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东看了看他,问:“你就那么不喜欢她么?”
侯强愣了一下,因为之前打过交道的缘故,倒也没有表现出十分诧异,只略微纠结了一下,就坦白的表了态:“是的,我顶不喜欢江玉镜这个人。”
他没有等田蜜再开口追问,径自打开了话匣子:“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来调查她,也不知道是她又惹上了什么事,反正实话实说,我不喜欢她,你们可以认为我一个男人这种态度不够大气,但是我只能说,江玉镜这个女人,心肠太不善良。”
他的话说了一半,被田蜜的手机铃声打断,田蜜对他歉意的点点头,转去一旁接听了电话。
“田警官,”政教主任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我联系过了江玉镜的家人,她好像真的失踪了!”
【这几天疯狂加班,忙到脚打后脑勺,今天才发现昨天竟然忙晕了没有传章节。。。惭愧惭愧,小莫面壁去,双休日全加班的怨念莫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五章 逼人自杀
“你先别着急,确定找不到江玉镜了么?”田蜜试图稳住政教主任,现在对方越是慌张就越难把事情说清楚。 可是政教主任现在哪里还能淡定的下来:“我刚刚问了和江玉镜平时里比较熟的老师,听说她原本的计划是休息几天,然后办补习班,照原本说好的日期,补习班都该开始上课了,结果另外两个合伙的老师也找不到江玉镜,打电话到她娘家去也没有音讯,现在学生家长一个劲儿的追问另外两个老师,人家都是冲着江玉镜的名气来的,没有她人家就不让孩子参加了。” “这样吧,你们看看能不能让她的娘家亲人尝试着联络一下她的丈夫,看看是不是能有关于江玉镜的消息,我们也会再调查一下的。”田蜜嘱咐政教主任。 政教主任还是心里不安,一个劲儿的问:“你们上次来找周小月,就是因为出事了!这次江玉镜老师不会也…” “你先别忙着胡思乱想,谁都不希望有人出事,调查的事情交给我们,你们校方只需要配合就好了。”其实田蜜的心里也不乐观,口头上还得安抚着政教主任,赶忙结束通话,转身走回到凉亭里。 侯强这期间和陆向东两个人都沉默的呆着,谁都没说话,看到田蜜回来,侯强的眼神一直在观察着她的神情,似乎在内心里揣测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侯强的怕事,田蜜早就已经见识过了。所以回来的时候一脸轻松,老远就对侯强笑了笑:“不好意思,咱们继续!说说江玉镜这个人吧!以前打过交道?”
侯强看田蜜没有流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一时之间也闹不清楚他们来调查江玉镜的意图,只好回答田蜜的问题,随手从一旁折了一条细枝在手里摆弄:“以前我和江玉镜是一个年级组的。她是年级组的组长,也是语文教研组的组长。” “她的年纪也不算很大,这么年轻就被委以重任呐?”知道他对江玉镜没有好感,田蜜反而故意流露出夸赞的意味。 “哼!”侯强冷笑着,“怎么敢不委以重任!人家是学校的升学率骨干。学校领导捧还捧不过来呢!别的学校没少开条件过来挖角,要不是我们学校给她各种好待遇,升学奖金也丰厚,她估计早就跳槽了!” “听说她每届都是升学率冠军?” “只要是她教的班级,学校必然会给其他科目配备最好的老师!包括招生的时候很多尖子生都是冲着她的名气来的,这样的好条件,换成是我。拿升学率冠军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侯强有些恨恨的说,手里头的细枝一用劲儿,咔吧一声断成两截。 田蜜不在意的笑笑:“你说的我明白,不过她也不可能一来就是冠军吧?不是也得从平凡的班主任慢慢熬出头么?所以还是教学方法很有一套。” “如果你觉得她那些也能叫有一套!”侯强把手里的断枝用力丢到一边,“你们可以自己去问问她教过的学生,在学校的时候是怎么过的!在她的班级里,想要有点好待遇,要么就得成绩特别优异,要么就得家里头大出血,给她进贡的足足的!” “这个不难想像。应该也算是某些老师中常见的潜规则吧?”田蜜听侯强说起这些,知道他已经成功的被自己引到了想要提及的话题上,表面却还装得一副不大在意的口吻。 她的态度果真让侯强有些被激怒了,眼睛一瞪,声调也高了起来:“我就从来没有那么做过!我听说,江玉镜有一次因为班里一个男生上课偷偷听音乐,把那个男生叫到讲台前面。男生长得高大,她踮着脚左右开弓,打了人家十几个耳光,还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那个男生打得满脸红肿!哦!对了,那个男生的妈妈也是当警察的!她知道以后差一丁点儿没把江玉镜生吞活剥喽!” “哦。对了,她还强制班里的孩子必须去她组织的课外补习班,她讲语文,让另外的一个数学老师一个英语老师教另外两科,都是和她关系好的,三个人这几年没少敛财!” 侯强说的关于办补习班的事情,田蜜刚刚从政教主任那里倒也已经有所耳闻,相比起江玉镜的开班敛财,眼下她更关心的还是任旭阳的事。 “听说江玉镜前两年还差点因为学生的事情惹了麻烦,还因为舆论压力生了一场大病,受了不少罪?”田蜜开始把话题转移到任旭阳本人的身上。 “遭罪?!这种罪我倒是乐意遭几回!”侯强讽刺的笑了,“礼也收了!人也骂了!病假也休了!最后还摇身一变成了受害者!学校又是精神补偿又是奖金补贴,好说歹说,求祖宗一样的请回来上班!这种‘遭罪的机会,别人梦寐以求吧!” “这个事情我只听说过一点点,听说是因为那个自杀女孩儿的心理素质不大好?” 提起死去的任旭阳,侯强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理素质好坏,我说不上来,之前没有调到这个年级组之前,我和江玉镜是在一组的,给她的班级也代过那么几节课,那个任旭阳我倒有点印象,挺安静的一个小姑娘,说话声音好像蚊子一样。给我的感觉是学习很用功,就是脑子不太聪明,应该是个挺自卑的孩子。你们也应该可以想象,在江玉镜那种班主任的重点班里头,除了家里有权有钱的,就是学习成绩特别拔尖儿的,在这种环境下,家境、成绩,方方面面都不如人,想不自卑都难。” “尤其还有江玉镜那种以打击学生为乐的势利班主任。”侯强又酸溜溜的加上了一句。
田蜜越听越觉得,江玉镜和任旭阳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与那个视频里隐约透露出来的一些细节非常相似,江玉镜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尽管如此,在没有证据确凿之前,田蜜还得继续佯装放松的继续和侯强了解情况。 “你是说任旭阳家里条件不好?”她貌似随意的问侯强。 “具体什么条件我也不知道,毕竟过去两年了,而且还不是我班上的学生,”谈起任旭阳的家庭,侯强有些吱唔,“我也是听其他老师背后议论的时候说的,说江玉镜嫌任旭阳家不主动送礼,被逼的没办法了,送的也特寒酸,背后没少嘲笑那孩子家。”
在田蜜的心目中,老师一直是很神圣高达的形象,现在听到这样的描述,忍不住皱起眉头,她知道,侯强对江玉镜有很深的个人成见,讲述中或许会有些夸张和抹黑的成分,但结合视频中疑似江玉镜的女人自己所说的话,其中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对了!”被追问了半天,侯强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关心江玉镜的事情?她怎么了?” “遇到些麻烦。”田蜜没照实说,也没有撒谎。 这样的答复听在侯强耳朵里,则变成了另一种味道。 “是不是那任旭阳的家人不算完,事情沉淀两年之后又想继续追究了?”侯强嘴上没说,可是眉眼之间都流露着期待,“当初任旭阳家的父亲和哥哥闹的可不是一般的凶!要不是学校保护江玉镜,江玉镜也发动了自己报社的熟人帮忙,她肯定不能那么简单就把这麻烦了结了!不但了结了,还摇身一变成了受害者!我就知道任家不会那么不了了之的!”
田蜜没有继续追问侯强更多细节,一则是因为从他这里已经听了不少,二则是因为他对江玉镜的排斥和反感,不管怎么样,一家之言总是不足以取信,多方收集线索才是正确的。
于是,在向侯强简单问过江玉镜所谓的报社朋友为哪家报社工作之后,田蜜和陆向东就离开了21世纪中学,并且把目前的进度告诉了田阳和墨窦,同他们交换过意见之后,大家都一致认为,这个死去的任旭阳才是他们真正要找的人。
达成一致后,工作任务自然也就发生了改变,其余的任旭阳可以暂时不去调查,田蜜和陆向东先去侯强提到的那家报社,找江玉镜在那里当记者的朋友,田阳和墨窦着手查找两年前关于这起学生自杀事件的相关报道。
要知道,在当今社会,能够引起巨大社会反响的新闻,关乎人命的居多,而在关乎人命的新闻题材里,如果涉及到一些特殊人群,诸如医患、师生、警民,那么其新闻价值便会翻倍的提升,让各大报刊杂志的记者们趋之若鹜。因此,既然侯强提到过任旭阳自杀的事情见诸报端,那么一定不止有一家报纸报道而已。
田蜜和陆向东直奔侯强提到的c市某报报社,想要找到江玉镜的那个记者朋友,结果却扑了个空,被告知那个人早在将近两年前就忽然辞职,到其他城市另觅高就去了。这件事的时间点让田蜜忍不住觉得蹊跷,便向报社的人要来了那个记者的联系方式,尝试着联系他。
谁知道,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了,可对方一听田蜜是要问关于任旭阳的事情,边立刻表示自己没空,也不记得这件事,没有办法帮忙,之后就挂断了电话,再不肯接听。
记者的这种反应,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加古怪。
在没有确定江玉镜的确就是视频中女人之前,田蜜的行动也多少受到了束缚,于是她只好暂时放弃和这位记者朋友的沟通,回公安局去。
回到办公室,一张旧报纸已经放在了她的桌子上,上面大大的标题醒目的写着——“为升学率,女教师逼人自杀”。
第六章 舆论逆转
“花季初中女生考试成绩拖后腿,因被老师当众扇耳光,无颜面对父母家人,选择自杀赎罪。”田蜜小声读出大标题下面的导读,拿起桌上的报纸,找到那条新闻所在的版面。
这篇报道篇幅很长,几乎占据了大半个版面,从副标题上看,内容包括同学对当时所发生事情的叙述,对任旭阳家人的采访,还有校方的态度。最后还有一部分类似于读者互动,刊登了许多人通过网络或短信发过去的观点看法。
基本上从这份报纸的记者当时采访到的任旭阳的同班同学口中,这起自杀事件的始作俑者的确是江玉镜。
据同学回忆,当日江玉镜扇了任旭阳耳光,并且骂了很多难听的话之后,任旭阳曾经哭着求江玉镜不要再说下去,否则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了,江玉镜对她的这番话非但没当回事儿,反而加以嘲笑,或她连死都不敢,甚至要任旭阳当着大伙儿的面撞墙,以作证明。
校方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可想而知充斥着各种敷衍,不管是出于对学校名声的维护,还是对本校金牌班主任的保护,似乎都由不得他们不对整件事情轻描淡写。
相比之下,措辞最激烈的自然是任旭阳的家人,虽然报道在刊登前,记者和编辑会对采访的内容进行润色,但仅从内容上来看,任家十分愤怒,并且声称要追究江玉镜的责任。绝不退让。
这篇报道还提到,惹下这个麻烦的江玉镜本人对外声称受到压力,身体欠佳,所以拒不接受任何采访。
最后的编读互动部分,绝大多数读者都是谴责班主任的粗暴教育,任务江玉镜应该为任旭阳的死负主要责任。
“看完了?”墨窦一直在旁边等着田蜜。看她放下报纸,便递上另外一张,“你再看看这个!很有意思哦!”
田蜜把报纸接过来,顺便将自己手中的那一份递给陆向东。
墨窦拿来的这份报纸,正是田蜜和陆向东刚刚去找过人的那家报社的。同样是醒目的大标题,只不过题目上的倾向性是显而易见的。
“中学女生遭训斥后轻生,当今青少年心理素质堪忧?!”田蜜看完标题,愣住了,“同一件事,责任人却完全变了!”
“你接着看。”墨窦没表态,只是示意田蜜把文章读下去。
田蜜迅速的把报道看了一遍。通篇都是在罗列当今社会,父母因为忙于工作,或者过于娇宠,导致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过弱,容不得丝毫违背自己心愿的事情,更不肯接受在学校里老师的教导。
关于任旭阳和江玉镜之间的事情,这篇报道对江玉镜的行为描述与之前那一篇的形容可谓大相径庭,归结起来几乎可以用“和风细雨”来形容,江玉镜摇身一变从一个粗暴教育的班主任,变成了一个充满耐心和爱心的人生导师。除此之外,关于江玉镜的教学成绩和个人荣誉,这篇报道中也大篇幅提及。
并且在报道中,对任旭阳的同班同学进行了采访,学生们所陈述出来的内容也和之前的报道有了巨大的变化,决口不提江玉镜的粗暴,更表示“老师没有刺激到过任旭阳”。
两篇报道的角度迥异。抨击老师粗暴教育的在前,谴责学生心理素质差的在后,并且后面的这一篇,出自当时还在c市某报社任职的记者熊奇之手,也就是侯强提到的那个江玉镜在报社上班的朋友。
“在这名叫做熊奇的记者报道发出之后。没过几天,风向就好像转变了一样,好几家报刊、网站都相继转载或者跟随了熊奇的观点,纷纷指责起自杀女生任旭阳过于脆弱的心理承受能力,开始谴责家长的家庭教育不力,导致了孩子性格的不健全,无法融入社会,无法承受挫折,江玉镜因此在被谴责了很短时间之后,又一下子成为无辜中箭的倒霉靶子,被很多人同情。”墨窦伸手指指这份报纸的日期。
田蜜又拿起桌上另外几分大同小异的报道,果然,在熊奇的报道发出之前,普遍的报道和转载刊登,都是倾向于同情任旭阳一家,可是从那之后,舆论的导向就逐渐逐渐发生了变化。
“其实这种事情也不是那么难理解,”田阳也拿着一份材料回来,在田蜜桌旁坐了下来,“有一个词,叫做随帮唱影,有很多时候媒体之间就是这样的,如果舆论的倾向性已经成立,那么孤独的唱反调是没有市场的,所以后来几乎所有媒体都不约而同的站在了同一个阵营里,也是很正常的。同班同学的改口原因也不难想象。我唯一觉得这里头很有意思的是,最初的报道明明站在了任家的角度,并且已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社会反响,为什么后来会一百八十度大反转呢?这个熊奇到底有什么能量,能获得同行中一大部分人的支持和认同?”
“不管他的同行们有多人同,很显然绑架江玉镜的那个人并不认同。”陆向东眼睛瞄向田阳手里的材料,“你是带了结论回来的,对吧?”
“对,向东好眼力,”田阳呵呵一笑,把那两页纸放在桌子上,“通过你们从21世纪中学带回来的江玉镜照片,和视频放大后的图像进行对比,在去掉面部青紫和肿胀造成的变化之后,图像中人就是江玉镜本人的可能性高达99%。”
要知道,即便是非常精准的dna比对结果,也不敢说准确率达到100%,因此这个99%的相似度,几乎就等于确凿的证实,他们所寻找的这名女教师,就是江玉镜了。
“熊奇不肯和我们谈,拒绝接听我打过去的电话,我觉得眼下想办法让他答应和我们聊聊,这个很重要。”田蜜提出自己的看法。
陆向东在一旁默默的摇了摇头,田阳和墨窦本来想说什么,一看他摇头,也都打住了,好奇的看着他,等他表态。
“既然知道熊奇是江玉镜的朋友,那么在他的那篇报道见报,并且得到了其他媒体支持,成功扭转了大众的视角之后,忽然之间离职远走,这里面可能存在的原因,并不难推测,他既然现在不肯和我们合作,我觉得反而没必要浪费时间,倒不如去见见任旭阳的家人。”陆向东看大伙儿都等着他表明态度,也不遮遮掩掩,“而且侯强提到,江玉镜曾经打过一个班里的男生,这名男生的母亲也在公安局工作,我想,找到你们这位同事,或许也是一个侧面了解江玉镜的好途径。”
“陆博士说的有道理!”墨窦第一个表示赞成,“要是这样的话,任旭阳家和那个咱们的同事就交给田蜜你来负责,我和田阳争取查清楚江玉镜最后一次被人见到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看看有没有更多和她失踪有关的线索。”
田蜜对这样的分工没有意见,便从最方便下手的事情开始——寻找也在公安局工作的那个学生家长。
很快,通过向其他同事打听,她便得知,那名被侯强提到的学生家长正是在公安局政治处工作的一名女警,大家平时都叫她大刘。
到政治处找到大刘,把来意一说,大刘倒也是个直爽的女人,没有推三阻四,直接把自己儿子当初的遭遇给田蜜和陆向东说了一遍。
“我们家孩子上课偷偷听音乐这事儿是不对,可是他那个班主任也太不像话了,”虽然事情过去很长时间,提起来江玉镜,大刘还是显得气哼哼的,“我儿子回家说,他那个班主任最初是想要没收我儿子的mp4,那个mp4是孩子姑姑从国外买回来给他的,挺贵,孩子心疼,就认错求情,希望班主任能把mp4还给他,结果他那个班主任说上课开小差还敢谈条件,当着全班的面把mp4摔在地上用脚踩碎了,我儿子脾气也倔,就和她理论,凭什么损坏他的东西,那女人就踮着脚打我儿子的耳光!我儿子在跑回家来找我的时候,脸肿得多老高!”
“之后这件事是怎么解决的?学校有什么态度么?”田蜜想知道21世纪中学是不是真如侯强所说的那样袒护着江玉镜。
大刘哼了一声:“还能有什么态度!我去学校找那女人算账,质问她为什么打我儿子,她看我人高马大还穿着警服,吓得连和我谈都不敢,好像我能打她一样!直接跑去把什么这主任那主任的给叫来,跟我这儿替班主任打人找借口。我当时就一个要求,让她当全班面给我儿子道歉,她死活不同意,我也气不过,就一气之下给我儿子办了转学。我真是没见过那么嚣张的老师!”
田蜜问了一下大刘儿子在江玉镜班里的时间,发现恰好与任旭阳同届,连忙询问起是否认识或者知道任旭阳这个孩子,大刘对任旭阳这个名字倒是显得很陌生。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儿子就在那女人的班里念了不到两年,我对他那时候的同学不是很了解,这样,我回去帮你们问问!”说完,大刘还忍不住气哼哼的啐上一句,“那个江玉镜要是真因为这种事情被人报复,我看也是活该!”
第七章 死亡
忽然跑去问了大刘那么多关于江玉镜的事情,同样身为警察的大刘不可能不感到好奇,也自然猜得出来,其中必然有事情发生。
田蜜被问起来,倒也不想隐瞒,毕竟江玉镜现在被确定为遭到绑架的对象,绑架她的到底是什么人,她现在身在何处,生命安全是否无恙,这些还都是未知数,他们正需要更多的协助和配合。
大刘听说江玉镜可能遭人绑架,也挺惊讶的,虽说之前气哼哼的说了不少风凉话,不过到底也是一条人命,她也不可能真盼着别人出什么事,盘算盘算时间,答应田蜜中午就去问自己的儿子。
找到任旭阳的家倒是费了一些力气,原本以为按照户籍上的记录找过去就可以了,结果到了那个地址才发现,任家早就在一年多之前把房子卖掉,居家搬走了。
多亏任旭阳一家原本住的就是老房子,或许和新建的那些漂亮小区比起来,这种老楼少了漂亮的社区景观,少了健全的物业设施,却多了许多熟悉的老街坊老邻居,和更浓的人情味儿。
一听说田蜜是想找任旭阳一家调查任旭阳的事情,几个上了年纪在楼下下棋摘菜的大爷大娘们立刻停下手里正忙活着的事情,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旭阳可是个好孩子!就是太可怜了,那么小小年纪就寻了短见!”老大娘甲手里攥着一把豆角。摇着头,叹了口气。
老大娘乙立刻接过话头儿:“是啊,原本啊,我们这附近谁家不羡慕老任家,都说他们家是祖坟冒青烟了,一儿一女。儿女双全,而且还都特别听话懂事,家里头老人也都在,这可是难得的‘全乎人儿’啊!多有福气!接过小丫头这一死,老太太就先顶不住了。一口气没上来,没多久就跟着去了,老太太走了没俩月,老爷子原本身体就不好,死了孙女又没了老伴儿,也不行了,好端端的一家六口儿。一转眼就没了一半儿!”
“那是一半儿么?!”一旁手里还攥着两枚象棋的老大爷憋不住的纠正老大娘乙的信息,“他们家那个儿子不也离家出走了么!现在家里头就剩下任毅和他老婆两个人!这叫一下去少了三分之二!”
“任毅他儿子那是跑了,又不是死了!那怎么能算进去!你说的不对!”老大娘乙不服气的顶回去。
“你们知道任旭阳的父母搬家之后的新地址对么?”田蜜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了半天,总算听出了一些端倪。
几个大爷大娘立刻纷纷点头,又七嘴八舌的说起任家的新地址,田蜜在他们的互相纠正中好不容易弄清楚了正确的具体住址,连忙道谢,半逃脱似的离开了任旭阳一家原本居住的小区,留下几个老人继续意犹未尽的议论着。
关于任旭阳本人,田蜜到目前为止已经从不同的渠道听了两种评价。无论是作为老师的侯强,还是作为邻居的那几位老人家,对任旭阳的评价都还是比较不错的,至少能归结出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脾气很好。
陆向东从重案组收到那盘光碟到现在,对眼前的这个案子始终表现的兴致不高,只是偶尔才开口讨论上一句两句。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充当着田蜜的司机,默默的跟着她东奔西跑。
“你老妈取证的事情,还没有结果么?”在去往任旭阳父母家新住址的路上,本打算假装不知情的田蜜,终于忍不住了。
陆向东侧过脸看了看她:“我以为你会忍耐更久一些才会来问我呢。”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田蜜没想到他会如此了然。
“你是在练习绕口令么?”陆向东听了她饶舌的话。笑了,事实上这几天,除了面对田蜜的时候之外,他真正意义上的笑容可以说是少之又少,“既然你都去程峰家里住过一夜,我怎么可能相信刘嘉逸那个大嘴巴会不把我的事告诉你呢。”
“你别那么说,嘉逸姐也是一片好心。”田蜜生怕陆向东对嘉逸有意见,同时,听陆向东这么一说,她又忍不住有些不高兴起来,“话说回来,你的事情,我做女朋友的还要从旁人的嘴里才能听说,如果嘉逸姐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都瞒着我呀?”
“是。”
陆向东此时的坦白听在田蜜耳中格外别扭:“为什么?因为告诉我,我也帮不上忙?”
“因为告诉你,你会替我着急,我不希望这样。”陆向东显然早就猜到田蜜会有这样的猜测,“更何况我还没有通过你母亲拿到关卡,不想给自己增加更多可能的负分数了。”
田蜜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个人感情上出发,她希望陆向东让自己一起分担,理智上她又很清楚的知道,这件事她除了心里着急,一点实质的忙都帮不上。
“你多提防着点,我咨询过了,遗弃罪这种自诉案件,想要在证据上做手脚好像并不难。”田蜜只能尽量提醒。
“放心。”陆向东伸手轻轻拍了拍田蜜的头,仿佛在安抚一个不安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