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管那么多了,跟铁驴继续往湖面游。接下来的一路,我们并没遇到啥危险,等爬上岸后,我看到岸边停着半截木船,远处还躺着四个昏迷中的小矮人。
他们一定是被邪君弄上来的,正好我和铁驴也架着老猫,他能跟小矮人们躺在一起作伴。
我俩把老猫放在他们旁边,我又观察下五个人的情况,小矮人都没啥问题,而老猫的状况不太好,脉搏有点弱,甚至还喝了不少水。
铁驴单膝跪地,让老猫俯着趴在上面,还不断捶着老猫的背,给他控水。我趁空翻了胸囊,从里面找到几服药。
我用注射器给老猫打进去,本来我没抱太大希望,也觉得这药就算上来劲了,也少说得一两个小时以后。
但不到一支烟的时间,老猫身子就有好转了。我很诧异,也猜测会不会是老猫常年不用药,冷不丁用药就有奇效呢?
我俩让他侧躺着,铁驴趁空晃了晃他。老猫慢慢睁开眼睛。
他还是有点虚弱,也有点短暂失忆的感觉,不过这么缓了缓后,他都记起来了。
老猫本来就不爱说话,我以为他要么又闭上眼睛,要么就问点死尸事就完了呢,谁知道他反应很大,上来一股力气,一把抓住铁驴的胳膊,狰狞着说,“我是不是快死了?”
铁驴连说不能,而我在一旁接话。我是实话实说,他身子弱归弱,还没到死的地步。
但老猫上来不信的劲了,又使劲抓了几下,甚至还挣扎的把脑袋抬起来了。
铁驴怕他难受,又托起他的脑袋。
老猫说,“胖驴,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我死了,不要让我再活过来!”
铁驴也不知道想啥呢,一时间有些犹豫,没回答。老猫急了,扯嗓子吼着,不过声音却不咋高,“答、应、我!”
铁驴一下回过神,连连应声。我一直觉得他是个很乐观的胖子,但这一刻,他眼睛里似乎有些湿润。
另外我也搞不懂老猫话里的意思,心说什么死了活了的,再者说,活着有什么不好?
我插句话,让老猫歇息一会儿,养养神,别胡思乱想了。
老猫又看着我,本来刚看我的时候,他还有些友善,但突然间,他脸色出现怒意了,还嗤一声,念叨一句,“你个大麻烦!”
我被这话弄得郁闷,也觉得自己多余搭茬。我让铁驴好好照顾老猫,我又转身来到岸边了。
邪君还在湖里,我多多少少有些担心。我纠结着要不要回湖里看看啥样了,又或者扯嗓子喊喊邪君的名字,算是提个醒。
还没等我拿定主意呢,湖面有反应了,砰的一声响,邪君从水里钻出来了。
短短这么一会没见,邪君受了伤,身上好几处都血迹斑斑的,但都不算啥大碍,他还能嗖嗖的往岸边逃呢。
他也看到我了,对着我大喊,“别闲着!把氧气瓶准备好。”
我多多少少明白他的用意了,心说这招够狠,我赶紧喊着铁驴忙活起来。
我俩一共弄了三个氧气瓶,分别是我俩还有老猫之前下水用过的。本来我们就想把氧气瓶堆在岸边的,但我发现那半截木船还能凑合用,至少漂在水上不会下沉。
我们又把氧气瓶都放在船上了。邪君很欣赏我和铁驴的举动,他又招手,让我俩把半截木船推到水里来。
我和铁驴照做,不过我俩并没太深入,等把船和氧气瓶都移交给邪君后,我俩又上了岸。
邪君也在岸边附近,但半个身子还都在水里,他又面冲着湖,这么等起来。
过了十几秒钟吧,湖面咕嘟咕嘟冒起泡来,让我们恐惧异常的那具死尸出现了。只是他也受了伤,甚至稍微变了模样。
他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窟窿,估计都是被霰弹枪打出来的,另外他脸上有些地方还破皮了,从里往外的竟伸出一堆一小截的触角。
这些触角微微能动,让我看的既心里发毛又有些恶心。
邪君跟死尸互相对视,死尸还把脑袋歪了歪,很变态的伸出舌头来。邪君哼了一声,推着半截木船又大步往湖里走了。
我看的心里一惊,本来我的猜测,邪君会用氧气瓶当炸弹,把死尸炸死,但前提是他自身没危险才行,怎么瞧现在的架势,邪君推着木船进去,要跟死尸来个同归于尽呢?

第五十一章 第四生命

我担心之余,喂了一声。其实我这一嗓子是给邪君提醒呢,没想到他压根就当听不见一样,继续往湖里走着。
死尸倒留意到我了。他对我兴趣很大,呲牙咧嘴一番,舍弃邪君,大步向我走过来。
我用走来形容一点没错,他半个身子都在水中,虽然有水带来的助力,却丝毫不影响他,而且他走的速度特别快,简直跟正常人在陆地上健步如飞没啥区别。
他手里还握着那把大矛,本来大矛放在水里了,我没发现,现在他举起大矛,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很怕他。也被这情景一弄,忍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
铁驴只有匕首,没有枪了。但他还是把匕首拿着,紧紧贴在我旁边,大有一会儿跟我一起上,跟死尸死磕的架势。
邪君并不像我俩这么慌,他还算计好死尸往下走的路线了,把半截木船狠力推了出去。
木船这么往前行驶了有小十米的距离吧,还渐渐要跟死尸靠到一块。邪君对我们喊了句,“躲。”之后他竟憋着气,蹲在湖里了,但他拿枪的手依旧高举着。
我算彻底知道邪君的意图了,也怪自己太笨,忽略了现在的地形,忘了湖水也是一个天然的避难所。
我跟铁驴不敢托大,也没了跟死尸打斗的心思,全身一蜷,趴到了地上。
死尸灵智不高,并没意思到危险,对半截木船上的氧气瓶也没太在乎。这时邪君举枪的手有动作了。
他先扣动扳机打了一枪出去。一大把子弹全射在氧气瓶之上,不过运气不好,并没引起爆炸。
邪君不放弃,又扣一下扳机。这一次有效果了,几个氧气瓶先后咆哮起来,反正砰砰声不绝于耳。我也被激的,每听到一声,心里就紧了一下。
死尸离氧气瓶如此近,是实打实被炸到了。别说他体无完肤了,就连脑瓜子都少了一小块。
他也不往岸上走了,拿出一副长牙五爪的架势,在水里乱扑棱,还哇哇叫了几声。
我一等爆炸声过去,就迫不及待的抬头看了看。我敢打赌,就凭现在这状态,死尸是绝活不成了。它将成为一具彻彻底底的“死尸”了。
我忍不住叫声好,跟铁驴一起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邪君也从水中站了起来。
我们静静看着死尸的动作,我发现出现个怪事,他鼻子、嘴巴里都往外留出一种怪液体。这液体微微泛着红光,里面有一些小红点点。
它落到湖面上后,变成好一大滩,还直奔邪君流去。
我有个不好的念头,这液体是活的,甚至有生命迹象,它要粘到邪君身上,鬼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
我给邪君提醒。其实我能想到的,邪君也早就意识到了。
他对我一摆手,依旧显得那么淡定,他还立刻动身,一步步往岸边走回。只是他行走的速度没液体流的快。
没等上岸呢,这液体已经留到邪君背后了,我估摸着,再过几个眨眼间,它就能碰到邪君身子了。
我急了,还要提醒邪君。但邪君背后跟长了眼睛一样,又或者说他把这时间算的准准的。
他猛地一回头,用霞弹枪对着红色液体砰砰来了两枪。
整个液体被打的起了涟漪,之后散开了,变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也不追赶邪君了。
邪君冷哼一声,再次动身,这么一路上岸跟我俩汇合。
他心里想的全是伤员的事,还立刻去看小矮子和老猫他们。我跟铁驴赶紧跟着。
这时老猫也昏迷了,本来乍一看他的状态很让人担心,但我觉得反倒是好事,等醒来后,他保准会恢复一大截的。
我趁空也跟邪君念叨几句,让他放心,说小矮子和老猫都没啥问题。
邪君点点头。其实他早就累了,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跟铁驴坐在他旁边。
我认为邪君也该跟我俩说说刚才的事了,包括在湖里他怎么跟死尸搏斗的过程,但邪君望着夜空,突然念叨这么一句,“人,为何总不知足呢?”
我和铁驴互相看了看,都猜到这话并没完,我俩没打扰。隔了一会儿,邪君把目光收回来,盯着我俩又说,“我们总说改变世界,创造世界等等的话,殊不知世界是不会变得,而我们在做的,其实是在挑战这个世界的忍耐性。正因为不满足,我们发明了汽车、飞机、坦克,这倒没什么,之后我们又去研究核弹,用这种高破坏的武器去冲击世界,而且近几年还有转基因的出现,这是在干什么?造物么?一旦有一天,这世界实在看不下去了,难道就不会动一动它的怒气,把我们人类彻底消灭么?”
我觉得邪君这话挺在理,问题是跟我们刚遇到的麻烦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想听他继续说这些了,索性接话问,“死尸和那些人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能活着,并在海里攻击人呢?”
这也是铁驴心头的疑问,他示意也想知道。
邪君突然冷笑,问我俩,“知道这世上有第四种生命形式的存在么?”
铁驴摇摇头,而我想了想,试探的反问一句,“太岁算么?”
邪君应声说算,又详细说,“太岁是自然界中非植物、非动物和非菌类的第四种生命形式,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种大型黏菌复合体,但在显微镜下,却观察不到它的细胞结构。而在鬼岛,有另一种第四生命的存在,它能入侵肉体,哪怕是死尸,之后它会跟肉体的神经系统相结合,并给其供养,也渐渐取代主体,成为肉体的新主人。”
我听懂了,邪君说的这种黏菌复合体,就是死尸和那九颗人头出现怪异的根本原因,而刚才从死尸身上留下的红色液体,就该是这种黏菌的真正样子。
我觉得太恐怖了,尤其寄生两个字,在我心里反复出现。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赶巧,我坐的地方很潮,裤子湿了一块。我发现后被吓住了,身子还跟安了弹簧一样,嗖的一下跳起来。
我使劲抽打身子,生怕这种黏菌怪物会藏在我身上。
邪君又一摆手,说我太敏感了,这黏菌可是宝贝,甚至是稀有生物,不可能这么泛滥成灾的。
铁驴也对我的举动不满意,说徒弟你快坐回来吧,淡定一些。
我还有有点阴影,不敢坐,却也不能被他们看扁了,索性来个折中,蹲了下来。
邪君不再理我,反倒一扭头盯着铁驴,问了句,“黑胖子,老邪身上有个宝贝,我估摸着,是被你拿走了吧?”
老邪这个称呼很陌生,但我能猜到,指的是那具死尸,而说的宝贝,就该是菊花里那颗珠子。
我看着铁驴。其实自打这句问话一出口,铁驴就变得特别敏感。
他嘴上也不承认,还嘿嘿笑着说什么宝贝?他一点都不知道。
但这一切都没瞒过邪君的眼睛,他似乎能穿透铁驴的身子,直接看到铁驴的内心。
邪君并没为难铁驴啥,只是摆摆手说罢了,那珠子又不是他的,铁驴愿意怎么用就怎么用。
之后他又大有深意的看了老猫一眼,而铁驴呢,赶紧转话题,试图胡扯别的来分散邪君注意力。
邪君不想听了,随便聊了几句就摆手打断铁驴的谈话,也告诉我们,就在这里过夜,等天亮了,我们再出发。
说心里话,随着邪君走到现在,遇到的危险实在太多了,我们八个人现在都多多少少受了伤,我不想继续下去,不然很可能没人能活着回到海王号上。
但换个思路一琢磨,我跟铁驴没法跟邪君分道扬镳,不然这一路怎么走过来的,我俩都算计不明白,更别说能回去了。
我硬着头皮,极不情愿的找个空地躺了下来。鬼岛的气温适中,夜晚也不太冻人。我除了小憩以外,中途也起来看看伤员情况。
但这一夜没出啥大岔子,第二天一大早,邪君叫醒我们,喊了句出发。
那个受伤的小矮子还不能走,必须要同伴相扶,但老猫经过一晚上的调理,虽然恢复不到平时的水准,身手却依旧比我好的多。
我们一行人上路了,顺着悬崖往上爬。我、铁驴、老猫和邪君本来就是从悬崖上下来的,所以爬回去时也相对轻松些,甚至有些心得了。知道哪里怎么走。
等爬到上面后,邪君又让我们步行沿着河岸往禁区外面走,其他地方都好说,我们过荆棘地时,稍微耽误一下。
想把这些的荆棘全砍光,不可能实现,我们不得不换一个招儿,贴着荆棘地的边儿,半截身子沁在河里,这么克服水流走过去的。
当然了,我们不敢离岸边太远,不然别被冲跑了,但离得近了,又很容易被荆棘划伤。
最后等走出这片时,我看着全是小口子的双手,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记得我们是没带干粮的,这时都饿了,而且走到现在,我发现河里没有鱼游的迹象,路边森林里也很少有蹄印的出现。
我不想我们喝西北风,那样哪有力气继续前进与深处呢?我也实话实说的这么问一句。
邪君回答让我别急,又指着河面说,“你怎么肯定,这里没有食物呢?”

第五十二章 黑暗森林

我承认自己没当过渔民,记得那些有经验的老渔民,往往能通过几个水花的变化,就知道河里有无鱼群,甚至知道鱼群在哪里?
邪君常年住在孤岛上,会这种本事也不稀奇。我以为接下来他会露一手呢,带着我们捉几条大鱼当午餐。
我没接话,完全拭目以待着。但邪君压根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还往岸边灌木丛里打量着。
我们等了一会儿,正当我要压不住性子想再开口问他琢磨啥时,邪君给我们分配任务了,告诉这几人躲在哪,那几人躲在哪等等的。
看这架势,我们要打伏击。我好奇劲上来了,心说难道鬼岛的鱼都是奇葩级存在?它们一会能登陆上岸,溜达溜达透透气么?
邪君也不解释,还让我们按他说的做。我、铁驴和老猫,我们仨挨在一块了。
这种闷声藏匿很熬人,尤其还都处在饥腹状态。我最后趴的都有点肚子疼了。但邪君不让我们起来。
一直到中午左右,远处出现一艘木船。隔远一看,还是当地土人的船。
船上并没武器,没有那十字木桩弩机的存在,而船上坐着的两个土人也只是背着两把小弩。另外船上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袋子一角露出一个口子,有菜叶这类的东西从里面露了出现。说白了,这是一袋子食物。
我们在暗,他俩在明。我想的是,要是我们突然袭击,绝对能把这俩人擒住,并夺船抢食物。
我还瞅了邪君一眼,也隐隐明白他要我们藏匿的原因了。说白了,这老家伙早就发现端倪了。
邪君很淡定,冷冷盯着渐渐离近的木船,而我们其他人,都等待他的一声号令。
但邪君压根没有带我们一起上的意思,突然间他举着霰弹枪冲出去了。也真狠,他拿出不留活口的意思,对着两个土人砰砰打了两枪。
俩土人只够来得及惨哼一声,随后晃悠着全是血的身子,噗通噗通落到河里了。
邪君摆手让我们快快上船。其实不用他这么强调,我们都争先恐后的。而且我不管别人,来到船上第一件事是翻那个大袋子。
我惊喜的发现,这里不仅有菜包子,还有肉干。初步估计,这一袋子食物,够我们八个饱餐一顿的。
我还张罗着,让大家快来一起吃。铁驴最积极,三个小矮人随后。不过邪君喝了一声,让我们都停下看着他。
邪君说,“这袋食物,留下三分之二,只能吃三分之一。”
我和铁驴很不理解,那三个小矮子很听话,全都退到邪君身边。
我知道邪君这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他既然这么强调,决定肯定改不了了。我无奈的一叹气。
这顿午餐平摊下来,我也只吃了四、五口,勉强垫垫肚子。
邪君是真不考虑我们这些人的实际情况,饭后还来了一句,既然酒足饭饱、菜过五味了,赶紧划桨,往河道深处走。
我也不知道所谓的酒在哪,菜在何处?但我们都很配合,立刻上路了。
我本以为前路漫漫,我们又得这么划到天黑呢,谁知道也就过了一个钟头吧,我们就到了河道尽头了。这里河床沙泥的渗水性很强,河面渐渐变窄,最终成为一片浅滩。
我们就把船停在滩上,我还抽空留意下周围的景色。这里的前方与左右两面,全被森林遮盖着,而左侧森林再往里延续,就是那半个骷髅头的石山了。这在刚到鬼岛时,我就见到了,也算是岛屿的一个标志性“建筑”吧。
邪君指着石山说,“我们的目的地就在山脚下,这里距目的地不太远,我们要步行过去,一来一回半天时间足以。”
我们这些人都应声点头,但我多问一句,“去山脚下要干什么?”
这也是我心头一直藏着的疑问。邪君却摆手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而且他还把剩余那袋子食物分成两份,一大一小,小的那份留给受伤小矮子的,邪君的意思,他不参与这次行动了,乖乖在船上等我们回来就行,至于大的那份,是给我们这些去石山的人准备的,还让“黑胖子”负责背着。
铁驴本来一脸不痛快,毕竟他比我们其他人要多些负担,不过想了想后,他又嘿嘿笑着,拿出一副很痛快样儿。
我懂他那点小九九,说白了,驴哥没安好心,弄不好在路上趁我们不注意,他会偷吃呢。
我也不戳破他,也想着到时私下抓他个人赃并获,勒索他分我一口。
我们没歇着,急忙上路了。虽说这片林子很茂盛,有种一片欣欣向荣的的景色,但也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整体来看,这片林子的树干也好,树叶及分布在地上的灌木也罢,颜色都发黑。
就好比原本一个大好的葱绿地带,被一场墨雨浇盖了一样。我也很敏感,觉得奇异之处怪事多,尤其我们本就身处鬼岛之中,谁知道这林子里会不会藏着什么我们不认识的怪物呢?
邪君和三个小矮子走在先头,他们的步行速度很快,我把担心之处说给铁驴和老猫听,我们仨都故意压着脚步,减速慢行。
邪君本来没留意到,还时不时摆手催促我们呢,但这么催促几次后,他回过味来,也猜到我们“偷懒”的原因了。
他招呼三个小矮子停下来,扭头跟我们说,“知道么?这片树林里确实存在危险,不过危险地带还没到,在石山脚下。而咱们现在走的地方,别说怪物了,连小动物都没有。”
他还怕我们不信,指着四周说,“你们可以看看,一点动物出没的迹象都没有。”
我跟铁驴都没太留意这方便的细节,所以立刻四下瞧了瞧。老猫没动地方,低头想着事,等邪君再次喊出发的时候,老猫突然插句话。
他说,“邪君大人,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又说不出为什么?”
我猜这是老猫直觉在作怪了。邪君看着老猫,表情现出一丝古怪,不过一闪而过,还立刻恢复常态回话说,“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一切正常。”
在我心里,老猫和邪君全是高手,直觉很说明问题,而他俩这么一拧,我又不知道信谁的好了。
老猫倒是一耸肩,拿出一副妥协的样子来。我们这群人再次出发,而且这次我们仨步速也加快了。
这样随着渐渐深入,灌木丛越来越密,树与树之间的间隙也越来越窄。我肚子又不争气了,咕噜咕噜直叫。
其实我一直偷偷留意铁驴呢,发现他挺长脸的,到现在还没偷吃的打算,但我真忍不住了,凑到他身边,悄声嘀咕一句,“‘大管家’,给俺发口吃的。”
铁驴瞥了我一眼,本来还带着责备我的意思,就好像说,我是不是特案组成员?咋就管不住嘴呢?
但我又拍了拍肚子,那瘪瘪的劲儿都被他看到眼里了。他叹了口气,拿出一副心疼徒弟的架势,一边把小眼瞪个溜圆,防备邪君发现,一边伸手往后一摸,拿出一个菜包子来。
我的身板比铁驴小一圈,我接过菜包子后,就躲在他身后了,想用这个当掩体,几口把菜包子吞了。
不过等我刚把包子全塞到嘴里时,前方出现嗷、嗷的声音。
其实用这种形容法还不太恰当,声音中还有凄厉、凄凉、悲惨、浑厚的感觉,我本就在做小偷小摸的事儿,在这种心理的影响下,被声音一刺激,一下咽倒了。
我憋得一脸通红,还伸出手指头使劲扣嘴,心里更不住暗骂,心说难道是邪君?他看到我偷吃了?但至于么?至于么!用这种怪声吓唬我。
我本来还想让铁驴多挡一会儿呢,这样等把这口吃的咽下去,就是死无对证,到时邪君想说我,也得掂量掂量。
实际情况却跟我想的完全相反,铁驴不仅没多挡着,还一下冲了出去。
邪君、老猫和小矮子们也有类似的反应,他们聚成一堆,背靠背的一致冲外,各拿武器四下打量着。
而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里,还抠着嗓子眼,嘴角挂着菜包子屑,这下好,我的恶劣行径全被大家看在眼里了。
邪君故意瞧了我一眼,我正头脑飞转的想咋解释或咋圆谎好呢,他摆摆手,催促我快点跟他们聚在一起。
我有点回过味了,心说刚才的吼声是外面传来的,我们周围有怪物!
我心里有点慌了,一边咳嗽着一边凑了过去。这时铁驴还问大家呢,“这叫声很怪,谁知道是什么动物的?”
老猫有个猜测,先回答,“大象!”
都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电视里播动物世界时,我也听过大象的叫声,绝对跟刚才的声音有点出入。
铁驴也立刻提出这么个疑问,但老猫不多说啥了,只是冷冷看着四周。
邪君倒是提醒一句,“别忘了,这里是鬼岛!”
我心里愁上了,心说可别被老猫说中了,不然真闯出个大象,我们可怎么应付啊?

第五十三章 巨象

一时间气氛很紧张,我们都在留意周围的一举一动,但树林太密,根本看不到远处景象。我也觉得整个身子绷得紧紧地,还时刻准备着,一旦不对劲,大象冲出来踩人的话,我赶紧脚下抹油,迅速躲避。
铁驴又想到另一件事,跟大家念叨一句,“刚才的象叫声,谁留意了,是偏上还是偏下?”
我懂这话言外之意,要是声音从偏上方传来的,说明大象个头大,要是偏下,很可能是小象,外加联系着之前我们遇到的迷你小老虎,我心说这次会不会运气好?也遇到一个叫声大,身材小的迷你小象呢?
如果真这样,我们绝对是虚惊一场,甚至念着小象的可爱,我或许会上去抱一抱,撸撸它鼻子啥的。
我刚才没仔细听声儿,也就只是打脑袋里乱想,并没急着回答啥,而有个小矮子阿巴阿巴几声,又高高举起手,指着远处树林的顶端。
老猫也插句话,说他也这么感觉的,叫声来自于树顶左右的区域。
这一瞬间,我有种崩溃的感觉,心说不能吧?真要这样,这只大象得多大?跟树一边高?我们在它面前不就跟个小蚂蚱一样么?
很应景的,远处树林也有动静了,树叶哗啦哗啦直响,好像有东西要冲过来一样,而且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阴风。
我不知道把这形容为阴风恰不恰当,毕竟自己没见过阴风啥样,不过被它一吹,我浑身上下、从里往外的直哆嗦。
邪君脸色很沉,一看心里压力不小。他也没打算这么毫无作为的等待,盯着身旁的一颗老树,哼了一声,凑过去飞速爬了起来。
之前说过,他攀爬本领不亚于姜绍炎和老猫,没一会儿呢,他就靠到老树的顶端了,还把霰弹枪拿到手里,对远处瞄准。
邪君的想法很好,如果冲来的是一只巨象的话,他这么居高临下,也能找好位置,对准象脑袋来致命的一枪。
只是这么瞄了半天,我们也没发现有啥动静。最后连邪君都咦了一声。
这下好,问题来了,巨象跑哪去了?一时间气氛变诡异了。
铁驴轻轻咳咳几声,对我们使眼色。我们懂他的意思,自动分成两组,我们哥仨一组,三个小矮子一组,两组人各自找一棵老树干躲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