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贾迟疑道:“那你是为什么……”
苏放道:“为名声!我现在和你们大风堂可是亲密的战友了,你们不会再诬陷我了吧!”
薛成贾道:“可我们哪里知道一笑魔君在哪?”苏放笑嘻嘻的道:“这没有问题,我保他很快自己出现!”
薛成贾思量良久,咬牙道:“就这么办!堂主也没说一定要害死你,我这次也不敢报告,你可一定说话算话,帮我办成这件事!”
苏放和他击掌:“好!你的女儿我我已经带来还给你了!……你知道为什么我把女儿还你吗?”
薛成贾苦笑道:“告诉我你不怕我耍花样。”
苏放在他肩头拍一下:“聪明!”然后和列若海大笑离去。
她走了几步后对列若海说:“人给我留下,这里不用你了,二哥,你去北边打听一下孟飞的下落,有能帮忙的一定尽力。”
列若海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了,他道:“好,我马上去,老大你自己要小心!”
这片庄院离薛成贾的家只有快马一日一夜的路程。柳随风正在一间房里和戴妖魔面具的老者讲话。那老者问他:“你去青城山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柳随风道:“我看见二哥了!”
那老者眼光一闪:“你二哥?铁门闩?他也去青城山挖宝藏?”
柳随风道:“唉!他要是去挖宝就好了。他是找了些人冒充我四处伏击,他们都相信大风堂是要把武林人士一网打尽。五哥再在南边那么一号召……你是知道老五那嘴了。比我们找来的人还多!他们围住薛成贾直说要打死他。还要对付我们大风堂。”
老者点头道:“也难怪,本来没出路的时候难得南边的九爷肯挺身而出。就象北边孟飞罩着苏放的时候大风堂肯挺身而出一样,那些人还不快贴上来。我们能号召起来的人一定不如他多!尽管我暗中筹划这么久,势力上还是逊了老大一筹啊。看来这大风堂的名声是完蛋了。”他语气十平静,象打了个不值钱的碗一样毫不心疼。
柳随风道:“才不是呢?大风堂现在名声更如日中天。”
老者这下奇怪了:“奇怪!怎么会呢?”
柳随风道:“更奇怪的事还有呢?居然是苏放挺身而出为大风堂说话。把我夸的英勇无比。现在以大风堂的名义向你挑战呢。他妈的,简直是疯了。”他把经过简单说了一遍老者这下气的全身发抖:“她说我向苏无咎求饶?我柳傲松一生重来没说过一个求字!竟然如此欺我
!胡说……你可别怪我……”这确是苏放胡说,但显然刺激他的目的达到了。
柳随风道:“我也知道她胡说,可是那些人都相信。现在全天下都等着我给你下战书,我们怎么办?”
老者咬牙道:“怎么办?简单啊。外面人都说我的宝藏,其实宝藏我是有的,不过钱都用来组建大风堂,灵药都给你小子吃下肚了。她们不是挑战吗?你就和她打啊!我自小给你打通身上的几处逆脉,就是为了你能突然学会我的武功。连老大都说你的资质不甚好,谁会想到在我柳傲松手里就有回天之力。以前你不是苏放对手,现在她可是三个也打不过你!”
柳随风跳起来:“那怎么行啊!二哥和她在一起,老九也在背后呢。万一对上二哥怎么办?我走开是一回事,打起来又是另一回事。我要和老九真开打了以后看见老大他还不打死我!”
老者道:“现在轮到你不打吗?谁都说大风堂知道柳傲松的下落,你不做个样子以后可就在武林没法立足了。她做的事根本没给人留下余地!你小子以后学着点!咦?对了,她不是说在大风堂的带领下吗?你替我迎战。她唱双簧咱爷俩也唱双簧!我假借大风堂的名义带领,正好把他们一网打尽!”他兴奋起来:“苏放,我就不信所有事情都让你机关算尽!”
柳随风正色道:“爹!这仗我不能打。当初是你说离开老九我们才能放手干,我为了不连累他们才假意和老九闹翻的。我不能对付自己兄弟。大风堂倒下不要紧,就剩咱们两个你儿子也会一直陪着你,凭我们的武功一个一个给您报仇!”
老者发怒道:“整个武林谁也对不了!如果能对付当初何必嫁祸苏放。想报仇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挑拨那些人自己打自己。如果依着你历史就会重演,你我父子最终还是会被他们逼死!”他又放慢语气:“好孩子,爹最亲的人就是你了。我可以再死一次,但绝不让你有半点危险。”
柳随风抓住他的手道:“那么爹爹,我们不如就算了吧。反正武林人也叫我们折腾的够戗了!幸好我们一直没有露出真面目,现在回去谁知道我是柳青你是老爹呢。”
老者本希望这样动之以情会打动柳青,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他取下自己的面具,拨开头发给柳青看:“这道剑疤就是苏无咎送给我的,你让我放手?想想我在那些武林人手里受了多少苦。你不是说一定不能让欺负你爹的人有好日子过吗?再说他们说我磕头求饶,这仗不打我就没脸活了。”
柳随风道:“那咱们就直接去找苏无咎,避开这些兄弟总是有办法的。”
柳傲松见用自己无法打动柳青,最后咬牙道:“好,我的事情暂且不论。你这样顾念兄弟之情可有没有为老大想一想?”
柳随风奇怪道:“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想老大了!”
柳傲松道:“既然这样就更不能放过苏放!老大一去三年没音讯,他最后接触的就是苏无咎。我们要着落在苏放身上打听老大的消息。老九不理老大的下落你也不理吗?”
柳青‘啊’了一声跳起来:“对啊,你怎么不早说!”
柳傲松道:“你以为我随便找个人嫁祸的吗?我们拖苏放下水,一可以给苏家找点麻烦,二可以挑起武林人自己的争端,三可以用苏放要挟苏无咎,万一老大有危险也可以讨回本钱。你带领众人可以避开你二哥,但绝对不能放过苏放。”
柳随风道:“那当然,这个世界上我就只有你和老大两个亲人,为了你们什么事情我都干了!”
柳傲松点头:“好孩子,这是你自己愿意的……你再好好练习一下那一刀吧。”
柳随风答应,两个人就到外面不断的练习那一招。柳随风只是虚虚的拔刀并不真砍下去。这样直练到半夜他有点烦了,手下渐渐马虎。
柳傲松喝道:“和你说过多少次,这一招要全部精力投入,怎么可以偷懒,可别输给别人的徒儿!”
柳随风道:“你说的是苏无咎?”
柳傲松道:“不是,苏放另有师承。难得有和她对决的机会,你一定要争气!”
柳随风道:“这一刀我都练了三年了,苏放武功再强能强过孟飞去?你还担心什么?”
柳傲松想了想道:“不是,孟飞和老大齐名,我掂量过他的分量,可比老大差很远!”
柳随风笑起来:“可不,他受了那么点小伤,可到现在还在昏睡,那些武林人都是浪得虚名的多,孟飞不如老大,苏放肯定不如孟飞,我们还怕什么!”
柳傲松问:“是啊,照理孟飞该和老大在伯仲之间……”突然他一惊:“你说他还在昏睡?不对,我们快去看看!”
他拽着儿子奔向角落的耳房,柳随风一直问:爹,怎么了?柳傲松咬牙切齿的不理他,两个人很快就来到那间生铁门窗的房间。
房门是大开的,孟飞早不知去向。墙壁上写着几个大字:“你想骗你那傻儿子给你打仗啊,没问题,我马上去给你通报!”后面画着一张大笑的嘴。字迹干透,孟飞当是在他们练刀的时候走的。柳傲松脸色灰白,孟飞只要告诉苏放柳随风是谁他辛苦筹划的计划就全完了。
柳随风奇怪问:“他是什么意思?”老爹已经跳起来:“我去追!”
柳随风道:“他走了少说有大半天了,怎么还能追上!不要紧啊,苏放都说了我大风堂副堂主是天下第一大好人,她知道我要对付她也最多只能跑,可也没法鼓动那些人打我了。就她一个我们有啥怕的。苏放这次可把自己的路也封死了!”
柳傲松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真是有苦没处说。他大怒之下抓起孟飞躺的竹床向外砸去。
门外‘哎呦!’了一声,一个穿黑衣服的干瘦小老头进来:“老爹,你想打死我啊?”声音出奇的是年轻的。
柳随风道:“崽儿回来了,你打探苏家情况打探的怎么样了?”
崽儿道:“苏家来了一个老和尚。苏无咎整天陪他在一起。我们消息封锁的好,他还不知道苏放现在的情况呢。不过这事也瞒不了多久了,我们还是早点下手吧!”
柳傲松颓然道:“没办法了,孟飞去告诉她了……我白白筹划了这么多年……”
崽儿眨着眼睛,这在他化装过的老脸上格外滑稽:“你就是为这个生气啊,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一个人,看他是从这个方向跑出来的我就……嘻嘻……他想干什么可也得先睡上一觉了。”
柳傲松大喜:“崽儿!真的吗?你怎么做的?”
崽儿笑:“没啥,他路过时我这个老伯伯正好掉地上打破一样东西,他倒是谨慎立刻闭气,可我这新研制的安息香是不用呼吸的……他见自己全身没有异状、而我老人家又立刻走我的路没有想躲起来看他倒下的意思,那就继续上路了……安息香事先毫无征兆,发作起来就会一下子睡着,他现在应该已经睡下一个时辰了。外面风大,不知他会不会着凉呢?嘻嘻……不如你叫人把他抬回来睡吧。”
柳傲松高兴极了:“崽儿!老爹谢谢你,事不宜迟,柳傲松马上应战!去让韩伏沿路收索,把孟飞找回来!”
第二十八章 华山之战
孟飞没有象崽儿说的那样正在睡觉。而是仍然在奔跑着,他和苏放一样有那种奇异的直觉。发现自己不对就开始咬自己的舌头抵抗睡魔,同时放讯号召集自己的手下。
舌头已经全是血,任他用力咬疼的感觉越来越轻微。孟飞想:我一定要撑到自己人来让他把消息传出去。可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劝他睡觉,眼前的树木先是双影,渐渐树和路已经分不清楚了,现在打开牙齿去咬舌头这个动作做起来如此困难,全身上下每动一丝一毫都要付出无比的努力。这里不是他北七省的地盘,最近的兄弟赶来也还要三个时辰,可他现在简直半分半刻都无法支持!
脚下早已经没有感觉,也不知道偏了方向没有。孟飞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全身象飞起来一样快乐的往地下飘,全身都在说:终于倒下可以睡觉!孟飞知道这次要是倒下决没有力气爬起来了,他大喝一声往后猛仰,身子撞到一个软的东西一起倒下,那东西一直惊呼:“孟大哥!你这是怎么。”
孟飞眼前是花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他用力在自己鼻子上打了一拳,那样酸痛到心里的感觉终于让他精神一振,眼前的十几个人影叠成三四个,勉强认出那是苏放的弟弟苏非独。
苏非独叫了起来:“孟大哥,你鼻子流血了!你这是干什么呀,我在后面一直叫你你还一直往树林里跑……你还打自己,你中邪了!”
孟飞完全没听见有人叫自己,他使劲道:“是非独吗?”
苏非独道:“是我,我离开家就一直在外面打探姐姐的消息,可是没遇上认识的人,孟大哥,你知道姐姐的消息吗?”
孟飞扑上去狠狠扣住非独的胳膊:“快去薛成贾家告诉苏放别打……柳随风是……是小六子。”
非独吓一跳:“什么柳啊六的?我姐姐在薛成贾家?”
孟飞把头咚的撞到树上,他又清醒一点:“去说苏放就是你老大,和柳随风说!”
非独大急:“我说我说……你别打自己了,我去说就是了……我到底和谁说去啊?”
孟飞往下滑,嘴里反复重复:“快去!苏放就是你老大……柳随风……苏放就是你的老大……”
非独拉住他:“你说什么呢,你这样怎么办呢?”
孟飞的声音轻就象在呢喃:“快去,我兄弟马上会来接我。”
苏非独手足无措的往外走:“好,我去我去……”孟飞的话他一点听不懂:“我……到底该找谁?我……还是先找姐姐商量吧。姐姐在薛家,我去薛家好了。”
他是骑着马来的,见到孟飞就把马栓起来跟着喊了。现在回头解下马儿一路向薛家方向跑去,跑了一会他嘴里叨咕:“柳随风,苏放就是你老大!柳随风小六子?柳随风什么小六子来着,还是说柳随风是二流子?那是骂人啊!……我还是回头问清楚。”他掉转马头往回跑去。(二流子在北方话就是说这个人不务正业、流氓无赖的意思。)
前面就是和孟飞分手的地方,老远看见孟飞还躺在那里,他身边却多了一个人背对着他不知在干什么。
韩伏正在说:“孟飞,上头让我把你带回去,可你长这么高带起来多麻烦,不如我只带你脑袋回去吧。”他对孟飞十分怀恨,只想自做主张杀了他。刀子正举起要往下落。
突然身后一个声音:“你干什么!”
韩伏一哆嗦,刀子扎自己手上了,他一回头那个声音又叫起来,:“苏福是你啊!”
韩伏大惊道:“少爷?”
苏非独十分欢快的道:“我这么多天没遇上认识人,今天一下遇上两个!咦?你拿着刀子干什么?”
韩伏下意识把刀藏在身后问:“我……啊,我看见一条蛇要咬孟公子!”
非独惊叫起来,一把推开韩伏:“蛇!在哪里?我最害怕蛇,苏福帮我打蛇啊!”
韩伏身后抵着树呢,被他一推刀子割到屁股,还好不是刀尖捅的,他也跳起来:“哎呦!”
非独道:“你怎么了?”韩伏脸通红:“没事!蛇已经跑了。”
非独拍着胸口道:“还好跑了,我找孟大哥有事,他怎么睡觉了?对了苏福,你怎么会在这里?”
韩伏道:“我……我是来找你的啊,少爷留书出走知不知道家里人多着急,夫人都病了,快点回去吧!”
苏非独叫起来:“我娘病了?病的严重吗?”
韩伏道:“很严重,少爷你快点回去吧!”
非独急起来:“我回……可是孟大哥让我带一句话给姐姐啊,好象很急的样子。”
韩伏道:“我帮你送信,你快回去吧!”
非独道:“可是孟大哥自己睡在这里也不行啊,我看他好象生病了,我得送他回去。”
韩伏道:“我送他回去。”
苏非独道:“你一个人怎么能干两件事。要不你送孟大哥回去,我去送信吧,反正路也不远。”
韩伏道:“不,你别去送信!”
非独道:“那我送孟大哥回去你去送信!”
韩伏道:“孟飞还是交给我……”
苏非独奇怪起来:“苏福,你没发烧吧。那我们就带上孟大哥一起去送信,快走吧!”
韩伏无奈,只得和他一起走。路上非独不住催他快一点,眼看前面有个小茶寮韩伏喘气道:“少爷,这里还有差不多一天的路程到薛家了,我们喝口茶再走吧!”
苏非独依言下来,店主人拿了茶壶茶碗上前招呼。韩伏抢上前用一个帕子擦干净茶碗,一些粉末就随着帕子落在碗里。韩伏斟上一碗茶捧给非独:“少爷,你喝吧!”
————
苏放道:“一笑魔君说明早在华山迎战,这么快!”
薛成贾道:“是啊,苏姑娘,他好象不怕我们这么多人的样子……你有把握吗?”
苏放道:“我没有把握,火枪有把握。”
薛成贾惊道:“你……打算用火枪?”
苏放看着他:“你真以为我要迎战一笑魔君?我吃饱了撑的。谁能打过他啊!”
薛成贾道:“你不是说名正言顺挑战他,还说他肯磕头就放他走……”
苏放道:“肯磕头我就放他,可是他肯吗?哈哈,薛先生。你又何必跟我扮正义冲天的样子。我只是给你心里落底,明天一笑魔君一定败在我苏放手下!名我和你大风堂共分,利给你们独得。你就等着领功吧。薛先生,云帆现在怎么样了?”
薛成贾脸上现出古怪:“他……好!他很好。”
苏放站起来,盯着他问:“你怎么说的吞吞吐吐的?他伤势不是起什么变化了吧?”
薛成贾赶紧摇头:“没有,赵公子身体恢复的很好。”
苏放道:“那我要去看看他!”
薛成贾道:“等等!,你不能去……”
苏放道:“为什么!”
薛成贾咳一下才道:“他、经脉受损,气脉凝固……现在刚打通一定要静养,最怕就是激动,一旦再乱了气脉就是神仙也救不得了。所以在他好上五分以前万万不可以打扰,尤其是你更不能看他。你不会希望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吧?”
苏放道:“这么严重?”她又坐回去道:“你可别给我耍花样!女儿是还给你了,但你要是不下心思我可就撒手不理这里的事,看你怎么和上头交代!”
薛成贾道:“是……赵公子一定没问题。我这次瞒住上头贸然行动还不知道什么结果。苏姑娘说话可要算话!”
苏放道:“放心,收拾一下现在就赶去华山吧,这次我有绝对的把握!。”
同一时间柳傲松也对柳青说:“我研究她武功破绽那么多年,那一刀是我武功的及至,这次我有绝对的把握!”
苏放的人马浩浩荡荡上了华山观日台。那是位于华山中峰绝顶的一块大石头,石面平整可容百人。山下只有一条窄窄的小路通上来。路的两边有一人半高的石头挡着,从这里绕到右边去就是有名的长空栈道。
好好的山峰在这里被利刃猛然劈成两半,直上直下的峭壁一直插进云雾深处,两边悬崖的距离尚不足两丈。
峭壁上凿了一条能勉强走一个人的小路。这样高耸的山峰上一条没遮拦的小路危险自然不用讲,可这长空栈道又不同一般的悬崖小路。踏上这路每个人都恨不得把身子要挤进背后的石壁里,那就一定会去看对面无边无际的石壁。那石壁却是不容你抬头看的,你抬头它就取代天空的位置,强行充满你整个眼睛,就象天地乾坤颠倒了向你扑过来、压下去!它又是不能直视的,没有东西可以停在那样完全垂直的地方,连眼光落在上面都会不自觉的往下滑。峭壁上每一跟青藤每一片苔藓都是向下长的,象白石壁上写着很多向下的箭头,这峭壁就象有魔力一样不断引导你‘向下!、向下!’。越看就越是头晕目眩。怪不得人称‘华山天下险’!
可是今天,那小道上却悠悠闲走过一个人,直如闲庭信步。风儿吹动他的衣角潇洒如仙。他脸上扣着一个红木雕刻的妖魔面具,腰间是一把仅一尺长的连鞘腰刀。他就在众人的吸气声中潇洒的直走到观日台前,然后未见他提腰抬腿,却一步就上到两丈多高的石头上。
这个人其实是柳青,他向下瞥那些人,很多大风堂的弟子都夹杂在人群里。一身青衣、带者面具的‘大风堂副堂主柳随风’才是自己爹爹。最妙的是二哥不在这里,他可以放手对付这些人了。而那个细高个子的苏放还站在最前面毫不发觉,她喳喳呼呼的身后跟了一百多个打着大旗的人,旗上全写着‘一笑魔君、磕头就饶你不死。’真是无聊!他觉得爹爹太多虑了,这人也值得这么大精力对付吗?
苏放已经在对他叫了:“柳傲松,你肯磕头求饶今天就放你走!”她身后那些拿旗的分成一个扇形包围那块大石,一起把手里旗杆指着柳青叫:“一笑魔君,你磕头就放你走!”声势到是浩大。
柳青笑起来:“你们这样唱戏似的练了多少天了?跑的到整齐。那你就来试试能不能让我磕头啊!”
苏放没有跳上石头,她看着周围一圈拿旗杆的满意的笑起来:“你现在磕头也来不及了……”她把手一挥:“放!”
…………
非独接过那碗茶瞥一眼:“这茶的颜色怎么这么浑呢?”
韩伏道:“山野小地方,少爷就将就喝吧,喝完还要赶路呢!”
非独伸舌头舔舔:“味道还有点甜。还有,连一点茶香味都没有,这算什么茶啊……”他猛然觉得这些话好耳熟,似乎听过……对了,大姐说过:迎着日头看看,茶的颜色浑浊的,味道有点甜的,还有,闻起来没有茶叶香味的就是……“蒙汗药!”
………………
石头上的柳青还没察觉,他笑:“放什么……”突然一个青衣人影飞上来把他扑倒在地,耳边砰砰声音不断,触鼻都是火药味。柳青认得是自己爹爹,他问:“怎么了?”
老爹不答,两个人站起身来,老爹右肩膀上流出一片血迹。百多秆黑黝黝的火枪从旗杆上伸下来对着他们。
苏放在下面高声道:“柳堂主,这个人你何必姑息。”人群也发出一片哗然。苏放走近用很低的声音对柳青说:“柳傲松,看柳随风对你多好!冒死也救你,可惜没用了。”
她把两个人弄错了,老爹也低声道:“苏放,我还是大风堂副堂主,你的话前后矛盾,那些人不怀疑吗?”
苏放退后,后面人群里站出一个和柳傲松一样打扮的年轻人,这个人却是梅九!他高声道:“苏放别信他!我才是柳随风。这个人一直躲在我大风堂暗处,现在终于露了马脚!一个也别放过!”大家一起鼓噪起来。
苏放道:“再见了柳傲松、柳随风。这抢可以连发,你是苍蝇也躲不过!”
老爹突然说:“苏放!你知道柳傲松为什么叫一笑魔君吗?”
没等苏放回答他已经开始笑了,重来没想到一个人的笑声会那么可怕,只觉得半边山都随着笑声震动起来了。这哪里是一笑?简直是地狱里来的魔音,直冲击着灵魂的最深处。老爹背靠着柳青不住转圈,分不出是他们谁在笑。离他最近的那一圈拿枪的人一个个倒下去,苏放觉得气血逆行翻涌,众人都露出痛苦的神色。越到后来越忍不住,很多人和着声音尖叫起来,越来越多人躺在地上失去知觉。
梅九大声道:“我们运内力压住他的声音!”有这个大风堂的号召大家振作了一些。一些内力高强的就开始和着声音和他相抗,但很快就相继不支,这时检验出苏放太初心经的威力来,苏放每次力竭都只要吸一口气就又和开始一样,而且越来越可以说更长的句子。她叫:“柳傲松!你傻笑个啥?”
“柳傲松,你笑的象白痴!”、“柳傲松,你怎么还没笑断气!”、“柳傲松!你唱戏去吧,别白瞎这副好嗓子!”
老爹右臂的伤口不停留血,直铺满半个身子。可见这样的笑也牵动他的真气。柳青觉得背后的爹爹不住颤抖。到苏放说:“梨翠圆缺个花旦,柳傲松我介绍你去试试如何?”、“听了这个消息笑成那样,诸位,以后都去给柳傲松捧场啊!以后见了他叫柳翠花……”她话音未落柳青觉得身后一轻,老爹已经一口鲜血吐出来,他太生气以至岔了内息。
柳青抓着他:“你怎么样!”老爹指着苏放手不停颤抖:“气……气死”然后他身子一软就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