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邻居了解情况的计划实施起来不算顺利,就像他们来的时候发现的一样,这个小区安静的可以,在袁和家楼上楼下以及对门敲了半天门,硬是没有一家有人应门,田蜜起初怀疑是不是正值上班时间,这里的住户多以上班族为主,所以都不在家,可是随后她发现。很多家的门上面不满了灰尘,门边没有任何春联福字儿的痕迹,甚至于还有几家的门缝里被人插上了小广告,广告纸上厚厚的积满了灰尘。
看样子,这个单元的住户算不上多。
既然楼上楼下找不到人,田蜜干脆到旁边的单元去敲,她把范围锁定在了袁和这栋房子的两侧及对面楼邻居。因为这样毗邻而居的模式,即便不相识,低头不见抬头见,终归会有些印象,说不定就能够从里面打探出什么蛛丝马迹,了解到袁和情人的情况,甚至凶手出没的踪迹。
当然,这样的调查走访。既是一种确实的需要,从另一个角度,也的的确确有着碰运气的成分。毕竟谁也不能够预知别人的所见所闻,只能抱着希望试一试。
随后的走访结果又一次证明了这个小区所住居民的密度有多么的稀疏,田蜜去了袁和房子隔壁单元与他同层,主卧只隔着一道墙的那一户人家。没有人应门,不确定到底是没有人住,还是没有人在。
好不容易,在袁和家对面的两栋楼里面,田蜜找到了几户人家,这多少也与时间到了午休时段有些关系,只是这些人里面的大多数在被问起袁和的时候,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表示对这么一位邻居没有任何的印象,只有少数几个说好像知道是哪一个,偶尔能在附近见到他,不过也仅限于他自己而已,被问到是否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同住的家人,几乎所有人都答不上来,即便田蜜提示到了性别和年纪,也还是答不上来。
只有一个人,对袁和的印象略微深刻一点,这个人是住在袁和对面楼上的一户居民,姓曲,大概三十刚出头的样子,挺健谈的,自称是附近小商铺的老板,因为开铺子方便,所以才搬来这里住。
“伱说那胖子我见过,感觉那人神神秘秘的,我这人好奇心重,就注意了一下,”小曲话匣子一打开,索性倚着自家门框和田蜜、陆向东侃起大山来了,“要么多长时间也不出现一次,要不然就忽然露一面,之后过了几天,冷不丁又看到他离开,中间的过程里就多少天都不出屋一样!女的我倒没怎么见过,反正至少没见到和他一起出双入对的那种。”
“也就是说,伱每一次看到他,都只是他一个人?”田蜜有些感到难以置信,甚至怀疑小曲这个人说起话来会不会有点添油加醋,毕竟这附近地处偏僻,袁和的妻子家人又都远在外地,照理说他不需要把包养情人的事情遮掩的这么厉害,把金屋藏娇的场所选在这种地方,为的难道不就是可以比较公然的出入而不被人注意到么?
小曲耸了耸肩,撇着嘴说:“要不我怎么说这人神神秘秘的呢!我印象中他还真的是独来独往,连走路出现的次数都少,基本都是车子给送到单元门口,下车就进门!我之前还和我媳妇儿开玩笑呢,说好家伙,这是住了个什么大人物啊,这么‘低调’神秘,微服出巡啊?!”
“伱说车子送到单元门口?是私车还是公车?”
“有一次两次的是个私家车模样的黑色轿车送来,其余的好像就是打的罢了。”小曲回忆了一下。
“车牌照伱有印象么?”田蜜抱着一线希望问道。
小曲嘿嘿一笑,得意的点了点头:“伱算问对人了!我不是房子买在这种偏僻的地段儿么,省了不少钱,所以最近一直在摇车牌,整个人按我媳妇儿的话说,都快魔怔了!对车牌照最敏感!”
说着,他报出了一个车牌照:“这是送过他几次的那个黑轿车的车牌照。”
“伱最近一次看到他,他是坐的那辆黑轿车么?”
“好像不是…”小曲有些吃不准,皱着眉头回忆了半天,迟疑的说,“好像是出租车,就前两天的事儿!”
“出租车?车牌照是多少?”
田蜜这么一追问,倒把小曲给问傻了,连忙摆摆手:“我又不说测速摄像头!我上哪儿能把见过的车牌照全记住啊!能记住那个黑轿车就不错了!”
田蜜没辙,只好向他道了谢准备离开,才下了半层楼,小曲的门还没等关上就急忙探出头来叫住了他们。
“先别走!等会儿!伱别说,我还真想起来了!”他兴奋的对田蜜说出了一组车牌号,“我这记性!有时候好的连我自己都惊讶!”
田蜜当然没有心思和他探讨他过人的记忆力问题,连忙把那另外的一组车牌号也记下来,然后匆匆的下楼去了。
把调查的情况对田阳说完,田蜜打算先去调查一下那两个车牌照,以及正式通知袁和的家人袁和已经遇害的消息。
临走之前,她又不甘心的重新到隔壁单元与袁和家毗邻的那一户去重新敲了敲门,这一次她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很快门就开了,一个头上戴着报纸帽子,脸上遮着口罩的男人诧异的看着田蜜和陆向东,不知道他们上门的来意。
待田蜜说明来意之后,那人恍然大悟,对田蜜和陆向东说自己的确是这个房子的房主,但是之前房子是出租出去的,前些天房客搬走,他今天才抽空过来打扫,准备重新出租,自己住的地方离这里挺远的,平时也不太过来,所以对周围的事情,对隔壁的邻居一概没有任何了解,所以帮不上忙。
田蜜在回公安局的路上,又一次打电话给袁和的家里,把事情的具体情况对袁和的妻子说了一遍,袁和的妻子几乎快要昏倒,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立刻要求到c市来,即使还不能马上处理丈夫的遗体,至少也要到这里来盯着案子的进展。田蜜对于这样的要求当然不能拒绝,连忙答应着。
回到公安局,田蜜立刻在系统上调查两个车牌照的车主,发觉其中黑色轿车的拥有者正是广源事务所里头给田蜜他们提供这个信息的那位袁和的死党,而另外一个出租车则归属于c市某规模较大的出租车公司。
“先看看出租车公司那一边吧,袁和的死党那边我倒觉得可以缓一缓。”陆向东看完结果之后,对田蜜说。
第六十四章 公共情人
这一点田蜜也完全同意他的说法,从眼前的情况来判断,袁和的那位死党口中或许还能挖出一些关于袁和“罪”的内幕,但是嫌疑却并不大,作为广源事务所里和袁和关系最密切的一个人,一个同袁和经常同流合污的人,他化身“判官”处决有罪之人的可能性本身就比较低,更何况除非是有绝对的把握,否则他把信息这样提供给警方,无疑把自己推向了风口浪尖,联想一下这一次凶手动手的提速和仓促,真正的“判官”眼下显然没有这么沉着冷静,信心十足了。
另外的那一辆出租车所属公司在c市规模比较大,也比较出名,平日里贴着那个公司标志的出租车随处可见,田蜜和陆向东到他们的调度中心去一问,出租车公司的调度立刻就从电脑中找到了负责开那一辆车的司机信息。
系统记录的信息上显示,这辆车的司机叫做崔始光,今年32岁,外地户口,长得浓眉大眼,看起来虽然不算帅气好看,倒也有几分面嫩,全然不像是三十出头的样子。
“崔始光人呢?”田蜜问调度。
调度员看了看记录,因为不知道田蜜是为了什么事情来的,只当是警察来调查一些不太严重的杂事,态度也不是很积极:“请大假了,说是回老家去定亲,得一些日子才回来呢。”
“他走那么久,车谁开?”
“他开走了呀,那辆车是他自己的,我们这里两种,一种是出租车公司的车,司机只负责开,那种分车份儿分的少,崔始光的车是自己买的,按照统一的要求喷漆装灯,公司给上车牌照。分车份儿的时候他可以拿大头儿,所以他人不来的时候也不用把车留下。”
“他是什么时候请假走的?”
“昨天,是吧?”调度有些吃不准的问他对桌的另外一个人。
另一个调度确定的点点头:“是啊,不是说好不容易家里给物色到了个姑娘,走之前还给咱们大伙儿扔了好几包喜糖呢么!”
田蜜又询问了一下崔始光在老家的联系方式,结果得到的答案是他们也没有留过崔在老家那边的电话和其他信息,只知道他老家是在离c市很远的外省,平日里也很少听他提起自己老家的事情。近期才因为家里给说了一门亲事,32岁终于要成家结婚了,所以才高兴的提起家乡事来,否则他们连崔始光到底是哪里人都不太清楚。
没有办法。田蜜只好把崔始光的事情暂且压下来,和陆向东今天第三次的赶去广源律师事务所。这一回他们的目标直指袁和的那位律师死党,而之前和田蜜接触比较多的陈国栋倒也识趣的躲得远远的,不想沾了是非。
袁和的死党姓于,律师事务所里的人不知道是戏称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都叫他于大。于大听说袁和真的遇害身亡,而且还在临死的时候被人强迫着自砍手指,写下对自己的“起诉状”,最后还遭拔舌的折磨。不由被吓得面如土色。
“他…被人害成这样,不会是和工作上的事情有关吧?”于大看起来真的被吓得厉害,尽管极力控制,声音里却透着浓浓的恐慌和绝望,“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被杀的呢?”
“伱先别忙着问我们,我们也有些问题需要先问问伱。”田蜜把发问的权利从于大的手里重新拿了回来,“伱和袁和的关系既然那么好。私交也慎密,对他情人的事情,应该不可能只知道一些皮毛而已吧?”
于大扎巴扎巴眼睛,瞥一眼旁边的人,对他们说:“咱们换个地方谈,怎么样?”
田蜜和陆向东没有异议,于大便带着他们到一侧的小会客室里,进门关门。把玻璃门上的百叶窗也遮严,然后才做到田蜜他们对面,对他们陪着笑脸说:“老袁遇到这种事儿,我听了心里真的特别不好受,能帮的我肯定帮,但是不是我自私。是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我以后在这一行就不用做了。”
田蜜对他的说法微微蹙眉,觉得听着有些夸张,又隐隐感到之前陈国栋只是提到袁和靠串通做假证赢了不少官司,但他毕竟也是个局外人,只能看到一些表面的东西,其实即便不是业内人士,毕竟从事着公安工作,一个律师,想要在法庭上面靠做手脚取胜,除了泯灭职业道德和良心,罔顾司法公正等等这些虚话之外,背后的暗箱操作部分,恐怕才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只是,这些与袁和还有他的情人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于大在沙发上扭了扭身子,似乎是很难找到一个让他感到舒适的坐姿,在与沙发做了一番无谓的抗争之后,他才横下一条心,对田蜜和陆向东说:“说了伱们别嫌恶心,其实,老袁的那个小情人,她可不是老袁自己一个人的小情人。”
“伱是说,袁和的情人背着他脚踩几只船?”田蜜对这种方面的问题从来都不够敏感,只能从字面上去理解,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如果仅仅如此,于大为什么要说让自己和陆向东不要觉得恶心呢?
于大听了她的疑问,果然摇了摇头,有些尴尬的看看陆向东,试探的问:“要不然,我和这个老弟单独谈谈这件事?”
“我不是未成年人,现在是工作需要,该说什么伱就说什么,我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我听不得的。”田蜜不高兴的当即拒绝了于大的意图。
于大难看的对田蜜扯了两下嘴角,挤出个不像笑容的笑容。袁和因为干扰司法公正的行为而遭到了杀身之祸这件事,似乎对他造成了很大的震撼,让他现在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对警察的态度也格外的谦恭起来。
“对对对!伱说的很对。”他虚应着,倒也没有再坚持单独和陆向东对话的事情,抓了抓自己的头皮,看上去对接下来要提到的事情,感到有些难以启齿,“其实老袁知道他那个小情人和其他人的事情,严格的说起来,他的那个小情人其实是在他的授意下,去和别人交往的。”
田蜜听了这话有一点诧异,陆向东倒是立刻就明白了于大话里的潜台词,便问:“这些个‘别人’,应该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别人吧?”
于大连忙点头,长出了一口气:“伱说的对,这里说的别人,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别人,但是具体是谁,我不能告诉伱,还是之前说的那个理由,如果传出去,让人知道我透露了什么,我以后在业内就真的没有办法混饭了,所以,这里头涉及到了哪些‘别人’,伱们也别问我,问了我也不会说的。”
“没问题,我们只需要知道,‘别人’给袁和带来了什么好处。”陆向东倒也不为难于大。
“当然是给他透露些内部消息,帮他做点小手脚。不过也没有太重要的,老袁也是个谨慎人,风险太大的,容易把自己折进去的,他也不敢去捅马蜂窝。一般来讲,都是些没有人命的刑事案子,比较常见的是类似于故意伤害什么的。”于大把涉及到具体案子的部分很笼统的略了过去,没有说出什么细节给田蜜和陆向东听,“老袁是把他那个小情人介绍给他需要买通的人,如果对方买账,自然会领他一个人情,而且这种人情不怎么容易还,说是还人情也好,说是用来堵住老袁的嘴也好,总之是要帮他办事的。那老袁自然不能让人知道,那个女的其实根本就是他自己的相好,这样不但人情送不出去,搞不好还得罪了人,所以他自己和那个小情人之间的来往,反而遮遮掩掩的。”
于大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田蜜再听不出来里头的猫腻儿,那她可就真的成了傻子了,听了于大讲述的这些,她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对方不想当着她的面说,毕竟自己是个年轻姑娘,听这种话题,多少会有些不自在。
眼下她就算不自在,也无暇顾及,因为还有一个疑问等着于大来回答:“袁和的那个情人为什么肯听他的安排,做这些事?是袁和给了她很多的好处?”
“是,如果是寻常姑娘,傍个大款,或者找个饭票也都可能,但是这种事肯定不会愿意做的。”于大不否认田蜜没有好意思直接说出来的潜台词,“这事儿我也好奇过,问了袁和一次,他跟我说了一些,也不是特别具体,之后也不爱和我再提起这类事情,可能他也觉得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勾当。我只记得他好像说,那个女的原本是想出来做肉皮生意的,然后遇到袁和,袁和觉得她挺漂亮,心里又恰好打着这种算盘,俩人就好上了,后来她就专门帮袁和,不管其他那些个‘别人’给她多少财物,袁和对她从来没有不大方过,笨想想也觉得这事儿划得来,比她出去一笔一笔的卖可划算多了,还更光鲜体面。”
第六十五章 焦尸
“袁和的情人具体什么来历,你知道么?”田蜜一直惦记着袁和这个小情人的去处,心中有一种直觉的不安。
于大爱莫能助的摇摇头:“我只知道老袁把她叫做小桃,他们是前年还是大前年开始在一起的,那会那女的好像才二十刚出头,现在也大概只有二十三四岁而已。别的我还真不知道,说句好像我有点假正经或者假清高的话,那种女人我也不太有兴趣知道什么来头,老袁喜欢和她在一起,用她当自己的‘桃色炸弹’,那是他的事情,给我我也没有那个胆子,而且还嫌脏呢。”
再多问起一些关于袁和那些“桃色交易”的内幕,于大便又明哲保身的不肯多讲,顾左右而言他的打起哈哈来。
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田蜜关于为什么袁和会把和情人约会的黄金屋选在偏远的小区,房子里也没有太多属于女方的东西,原来因为这个被称之为“小桃”的女人游走于不同的男人中间,虽然不能肯定,但是把情况想象成她去刻意勾引接近的那些“别人”,搞不好也给她准备了其他藏娇金屋,而她只是在袁和需要,或者自己有空闲的时候,才回来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房子里,和自己真正的“老板”约会上一些日子。
袁和对面邻居所说的他的神秘,不出门,不知道是不是也和他与小桃之间的关系比其他姘头男女更加见不得光有关。
只是,于大表示,袁和这个人虽然和他是好友,但是依旧防人之心比较重,尤其两个人又是同事、同行,所以许多事情的内幕,袁和就连对于大也会刻意隐瞒着不肯透露。所以袁和平时接触哪些人,哪些人有可能是凶手,他的确一概不知。
这番话的真假。田蜜倒是不怎么怀疑,毕竟于大在得知袁和遇害的事实和原因之后,是实实在在的被吓得不轻,他与袁和半斤八两,心中不可能不感到忌惮,如果他真的知道一些线索,不至于死死的隐瞒着不说,早点把凶手缉拿归案。对于于大这种因为品行不端而心虚的律师而言,反倒更让人安心。
“时间越来越紧迫了。”走出广源律师事务所,陆向东叹了口气,话是对田蜜说的。眼睛却直直的看着远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田蜜也只有在一旁叹气的份,这一回哪怕不问陆向东,她自己也很清楚,打从王纯的不服从激怒了凶手之后,也从某种程度上打击了他的信心,让他对自己计划的事实不再像之前那样胸有成竹,这样虽然是一件好事,却也是一桩麻烦。就好像一只会咬人的狗,和一只受惊的咬人的狗,这两者哪一个可能造成的危害更大,其实想也知道,唯一可以希冀的,就只有凶手因为仓惶而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凶手在情绪波动之下,一改之前的作案规律。这让警方也一下子跟着乱了节奏,现在要想找到真凶,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弄清楚他到底是为什么人杀人,他杀人的目标和顺序又是如何确定的。
田蜜扭头去看陆向东,陆向东好像已经先一步知道了她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的话,直接对她点了下头:“我知道,一会儿回到公安局。这是首先需要梳理清楚的。”
一路上,田蜜的脑子里诸多细节和之前几桩案子的特征不停的闪现出来,她明显的能够感觉到凶手是遵循着某种特定的规律展开杀戮,却又觉得所有的线索都凌乱不堪,很难看清。
他们回到公安局的时候,田阳和墨窦也已经回来了。袁和那套外宅里面的情况和之前的几起没有明显差异,同样没有指纹和足迹留下,但是在客厅里,刑技人员通过试剂反应发现了有血液被擦拭过的痕迹。
“量很大,只比卧室里面袁和流的血多,不比他的血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凶手要把客厅里的擦拭干净,卧室里的却好像示威一样的留在那里。”墨窦对这一特点感到匪夷所思,“还有,袁和这个人也算是这起系列杀人案里面相对比较幸运的一个,身体上没有找到几处生前造成的伤痕,似乎凶手只是囚禁他,逼迫他写了对自己的起诉状,然后就把他给杀害了,生前没有遭受太多的折磨。”
田蜜把自己和陆向东从于大那里收集到的情况告诉其他人,田阳和墨窦听后也忍不住露出一副无法接受的厌恶表情。
“这种人真是对他们职业的一种侮辱!原本挺神圣挺正义的一个职业,就因为这种害群之马,都被玷污了!”田阳恨恨的说。
“显然凶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打算亲自动手的。我只是觉得好奇,一连四起,这四个案子的受害人之间不可能那么巧的都有关联,为什么凶手会选择他们呢?这已经明显不是对身边的人下手而已,凶手选择他们的原因,了解到他们‘罪恶’背景的途径,这些都让我感到很好奇。”田蜜对大伙说,希望能够集思广益,一起把“判官”的作案规律总结出来。
陆向东从一路到现在,都在沉默着,显然比其他人都更早的已经开始了对这个问题的思索。
“这一次的死者袁和,男性,所以我觉得凶手有没有可能真的是按照性别来安排作案顺序的呢?”袁和的性别无疑是对之前他们曾经讨论过的那种可能性的一种印证,对此墨窦愈发坚信起来,“你们瞧,第一个被‘判官’选中的是江玉镜,女性,第二个是楚含,男性,第三个是王法医,女性,这一次的袁和,男性,一女一男的规律,很明显。”
“有时候太过明显的,或许不是规律,而是巧合。”陆向东淡淡的开口,眉头依旧紧锁着,对墨窦归纳的显然并不认同,“一个如此庞大的杀人计划,单纯用性别来总结规律,太简单也太儿戏。”
墨窦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些吃不准,皱着眉头沉默下来。
“那会不会是根据职业来的呢?之前我们不就怀疑过,老师、会计、警察,这些本来就是传统意义上比较让人向往的职业,这一次的受害人袁和是个律师,从职业上来讲,也符合这一特点,我觉得,凶手是在向传统意义上比较受欢迎的热门职业发起挑战,专门从中寻找有不轨行为的业内‘渣滓’。”田阳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他的想法与墨窦略有不同,听起来却也有深度了许多。
田蜜听过之后,更倾向于哥哥的观点,并且由此推测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要仔细想一想哪些职业是我们认为的,能与那四个相提并论的呢?”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判官’在寻找的是各个职业中的业内渣滓,江玉镜不够为人师表,楚含身为会计做假账,袁和为了利益串通被告干扰司法公正,这些都还说的过去,可是王纯呢?作为法医,或者说作为警察,她的私生活作风并没有影响到正常的警务工作和法医工作,为什么凶手也要杀死她?如果说只是单纯的挑衅警察,那未免有些太过于牵强了。”陆向东听完田家兄妹的话,同样不留情面的泼了冷水。
他这么一说,田阳和田蜜两个人也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和他辩论的依据,因为他说的的确在理,他们只是着眼于职业,忽略了凶手给每一个受害人所定的罪名。
“那依你的看法呢?”田蜜想不通,干脆询问陆向东的看法。
“我个人倾向于,凶手设计和实施绑架、杀人的顺序,应该与这几个人的行为性质有关。也就是说,他们的行为决定了他们遇害的先后,职业或许只是促使他们做出那些行为的诱因,但并不是凶手参考的主要因素。”陆向东的假设比较大胆,却又有着十足的说服力,“江玉镜口不择言害死了女中学生;楚含借助着职业的便利收取好处,帮客户变相盗窃国有财产;王纯是最简单的一个,只是个人生活,或者说男女关系方面比较混乱,简而言之就是行为不够检点;袁和的情况我们刚刚也弄得很清楚,他行为的恶劣程度或许是目前为止四个人中最为严重的一个。有一部经典的片子,七宗罪,你们应该都看过的吧?”
三个人都立刻点了头,那部经典的好莱坞侦探电影历久弥新,里面的情节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
“我怀疑凶手的作案手法也和电影里面的那个人差不多,参考了某一种宗教或者其他典故里的‘罪’,只是具体的依据我还没有能够找出来。”陆向东把自己还未得到印证的初步想法告诉田蜜他们。
田蜜陷入沉思,她觉得陆向东的说法很有道理,只是对于宗教或者其他这种道德典故她了解的并不多,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沾边的答案。
这时,门外有人敲了敲门,探进头来,冲田阳勾勾手,田阳立刻起身出去看情况,不一会儿,他返回来说:“在郊外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被火烧焦了,上头让我们派人看看情况,这事儿,谁去?”
第六十六章 面目全非
“不会是凶手这么快就又动手了吧?”田蜜听了一惊,在杀害王纯短短两日之后,第四个受害者就已经产生了,现在才刚从现场回来没多一会儿,又接到报告说发现被烧焦的女尸,这让人实在没有办法不本能的做出最坏的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