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连忙向一旁的同事要了一个证物袋,把手机装了起来。
孙琳娜的手机他们有找到,这个电话到底是不是案子有关,她心里还真就没有底,不过多搜集一下终归是没错的。
车门打开,积在车子里的湖水流了一地,车内也已经在这几天的时间里被水泡的面目全非,甚至带着一股静水特有的腥臭。
刑技人员开始对车厢进行检查,田蜜绕到车后,打开车尾的后备厢,里面也积着一些水,原本就放在后备厢里的大大小小杂物被水泡着,有的表面已经挂上了淡绿色的痕迹。
一个胀鼓鼓、封着口的白色塑料袋在其他杂物中间显得格外显眼。田蜜戴着手套小心翼翼的把它从后备厢的浅浅积水中拎出来,见封口扎的非常紧,便提在手里掂了掂分量,感觉并没有很重,这个发现让她的心里冒出了一丝新的希望,赶忙把塑料袋放在地上,尝试着解开被扎死的袋口。
经过一番努力,袋子终于完好无损的被解开了,里面的东西也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一团颜色暗黑的针织衣物。
田蜜把那团衣服掏出来,从手感和重量来看,包在最外面的那件毛线衣服应该是吸收了不少从袋口缝隙里伸进去的水,也和其他一样,散发着淡淡的异味。
田蜜轻轻打开毛衣,发现里面卷着一件薄棉的男士外套,而外套里面还有一件黑色的雨衣被卷在最中间。
啪!
雨衣刚刚被展开,一个方形的香槟色小盒从里面掉了出来,摔在地上。
田蜜吓了一跳,连忙把手里的几件衣服递给身旁的同事,附身捡起那个小方盒,小盒子因为被包裹在最中心,完全干燥,和包裹在它外面的那件雨衣一样,没有受到湖水的浸湿。田蜜对这样款式的盒子自然不会不知道是什么,这分明就是一个装戒指用的首饰盒!而且从盒子的质地来看,还相当的考究。
轻轻打开盒子,果然,一枚钻戒被扔在盒子里,没错,不是放,而是仍。原本应该稳稳插在槽里的钻戒,只是随意的被丢在盒子里,看起来之前拿着它的人行动相当的仓促。
“你们看这个!”田蜜连忙招呼其他人,“之前我找到的那枚指环,王法医说不是造成孙琳娜手指上伤痕的,因为没有凸起的小爪,但这个钻戒符合了!而且,它还是在孙琳娜的后备厢里找到的!”
“拿回去给王法医瞧瞧吧!”田阳接过来看了看,“这钻石可不小!估计值不少钱呢吧!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就这么被丢在车后备厢里沉了湖底,这凶手还真是够奢侈的啊!”
“方才找到的那几件衣服里面,雨衣表面好像有沾过什么,都要拿回去化验!咱今天这车找到的还真是挺有价值!发现了这么多可能存在的线索!”墨窦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像田蜜那样抱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因此对眼下的结果感到相当满意,他说着又想起了一件事,对田蜜说:“哦,对了,今天上午我负责调查和孙琳娜交往比较密切的朋友,尤其是那些经常去她家里的,从一个女人嘴里听到了关于孙琳娜的发家史。”
“说说!”田蜜对这些当然十分感兴趣。
“她说原本她和孙琳娜都是一起出来打工的,听说孙琳娜早先也辗转换了好多份工作,走了几个城市,刚到c市的时候也是苦苦挣扎,后来在一家化妆洗涤用品批发那里,居然被老板重金破格聘成了会计,一个外行当了会计不说,还付给她比其他同行都高出几倍的工资,从那之后就转运了一样,开始平步青云,没多久就离职,自己开了一家店面。之前那家特别青睐孙琳娜的化妆洗涤用品批发是哪一家我已经查清楚了,你看看是我们去,还是你去?”墨窦问。
田蜜盘算了一下,一拍胸脯,主动应了下来:“我去!”
“差点忘了, 还有一件事!就在来这里之前得到的消息,”田阳也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有来得及告诉田蜜和陆向东,“你之前在孙琳娜家里带回来的那套蓝色套装,在上面发现了一些很细的黑白色的细毛,是什么成分已经送去化验了。”
田蜜听了这话,心头一动,想起了什么,不过稳妥起见,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接下来就是处理湖边现场的事情,田蜜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坐在车里,整理眼下的调查思路,正在罗列线索的时候,她接到了孙琳娜母亲的电话。
“我刚才打电话回老家去说我们家娇娇的事情,才知道了一件事儿!”孙母在电话里对田蜜说:“之前娇娇那个男朋友打电话来我们家的时候,我家一个亲戚的孩子调皮,在另外一个房间用分机偷听,还用手机当好玩儿,把娇娇和那个男人的说话都给录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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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现形
接到孙母电话的那一刻,田蜜简直想要欢呼起来,觉得自己的幸运日到了。
把事情和田阳墨窦一说,四个人把各自的分工明确下来,墨窦和田阳分头行动,去医院和宾馆各自取证,田蜜和陆向东去那家让孙琳娜转运的化妆洗涤用品批发,外加找孙母弄清楚录音的事情。
倒不是说陆向东和田蜜就必须要出双入对,而是陆向东的身份不具备**调查的资格,所以他除了跟着田蜜当个小尾巴之外,没有其他办法。
开车出大门的时候,门口售票亭里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工作人员冲他们挥手道别,田蜜也对他挥挥手,脑子里却突然想到了一个被她忽略了很久的问题。
“把车先停到路边,我还有点事!”田蜜招呼陆向东靠边停车,车子还没停稳她就急不可待的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你们这大门口有监控的吧?”她几步跑到售票亭跟前,问那个面熟的工作人员。
“那当然了!这么大个森林公园,要是大门口连监控都没有,那像什么话!”工作人员笃定的回答。
“那太好了,走走走,带我去你们的监控室,我想要调监控记录!”田蜜一听,立刻招呼他从售票亭里出来。
工作人员一头雾水,看田蜜火急火燎的样子,倒也没好意思拒绝,答应着跟另外一个没见过的打了声招呼。就钻出了售票亭,带着田蜜去监控室了。
不一会儿,田蜜兴高采烈的回到车上,对陆向东说:“意料之中,现在就看其他几项调查的结果了!”
陆向东对于她所谓的“意料之中”指的是什么心里已经有了估量,点点头。开车离开了景区。
接下来关于那家化妆洗涤用品点的调查也进展颇为顺利,找到店主说明来意之后才知道,当初重金聘用孙琳娜这个外行来担任会计职务的根本不是现在的这位老板,这个新老板也是大概三年多之前从其他人手里低价把这家店给盘下来的。
说起盘店的价钱,新老板到现在都觉得便宜的不可思议。倒不是说捡便宜不好,而是这家店的生意实在是很不错,一直固定给市里几家美容院和洗浴中心供货,从来不会缺客户渠道,虽然比喻成下金蛋的鸡有些夸张,却也差不多就是那种感觉,所以在以比生意很差的小店铺还便宜的价钱盘下这家店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新老板都处于战战兢兢的状态中,生怕前一任老板留下了什么烂债会给自己惹麻烦。
好在三年多过去了,一直平安无事,所以他才渐渐放下心来,今天一看刑警上门,又被吓了一大跳。
问起当初的原店主为什么要急急忙忙的把一家生意如此好的店铺外兑,新老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当初这家店是急兑,价钱又特别低,很多人虽然动心。又都有顾虑,不敢下手,他则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才打电话联系对方的,而且当初和他一起完成过户的是原店主派来的委托人,原本店主始终没有露面,一直到现在新店主都没有机会一睹尊容。
至于孙琳娜,新店主接过店铺之后自然不愿意付那么高的工资养着一名半吊子的会计。于是对孙提出减薪,孙琳娜没有同意,就选择了辞职离开,从此和这家店再也没有交集,新店主也没有闲心去关注一个离职会计的动向。所以那之后的事情,他就一无所知了。
向店主要了之前店铺交接的相关手续和文件,上面的委托人和原店主名字田蜜一看就笑了,还真都是打过交道的人,于是她征得了新店主的统一,将文件逐份复印下来,留作证据。
孙母那边也很顺利,在通过她的帮忙和在老家的那个亲戚家孩子取得联系之后,田蜜得知那段录音一直存在那个孩子的手机里,经过一番劝说,加上孙母“给买更高级的新手机”的条件诱惑,对方同意按照田蜜给出的公安局地址,把手机用特快的方式寄送过来。
收获颇丰的回到公安局,田阳和墨窦那边也很顺利,宾馆里的监控录像和当晚值班的服务员的口供都已经顺利拿到,而医院方面的体检记录也给出了他们想要的答案。
王纯在看过从车后备箱里找到的钻戒之后,通过对伤口进行对比,证实孙琳娜无名指上的伤痕,就是这枚钻戒造成的。
孙琳娜套装上的黑白色细毛还在化验成分,雨衣上果然发现了血迹,至于血迹是谁的,也还在化验当中。
在等待诸多检查结果的时间里,田蜜的主要任务就是调查这枚钻戒的来源,几天的时间里大半都在各大商场里揣着一枚分量可观的钻戒转悠,陆向东没有跟着一起,虽说他请了大假并没有什么需要他忙的工作,但田蜜知道他现在身上背负着什么样的担子,所以也没有强求,他说有事不来,便不追问。
首先在第一家专柜调查钻戒来源的时候,这枚钻戒的真实性就得到了肯定,经过初步的鉴定,不仅是真货,还是个成色不错的钻石,加上整体切割,价格必定不菲。
只是这枚钻戒不像之前田蜜找到的指环那样带着显而易见的标志,到底是哪一家的,一眼还真的很难看得出来,田蜜就只好碰运气一样的逐家珠宝首饰柜台的询问,包括商场外面**的钻饰店。
c市虽然在不是那种超级繁华的国际大都市,经济却也发展的很好,大大小小的奢侈品店加在一起也有很多,这项看起来很简单的任务也差一点让田蜜跑断了腿。
终于。最后被她在一家专门卖钻石饰品的首饰店里得到了答复,这枚钻戒的确是那里售出的。
“不会错的吧?”田蜜生怕在这个紧要关头会出纰漏,不放心的追问。
店长很确定的摇摇头:“错不了,这种整颗打磨的三克拉大钻戒,我们店里的现货都有限,也不可能经常有售出。换句话说,整个c市有这么大颗钻石的店铺也不是很多。”
“具体的售出情况还能记得么?比如说,买戒指的是谁?”田蜜问。
“是个男的,我记得,忘了长什么样儿了。来了看过柜台里的之后,说嫌太小,想要更大的,我们就给找了这个最大的出来,他觉得可以,就买了,整个过程特别痛快。一点犹豫都没有。”
“没有什么能确认购买者身份的东西么?”田蜜不死心。
店主想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我去给你查一下付款记录吧!这个钻戒价格这么高,估计应该不是花的现金!”
没多一会儿,田蜜就拿到了刚从打印机里拿出来还带着余温的刷卡记录。
在侦查方向愈发明确的时候,陆向东和程峰两个人对于眼下的趋势探讨了很久,最后在陆向东的建议下,他们委托经侦部门帮助做了一些监督工作,这几天那边的同事也不断的来提醒,有一些可疑的动向,直急得田蜜和墨窦差一点点就想直接采取行动。好在程峰稳得住阵脚,让他们稍安勿躁,等全部需要的证据都拿到手再行动也不迟。
“放心吧!”不知道是为了缓解其他人的压力,还是本身心理素质就比较好,程峰非但不像田蜜、墨窦那样焦躁,反而显得很轻松,“已经是煮熟的鸭子了。飞不了的。”
又过了一天,雨衣上的血迹化验结果出来了,经过对比,证明的确和预料的一样,属于孙琳娜。
重案组的几个警察把手头的证据好好汇总过。终于确定要行动了。
在和负责监控嫌疑人行踪的人取得联系之后,他们驱车直奔位于市区中心地段的某银行。
“你好,我想办一张外汇的汇票,你们最多可以办五万美元的汇票吧?”钱锐正在对银行柜台里的办事员说话,忽然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才一扭头,手腕一凉,一副银光闪闪的手铐已经挂在了上头。
“你们这是干什么?!”他没有丝毫的发愣,只是板起脸,阴沉沉的问。
田阳手里的动作没有停,拉过他的另一只手也给拷上,脸上笑眯眯的问:“我说,钱总,老婆和情人两条人命担在肩上还没处理好呢,你这是急着去哪里啊?美元也换了不少了,出去有大买卖啊?还是着急跑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没有权利这么做!我要告你们限制我的人身自由!”钱锐想挣脱田阳的钳制,尝试了两次,没有能够实现。
“你省省吧!”田蜜在一旁冷冷的说,“自己还一屁股官司没解决,先操心完你自己的事情再研究告我们吧。是不是无故限制那你的自由,你心里清楚。”
钱锐刚想开口反驳,又放弃了这个念头,恶狠狠的瞪田蜜一眼:“好,走着瞧。”
人被带回重案组的时候,陆向东已经等在那里了,正和程峰说这话,看到他们带钱锐回来了,陆向东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对程峰一笑:“回头聊吧,我要去看好戏了!”
钱锐见过陆向东,因为从来没有特别着重介绍过,他只当陆向东是重案组的警察,并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现在听到他的话,有些反感的瞪了他一眼。
把钱锐带到审讯室做好,陆向东跟着田蜜和墨窦进来,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往那样搬凳子坐在角落里,反而把椅子向前挪,做到了距离钱锐很近的地方。
钱锐有些排斥,身子朝另一旁歪过去,戒备的看着陆向东。
田蜜看着钱锐的表情笑了,清清嗓子,对他说:“这么长时间,我好像都忘了介绍你面前的这位了,他是j学院的老师,犯罪心理学博士,最擅长的是解读人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分辨这个人是不是说了谎。”
钱锐对田蜜的介绍没有做出反应。事实上在听完田蜜的介绍之后,他便进入了一个面无表情,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只不过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的状态。
“这两个人你认识吧?”墨窦一手拿着孟庆伟的照片,另一只手拿着孙琳娜的照片问钱锐。
钱锐抬眼看了看。垂下眼皮继续一声不吭。
“不吭声我们可就当你是默认了。”
“不认识。”被田蜜这么一说,钱锐才不情愿的突出三个字。
“听说你最近在和张民索要郭欣的那笔赔偿金?”田蜜知道他的抵触情绪很严重,也不着急,在实施抓捕之前,他们早就已经商量好了审讯时的切入点。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沉默是金”计策失败。面对这个问题,钱锐显得主动很多,态度里却多少带着不掩饰的挑衅:“是,怎么了?不可以么?那是我妻子生前购买的意外保险,她不幸在意外中丧生了,我作为家属,也是受益人。索取这笔赔偿金有什么过分的么?”
“不过分,只是很显然你对金钱的态度远没有当初自己说的那么豁达。”田蜜讽刺的说。
钱锐还是同样的面无表情:“谁都喜欢标榜自己,对钱,没有人会诊的做到豁达。”
“你说的没错,所以说,雇人炸死郭欣,甩掉了一个大包袱,之后还能轻松拿到百万赔偿金,这笔生意做的划算!”陆向东在一旁用称赞的口吻对钱锐说,同时继续专注的看着他。
钱锐在这期间一直就被陆向东看的很不自在。眼睛不停的朝他那边偷偷瞥过去,现在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怒目相向:“你这是栽赃!别以为试图激怒我,我就会顺应你们的意思去承认一些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
“好啊,既然你说自己没有做过那些事,那你敢不敢重复我说的这句话——‘我没有雇佣孙琳娜的远房表弟孟庆军来安放炸弹在去e市的长途客车上炸死我的妻子郭欣’?”
“有什么不敢,”钱锐赌气的瞪了陆向东一眼。看着田蜜和墨窦说,“我没有雇佣孙琳娜的远房表弟孟庆军来安放炸弹在去e市的长途客车上炸死我的妻子郭欣!”
“不错,钱总的记性还真是过人!这么长的一句话,不仅对不认识的陌生人名字都一字不错,就连人物关系都没有记差。”陆向东的夸赞听起来更像是讥讽。
钱锐的神情明显愣了一下。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又很快调整回来:“我一向记性很好,这是个人优势。”
“原来如此啊!”陆向东恍然大悟,一挑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对钱锐说,“那你把我现在念的这段话也重复一遍吧!‘王桂华的三姨妈的大嫂名叫张秋霞,张秋霞的弟弟张端有个大外甥取了个媳妇叫刘英红,刘英红的表姐婆婆家的远房姑奶奶名叫程陈氏’…”
“你是在那我寻开心么?”钱锐恼怒的看看陆向东,对墨窦和田蜜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耍猴儿么?!这是对我的侮辱!”
田蜜随意的摆摆手,对陆向东说:“你的测试适可而止,钱总记不下来就不要勉强了。”
钱锐想要反驳,又有顾虑,到底没有说出来。
陆向东则是敷衍的呵呵一笑,继续看着钱锐,不说话了。
“说起来,这些东西,你应该不会面生吧?”墨窦站起身,把几张关于意外保险的赔偿规定等资料放在钱锐面前的小桌上。
“我从来没见过。”钱锐只瞥了一眼,就立刻否认。
“那就奇怪了,这些资料是从你家中,你的床头柜抽屉里找到的,并且,这上面还有笔迹的痕迹,的确应该是你的没错啊。”
“你们进我家去搜东西?谁给的你们这个权利?!”钱锐急了。
“检察院,”墨窦亮出搜查证,“本来我们试图联系你,在你的许可之下进行搜查的,结果你这段时间好像一直忙于转移财产,根本无暇接听我们打给你的电话啊!”
钱锐的脸色微变,喉头动了动,吞了口唾沫:“我是为了追讨郭欣的赔偿金。所以才找来看看的。”
“下回说这种谎的时候,记得先确认一下自己家的打印机是不是有在页脚标注日期的功能。”陆向东在一旁慢悠悠的提醒一句。
“页脚上显示的打印时间是在郭欣遇害之前半年多,你之前不是说之前根本不知道郭欣有购买这种巨额的意外保险么?又为什么要那个时候就找资料来研究,而且还都是理赔方面的呢?”
“或许是打印机的日期设定错了。”说着,钱锐的嘴角耷拉了下来,微微的瘪了一下嘴。
“这个借口。说出来之前记得先让自己相信。”陆向东又在一旁插上一句。
钱锐这一次理都不理他,坐在扶手椅上,整个身子都朝陆向东所在方向的对侧倾斜着。
田蜜和墨窦也不说话,审讯室里一片死寂。
“你们说的那两个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更不可能去害自己的妻子,你们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才能相信我的清白?”沉默了一会儿,钱锐先有些沉不住气了。
“清白这种东西,要么存在,要么不存在,没有什么信与不信。”田蜜对他的自我表白不买账。“孟庆伟是孙琳娜的远房表弟,他就是安放炸弹在长途客车上的嫌疑人,而孙琳娜是你的情人,你和你的情人孙琳娜合谋,雇佣她的表弟孟庆伟安放炸弹,事成后你先后对孟庆伟和孙琳娜两个人杀人灭口,这就是你所谓的清白么?”
“你这是血口喷人!什么情人,什么表弟,我根本不认识。”钱锐不出所料的矢口否认。
“不认识?”田蜜拿出商铺转让协议,“兴达化妆洗涤用品批发原本是你的吧?孙琳娜在你担任老板期间曾是你高价聘用的会计。尽管她连最粗浅的会计入门课程都没有上过,后来突然转让,你也算是狠狠的隔了一块肉吧?这个中间人不就是你最近新开张那几店的店长么?这是他的证词。”
“我们在孙琳娜家里找到她的一身套装,上面沾着黑白色的狗毛,你们家的小狗我见过,黑白花的。”田蜜又追加了一句。
钱锐冷哼了一声,眼角偷偷看了看陆向东。没搭腔。
“我们这里还有市内某宾馆的大堂服务员和监控记录,你有兴趣看一下吧?”田蜜伸手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按下播放,一旁架子上的显示器上开始播放起一段监控录像来。
画面中,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孙琳娜出现了,她离开的相当仓惶,走到宾馆大门口没有直接出去,而是向外张望了一下,不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停在宾馆门口,孙琳娜立刻冲上车,离开了。
田蜜把画面快进了一下,很快,郭欣从宾馆门外面急匆匆的冲进来,不理一旁迎上来的大堂值班服务员,直接走进了电梯。
又过了一会儿,钱锐和郭欣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宾馆。
“据宾馆的服务员回忆,那天晚上你和孙琳娜可是在同一个房间出入的呢。并且此前你们就多次到那里住宿过,那里的工作人员一直以为你们俩是一对儿野鸳鸯。”田蜜停下录像,对钱锐说。
墨窦把一叠照片递给钱锐,“这是我们打捞孙琳娜跑车的时候从湖里找到的,经过资料复原,发现还真是孙琳娜的另外一部手机,里头有不少你们俩的亲密合影呢。”
“还有这个!”田蜜提起一个证物袋,里头是之前她在孙琳娜床下找到的那枚镶钻指环,“原本我一直好奇戒指内侧刻的‘7an’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了她手机里那条发给你的短信,我才明白,原来是7-安——钱。”
“别以为买了一枚戒指刻上个什么缩写就可以要挟我,如果捅到她那里去,我没有好日子过,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到时候大家一拍两散。”墨窦拿着另一张打印出来的短信内容,念给钱锐听,念完之后忍不住摇了摇头:“我说,你可真够绝情的!”
钱锐又一次不说话了,不过这一次倒更像是一种默认。
果然,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承认我认识孙琳娜,和她的关系比较复杂,不过我可不承认和她合伙请人杀郭欣的事情!我和孙琳娜不过就是那种露水鸳鸯。根本没什么长久的打算,又怎么会和她家的亲戚扯上关系呢!就算是,也是她私底下找自己的亲戚暗算了我妻子郭欣。”
“这么说你不认识也没见过孟庆伟?”田蜜又问一遍。
钱锐没吭声,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似乎这几番被拆穿之后。他现在对自己的表态显得严谨了许多,生怕一句话说错会让接下来的问话变得更加被动。
他的这个决定是对的,田蜜拿出商场售货员的笔录,证明在孟庆伟遇害前一天,钱锐曾经带着他到c市某高档商场买了许多名牌服饰。并且有刷卡记录能够证实。
“给情人的穷亲戚一点甜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我不认为这能说明什么问题。”钱锐一口咬定。
“那在孟庆伟遇害当天,通向他遇害郊外山上的出城告诉收费站那里,孙琳娜的车曾经出现过,这个怎么解释?”
“或许是孙琳娜怕事情败露,所以把孟庆伟骗去郊外杀人灭口了也不一定啊!然后害怕被警察抓到。所以就畏罪自杀。”
“监控器上显示,驾驶位置上坐的是一位男性,与你外观很相似。”墨窦说。
钱锐不吭声,眼角瞄向陆向东的次数更加频繁,额头上倒是没见有多少汗,脸色却愈发苍白起来,仔细留意会发现他的身子在微微的发着抖。
“我更有兴趣知道,在我们谁都没有主动提到孙琳娜的死状的前提下,你怎么会想到说她‘畏罪自杀’的呢?”陆向东的问题每次都问得让钱锐无法回答,所以他每开口一次。钱锐整个人就显得更加紧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