,如果换成同期已知类型的血癌来看,以卓木强巴先生的身体,估计,最多还能活两年!”
法师和吕竞男对视一眼,和工布村长老们所说的完全一致。裴教授道:“不过,你们也不用过分悲伤。如果你们同意,请允许我们医院为卓木强巴先生作全面的治疗,我们会动用最先进的技术力量,使用最新的药物,而且,我们可以完全免费为卓木强巴先生治疗。”说完,教授看着卓木强巴的这两位亲属,通常情况下,医院开出这样的待遇,病人家属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没想到,这次得到的竟然是直接的拒绝,吕竞男道:“我们知道你们院方的意思,说穿了,就是新病例的医学实验吧。不用费力气了,我们不会同意的。”
所有的医生原本都带着几分欣喜和期待,但一听这话,都是大失所望,裴教授还想做作业最后一次努力,道:“可是——”
亚拉法师道:“我们完全理解院方的意思。之所以说没用,因为强巴拉从小就有这个病,我们已带他在英国、德国、美国等多家医疗机构进行了治疗,他们也尽了全力,但结果都一样,没有任何起效,反而是那些药物带给强巴拉更大的伤害。事实上,他父亲也是得这种病去世的,而我父亲,就是他爷爷,同样死于这种病,这应该是有家族遗传史的疾病,我们不想再带给强巴拉更多的伤害。”大法师说起谎来连眼都不带眨,直说得裴教授露出了然的神色。
吕竞男补充道:“其实这件事在家族里都不是什么秘密,但是我们一直瞒着强巴拉,只告诉他是普通疾病,基本已经根治。希望院方能为我们…为强巴拉,保守这个秘密。在适当的时候,我们会亲自告诉他真相的。”吕竞男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了。
医生们都表示惋惜,同时极尽人事地安慰这两位即将失去亲人的家属,并表示保证会保守秘密,一边劝解一边将二人送出了门,还告诉他们,不要太伤心,以免被卓木强巴先生看出破绽来。
离开房间,亚拉法师叹了口气,吕竞男也发出轻轻的叹息。他们都很明白,蛊毒,不是现代医学所能理解的,要想解毒,还得从那遗失的帕巴拉神庙想办法。
【讨论】
卓木强巴刚刚恢复的头几天,大多数人都下不得床,只能在病房内聊天。特别是教官离开医院去办事的时候,病房内嘈杂喧闹,大家纷纷说起分开后各自的经历,说到险要处,不时倒吸冷气,仍然心有余悸,有方新教授拍摄的记录资料为证,那是做不来假的。卓木强巴和亚拉法师明显对那三重宫阙一样的建筑最为感兴趣,反复看了三四遍,那雄奇的建筑,迤逦的风格,以及无数的尸山,都掩藏了太多的秘密。亚拉法师更是看得疑窦丛生,恨不能钻入电脑画面之中,将每具尸体都刨开来看看,到底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特别是当亚拉法师看到方新教授他们发现尸体姿势异常,用近镜头拍摄下来的画面时,他心中一震,那些枯骨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至少都是…以上啊,到底是什么让他们相互厮杀?为什么毁掉了那些佛像?每当看到那一幕画面,亚拉法师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而卓木强巴三人的经历大家更愿意听,那十八座倒塔他们都是亲身体验过的,那样的机关都只能是前奏,那么真正的勇士所接受的考验是什么样的,谁都想知道。虽然亚拉法师曾经简单地说过一遍,但是亚拉法师说故事的能力与他背诵经文的能力相差太远,就是遭遇空气炮和风洞那样的机关,在亚拉法师口中说来也就是一句“那里果然危险,我冲了两次都没冲过去”,便一带而过。
卓木强巴则不同,怎么说也曾是企业领导,同样的事情在他口中说来,和亚拉法师说出来就有天壤之别。刚说了个开头,胡杨队长推门而进,他又带着水果和营养品来看望大家,于是一房病友打开水果罐头,邀请胡杨队长加入边吃边说。
卓木强巴不过将他们的遭遇平实的转述,就已是险象环生,惊心动魄,病房内又是一阵惊呼连连,若有医生经过,恐怕要以为是一群球迷在看球赛了。在完全黑暗中借助蝠翼滑翔,那绝对是瞎猫碰死耗子,纯靠运气,如果当时三人没有碰到什么东西的话,确实生死难料,大家的心也都跟着悬在半空;那巨佛体内按照人体内部结构来设计,又让大家绝对惊讶新奇,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个问题,微微了解医疗知识的唐敏如今想想,竟然真有几分相似。
当卓木强巴说起在石室中看见的古怪壁画时,方新教授问得很仔细,而胡杨队长也听得十分专注,这两位在各自领域微有成应的专家级人物,敏锐地从卓木强巴的话里听出了不同寻常的信息。但在亚拉法师刻意的引导和暗示下,卓木强巴没提起兽战图。听到那些征战演武图时,岳阳向张立扬扬眉,表示他的推测并非无中生有。
胡杨队长和方新教授都认为,那是不同暑期的绘画作品,胡杨队长更是认为,那批壁画才是他们这次在悬空寺发现的最有价值的东西。那些最古老的原始狩猎图极有可能是石器时代的原生藏民留下的作品,至于那些猛兽非常巨大,估计是原始藏民为了展示对力量的崇拜。胡杨队长说古人有时喜欢用拼凑的怪物图来表达他们渴望拥有那种强大的破坏力、猎食力和生育力。至于征战演武图在古格多有发现,吐蕃时期也有很多,象雄王朝也有,证明古代藏民族和蒙古族、满族等少数民族一样都是尚武民族。如果能让专家看到那些壁画,就可以通过那些服饰和武器判断出一个大致的年代。
不过,胡杨队长和方新教授对卓木强巴提到的那形式怪异的船驶向黑暗的图画很是不理解。在他们印象中,西藏的河流由于太过湍急,船的使用有地域性限制,留下来的资料是很少的。由于他们不是专业,除了牛皮船,都说不出什么大型船只,不过听卓木强巴的描述,那一定是可以容纳几十、甚至上百人的大船。
张立岳阳等人听这两位专家在那里分析,早就不耐烦了,一个劲地催强巴少爷继续说。
卓木强巴他们三人遭遇的危险程度是随着他们攀得越高而越高,当说起那突如其来的膨胀根系时,大家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巴桑更是脸色大变。无疑,这次行动,最危险的事情除了与本那群人对战外,就要数在洞穴中遭遇那可自由活动的根系了。
胡杨首先瞪眼道:“竟然有这种玩意儿?也太他妈邪乎了。”
岳阳吐舌道:“幸亏那些东西的动作比较迟缓,而巴桑大哥的反应又很快,否则我们全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
巴桑也感慨道:“那些东西,你哪怕只碰见过一次,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亚拉法师道:“你们有没有注意,那些藤蔓的生长似乎也有快慢之别,我们在佛像腹中看见的藤蔓生长速度,就远没有你们所遇见的藤蔓那么可怕。”
方新教授道:“嗯,我估计它的生长速度取决于水量的大小…”
张立打断道:“没错,一定是这样。当时我们所处的那个地方非常潮湿,我记得从三重殿往下盘绕着走了许久,如果是按照人体内部比例来设计的话,说不定是在心脏位置。”
方新教授道:“那种东西,很难说得上是一种植物,可惜当时只忙着逃走,没有收集到样本,或许是什么灭绝的古生物也说不定。”
卓木强巴道:“虽然那些藤蔓疯狂膨胀起来很可怕,可是和我们后来遭遇的那种生物比较起来,它们也不算什么了。”接着,卓木强巴又诉说了他们在胃部遭遇的连续机关石室和肠虫的事,大家震惊之余,病房里反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居于岩穴之中,能喷浓酸,外形酷似肠虫,体长超过两米,任谁陡然听见这种怪物,也要头皮发麻,更何况是遭遇虫群!所有的人都缄默了,心中不断思索,若是自己碰到这样的怪物,又当如何应对?沉默良久,岳阳突然开口道:“啊!我想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所有的人目光顿时齐刷刷地看过来,岳阳道:“我在青海服役时,曾听一位内蒙的小伙子说起过,在他们那里,有一种虫被称为死亡虫,平日伏在地下,约有一两米长,见过的人能活命的不多。那家伙就能喷酸水,更有传言能放电,长得很像牛肠子,暗红带黑色,所以当地人又称牛肠虫。”说着,岳阳自顾自嘲道:“当时那小兵蛋子说得有模有样,我们还当他在说天方夜谭呢,想不到…想不到真有这样的怪东西存在。”
胡杨道:“嗯,我也曾听说过,好像外国还有专家特意来考察过。”
方新教授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倒极有可能是一脉同支。那种虫长期居在黑暗,体表颜色自然会退化,形成粉红色,那…那可真的和肠道寄生虫一模一样了。”
张立问道:“那…那你们是怎么躲过去的呢?”
卓木强巴望了一眼亚拉法师,法师道:“当我发现那些虫子并不向我们攻击,我才隐约觉得,可能是我们身上有什么东西让它们退让,联系在那些石室机关中,皆用天珠感应启动,所以我认为,天珠就是它们的克星。”
岳阳道:“说起天珠,我早就有疑问了。法师,那天珠究竟有着什么功用?为什么它既能启动机关,又能退虫?这…这是不是太玄乎了?”
亚拉法师沉吟不语:“这…”他虽然知道天珠是藏教中的圣物,但其原理确实不知。
方新教授解释道:“这个我略知一二。我曾经有朋友专门调查研究过天珠,它其实是用藏地原生的玛瑙石雕刻而成,上面的图案用了极其特殊的方法融蚀上去的,据说其制造方法早在八百年前就失传了,虽然现在市面上天珠种类繁多,但大多是用现代工艺合成,全是仿冒品。天珠的奇特之处在于它的原材料和制造工艺,那藏地玛瑙石不知道是从哪座山上开采而来,它有很强的磁场效应,在人们已知的所有石材中,除了钻石,就数天珠石的磁场影响范围最强最广。我想,古人就是利用了天珠的磁场性才做出了那种以感应启动的机关,其具体原理一时难以搞清。再次就是天珠的制造工艺,那是已经失传了的,不过据我那朋友所言,天珠上的那些图案,其材料极为特殊,并根据天珠的图案不同而使用不同的材质,有的天珠佩戴之后能宁神安性、活血通脑,而有的天珠佩戴后能强身健体、舒筋活脉,还有的天珠效果则完全相反。而这些特殊的效果,用今天的科技来解释,除了强大的磁场影响人体内环境外,就是那些特殊材质的奇特功效了。”
胡杨补充道:“关于那种死亡虫,估计也属于靠磁场辨别方向的一种生物。许多生物都有属于自己的小磁场,特别是侯鸟类,它们靠地磁场来辨认方向,不至于在长途迁徒中迷路。而那些死亡虫估计保留了它们祖先的这一特性,所以你们的天珠靠近它们时,会引发它们对方向感的丧失,本能驱使它们远离天珠。嗯,我想应该是这样。”
岳阳道:“哦,原来天珠竟有这样的功效,那我们人人都戴上一颗,不是就能逢凶化吉、避鬼驱邪了吗?”
胡杨苦笑道:“你以为天珠是人人都能佩戴的吗?现在是仿冒品居多,一颗真正的天珠,哪怕只有三眼,其价值也在万元以上,更何况,藏民手中的天珠是绝对不卖的。”
张立也道:“没错,佩戴天珠的人都是身份高贵的喇嘛、法师和以前的贵族,当那些大师认为你有大德智时,往往以天珠相赠,那是不会卖的。”
岳阳眼见天珠无望,不由露出失望神色。亚拉法师道:“唔,没想到天珠能有这样的作用。你们不用担心,这方面我来想办法。”众人恍然,法师毕竟是宗教里的人。
卓木强巴将他们惊心动魄的历程说了足有三小时,一直说到多吉的死。虽然大家从亚拉法师那里得知多吉是为了救强巴少爷而死,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个死法,不由对多吉的忠烈又加了几分。勇而无畏,就连胡杨队长这个从未见过多吉的人也听得欷歔不已。“多吉是真正的勇士。”方新教授评价道。
唐敏只能隔着床位与卓木强巴手拉手,安慰道:“这并不是你的错,不用太难过。”
气氛一时沉闷。
胡杨打破尴尬的局面,搓手道:“对了,你们当时也没想到,在地底钻了一大圈,结果会钻到了古格遗址的下面吧?”
卓木强巴紧握敏敏的手,感激道:“多亏胡杨队长你们在,否则,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胡杨队长道:“任何一支考察队碰到那种情况,都会帮助你们的。对了,人们对古格了解多少啊?”
张立岳阳他们都还未告诉胡杨队长,他们就是循着古格金书的线索才一路追到倒悬空寺的,他们用眼神询问吕竞男可不可以说,得到了否定的结果。方新教授道:“我们知道一些,要说了解还谈不上。”他说的是事实。
胡杨队长道:“古格,可以说是一个因宗教而生,也因宗教而亡的国家啊。关于古格王朝的覆灭,至今还是一个谜团,虽然按照历史学家的说法,是拉达克士兵攻陷了古格王朝,但是,依然有很多疑团无法解开。照理说,如果一个王朝被攻占,肯定会被打得破败不堪,所有金银器物被扫窃一空,但是古格王朝恰恰相反,很多建筑保存完好,各种贵重器物皆有所保存,真正被大规模盗掘是在十九世纪,被那些国外的探险家掠夺走的。还有,古格的干尸洞世界闻名,其实,所谓的无头干尸洞只是一小块,大部分干尸都是完整的,除了人们常见的一号洞窟,我们还秘密发掘了另外几个更大的干尸洞。那天你们所处的位置,属于古格王宫地下秘密通道,应该是七号洞窟,也是目前为止,我们所发现的最大的干尸洞。那些干尸除了古格人也混有大量侵略者的尸体,这就不能不让人生疑了,哪怕是屠城,尸体也会被清除,而不会被荒置于坑道内,所以说啊…历史上的事情,过去几百年,就再也说不清了。”
听胡杨队长说起古格的历史悬疑,所有的人都是一惊,他们的资料中,并不涉及十九世纪的探险家,那人是不是就指的福马呢?而卓木强巴更是敏锐地察觉,古格大量的干尸、倒悬空寺里的尸山、玛雅的阴阵,还有那血池,几者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但究竟是如何联系起来的,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了。
提到古格,卓木强巴就想到了黑猫女皇的故事,他将这个故事告诉了胡杨队长,并询问故事的可信度。大胡子笑道:“这样的民间传说应该很多吧,说真的,我还没听过这个故事,我可以帮你问问我的朋友,他研究古格不是一年两年了。不过,关于古格人的去向,那也是一个未解之谜呢,从目前发现的遗志来看,当年是一个极为繁盛的王国,据说仅扎达地带就生活过不下十万人。但古格灭亡后,它的臣民也突然失踪了,它的历史文书至今也没有发现,究竟还有多少处遗迹深埋在地下,我们一无所知。所以说,那些壁画,姑且不管它是古格的还是象雄的,它们都是历史的见证。还记得我们在可可西里冰川里看到的那壁画吗,国家准备派专家组想办法再去一次那里呢,说是…”
卓木强巴突然打断道:“对了,胡队长,我们走了之后,那群可可西里的狐狼怎么样了?”
胡杨队长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好像你们走了之后,那群狐狼也没了音讯,去年冬季的狩猎期也不见他们活动,这倒是件怪事。”
对那次事件张立印象深刻,赶紧问道:“怎么回事?强巴少爷,你想到了什么?”
卓木强巴淡淡道:“我想,这次我们在倒悬空寺里遇到的,恐怕是狐狼!”
“什么!”“什么!”岳阳和张立几乎同时惊呼起来。
卓木强巴解释道:“从牛二娃摸上我们训练的基地那次,我就开始怀疑,就算他想为他哥哥报仇,以他个人的能力,怎么可能找到我们训练的地方,除非…”
岳阳道:“除非莫金在中间提供线索,目前我们的敌人中,只有他才有这个能力。”
卓木强巴点头道:“不错,后来教官不是说和她交手的是中国人吗?那次在可可西里,莫金跟丢了我们,后来有没有继续找我们呢?而他又擅长召集当地亡命徒为他卖命,所以我就有了这个猜想。”
岳阳道:“现在看来,这个猜想很可能是真的。”
后来大家心事重重,又讨论了半天,竟然增加了许多疑虑。
※※※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在医院养伤。吕竞男一面向各级领导汇报工作,一面组织各方专家破译地图上的指向,还有无数的各种工作总结和可行性报告,忙得焦头烂额。其余诸人没事就在病床上聊聊天,空了就把方新教授所拍摄的经历翻出来放映,看各自的狼狈模样,倒也怡然有趣。
方新教授也没有停止工作,一有机会他就利用网络联系各方朋友和专家小组,一起研究上次阿赫地宫里的信息以及这次古格之行收集到的一些资料。如果不是医生的强烈反对,教授恐怕会把网络接在病床上,医生告诉他说:“老人家,这次你很幸运,只是线形骨裂,但是肌肉损伤很严重。我必须郑重地警告你,一年之内不能再重试这种危险行为,否则,轻则你这条腿被废掉,重则有性命之忧。电脑什么的对你身体复原很不好,你应该少接触,情况好转了要多去户外进行恢复性训练。真是的,这么大年纪了,还进行这么危险的工作。”
※※※
半个月后的一天,吕竞男告诉大家,莫金他们已经搭乘飞机离开中国了,走的大使馆途径,根本无法进行拦截。而且他们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所有的证据都被炸得干干净净,原本方新教授拍摄到一些图像,但是在黑咕隆咚的战斗环境下,那些画面上的人和一个个鬼影没什么两样。但是大家都明白,莫金他们不会就这么放弃的,一定还会回来,关于莫金的圣使身份和他对帕巴拉神庙的狂热追寻企图,依然是个谜。
这日,卓木强巴斜靠在窗户边缘看报,突然有一人闯了进来,拎着一篮子水果。岳阳问道:“找谁啊,走错房间了吧?”
那人顾不上满头的汗,眼睛在病房内到处瞅,看见卓木强巴,登时喜道:“啊,强巴拉,你果然在这里!”
第二十九章 千年一战
〔亚拉法师最后道:“与象雄一战,人与獒的组合打败了狼与大金鹏的组合,跟着再横扫象雄十万大军,光照之下,再无敌手。那一战惊天动地,终于为藏王松赞干布一统高原扫清了最后的障碍。兽战的模式被彻底改写了,操兽师以士兵的身份直接参战那是兽战史上闻所未闻的事情,而战獒这种全新的守护灵也终于为世人所知,它们以那气吞天下的霸气向高原其余守护灵宣称,它们才是最强的战斗兽。”〕
【本的布局】
卓木强巴回过头来,也是一脸惊讶道:“正,怎么是你?”接着向岳阳介绍道:“这是我们公司的副总,童方正,和我一起创业的朋友。这位是我们特训小组队员,侦察大队的岳阳。”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受卓木强巴委托全权管理公司的童方正。
童方正道:“你这一走就是两年,一点音讯都没有,早超过了以往的任何一次。如果不是基金账目在不断消耗,我还以为你已经彻底消失了呢。”
卓木强巴露出歉然的微笑,道:“呵,一直都在秘密地训练着,所以几乎没怎么和外界联系。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童方正道:“我看到新闻里有报道,这边的医院接治了一批重伤遇险者,据说是自发冒险团队。我在电视上看到以前和你一起来公司那小伙子,就猜到是你们,果然…”
卓木强巴笑道:“是张立吧,对了,公司情况如何?”
童方正露出困难的神色道:“情况不是很好。你走了之后,公司发生了几件大事,头一年出现犬舍集体中毒事件,虽经抢救,但我们还是失去了熊熊、托蒂、小灰等六条种獒。后来查明是小张因对工作上一些调度不满恶意投毒,已经刑拘,那次我们的损失可有好几百万呢。后来发生过一次因购买者饲养不善而导致的狂犬事件,对公司的声誉影响更大。最主要的是现在人们从养獒那里看到了巨大的商业利益,不管是不是宠物专业的人都在养獒,我们面临的市场竞争很大。为了维持公司我可算费尽心机,真的是恨不得自己能长八只手。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公司来,强巴拉?”
看着忧心忡忡的童方正,卓木强巴扭头看了看其余伯空病床,每张床都代表一个生死与共的兄弟。卓木强巴拍拍童方正的肩,道:“现在公司还能正常运作吗?”
童方正道:“正常运作…当然,只是,你当年执掌公司大旗时的暴利时代已经过去了。”
卓木强巴道:“只要还能正常运作就好,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们已经掌握了最重要的线索,很快就要成功了。这个时间段,正是养獒泛滥的时间,市场将受到很大的冲击,在市场的淘汰下,那些没有资质养獒的人终将被洗牌出局,如果这次我能找到紫麒麟,我们将拥有世界上最优异最纯正的种獒。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就没问题,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这不算什么难事。”
童方正苦笑道:“到底还要多久?有没有准信?”
卓木强巴为难道:“这个,根据我们的伤愈情况和对线索的解读来确定,具体时间我不好下判断。”
童方正又是一阵苦笑,似乎不经意地瞥了岳阳的方向一眼,低声道:“强巴拉,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公司经营不下去了,你可不能怪我。”
卓木强巴按住童方正双肩,笑道:“你办事,我放心。”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随后卓木强巴交代了童方正要保密,因身体尚未康复,只能目送童方正离开。不一会儿,张立拖着石膏手臂回来,嘟囔道:“刚才看到一个人的背影好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背影!卓木强巴忽然好像抓住了什么,对了,在倒悬空寺里,他也看到了一个背景,好面熟,但是当时太昏暗,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那个背影!
※※※
英国托波莫里的吴德斯诺克小镇,这里有一座极具乡村气息的庄园,整座庄园坐落在海边的山坡上,往西可以远眺波澜壮阔的大西洋,往东能看见本尼维斯山。庄园占地约八百公顷,巨大的白色拱门后,是一片开阔的绿草地与湛蓝的晴天接壤。三座人工湖如花瓣将巨大的城堡包裹在中心,一条蜿蜒的河流似缎带在绿色的土地上勾勒出中国龙的轮廓,并在错落的阶梯中形成三道瀑布。无数罗马式雕塑、意大利雕塑,星罗棋布地散落在绿茵坪上,日式园艺和英式园艺则恰如其分地融合在一起,一道环形铁轨贯穿整座庄园,坐上小火车,只需两三个小时就能跑完庄园。
这里,是莫金在英国的其中一所住宅。
城堡好似法国的凡尔赛宫,在十三层钟楼顶屋的巨大落地窗户前,莫金喜欢长时间静立。这里可以将整个庄园收入眼底,也能看见日薄西山,晨星跃海,这是莫金思考的房间,一间巨大的书屋。这时,房间内仅有三个人,莫金、索瑞斯和那个端茶递水忙得不亦乐乎的马索。
“那批人安排好了没有?”莫金问道。
马索在沏茶,他在这方面似乎颇有研究,毕竟讨好老板也需要有能讨好的本事,他答道:“嗯,现在他们可能在拉斯维加斯玩得正愉快呢。”
莫金道:“嗯,很好,如果不能满足他们的物欲,他们也不会这样卖命了。这次还有八人活了下来,不知道下次能有多少人。”
“还有下次吗?地图都被抢跑了。”索瑞斯笑得很神秘。
“老板,我不明白,以你的实力,怎么会被那个老头子抢走了地图。”这是这段时间马索问得最多的问题,每次他问这个问题伯时候,就会发现莫金露出一丝得意,于是他就露出越发白痴的神情,反复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