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之还未来得及答话,忽然听到远处如同打雷一般的声音一样大叫道:“绿萝,你居然真的去挖死人坟墓——绿萝,你给我滚出来——”
众人闻言,都不禁呆了呆,而杨先之的嘴巴张得老大,足够塞下一只鹅蛋,半晌才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道:“你去……挖死人坟墓……干什么?”尽管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但他依然不敢相信,这么个美人儿,居然在深更半夜的挖死人坟墓。
“没什么啊!”绿萝微微一笑,笑容说不出的纯洁甜美,使她原本就美若天仙的脸如同美玉生晕,竟似是有股淡淡的光辉,清脆的语音如同林间的黄鹂,“我听说城西那边的乱葬岗原本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墓地,现在他们家没落了,所以渐渐的变成了乱葬岗。但那时候那家有钱人家的大老爷们死了下葬,都有大量的珍宝陪葬,所以我去看看,找了找,挖了十座坟,总算没白忙,弄了几颗珠子。”口中说着,从斜挎在身上的小挎袋里掏出了两颗夜明珠来,递给他看。
杨先之看着她雪白柔嫩的小手托着两颗珠子,映着那美丽绝伦的脸蛋,在珠子的光辉下,当真相映生辉,但想到她刚才所做的事情,不禁毛骨悚然,暗想着这珠子也许还是她刚从死人的手中夺过来的,也许还是从哪个死人的嘴里硬抠出来的,不禁一阵恶心,实在无法想象,这美如天仙的女子,怎么会做出这等有违天理的事来?
聂霆和隐湖剑谷中人均不认识她,但心中也总觉得怪怪的,如同吞下了一条毛毛虫,说不出的恶心,却又吐不出来——只有玲珑曾见过她,上次见着她与徐玉形态亲昵,想来关系不错。这些日子她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眼见她容貌美丽,举止娴雅,完全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却没想到会做出这等离经叛道的事来。真应了一句古话,人不可貌相,实在想不通,徐玉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的?
“你……你一个人……挖了十座坟?” 杨先之结结巴巴的问道,尽管平时杀人放火,也算是无恶不作了,但面对绿萝,他依然掩不住心中的震惊。
一个人一夜之间挖十座坟确实是不太可能,所有人包括聂霆在内,都很想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绿萝诡异的笑了笑道:“我哪有那么大本事,我不过雇了十个人,每人给了他们五十两银子,那挖坟掘土的苦事,当然都是他们做,我只要在乱脏岗中准确的找出哪些是值得一挖的,哪些是连看也不用看的了,呵呵——这才是最重要的,你说是吗?”
杨先之不知所以的点了点头,哪里还说得出话来,暗想五十两银子,够那些苦哈哈的苦工们忙活一年多了,真的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五十两银子,别说是让他们挖别人家的坟墓,就算让他们掘自家的祖坟,只怕这些人也会卷着袖子上。猛听到耳边曾大牛打雷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叫道:“绿萝,你别躲着,你给我出来——”
绿萝不屑的扁了扁嘴,道:“我躲着你干什么?难道我还怕你不成?不过是碰到了一个熟人,说了几句话罢了。”
“徐玉……”曾大牛的声音明显的带着惊讶,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玉提前了半个时辰来这小树林,却意外的在这树林子的边缘碰到了气急败坏的曾大牛,不禁也觉得奇怪,问道:“曾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曾大牛张口欲答,绿萝的脸色却变了变,高声叫道:“师兄,你要是敢说一个字,你以后就别想过一天的安稳日子!”
杨先之绕有兴趣的看了她一眼,暗想刚才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掩饰你盗墓的行为,这时候为什么却怕徐玉知道,莫非这丫头喜欢徐玉?要是真是这样,以后徐玉就别指望有好日子过了,这位姑娘的厉害之处,他可是领教过的。
“绿萝,你怎么也在这?”徐玉确实好奇,目光缓缓的在场上扫了扫,除了那个自己认识的黑衣女子外,就只认识玲珑,另外的那两个男的,也是第一次见面,而那两个年老的,想来应该就是隐湖湖主以及剑谷谷主了,五十年的怨恨,她们是必须亲自动手的,他有暗中视物的本事,自然也看得出聂霆身上一片血迹,显然已经受伤;而那边的一个青年也一样挂了彩,很显然,在自己没来之前,他们已经狠狠的干过一场了。
奇怪,不是说三更天吗?现在也不过两更半不到,怎么……媚儿——一定的她做了手脚,徐玉转念一想之间已经明白,背上不禁冒出一层冷汗,要是自己真的到三更天再来,恐怕只能来给聂霆收尸了。
“既然这么多的小辈爱凑热闹,那就一起送死吧!” 樊绮云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道。
聂霆看着徐玉,真忍不住就想破口大骂,若非徐玉已经不是他的弟子,他早就一个耳光打过去了,好好的,他干嘛来要趟这个混水。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的全盘计划也就落空了。
而绿萝却跑到徐玉身边,毫无顾忌的拉着他的手,问道:“徐玉,你怎么也来这里了,哦,我看出来了,这些人想要杀聂霆,你是来帮他的?”
曾大牛恶狠狠的瞪了绿萝一眼,想说什么,却终究忍住了。
“成森,月儿,还楞着干什么?先杀了聂霆,再找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算帐!” 樊绮云冷冷的看着徐玉等五人,如同这几人已经是砧上鱼肉,跑不了的了。
“等等!等等!”杨先之忙叫道,暗想如果就你一个老太婆,我怕你什么,我们四人联手,就算不敌,大概也不至于会送命吧,但如今还有一个若即,那就有点儿糟糕了。不过,他在来的时候,早就想好了计策,看着徐玉道:“徐玉,你过来,见着师门的长辈,给不知道过去磕头问好,太无礼了。”
徐玉不禁一呆,暗想什么意思?聂霆可是已经将他逐出师门了,算不得师门长辈了,那自己哪来的师门长辈?
杨先之也不答话,当先走到若即面前,跪下道:“这位想必就是湖主婆婆的。”
若即“呸”了一声,怒道:“油嘴滑舌的小子,谁是你婆婆来着?”
杨先之也不答话,恭恭敬敬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笑道:“早年师母曾传过先之一些小玩意儿,可惜师母红颜天妒,不幸早逝,如今见着婆婆,先之自当拜见。”口中说着,一把拉过了徐玉,又道:“天见可怜,师母留下了一滴血脉,您看——”
徐玉已经明了他的用意,无非就是用他和水柔的关系去拉拢若即,今天这事,只要若即不插手,一切就都好办了。
若即在黑暗中看得分明,这张酷似自己爱徒水柔的脸,想到自己当初一怒之下,废了她的武功,否则的话,她也不会青春早逝,这些年来,每每想起,就后悔不已,自己早年收的两个弟子,一个失踪,一个去世,晚年虽然又收了个弟子,但依然弥补不了当年的这份遗憾。
杨先之见他不语,忙又道:“除此以外,他还是风前辈的传人。”
“你说什么,他还是清的传人?” 若即大惊问道。虽然剑谷那个叫月儿的黑衣女子已经猜到了他的来历,但却没有告诉她,如今他惊闻徐玉竟然是风清子的传人,不禁失态惊呼出声。
徐玉猛的想起风清子在月华崖底的那幅画,看那神态,应该就是画的若即,当即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道:“玉儿见过婆婆。”
若即忙将他拉了起来,又细细的看了片刻,越看他越觉得像水柔,心中喜欢,忍不住柔声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你见过他吗?江湖传言,他受人陷害,坠下了悬崖,怎么又会有你这么个弟子的?”
第九卷 昆仑封山 第十五章
徐玉见问,忙回答道:“风祖师伯被祖师爷推下了悬崖,但那崖下面正好有一个水潭,所以并没有死,只是悬崖太高,如同一口深井一般,风祖师伯也没法上来,就一直在崖底下生活着。徐玉顽皮,在悬崖上玩耍的时候不小心,坠下了悬崖,也像风祖师伯一样运气好,没有死,看到了风祖师伯留在了崖底石洞中的一些剑法,所以就揣摩着练着玩玩,算不得祖师伯的传人的。后来,我师娘不放心,就编了条长绳,去崖底准备给我收尸,却没料到我竟然没死,把我救了上来。”
“原来是这样!”若即听了,点头感慨道,“那也是一个缘分了,像我们和他,也许就是无缘吧!”
“这么说,你小子并没有见着他了?”樊绮云毫不客气的问道。
徐玉看了她一眼,眼见她语气傲慢,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到情魔来,对她更是毫无好感,因此冷冷的道:“不错,我确实没有见着过他,我坠入悬崖的时候,风祖师伯已经去世了。”说着又转首对若即道,“婆婆,风祖师伯可一直都在想着你!”
若即忍不住笑了起来,五十年的光阴,年轻时那浪漫的缠绵早就慢慢的褪色了,剩下的——只是久而弥香的那份思念,当即淡然道:“胡说八道,你既然没有见过他,你怎么知道他想着我?”说到“他想我”几个字时,饶她已经是七旬左右的人了,也忍不住脸上微微一红,如同少女初恋时的样子,脸上热辣辣的,幸好在黑夜中,也无人注意这些。
徐玉忙道:“风祖师伯在悬崖底下的山洞里画了一幅画,我刚才一见了婆婆,就知道那是画的你。”
尽管已经五十年过去,但樊绮云听了,依然忍不住妒火中烧,脸上差点就要挂不住,若即温和的笑了笑道:“我说你胡说来着,五十年的时间,婆婆变了许多,你怎么能够一眼就认出是我来着?也许他画的,是那位剑谷的婆婆呢?还有……也许他画的,谁也不是,只是随手画着玩玩?哎——五十年的时间,婆婆已经老了,岁月无情啊!”
“不错!这小子纯粹是一派胡言,若即妹子,我看他是想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吧?” 樊绮云冷冷的道,徐玉和杨先之玩的这点把戏,她又如何看不透?只是那个杨先之她还不放在眼里,就算他有罗天魔帝撑腰,她也不惧,武林三大圣地,本就和魔门中人争斗了几百年,她才不在乎多杀一个魔帝传人呢。但徐玉不同,他是风清子的传人,有了这层关系,总不能就这般也杀了吧?尽管她已经认定了昆仑派没有一个好人,全部都该死。但对这个人,还是需要考虑一下的,否则,她不知道,风清子九泉之下,会不会原谅她。
徐玉有意气她,冷笑道:“我干嘛要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我说的都是事实!”说着对若即道,“婆婆,我念段诗给您听听,您就知道我不是胡说了——
朝露昙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
徐玉念了这两句,猛然间拔出剑来,踏歌而舞道:“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
念到“御风弄影”的时候,徐玉施展出半生不熟的“御风弄影”,配上了“月舞大地”,剑气如同皓月东升,满天的群星顿时黯然失色,月舞大地本就妙绝颠毫,伴随着御风弄影的身法同时施展,而是令人看得心旷神怡,几疑不是人家所有——而那第一次见着他的木成林和木成森却均在心中思忖,这剑法美是美矣,难道还当真能有什么作用吗?怎么看起来倒像是剑舞?
“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到至,徐玉猛的打住,收住了漫天的剑气,对着若即施礼道,“婆婆,这首‘刹那芳华’是风祖师伯刻在那画像旁边的,据我所知,风祖师伯应该是特地为婆婆写的吧,婆婆应该还收藏了一本‘刹那芳华谱’,对吗?”
若即点了点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下去,转变话题道:“好孩子,难为你了!我知道你的来意,是不想让我们杀昆仑门下是吗?”
徐玉忙着点头道:“婆婆明鉴,徐玉自幼在昆仑长大,蒙师傅师娘养育大恩,如果婆婆等一定要杀昆仑弟子,徐玉虽知不敌,也要拼死周旋。”
若即叹了口气道:“知恩图报,那是大丈夫所为,阿柔有你这样一个孩子,死也瞑目了。只是据我所知,聂霆曾几次害你,你为何还要维护于他?”
徐玉看了站在一旁的聂霆一眼,夜色中看不分明,但也看到他那落寞的身影,不禁也叹气道:“婆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授业恩师,对我有着十九年的养育之恩。我承认,我确实是恨他,但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却也做不到,还请婆婆慈悲。”
若即看了一脸阴沉的樊绮云一眼,问道:“樊家姐姐,你意下如何?”
樊绮云早在徐玉施展出舞月剑诀的时候,就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再加上那首“刹那芳华”,更是让她难堪,徐玉此举,无疑是对着她脸上重重的“啐”了一口,人家风清子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他心中始终只有这个若即,就算当年他接受了自己,同意和他订婚,他心中依然也没有忘记过眼前的这个女人,这让本性刚烈的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而自己呢,五十年过后,却傻傻的还要给他报仇,值得吗?
“若即,你等着,错过了今天,我非杀了这小子不可。” 樊绮云在心中暗暗诅咒。
徐玉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个临时想起的离间计,却惹来了樊绮云的无穷恨意。
“我能有什么意见,既然你不想伤人,那就随他去吧,反正那姓徐的老鬼已经死了,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的本意也只是想了解一下实情,既然如此,看在你这个刚认的徒孙份上,我就不在追究了,但我也有条件。” 樊绮云故作大方的道。
“什么条件?”徐玉问道,事实上他也知道,事情不可能就凭他三言两语的搞定,剑谷不是这么好诓的。
“你作不了主,你只是昆仑派的弃徒,让他跟我说。” 樊绮云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聂霆。
聂霆看到徐玉的出现,情况急转,他竟然能够游说了隐湖湖主若即,看到樊绮云提出条件,忙走到她跟前,道:“聂霆听任前辈吩咐就是。”心想我本就准备了一条命来着,你还能把我怎样?
“昆仑封山!” 樊绮云从口中冷冷的吐出了几个字来,道,“从今天开始,昆仑门下不准在江湖中行走,否则杀无赦。”
聂霆呆了呆,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想到,过了好一会儿,终于问道:“多久,你要我们封山多久?”
“多久?” 樊绮云大笑道,“老婆子只要活着一天,就不想看到有昆仑门下弟子在江湖中出现,但如果老婆子我死了,那就随你的便,怎么样?你若是答应,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如果不答应,我不管是谁阻拦,我今天都要杀了你,然后——杀光你昆仑门下。”
聂霆心想你这老婆子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还有几天好活,封山也好,这样一来,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也就再与昆仑派无关了,这些年来,昆仑派的名誉每况日下,借这次封山,正好好好的调教一下门下的弟子。心中这么想着,事实上他也明白,封山的损失不是调教几个好弟子就能够弥补的,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别无选择,当即笑道:“一言为定!但我逐出门墙的弟子应该不再其内。”说着忍不住看了徐玉一眼。
徐玉却装作没看见,樊绮云也若有所思的看了徐玉一眼,道:“当然,逐出门墙就不再算是昆仑门下的弟子了,你如果现在去把所有的弟子都逐出门墙,那也与我无关。”
聂霆忍不住苦笑,暗想若是把所有门下弟子全部逐出门墙的话,昆仑派不就等于完了,还说什么?但口中却说道:“前辈,你也知道,我门下现有弟子在江湖中行走,你得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招回所有的弟子才行。”
“那当然,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你可以做些准备,但两个月后,我要是发现还有昆仑派弟子在江湖中行走,后果你是知道的。” 樊绮云冷漠无情的说道。
“我知道!”聂霆点了点头道。
“那好,你可以走了,至于这四个小辈,还有躲在暗处的那两人,统统给我滚出来,我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们。” 樊绮云终于发现了躲在暗处的媚儿与莫闻玮。
“前辈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呢?”媚儿的声音娇媚入骨,施施然的从林子深处和莫闻玮一起走了出来。
“原来合欢门也有人来了。” 樊绮云一见媚儿,看出她修炼的是媚功,知道是合欢门下。
第九卷 昆仑封山 第十六章
媚儿走到樊绮云和若即面前,盈盈施礼道:“媚儿见过两位前辈。”说着,又冲着她们背后的那木成林、木成森微微一笑,那两人只是眼前一亮,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顿时呆住,胸口发热,脸上也跟着火烧火热起来,只觉得这女子美到了极点,那双勾婚摄魄的眼睛仿佛在跟自己说话,若非有他们师傅在场,恐怕立刻就要上去巴结讨好。
“小妖精倒会妆媚狐子迷人。” 樊绮云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道,木成林、木成森顿时觉得心中一震,他们毕竟出生名门,立刻就把持住了心中的绮念,不禁都暗叫了一声“惭愧”。媚儿依然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她知道只要这两个人这次挡不住她的媚惑,以后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这老太婆以前骗了师傅,如今,自己也要在他们的弟子身上讨回来,但碍于她那过于强盛的武功,暂时也无法继续施展媚术,因此飘然退到了徐玉身边。
徐玉忍不住低声责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媚儿装糊涂的笑道:“我有吗?”暗想我的本意就是想让樊绮云杀了聂霆,免得他再害人,但偏偏有着这么多的人出来横加阻挠,看样子他是命不该绝。
“你们两人低声说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能大声的说出来?”绿萝清脆的声音在他们附近响了起来。
徐玉不禁大感尴尬,俊脸微红,这个绿萝,也太那个了吧?难道自己跟别人说几话都不成吗?
“你们六个一起上!” 樊绮云可不管他们之间乱七八糟的事情,冷冷的怒道,“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们这些狂妄的小子,下次才不多管闲事。”
“等等!”徐玉忙叫道,“晚辈合欢门门主,有礼了!”说着抱拳行了一礼。
樊绮云忍不住大笑着对若即道:“你听听——这个世道乱了,他应该算是你隐湖的传人,刚才我可是见他使过御风弄影的,没想到他竟然还是合欢门的门主,嘿嘿!武林三大圣地什么时候和魔道中人勾结不清了?要不,就是你们隐湖已经被魔道中人收买了。”她是越想越气,想到风清子五十年来念念不忘的,依然是隐湖湖主,那自己算什么东西?看着徐玉手中的叶上秋露,更觉得碍眼,忍不住出言讽刺若即。
“前辈,请您说话注意点!”玲珑忍不住冷然道,说着狠狠的又瞪了徐玉一眼,暗想原来他竟然是水师姐的孩子,那岂不也成了我的师侄?不知为什么,她想到这事就觉得心中微微苦涩,如同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但却又说不出什么原因来。
徐玉看着玲珑一眼,笑道:“玲珑姑娘好!”说着又向樊绮云道,“前辈此言错矣,我那个御风弄影只是半调子,因为见这位姑娘使过一两次,所以也就模仿着玩玩,但我对贵派的剑法,却会那么一招半式,难道剑谷也与我魔道勾结不成?”
“你小子少狂妄——” 樊绮云大怒道,“等下我就收回你的所有武功,看在若即妹子的份上,我会饶你一命,但就你这小子,还不配做清的传人。”暗想你这小子在若即面前如此的折辱与我,我又岂能容你,原本碍着隐湖的面子,还不好贸然下手,但既然他是合欢门主,自己就没有这层顾忌了,自古正邪不两立,她废了合欢门主,那也是除魔卫道,若即也不好一味相护。
刚才徐玉对若即说起风清子一直思念着她,却没有提樊绮云一个字,又见徐玉施展舞月剑诀,伴着《刹那芳华》,知道那首词应该是风清子当年特地为若即所谱,他在月华崖五十年,把她刻在墙壁上日日思念。却连只言篇字,也没有提到自己,而徐玉这小子更是不知好歹,居然当着她的面说了出来,让原本就好强的樊绮云如何承受得了。
“谷主——”徐玉不再叫他前辈,而改口称他谷主,正色道,“我们别谈这些东西,我只问你一事,当初你从先师手中‘骗’过去的,我合欢门至宝,如今已经五十年,是否可以归还了?”他在语气中特地加重了那个“骗”字。
樊绮云的老脸再也挂不住,一把从她那个女弟子的手中夺过长剑来,指着徐玉道:“好好好,你要那个玉匣,我给你就是——情魔那个孬种,自己不敢来跟我要,居然唆使你这个小辈来送死。”她想来是气急了,竟然对着一个后生小辈大动肝火。
“你敢辱骂先师!”媚儿大怒,想也不想,对着樊绮云就是一掌打了过去。徐玉见媚儿已经动手,自然也不敢迟疑,拔出叶上秋露,长剑连抖,一连七剑,分袭樊绮云七处大穴。
“好!” 樊绮云忍不住大笑道,“来得好,那几个小辈,还站着干什么?一起动手,省得婆婆麻烦,正好一起打发上路。”听她言下之意,竟然似乎要把包括莫闻玮在内的六个人全部杀了一般。
杨先之重眉紧锁,按他的本意,只要若即放弃给风清子复仇,樊绮云自然也不好一味的坚持,毕竟她们是武林三大圣地中人,做事多少总要讲究点原则。而且,他也知道,剑谷封谷的事和昆仑派无关,如果只是为了一个本是昆仑派的风清子,樊绮云想要对昆仑派弟子大开杀戒,必定会是千夫所指,她顾及剑谷的名声,绝对不会为难他们的。事实上本来这一切,也都按照了他原本的设想在发展,但却怎么也想不到,原来合欢门之宝竟然落在了剑谷手中,这样一来,也就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眼见徐玉和媚儿已经动上了手,知道他们俩无论如何也不是那老太婆的对手,是以也不打话,扬起乾坤扇,也加入了战圈。
徐玉和媚儿正被樊绮云逼得手忙脚乱,因他的加入,不禁手上的压力松了松,徐玉忙趁着这时候,剑式连绵不绝,招招式式尽是抢攻。心中却是震惊无比,刚才他和樊绮云一经对上,在她的剑式强攻之下,自己的剑法竟然施展不开,心中骇然,他出道江湖以来,还是第一次碰上真正的使剑高手,内心深处,竟然隐隐还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的兴奋,如同一个爱弈者碰上一了国手极的强人,明知道到必败无疑,但却依然兴奋难奈。
曾大牛叹了口气,吐了口吐沫在手心里搓了搓道:“我自从碰上了徐玉这小子,也不知倒了什么霉?总是要惹麻烦。”说着看了身边的绿萝一眼,道,“阿萝,你见着师傅,就说不是我想要招惹剑谷中人的,而是徐玉招惹的,与我无关,我可不想挨板子!要挨,也是那小子去挨。”
“废话!”绿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这个问题等我们今天有命离开这里再说。”说着扔下了手中的小花铲,拔出了腰际的碧玉萧,也不打话,直接冲进了战圈——
曾大牛从背后的包裹中取出闪电斧,一声虎喉——带着雷霆万均吼道:“你曾爷爷来也——”他可不在意樊绮云武林中的身份地位,只要动上了手,那就只有敌人也自己人的区别,对于敌人,那是不用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