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放道:“管他是谁我都不会轻易放过。想惹我就要付出代价!”
赵云帆道:“放!那你要小心了……前面没多远就出林子……我大概没法送你出去了……”他气息渐弱,身子直接软下去。
苏放失了依靠身子倾了一下,回手抓住他肩头:“云帆!你怎么了……你、你什么意思……”她急急的搭他的脉搏,赵云帆脉象一片混乱,那是气竭之象,证明这个人马上就会断气。她叫道:“你、怎么了?”
赵云帆艰难的笑了笑,答不出话来。苏放突然恐惧的全身发抖,她下意识抓起赵云帆紧紧抱住,这一次碰到他的脊背云帆呻吟了一声。苏放伸手去摸,他背上乍摸上去一点异状也没有,可仔细检察就发觉他背上的经络全部支离破碎,碎掉的却只是经络下面靠近骨骼的一半,靠近表皮的一半仍旧完好。必是受了什么霸道阴毒的掌力。
她大惊,叫着:“云帆,你怎么受了这样重的伤?”她把内力输进去,可一碰到背上就不能通过,她声音都是颤抖的:“怎么办?怎么办……对了,药、我有药”她抽出腰带:“云帆,你醒醒!说话啊,别吓我。”
赵云帆艰难的伸手拉住她:“我在这……”
苏放把腰带塞到他手里:“你看到那些珠子了吗?有三个是银白色的,都拉下来。”云帆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觉得那么累,真想就这样睡过去,他迷离的问:“好好的……拉它干什么……”
苏放声音里带着哭音了:“你快拉啊,我看不见哪个是白色的。”
云帆挣扎着起来,道:“别哭!银白色的。诺……给、给你”她腰带上镶了几百个小珠子,但好在这种颜色只有三颗,云帆一会就都找到了。
苏放摸索着把三个珠子都塞到他嘴里:“来,吞下去。”
那珠子入口即溶,赵云帆也不必吞了。他只觉得身体和头象分了家似的一点感觉也没有,精神却振作了一些。不由问:“这是什么?”
苏放道:“这是银硝蚕的茧,没气的人也可以拖三个时辰。云帆,我们去找大夫。我们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救你的!”赵云帆不知道银硝蚕是何物,那茧竟然小如米粒,蚕岂不是要小的象个跳蚤?不过这东西当真有用,赵云帆一下间感到气息顺畅起来,精神也恢复。他问:“这个能治好我的伤?”
苏放摇头:“这东西能在身体里会变成银丝把断了的气接起来。气不断人头断了也不会死。但它却不能接实质的经络,可它能给我们时间!有三个时辰我们就可以找大夫救你了。你自己的意志很重要,记着一定要让自己保持清醒!云帆,你给我点时间!来,我们走吧!”
她说着伸臂把云帆抱起来,摸索着往林子外面走。苏放眼睛看不见却感觉很敏锐,脚下勾到藤她就立刻跳起来,身边碰到树也立刻闪开,虽然磕磕绊绊不断但走的竟然不比常人慢。赵云帆苦笑:三个时辰他们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山西,这小地方还能找到什么高明的大夫。但苏放就是死不回头的性格,劝她也没有用。
苏放不停的和他说话:“云帆,别睡!你和我说话,千万别睡!你说……说说我穿云飞扬的衣服好不好看。”
赵云帆低声:“……好看。”
苏放:“家里河水该解冻了,你不是爱吃黄鱼吗?回家钓鱼去啊。”
云帆:“恩……钓鱼。”
苏放:“我衣服都撕破了,你做一件新的给我好不好……”
云帆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自己应了她没有。过一会,他觉得天上好象下雨了,热热的雨水一滴滴的滴在自己头上……热热的?他睁眼一看,原来是苏放的泪水。
她紧咬着嘴唇,大滴的眼泪从深灰蓝色的眼睛里流起来,顺着面颊积聚在下巴上,然后在一颗颗滑落在他脸上。后面的眼泪不停把前面的推下去,她就这样不停的、又无声的痛哭着。云帆心里好难过,伸手去擦她的眼泪。苏放一时分心,脚下突然勾到野藤,身子重重摔了下去。她急忙拧转身子让背先着地。云帆就砸在她身上。再爬起来时脸上被树枝划了道血口。云帆揽住她:“别走了,三个时辰我们上哪里去找能治好我的名医……我们还是坐一会吧,让我好好看看你……”
苏放道:“名医是现成的,你忘了薛成贾吗?”
赵云帆肃然而惊,她竟然打这个主意,他大声道:“你疯了,我们才跑出来!”苏放道:“有来有回很正常,去他家用不了三个时辰,我们快走。”
她又抱起赵云帆,云帆挣扎起来:“回去是送死,他根本不会救我!”
苏放抱紧他快步走,云帆叫:“你糊涂了,这样我只有死的更快,你也会一起……放下我!你、你要死自己死,别连累我……你这个笨蛋,我才不想和你一起死!”他开始骂起来。随他怎么叫苏放都不理,他看这招不灵又叫:“放!你听我说……我跟你说真的。打伤我的人一个戴着红木面具,我从来没见过武功那么高强的人……他就突然出现在西园门口,很可能就是一笑魔君。”
他喘一口气,道:“他完全可以打死我,可他没有,你……想是为什么?”苏放道:“因为我躲起来他找不到,薛成贾为了引我出来。”
云帆摇头:“不,不是薛成贾,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那个人打伤我就放在路上,薛成贾看见还很吃惊呢。我故意装成没事的样子跑……他、他也没察觉,还以为是自己抓住我……所以我说他可以利用……”
苏放叫道:“你干嘛要装成没事的样子?你……你为什么不让他治!”
赵云帆道:“我想我可以拖到天亮你眼睛好……那时侯大家都在抢你的藏宝图,可一笑魔君一定知道自己没有宝藏,他明知道你的图是假的为什么……还、还要打伤我,他是要引你出来啊!他不在乎那些武林人士。他、他的目标是你,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但你、你可别辜负我的努力,”苏放咬牙问:“你去西园?你准备好退路了是不是?要是我不在今天闹起来你就可以安全走了是不是?要是我不争强好胜你就不会被人发现是不是?甚至我没把藏宝图给他们还可以换薛成贾给你治病,他不知道是假的……我、我他妈的都干了些什么!”她使劲锤了身边树一下。云帆道:“别这样,一笑魔君一定有个大阴谋,你或许能挽救一场武林浩劫……”苏放大吼:“武林去他娘!我管他一哭一笑!全死光了也不干我的事!我只管你,一定要回去让薛成贾给你治!一定要!!”
赵云帆吼道:“你听不懂我的话吗?回去那是一起死!你要让我这一番辛苦都白费,到头来你还是落入别人圈套……”这几句话一气说出来,他一时没了力气再续。
苏放道:“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呸!我想不了那么多,到时候再说!到时候再说!云帆,快告诉我还有多久上官道?”
赵云帆急的要命,这老婆犯了牛劲不听他的话。但听的她这样问突然有了主意,于是道:“好,我听你的,我们回去薛家!”。
苏放很高兴:“对!无论如何我们都别失望!云帆,我们一定会有机会的。”他们上了官道,苏放站在黄土道旁问:“云帆,哪边是去薛家的方向?”赵云帆轻声说:“左边……”
苏放提一口气。向薛家相反的方向跑去。
她眼睛的颜色又深了一些,可这又有何用?依然是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自己错的多厉害,也看不见赵云帆看着她那样爱怜横溢又万分难舍的表情……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拂起苏放额头汗湿的头发。苏放腾然站住了,她道:“薛家在西北,现在是冬天,风向也该是西北,那应该吹到我后脑才对。云帆,你骗我!”
赵云帆撒谎不眨眼睛:“那是你跑带起来的风……当然吹在面前……”
苏放道:“不行,我输不起了!”她把云帆放下自己走到路中间挽起袖子伸到空中,用手臂上的皮肤仔细感受风向。多亏是夜里,有人看见一定以为天上要掉钱下来了。
风儿迟迟不来,苏放表现出从来没有过的耐心,终于又有一阵微风吹过,她高兴的叫了声:“这边!云帆,别和我算计了。老实和我走吧!”
这高兴只有一下,她跑回去摸索时地上空无一物,赵云帆已经趁她专心感受风向爬开了一些。苏放真急了,她大叫:“云帆?你在哪里?云帆!快出来!云帆!云——帆!”云帆离她并不远,但她越摸索越远了。他在一旁看着瞎子这样急急的呼叫、看着她脸上那样无助的表情,看着她手忙脚乱的爬着在地上摸索……他心里难过的要炸开了。
苏放终于放声大哭:“云帆!你出来啊……我求求你,以前我打死过一个人,他死时说只想看他儿子一眼,就看一眼……我也求求你,你让我看一眼,让我能看你一眼!云——帆!让我看——上一眼吧————!”
赵云帆要紧紧咬着自己的手才能不哭出声来,她看起来那样绝望。
苏放突然停住哭声,她直起身子道:“云帆,你一点声音也没有那一定是死了!”,她掏出一把匕首:“不如我们一起走吧……”然后她用力刺向自己的小腹,赵云帆忍不住‘啊’了一声。声音还没结束他已经又回到苏放手臂里了,苏放眼睛又深了一些,而且开始发光,她含着泪笑:“你还躲吗?”
赵云帆对着她的脸,也是满眼泪:“不躲了!我们去!”那样庞大的暖流充斥他们整个身心,这两个人重来就是这样,不需要说一句话就能听懂彼此的呼吸。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这样两个顽强的生命。在这种暖流的保护下,又有什么能伤害到他们呢?
两个人紧紧相拥,然后苏放就向着正确的方向大踏步奔跑。她眼前还是黑的,可在黑暗中多少有了一点光的感觉。她便奔着这光明而去。眼看薛家已经在望,赵云帆经过大半夜的颠簸血脉流通,背上有了知觉。越来越痛,后来只觉得有无数小刀子在背上戳来戳去。他咬着牙冷汗大滴滴在苏放手上。
苏放十分着急,大步走到正门门前。她一手扶住赵云帆,另一只手用力砸门。片刻两个个家人走出来开门,一个道:“深更半夜你干什么?我家老爷最近有事情,不给人治病了。”苏放道:“我是苏放,你们老爷要找的就是我,快去通报!”
那家人吃一惊,上下打量她。此刻苏放穿的是粗劣的女装,他已经认不出这就是把他家里闹的底朝天的人了,他白了一眼:“神经病!”重重的去关门。
苏放大急,一只脚插进门缝阻住关门,另一只脚提起猛踹过去。她踢的歪了,踢中门框,那门框经不住她这样大力‘轰’的整扇门倒下去。苏放就这样踩着门板出现在夜色里,象个威风凛凛的战神!她一把抓住开门的家人,道:“你给我大声喊,苏放来了!”
那家人面如土色,哆嗦着道:“小人不敢,姑娘你要干什么请自便,我、我不会告诉人的。”苏放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眼看赵云帆气息渐弱还那有空和他罗嗦,自己叫起来:“薛成贾,苏放来了!”她的声音中气十足,远远的传出去:“苏放来了……来了……”叫了几声以后内宅开始骚动,她把云帆送到另一个吓的说不出话的家人手中:“你扶着!”然后拿出玉萧放到赵云帆怀里:“记得一定要让我看到你!”。云帆伸手拉住她,犹豫一下才道:“内园最南边的小红楼是薛成贾独生女儿住的地方,他对这个女儿爱若性命…………”苏放眉毛一扬:“那就好办了,你怎么不早说啊。这下我多了很多把握!”她眼睛开始能朦胧感受到光了,可还是看不见云帆眼睛里闪过的一丝忧郁。
…………
片刻薛成贾就带人赶到了,许多好手还埋伏在庄子外面堵截苏放,所以他身边家人居多。他一时不敢靠近,远远吩咐众人:“小心行事!快叫外面的人都回来……尤其是钱先生。苏放你……你想干什么……”
他推蓝大力上前,蓝大力哆哆嗦嗦道:“你现在进攻是……胜之不武……”赵云帆感到好笑,同时也不由为苏放骄傲,轻轻道:“看清楚点,苏放不在这,过来吧!”薛成贾这才看到一直扶着赵云帆动也不动的是自己的家人,而他不动也主要是吓的不能动了。他大怒:“你扶着这个人干什么?苏放在哪里。”
那家人诺诺道:“她走了、说留下赵公子给老爷看看病……治好了让你给她送……送回去。”薛成贾大吼:“看病!我宰了他。苏放往哪跑了,快让人追。追上她立刻打死。”家人结结巴巴道:“等等,老爷我……苏姑娘说这个给你做诊金。”
薛成贾一把抢过,见上面几个大字:想保无事,拿出本事!
若有无常,李代桃僵!
他看不懂,道:“什么意思?”
家人道:“老爷……她抓住阿福带她去小红楼了!”
薛成贾大叫一声:“阿雪!”转身欲往小红楼跑。便在此时,一个丫头飞跑过来——她轻功也是不弱,此刻沉声道:“老爷不好了,小姐不见了!”这是薛雪的丫头秦书云,她自幼就买身进了薛府。薛成贾见她姿质极好便让她练武保护自己女儿,那是薛雪身边第一亲近的人。薛成贾道:“怎么回事?书云,你不是和阿雪在一起的吗?”
书云道:“我只看到一个人影,那人留下这个”她递过一张纸,上面还是“想保无事,拿出本事!若有无常,李代桃僵!”那几个字。她接着道:“她还说要是老爷医术不高明就赶紧苦练,看能不能把砍成八块的人接回去。!”
薛成贾手发抖:“她的意思是……”
扶着云帆的家人道:“她是说如果赵公子死了就把小姐砍成八块!”
薛成贾一巴掌打过去:“胡说!”
家人吃了这一下向左就倒,云帆失了依靠也要摔倒,薛成贾急忙扶住他。书云含泪道:“我仔细找了整个地方,一点痕迹都没有,老爷,书云失职实在难辞其咎,可你一定要救小姐啊!”
薛成贾泪眼婆娑:“阿雪!爹连累你了。”
书云道:“老爷,有这个人在小姐不会有事的,您还是先救活他吧,以后我们好好布置总有机会让她上钩。”
薛成贾点头,他又道:“阿雪!你叫爹爹怎么放心你啊。”这个女儿还真是他心头宝贝。书云道:“老爷,你快救这个人吧!他要死了小姐一定没命活着!”
薛成贾道:“啊,是,快、快扶他去药室。快去密室拿我的九转续命丹……全拿来……把石乳都给他喝了……快……”
书云又等了一会才回到内园她和薛雪的小红楼。她进了卧室,里面凌乱有打斗痕迹,书云笑了笑抓着床里面的柱子转了转又按动几下,对面墙壁现出一道暗门。她叫:“小姐,苏姑娘,我回来了,老爷把百年空青石乳都给赵公子喝下去,他一定没事。”
随着她走进去的一点光亮依稀看到内室的两个人,背对门的是一个身材苗条的人,正面的赫然正是苏放!
那人低沉动听的声音响起:“你放心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那声音十分熟悉,却是拿解药给她的人。
第二十六章 倾城颜色
却说苏放抓着那个家人往内室奔去,片刻就到了内园的小红楼。苏放放开他小心的潜到门口,忽听里面传出说话的声音。这半夜三更的居然还没有睡觉。
一个声音急急的问:“什么!你说他受了伤?”苏放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另一个声音道:“听老爷说应该伤的不轻,血是艳红色证明很重的伤势突然发作……啊,是谁在外边?”她家走廊造的奇特,门口该是转弯的地方突然伸出一个檐头,苏放正听的入神往前凑就磕在上面了。这是薛家小姐小时侯作弄人的玩意,她看到人的狼狈相就会娇笑不已。连她老爹薛成贾都在这撞过头。
一阵风声扑过,苏放伸手捞住袭向她的手掌。这人说到就到,功夫很是不坏。她手掌被苏放抓住立刻膝盖顶上来,招式阴毒。苏放不闪让她顶上,右手成鹤嘴在她太阳穴一凿,她膝盖就没了力气软下去。苏放掐着她脖子进来,一个人惊呼:“书云,你怎么了?”
书云在苏放手里挣扎不得,只叫:“小姐,快响警号,这人很厉害!”
薛雪突然看清楚眼前人:“苏放,是你?”
苏放这时也听出薛雪的声音,怪不得总觉得耳熟,她也惊叫:“是你?”
薛雪立刻道:“你要干什么?放开书云!”她又恢复冷冰冰的声音。
苏放道:“对不起薛姑娘,为了云帆苏放只好忘恩负义了。你跟我走!”
薛雪问:“你相公不是走了吗?”
苏放道:“他受了很重的伤要请你父亲医治,我要扣住你做交换。”
薛雪立刻道:“好说。书云,你快去应付一下!好好吓吓老爷。苏放,你放开她,书云知道怎么做。”
苏放有点迷糊了,但现在不是拖的时候。她放开那丫头反手抓住薛雪手腕,道:“书云,看的出来你很伶俐。你家小姐的命就在你手里了。”
书云怒道:“你敢碰我家小姐?”
薛雪的声音却不在乎:“书云快去吧,这人嘴上厉害,其实是下不了手杀我的。”苏放有一种挫败感,这女孩象能把她看透一样。她放了手道:“薛姑娘,真的谢谢你帮我,你不知道这对我多重要!”
薛雪轻蔑的一笑:“帮你?”她顿一下:“你凭什么以为我帮你,姑娘我高兴而已。”苏放楞了一下,不知道这人为何对自己如此反感,她低声下气的道:“那就请姑娘帮人帮到底,和我离开薛家,等我相公好了一定隆重送你回来。”
薛雪的声音还是带着嘲讽:“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那我可没那么高兴了。”苏放有点恼火,她从未被人如此瞧不起。于是有点动了怒气:“你一定要我来硬的?”薛雪道:“生气了?那你打我啊。只要你不要你相公的命。”
苏放声音冷下来:“打你不妨碍我相公的命,我把你身上一样东西送给薛成贾只会刺激他更买力给云帆治病!你信也不信?”
薛雪声音没那么自在了,苏放透出一种威势让她有点害怕,她道:“你嘴上说说,其实不敢真打我吧?”
苏放道:“现在我的确不会打你,但不是因为顾忌到云帆。而是我看不起那些滥用暴力的人,依仗自己有几分力气去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是最下流的人品。你完全不是我的对手我还打什么。”薛雪冷笑:“说的好听,你没打过不如你的人?”
苏放道:“打过很多,不过都是有原因或者有目的。象你这样小小冒犯我还受的起!现在我要带你走了,一会你爹一定会回来找线索,我可不愿意失了先机!”说罢她抬手又扣住薛雪脉搏,听她这样说薛雪就预备了要跑,可这人根本不象瞎了眼,到象全身长满了眼。她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地就又落入敌人手中。
苏放揽过她就要走,薛雪叫:“慢着!苏放,你这样能躲到哪里,我有一个隐秘的地方保证没有人会怀疑,而且还能随时知道你相公的伤势。”
她后面一句话让苏放动心了,她问:“有这样的地方?那除非就是你这里。”薛雪道:“对!就是这里,谁能想到我们就呆在这里不动呢?”
苏放道:“想不到可是能看到。要我是薛成贾一定不放过每一个角落收寻线索,我们两个大活人还能变成透明的吗?”
薛雪道:“你放心,我这里有个秘密的地方,除了书云,连我爹都不知道。”她旋开床头机关和苏放一起走进那间小小的密室。里面没有光亮,到处都是些软绵绵带穗子的装饰品。苏放刚进来就被那东西扫到脖子吓了一跳,她们坐定没多一会书云就回来了,同时也带来让苏放放心的消息。薛雪问:“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苏放放开手,薛雪靠在墙壁边不再理她。一会杨虹带人来检查线索。苏放在内室听书云含情带泪的述说小姐被抓的经过,她还不断搅乱人家心神‘小姐现在不知如何?’、‘万一苏放不讲信用可怎么办?’、‘少爷小姐是你干妹妹你一定帮忙救他啊!’之类,听的苏放直瞪眼,怪不得薛雪说:‘书云知道怎么做’,这丫头是个人才!
他们走了书云掌上一盏灯进来,苏放突然‘咦’了一声。薛雪问:“怎么?”苏放道:“我看见一团模糊的光亮。”
薛雪道:“那是你眼睛马上要好了,最后那一下会有一点不舒服,你先闭上眼睛,等那下过去就好了。”
苏放依言闭眼,她眼睛开始有点麻痒,后来就越来越痒,直痒到心里去。这里摸不得挠不得她只有咬牙挺住,片刻突然一下巨痛象有人硬生生把她眼睛撕裂一样,她哼了一声,这哪里是‘一点’不舒服!
薛雪的声音在背后传来,还是讥讽的,似乎看到苏放受苦她高兴:“我爹说你骨头硬的很,怎么叫出声了?”
苏放缓缓睁眼,久违的光明让她如此感动。这一刻她虔诚的感谢造人的神,只为她送给人一对眼睛!苏放激动的回头道:“我可以看见了,我看……”
她就那样张口结舌的站在那里,因为她看见了、她看见了身后那个绝代的红颜!薛雪的脸如玉之辉、如珠之润。谁说密室里没有月光?你看那漫天的月色都凝在这玉人脸上。谁说这里空气污浊?整个世界的清幽都围在这玉人身旁!
她抬头看着苏放,苏放觉得这个抬头的动作太适合她!她的美涨满人的眼帘;咦?那玉人微皱眉头,这个动作更合适她,这样的一颦直让人惊心动魄!啊,随便哪个动作都适合她,这便是倾国的花容!这便是绝世的颜色!
苏放嗓子发干,她诚心诚意的道:“能看小姐一眼,苏放就觉得自己真是没有白活世上!”薛雪满是自信的笑了,女人自信的时候最美丽,可这容貌又怎么能当的起再美丽一些了!她低沉动听的声音:“我比你如何?”
苏放笑了:“拿我和你比除非那人发烧了!”
薛雪微笑转头去摸身旁的一样东西,苏放这才注意到屋子里满满的都是荷包,锈着花挂着穗子的到处都挂满了这样大小不同的荷包,刚才扫到她脖子的就是荷包穗子。她目光全被薛雪吸引,连这样显眼的东西都没看见。薛雪敢情喜欢收集荷包?
要过好久苏放才稍稍习惯那样的丽色,不再有惊心动魄的感觉,她笑:“以后日日面对你的人非得心脏病不可!”
薛雪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你这种人说又有何用。”
这时外边书云突然道:“谁这么一大早放风筝?这风筝好奇怪啊!”
苏放精神一振:“风筝?可是一个两截颜色的蜈蚣?”
书云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苏放问:“前面红色的有几截,后面什么颜色?”
书云道:“两截红色的,后面是六截青色的,咦?你怎么知道是红色的?”苏放跳起来:“青色是东南,二哥在东南方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