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你敢骂我?”媚儿叫道,“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说着就追过来要打。
徐玉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笑声未了,猛得听得媚儿大声尖叫,徐玉看时,只见她雪白的手指上,正缠绕着一条只有筷子般长,小指般粗细、鲜红若血般的小蛇,此时的媚儿早就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尖叫道:“快……快把它拿……走……”女人天生就怕这些小东西,媚儿虽然武功高强,但见着这等小蛇,楞是吓得俏脸苍白,没有了一点血色。
徐玉也不禁吓了一跳,他竟然没有看清楚阿大是如何把蛇放到了媚儿手上的,正欲让阿大把蛇收了,门口毒婆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徐公子,出来什么事了?”
人随声到,毒婆子带着蓝丝随即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媚儿手上的毒蛇,忙走了过去,伸出两根指头,轻轻的捏住,那蛇听话得很,乖乖的缠到了她的手上,看着吓得不轻的媚儿道:“姑娘,没事了!”
媚儿到底也是经过大风浪的人,迅速就镇定下来,忙着向毒婆子道谢道:“多谢前辈!”说着就如同是躲避瘟疫一般,忙远远的退了开去,狠狠的瞪了阿大一眼,却也不敢再去惹他,阿大站在毒婆子身后,冲她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徐公子,老身不请自来,打扰自处,还望勿怪!”毒婆子笑着向徐玉道,“刚才不好意思,听得房里这位姑娘的惊叫,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就擅自闯入了!”
“前辈太客气了!”徐玉忙笑着让座道,“平时在下想请前辈这等高人过来坐坐,前辈恐怕还未必赏脸呢!”
毒婆子忙谦虚了几句,众人按宾主分别坐下叙话,蓝丝走到阿大面前,狠狠的拧了一下他的耳朵,惹得阿大痛得大叫道:“姐姐饶命!”想来这两天时间,他们已经混熟了。蓝丝又再用力的拧了一把,才放手道:“谁让你这混蛋欺负人的?”
毒婆子和徐玉两忍不住相视而笑,蓝丝“教训”完了阿大,又走到媚儿跟前,眈着眼打量了她片刻,笑道:“姐姐真漂亮!”她不谙世事,天真得很,有什么就直接说什么,但天底下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别人称赞她美貌?
媚儿心中颇喜,忙笑着回礼道:“妹妹说笑了,妹妹清纯一如出水芙蓉,那才叫漂亮!”
“是吗?”蓝丝乐得喜滋滋,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来,塞在她手中道:“这是我们天蠡门特制的蛇药,你带在身上,以后就不用怕那小混蛋的蛇了,而且,它可解天下任何一种蛇毒,只要你别碰到金角血丝蟒和雪玉蛊这两种毒蛇就行!”
媚儿闻言大喜,有了这小玩意儿,以后行走江湖可方便多了,当即也忙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小小的荷包,递给蓝丝道:“好妹子,姐姐没有什么好东西,这荷包里有些香料,送你玩吧,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姐姐自己做的,算是一点心意,你别嫌弃!”
蓝丝眼见那荷包绣工精美,更有一股兰花般的香气,扑鼻而来,心中早就喜欢得紧,闻说竟然是媚儿自己做的,又是心喜又是羡慕,忙接了过来,连声道谢,三两句话后,两人更是觉得亲密,坐在一旁喁喁私语。
毒婆子看了她们一眼,又看了看徐玉道:“徐公子,这里说话方便吗?”
“无妨!”徐玉点头道,“这位姑娘乃是合欢门的总管,前辈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原来竟然是合欢门的总管,我倒是失礼了!老婆子还能有什么事?”毒婆子笑道,“当然就是找徐公子讨论一下关于鬼府的细节问题。我想了一下,合欢门都是些娇滴滴的姑娘,冲锋杀敌未免大杀风景,虽然公子有必胜的把握,但总还是免不了伤亡。所以,不若老婆子到时候先驱使蛇阵打个头阵,等到他们自己乱了方寸,我们再一举冲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你看如何?”
徐玉心思飞快的转动着,心中多少有些明了——知道天蠡门这么做,首先是卖他个顺水人情,其次的目的大概的为了鬼府的毒药研究配置秘方吧。但这样一来,合欢门有毒婆子的鼎力相助,对付鬼府更是省力,而且自己以后可能还有要借用这毒婆子的地方,当即忙爽朗的笑道:“对谢前辈,若是有前辈蛇阵相助,鬼府区区小毒,自然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公子赞誉了!”毒婆子谦恭的笑道,“公子深谋远虑,却非老婆子能及万一啊!还有一事,就是我看阿大这孩子,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公子能不能问一下他的师门,能否割爱相让,老婆子决定收他做入室弟子。”阿大跟着她的这几天,充分的表现出了在驯养毒物,研究毒蛇上面过人的天赋,让这个平时眼高于顶的老婆子赞不绝口,竟然动了惜才之心,想要收他做入室弟子。
徐玉闻言大喜,忙叫过阿大来,道:“阿大,快过来给你师傅从新磕头见礼!”
“公子做得了主?”毒婆子不禁好奇,那他三天前怎么就不说?
徐玉忙点头道:“当然!”藩玉奎在把人送给他的时候,阿大就算是他的人了,他当然作得了主,三天前他是看着毒婆子只不过是敷衍于他,并不真的想收弟子,所以他也趁机下台,免得逼的老太婆难堪。二来他也确实不怎么希望阿大背叛师门,他自己深知这其中的无奈,他并不希望阿大也像他一样。
阿大走到毒婆子面前,又从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倒了杯茶给她,看着毒婆子接过茶,满意的笑着,他才开始说话道:“师傅您老人家的大恩,阿大是没发报答的。但我绝对不能跟你回苗疆。”
“阿大,你疯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就……”徐玉忍不住站了起来,叫道,暗想着这小子大概脑壳坏掉了,怎么就不开窍,他不是喜欢蛇吗?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竟然不要?他也看得出来,阿大才学了三天,就可以把蛇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了媚儿的手上,若是假以时日,这使蛇用毒的本事,必定可以练得出神入化,成为一代高手。
“公子不用多说,这孩子的心意我知道,也算是无缘吧!”毒婆子不禁苦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入室弟子人选,但竟然被他拒绝了。
“多谢师傅理解!”阿大忙向毒婆子再次施礼道,“我原本的师傅从小把我养大,若没有他老人家,我一定早就饿死在路边了,所以,我不能违背了他老人家的意愿,他让我服侍公子一辈子,那我今生今世都是公子的人,他到哪里,我也要跟到哪里,我若是跟着师傅去了苗疆,公子可怎么办?”
徐玉没想到他拒绝毒婆子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忍不住笑骂道:“真是个傻瓜,我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要你照顾不成?你放心的跟着前辈去就是了,将来若是学成,可再来找我啊!”
毒婆子也不禁笑了起来,向徐玉道:“难为这孩子倒是有情有义得很,这样好了,我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可以避免你为难。”
“什么法子?”阿大大喜,说实话,他确实也放不下那些蛇,但潘玉奎临别时的殷殷嘱咐,他又不得不顾,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他也多少知道一点徐玉的性子,明白他不会无辜的折磨人,倒不用为师傅担心。但两人相处了这么久,徐玉也没有把他当奴才看待过,多少也有了点感情,要让他离开也确实不舍。更有一个这傻小子说不出口的原因——他虽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却是略通人事的时候,心中竟然喜欢上了绿萝的娇俏美丽,虽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想着跟在徐玉身边,便可常常的看到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等这次柳州的事了,我这个做师傅的,就迁就一下你这个徒弟,也去京城住上一段时间,教你这个混蛋小子!”毒婆子笑骂道,不知不觉间,竟然也学着蓝丝骂人了。
“多谢师傅宠我!”阿大高兴的跳了起来。
徐玉当即又和毒婆子讨论了一些细节,以及等到了京城相约见面的地方,暗号等等事宜。眼见一切妥当了,毒婆子便也起身告辞。徐玉忙留她吃饭,毒婆子笑道:“这个倒也不用忙了,既然你们决定了明天晚上动身,我们也明天一起走好了,这就回去收拾一下,明天白天我们也去参加珠宝大会,顺便买一两件玩意儿带回去给家里的孩子们开开眼界,见识见识!大功告成后,等到了京城,公子不请,我们也要叨唠。”
徐玉听他如此说法,当即也不便勉强,亲自送到了水云轩的门口,和毒婆子互相道别后,回到房间却见媚儿正拧着阿大耳朵,阿大正扯着喉咙杀猪般的尖叫着,她有了蓝丝给她的蛇药,不再惧怕阿大的毒蛇,自然还找回刚才的场子。
媚儿见徐玉进来,不好意思再拧阿大,忙松了手,阿大逃到了徐玉的身后,一边抚摩着今天惨遭蹂躏的耳朵,一边叫道:“公子,你老人家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好一点的铁匠!”
徐玉不解,问道:“我要找铁匠干什么?”
阿大瞪了媚儿一眼,小声的说道:“你老将来要是娶了媚儿姑娘做老婆,为了耳朵着想,自然要做一个好一点的铁耳朵套子,免得被拧掉下来,没法见人!”
媚儿不禁羞得满脸通红,口中骂道:“小鬼,你多大了?就会乱说?”骂归骂,心中却甜孜孜的。
徐玉闻言顿时呆了呆,狠狠的骂道:“你小子从哪学来这么多油腔滑调的话,想找打不成?”
“不不不!”徐玉做了个要打的动作,吓得阿大一溜烟的跑了,离得远远的才道,“公子,我去帮你整理行李。”他今天不过是高兴,少年人的心性,自然也就活泼起来了,连徐玉也打趣了一下。
媚儿笑着走到徐玉身边,道:“你到了京城后,可去孽海情天找如烟姑娘,合欢门京城一带,都是由她负责。”
徐玉点了点头,道:“孽海情天,这个名字好奇怪!”心中暗想着该不是又是青楼吧?
媚儿苦涩的笑了笑道:“青楼歌馆,本就是孽海情天,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若是看不习惯,到了京城后,给它换个名字就是了。”
徐玉没有说话,暗想原来还真的让他给猜中了——事实上,合欢门的各个分坛都设在青楼里,一来掩人耳目,二来合欢门的武功最擅长的就是双修,青楼自然是最佳之所在。
晚饭其间,众人说说笑笑,倒也其乐融融,但想到转眼分别在即,即莲等都不禁黯然神伤,晚饭过后,徐玉提心吊胆的怕媚儿纠缠,谁知她竟然一早就告辞离去,让他终于大大的松口气。
即莲一边忙着给他铺床,一边忍不住叨唠着一些日常生活中的琐碎事,最后连他一天好吃多少饭都关照了,她还是不满足,尤自想着还有什么遗漏掉的。到后来徐玉实在忍受不了了,苦笑道:“即莲,我不是三岁小孩了,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说实话,听着即莲的唠叨,让他几乎就要怀疑自己以前的十九年是怎么过的?
两人正说着闲话,阿大跑了进来,叫道:“公子,绿萝姑娘来了!”
徐玉听了,忙叫道:“快请到客厅待茶,我这就来!”心中暗想着今天珠宝大会结束的时候,自己拒绝了她的邀请,她这会子竟然登门拜访,也不知有什么事?
第十一卷 计定江湖 第八章  
徐玉忙着向客厅走去,身后却传来即莲的抱怨:“有事没事的来坐着干什么,害得我们都不能早点睡觉!”显然,她依然对绿萝没有一丝的好感。
徐玉听见只能装着没听见,急步走到客厅,却见绿萝手臂上挽着个包袱,神情落寞的坐在客厅的椅子上,阿大不等徐玉吩咐,就忙着把好茶给泡了上来,殷勤的道:“姑娘请用茶!”
绿萝抬头只是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随即看到急急从里面房中走出来的徐玉,顿时眼睛一亮,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阿大有一种错感,好象她这一笑,整个房间顿时都亮了起来,如同旭日东升。
“绿萝姑娘!”徐玉忙着问好道,“姑娘也是明天晚上离开吗?怎么今天不早点休息?”
绿萝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猛得站了起来,一把抱住徐玉,然后竟然就伏在他怀里,抽噎着哭了起来。徐玉大吃了一惊,这个刁钻古怪的小丫头,今天怎么了?一边手忙脚乱的安慰着,一边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是不是那头蠢牛?”他直觉的就先想到了会不会是曾大牛与她吵架,把她给惹恼了。
绿萝一边哭着,一边道:“不是,是你!”
徐玉顿时呆住了,更是慌张,这种场面的事,他可从来没有碰到过,什么“月舞大地”、“碎月千斩”等绝招,此时全都阵亡了,当即急道:“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别哭……别哭啊……有话慢慢说,好好好——就算是我欺负了你,我给你赔罪,好姑娘,是徐玉不好,得罪了你,要打要罚,任你处置就是!”口中一边说着,心中却叫苦不堪,想起曾大牛的的话来,果然,这个小妮子是惹不得了,今天自己不过就是拒绝了她邀请着去西湖边游玩,她竟然能够哭成这样,哭得他心乱如麻、手忙脚乱,还扣上了一个欺负的大帽子。
绿萝见他说得有趣,想到自己不顾廉耻的赖在一个大男人的怀里哭鼻子,不禁大感害羞,忙推开了他,抬头正好看到徐玉一付不知所措的傻样子,顿时“噗嗤”一声,又笑了起来。
徐玉看着她又是哭又是笑的,哪里还说得出什么话来,顿时尴尬的看着她,等着她先说话,哪知道绿萝看了他片刻,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徐玉看了,只得讪讪的笑道:“这个——姑娘请坐!”
绿萝顿了顿脚,看着站在旁边的阿大,冲他瞪着眼睛道:“看什么看,出去!”
阿大呆住了,张大了口一时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她了,但他对她的话却如同奉行圣旨一般,听了忙转身向外走了出去,同时竟然识趣的帮他们带上了门。
徐玉见了,再也忍不住,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绿萝,可还真是逗,他终于明白了一句俗话的来由——肚痛怪床腿!真是一点不错。
绿萝薄怒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来,问道:“明天就要分手了,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咳——我是说,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师傅的?”她原本是想问徐玉有没有什么贴己话要跟她说,但一个大姑娘家,终究面皮薄,问了又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忙改口把师傅搬了出来。
“嗯,见着义父请帮我问好!”徐玉想了想才道,接着又对她道,“你也要多加保重,去了东海,求一求师傅,讨他老人家高兴一点,别惹他生气,知道吗?”虽然他明知道秦无炎根本就没有去东海,却也不说破。
绿萝听徐玉殷切的嘱咐,顿时心花怒放,但转眼又不禁伤心起来,满脸的落寞,叹了口气幽幽的道:“也不知道这次回去了,师傅会不会再让我出来,我们还有没有再见的时候?”
“傻瓜!”徐玉听了,忍不住轻笑着骂道,“义父不让你出来是为了你好,江湖险恶,实在是不适合一个女孩子,尤其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你不出来,难道我就不能去找你吗?等我京城事了,我就去东海找你——并且拜见义父。”他这话倒也不是随口敷衍,他确实准备等见着了罗天魔帝后,就去东海找秦无炎,一来是探探这个义父的底细,他现在对曾大牛师兄妹心中是越来越怀疑,同时也不禁开始怀疑起了秦无炎本来的身份,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二来也想着见识一下无边无际的浩瀚大海。
绿萝叹了口气,郑重的点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别忘了!我会一直在东海等着你!”
徐玉点头道:“那当然!”
绿萝猛得一把拉过他的衣袖,强笑道:“来——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来?”
徐玉好奇,眼看着她打开包袱,取出了一方绣绢,小心的在桌子上摊开,绣绢上绣着一个和真人差不多大小的美人,绣工精细,栩栩如生,画中的美人美眸流兮,咋一看几乎就要怀疑她正对着他们轻颦浅笑,如同真人一般,哪里像是画中人物?衣袂飘飞之间,更是如同洛神临波,飘逸灵动之极。但这些东西,都不能引起徐玉的太大注意,最多就是让他惊叹绿萝的一双巧手,精湛的绣工。
最让他震惊的却是那绣画中的人儿,那个人——几乎就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比他少了分洒脱,更多了份秀美飘逸。
“绿萝……”徐玉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姑娘,问道,“为什么?这是——谪仙子吗?”他直觉的想到的便是谪仙子,众人在看到他的同时,就可推测出他是谪仙子之子,所以他自己也知道,他的外貌,必定和传说中的谪仙子极是相似。只是这个绿萝似乎比他还小,而谪仙子应该已经过世多年了。她怎么会见过谪仙子,并且绣了她的画像?他看得出来,这画像乃是最近新绣之物,而且必定是出自绿萝之手。
“不是——但也应该算是!”绿萝看了他一眼,低声道。
“怎么说?”徐玉不解,强压下了心中的惊讶,这时候的他,脑子又有些不怎么好使了,正所谓是“事不关己、关心则乱”,看到了这副画像,他心中想见罗天魔帝的心情更加强烈了。
“这是我以你为原形,一边参考着——一边揣测着当年谪仙子的风致绣的,所以,我虽然绣的是谪仙子,却不知到底像是不像?”绿萝低声的叹道。
徐玉此时已经完全的明白了她的用心,当即拉起她的手来,低声道:“绿萝,真谢谢你!”想起秦无炎常以绣花做为对她惩戒,可想而知,她是多么的讨厌这件事,而她今天却为了自己,绣了如此大幅的绝佳刺绣,这份情意,这怕是消受不起。
绿萝轻轻的抽出了被他握住的手,眼圈一红,几乎又要哭出来,当即低声的道:“只要你喜欢就行!”说着没等徐玉来得及说话,又接着道,“我要走了,很晚了,师兄找不到我,会担心的。”见鬼了,以着她以前的所作所为,也没见曾大牛担心过她什么,除了半夜挖坟盗墓曾大牛曾经追了出来过,平时还不是随着她的性子胡闹?事实上,只要她不拉他一起做些荒唐离经的事,曾大牛也就谢天谢地谢佛祖保佑了。
绿萝说着不等徐玉回答,忙急急的向外走去,徐玉忙追着出来,叫道:“我送你!”
“不用了!”绿萝说话的声音已经在五六丈开外,黑暗中身影一闪,凌空飘飞而去!
徐玉无奈,转身又走了进来,在灯光下细细的观赏着那副刺绣,心中想的却是谪仙子——如果说谪仙子真的是他的母亲,也就是罗天魔帝的王妃,就算二十年前的魔帝没有如今的势力,但也一样足够他在江湖、朝廷中呼风唤雨,怎么会让人从自己的王府盗走亲生儿子?嗯,不对!以师娘所说,应该是罗天魔帝当年被人追杀,无奈之下,临危托孤,把孩子托给了她?而杨先之为什么又说是有人从罗天魔帝府中盗走了孩子?这两种说法,徐玉都不怎么能够接受,毕竟——想从罗天魔帝和谪仙子的府中盗走他们的孩子,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能在京城把罗天魔帝追得落荒而逃的人,就算在当今江湖,也绝对找不出这样的人来,更何况,他还是一位王爷?
还有谪仙子的死因,也一样困扰在他心头,谪仙子乃是隐湖传人,玲珑的武功他见识过,就凭着御风弄影,也绝对是江湖一绝,想杀她的人多少也得先掂掂自己的分量。二十年前的谪仙子应该风华正茂,怎会早逝,他忘了问一下,到底这位江湖传说中的美女,究竟是怎么死的?难道还真的是天妒红颜?
隐湖果真是不简单得很,谪仙子的美貌让当时的整个江湖沸腾,而逍遥却凭什么本事躲过了当时正邪两道的寻找?据上官辕文所说,当初这个逍遥就如同泥牛如海,根本就渺无音迅——至今为止,没有人知道她到底躲在哪里,甚至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死是活?虽然上官辕文曾猜测她可能藏在大内皇宫,但那毕竟只的揣测,作不得准!
“公子,绿萝姑娘走了?”即莲走了出来,看徐玉聚精会神的看着桌子上的绣像,笑道,“唷!这是什么?”她看到摊在桌子上的刺绣,不仅大感羡慕,走了上来,细细的鉴赏,片刻方才说道,“这是那绿萝姑娘绣的吗?真想不到,她居然还有这等才艺!”
徐玉点了点头道:“别说你想不到,我何曾想到过?原本以为她只会一味的胡闹,却没想到这等水磨精细工夫,竟然也做得!”
即莲认可的点了点头,但听徐玉称赞绿萝,心中却微微的泛酸,当即又道:“这应该是以你为原形,绣的是谪仙子吧?”
徐玉“嗯”了一声,道:“没错,难为她居然想到!”
“好了,别看了!也不知绣得像不像!”即莲可不想听他一味的称赞别的女人,口中说着,当即忙小心的将那刺绣收了起来,用包裹包好,道,“早点去睡吧,明天晚上赶路,我们一等珠宝大会结束,便要动身,否则晚了出不了城的!”
徐玉只得答应着,一宿无话,次日起来,天色已经大明,即莲等却一早就出去了,只有阿大走了进来,笑道:“公子,可醒了!”
徐玉皱起了眉头,心中起疑,自己怎么会睡得这般沉,日上三竿都不知道,忽然鼻子里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当即一把他阿大抓住,问道:“昨天晚上谁在我房里点的香,是什么香?”
“公子,你别生气,是即莲姐姐点了一支梦甜香,说是有安神的效果,好让公子多睡一会儿。”徐玉心中觉得奇怪,他知道这梦甜香,一般是用来给晚上失眠的人镇定心神用的,即莲昨天特特的给他点上了这个梦甜香却是为什么?
但现在即莲不在,他想问也找不到人,只得作罢。随即点了点头道:“好了,准备早饭,我们吃了也好去看看珠宝大会,你还没见识过呢!正好带你去开开眼界。”徐玉把梦甜香的事暂时丢在了脑后,想着进京后就可以见着欧阳明珠,顿时精神一震,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买得一件称心的玩意儿,好送给她。再来自己还得买一两件别的东西,做为见罗天魔帝的礼物,却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随即又好笑的想到,他也许根本不稀罕的,他是堂堂的汉王,权倾天下,什么东西没见过,还会在意自己的礼物吗?
匆匆赶到莫府的珠宝大会拍卖现场,刚坐了下来不到片刻,莫大老板就登台宣布了今天的珠宝大会立即开始,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客气话,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拍卖了。虽然珠宝大会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但阿大却是第一次来,兴奋的不得了,四处张望,一脸的好奇。
曾大牛坐在徐玉的身边,低声的问道:“徐玉,昨天晚上绿萝是不是去找过你?”
徐玉闻言,点了点头,道:“没错!”心中却不明白他这时候问这个干什么,而坐在他另一边的绿萝今天有点儿的古怪,竟然一声不响,自己刚才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一付无精打采的样子,也不知又是谁不开眼,得罪她了。
第十一卷 计定江湖 第九章  
曾大牛挪了挪椅子,靠近了他一点,压低声音问道:“你觉得我师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