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田蜜也忍不住想要杀一杀他的威风,便对他说:“你说了这么半天,把自己说的这么威风,可是为什么我们掌握的情况却不太一样呢?”
万祈的脸色陡然变得紧张起来,眼睛朝田蜜瞄了一会儿,问她:“你们掌握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田蜜故意不吭声,默默的和他对视了半天,就在他眼看就要绷不住再追问的时候,对他说:“据我所知,王纯在与你相亲见面之后,就没有再主动联络或者纠缠过你,就算按照你之前说的,是你没有看上她,那她后面的举动也算得上是很识时务的不去纠缠吧?那我很好奇的事情就有一个了——为什么一个你不喜欢、被你拒绝的女人在相亲之后并没有去纠缠你,你这个首先做出选择的人,却执着的放不下,屡次三番的去纠缠自己厌恶的女人呢?还为了这种事情恶言相向?”
她的话说完,万祈的脸色变得红一下白一下,憋了半天才说:“我只是伤自尊罢了!我看不上她是我的事,她表现的那么无所谓,这是对我的侮辱!”
田蜜听后只想在心中冷笑,她趁着万祈慌慌张张替自己辩解的时候,假意伸手去拿桌上的纸巾盒,很“不小心”的将万祈的那杯饮料打翻,饮料从杯子里洒出,溅湿了万祈的手套。
“哎呀!”急于辩解的万祈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慌忙站起身来,脱下手套。
第五十七章 深夜的温暖
田蜜的眼睛紧张的盯着万祈的手,等着看他脱下手套时的样子。
从王纯口腔中找到异种血液这一点,赵法医的结论是她极有可能是咬伤了凶手,但是具体的咬伤部位谁也说不出来,可能是身上的任何地方。
万祈大夏天却带着黑手套,即便他自己的理由是洁癖,这一点还是显得非常可疑,田蜜不能不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到。
可是当万祈脱下沾湿了的手套,气急败坏的抽餐巾纸擦拭着手和衣服的时候,田蜜发现,他的两只手都完好无损,就好像他短袖衫下露出的两条胳膊一样。
这一点发现,让田蜜感到很沮丧,倒不是说她有多么不喜欢万祈这个人,巴不得他就是凶手,只是好不容易发现了戴着手套很怪异的对象,以为会有进展,却发现自己猜错了,换成是谁都会有些失落的。
正因为如此,在万祈气急败坏的冲去洗手间擦拭清洗之前,他对田蜜的那些骂骂咧咧,田蜜几乎一句都没有听进耳朵里去。
田蜜坐在原位,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尽管万祈的双手没有任何伤口,却也不能把他的嫌疑彻底抹去,毕竟方才的对话过程中,他说来说去,除了抱怨指责和贬低王纯之外,并不能够提供出案发时不在场的证据。而且万祈穿着短袖衣服,下身却是严严实实的长裤,王纯咬伤凶手的部位,可能是胳膊,可能是手,也有可能是大腿或者小腿,毕竟很多事情,发生的几率小却不代表不存在。
只不过,腿上是否有伤,这一点田蜜就很难查证了,打翻被子洒水的把戏可以玩一次。却不能反复用,她一个年轻姑娘,于公于私都不可能撩起万祈的裤腿去检查人家腿上有没有伤口。
更何况,从方才万祈暴跳如雷的样子来看,估计接下来的对话基本等于结束了。
果然,等万祈在卫生间擦拭干净出来之后,就连椅子都不肯坐了,站在桌旁又怒气冲冲的指责了田蜜半天。要不是周围的人纷纷投来诧异或者好奇的眼神,他恐怕还会继续说下去。
万祈气冲冲当中又带着一点急匆匆的离开时,田蜜看了一眼表,恰好刚刚到了他的午休时间。这让她不禁摇头,无奈到了极点。
下午回到公安局,田蜜抽时间把万祈和那副诡异的黑手套的事情说给田阳听,田阳听后的反应出乎她意料的,竟然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怎么这个反应?”田蜜诧异的问。
“我就是觉得纳闷儿!这怎么要么手套的问题上一点线索都没有,要么一下子都冒出来。”田阳叹了口气,“记得我昨天晚上回去没有经历对你讲的关于贺子江的事情吧?他也戴手套,不仅戴手套,而且手上还有伤。只不过不是咬伤,是锐器割伤的,不算严重,破皮出血是肯定的。”
被他这么一说,田蜜才想起来,今天从上班开始就为万祈的事情忙碌,居然把昨天一直关心的贺子江给忘了。连忙问:“对了,你还没和我说说贺子江和王纯到底怎么回事呢!”
田阳这才抽空把贺子江的事情和田蜜说了一遍。
基本上的情况与张欣描述的并无太大的出入,贺子江对王纯的确很执着,这些他自己都不否认,后来之所以会闹得不大愉快,是因为贺子江觉得他每次为了王纯分手,这些行为都是在王纯的暗示和授意下作的,他觉得王纯不过是在考验他对自己的感情是不是足够执着。结果王纯迟迟没有回应。两个人的年纪也都越来越大,贺子江家里老人开始对他施压,他也拐着弯儿的从同学朋友那里听说了一些关于王纯在外相亲或者交友的情况,所以耐不住性子去问了王纯一次,被王纯很不留情面的给否定了一通,并且让他面对现实。死心不要再纠缠了。
贺子江自己的说法是,从那之后,也就是大概一两个月之前,他就再也没有去找过,也没有联络过王纯,因为觉得伤自尊。关于手上的伤,他说是自己不小心被学校里的体育器械划伤的。
他到不介意到公安局里来做笔录,顺便抽血化验。
“咱们c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时候一条街上住着,谁也不认识谁,有时候七拐八拐的还都能连在一起。而且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田阳烦恼的抓抓脑袋,“你猜贺子江为什么急着去和王纯摊牌?因为他从别人那里也听说了一些关于王纯的,不大好听的传闻,我追问下去,居然也和你昨天晚上去找的那个解飞有关!如果说谁才是败坏王纯名声的始作俑者,那无疑就是解飞了!”
田蜜对此也感到异常头疼,一个是解飞,一个是万祈,这两个人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嫌疑,或者是在整件事情当中起着诱发的作用,偏偏又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要求他们提供血液样本,他们这两个人也没有贺子江这种魄力和觉悟,事情十分难办。
接下来繁琐忙碌的工作让田蜜没有更多时间纠结在这个问题上,等她结束忙碌,外面又早已是黑漆漆的夜色了。
田蜜这才意识到,她忙碌了一整天,没有时间理会陆向东,陆向东也同样一通电话都没有打来,就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她这才抽空发了一条信息给陆向东,询问他人在哪里,有没有吃饭。
陆向东过了一会儿才回复她说,自己还在j学院,正在批改卷子。
大概晚上八点多的时候,田蜜才拖着一身疲惫回答家里,田妈妈照例准备好的饭菜,田蜜狼吞虎咽的填饱肚子。
“吃完饭你先别急着换衣服洗澡,”田妈妈拦住吃完饭准备起身的田蜜,好像变戏法一样从身边拎出一个保温桶,“喏,把这个给小陆送去。”
田蜜愣了一下,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田阳在一旁碰碰她的胳膊,对她说:“是我说的!老妈打电话问陆向东是不是和咱们一起,如果一起就下班一起来,我说他回学校去批卷子,好像还没下班呢。”
田蜜这才回过神来,接过保温桶,有些惊喜的问:“妈,你是不是接纳他了呀?”
“我可没说!”田妈妈立刻板起面孔,一副嘴硬的样子,“我只是上回和他谈了谈,觉得他这人还挺坦诚的,对自己的出身经历那些也不遮遮掩掩,我这人又心软,想想他也怪不容易的,所以表示一下同情罢了!”
“好!你怎么说都好!”田蜜嘿嘿一笑,提着保温桶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扭头对田妈妈说了一句,“以后还请多多同情哟!”
说罢轻快的关门跑下楼去。
田蜜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j学院,以她对陆向东的了解,方才在短信里他一句都没有提过晚餐的事情,可以无视了她的那个问题,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压根儿就没吃。
到了j学院,已经放了暑假,学校里没有什么人,安安静静的,田蜜在大门处被保安拦住,不肯放她进去,除非打电话给陆向东,确认是不是有她这样的一位访客才行,田蜜不想早早让陆向东知道自己来,想要给他一个惊喜,便不肯让保安打电话通知,保安也不肯轻易妥协,两个人讨价还价了半天,最后才决定田蜜把工作证压在保安那里,然后才能够被放行。
陆向东的办公室,对于田蜜而言并不陌生,当初第一次来这里请天兵似乎就发生在昨天,那个时候两个人还互不对盘,那时候困扰她的案子和眼前的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一桩,那时候他们还都不认识王纯。
一想到王纯,田蜜原本因为田妈妈的那番举动而略有上升的心情便瞬间重新低落下来,忍不住有些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蹑手蹑脚的上楼,轻轻走到陆向东办公室的门口,田蜜在那里好像木头人儿一样戳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小偷一样的姿态有多么的没必要,因为办公室内的陆向东正聚精会神的埋头审卷,压根儿没有抬起过头。
田蜜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站的脚都乏了,眼见着等他抬头发现惊喜是不可能了,只好抬手在办公室门上轻轻敲了三下。
陆向东听到响动才抬起头来,这才惊讶的发现田蜜提着一个保温桶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他放下手中的笔,坐直身子,或许是保持伏案姿势的时间有些久,他直起腰背的动作显得比较缓慢,脸上有些惊喜。
“我不来,怕你把自己饿成骨骼标本!”田蜜夸张的说,走过去把保温桶放在他面前,小心的不压到试卷,“提东西提到手臂发酸,你不把这些全吃掉帮我减负我跟你没完!”
陆向东听她这么说,倒是乖乖的把试卷暂时挪到一旁,扭开保温桶的盖子,饭菜的香味立刻就飘散出来。陆向东看了看里面的菜色,有些诧异的抬头纹田蜜:“你妈妈做的?”
田蜜点点头,把方才和田妈妈的对话说给陆向东。
陆向东看看面前的晚餐,看看田蜜,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
第五十九章 频繁作案
看着陆向东把饭菜都吃光,虽然什么都没说,却有一脸不加掩饰的满足和欣慰,田蜜坐在一旁看着,心里又想起白天的时候在万祈单位楼下的宾馆大堂里看到陆母的那一幕,不由感到恼火和心疼。
一个从来没有得到过母亲关爱的孩子,靠着自己的努力和拼搏,终于有所成就,却依旧为了工作,为了梦想付出着常人没有付出的辛苦,而那位从来没有认真尽过养育义务的母亲,此刻却好像一条水蛭,恣意的吸着儿子的血,厚颜无耻的享受着不劳而获的飞来横财,穿着华丽衣衫到处招摇,在向那些狐朋狗友炫耀吹嘘的时候,却连一丁点儿的不忍或者心疼都没有过。
陆向东对她而言,只是一台行走的提款机,除此之外,毫无意义。
“想到什么了?怎么咬牙切齿的?”
田蜜猛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牙齿咬着下唇,都快咬破进去了,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
“没事儿,想案子的事情呢!”她连忙找了个借口敷衍,不想把白天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事情说给陆向东听,以免他心里不好受。
陆向东盯着田蜜的表情,微微笑了一下,对她的借口并不相信,却也不戳破,跟着点点头:“这也是我加班加点希望能够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好尽快参与调查,这个案子越早被侦破,对咱们所有人而言,也都是一种安慰,不然光是盲目的自责和胡思乱想,也够受的。”
田蜜即使不对视他那灼灼的目光,也知道这番话说的实际上就是她自己,她心虚的咧嘴一笑,问陆向东:“有没有我能帮上的忙?”
陆向东想了想,到还真给她找到了一点差事:“这样吧,我把标准答案给你。你帮我把剩下这些卷子上面选择之类的客观题检查一遍。”
田蜜欣然应允,接过陆向东递过来的卷子和标准答案,有木有样的坐在他对面的办公桌前核对起来。
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下来,两个人都埋头审卷,谁也不说话。
田蜜的客观题部分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要对着标准答案一路核对下来,数出错误的题数,标注出得分就可以。陆向东的那部分都是些需要阅读之后才做判断的简答、论述,判卷效率自然不能和田蜜相提并论。田蜜没用太久就批改好了客观题部分,之后就托着下巴看陆向东,没过多长时间。她就趴在桌子上,头枕着胳膊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才在陆向东的轻唤下慢慢清醒过来,只觉得两条胳膊酸麻无比,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一看手表,睡意立刻掉了一半:“啊?都十二点多了!糟了糟了!我妈一定急死了!”
“别着急,我已经给他们打过电话了,说会送你回去。他们也答应了,所以不会着急的。”陆向东拉她站起来,顺手捞过自己椅背上的薄外套披在田蜜肩头,“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忙完了?那走吧!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田蜜一听说他已经和家里打好了招呼,心情放松了下来。强打着精神对陆向东说。
陆向东应着,和田蜜一起走出办公室,关灯锁门,下楼到停车场去提车,离开的时候幸好门口的保安还没有睡觉,在值班室里面看着电视,田蜜顺利的取回工作证,陆向东的车也得以放行出门。
陆向东把田蜜送到家门口。因为时间很晚,田妈妈没有邀请他进屋去,不过态度倒是比以往温和了一些,田蜜也已经十分疲惫,向陆向东道别之后,就回房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田蜜经过一夜休息,精神头儿足了不少,吃了早点下楼去,惊讶的发现陆向东等在那里。
“你怎么跑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那打电话就好了,从我家去j学院多绕路啊!”田蜜怕他辛苦,急忙关切的问。
陆向东摇摇头,招呼她上车。
“卷子我已经把自己的任务量都批改完,所以今天可以和你到公安局去。”他一边开动车子一边对田蜜说。
田蜜有些惊讶,昨天她亲眼看到需要陆向东批改的卷子有多么厚的一大叠,他居然全部处理完了!回想一下前一晚他送自己回家的时间,田蜜顿时明白过来。
“你又熬通宵!”她嘟着嘴,不满的看着陆向东,埋怨的口气里全是心疼。
陆向东这一次没有因为她的关心而露出会心的一笑,反而微微皱起了眉头:“其实我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感到不踏实。”
“什么意思?”田蜜不解。
“王纯的这一起案子,‘判官’因为特殊原因打乱了作案的节奏和模式,让原本有条不紊的计划变得有些仓促,所以我有些担心,因为这一意想之外的变故,凶手的作案节奏也会发生响应的改变。”陆向东说。
“难道他不应该是把这一次的‘失常’视为耻辱,并且努力让自己的计划回到正轨么?”
“会,但是王纯的不配合,以及引发他情绪激动,愤而杀人的那某种原因,也都在某种程度上打击了凶手的自信心,让他对自己掌控全局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变得不够自信,这样一来,很有可能促使他调整节奏,把进度加快。”
陆向东的话,让田蜜的心头咯噔一下,隐隐的也跟着不安起来。
两个人带着复杂的心情,驱车来到公安局,陆向东出现在重案组办公室里,倒是让田阳和墨窦感到有些意外,关心的询问了一番他审卷的进度问题。
他们才到公安局没有多久,陆向东早上在车里对田蜜提到的那一番不乐观的判断就又一次得到了印证——他们接到了来自邮局的报警电话,说是有一封问题邮件,收件人是重案组,希望他们能够尽快赶过去一看究竟。
接到这一通电话之后,田蜜他们立刻行动起来,朝邮局赶去。
“第一次是找人辗转委托交寄,第二次是放在指定地点,骗刚刚开业生意尚未起步的小快递公司上门来取,第三次是用颠倒收寄件人的地址,真不知道这一次这个‘判官’又能想出什么幺蛾子来!”在去邮局的路上,田阳对凶手为防止追查到寄件人而采取的手法感到十分好奇。
他的疑问用多久就得到了解答。
“我们今天早上对信件进行分拣的时候,这封信因为信封里面夹带了对于平信来说尺寸超标的东西,所以被分拣的机器卡住没有办法过去,我们的工作人员把它挑出来的时候,极其把信封给刮破了一点,结果工作人员发现信封里面装着的那个东西,竟然是一截人的手指!”邮局负责接待田蜜他们的工作人员对他们介绍当时的情况,“这一下子可把我们吓了一大跳,平时在信封里面夹寄戒指、项链这种小东西的我们倒还真是见过不少,可是人的手指头…当时还有一个胆子大的,说会不会是整人用的搞笑玩具,可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那手指头还透着一股腥臭味儿!正好收件人又是你们,我们怕耽误你们查案,就赶紧打了报警电话。”
田蜜他们连忙要来那个被分拣信件的机器卡住筛出,不能顺利通过的“违规信件”。
一瞧见信封上面熟悉的字体,几个人的心里顿时就明白了——果真就是“判官”无疑。
信封的正面写着重案组的地址,寄信人的位置却是空白一片,这个信封差不多有a4指那么大,放在桌子上,能够看到里面明显有东西是凸起来的,在正面比较靠边的位置,有一个破口处,一部分信封纸翘了起来,隐约似乎能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
“在这里看,还是回去再看?”田阳用询问的目光低声问其他人。
“回局里再说吧。”田蜜怕在邮局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又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墨窦也觉得回公安局再看会比较好:“是啊,不如回去,找了赵法医一起开。”
“行!”田阳见他们两个的意见一致,并且都比较有道理,就二话不说,拿了信封,几个人重新回到公安局里。
回公安局的路上,田阳和墨窦看起来有些忐忑,田蜜倒是比他们显得镇定一点,因为早上和陆向东的那一番谈话,让她对这样的一个结果早已经好像打过预防针一样。而没有来得及和田蜜对此进行交流的另外两人,则还有些对凶手此次作案的频率感到不可置信,半信半疑。
“假如信封里的东西,真的像方才邮局里的人说的那样,是人的手指,那凶手这一次动手的脾气也未免太急了吧?”墨窦的心里似乎还怀着一丝希望,希望那封信不过是虚晃一枪。
然而,当他们回到公安局,找来赵法医,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倒出里头的东西,从信封里被倒出来的,除了一截食指最前端的指节,还有一张光盘。
第六十章 断指
赵法医戴着手套,轻轻拿起那一截断指端详一番,对其他人点点头:“是一截食指,从形状上看,应该是左手的。”
“赶快看看光碟里面是什么!”田阳的脸色愈发凝重起来,吩咐田蜜把信封里的光盘拿来播放。
丝毫没有意外的,光盘里刻录的是一段与江玉镜和楚含风格相似的“忏悔录像”。
画面里,一个身材微胖,肌肉松弛的男人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整个人筛糠一般,他的两只手死死的按在自己的膝盖上,低着头,从镜头上只能看到他微秃的脑顶和几缕用来遮盖秃顶的油腻腻的头发,这些细节倒也让正在屏幕前观看视频的几位警察判断出,这一次的受害人,年纪比前三位显然要略大一些。
镜头就这么一直对着男人,如果不是男人的身子抖的厉害,几乎会给人一种画面卡住了的错觉。过了好一会儿,男人哆哆嗦嗦的伸手向前摸过去,因为镜头推得离男人很近,从画面上倒也看不出男人在摸索些什么。很快,男人似乎摸到了想要拿到的东西,慢吞吞的重新跪直身子,这时候,他的手里赫然多了一把菜刀。
“他这是要干什么?”墨窦也没想到被害人竟然会手持利器,“这不会是凶手给他的吧?”
田蜜他们也对这样的画面有些莫名其妙,只能继续观看,等着答案自己揭晓。
男人把菜刀握在手里之后,非但没有因为利刃在手就变得镇定一些,相反的,他拿起菜刀之后,反而抖得更加厉害,夸张到了差一丁点儿把手中的菜刀掉在地上。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依旧没有抬头,左手撑在地板上,右手握着菜刀。不停的抖,抖着抖着,他忽然猛地抬起右手,迅速看了下去,随后便是一声痛苦的哀嚎,鲜血从他的手指断面涌了出来,食指的最前端在地上,很快就被流出的血液浸住。
男人因为剧痛。把手上的菜刀一扔,右手死死的攥住自己的左手食指,躺倒在地,这时候。屏幕前的田蜜他们才第一次看到了他的脸。
这个男人有一双微凸的金鱼眼,因为吃痛而张着嘴巴,一张一合的大口大口喘气,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条从水里被丢上岸的鱼,他在地板上缩成一团,喉咙里发出哼哼的呻吟,面如死灰的盯着镜头后方,满脸都是祈求的神色。
“求求你,我已经做到了。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再有下次,你直接剁了我整只手!不!我自己剁!”男人哼唧了一会儿,哆哆嗦嗦的对镜头后面的人说,“我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求求你!”
随即,画面一黑。这一段视频结束了。
“这个人我认识!”田蜜好不容易才从方才视频中中年男人自剁手指的画面中缓过神来,自言自语的说道,说完发现身旁的人都略带诧异的看着自己,连忙解释说,“我也不是认识,是见过!”
说完,她扯一扯陆向东:“你也见过!就是咱们那时候一起去调查爆炸案中的另一个死者孙琳娜委托律师的事情那会儿,在那家律师事务所遇到过这个男人一次!我记得当时的那个年轻律师。好像,好像说这个男的叫老袁。”
陆向东经她这么一提醒,也回忆了一下,那份不算深的印象渐渐浮现出来。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他对其他人点了点头,肯定了田蜜的说法。
“那就别耽误了!你快再去那家事务所看看,看看这个男的是不是确定就是你们所说的老袁。如果是,一定要向律师事务所的人问出来他的家在哪里!”田阳叮嘱田蜜。
田蜜心里也有数儿,前三起案子,每一个受害人都都是被拘禁在自己的家里,等上两天,然后被杀害,这一次,如果视频录像里的男人真的就算那个律师老袁,想要找到他就变得很容易了,抢在凶手再次进行谋杀之前解救人质,缉拿真凶就也成了有望实现的事情。
她立刻查找了一下之前留过的联系方式,先给事先打过一次交道的陈国栋律师通了电话,这才和陆向东出发赶往广源律师事务所。
“老袁却是已经有三天没有来上班了!”陈国栋在之前的通话过程中知道了田蜜和陆向东的来意,赶在他们到达之前,就已经先向事务所里的其他人打听了一下,不过因为也不晓得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质,他倒也识趣的没有把此时张扬开。
“老袁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他一见到田蜜和陆向东,说了一下对方的确没有来上班的情况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
“你能不能先找一张老袁的照片给我们看看?还有,你之前叫他老袁,他的全名叫什么?”田蜜虽然也心急,却明白越是在着急的时候,就更需要沉着冷静,考虑周全。
陈国栋把田蜜带到事务所一进门的那面墙前,给她看上头的律师介绍,田蜜很快就从上头找到了视频当中的那个中年男人,和她记忆中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人完全吻合,照片下方的个人简介里写着此人的姓名是袁和。
“他家的住址是什么?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们打听一下?袁和可能遭人绑架,现在时间紧迫,我们也没有时间具体解释。”田蜜急切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