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为了解开这个千百年来留下的秘密,坟冢镇的镇长和几名长辈决定向外求救。如果真找到了宝藏,他们会把其中一部分送给找到者,剩下的全部捐给国家。
雷笑凝视着屏幕上对坟冢镇的介绍,心里有一些不安。寻宝,预言诗,在一些推理悬疑小说里经常能够见到。可是,很多到最后都是一个阴谋,一场杀戮。可是,那些是在小说电影里,现在摆在眼前的这个邀请,不仅仅有当地公安局的支持,更有合法的手续。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雷笑,明天上午八点,我们就出发。我刚刚已经联系了坟冢镇的镇长,我们所有的住宿他们都包了。我想,这一次你一定会一鸣惊人的。”若雪说着,抱着雷笑亲了一下。
雷笑没有说话,他望着屏幕地图上的位于河南北部偏远小城的坟冢镇,不知道是因为侦探的职业敏感,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心里总是觉得沉甸甸的。
为了这次旅游,若雪在超市采购了大包小包的零食和饮料。整个旅行包被塞得满满的,若雪似乎还有些不满意。
雷笑拍了她头一下,说:“你是不是非得把家里的东西都搬过去才满意啊!”
“要知道坟冢镇是一个小村子啊!如果到那,什么都没有,我会郁闷死的。”若雪嘟着嘴说。
“小傻瓜,既然那里有如此吸引人的预言诗,那么,一定有很多人去。人多的地方,肯定有你要的东西。”雷笑笑着说道。
“哼,这只是你的推测。我还是实际点好。”若雪白了他一眼,拎起旅游包,走了出去。
雷笑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桌子上的一把军用匕首上面。那是上次一位朋友送给他用来防身的。雷笑顿了顿,走过去,把那把军用匕首装进了口袋里。
车子是坟冢镇事先找好的旅游车,用来接送来参加这次参详预言诗的人。雷笑数了数,加上导游和司机,一共七个人。令雷笑有些意外的是,其中女的竟然比男的要多。这让他想起一句话,很多时候财富都是从女人的手上发掘的。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次去坟冢镇的目的,可是年轻的女导游还是重新解说了一遍。然后,又把坟冢镇的历史介绍了一下。
“导游小姐,你知道当年那个传教士的事情吗?”说话的是一个戴着墨镜,肌肉遒劲的男人。他叫梁小山,是一名钢琴师。刚才做自我介绍的时候,雷笑还特意留意了他一下。梁小山的打扮和外表看起来更像是一名保安,如此剽悍的外型,弹起钢琴来会不会带着摇滚味儿呢?
“传教士的事情,我们也不太清楚。不过,你们放心,到了坟冢镇,镇长会和你们讲的。”导游抱歉地笑了笑。
“那,还得多长时间才到啊!我看天色有些阴沉啊!”靠在车窗边的女孩说话了,她叫苏风,是一名大学生,清秀可爱,只是眼神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雷笑望了望窗外,果然,天色阴沉了起来。一团团密密实实的乌云,遮住了阳光,只是一刹那,天色就如同夜晚一般。
“其实,我们也是第一次来。应该快到了吧!”司机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大家不用担心。”坐在副驾驶的一个女人说话了,她穿着一件时尚的牛仔裙,头发漂成了褐红色,一看就是一位时尚女郎。雷笑记得她的名字叫林乐乐,是一位美容师。
雷笑正了正身体,微微眯了眯眼,他想趁着这个时间休息一会儿。
车子转了个弯,路面变得有些崎岖不平。外面的天色也越来越暗,仿佛顷刻间就会大雨倾盆。
车厢内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司机全神贯注地握着方向盘,所有人都希望能在大雨来临之前赶到坟冢镇。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雷笑睁开了眼,他看见身边的若雪竟然不见了,他抬头看了看,其他人竟然也不见了,眼前空荡荡的。可是,司机驾驶位上的方向盘却在自己来回旋转着。
啊,雷笑一惊,叫了起来。
“你怎么了?”旁边有人拉了他一下,是若雪。雷笑这才明白,刚才的一幕是噩梦。
与此同时,车子戛然停了下来。司机指着前面说:“到了。”
雷笑顺着车窗外看出去,外面阴沉沉的,借着微弱的光亮,前方一个石碑映进了雷笑的眼帘,上面写着三个血红大字——坟冢镇。
所有人都下了车,司机拿出手机想要和镇长联系,拨了几次号,都没有打通。
雷笑盯着眼前的石碑,仔细端详起来。
石碑的建立时间是北宋期间,上面雕刻着小篆文,内容是关于坟冢镇的介绍。在石碑的最后,有四句话,和坟冢镇三个字一样,被红色的漆染得通红。
白中红,红中白,亡魂莫沾血;山中石,石中山,清风沐斜阳。
河中水,水中河,烛火引良人;天外林,林外天,明月照盘石。
这应该就是那四句预言诗,似乎是对联,又似乎是绝句。雷笑眉头紧锁着,在心里念了几遍,简直连意思都读不懂。
这个时候,一道光亮从远处射了过来,跟着一个人影慢慢走了过来。
“是阳光旅游社的同志们吗?”终于,那个人到了车边。是一个大约四十岁的中年人,穿着一件有些发白的中山服,笑容憨厚地问道。
“是,你是镇长吗?”司机回答道。
“我是镇长杨栓。”镇长点了点头。
“这是来参加旅游的人的资料,一共五个。”导游把一个文件夹递给镇长。
“好,好的。”杨镇长把文件夹收了起来。
“那,我们就回去了。三天后,我们来接人。”司机说着,关上了车门。
车子发动了,然后很快开远了。
杨镇长回过头,说:“我在村里给你们准备好了房间,我们走吧!”
“镇长,你别太客气。”梁小山微笑着,走到镇长身边。
雷笑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个石碑,这个时候,天空晃过一道闪电,那四句预言诗血一样渗进雷笑的眼里。
他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眼前是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河,上面只有一条仅容一人过去的独木桥。雷笑看着这条独木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
终于,往前又走了几分钟,一个木屋出现在眼前。杨镇长停了下来。雨水冲刷着两边葱郁的杉树林,眼前的老屋就像一个垂死的老人,孤零零地立在风雨中。
“你们今天晚上就暂时住在这里吧。”杨镇长说着,推开了屋子的门。
一股浓重的腐朽味瞬间扑面而来,若雪不禁掩了掩鼻子,有些厌恶地打量了一下里面。杨镇长摸索了半天,按了下开关,房间亮起一盏昏黄的白炽灯。
“这就是你为我们准备的房间啊!”梁小山看着墙上四处零散的蜘蛛网,地上乱七八糟的垃圾,不满地说道。
“这里是当年亨特先生住过的地方,我想它对你们参透预言诗会有帮助。”杨镇长呵呵一笑,说出了老屋的历史。
果然,其他人都不再说话。雷笑拉着若雪,找到一个略微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是我们坟冢镇的规矩,凡是来寻宝的人,都得在这里住一晚。记住,你们要相互团结,才能参破预言诗。”杨镇长煞有介事地叮嘱道。
“不过,这里这么破落,不会出事吧!”苏风有些担忧地问道。
“放心吧!绝对没问题的。你们这么多人,怕什么!”杨镇长摇了摇头说。
杨镇长走了,苏风把门关上了。
外面的雨似乎越来越大,时不时传来几下沉闷的雷声。
“既来之,则安之。”雷笑看了看若雪,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走到了房间中间。那里还有些干草和灰烬,似乎上次有人在这里用过。
很快,火堆着了起来。其他人都围了过来。
“既然我们有缘待在一起,不如大家交个朋友吧!”雷笑提议。
“好啊,反正能不能找到宝藏还是未知数呢!我来这儿,其实就是想认识一些朋友。”梁小山第一个赞同。
大家把吃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很快熟悉起来。不知不觉的,话题便聊到了那首预言诗。
“我听说,那首预言诗好像是首诅咒诗,根本就没有谜底,即使破解了诗歌的意思,也不可能找到宝藏。”梁小山轻声说道。
“是呀,我们学校以前有考古系的学生也来过这里,可惜,最后也没什么结果。”苏风附和着说道。
雷笑没有怎么说话,只是动手拨着眼前的干柴,让火烧得更旺一点。林乐乐也没有说话,她眼睛呆望着前方,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
窗外雨越来越大,若雪靠在雷笑的肩上睡着了。其他人也都进入了梦乡。雷笑没有睡,他睡不着。
那首诗,又一次浮现在他眼前。从诗歌的表面意思理解,根本看不出任何玄机。会是字谜吗?
就在雷笑百思不得其解准备休息的时候,对面的林乐乐忽然站了起来,她四下打量了其他人一下,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了门外。
林乐乐去哪了?为什么要等大家睡着了才出去?在车上的时候,当所有人都不清楚离坟冢镇有多远的时候,林乐乐竟然准确地告诉司机答案。当时,雷笑便隐约觉得,林乐乐似乎来过坟冢镇。在林乐乐的身上,透露着的除了成熟女性的谨慎,还有一股说不出的神秘。
想到这里,雷笑轻轻把若雪搬到旁边的墙上,起身站起来,走了出去。
外面的雨已经快停了,只剩下滴滴答答的残雨声。雷笑弯着身子,没走几步,便看见林乐乐站在前面一个山坡上。
旁边是一片浓密的树林,林乐乐站在那里,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雨后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莫名的清新。雷笑往前走了两步,他想看清楚,林乐乐究竟在找什么。
这个时候,林乐乐弯下了身体。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微型手电筒,仔细地盯着地上的一块石头。
忽然,天空掠过一道闪电,顿时把整个地面照得雪亮。
短短的几秒,雷笑看见距离林乐乐不远处,躺着一个人。虽然时间很短,雷笑还是看清了,那个人正是送他们到这个屋子的杨镇长。
与此同时,林乐乐也看见了自己前面的尸体。她惊声叫了起来,手里的手电筒也扔到了地上。
雷笑慌忙走过去,扶住了她。然后,走到了杨镇长的尸体面前。
杨镇长的头部遭到了重重的击打,两只眼睛睁得又圆又大。雷笑摸了摸尸体,僵硬无比,看来,杨镇长是在离开小屋不久遭遇不测的。
雷笑又看了看杨镇长的手掌,翻了翻杨镇长身上。
“怎么了?雷笑,你在哪里?”屋子里的人听见叫声,都醒了过来。
看见地上的杨镇长,所有人都呆住了。
“怎么会这样?我们,我们要报警。”梁小山说着,拿出了电话。
“不用白费力气了。刚才我试过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信号。”林乐乐苦笑了一下,说道。
“不好。”雷笑猛地站了起来,往前跑去。
其他人愣了一下,然后跟了过去。
雷笑想得没错。
那条唯一连接对面的独木桥,此刻垂落在对面。从桥面上留下的残木看,是有人锯断的,并且,锯断的人就在小屋方向。
“妈的,杨镇长死了。过去的桥也断了,这不是想把我们困死吗?”梁小山骂了一句。
“不,那个死去的男人不是杨镇长。”雷笑说话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苏风疑惑地看了看雷笑。
“那个男人的手掌全部是厚厚的趼子,还有我在他肩膀上同样看到一道厚厚的趼印。这里属于北方,每年春秋都会耕地播种,手掌和肩膀上的趼子就是耕地播种时留下的。所以,那个男人,根本不是杨镇长。”雷笑分析道。
“那,也许杨镇长家里也有地,他也是农民出身啊!”梁小山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不错,即使他曾经是农民,当了镇长自然要处理很多事件。据我所知,这里因为地势的原因,镇里办公室还是用书信联系,可是,那个男人的手上根本就没有握笔留下的趼子。试问,一个镇长,怎么可能不读书写字?”雷笑冷声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若雪往雷笑身边缩了缩。
“回小屋,等天亮了,再决定怎么做。”雷笑沉声说道。
小屋里的火又一次燃了起来,所有人都没有了困意。“杨镇长”的尸体就在小屋的门口,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雷笑知道。
这很明显是个圈套。
对方先让人把大家带到这个小屋,然后杀了带路的人,再毁掉通往外面的唯一途径独木桥。现在,那个锯掉独木桥的人也许就潜藏在窗外,虎视眈眈地盯着屋子里的人。这个消息,雷笑没有说出来,他害怕引起其他人的恐慌。那样,只会让对方有机可乘。
“其实,我来这里是真的想找到宝藏。因为,因为我想去维也纳进修钢琴,我最大的心愿是能够坐在维也纳大厅演奏贝多芬的《月光曲》。那个时候,我希望我的爱人在下面,听到我对她深情的吟唱。”梁小山忽然说话了。
“你的爱人?难道她?”苏风呆住了。
“是癌症,虽然医生和她都尽了最大的努力,最后还是离开了。我是一个普通的钢琴师,除了钢琴我没有任何本事。所以,我只能保养自己的双手,希望有一天可以完成自己的心愿。如果,真的找到了那个宝藏,我的心愿就可以实现了。我知道,我对于这些一无所知,所以,我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梁小山低声说道。
“这个方法倒不错。”旁边的林乐乐冷哼了一声。
“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也需要一笔钱,我的眼睛是父亲留给我的。为了我,他现在沉寂在黑暗中。如果,我有钱了,我便可以让父亲重见光明。”苏风跟着说道。
雷笑沉默了,整个事情和他想的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林乐乐的目的呢?他抬眼望了望林乐乐。
林乐乐的眼里闪过一丝奇怪的眼神,似乎一潭浑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究竟有什么在里面。
啊,突然,苏风叫了起来,仿佛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杨,杨镇长,他,他还没死。”苏风指着前面,惊恐地说道。
“什么?”其他人一听,都呆住了。
“我刚才,看见他的腿动了,腿动了。他还没死。”苏风叫了起来。
怎么可能?雷笑愣住了,刚才他已经检查过杨镇长的尸体,早已经死了。怎么会动呢?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杨镇长的尸体安静地躺在那里。
就在雷笑刚准备蹲下身的时候,杨镇长的右腿忽然颤了一下。
“啊!”若雪惊声缩到了雷笑的后面。
雷笑也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他拉住杨镇长的腿,仔细看了一下,只见在杨镇长的右腿关节处,有一根细小的银针,顿时,雷笑明白了。
“是尸体僵硬消化后的肌跳反应。看来,是有人故意把这根针扎在这里的。”雷笑说着把那根针拔了下来。
“尸体僵硬消化?这是什么意思啊!”苏风问道。
“人死后半个小时到3个小时开始形成尸僵,然后身体变得极其僵硬。这就是人们说的,死沉死沉。等到三十多个小时后,尸体便会软化下来,和以前一样。这个时候,被称为尸体僵硬消化。”
“可是,现在才几个小时,怎么会出现尸体僵硬消化呢?”梁小山疑惑了。
“正是这一根银针。尸体僵硬的形成如果被人移动或者挑动神经,便会发生变化。所以,不到三十个小时,也不奇怪。”雷笑说着,重新坐了下来。
火快熄了,雷笑添了把柴。
“雷先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警察吗?”一直沉默的林乐乐忽然说话了。
“不,我是一名私家侦探。”雷笑定声说道。
林乐乐轻轻笑了笑:“看来,这次如果我们出什么事,要靠你了。”
雷笑看了看她,没有再说话。
窗外,一片漆黑。这个时候,是人类最困乏的时候。雷笑觉得专家分析的休息时辰很准确,因为,他看见其他人都睡着了,而自己也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一阵风吹来,黄色的火焰顿时熄灭了。
黑暗吞噬了整个屋子。
天亮了。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雷笑眼皮有些重,他睁了睁眼睛,醒了过来。
眼前的火已经熄灭了,冒着一股淡淡的白烟。
雷笑的头有些痛,可能是因为没有睡好的缘故。他推了推旁边的若雪,若雪还没有睡醒。
忽然,雷笑使劲吸了下鼻子,似乎有什么味道。他转过头四处看了看,登时目瞪口呆。同时,他也知道了蹿进鼻子里的味道是什么。
是血腥。
旁边不远处,梁小山躺在一片血泊中。他的双手被人齐齐切断,整个地面全部是血,看来是在剧烈的疼痛下死去的。
这个时候,旁边的苏风也醒了。她顺着雷笑的眼睛望去,一下捂住了嘴巴,跟着,疯了一样叫了起来。
苏风的叫声,很快惊醒了其他人。
若雪看见梁小山的样子,顿时趴在地上吐了出来。林乐乐看起来依然镇定自若。这让雷笑有些生气,同伴死了,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雷笑阴沉着脸,走到梁小山面前,开始勘察尸体。
那些刺眼的红色血迹,似乎在告诉人们梁小山死时的惨状。梁小山的身上、头发上,全部是干涸的血迹。
雷笑甚至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入手。
一双手伸了过来,拉开了梁小山那两只没有手的胳膊。雷笑抬起头看了看,竟然是林乐乐。
“我是美容师,专门为死人化妆的。”林乐乐面无表情地说道。
很快,在林乐乐的简单收拾下,梁小山恢复到了先前的样子,只是,他的脸扭曲不堪,虽然死了,却依然无法忍受别世时的痛苦。
雷笑此刻也冷静下来,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己一点儿都不知道?梁小山死的时候,一定是经过巨大的挣扎。按照自己平常的睡眠习惯,应该很容易听到的。
难道?雷笑心里一沉,目光开始搜索屋子的各个角落。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堆熄灭的火上。
火堆下面还有一些未燃完的干柴,还有一些枯黄色的干草。雷笑记得,他们烧的一直都是干柴,怎么会有干草?
拿起一根未烧完的干草,雷笑嗅了嗅,一股麝香味顿时蹿进鼻子里。
雷笑的头有些晕,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刚刚睡醒时。
“这是,这是曼陀罗的干草。呀,我们昨天就是无意中烧了这个,所以才睡死的。”旁边的苏风忽然叫了起来。
“曼陀罗干草?”雷笑呆住了,他当然知道这种东西。如果燃烧的话,相当于人体吸收十颗安眠药。
“呀,昨天谁找的柴火,怎么这么不小心?”苏风郁闷地说道。
“不,这些曼陀罗草,不是我们的。是有人放到了里面。”雷笑忽然明白了过来,所有人因为吸收了这种致睡的曼陀罗干草,所以对于梁小山的死毫不知情。
“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他怎么只杀了梁小山啊!”若雪问道。
“因为,对方想要慢慢跟我们玩游戏。”苏风冷声说道。在她的心里有一个疑惑,曼陀罗草是什么时候放进柴火里的?一直以来,几个人都在屋子里。难道是屋子里的人放进去的?
雷笑又把整个事情想了一遍,他的目光绕着屋子转了一圈。掠过杨镇长尸体的时候,他眼前一亮。
就是这样。对方事先在杨镇长的尸体上做手脚,等到发生状况时,再偷偷把曼陀罗草放到火堆里。
如果是这样,那么,放曼陀罗草的人一定藏在这几个人中间。雷笑仔细想了想,昨天发现杨镇长尸体异变的,只有自己,若雪和苏风过来围观。梁小山和林乐乐在后面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这时,林乐乐把一个包扔到了地上,一个塑料袋从里面摔落出来。里面包着几撮枯黄色的干草。
“这是梁小山的包,那些曼陀罗草是他放进去的。”林乐乐说道。
顿时,其他人都愣住了。
曼陀罗草竟然是梁小山放进去的,那他怎么会被人切断双手呢?这是怎么回事?雷笑更加疑惑了。
“这只有一种解释,梁小山和对方有什么不能让我们知道的秘密。所以,他才用曼陀罗干草把我们迷昏。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杀了他。”林乐乐说道。
雷笑冲着林乐乐点了点头。不错,她说得没错。可是,梁小山和对方究竟有什么秘密呢?对方又是谁呢?
窗外,阳光灿烂,却无法照到每个人心里的阴霾。
雷笑拨了拨眼前的树枝,一条羊肠小路出现在眼前。
“这要通向哪里啊!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苏风望着眼前的小路,担忧地问道。
“我们来时的独木桥被毁了,只能往前走。我相信,对方就潜藏在这片树林里。我已经想过了,如果我们一直待在小屋里,只会等死。与其这样,还不如往前闯一闯。也许,会有新的出路。”雷笑说着,向前走去。
所有人默认了雷笑的话,因为现在,他们真的别无选择。
雷笑拿着一根木棍,眼神警惕地盯着眼前,生怕一不留神便会发生什么危险。若雪紧紧拉着雷笑的衣服,苏风和林乐乐走在最后。
两边的树林越来越茂密,阳光被遮住,这让所有人的心弦都绷紧了。没有人知道,这条小路的尽头是出路,还是死亡之路?
忽然,若雪拉了拉雷笑:“雷笑,我们好像迷路了。”
“什么意思?”雷笑停住了。
若雪指了指旁边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子,说:“你看,那个袋子是我刚才扔的,现在怎么又出现在我们前面了?”
果然,路的一边有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子。那个袋子上面还写着家乐福三个大字,根本不属于这个偏远的小地方。
“会不会是有人丢这儿的,不是你丢的那个?”苏风猜测道。
若雪走过去,拿起那个袋子,上面还有一张家乐福超市打印的标签,说:“雷笑,这是我们来坟冢镇前去买的东西。你看。”
雷笑接过袋子看了看,点了点头,然后,他望着周围看了看,说:“我听人说,北方一些地方存在一种类似迷雾森林的地方。难道,这个树林也有这样的玄机?”
“迷雾森林?就和当年诸葛亮的八卦阵一样吗?”苏风来了兴趣。
“不错,不过,这都是传说。这样,我们大家集中精神,往前再走走看看。”雷笑回头说道。
路面很平,空气中也没有所谓的白雾瘴气。若雪紧紧拉着雷笑,终于,他们看见了一个小木屋。
“这就是小路的尽头吗?”若雪怯怯地问道。
“可能吧!”雷笑点点头。
四周静静的,雷笑有些奇怪,苏风的问题向来很多,怎么现在竟然没听见她唠叨。他回头一看,身后除了若雪,竟然再没有其他人。
“另外两个人呢?”雷笑惊声喊道。
若雪回过头,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啊,我一直跟着你的。”
雷笑的脸沉下来了,他带着若雪往回走去。
路面平坦,树林安静。越是这样,雷笑的心越是沉重。
有人说,真正的恐怖并不是诡异的声音,而是安静。世界一片安静,就像死了一样。安静会让一个人产生无尽的联想,要远比任何恐怖景象恐怖百倍。
此刻,整个树林仿佛就是一个死了一样的世界。除了若雪,雷笑再听不到任何声音。甚至,连只鸟、虫子的声音都听不到。
啪,旁边忽然响了一个声音,似乎是有人穿过树林。雷笑立刻停住了脚步,他侧耳听了起来。
那个声音越来越响,很快出现在眼前。
“谁?”雷笑扬起手里的木棍,警惕地望着前面。
“我,林乐乐。”一个人影从树林里闪了出来。
“是你啊!”雷笑松了口气,随即他的心又揪紧了,说:“苏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