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煦冷笑道:“有什么地方不能搜查了?就算是宰相府,今天了给我照搜不误。”
“宰想府是一个地方,还有几个都是京城一品大员家中,我们颇有顾忌,若是要搜,得师傅给道圣旨才行,再来就是孽海情天,过去搜查的人不知怎么和他们的人发生了冲突,伤了几个侍卫。”杨先之照实回禀道——孽海情天中有高手,这一点得肯定,因为那几个侍卫都只是给人点了穴道,但以他的手段,竟然解不开,这才是他顾忌的原因。
“孽海情天是什么地方,听名字好象是青楼?”赵胤煦皱了一下眉头。
徐玉听到这里,终于问道:“那几个侍卫怎么了,没死吧?”暗想着只要不死人都没有什么大碍,但却没有想到合欢门在孽海情天居然有高手坐镇,而且看样子他们好象也不惧怕官兵,难道合欢门在京城中还有着自己不知道的隐藏力量?
“没有,只是被人点了穴道,而我解不开。”杨先之苦笑道。
“等一下我去看看——那个孽海情天交约我负责就行了!”徐玉无奈的苦笑道,毕竟他是合欢门的门主,不管那个孽海情天的负责人是谁,都得给他三分颜面。
“孽海情天是合欢门的产业?”赵胤煦立刻想到了这个关键,青楼——徐玉这个合欢门主,那个天下最大的青楼老板,若是将来册封他为太子,非得让他辞去这个合欢门主不可。否则,传扬出去,恐怕会被天下人耻笑。
徐玉点头道:“没错,想来是一点小误会,等一下我就过去看看。”
“你伤还没好,这事也不急。”赵胤煦忙道,说着又对杨先之道,“还有什么地方吗?”
“还有一个地方,应该也与徐公子有关。”杨先之看着徐玉说道,原本他也知道京城的青楼中必定有合欢门中的产业,但合欢门素来低调,罗天圣教平时也不怎么注意,所以在京城众多的青楼中,确定不了哪一家。
“是金府?”徐玉听他如此说法,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暗想着还有与他有关的,自然就是金府,因为他住在那里。
“是!”杨先之忙道,“那个金府的财势非同一般,所以也得师傅下道圣旨才行,或者,就是请徐公子亲自出面。”
“这个我不方便出面,还是让王爷下圣旨吧!”徐玉想了想道,他与金先生并不熟,而金先生之所以听他的,主要还不是因为他的那个便宜义父,没有了这层关系,只怕金先生连正眼都不会看他一眼,若是自己带人搜查了金府,恐怕在义父面前也说不过去。
赵胤煦看了他一眼,问道:“那个金府的大老板,不是亲自用轿子把你接进了金府吗,难道你还有什么顾忌?还有你的这个义父,到底是什么来头?”这确实是一个问题,金先生刚开始在京城出现的时候,是在五年前,他们并没有留意,毕竟京城之中,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出入,但却没有想到,那个带着面具的金先生,却在短短的五年时间,硬是控制了京城近百分之三十的财源,这才是导致了罗天圣教的重视,但一如那个宝庆银楼一样,这个金府也同样处处透着诡异,让人琢磨不透。
徐玉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叫秦无炎,来自东海。”
赵胤煦心中飞快的思索了一下,江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叫秦无炎的人,秦无炎——猛然他心中一动,当即吃了一惊,难道说......
第十四卷 真假明珠 第三章
赵胤煦虽然心中起疑,口中却什么也没有说,毕竟这事儿无凭无据,又关系重大,牵涉太广,想了想又道:“玉儿,你好生先把伤养好了再说,这等事你也不用多操心,为你自会处理——对了,下个月初六是我母后——就是你的祖母的生辰,每年的这一天,我都会和皇上等人一起去拜祭,到时候你也一起去。”他也学着徐玉说话的口气说话。
徐玉忍不住被他逗笑了起来,当即忙点头道:“自然应该去拜祭一下。”同时心中却在想着,下个月的初六,前去拜祭皇太后,想来欧阳明珠也要去,做为儿媳妇,理应要去拜祭一下自己的婆婆,到时候岂不就可以见着她了?想到这里,心中颇觉高兴。
赵胤煦又吩咐杨先之道,“先之,你让御膳房给玉儿准备点吃的,他还没有吃饭。”
“是!师傅,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小王爷。”杨先之故意把那个小王爷的尾音提高了少许,赵胤煦闻言,忍不住笑了一下,又看了徐玉一眼,这才转身就要走出去。
“王爷,请等一下!”徐玉忙又叫道。
“还有什么事?”赵胤煦转过身来,问道。
“我能不能向你讨个人情,在天牢里有一个判了终身监禁的囚犯,曾和我关在一起,并且已经关了快要有二十年了,我瞧他可怜,年岁又已经大了。儿女又亡,能不能蒙你开恩,放了他!”徐玉想到那曾与他同关在一个牢房里的贾又兴,心想着只要让他见着了钱家的主母,就会知道那个欧阳明珠是不是真的欧阳家的小姐了。如果她是欧阳云鹤的女儿——那也就证明了皇宫中的这个欧阳皇贵妃有问题。她却又是谁?
“这又是什么大事?”赵胤煦将佩在腰际的一块玉佩解下来递给他道,“你带着我的玉佩去天牢提人就是。”
“多谢王爷!”徐玉忙双手接过玉佩,道谢道。
赵胤煦听他始终称呼自己为“王爷”,却不肯叫他一声“爹”,心中颇觉失望,但也知道,尽管他心中已经承认了自己,却依然放不下脸来,因此也不强求。笑了笑后自转身离去。
徐玉一看着他离开,忙从床上爬了起来,略一动之间,牵动着全身的伤痕,当即忍着痛道:“杨兄,我们走!”
“小王爷要去哪里?你伤得这么重。还是不要动为好。”杨先之笑道。“你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是。”如今赵胤煦已经承认了徐玉,虽然还没有诏告天下,但他的身份已经与以前不同了。若是自已带着他出去,略有闪失,却也不是他承担得起的,当即忙阻止道。
“你也跟我开这种玩笑?”徐玉摇头苦笑道,“你还是叫我名字,我可不是什么小王爷。”
“如今可是名副其实了!我师傅也已经承认了你。”杨先之一边笑着,一边又追问道:“你现在急着要去哪里?”
“天牢!”徐玉笑着回答道,“然后去孽海情天——去那里找几个漂亮的姑娘,让她们好好的款待一下我们的杨大人。”他口中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
“你等一下!”杨先之不理他的打趣,忙道:“不就是一个囚犯吗,他都关了近二十年了,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了,你就急成这样?你的同情人也太泛滥了一点,不就是他陪着你同关了半日时间吗?至于孽海情天,等明天去也不迟。你一身都是伤,还是别乱动的好”
徐玉摇头,贾又兴的事他一刻也等不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天底下还有谁会帮他查出那个真假明珠?欧阳云鹤显然是知情者,钱家的主母以及欧阳皇贵妃也应该都心知肚明,但这事关系重大,一旦让人知道了,他们犯下的就是欺君大罪,是要满门抄斩灭九族的,他们自己又有谁会说?而且,自己也不想把这事捅开,他只想知道那个皇贵妃到底是谁?是不是就是自己心中想的那个人?
“我的伤不碍事,都是些皮肉伤,过几天就会好。”口中一边说着,一边急往外走去。
他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离开后,窗外的角落里,一个行踪诡异的小太监的身影也一闪而没,消失在了皇宫的黄昏里。
杨先之知道他的牛脾气,一时也无法,只能跟在他身后,道:“好吧,随你的便,反正又不痛我!”提到了这个,他忽然想起了赵珉山,又道:“你知道不?师傅让我把赵珉山重打了五十大板,算是为你出了口气了。”
徐玉不认识皇宫的道路,当即让杨先之走在前面,而跟随着杨先之的两个侍卫,却是循规蹈矩跟在了他们的身后,徐玉听他提到那个赵珉山,想到他对自己的仇视,忍不住戏谑的问道:“那你打了没有,有没有把他打得屁股开花?”
“没有!”杨先之笑道,“我刚回来,就去找师傅回禀事情,知道师傅不在书房,而在寝宫,就急急的赶过去了,谁有那个闲工夫理他。”
一直跟随在他们身后的一个侍卫,想来应该是杨先之的亲随,这个时候忙道:“杨大人,我刚才自作主张,让他去天牢的刑房里等您的。哼——那个赵大人,也有今天,平时仗着王爷宠他,无法无天!”说到这里,不禁一脸的愤愤然。
“你与他有仇?”徐玉忍不住问道,那个赵珉山的人缘,还真不是普通的差,连一个侍卫都对他不满。
“回公子话,我与他无仇,只是看不惯他那目中无人,瞒着王爷欺压百姓的事,前年他看上了京城一家茶楼老板家的女儿,硬是把人家姑娘搞大了肚子,过后又不敢娶人家,害得那个姑娘一气之下,就投了河。”那个侍卫愤然的说道。
“同枫,你怎么知道的?这事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杨先之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问道,原本他与赵珉山一直不和,只是两人合不来,并无任何的过节,却从来不知道他竟然在外面做这等事情,心中将信将疑。
那个侍卫姓孙名同枫,闻言忙道:“大人,属下那天正好经过了那里,看到了那姑娘跳河,就把她救了上来,但那姑娘经了水,本来身子又弱,命虽然保住了,却大病一场,孩子也就没了,我瞧着她可怜,就把她安置在了我姑奶奶家里,这事是她亲口说的,我开始也不相信,后来背地里查了一下,确实有这事,但赵大人平时有王爷宠爱,我也不敢乱说。”
徐玉忍不住骂道:“该死——该死——这五十大板子,非重重的打不可,等一下就由你执刑。”
孙同枫闻言苦笑道:“公子你可别害我,我要是执刑,自然不会留情,过后赵大人还是会记恨在心,恐怕会报复与我。”
杨先之忍不住冷笑道:“你放心,等下你就给我重重的打好了,真想不到,他竟然在外面做下这等禽兽行为,王爷的清誉都让他破坏了——而且,我也可以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他失势了,因为王爷再也不会象以前一般的护着他了。”
在他们讨论着赵珉山的同时,赵珉山也正在天牢里绞尽脑汁、挖空心思的想着如何扳倒徐玉,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正在他的心中慢慢的完美——徐玉和赵胤煦都没有想到,有时候小泥鳅也一样能掀起大浪,而在皇宫中隐藏着的一股没人知道的暗流,也开始蠢蠢欲动,江湖的动乱,皇室的纷争,早就密切相连,谁也逃不过去。
几人说话的时候,已经到了天牢的入口,徐玉想着昨天晚上他可被杨先之押入天牢的,而今天却是以另一种身份而来,世事变化,果真无常。
门口的守卫见着了杨先之,忙恭敬的把他们迎了进去,牢房里领头的那个狱卒又忙迎了上来,磕头请安,一边偷偷的打量着徐玉,今天王爷曾大发雷霆,杀了好些人,据说就是为了这个年轻人,虽然不知道他是何来头,但多少都听得了一些风声。他们如今个个都是惊弓之鸟,眼见着他们的到来,当真是提心吊胆,惟恐一个不是,就轮到自己人头落地。
徐玉心中记挂着贾又兴,也不搭理众狱卒,自顾自的向里走去,一直走到了那所牢房前,隔着铁栏,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贾又兴一如昨天一样,蜷缩在角落里,忙叫过狱卒,把牢门打开。
贾又兴听到有人来,眼见他们个个衣着光鲜,杨先之身上又穿着官服,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倒在地——徐玉昨天晚上身上穿着黑色夜行衣,又在火窟中弄得灰头土脸,今天换了件衣服重来,他竟然认不出来。
徐玉也不顾他身上的脏臭,忙一把将他扶了起来,叫道:“老先生,你不认识我了?”
贾又兴听到他说话,觉得耳熟,蓦然想了起来,这人就是昨天被关入天牢,后被带出去问话就没有回来过,原本以为他若非被打死,就是换了地方关押,没想到现在竟然如同没事人一样的站在了眼前,顿时心中又惊又喜。
第十四卷 真假明珠 第五章
贾又兴又借着微弱的光线,细细的打量了他片刻,终于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的年轻俊美——难为你想到我这个糟老头,出去了还特意来看我。”他本是朝中御史,自然也是在官场中混久了的。眼见徐玉衣着光鲜,自然也就立刻想到了他被放了出去,心中不禁为他高兴。
“贾老先生,我讨到了王爷的特令,放你出去,你现在就可以跟我走了。”徐玉笑道,说着又对站在一边的狱卒道,“把刑具撤了,这人我要带走。”
那狱卒并不认识徐玉,但却认识杨先之,只拿眼睛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示意,杨先之微微一笑,道:“还不照他的吩咐做,找死不成?”
那狱卒听了,忙要去找钥匙,徐玉不耐烦,猛然拔出叶上秋露,绿芒闪过,顿时将贾又兴手上的手铐脚链全部削断。贾又兴几乎怀疑自己身在梦中,只是呆呆的看着徐玉,一时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他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天牢里多年,早就断了一切生机,从来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还能出去,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忍不住拉着徐玉的手道:“小哥,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徐玉笑着摇头,道:“当然不是,你看——”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赵胤煦给他的那块玉佩递给他看。
贾又兴一见着了玉佩,牢里的光线虽然昏暗,但却看得分明,那玉佩隐隐透着紫光,上面雕刻着象征皇室的龙纹,心中顿时安定了不少,但却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一颗心激动无比。
“我们出去!”徐玉忙道。口中说着,竟然亲自动手去扶那个贾又兴,杨先之心中略觉奇怪,徐玉过分的在意这个关在牢里的死囚让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杨大人,赵大人还在刑房中等你,是不是现在执刑?”孙同枫走到杨先之面前,低声的说道。
他虽然说和得小声,但徐玉却听得清清楚楚,想到赵珉山仗势欺人,霸占民女,又想到他两次对自己挑衅,心中颇不是滋味,当即冷笑道:“当然是现在,我这就去!”
杨先之无奈的摇头,原本虽然汉王令他监刑,重责赵珉山五十板子,但他们毕竟同朝为官,他也不好意思真的下死手打伤了他,最多就是比太监行刑略重一点——毕竟以后还要相见,山不转水转。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用得着他帮忙的地方。官场有时候比战场犹要黑暗,总得留上一手,这也就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与赵珉山不和,但却一直双方都没有撕破脸的原由。如今有徐玉在场,想要刻意留情,也是不能了。
贾又兴也随着他们一起向刑房走去,徐玉一脚跨进了房里,却见赵珉山正沉着脸,坐在了太师椅上,旁边站着他的亲随侍卫,看见他们进来,也不说话,只是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徐玉看着杨先之,等着他发话,杨先之慢慢的走到了赵珉山面前,抱了抱拳,笑道:“赵大人,不好意思,王爷的旨意,你也知道,看样子只好得罪了,你忍着点,五十板子,很快就过去了。”
赵珉山狠狠的盯了徐玉一眼,然后才愤愤的道:“你要打就打,用不着废话。”
“如此得罪了!”杨先之笑了一下,向自己的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孙同枫会意,当冷冷的吩咐旁边的狱谇道:“搬椿凳、板子过来备用!”
狱卒不敢违,忙抬过了一张专供行刑用,宽厚的椿凳,取过了板子,孙同枫走到赵珉山跟前,行礼道:“赵大人,属下请罪了!”
赵珉山刚才见着徐玉进来,就知道今天这顿皮肉之苦,绝对不可幸免,当即也不说话,自己走到了椿凳前,俯伏着趴了上去,又有三个狱卒过去,两个按住他的肩膀,一个按住他的脚,让他一点也动弹不得。
徐玉冷哼了一声,在赵珉山刚才坐的那张太师椅上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杨先之苦笑了一下,也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看着孙同枫和另一个自己的侍卫已经一人手中持着一根水火棍,一左一右站在了椿凳的两侧,当即淡淡地道:“动手吧!”
赵珉山趴俯在椿凳上,心中又羞又恼,又气又恨,而当两根粗实的水火棍按在了他的臀部,顿时又是恐惧,从小到大,这板子也挨过不少,但都不过是竹板子而已,而这大牢里的棍子,可还是第一次,心中免不了又是害怕,暗想着只要自己今天不被打死,非得找徐玉报这个耻辱不可。
孙同枫和另一个侍卫听到杨先之发话,孙同枫心中本就厌恨越珉山,此时逮到了机会,当即兴起棍子,重重的打了下去——“啪”的一声脆响,赵珉山顿时觉得臀部一阵麻木,而后就是火辣辣的痛,忍不住全身一震,同时不自禁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但是,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另一个侍卫手中的棍子,再次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臀部,他再一次痛得惨叫出声。
平时养尊处优的赵珉山那多肉的屁股,这下子可遭了殃,手臂粗的木棍子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打了上去,十几棍子过后,臀部已经是一片血迹,而赵珉山也忍不住开始痛得不安的挣扎,等报数的侍卫报到三十的时候,他已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呻吟呼痛之声也开始弱了下去,只是随着板子的落下,就忍不住全身颤抖一下。杨先之皱起了眉头,看向了徐玉,却见徐玉正漫不经心的在八仙桌子上用茶水绘着图案,好象对眼前这一幕,毫不在意。
“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九——”尽管赵珉山平时也修炼武功,身强体壮,但挨了三十九板子,竟然就不支晕了过去。
孙同枫和那个侍卫同时住了手,回禀道:“大人,他痛晕过去了!请大人示下。”他的意思就是明确的问还打不打?要知道毕竟今天杖责的是位朝廷命官,而不是囚犯。
杨先这无奈的看着徐玉,苦笑道:“徐公子,你意下如何?”
徐玉这才抬起头来,用手拂去了桌子上的水迹,然后才慢慢的道:“拿冷水把他泼醒。”
一边的狱卒闻言,忙取过一桶清水,舀了一勺,对着赵珉山的脸上泼了过去,经冷水一激,赵珉山又幽幽的醒了过来,徐玉冷笑道:“赵大人,这板子的滋味不怎么好受吧?”
赵珉山抬起头来,愤恨的盯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徐玉也不在意,冷冷的道:“你别怨我,是你先对我动手的,我这也算是礼尚往来——最后警告你一声,少来惹我,正如你所说,我本江湖草莽,只知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朝廷的律令,可未必约束得了我,惹恼了我,我让你知道什么叫作生不如死。”他心中明白,他和他的怨仇是结定了。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人曾派遣高手在他来京的路上拦杀过他,否则,当时在一鸣轩碰到他的时候,他就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了。当然,他也不知道他今天的威胁,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赵珉山对他的怨恨,更是激起了他强烈的报复意念。
“记着——你还欠着我十一板子!”徐玉口中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来,招呼贾又兴,向外走去。
杨先之也跟着他站了起来,看了赵珉山一眼,吩咐他的几个侍卫送他回去,随着他向外而去。
“我们去孽海情天!”徐玉走到天牢外,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远远的看去,皇宫中处处有灯光闪烁,掩映出 它的辉煌,当即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要将心中的郁闷,全部发汇出来。虽然他如今已与赵胤煦相认,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依然有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烦躁。
“现在?”跟在他身后的杨先之问道,“你带着这位老先生一起去?”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贾又兴,暗想着带着这人恐怕不易行事。
徐玉点了点头,他去孽海情天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要把贾又兴安置下了,想来想去,孽海情天是属于合欢门的地盘,算是他的势力范围,金府和这个皇宫,他都不怎么放心。
“我不认识路,还得麻烦你带路。”作玉淡淡的笑道。
“好吧!”杨先之点头,知道拗不过他,当即吩咐几个跟随的侍卫,让他们各自散去,自己却带着徐玉和贾又兴,出了皇宫,向孽海情天而去。
贾又兴被关押了近二十年的时间,如今走在了大街上,如同重见了天日,忍不住四处打量,只觉得事事好象都如旧,又觉得仿佛一切都已经改变——猛然,就在这个时候,两条黑影,急从房顶上斜刺而出——“嗖嗖嗖”一连串的甩手箭破空之声传来,徐玉和杨先之都吃了一惊,徐玉一招幻影虚渡,轻易的闪开了袭击而来的暗器,杨先之手中的乾坤扇一扬,打落了数支短箭,同是大叫道:“什么人?”一边人也向黑暗中扑了过去。
哪知道那暗中袭击的人的对象竟然不是他们两个,而是跟在他们身后的贾又兴,就在杨先之急扑过去的空档,又是几枚短箭,急射徐玉,徐玉“当啷”一声,拔出了叶上秋露,绿芒一认之间,短箭顿时纷纷落地,但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贾又兴传来了一声惨叫......
第十四卷 真假明珠 第六章
徐玉一惊,忙转过身来看时,却见贾又兴已经俯身倒在了地上,背心插着两支箭羽,在夜色下箭羽上散发着蓝黝黝的光芒,显然是喂有剧毒的。
徐玉心中恨极,想也不想,一招“白虹贯日”,急向那个凶手隐身的黑暗处刺去——黑暗中的那人知道已经躲不过,忙着斜刺而出,急急的避开了他的这一剑,同时电闪而退。
“想走?”徐玉冷笑,当即想也不想,施展幻影虚渡,急追了上去,他这一动,牵动到了伤势,顿时原本就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又开始裂开,鲜血慢慢地再次染红了他的衣袍。那黑暗中的人猛然听得背后风声,知道已经躲不过,当即站住了脚步,转过身来,从腰际拔出一把鬼头刀来,对着徐玉当头砍下。
徐玉也不说话,手中的长剑斜刺,挑向了他的手腕,同时也开始打量着这人的外貌,却见他身上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脸上蒙着一块黑色的蒙面巾,看不出长相如何,但凭感觉这人应该很年轻。
那蒙面人看到徐玉手中的叶上秋露挑向他的手腕,忙回刀反撩,意图架开徐玉的攻势,但他却忽略了一点,徐玉手中的叶上秋露乃是神兵利器,当即兵刃相碰,“当啷”一声,手中的鬼头刀已经短了一截,蒙面人大惊,这才醒悟到徐玉手中的是一柄宝剑,自己一时不防,大败亏输,但随即又想到就算他手中的不是宝剑,自己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这倒也输得不冤。
徐玉一剑销断了他手中的兵器,顿时自然而然的顺着剑势,由下而上,长剑挑向了他的蒙面巾。
蒙面人大惊,忙一式铁板桥,堪堪的避开了那一剑,但徐玉连剑招都没有变,顺势前引,长剑就稳稳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说——谁让你来的?”徐玉沉声说道。
“徐公子要杀就杀,不用多言!”蒙面人傲然就道,对于那架在了脖子上的叶上秋露,却连看也没有看一眼。
徐玉听到他说话,心中一动。他的声音,怎么那么的耳熟,竟然好象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一样,当即冷笑着问道:“我们认识吗?你为什么要蒙着脸,连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你们也要用偷袭的。我可真为皇宫的大内侍卫感到丢脸。”他虽然一时之间认不出这人是谁,但却可以保证,这人一定是大内侍卫,因为他们的目标明显的是贾又兴,而不是他或者杨先之,而贾又兴在天牢里关了近二直年,自己刚刚把他带了出来,就遭到了他人的暗算。除了他们自己以外,就只有皇宫中有人知道他被释放,而且,最有可能派人暗算杀人的,就是他的父亲——赵胤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