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桑桑一愣:“什么……”
“狗受伤了,他在家里还弄了手术台,明明只是包扎他弄得还挺隆重。”段经珩回忆起来有些忍俊不禁,“不过狗的伤确实给他弄好了,嗯……之后是养了一段

日子,但后来被我舅舅家的孩子带走了,因为我妈不太喜欢狗毛乱掉。”
“可是他不是挺洁癖的么……”
“但他对这些猫猫狗狗倒挺有耐心,如果不是平时太忙,我估计他也会养。”
鹿桑桑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甚至指甲都扣的她手心生疼。
她脑子突然有些乱,以至于她那几秒都是迷茫的。
那年,她喜欢上了一个人,因为那个人救了她最喜欢的狗狗。可时隔多年后,突然有人告诉她她的记忆是错的,救狗的那个男人不是她喜欢并穷追猛打的那一个


很怪异的感觉,像是记忆突然被人撕碎了。虽然说这件事只是个开头,但也有点蝴蝶效应的感觉了……
所以,当初救流浪狗的段敬怀,给她笔记本的也是段敬怀。
怎么阴差阳错的都是他啊。
“桑桑,桑桑?”
“啊?”
步惜伸手去拉她:“你发什么呆?”
鹿桑桑回过神,心里那块震惊和迷茫过后,她突然有种恍然开朗的愉悦。
“我,我突然想起我有事!我先回家了啊!”
步惜:“你还没上我家坐坐呢!”
鹿桑桑拔腿就往回跑:“我明天来!”
“喂——”
鹿桑桑没有停留,三百米的距离,来时觉得长,回的时候却很短。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楼下,又一口气冲上楼梯,跑到了段敬怀的房间门口。
砰——
门直接被她撞了进去。
段敬怀坐在书桌边,转头便看到她这么莽莽撞撞地样子。
他张了张口,下意识就要“教育”一番,结果第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鹿桑桑伸手按住了嘴巴。
“你别说话!”
段敬怀:“……”
鹿桑桑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才缓缓笑道,“你这个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鹿桑桑不会把从前那件流浪狗的事情拿出来说, 因为这件事对她来说影响很大, 但别人听起来却不见得。
别人会想不就是救了一条狗么, 这能最终决定你喜欢谁吗。
确实,是有影响,但不会是最终因素。
但她此时此刻还是觉得有些莫名欣喜, 仿佛发现了他们两人从前和现在,冥冥之中有了一种亲密的关联。
鹿桑桑一整个晚上都很高兴, 她在浴室里洗完澡, 兴高采烈地出来了。
目光一瞥,看到段敬怀还坐在书桌边上看资料, 她将擦头的毛巾随意搭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走了过去。
“步惜养了一条超级大的金毛。”
段敬怀放下资料听她说话:“步惜?”
“就那个演员啊, 你不会忘了吧。”
段敬怀哦了声:“想起来了。”
“我觉得好可爱,我也想养一只狗。”鹿桑桑在他边上坐下, 支着下巴道, “听说你也挺喜欢狗的。”
段敬怀一愣, 正色:“谁告诉你我喜欢狗。”
“段经珩啊。”
“什么时候。”
“刚才!”
段敬怀又看了她一眼:“你们聊这个?”
鹿桑桑说:“步惜住在了附近,所以我就让他带我去找她, 结果我在她家看到狗……他有提起你不讨厌狗。”
段敬怀没吭声。
鹿桑桑扬了扬眉:“喂,你真的不讨厌狗啊, 我以为你这么鸡毛的人肯定要洁癖发作的。”
“我去洗澡了。”段敬怀不接她这话,“你把头发吹干。”
鹿桑桑才不管,揪着他的衣摆不让他走:“干嘛岔开话题!正说着狗呢!”
“你哪有时间养。”
“我有啊,我之前还不是怕室友你不乐意, 所以也没提过。”
段敬怀叹了口气,伸手揪住了她的手腕,“先去把头发弄干。”
“我想养狗。”
“你……”
“我想养狗~”
“鹿桑桑。”
她揪着他的衣摆不放,鼓着脸卖萌:“养嘛,平时下班出去溜溜,太忙就让阿姨照顾一下,多好啊。”
段敬怀被她这样弄得没了脾气,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之后再说吧。”
鹿桑桑眼睛立马就亮了,“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段敬怀无奈摇头,眼里却不自觉染上了一点笑意。
“行了,先把你头发去吹干,别每次都这样。”
鹿桑桑开始得寸进尺了,“我懒得吹啊,要么你帮我吹。”
段敬怀愣了一下。
“帮我吹个头发呗,你不是说做老公的要尽到你的义务吗,吹头发也是你义务。”
“……”
鹿桑桑打了个哈欠:“不弄拉倒,那我去睡了,很可能把你的枕头被单也睡湿哦。”
“鹿桑桑!”
“诶。”
段敬怀盯着她,似在匪夷所思这人的厚脸皮,也似是知道自己在嘴皮子功夫上赢不过她。
僵持片刻后,他认了。
“你过来。”
鹿桑桑露出得逞的表情:“喔!”
段敬怀从未给别人吹过头发,但好在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浴室里,他站在鹿桑桑后面,一手勾着她的头发,一手拿着吹风机。
“你要时常换个位置,要不然烫死了!”鹿桑桑喊道。
段敬怀抿了抿唇,脸上写着“我不听”身体却很诚实,接下来他很规律地换位置吹。
鹿桑桑看着镜子里认真谨慎的男人,嘴边的笑意越来越大。
她觉得她真是病了,竟然觉得这样子的段敬怀好玩得不行。
“转过来。”段敬怀命令道。
鹿桑桑乖乖转了个方向,面对他。
段敬怀继续给她吹头发,表情认真地好像在做什么重大的实验,鹿桑桑盯着他的领口,玩着他衬衫前的扣子。
“还要梳子梳一下,不要打结啦。”
“嗯。”
“你技术还不错嘛。”
“……”
“行,下次也你来了。”
段敬怀拍了下她的脑袋,嘴角微扬:“安静点行不行,别乱动。”
鹿桑桑轻哼了声,不说话了。但她的心情却跟吹出来的风一样,暖洋洋的。
**
第二天鹿桑桑上步惜家去玩了,她最近刚杀青了一部电视剧,有一段休息时间。
“你这房子是之前买的还是才买的。”鹿桑桑一边逗狗一边问她。
步惜:“买?这房子贵得我头疼,买还是再说吧,现在我就是租一下。”
鹿桑桑笑:“大明星,你这话认真的?”
“不能再真了,我的钱不光要养活我自己,还要养活我团队呢。而且段经珩他们家也是绝了,住这地方,害我买房都得好好考虑一下。”
鹿桑桑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租在这里不会是为了段经珩吧?”
“对啊,不过你千万别告诉他啊。”
鹿桑桑咂舌,“你真喜欢他啊?”
“要不然我住这里干嘛,平时我就够忙的了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见到他。”步惜无奈道,“住这我还能找找借口把他弄出来吃个饭。”
鹿桑桑没想到步惜这么直接就把这事给说出来了,毕竟在她眼里,大明星们应该对**这玩意很看重。
步惜看她样子大概也猜出她怎么想的了:“告诉你这些也没什么,你是他嫂子,我还想着靠你搭搭线呢。”
“别别别。”鹿桑桑道,“我其实跟他不太熟。”
这话鹿桑桑没说假,跟段经珩五六年没交流过,是真的已经不熟了。
步惜:“怎么会不熟……你们可是一家人。”
“我跟他哥平时都自己在外面住的嘛,偶尔才回来。”
“啊……也是。”步惜道,“诶,不过他哥确实长得好看,你眼光可以啊。”
提起段敬怀,鹿桑桑心里也有点小甜蜜:“是吧,长的可不比你们圈里人差。”
“是是是,啧,瞧你这小表情,虐狗。”
步惜这人有话直话,性格爽朗,很符合鹿桑桑的胃口。所以她今天没什么事干也就和步惜窝在家里打游戏了。
打了好久后也快到晚饭时间,鹿桑桑干脆打道回府。她回到家的时候家里还没什么人回来,于是她便准备上楼去骚扰段敬怀。
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了里面传来祝文君的声音。
“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不能好好考虑你们的事情,生个孩子又不用你们带——”
又是催生啊……
鹿桑桑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于是就倚在门口等里面的战火能消停点。
不过她此时心里突然也有种奇怪的感觉,以前听到催生什么的只觉得很烦,自己根本就不想生孩子啊,可现在听到竟然没有一点烦躁的感觉,甚至她都有个念头

,跟段敬怀生个孩子说不定也挺好玩的。
他这么严肃,带孩子会不会柔软一点呢……
段敬怀:“这事我们自己会计划。”
“计划?我看你就是敷衍我们,压根没想着生孩子。”
“是。”段敬怀略显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出来,“您非得要听到这样的答案吗,对,我是不想生孩子。”
祝文君大概是被气着了:“你爷爷奶奶可都希望看到曾孙子!经珩那吊儿郎当的我们是暂时指望不上了,你说你都结婚了,能不能照顾一下爷爷奶奶的想法。”
“结婚已经照顾了他们的想法,生孩子也要照顾他们的想法?”
“你这……”祝文君被呛住,“好我知道当初你和桑桑是阴差阳错,长辈们确实逼着你娶了,但感情还是可以培养的嘛,桑桑那孩子不错,家庭背景也可以,大

家都是满意的。”
“行了,跟这些没关系。”段敬怀略沉的声音传来,“是我不愿意要。”
房间里有短暂的寂静,连带着房间外的空气也停滞了些。
鹿桑桑眨了眨眼,突然觉得满心都欢喜全部被打散。胃有点难受了,一抽一抽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步惜家吃多了冰淇淋的缘故。
她往边上退了一步,只觉脑子像被尖锐的石块敲击了下,那痛感带来瞬间的茫然。
对哦。
他们的婚姻本来就是照顾了两个家庭的想法,一开始就没有感情。从始至终,他们都是利益牵绊……
鹿桑桑有点反应过来了,在这段时间的自我甜蜜中反应了过来了。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出了大问题,她竟然动了真感情?
她以为自己嬉皮笑脸地在他边上闹,而他照盘全收就是有了什么夫妻感情?
不是啊,段敬怀只是义务只是责任,他在演好做为一个丈夫该做的事,是她入戏太深。
鹿桑桑抬脚往楼下走,不知道去哪,但就是突然想离开。
她拿走了车钥匙,开走了车库里的车。可她开出这片别墅区后,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往什么地方去了。
“是我不愿意要。”
段敬怀这句话就像一个警钟一样在她脑子里敲着,它在不断地嘲笑着她,鹿桑桑,你在想什么?他对你没有任何意思,他不喜欢你更不愿意跟你生孩子。
当初,他也是被迫的啊。
鹿桑桑踩了刹车,感觉胃更难受了。她无声地趴在方向盘上,手紧紧地按着肚子。
里头泛酸,那感觉牵连着五脏六腑都扭曲了,心脏更像被人拽在了手里,时不时的扯一下,让她每次呼吸都异常困难。
她忍了好久,趴了好久,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把她惊醒了,她才终于不情不愿地承认——
她难过了。
不喜欢的时候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他爱不爱无所谓,他好不好也无所谓。她那时可以信誓旦旦地告诉别人,婚姻就是儿戏就是利益,她和他会放各自自由,对方

怎么样都没关系。
可喜欢过后,现实袭来。她才发现原来都是有所谓的,就连他说一句“他不愿意要”她都觉得难过得五脏六腑都疼。
是啊,他是因家里的压力和自己的责任感才娶得她。
而她也是因为一时压制鹿霜的快意和段家带来的利益才嫁给得他。
怎么就……忘了本。
嗡嗡嗡——
手机不停地在响。
鹿桑桑伸手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
“还在步惜家?回来吃饭了。”段敬怀的声音,低沉磁性,很好听。
可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声音,她忍了好久才没把手机直接丢出去。
“我突然有急事,开车走了。”她说。
“已经走了?”
“嗯,不说了,开车。”说完她就把手机给挂了。
车窗外映着惨白的路灯光,她按下了一半窗户,山湖间缠绕的风就拂了进来。这片住宅区很安静,风的声音在这样静谧的夜晚只是过客,掠过,马上就远走了。
鹿桑桑头一回开始思考,这事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另外一边,段敬怀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出了会神。
之前在这边宅子的时候她从来都很规矩,她常说在自己家可以胡来,在他爷爷奶奶在的地方绝对不行……
是出了什么要紧事吗?
段敬怀有疑惑,但却没有问。他不是多问的性格,她不主动说的事他从不过问。他想她应该真的有必须要去做的事吧,因为她的生活向来多姿多彩。
段敬怀又想起方才和母亲的对话……面对家里人的催生,他知道她也烦了。她这样活得肆意的人怎么会愿意立马有孩子捆绑着。
但他知道母亲说不动他就会去找鹿桑桑,所以他干脆直截了当地揽下了。
他不愿意要。
作者有话要说:死亡倒计时。
(快到月底了!!有剩余营养液的同学!!!看我看我看我)
☆、第三十一章
鹿桑桑去阮沛洁家住了整整一周, 白天去公司,晚上就会回她家睡。
阮沛洁跟她已经熟得不能再熟, 一看她这不对劲的样子就知道是和原同居“室友”出了问题。
以前鹿桑桑洒脱, 所以作为朋友的她也就觉得无所谓。但那天看到鹿桑桑和段敬怀说话的那个表情时, 她心里就有些不安了。
如果爱上了一个对你不上心的人,那绝对是虐缘啊……
但阮沛洁也知道鹿桑桑的脾气, 她平时叽叽喳喳的, 但真的遇上了什么事反而会安静下来。就像这次, 她什么话也没多说,只是说暂时出来冷静一下而已。所以

她也就不多问,很多事,说了也是徒劳。
这天周末,鹿桑桑在酒吧组了个局。
她已经很久没有组局了, 差点就成了“好好上班早早回家”的标准好姑娘。
“桑桑!这呢, 过来过来。”酒吧卡座里,她叫的好友们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她刚走进来就被热情地迎了过去。
“好久没见着你了啊,这段时间干嘛呢, 叫都叫不出来。”
鹿桑桑在中间坐下, 懒洋洋道:“忙啊,有空我怎么可能不出来。”
“以为你要过你的婚后生活去了。”
“滚蛋,什么狗屁婚后生活。”
“哈哈哈哈——对了,上次还在新闻里看到你了,行啊你, 业务可真多。”
“都是玩玩,哪比得上你啊,又跟什么模特搞上被人拍了吧?”
“哎我操,别提了,被我家老头子念死了这事。”
……
鹿桑桑酒肉朋友很多,大部分都是爱玩爱闹的富二代,他们虽没有过多深交,但平时还是比较仗义的,有事大家会互相帮忙。
跟他们在一块,图一个轻松。
“桑桑!走吧,要不要去跳?”阮沛洁玩high了,跑过来拉她去玩。
鹿桑桑摆摆手:“你先去你先去,我缓缓。”
阮沛洁比了个ok的姿势,“对了,杨任熙应该快到了,他不知道我们在哪块,你叫个人去接他一下。”
鹿桑桑噢了声,随意使唤了边上一人,那人屁颠屁颠地就去门口等人了。
周边喧闹,鹿桑桑喝了口鸡尾,表情郁郁。
她有点烦,因为她竟觉得提不起兴致。以前她在这地方玩得时候可high了,这会却觉得也就这样,还不如回家睡觉算了……
鹿桑桑按了按太阳穴,心里想着不能这样啊,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她怎么还能不高兴?
不过是段敬怀不喜欢她,这不是她早就知道的事,为什么现在要开始难过?
不在意就好了……
时间久了就忘了。
鹿桑桑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去舞池找阮沛洁她们玩。
“桑桑。”
杨任熙在这时过来了,他把口罩摘了放边上,“今天出来玩了?”
最近杨任熙在赶他的通告,所以鹿桑桑也没跟他提她的事,“是啊,你怎么也过来了,不忙?”
“还好,明天休息。”
“噢,那你少喝点。”鹿桑桑笑了下,“省的你那经纪人又找我算账。”
说完,鹿桑桑就往舞池里去了。
今晚玩到很晚,她手机也没去看,只光顾着和一班朋友瞎闹。
她觉得热闹就好,越热闹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能越少一些。
而此时的酒吧楼上,另一个卡座上有个男人时不时往鹿桑桑那看一眼。
手机响了,他起身到里头安静一点的地方接起来。
“喂,敬怀。”
“她还在吗。”
“在啊,刚才看她和沛洁她们在跳舞呢,这会坐回去了,在喝酒。”简明堂,也就是他们共用认识的一个好友说道。
“嗯。”
“我说你担心怎么不自己过来看看,你这老婆人缘可好着呢,不怕被抢啊哈哈。”
段敬怀没做声。
简明堂轻咳了声,收敛道:“当然了,也是没人敢抢你段家的人了。”
“谢了,先挂了。”
“行。”简明堂道,“放心吧,任熙和沛洁都在呢,不会让她有什么事的。”
……
夜深了,众人陆续散场。
鹿桑桑和杨任熙、阮沛洁三人一块往外走。
走出酒吧的时候,鹿桑桑看到了段敬怀。一身黑衣,就站在不远处的车旁。
他的神色依然是清冷漠然的,一阵风吹过,他黑色衣摆随风轻荡,好像随时可以融进浓重的夜色里……鹿桑桑忽然笑了一下,觉得自己是情有可源,谁让她总是

那么颜控呢。
段敬怀也看到她了,他朝她走了过去。
“回家。”他说。
鹿桑桑歪了下脑袋,眉稍微挑:“你怎么大半夜的在这里。”
段敬怀默了片刻:“手术结束不久,听简明堂说你在这。”
“啊……他今天也在这里啊,怎么没找我喝一杯。”鹿桑桑嘟囔了一句,也明白了段敬怀为什么会在这了,估计就是简明堂打了小报告,他觉得自己身为丈夫应

该来接她一下。
就跟上次一样。
“不用接我了,我今天没喝多。”鹿桑桑双手环胸,夜店风的猫眼妆让她看起来妖娆非常。
段敬怀拧了拧眉:“你还要去哪。”
“还没想好呢,但我还要跟他们去玩玩,不跟你回家了。”
杨任熙闻言看了她一眼,大半夜了,刚才就说要各回各家了,还要去哪玩?
虽疑惑,但他也不会在此拆穿,毕竟他看不爽段敬怀这个人,鹿桑桑呛他他看个乐呵。
“先走了,我们还赶场子呢。”鹿桑桑不想再待下去,笑着跟段敬怀摆摆手,“拜拜。”
“鹿桑桑。”段敬怀拉住了她的手腕,眼神里是满满的不赞同,“这么晚了,跟我回去。”
“不回。”鹿桑桑勾了勾唇,笑得妩媚神色却冷,“段医生,咱们不是说好了嘛,各玩各的不要管对方。放心放心,今天你的责任也尽到了,走个样子就行,回

去吧。”
段敬怀嘴唇微抿,等了一晚上的烦闷愈发浓郁。
但眼前这人却依然挥开了手,她揽着她边上的两个好友转身了,“走啦,杨任熙,咱们等会去哪玩?”
“随便,你想去哪就去哪。”
“好嘞,那我们去吃点吧?我都饿了。”
“嗯。”
鹿桑桑和阮沛洁一块上了杨任熙的车,车子轰鸣,很快消失在车流当中。
段敬怀站在原地,车影消失了很久他才回过头上了自己的车。
鹿桑桑已经一周没有回家了,他头两天还在上晚班所以不知道,直到调了班后他才发现,她竟然是不着家的。
自从两人一块住之后她一直都算规矩,即便真的有哪天没有回来她也会通知他一声。但这次却不是,所以在几天没见着她且发消息也不回后,他出来找她了。
找鹿桑桑其实很简单,这个圈子的人大家都是熟了,去了哪个场所玩问问人就知道。
而且他今天其实是正常下班,只是为了等鹿桑桑才在酒吧外等到深夜。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得等到,就是觉得她一句话都不吭、也不回家让他觉得不舒服。
不舒服到他一个人家什么也看不进去。
但她还是走了,和杨任熙他们。
段敬怀坐在车上,想起鹿桑桑说的话:“各玩各的,不要管对方”。
是了,这是她经常会说的话,他早听习惯了。
段敬怀微吸了一口气,狠踩了油门。
心里的那块躁意被用力忽略后,他觉得自己又多事了。
**
“桑桑,你还要去哪里玩啊。”杨任熙的车上,阮沛洁问她。
鹿桑桑看向窗外,淡淡道:“送我回家吧。”
“你要回家?那你刚才干脆直接搭段敬怀车算了。”
“我是说回我爸妈那。”
阮沛洁:“这么晚了,你要么还回我家好了。”
“不要,在你家住好久了。”鹿桑桑没什么气力地道,“我想回家看看我妈。”
杨任熙从后视镜上看了她一眼:“确定?”
“嗯。”
“知道了,送你回去。”
回到家已经很晚,她妈早睡了。但鹿桑桑还是想回来,莫名其妙,就想在自己房间呆着。
目送杨任熙和阮沛洁走后,她开门进了家,灯还是开着的,鹿桑桑把包丢在一边,自己去厨房倒了杯水。
今天喝得酒不多,但头还是有点晕。
她一边喝水一边要往楼上走。
“桑桑?”
就在这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鹿桑桑抬眸,看到鹿致远从楼上下来。
“大哥,这么晚没睡。”
“嗯。”鹿致远走近,眉头轻拧,“又喝了多少酒。”
鹿桑桑耸耸肩:“一点点。”
“你怎么回来了?段敬怀呢?”
鹿桑桑停住,带笑的眉间不自觉带了点戾气:“就是想回来了呗,怎么,哥难道那么不希望我回来吗?”
鹿致远顿住。
“嗯,也是,大哥你肯定不希望我回来。”鹿桑桑似想起了什么遥远的事,嗤笑着道,“你小时候还想把我带出去丢掉呢。”
“桑桑!”鹿致远没想到她突然说起这个,脸色顿白。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喝得有点多了,这事应该不要再提的。”鹿桑桑拍拍鹿致远的肩,“你当没听见哈。”
说着,她绕过了他继续往楼上走。背对鹿致远的那瞬,鹿桑桑脸色愈发冷了,她烦躁地想,怎么喝完酒想起的烦心事还更多了。
鹿致远看着鹿桑桑的背影拐过走廊消失不见,微白的脸上露出一丝不知道是愧疚还是痛苦的表情。
年少的时候,他错以为是因为钟清芬他的父母才会离婚,所以在他妈妈郁郁寡欢离世后,他更是记恨父亲娶回来的那个女人,也因此厌恶了那个多出来的妹妹。
当年,他是真的胆大包天,打算把鹿桑桑带出去扔掉过。
作者有话要说:段段:老婆不理我了怎么办啊?求助
☆、第三十二章
鹿桑桑直接在家睡到了下午, 从房间下楼的时候,只看到鹿致远坐在客厅里。
“早。”她随意地打了个招呼。
鹿致远应了声:“不早了。”
“哦。”
“午饭都吃过了,你让刘姨再给你弄点吃的。”
“知道了。”鹿桑桑打着哈欠去了餐厅。
鹿致远看着她的背影, 突然想起了鹿桑桑小的时候。其实在她五、六岁的时候她是很粘他的,或许是她不懂事, 也或许是相较于鹿霜那样厌恶外露, 他看起来温

和许多。
可是那时的她并不知道,在他当时那个年纪, 他比鹿霜鹿丞更能体会到父母离异的痛苦, 他迁怒于她,更是十分厌恶她这个后妈生的孩子。
所以在她很信任她的时候,他嘴上说着要带她去游乐场玩, 结果半路企图丢掉她。
那时他年纪也小,他觉得这样做父亲和后妈一定会吵架, 那他的妈妈就可以回来……
后来渐渐长大后, 他知道很多事都不是那么简单,更知道他父母的离婚不是因为鹿桑桑的母亲。
迁怒于她,只是笑话。
后悔吗?
有吧。
但很多事做过了隔阂也就完全产生了,后来那么多年里, 他知道鹿桑桑十分恨他也十分厌恶他。
他知道,他们之间血缘的牵绊早被他曾经的决绝和后来的沉默斩得摇摇欲坠。
“我妈呢。”鹿桑桑手里拿了个吐司,又绕了回来。
鹿致远回过了神:“房间吧。”
“你今天不去公司?”
鹿致远摇摇头。
“哦。”
钟清芬晚点要去参加一个妇人间的小派对,此刻正在衣帽间里挑衣服。
鹿桑桑敲了敲门,进去了。
钟清芬看到她进来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鹿桑桑在边上的坐下:“我昨晚在家睡的啊。”
“哎呀你这么死丫头, 一声不吭的!昨晚很晚回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