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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乌老头问道，“他……你应该知道，木秀先生不会就这么善法罢休。”
“我知道！”提到这个，林枫寒心中很是苦涩，不管木秀会不会做，别的人也会逼着他去做。
“小寒，你别被他的表象骗了，他心狠手辣外加不要脸，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乌老头说道。
“他的不要脸，我已经领教过了。”林枫寒说道。
“哈——”乌老头低声笑着。
“姥爷，那个博物馆，只怕我们的计划要搁浅了。”林枫寒低声说道。
“怎么了？”乌老头低声问道。
林枫寒当即把石高风要挟他的话，直接说了一遍。
“那倒没什么问题。”乌老头说道，“大不了能够卖的就卖，不能够卖的，就放着——哼，我原本让你开个博物馆，不过是怕这些珍贵的东西一旦流出去，就再也没有了。如今既然这样，那也不用为难，反正那些东西也不是我家的。”
“姥爷，看看你说的。”林枫寒听着，哭笑不得，说道，“有你这么形容的吗？”
“要不，还能够怎么说？”乌老头摇摇头，说道，“小寒，我没有那么高尚的思想，我也没有读什么书，小时候，我和你爷爷一起长大——我两个儿子，又和君临以及他一起长大，一起玩，再然后……”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林枫寒心里很是清楚。
“人啊，怎么都是一辈子，到老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乌老头说道，“小寒，不瞒不说，我知道他活着，我是真的准备回来杀他的。”
“我想要知道，木秀先生的意思。”林枫寒说道。
这才是他今天前来的真正目的。
“小寒，我知道他很是无耻，很是不要脸，但是，我从来都不了解你那位父亲。”乌老头说道，“理论上来说，他心里装着的仇恨，比我还深，尤其是这次，他竟然如此对你，但是，他……竟然忍了。”
乌老头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初他收到你那份快件的时候，我也在。当时我们就知道，你肯定出事了，否则，你怎么会好端端的把这样的东西邮寄给他，我就按捺不住，立刻就要回来找你，但是，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林枫寒问道。
“他说，你既然不予抵抗和挣扎，那么，就意味着仇家很是厉害，我们必须要谋定而后动，那个时候，他就问黄靖——那人还活着，并且已经东山再起？”乌老头说道。
林枫寒想了想，说道：“黄靖叔叔一直都知道？”
“当年国内的事情，都是他料理的，他怎么会不知道？”乌老头说道。
乌老头看着他久久不说话，当即低声说道：“小寒，这次我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啊？”林枫寒愣然，忙着问道，“姥爷，这是为什么？”
“这个地方，徒让我伤心。”乌老头低声说道，“不如远离，眼不见，心不烦——木秀先生说，不去看，不去想，人会活得好过一点，虽然我没有他的豁达，但是他说，他可以送我去米索不达米亚……”
“你去那个鸟不生蛋、乌龟不靠岸的鸟地方做什么？”林枫寒开始还愣了一下子，但随即就明白过来，那地方，如今也算是米军控制，他那位父亲大人要送个人去玩玩，倒是没什么，可那地方不太平啊。
“小寒，你错了，那地方怎么就鸟不生蛋，乌龟不靠岸？”乌老头笑道，“那地方虽然现在很乱，可是，那地方也是四大文明古国的起源之地，资源可是很丰富的。”
“得，姥爷，你就是看着人家的墓葬很是丰富。”林枫寒低声笑道。
“小寒，我和你说，姥爷自此去了一次开罗，嗯，那地方不错，姥爷探了几个点，都有货。”乌老头笑道，“我让你爸爸给我想想法子，弄点人给我，我要去挖。”
“姥爷，您还有别的追求吗？”林枫寒哭笑不得。
“别的追求？”乌老头叹气道，“你知道。”
“当我没说！”林枫寒说道。
“小寒，我第一次给你的那只镯子，你收着吗？”乌老头问道。
“嗯。”林枫寒点点头，笑道，“我随身戴的东西，我都不会卖。”
“那就好！”乌老头笑笑，当即凑近他，在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说道，“将来你看着情况办理吧，二十年过去了，我都认了。现在我也不想说什么了，死者已逝，纵然杀了他，也是如此，再说了，木秀先生说得对，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真的没什么意思——这不，我这辈子还没有去国外刨过坑，这次，我一准要去国外刨一下子。”
“你上次去开罗，还没有刨？”林枫寒有些诧异，以乌老头的性子，既然已经找到地头，他居然没有挖？
“这不是你老子说的，国外随便挖土不犯法？”乌老头说道，“所以，我准备等着事情办好了，准备充足，光天化日之下去挖啊。”
“开罗也不是随便挖土不犯法的。”林枫寒摇摇头。
“我不跟你胡扯，你出去吧。”乌老头说道。
“好！”林枫寒答应着，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林枫寒走到外面，石高风就迎了上来，而小黑居然飞过来，用小爪子摩挲着他的脸，不断的看着。
“怎么了，小黑？”林枫寒有些讶异，说话的同时，他忙着抱着小黑。
小黑用小爪子比划着，比划了二次，林枫寒算是明白了，忍不住看了看石高风，说道：“你没事胡说八道做什么？”
“这小东西居然找你告状？”石高风也没有想到，他信口胡扯，说是乌老头超级凶悍，会揍他的小寒，小黑居然信以为真，看到林枫寒出来，立刻就抱着他上下查看。
第486章 九歌之乐（3）
“没事没事。”林枫寒抱着小黑，说道，“我好着呢，再说了，姥爷怎么会打我呢，明显就是某个坏人胡说八道。”
“我就是那个坏人。”石高风笑道，“你直接说就是。”
“你本来就是坏人。”林枫寒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外面走去。
“喂，石先生。”走出小楼，林枫寒站住脚步，说道，“许愿过几天是不是要过来？”
“嗯！”石高风笑道，“我特意打电话通知他来的，怎么了？”
“没事，我等下打电话，让他给我把一件礼服带过来。”林枫寒说道，“他既然要过来，就顺便让他给我带过来了。”
“我给你订制了礼服。”石高风说道，“不用从扬州带了。”
“不要。”林枫寒摇摇头，说道。
“你又生我气了？”石高风微微皱眉，心中思忖着，不会是那个老头胡说八道，导致他又生气了？
“没有！”林枫寒摇头道，“我就想着，你要过生日了，我也没什么礼物送你，所以，等着你生日那天，我抚个琴，算是给你祝寿，你看如何？”
“真……真的吗？”石高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结结巴巴的问道。
“真的。”林枫寒说道，“所以，我让许愿给我把礼服带过来，要那种复古长袍，如果你现在找人给我订做，只怕是来不及了，那衣服是纯粹手工缝制，一时半刻好不了的。”
“嗯！”石高风连连点头，说道，“事实上你不用给我什么礼物。”
这一次，林枫寒只是笑笑。
石高风原本以为，林枫寒会趁机要求他放了乌老头，至少，也别把他关在那个小楼里面了，但是，林枫寒竟然什么都没有说。
回到枫影楼之后，他还是和以往一样，每天吃饭睡觉，看书，然后就是开始练习古琴。
石高风生日在九月底，天气已经不在那么炙热，早晚时分都是凉风习习，很是舒服——在这之前，他去了一趟京城，来去也就是三天，他原本准备约林枫寒一起，但是，林枫寒拒绝了，说是他身体不好，晕车严重，就不跟着他闹了。
这天他回到落月山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邱野带着人，开车去机场接他。
车子在落月楼前停了下来，石高风就听得在一边的荷塘深处，传来优雅的琴声。
“小寒在抚琴？”石高风下车之后，就站住脚步，问道。
“是的，少爷这些日子，日日都在练琴。”邱野说道。
他也有些奇怪，最近，林枫寒午后开始，就一直练琴，常常要到深夜——据说，是为着给石高风贺寿准备。
“在水月亭？”石高风问道。
“嗯！”邱野点点头。
石高风已经向着曲曲弯弯的木质小桥走去，如今，已经是九月底，荷花已经凋谢，只剩下没有来得及拔去的残荷，荷塘深处，水月亭上，林枫寒穿着一件宝蓝色的衬衣，手指扣在琴弦上，专心致意。
小黑就趴在他旁边，认真的听他抚琴。
石高风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场景似乎有些熟悉，没错，很多年前，在另外一个地方，那人——一袭黑衣，在荷塘深处抚琴，琴声穿林涉水，分外雅致。
那个时候他心里真的很是羡慕，他也认为，那人，和娉娉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有着共同的语言，郎才女貌，他们是琴瑟相和。
哪怕他心里极端的不喜欢那个人，但是，有些事情他还是必须要承认，那人——是真正的天才。
“知道这个什么曲子吗？”石高风看了一眼邱野，低声说道。
邱野摇摇头，说道：“不像是时下流行的音乐，从来没有听过。”说着，他笑道，“少爷已经弹奏几天了，这里上上下下都说好听，但是，却没有人知道这个是什么曲子。”
“你当然不知道，这曲子就几个人知道而已。”石高风低声说道，“这就是当年大名鼎鼎的九歌——现在是大司命，等下就是少司命了！”
“九歌？”邱野愣了一下子，说道，“就是屈原做的那个九歌？”
“是的！”石高风说道，“九歌的歌词，被传承下来，成了楚辞中的一部分。但是乐曲却是没有能够得到传承，这个乐曲，还是二十年前在一套出土的青铜编钟上发现的——他是一个奇才，翻译出来之后，整理出了现在的九歌，喏，就是小寒现在弹奏的曲子。”
“寒少爷最近天天都在练习这些曲子。”邱野说道，“最近他下午都不午睡，晚上也要到深夜。”
“这么勤快？”石高风有些讶异，说道。
“是的！”邱野说道。
“我去看看！”石高风向着荷塘深处走去。
九月底的天气，晚上的风有些凉，近水的地方，也有些清冷——
石高风径自走到林枫寒面前，伸手，扣在琴弦上。
林枫寒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回来了，怎么也不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接你？”
“哈……不敢劳动。”石高风笑道，“小寒，我们聊聊？”
“请坐！”林枫寒指着旁边的竹椅，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给他斟了一杯茶。
“小寒，照着常理来说，礼下于人，必有所图，对吧？”石高风说道。
“我不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林枫寒端起茶盅，轻轻的喝了一口茶，说道。
“不明白？”石高风笑笑，说道，“抓那个老头，留着不放，也有你的意思，并非我一个人的意图。”
“嗯！”林枫寒点头道，“我是想要关他几天。”
“我答应过你会放了他。”石高风再次说道。
“是的，你放不放他，我都会让你放了他。”林枫寒说道，“这不是重点。”
“那你如此煞费苦心的给我奏琴庆寿，到底是为什么？”石高风说道，“我思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所以，请明示。”
林枫寒的手指扣在琴弦上，轻轻的说道：“难道我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有目的？”
“就仅仅只是为着庆寿？”石高风皱眉问道。
“是的！”林枫寒点头道，“就是为着庆寿。”
第487章 蕴秀成灰（1）
小黑飞过来，抱着林枫寒的手，啃着玩儿。林枫寒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它……
“庆祝一个并不属于你的生日。”林枫寒补充了一句。
“你想要做点什么？”石高风说道，“只要不过分，我都乐意配合。”
“什么都不做。”林枫寒笑道，“到时候，我就隔着帘子，奏个九歌，你也可以炫耀一下这个古曲的来历，当然，如果你能够把那套编钟找来就更加好了。”
“编钟？”石高风听得他这么说，顿时就有些明白过来，当初出土的那套编钟，可是难得的青铜器精品，二千多年过去了，音质依然清幽绵长，清脆悦耳。
但是，那套编钟后来就不知所踪。
“小寒，你想要那套编钟？”石高风问道。
“嗯。”林枫寒点头道，“去年过年的时候，父亲曾经跟我提到这个，颇为遗憾，那套编钟丢失了，否则，如果能够弄出来，没事请个精通古乐器的乐师，利用古琴配乐，演奏一下子九歌，岂不是美哉？”
“确实极美。”石高风说道，“如此高雅之事，倒是符合你的一贯作风，但是——我没有那套编钟。”
“没有那套编钟也成，我最近对于青铜器有些兴趣。”林枫寒笑道，“那只羊……”
“呃？”石高风听得他这么说，顿时满腹狐疑，难道说，他竟然知道了？
“什么羊？”石高风皱眉问道。
“石先生，我查过，那尊四羊方尊，本身就是星辉拍卖行之物，换一句话说，本身就是你的东西？”林枫寒说道，“对吧？”
“星辉拍卖行的东西，未必就都是我的东西。”石高风说道。
“为什么？”林枫寒皱眉问道。
“小寒，你直接说。”石高风说道，“和你说话，猜测你的心思，我也很累。”
“这么说吧，那尊四羊方尊，确实是殷商盛期的酒器，造型优雅，线条流畅而完美，简直就是殷商时期青铜器的代表作，为什么季史要说它的高仿品？”林枫寒问道。
“因为它就是高仿品。”石高风笑道，“我哪里知道这些事情，既然你和季史都说它的高仿品，它就算是真品，也必须是高仿品。”
“我没有说它是高仿品。”林枫寒摇头道，“那个吴辉——也是你的人？”
这一次，石高风没有说话。
“你既然知道他家的底细，还让他们家跑来临湘发展，自然就意味着，吴家也是你的人？”林枫寒说道，“所以，他有底气拿着一副唐寅的《昭君出塞》图跑来找我炫耀，然后告诉我，他不卖？不卖给我看个屁啊。”
“这个不值什么，过几天我让他给你送过来。”石高风笑道。
“我要那只羊。”林枫寒说道，“你上次不是问我，想要什么吗？我就想要那只羊。”
“那羊不是我的。”石高风笑着摇头道，“我可以给你问问，但是，我不能够保证，就一定能够找回来。”
“嗯。”林枫寒顺从的点点头，心中却是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姥爷说的也不靠谱啊。
在石高风的心目中，只怕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
“小寒，你为什么执著的想要那只羊？”石高风试探性的问道。
“我喜欢。”林枫寒直接说道。
“好吧，我一定帮你问问。”石高风说道，“你放心。”
“谢谢！”林枫寒道谢。
“练琴不用这么辛苦，这玩意，喜欢就玩玩，何必执著？”石高风笑道，“反正你也不是靠着这个吃饭。”
“也是！”对于这个问题，林枫寒点点头，说道，“小时候学过，好多年没有弹奏了，手都生了，这是现在，如果是前几天，根本不堪入耳。”
“我不在意。”石高风笑道，“你有这个心，我已经很开心，小寒，你……原谅我了？”
“没有！”林枫寒摇头道，“可他们都说，我应该学着接受你。”
“学着接受我？”石高风笑道，“谁说的？”
“胖子，还有许愿。”林枫寒说道，“我事实上很笨，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怎么处置，小时候，遇到事情，我就问胖子，后来，胖子转学走了——我也渐渐的长大，遇到的问题越来越多，我没法子处置，就只能够不说话。”
石高风听得他这么说，顿时想起来，当即说道：“小寒，我听说——你小时候有些自闭症？”
“嗯，据说那就是自闭症。”林枫寒说道，“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着，就慢慢的好了，现在，我废话挺多的。”
“我还没有吃晚饭，陪我一起吃吗？”石高风说道。
“好！”林枫寒点点头。
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了，石高风和林枫寒心里都有着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林枫寒依然每天练琴，看书，睡觉……余下的事情，他竟然一概不管不问，甚至，石高风发现，他都没有跑去小楼再看望乌老头。
他原本还特意嘱咐过，如果林枫寒要去，就让他直接去好了，不要拦他。
更让石高风觉得离谱的是——他甚至都没有提出来，要给乌老头送一点日用品，让他过得舒服一点。
对此，石高风也觉得很是奇怪。
但是，林枫寒终究不是他养大的，他感觉一点都不了解他。
很快，就到了他生日，宴会要到晚上，但是，他的几个养子，一大早的就过来给他贺寿，石高风也像往常一样，给他们准备了红包。
当然，今年的红包，他多准备了一份，那是给林枫寒的。
早上九点都过了，林枫寒依然没有来，石高风微微皱眉，这边，邱野已经问过，是不是可以吃长寿面了？
照着习俗，今天一家子得一起吃个长寿面。
石烨顿时就有些坐不住，当即就说了林枫寒太过自大之类的言辞。
石高风也没有在意，又等了一会子，知道他已经起床，但是，很显然的，他根本就没有来落月楼的打算。
石高风无奈，只能够嘱咐邱野安排石烨石灿等人吃面，他带着红包，向着枫影楼走去。
得了，他就不能够对于那个孩子抱太大的希望，前几天还一脸的卖萌讨好，这不，今天一大早，就放了他鸽子。
他不指望他贺寿了，他带着红包过去看他吧。
第488章 蕴秀成灰（2）
走到枫影楼，就有侍候的佣人告诉他，寒少爷已经起床，正在书房。
石高风径自向着书房走来，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小黑从里面飞出来。
“哈，小黑，过来给我抱抱。”石高风见到小黑，忙着一把抱住它，笑道，“小寒呢？”
小黑用小爪子指指，石高风抱着小黑走了进去，就看到林枫寒靠在一边的躺椅上，正在发呆。
“小寒——小寒——”石高风叫了两声，他才答应了一下子。
“大清早的，有什么事情？”林枫寒问道。
“昨天你答应好，今天一早过去吃早饭，结果我等到你现在。”石高风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个红包，递给他道，“我是不指望你给我拜寿了，但是红包还是要给的。”
林枫寒用手捏了一下子，红包里面薄薄的一层，估计是支票。
打开看看，果然是一张现金支票，数额不小，另外还有一枚黄金铸造的小铜钱，上面写着——富贵如意。
林枫寒用手抚摸了一下子，发现做工虽然简洁，但却是相当精细。
“你的孩子，都是这样的东西？”林枫寒问道。
“没有，他们都是一个小铜钱。”石高风淡淡的说道，“这么多年你都不在我身边，除了钱，我也不知道还能够给你一点什么？”
“谢谢！”林枫寒也不和他客气什么，把支票收好，然后摩挲着那枚小铜钱。
“石先生。”林枫寒叫道，“这个铜钱的款式我看着有些熟悉。”
“仿照那枚如意金钱。”石高风说道，“我记得，我第一次在落月山庄见到你，那枚如意金钱还在你身上，后来我就没有见过？”
“是啊！”提到这个，林枫寒轻轻的叹气，说道，“我得了那枚如意金钱，喜欢得不得了，宝贝似得戴在身上，去年春上去金陵，遭遇车祸，就把它撞碎了。”
石高风有些后悔，似乎他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前不久在落月山庄见到你，我以为，一切都应该结束了。”林枫寒低声说道，“但是我欠着木秀先生的东西，我这辈子却是还不了了，所以，我把那枚如意金钱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发了一份航空快递给他。”
“还有什么别的东西？”石高风凑近他，低声问道。
“你猜。”林枫寒抬头，笑道。
“猜不出来。”石高风摇头道。
“那边有给你的生日礼物，你自己去看吧。”林枫寒说道。
“给我的生日礼物？”石高风有些诧异，当即向着一边的书桌走去——
书桌上放着新写的字帖，墨迹淋漓，还没有全部干透。
石高风只是看了一眼，立刻就认出来，这是临摹的大书法家王羲之的《丧乱帖》，开篇就是——羲之顿首，丧乱之极，先墓再离荼毒……
石高风认认真真的看了二遍，他承认，林枫寒的字写的很好，但是，他临摹这个帖子，却是改了一个字，把“先”字改成了“吾”。
“小寒，你就不能够放过我？”石高风走到他身边，连着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这几天，我天天都在练习抚琴，想要好好的给你庆寿。”林枫寒说道，“我想——等着你生日过后，我就准备回扬州，最近天开始渐渐的冷了，我去扬州呆一个月，处理一下子生意上的事情，然后飞巴黎，阿绢在巴黎等着我。到冬天的时候，母亲过世就足足一年了，我准备找阿绢商议一下子，明年春上就办理一下子我们的婚事。”
“呃？”石高风虽然知道，他和黄绢算是两情相悦，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是，他却不知道，他们的婚事这么近？
“去年年底的时候，父亲说过一次，从姑奶奶手中到现在，流金湾也有差不多百年的历史了，但是却从来没有对外开放过，所以，他想要把我婚事放在流金湾办理。”林枫寒继续说道，“可现在呢？你就不能够让我安心一下子，你说，你会对我补偿，难道这就是你补偿的结果？”
“小寒，我做什么了？”石高风愣然问道。
“你自己看吧。”林枫寒说着，当即就把一份快递推到他面前。
石高风的目光落在那封快递上，应该是从扬州邮寄出来的，但是，却不是直接邮寄到落月山庄，而是邮寄到富春山居的临湘城分部，他记得，昨天晚上的时候，沈冰来过一次。
他还邀请他，让他今天过来玩。
自然，沈冰过来，带了什么东西给林枫寒，他也没有过问，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沈冰竟然带来了一份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