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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笑挤出人群,向前迈了一大步,章明和张子成立刻看到了救星般喜出望外:“笑哥。”“笑哥。”
看章明那小样都快哭了,真是丢人,司徒笑瞪了他一眼,回头出示证件道:“不好意思,我是警司司徒笑,他们俩是我的手下,他们是奉我的命令前来调查一宗案件的相关情况,现在这个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不过这里是公共场所,围了这么多人也影响医院的正常工作开展啊。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让大家都回去吧。如果他们有无礼的地方,我代他们向你们道歉,如果他们违反了警规警律,请放心,回头一定严格处分他们。”
小辣椒看了看司徒笑,只觉得这位警官长得比那两位更高大,一看面相就不是善茬,看起来好凶恶的样子,小心肝颤了两下,却依然倔强地嘟着小嘴道:“如果不是大家看着,还不知道你的手下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呢。”
原本那些患者及家属和医护人员就想多看看,听小姑娘这样一说,更加不想走了,司徒笑沉声道:“我都已经替他们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司徒笑注意到,小姑娘搀扶着的那位小护士轻轻拉了拉小姑娘的衣服,似乎想息事宁人,就这样算了,但小辣椒可没那么好相与,柳眉一挑,微圆的苹果脸上写满了不服气:“你道歉有什么用,出手打人的又不是你,就是因为你老是这样护着你的手下,所以他们才骄横跋扈,目中无人,颐指气使,今天那个打人的警察不道歉,这事儿可没完。”
司徒笑暗叹一声“厉害”,这小辣椒去搞辩论肯定行,就抓住这一个破绽,只攻击你的痛处,这叫得理不饶人。司徒笑将脸一虎:“子成。”
张子成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出来:“笑哥,我就轻轻碰了她一下,我可没打她。”
“子成……”司徒笑看章明在一旁欲言又止,已经猜出七八分来,“你看人家小护士长得多水灵,是你这么粗糙的老手可以碰的吗?碰坏了怎么办?”
张子成听出了笑哥的言外之意,办案要紧,你一大老爷们儿和一小姑娘较什么劲儿,服一下软死不了人,只能很没面子地道歉了:“对不起,刚才情绪有些激动,不小心伤到你了,没,什么大碍吧?是我的错,对不起,请你原谅。”
那个叫小叶子的小护士低声道:“没……没什么。”小辣椒将下巴昂得高高的,像只得胜的小公鸡。司徒笑让章明清场:“都散了都散了,警察办案,没什么好看的,回病房去。”
司徒笑走上前去,尽可能显得和颜悦色:“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小辣椒转动眼珠,以一副我不怕你的表情坚毅道:“我是重症监护室的吴爽,她叫叶小曼,我们刚到医院不久,没做过你们说的那些龌龊事。”
“对不起,请稍等一下。”将两个小姑娘安顿下来,司徒笑再去找章明、张子成了解情况。待他走开后,吴爽才不住地轻拍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那个警察看起来好凶,就站在面前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叶小曼怪嗔她道:“那你还和人家顶嘴。”
“我那是和他们讲道理嘛,有理走遍天下,本来就是他们不对,小叶子你就是太善良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刁民才有公平公正的待遇。人家对我们好,我们才对人好,人家凶你,我们凭什么不能凶回去。”
3
司徒笑在路上了解了一些情况,现在让张子成再简单描述了一遍,果然,叶小曼是卓思琪死亡时的记录护士,张子成他们查到之后,见小护士年轻,张子成就想向章明传授一下问询的技巧和经验,又和章明开过玩笑说你小子还没有女朋友怎样怎样,在问询过程中,言语里就少了一份尊重,多了一丝轻佻。
小护士被吓住了,什么都不肯说,张子成有些挂不住面子,问询演变成质询,语气越来越严厉。这时候那个小辣椒吴爽不知从哪里杀出来,立刻为她的好朋友打抱不平,将张子成痛骂了一顿,张子成总不能在章明面前失了身份,于是双方有些失控。
在争执过程中,张子成不想和两个小丫头发生太多纠缠,手脚幅度过大,无意中就推了叶小曼一下,就如司徒笑所说的,人家小护士哪里经得住张子成这个大老粗推一下,而且那个小辣椒人缘挺好的,振臂一呼“警察打人了”,立刻就围了很多患者和家属过来,后来的情形就发展成司徒笑看到的那样了。
“笑哥,你是没听到,那小丫头骂得可难听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随便挥了挥手,我真不是故意的。”张子成在私下喊冤。
“你不暴粗口人家会骂你?要说长相,她怎么不骂我?”司徒笑看了张子成一眼,意味深长道,“情绪不要带到工作中,跟我来。”
一间单独病房内,司徒笑让叶小曼坐床上,自己拎了个矮陪护凳坐下:“我的两位同事呢,可能没把事情解释清楚,我来说一遍,三天前,你们这里接收了一个中毒的急救患者,她叫卓思琪,来的时候是母子两人同时中毒,分开抢救,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当天晚上卓思琪的抢救记录和死亡记录,都是你做的,对吧?”
“嗯。”
“那天晚上,还有一个高个子男人,和我差不多高,或许比我还要高一点,从视频上看,他和你聊了很久,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我知道,你们问的是伍大哥,你同事说他……”
“我们暂时不管我同事是怎么说的,先听我说完,伍文俊,也就是那个伍大哥,死者卓思琪是他嫂子,另一个死者伍永龙则是他侄儿。根据我们掌握的监控情况,死者抵达医院之前他就已经到了医院,所以我们警方现在是感到很不可思议,为什么那个时候他会在医院?他来医院做什么?所以这方面,你提供的信息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希望你能认真地回想一下,他当时和你说了些什么,有什么举动是让你觉得奇怪或是不可理解的。”
“这个么……真的没有啊,当晚伍大哥说他有一个朋友出了事故,问有没有送过来急救,我帮他查了记录,没有他说的那个人,后来我从抢救室出来之后,伍大哥还没走,他说他又收到消息,他嫂嫂出了事被送来抢救了,他也说了他和他嫂嫂关系不是很好,但毕竟是唯一的亲属,他看了抢救记录和死亡记录,这点我们医院是没法拒绝的……”
“他有没有说他从哪里收到的消息?”
“没有,这种大事总有人通知他吧?”
……
司徒笑铁青着脸,带着张子成和章明离开第一人民医院,他们询问了卓思琪和伍永龙的抢救医生和护士,伍文俊果然都与他们有过接触,但司徒笑他们得到的回复大同小异,伍文俊先以他有一个朋友可能重伤送来抢救为幌子,搭上关系,然后又以亲属的身份要求查阅死亡记录。
问题的关键在于,警方于当晚封存的死亡记录没有修改痕迹,据两位抢救医生回忆,卓思琪的确死于十一点零七分,伍永龙死于十一点十一分。
不管是年纪还是个体差异原因,总之现在出现了这样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卓思琪确确实实早于伍永龙死亡,这样一来,伍文俊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结果,就不再需要联系医务人员为他篡改死亡记录了。
又一条可能的线索被掐断了,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无法将伍文俊和卓思琪的死连接起来。
“真是没天理啊!连老天都帮着那个浑蛋?”张子成不满地嘟囔。
“笑哥,有没有可能他事前就和医生护士联系好了,在抢救过程中医生护士就改了死亡记录呢?”章明提出自己的想法。
小伙子在成长,有想法很不错,虽说有时候这些想法显得很没经验。张子成没有嘲笑章明,司徒笑更是耐心地解释道:“可能性有,但是很小,思想面要更宽一点,首先是医护人员的反应,如果事前联系,他们就在撒谎,不可能每个人心理素质都那么好,我们是分别问的五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要将口供对得天衣无缝,事先得排演很多次,你认为普通的医务工作者在面对我们的突击询问时能做得到吗?那小护士还能理直气壮地把你和子成痛骂一顿?
“再者来说,伍文俊不是神仙,他不可能事先知道卓思琪要在某个时刻带伍永龙出去吃东西,也就是说,他不能确定卓思琪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中毒或出别的事故,所以,他也不可能知道,卓思琪会在什么时候被送到哪个医院,是否死了,是否要进行抢救,也不可能知道当晚会是哪个医生哪个护士值班。他只能事后处理,还得赶在我们警方之前,从监控上看,他抵达医院的时间虽然早于卓思琪他们抵达医院的时间,但晚于卓思琪母子中毒的时间。我也只能够推测,伍文俊得到卓思琪母子中毒要被送往医院抢救之后,产生了修改死亡记录以确保自己获得遗产的想法,当他发现不需要篡改时,他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做。”
“那会不会是我们考虑得太过复杂了呢?那个小护士不是说伍文俊原本是以为他的一个朋友出了事被送来抢救吗?”章明小心地提出第二个问题。
张子成忍不住笑了一下,司徒笑将两人拉进车,开车道:“太多巧合了。”
章明一想也是,那么巧就正好在卓思琪快被送到那家医院之前他的朋友出事了也在那家医院抢救,而且医护人员不都说根本没有那个人吗。
“而且,如果是事实,他为什么要买个充气娃娃来骗过警方的跟踪人员?他在监控里的表现又该如何解释?”司徒笑随意补充了两点,章明点头,越发诚服。
张子成在后座低声告诉章明:“小子,这样跟你说吧,要是笑哥他有什么没想到的地方,肯定也不是你我能够想出来的。”
“那我们岂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了?”章明无奈地发现了这个事实。
“查还是要查的,伍文俊说的那个叫刘飞的朋友,想办法查一下到底有没有这个人,和他关系如何。不要小看这些可以忽略不计的小细节,有时候说不定可以牵出你意想不到的大线索。”说到这儿,司徒笑心中一动,拨通手机,“喂,茜姐,我是司徒,你们还在通信公司吗?对,你们顺带帮我查一下,龙建和卓思琪两人的通信记录,今年全年……在他们那儿能查到的统统调出来,你们还记得手机号和身份证号码吗?”
章明完全呆住,这没资料谁记得住啊?司徒笑报了两人的身份证号码和手机号码,让茜姐记下,章明叹服,问道:“笑哥,接下来我们查什么?”
“查卓思琪的社会关系。”司徒笑面无表情地说出侦办方向。
“啊?”章明一脸惊愕,不仅是因为想不出卓思琪的社会关系和这个案子以及她的死亡有什么关系,更关键的是,作为一个有了相当身份地位的女企业家,她的社会关系岂是复杂二字所能形容,这个工程可谓浩大。
司徒笑还不满意,接着又道:“还有伍文斌、伍文俊、卓震,统统都筛查一遍。”
“查……查什么?”章明磕巴了。
“查他们的社会关系网,我要按照亲疏和往来密切程度将他们的社会关系网按金字塔式分级排列,然后……嗯,暂时先做好这个。”
“笑哥,就……就我们三个人查?”张子成也不淡定了。
“不,子成你带着章明去查,我还要查点别的东西。”司徒笑说完,从后视镜里看到两张张成圆形的嘴一言不发地望着自己。
“其实也没你们想得那么困难,反贪局的同志已经替我们做好了初步人物关系网图,他们调查这些是很有经验的,我已经以资源共享的名义向他们发了请求,所以先送你们回局里,待会儿资料会传送过来,但是他们的侦办要受到限制,关系网图也不是以亲疏来划分的,肯定会有许多遗漏,接收资料后,子成你要再带章明去恒绿公司进行家访式问询,还有齐老夫人那里,你要教会章明如何从与员工及家属的对话中吸收有营养的信息,明白吗?”
“知道了,笑哥。”张子成大声回答,又不怀好意地含笑看着章明,低声问这个新人,“准备好跑断腿没有?”章明脸色惨淡。
将张子成他们送回警局后,司徒笑只身来到龙建家里,关于龙建此人,最初出现时只是708凶杀案里一个普通受害者,而他与伍家连环凶案的关联更是全凭司徒笑突如其来的直觉。
司徒笑从卓思琪生前的反应判定,龙建此人,不说和伍家凶杀案有关,至少是和卓思琪有关的,在一头乱麻的案情中,司徒笑总觉得龙建这个人是个关键,而目前警方又对这名受害者的基本资料掌握得太少了。
上次让高风来帮忙调查,自己意外发现卓思琪生产时的麻醉师就是龙建校友,如果说龙建买卖婴儿,卓思琪出于对伍家财产或是自身地位的保障进而与龙建通过陈封搭上线,这就说得通,可是高风的报告单又将这条线掐断了;或者,龙建掌握着什么治不孕不育的秘方?
司徒笑一直觉得,龙建和卓思琪的关系是伍家连环凶案的一个关键节点,解开这个疙瘩,案情起码会更明朗一些。
司徒笑非常清楚,案件发展至此,由于那些该死的杀手进入,导致许多线索就此中断,现在自己无法找到一条具有明确指向性的线索,记得冷处说过,如果一个案件陷入了死胡同,那么就得向前回溯,一直回溯到案件的起源,将其中可能遗漏过的每一个细节都重新筛查一遍,所以接下来,又将是新一轮的大海捞针似的排查。
茜姐曾开玩笑说,别看重案二组破案多,我们真正拿手的三板斧是:看花眼,跑断腿,说破嘴。至于那些什么坐在轮椅或是躺在床上,某天睁开眼张口说出一句:“我知道了!凶手就是你!”那绝对是电影动漫。
“孟庆芝女士,你好。”
“你是……司徒警官?我老公的案子有眉目了?”孟庆芝将手在围裙上揩了揩,将司徒笑请进屋。
“我们正在努力追查,前段时间我们有位同事来做了些补充问询,但是我那位同事没什么经验,可能给你添了些麻烦,我这次来,主要是替我那位同事的鲁莽道歉,顺便了解一下,嗯,你们有什么困难的地方需要帮助没有。”
孟庆芝低头微摇:“没有,日子还得过呗,如果你们能早日破案抓住凶手,我……我就……很感谢了。噢,对了,我给你倒茶。”
“谢谢,不用,我不喝茶的。准备晚餐了啊?”司徒笑说着,拿起桌上的菜,熟练地帮忙择起菜叶来。
“是啊,萍萍要放学了。不用不用……”孟庆芝也坐下来择菜。
司徒笑从脑海里调取资料:龙萍萍,十四岁,初二女生。
“没关系,这事儿我常做。那个……她爸爸的事情,萍萍还好吧?”
“伤心了一段时间,我们娘儿俩,不管怎么说,也算熬过来了。没想到司徒警官你也常干家务啊?”
“叫我司徒好了,我妈走得早,那时候弟弟很小,我一个人带弟弟,习惯了。哎,孟姐,能叫您孟姐吗?”
“看你的年纪应该不比我小吧?”
“我长相显老,还不到三十呢。”
“看你办事挺老练的,当家早啊,都是不容易的人啊。”
“孟姐,我可不可以把这件警服脱下来?待会儿萍萍放学回来,我怕她看到我这身装扮又勾起什么不好的回忆。”
“放这儿好了,没想到你心这么细,和你长相可真不一样呢。”
“孟姐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在批评我啊?”
“哎,孟姐这是夸你呢,成家没有啊?”
“还……没呢。”司徒笑被问住了,赶紧道,“孟姐和龙建大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我们啊,认识倒是很早就认识了,读初中的时候就知道他,”孟庆芝微笑着回忆起以往,“大我两个年级,那时候他可不是什么好学生,在海角二中……”
“啊,孟姐你们也是海角二中的学生啊。”
“怎么?你也是?那我们还是校友?”
……
“成绩不是很好,但是后来居然上了中专,也不知道他是作弊还是怎么考上的,他很聪明的,我们那时候可和现在不一样,上个中专比上大学还难……
“他呀,中专没毕业,读了两年就自己跑掉了……”
“咦?这张照片就是龙哥他们在中专的同学?”
“哪啊,这是他上医科大的同学,中专没毕业,家里出了点问题,他父母离婚,他老爸给他找了个新妈,在那个年代可不得了,他和他父亲闹僵了,就搬出来一个人住。”
“那时候龙哥生活很艰苦吧,他靠什么生活呢?”
“到处打工呗,他说那时候为了活下去,什么苦都吃过,后来觉得实在不行,才一面打工,一面自学考试,要不他参加工作时间能那么晚。”
“噢,这算突然醒事了。”
“可不是。”
“那龙哥是啥时候才参加工作啊?”
“我想想,我们再见面那会儿,九五年吧,他还在读书,九六、九七年才去的康乐,那时候康乐医院还是个小医院,你看,那一年他都了三十三了,我们九八年结的婚,那时候我一个月工资也就三百多块钱,还好他打工有点积蓄,不然能不能读到大学毕业还没个准儿呢。”
“噢,我以为龙哥会找他父亲资助他读大学的。”
“没有,他那个人很傲的,他和他父亲基本上就算断绝关系了,后来公公去世,如果不是我劝着,他都不想去参加葬礼。唉,如果不是他这性格,后来拆迁的时候,我们何至于过得那么苦。”
“说到拆迁,我记得孟姐说当时多亏了龙哥找到亲戚借了一笔钱?”
“可不是吗,我家在农村,家里亲戚也凑不出什么钱来,他呢性子倔,说什么死也不会向老头子开口,幸亏还找到了亲戚帮忙,不然当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就是现在你们住的这地方吗?我看这房子挺不错的,当时花了多少钱啊?“
“二手房,我们翻新装修过的,当时买是三千?对,三千一平方米,你不知道,在当时看来,这价格买二手房老贵了,那时候新房也差不多三千五不到四千,加上翻新花了差不多五十五万呢。因为这地方离学校近,所以一直没搬,就住下了。”
“龙哥后来有没有说过是找的哪个亲戚?这笔钱他有没有提过是已经还了还是怎样?”
“这个……倒没有,这些事情他都不让我过问的,我们家里是小事儿我做主,大事他拿主意。”
“噢,那孟姐你管账吗?”
“你说工资吗?他的工资本儿倒是在我这里,不过我也没管那么严,工资卡在他手上,他啥时候想用钱自个儿去取就是了。”
“看来孟姐挺放心的,龙哥也不是个乱花钱的人,这么说来,龙哥打工时还攒了一些钱啊,那时候大学读下来起码也上万吧?他在哪儿打工呢?”
“不知道,确实有点积蓄,他说什么都干过,建筑工、推销员什么的,不过我认识他的时候他都没打工了,我也没怎么问,二三十年前的事儿哪能记得。嗯,该做饭了,萍萍快回来了。”
“我来,我来,没关系的……”
“司徒,就在这儿一起吃晚饭吧。”
“这个不行啊,孟姐,我来帮你切菜。”
“别跟你姐客气。”
“真不是客气,待会儿还有事儿,萍萍回来的时候,我差不多就该走了,还要去接同事到别的地方。下次吧,下次有机会一定尝尝孟姐的手艺。对了孟姐,龙哥平日都爱和哪些人来往啊?他那些同学和他关系很好吧?”
“你说照片上那些啊?早些年来往倒是很密切,后来都结婚了,有工作有家庭,来往就没那么多了,他和他单位上的几个同事关系不错,呃,陈思汉,他们医院麻醉师,刘志刚,检验师,还有王博、朱靖宇他们几个,都是他们单位上妇产科医生的老公,有时候没事儿就一起出去喝酒打牌,大概……他们每周都有聚会吧。”
“那照片上这几个同学现在都在干什么呢?也都是医生吧?”孟庆芝后面说的那些,在做社会关系调查时,警方已经做过常规调查,不过照片上的人时间久远,工作人员没有查得很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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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最高那个,叫陈封,原来是市妇幼保健院的麻醉师,后来去了安儿乐医院,他走得好,人家那是国际贵族医院,在那里生个孩子,没一二十万根本生不下来,你说他们工资能低吗?很黑很瘦的是王维敬,十年前去了天涯市联系就少了,以前在第三人民医院做B超,那个胖胖的叫张开彬,好像去了云南,自己开了个小诊所,好多年没联系了。”
“哦,那这位陈医生就在本市啊,他也不常联系啦?锅锅锅,给你菜……”
“陈封……有联系吧,但是联系得都少了,我记得,他儿子出国读书之后就联系少了。”
“咦?这和人家儿子出国有什么关系?”
“唉,还不是我家那口子,整天没事就叨叨,看人家陈封多好,都是妇产医院,人家那待遇,他儿子出国是高消费学校,听说老贵了,我就记得这事儿,后来联系就少了,现在人家儿子在美国工作,绿卡什么的早都拿到了,听说还娶了个外国媳妇,哥斯达黎加还是哪里的……”
“大概是什么时候啊?”
“这个我得算算,陈思成比萍萍大十岁,今年二十四,他是十四岁去澳大利亚读高中,十年前。好了,菜放锅里炖一会儿,萍萍回来刚刚好。司徒,就留下来吃个晚饭吧。”
“这个今天真不行。”
“哟,你还真讲纪律啊,坐吧,坐。”
“与纪律原则无关,能留下吃,我肯定不会跟您客气。这就是龙哥和他同学的照片啊,孟姐,龙哥有没有其余照片什么的……哦?有电子相册啊,我看看……我想转一个到我网盘行吗?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孟姐,龙哥除了时不时出去走走,还有别的什么兴趣爱好没有?喝酒,打牌,那些不算。”
……
“对了,孟姐,上次我那个同事来,他说你有段时间还怀疑龙哥在外面养了小情人?”
“唉,或许年纪大了吧,你知道,女人过了四十难免有些疑神疑鬼的,这些年龙建外出的时间多了些,那些街坊邻居闲言闲语偶尔会听到,家里条件好些了,又……这个还真不好说。这样说吧,或许是我们女人的敏感吧,你说他隔三岔五就有事外出,有时候下班很晚不回来,然后打电话说和谁谁打牌呢,你要打到那人那儿去问,他那些朋友回答是,但总觉得他们在帮他打掩护,这谁都会起疑心的,是吧,司徒?”
“嗯……邻里街坊的话呢,不可全信,有些就是好事之徒,唯恐天下不乱。至于朋友打掩护这事儿吧,孟姐反对他常和那些朋友打牌吗?不反对啊?不反对的话也有可能喝酒,或是别的事情,其实,在外面有没有小三呢,最大的破绽就是躲着家里人发短信和接听手机,言语支吾,说话含糊,如果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并且越来越严重,那就比较可疑,尤其是夫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