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挺聪明的?”女孩子又问我。

  后来,又说了什么,我记不清楚了,不过,我知道女孩子喜欢我,我们没多久就在一起了,就在水塘边。

  我的灵感来了,我又可以作诗了!

  女孩子是谁?你们一定要问了,嘿嘿,她是个女神,水中的女神,于是我为他做了很多的诗,其中一个她最喜欢的:

  阿!似曾相识的人啊 !

    飘荡在水中

    熟识的气息,夏日的池塘

    无法抗拒的 ,侵进我的肺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

  “好诗。”我鼓励他继续讲下去。

  嗯,我和女孩相爱了,她的名字叫水梦,很好听的名字,对吧?我每到夜晚就去水畔找她,给她作诗,和她……,嘿嘿。和水神恋爱,我觉得自己是曹子健。

  我说过了,我不是个凡人,我可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傻,我隐隐觉察到她是谁,可是我知道她不会伤害我,她爱我。

  我也要为她做点什么,我告诉她,我要给她生命。

  村里人都说我疯了,说我一到晚上就一个人在水塘边说笑,还有时候脱的光光的,有一天,我老婆来了,硬要拉我回去,说我丢人现眼。

  哎,这些凡人,难道不知道曹子健和洛神的爱情故事吗?

  “把她推下来!”水梦在水里对我说:“把她推下来,我就可以重生了。”

  对啊!我要给水梦新的生命,我爱她!

  于是,我笑着应付着我的老婆,突然把她推到水里,然后,真的不是我了,我向公安局地说了无数遍,是水梦,她一下就按住了我老婆,把她拖到水底,再后来的事情我就记不清了,反正我来到了这里,天天要吃那些让我脑子越来越平凡的药。

  薛志刚说到这里,不再说了,端起一个水杯,呆呆得看着杯子里面的水。

  “那后来哪?你的水梦投胎了没有?”我想知道结果。

 


第三章 舞动的心脏

  “嗯,投了,她说过些年,等她长大了,就回来找我,熟识的气息,夏日的池塘 ,无法抗拒的 ,侵进我的肺,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

  有趣的故事,我心里想,要是西门通在,也许特能解开这个谜,比如说,那个算命的瞎子和车上的人是预谋好的,故意骗这个薛志强下车,然后其他三个人抢劫了两个司机,然后把车推到水里。

  可是为了抢劫什么呢?中巴车司机等有多少钱?让他们这样预谋?也可能,不时有屡屡的报道,说是出租车被抢。有些人为了一点利益就能要别人的命。

  那另一具尸体是怎么回事?那个女尸,公安说的确是梦县的女孩,有点痴呆,而且尸体已经腐烂了。

  那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女的也是那一伙人先前作的案。嘿嘿,不合理阿,虽然我写出了西门通,可惜我不是他。

  “该我了。”小刘站了起来,摆了一个舞蹈的造型,对我们说:“你们看我美不美?”

  “很美,一看就是舞蹈演员。”我这么说一点也不违心,小刘的确很美。

  那我就讲讲我的故事了,你们可别听哭了,很感人的。

  “我已经没有眼泪了。”薛志强看着自己的水杯,一动也不动。

  “感动的时候,我自然会哭了。”我诚恳地点点头。

  我从小就喜欢舞蹈,我妈妈就是搞舞蹈的,自然是受了她的影响。可惜啊,我身体不好,连学校都没有上完,就呆在家里了。

  我记得我在学校的时候,有人说我根本活不到20岁,你们看,我都25了,不还活着吗?

  我是先天性心脏病,而且很严重,有一次我在家里差点就没命了,或者说,已经没有命了,当时我大概是23岁吧。

  那时候,只能在家,还不能看电视,我妈把我看到恐怖的节目,平时也只给我找一些无趣小说。后来,有了网络,我妈妈就给我买了一台电脑,我开始上网。

  网络上也有一些恐怖的东西,我都很小心的。

  我的心脏受不了一丝的刺激。

  有一次,我贴了我自己的照片,没想到很多男生追求我,都说我很美,可是那时候,我还没有恋爱过,心里自然是非常渴望了。

  哎,好多年了,我连楼都没有下去过,整天呆在家里,我真的渴望和陌生的男孩子说话,让他们看着我。

  后来我认识了一个男孩,在网上认识的,他叫渴望被爱。

  我们真的相爱了,他曾不止一次提出来要见面,我都只能回绝,没办法,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太危险了。

  我觉得很歉疚他,所以,他提出的要求我都尽量满足他,除了见面以外。

  有一次,他想看看我的身体,我没有犹豫,就用数码拍了一些,给了他。

  没想到,他竟然用这些照片威胁我,假如不见她,他就公开。

  我震惊了,没想到10年没有出去,这个社会都变了,人心也深了。

  我呼吸,可是远远达不到心脏的要求。

  于是我死了。

  在一片草地上,我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大概和我一样大,真得很漂亮,我觉得她就像一个天使,轻轻的飞到我的身边,她对我说:“回去吧,去爱吧,有个人等着你的爱呢。”

  我醒了,躺在医院的床上。

  妈妈看我醒过来,激动不已。

  可怜的妈妈,此从父亲抛弃了我们以后,她也和我一样,不怎么出门,除了每天去给学生上舞蹈课以外,就在家陪着我,我就是她的生命。

  可惜我是个脆弱的生命。

  妈妈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有个人正好要捐出心藏,而且这个人刚刚出车祸死去了,我们的条件符合,医院要给我做心脏移植的手术。

  我当时有点激动,又有点害怕。

  自己的心要去掉了,换成别人的,我会怎么样呢?

  手术开始了,我睡着了,真担心自己不会再醒来,担心?我有心吗?

  就这样,一年后我完全康复了,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走在路上,看着阳光。

  妈妈说,我一直有自闭症,可是换了心脏以后,我变得开朗了。

  24岁那一年,有个男士爱上了我,我也爱上了他。

  他是一个大夫。

  “大夫?”我不由得说,心里突然想起福尔夫斯的一句话,大概是,大夫如果变坏,比一般人要可怕:“不好意思,你继续。”

  嗯,开始,妈妈极力反对,因为这个人有短暂的婚史,可是我不在乎。

  他对我很好,我在电视剧中也没有见过这样好的男人,有钱,有风度,有品位。

  我结婚了,住在大房子里面,我不用去工作。

  第一次和他躺在一起,他把头放在我的胸膛,留着眼泪,睡着了。

  天哪!我是多幸福啊。

  可是,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我觉得我又一次被骗了。

  我的那个丈夫,每次我和完事后都喜欢把头放在我的胸口,这成了他的习惯。我觉得有些奇怪,在一天下午,我趁他不在家,偷偷的打开了他的笔记本电脑。

  电脑有密码,可是我知道他对数字不灵光,所有的密码都是他的生日。

  可是我错了,偏偏这个不是,我打不开。

  越是打不开,我越是好奇,于是我胡乱的键入年月日,我的生日了,情人节阿,我们第一见面阿,可惜都不对。

  我突然想起我妈妈说,我做手术那天是我的第二次生日,难道我丈夫拿这个号码作他的密码?

  果然,打开了。

  我好欣慰,可见他有多爱我。

  可是我错了。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是什么秘密?”我看着这个漂亮的女人。

  “水里面,就是她的秘密。”薛志强还牢牢的端着他的水杯,自言自语的说。

  我打开电脑,找到了他写的日记,是写给一个叫燕子的女孩,那是她以前的老婆,他爱她,胜过爱自己,每天都在给她写日记,中间有这么一段:

  “燕子,今天又梦见你了,梦见我们一起去爬山,你说你心跳好厉害,我贴在你胸口听你的心跳,很激烈,也很有节奏,多么美丽的心音。我记得我们认识的时候,就是因为你来看病,我给你检查身体,第一次听到你的心跳,我同时也就爱上了你。没关系,燕子,不管你在那里,你的心都在我的身边,现在每晚都听她对我说话……。”

  我觉得心跳很厉害,有点要叫出来。

  终于,我在她电脑里找到了他前妻的照片,天哪!我见过,就是梦中那个天使!

  “我明白了,当时,你做手术的时候,他前妻刚刚死去,于是心脏移植在你的身上,你丈夫是那家医院的大夫吗?”我问。

  “嗯,心血科的主治大夫,就是他给我患的心脏。”

  “后来哪?”

  “后来,我就错乱了,我不知道他爱我,还是爱这颗心,我是我,还是已经死去的燕子,加上我小时候长期封闭,所以我就有些精神分裂了,不过现在好多了,我丈夫也常来看我,希望我早日康复。”

  “嗯,心脏移植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其实都是你自己思想的问题。”

  “是啊,你能说出这些话,说明你的状态也很好啊,不像这些人,”小刘看看身边这些人对我说:“听说你是个作家,你怎么也来到这里了?什么病?”

  “再过20年,我的水梦就回来了,我也有灵感了,我也是作家。”薛志强端着水杯默默地说。

  我看着小刘,笑了。

 


第四章 深夜的杰克 

凌晨一点刚过,我没什么灵感,可是又不知道做什么好。

差不多有很久了,好像是上次世界杯以后,我的时差就没有倒过来,索性,我也就这样了,反正晚上更清静,也能写点东西。

有一段时间没有画画了,大概也是从世界杯以后,怎么也画不好,于是就干脆写故事吧。

有人敲门,这时候,我想只有JACK会来找我,他下夜班了,而且最近有了婚外恋,闹得家里不清静,于是,他经常深夜来找我喝点小酒。

JACK中文名字叫刘卫兵,可是那时候在酒店上班,都必须有个英文名字。我,刘卫兵和白方都有,只是我们的没叫开,他的名字发音比较简单,而且,他原先就嫌弃刘卫兵这个名字太富有时代感,所以,JACK逐渐代替了他的中文名字。

“怎么样,你的小说出版没有?我们都盼着呢,盼着身边出一个作家。”杨克熟练的打开酒,给我倒上。

“我少喝点,最近身体越来越差,记忆力也很不好,说说话吧,我都快自闭症了,我印象中,有很久没有出门了,天天在家里。”

“那你怎么吃饭呢?” JACK问我。

“我,太能睡了,你也知道,白天都在睡,晚上起来吃一顿饭就好了,我老婆每天给我做好,放在冰箱里,我晚上起来热一下就好了。”

“你老婆?”JACK问我。

“嗯,我说的是冰儿啊,我们已经领证了,现在属于合法同居,嘿嘿,小点声,她在隔壁房间,早睡了。”

“羡慕啊,结婚了还能按照自己的个性生活下去,我要是在家,这会还不睡,我老婆准骂我。”

“死JACK,还不过来和我圆房,哈哈。”我学着他老婆的口气。

“哎,不提她,给你说点正事,”JACK喝了一口酒,继续说:“你那小说什么状态,出版有消息没有,给我说说。”

“别提了,”我也喝了一口酒,无奈的说:“还要等,书稿给一个朋友了,就是我一直合作出版社的那个编辑,他说帮我安排,但是要等,说让我静候佳音。可是呢,他还对我说,最好能在提高一下人气。”

“你那个在网上人气不是挺高吗?”

“那不算什么,点击率几百万的都有。烦啊,我怎么提高人气,新写的推理故事不能贴,没有更新,很难有点击率,麻烦得很。”

“这也怨你,当初名字没起好,《猜凶》,太平常,假如叫《猜内衣》或者干脆直白些,《教你完美杀人的处女》,光是名字,就能有不少的回应。”

“我可能那样糟蹋我的作品吗?”我苦笑

“嗯,也是,你前面的小说我看了,挺邪乎的,没想到你这个人还挺迷信,你真的相信鬼吗?”

“一半一半,有时候,特别是写作的时候,特别相信,可是平时就一般了,有时候给老婆讲鬼故事,自己都觉得是真的了。”

“你就是那种给别人讲故事,最后连自己也觉的发生过,自己骗了自己。”JACK笑了笑,接着说:“不过,有鬼也不错,起码死了不会太寂寞,白方最近也没来找你?”

“好像世界杯以后就没再来过,估计自己也是一身事儿,你也知道,他好几年没工作了,就这么混着,他老婆真是个好老婆,可是他呢,现在也在闹,想和老婆分手。”

“他疯了?他老婆对她可算是没说了。”JACK意外的说。

“是啊,就是太好了,白方说自己对不起他老婆,所以要离开,他想把自己逼到绝路,说这样才能出作品。”

“不理解,你们这些所谓的作家,白方写了什么没有?”JACK问。

“好像没有,嗬嗬,不过他真的有才华,这是肯定的,也许大气都晚成,我也够晚了。”

“我觉得白方的都是歪才,对对联,写歪诗。”

“你刚才说到死,我想起来和白方对的对子。上联是他说的,他说,画龙才高命寡。他说我的身体,熬夜、酗酒、抽烟,早晚要挂了。”

“你怎对的?”JACK笑了笑。

“我瞎对的,我说,白方志大气短。这倒没什么,关键是横批,白方说这幅对联我们算是都死了,那么横批就是,JACK,我们来了,哈哈。”

“这个白方,总那我开涮,我们年轻的时候,喜欢争论不休,当时你们俩是狭隘的爱国主义,说要抵制日货,我说出不同的意见,你们就说我是汉奸,后来白方卖弄才华对你说出了一个上联让你对,我还记得上联是,龙王兵营,龟为兵,鳖为兵,龟鳖都为兵。把我的中文名字算计进去了。”

“嘿嘿,是啊,是个有趣的上联,好在你有两个名字,于是我对,鬼子客店,男接客(JACK),女接客(JACK),男女全接客。哈哈!千古绝句啊。”

“你们俩啊!对了,今天去我们酒店一个熟客,说不定能帮你推广小说。” JACK看着我认真地说。

“咱们小城市,还有这样的人?”我有点不相信。

“嗯,其实我早就想到这个人了,也给你联系好了,他是电台的老总,正在制作语音小说,我就推荐了你的这些故事,他很感兴趣。”

“语音小说,是不是就像小说连播一样?”

“嗯。类似,怎么样,把你的本子给他,让他们制作成语音的,在电台播送,说不定,一下你就火了。”

“现在还有人听广播吗?”我有些疑问。

“怎么没有,开车的就听。”

“我讨厌汽车,我也没车。”听到这里,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出租车啊,他们天天听这些东西消磨时光,保不齐被那个大导演听到了,给你拍成电影,你不就发了。”

“拉倒吧,咱们这个城市有大导演嘛?”虽然这么说,可是我觉得这的确是条路子。

“但是你的小说要改,因为每一集有固定的时间,而且每一段的结尾最好是留一个扣子,吸引听众。”

“明白了,就是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我学广播里面的声音:“哪,每一集要多少字呢?我好改。”

“我也说不好,所以给你要了个样板。”说着,JACK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册子给我:“这是一个已经改编好的样本,别人写的,恐怖的,好像这种东西现在挺火,你参考一下。”

“嗯,”我接了过来,顺手放在桌子上,笑着说:“我不一定能看进去,你不知道,我过去给出版社的小说配插图,很不服气,看着那些胡编乱造的东西都能出版,自己的却还在苦苦等待,心里就不平衡。”

“都一样,我听说白方从来不看你的小说,也是这个原因。” JACK说完笑了。

“对了,JACK,有一件事情我倒是挺担心的,最近可能喝酒喝得太多,脑子有些迟钝,那个《猜凶》一直没有好的题材,自己也有些迷茫,前一天,我突然意识到,我好像失意了,有一段往事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不是想失意吗?我记得你以前说过,那时候你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生活,你恨不得自己失意了。”

“那人是谁啊?”我假装失意的样子,然后笑了笑:“我当然记得,哎,那时候那个女孩子对我真不错,虽然不爱她,可是我总是想,有人爱就好了,生活不就是这样,于是我祈求上帝,让我失意吧,忘记以前爱的滋味。”

“可能上帝太忙了,当时记住了,现在才给你的愿望,不管怎么说,你的梦想实现了。”

“哎,也许吧,冰儿也说忘记了就忘记了,反正不是什么愉快的往事,可是我总是不安,我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会忘记了一段时间的事?”

“是不是看世界杯看得太投入了?”

“有可能,你说,那个意大利人到底对其达内说了什么?”

 


第五章 红蜡笔轮胎

JACK走了,我看看表,已经是凌晨4点了,有一些醉,索性躺在床上,打开了JACK留下的书。突然,我觉得今晚发生的情节,很像是我写过的一个故事,《鬼魂的游戏》。一个朋友深夜留下一个游戏光盘,就走了。

我不会看完这本书,就按照书中的做法去杀人吧?

这是本什么书呢?

我浏览书名:《想象中的DAVID》。而且这几个字是手写的,看来是这位作者的原始手稿了。

看着这个书名突然有种亲切感,一种莫名的好奇感浮上心头,我轻轻的打开了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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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谁是DAVID

我不想说我的名字,但是,我绝不是所谓的DAVID。

怎么这样说呢?那就从我被人认为是他开始吧。

先说说我为什么来到这个城市,嗯,这可以说的,反正我不会透露我的名字,也可以说是个没有名字的人。

我是在逃避,逃避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杀过人,而且不止一个。

第一个是我的弟弟,这自然是一个秘密。

那时候我8岁,我弟弟6岁。

一天下午,我们在一个院子里画画,我小时候好像挺喜欢画画,最喜欢的就是妈妈给我买的一套蜡笔。

那时候的蜡笔很粗糙,不太好用,即使那样,我那一盒蜡笔都用的很短了。

“哥哥,我要画一辆汽车,一辆公共汽车。”弟弟抬头对我说。

“嗯,我们把蜡笔分开吧,你先挑。”这是我们的习惯和约定。

蜡笔一共有6支,有些已经很短了,妈妈给我们找了几个笔帽,可以套在上面继续用。

我要承认,我很小的时候就有忌妒心,嫉妒比我出色的人,这里面包括我的弟弟。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画得比我好,可是我知道,每次我们画完,妈妈总是夸奖他的多一些。

我们都埋头画画,我这次觉得,假如画一个妈妈的话,妈妈一定会高兴。

于是我回到房间拿出了妈妈的相册,我要找一张最好画得,来做模特。

我找来找去,总算找到了一张满意的,这时候我才发现弟弟几乎画完了,四个轮胎已经画了三个,只有左前方的还没有涂上颜色。

“我拿红色的蜡笔和你换黑色的吧?我要画妈妈,妈妈的头发是黑色的。”我嘴里虽然这么说,其实已经动手从他手里抢过那只黑色的。

弟弟看了看我,没有说什么,撅着嘴,有点委屈的样子。

“你可以用你的深蓝色画轮胎啊,也很像的。”我劝慰他。

他没有说话,而是拿着那支红色的蜡笔开始涂抹轮胎的样子。

“干吗用红色?”我问他。

“不用你管,我愿意。”这是他的口头禅。

傍晚,爸爸妈妈都下班了,我们一起拿着一下午的作品给借人看,渴望得到表扬。

“嗯,哥哥真乖,暑假要好好照顾弟弟阿。”妈妈先象征性的夸了我,然后拿起我们的画:“这个大汽车是谁画的?”

“是我!”弟弟骄傲的说。

“是弟弟阿,画得真不错,可是轮胎怎么有一个是红色的呢?”妈妈低着头问弟弟。

我听到这里多少有一些不安。

“我愿意啊。”弟弟没有出卖我。

“嗯,也不错啊,很有创意。”妈妈表扬了弟弟,正准备看我的画,爸爸叫过去了妈妈,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说。

“我画得比你好。”弟弟拿着自己的画举得高高的。

这件事让我觉得很不愉快。

次日,我们没有画画,妈妈上班前给了我一毛钱,说到了下午可以去买两根冰糕,但是不能跑远了。

我带着弟弟去买冰糕,那时候卖冰糕的好像都是老奶奶,推着一个白色的车子,车子里面有被子,那些冰糕就躺在被子下面。

我买冰糕的同时,看见一辆公共汽车开了过来,我当时有点异样的感觉,因为,那辆汽车就和我弟弟画得一样。

现在回想起那一瞬间,就像是黑白电影的定格。

大概有人惊叫了,或者有很多人在叫。

我走过去一看。

弟弟死了,就在公共汽车的左前方。

整个黑色轮胎上都是红色的血。

以后的事情都像是在做梦,乱哄哄的,乃至好几天。我隐约记得,爸爸曾经说过,这件事情真太巧合了,怎么弟弟就偏偏用红色画了那个轮胎,而且正好就被压死呢?

我起初开始有些害怕,害怕家人会怪罪于我。

还好,我是真的吓坏了,事后也连续发高烧。

没人知道是我和弟弟强行交换了那只蜡笔,我前面说过了,这是个秘密。

********************

看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我觉得我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好像我听过这个故事,或者说……,我也说不好。

JACK走的时候,那瓶酒还没有喝完,我起身给自己到了一杯。

一口喝下去,觉得胃里面热热的。

于是我继续看这个手写的小说:

********************

即使弟弟不是我亲手所为,也和我有着莫大的关系,我开始觉得我是一个带着厄运的人,我关注的人会得到不幸。

你们一定以为那次以后,我再也没见过我弟弟了吧?你们错了。

我想我见过他至少两次,有一次不敢说了,只说我想说的那次吧。

弟弟死后,他那张遗作一直挂在妈妈的房间,我知道,妈妈每次看到都会伤心。

爸爸几次说:“烧了吧,留着怪别扭的。”

可是妈妈总是摇摇头。

我那时候也有点变化吧,你们想,那时候我才8岁,很多事情是难以承受的,我可能已经不经常说话了。妈妈为了让我开心一些,于是带我到一个叔叔家去玩。这个叔叔是文工团的,他家里至少有六种以上的乐器,而且他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好像是比我小,可是,已经会两种乐器了。坦白地说,我很喜欢她,见到她我才能忘记弟弟的死。

这是弟弟死后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妹妹,她的大名我不记得了,我都是管她叫毛呢儿。

毛呢儿见到我自然是很高兴的,她拿出来她存的糖纸给我看。

“真好看。”我拿着那些糖纸,猜测原来这些纸包裹着那些美味的糖果:“毛呢儿,这些糖都是你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