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血花谷的守门人,那本也没有可耻之处,可是他却巴结上了血花名的姑爷修罗神君,使得修罗神君对他另眼相看,派他到中原来,作为修罗树君在中原的一只棋子!
可笑自己,从小到大,一直以为自己父亲,是了不起的英雄好汉,这实在是可笑到了极点的事情!曾天强忍不住“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曾天强这时候,人瘦得像骷髅一样,所发出来的笑声,也是怪异之极,听得修罗神君等人,都有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在曾天强发笑之际,曾重已经被人七手八脚地救了上来,他全身水珠面滴,一上了船,便气极败坏地道:“神君,这小子……不知是什么东西,他鲜不是犬子。”
曾天强慢慢地转过身来,道:“你错了,我确是你的儿子,只不过样子了许多,你认不出来我来了!”
曾重喘着气,厉声道:“你是我儿子,何以这样将我连番抛入水中!”
曾天强心中痛苦之极,他又忍不住“咕咕”地笑了起来,道:“我以前是你的儿子,敬你是豪侠好汉,但却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一个人,哈哈,反正我也认不得我了,还提什么父子不父子?”
曾重勃然大怒,又待发招,可是却又不敢贸然出手。
他那种伸出了手来,又缩了回去的样子,看来实是可怜复可笑,曾天强长叹了一声,道:“好,总算心中的疑问已解,就此别过了!”
他一个转身,便向前走去,一步跨出,便已到了船头。他本来是想不顾一切,跨到水中,夺一艘小船,便自离去的。可是当他到了船头之后,心中又陡地起了疑问,转过身来,道:“神君,我还有一件事请教。”
在曾天强一讲完话,转过身去之际,修罗神君连做了几个手势,令得雪山老魅、天山妖尸、葛艳三个高手,一齐跨出了一步。可是曾天强忽然又转过身来,三大髙手,不禁一齐面上变色!
修罗神君心中,也是一凛,冷冷地道:“什么事?”
曾天强道:“你和他既然是早已相识了,何以又放火烧了曾家堡,为何又要扬言对付他,使得曾家堡如同要大祸临头一样?”
这个疑问,存在曾天强的心头,已有许久了,他直到这时,才问了出来!他只当修罗神君是难以回答得出的。
修罗神君听了之后,“哈哈”一笑,道:“这你还不容易明白么?我要杀张古古,谷一和白修竹三人,不将他们引到曾家堡去下手,总不成还到处去找他们?你如今明白了?”
曾天强只觉得脑中嗡嗡乱晌,他明白了,他真正明白了。谷一是怎样死的,曾天强还不怎么清楚,但是白修竹和张古古两人,却是为朋友赴急难,来帮曾家堡的忙的,却原来是他们心目中的好朋友,自己特地假装有难,来引他们上钩送死的。武林四禽之中的,原以铁雕曾重为最好,但是如今,曾天强却觉得曾重之卑鄙,实是比许多黑道中的下三滥,还要不堪!
曾天强的耳际,“嗡嗡”地晌了好一阵子,才恢复了平静,道:“是的,我明白了,好,很好,你们计策定得十分好,哈哈,太好了!”
他由于心中实在太激动原故,是以竟变得有点语无伦次了。
他讲完之后,吸了一口气,道:“你……可以将武当宝录给我么?”
修罗神君道:“当然不能。”
曾天强道:“神君,你武功已如此之高,还要武当宝录何用?”
修罗神君一阵狂笑,道:“燕雀安知鸿鹄志?我在洞庭湖中造了修罗庄,要将天下各门各派的传世武功,尽皆集中在修罗庄内,武当派的武当宝录,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曾天强听得修罗神君这样讲法,不禁呆了,道:“你……你……在讲些什么?”
修罗神君道:“我要天下武学典借、秘笈、宝笈,尽皆集于修罗庄之内,那么,天下便唯我独尊,人人皆需仰我鼻息了。”
曾天强道:“可是……天下门派那么多,而且佛道两门的武功秘笈,不可胜数,你又怎能一一将之收了起来?你怎可能?”
修罗神君道:“在你看来,当然不可能,但是我却可能,各门名派,以及那几个人,有些什么宝书在,我全已调查过,知得一清二楚了,等到所有的书集中之后,将之集成一本,称之为修罗秘本,那才是真正天下独一无二的宝书了!”
修罗神君讲来,洋洋得意,但是曾天强却听得冷汗直淋,难以出声!不论门派大小,武功髙低,一个门派的武功秘笈,总是这一门一派之中,最为得要的东西,即使在传给弟子之际,也是经过郑重的考虑,有时还往往因为传人不当,而引自相残杀。这样每一个门派都视作最重要的东西,如何肯给别人?但是修罗神君既然这样讲了,那自然是非同小可的了,可想而知,修罗神君将要大开杀戒,而武林中各门派的噩运也将来临了。
在这一场由于修罗神君想集天下武功,一统于他一人身上的风暴中,究竟会有多少人丧命,有多少门派要烟消云散,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曾天强想到了这一点,怎能不冷汗直淋?
他呆了才一会儿,才干笑了两声,道:“神君,这……只怕仍不可能吧,天下各门各派,不分正邪,都将反对你此举,若是所有的人联手来对付你,你武功虽高,只怕也不是敌手了!”
修罗神君“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武林中若是只有四五个门派,或者还可以联手,但门派如此之多,平时就你忌我悼,如今我出手时,只是集中力量,先对付一派。别人不要说是联手,在我动手之际,远避还来不及哩,哪里还顾得别人?”
曾天强呆了半晌,讲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又问道:“武当宝录在你手中的了,下一步,你想要什么?”
修罗神君面色一沉,道:“你此言何意?”
曾天强心中正直,想到什么便讲什么,修罗神君反问,他便道:“我也好先去通知人家,好叫人家有所防范,不致为你所犯。”
修罗神君面色怒容陡现,但是他面上的怒容,却是一闪即过,立时恢复了原来的阴森,道:“这样说来,你是一意与我为难的了?”
曾天强长叹了一声,道:“我有什么力量,来与你为敌?只不过我看到武林大劫将临,总想设法减少一点劫难罢了。”曾天强讲完之后,又叹了一口气。
修罗神君冷笑道:“那你不如去劝人家,我一到,便将东西献出,那岂不是没有事了?”
曾天强道:“那怎么肯。比如说,你最心爱的东西,人家要来巧取豪夺,你肯么?”
修罗神君的面色突然一变,厉声道:“住口!”
曾天强看到修罗神君在刹那之间,目射异光,倒也不禁大吃了一惊,不敢再讲下去。而修罗神君则发出了一连串可怕之极的冷笑声来,道:“你又怎知没人抢我心爱的东西?”
修罗神君在武林之中,享有盛名数十年,积威所在,曾天强虽然知道自己武功高,但是也始终不敢将自己和修罗神君相提并论。
这时,他看到修罗神君神态如此,心中害怕,虽然对修罗神君的话,大有疑问,心忖你的武功那么高,什么人夺走了你心爱的物事?但是他却不敢问,只是道:“神君,你……下一处是什么门派?”
修罗神君冷笑不已,道:“自然是拣大的先下手,武功秘笈之多,天下莫过少林,我要到少林寺去。”
曾天强忙不迭拱手,道:“后会有期!”
他四个字一出口,便飞身掠起,落到了一艘小船之上,那小船之上原有两个人在,一见他跃了下来,各举船桨,向他击来。可是两柄船桨,击在他的身上,“啪啪”两声,断成了两截,曾天强却若无其事!
那两人吓了一跳,一个翻身,便落入了水中,曾天强以一块船板代桨,划着小船便走,修罗神君也不去追他,只是望着小船冷笑。
雪山老魅趋前道:“神君,此人一去,于神君的大计,怕有多少不便之处。”
修罗神君仍是一味冷笑,并不讲话,雪山老魅自己,乃是何等阴森狡猾之人,但如今心中也不禁生出了阵阵寒意,因为他不知道修罗神君究竟在作何打算,他唯恐自己刚才那句话,得罪了修罗神君,那么,他就要大祸临头了!
雪山老魅刚才那句话,当然是在讨好的,可是伺候修罗神君这样的人,有时即使是讲好话,也会将之触怒的。是以这时,修罗神君越是冷笑,雪山老魅的面色,便越难看。
不到一盏茶时,雪山老魅的面容,简直成了死灰色,幸而修罗神君开了口,道:“怕他什么?我自有主意!”
修罗神君这时候说了一句话,雪山老魅才算是从鬼门关中,又退了回来!要知道雪山老魅绝不是胆小怕事之人,他武功极高,在邪派之中,和天山妖尸齐名,乃是武林之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了!但因为修罗神君的武功,实在太髙,在他的面前,一个武功高如雪山老魅这样的人,和一个只会玩两三把式的人,实在是一样的。
修罗神君一开了口,不但雪山老魅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修罗神君又一扬手,道:“回修罗庄去。”
曾重大声答应,叫道:“回修罗庄!”
在大船下层划手一听到曾重命令,数百柄船桨,一齐划动,大船飞也似的向前划去,不一会儿,便在浩瀚的湖水之中,看到了一个湖洲。
那湖洲老远地看来,有一个高高的山峰,全湖苍翠碧绿,宛若是一块绿玉一样。
待至来得渐渐近了,更可以看到,那山峰奇峰突起,气势雄伟,洲上翁翁郁郁,满是树木,极其幽邃。大船只岸,一干人下了船,踏上了岸,只听得林子之中,立时晌起了丝竹乐音,那自然是欢迎修罗神君的了。
修罗神君在前,向前走去,这湖洲上本来甚是荒凉,也有些人家,但是原有的人家,早巳全给曾重赶走了,这两年来,曾重刻意经营,这湖洲早已成了一个极其宏伟的大庄院了。
一行人穿行过了几片林子,来到了峰下,只见山峰之上,有四五道银蒙,飞溅而下,在山峰脚下,汇成了一个极大的水池,就在池旁,临水起看一座十分精雅的大房子,种着各种奇花异草。
那房子的两翼,也全是房舍,气势雄伟,非同凡响,修罗神君到了近前,得意非凡,道:“你们看,这里造得如何?”
雪山老魅等人,自然大声叫好,天山妖尸战战竞竞问道:“神君,小女由神君先派人送到修罗庄来了,何以不见。”
修罗神君不知是听不见,还是故意不答,竟不理睬天山妖尸,只是指指点点,令别人看他的庄院中特别非凡的地方。
天山妖尸不禁极其尴尬,而且,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因为他不知道白若兰究竟怎么样了。白若兰在玄武宫中昏了过去,修罗神君硬要先命人将她送回修罗庄来,这时不知如何不见人!他父女情切,自然更是关注,可是问了一次,修罗神君未曾回答,他也不敢再问第二次了。
一行人在屋外走了片刻,又进了屋中,屋中的陈设,自然更不必道了,一直到了厅中坐定,修罗神君才缓缓地叫道:“白先生!”
这许多人中,只有天山妖尸一人姓白,但是修罗神君的口中,忽然吐出了“白先生”三个字来,却是人人为之愕然,一时之间,竟没有人想得起他是在叫什么人,连天山妖尸在内,都是你望我,我望你,不知所以。
修罗神君咳嗽了一声,又叫道:“白先生!”
这一次叫唤,他的声音响亮了许多,令得众人的心中皆一凛。
天山妖尸这才睦地想起,座间只有自己姓白,这“白先生”三字,自然是在叫自己了,但何以修罗神君竟在突然之间,对自己如此客气起来了?奠非他对自己,有了坏意?
天山妖尸一想到这一点,不禁面色发青!
这时候,天山妖尸若不是顾及女儿白若兰还在修罗神君中,有所顾忌的话,只怕早巳转身便逃了。但如今,他却只有硬着头皮,战战竞竞地道:“神君,可是叫我么?”
修罗神君叫了两遍,天山妖尸才出声,这已令得他的面色,为之一沉,冷冷地道:“除了你之外,还有第二人姓白么?”
天山妖尸的心中,更是骇然,道:“神君有何指教,不防直说!”
他的态度,虽然还是诚惶诚恐,但是,他的话,却也可以听出他心中的愤世慨了。因为天山妖尸这时,已认定了修罗神君将要对他不利了,但是他自问对神君唯命是从,以自己的身份而言,被修罗神君当作奴才一样地使唤,到头来仍不免要被这样对付,心中如何不恨?
修罗神君这时,忽然“哈哈”笑了起来,道:“白先生,你弄错了。”天山妖尸十分尶尬,道:“神……君,那么,你有什么话说,何以这等称呼我?”
修罗神君道:“礼不可废。”
这四个字,更令得天山妖尸莫名其妙,不知该讲些什么才好。
修罗神君呆了一呆,又道:“你们全跟我到小翠湖去过,小翠湖的情形,你们也全看到过了,那贱人竟和千毒教主有了勾当,这实是奇耻大辱,总有一日,我要将他们两人,碎尸万断!”
修罗神君紧牙切齿地说着,却是没有什么人敢以答腔,因为这件事,的确是修罗神君的奇耻大辱,旁人只好装着若无其事,若是一搭腔的话,说不定他脑羞成怒,那就糟糕了。
其实,天山妖尸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因为他不知道修罗神君忽然之间,话头一转,转到了小翠湖主人和千毒教主身上去,是什么意思。
修罗神君顿了一顿,又道:“她既然对我不义,我自然也从此与她一刀两断,她曾自负是天下第一美人,但如今我已找到比她更美丽的女子,白先生,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天山妖尸绝不是笨人,他如何会不明白修罗神君的意思?可是,他虽然明白了修罗神君的意思了,却仍然无法相信那是真的事,他期期艾艾,道:“神君,你的意思是……是要……”
他讲不下去,只是呆望着修罗神君。修罗神君双眉一缩,不耐烦道:“这还不明白么?鲁二有失妇道,我已当她死了一样,自然想要续弦的了!”
等到修罗神君这一句话出口,那不但是天山妖尸,每一个人都明白了!雪山老魅首先嘻嘻地道:“白老哥,这次可真要恭喜你了!”但这时,天山妖尸却是呆呆地站着不动!
在他真正明白了修罗神君的意思之后,他实是呆如木鸡,再也无法讲得出话来,修罗神君竟要娶自己的女儿!
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直到此际,他虽然已千真万确地知道那是事实了,可是他也然有身在梦中的感觉,除了呆立之外,一言难发。
雪山老魅的贺喜声,他是听到了的,可是他却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好。
固然,修罗神君的武功之高,巳到了天下独步的地步,能够结上这样的一门亲戚,自然是好事,如果这时,是修罗神君代子求亲,那天山妖尸一定要大喜欲狂了,可是,如今要娶他的女儿的却是修罗神君本身!
修罗神君看来虽然还像中年人一样,但是人人都知道巳然年近古稀,白若兰却是二十不到少女,连天山妖尸自己,也还未到六十,这如何不令天山妖尸感到尴尬之极?
他站在那里无法出声,雪山老魅却又道:“白老哥,这可正合上‘从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生女’这两句话了,哈哈,哈哈!”
雪山老魅不笑还好,他打“哈哈”,天山妖尸的脸上,便陡地青白不定起来,他忙道:“神君,若兰……只是一个小孩,她……可不配。”
修罗神君面色一沉,道:“白先生,你此言何意?”
天山妖尸硬着头皮,道:“神君,你德高望重,君临天下,武林至尊,如何可以和一个小女孩子……嗨嗨……还望三思。”
他一连送了好几句顶高帽给修罗神君戴,但是却句句都说修罗神君年纪已大,暗示老夫少妻,绝不相宜。修罗神君乃是何等聪明之人,如何会听不出他的话中的意思来?当下便冷笑两声,也不称“白先生”了,只是冷然道:“你未曾说我年纪已老髦,行将朽木,我当真感激不尽!”
天山妖尸一听这话不对,不禁吓出了—身冷汗。
修罗神君见天山妖尸不再出声,这才面色稍霁,道:“白先生,我意已决,你女儿正是修罗庄的女主人,她如今在后院,你去与她说一说就是了。”天山妖尸的声音,有点微微发颤,道:“她……她如今还不知道?”
修罗神君道:“这等大事,自然要你为父亲自去向她说知,我怎能向她直言?好不懂规矩?”
天山妖尸心中又惊、又怒、又急,可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心中心念电转,暗忖我若是不答应,可能父女两人,立时命丧当场,不如先见了若兰再说,若是她愿意,那自然好了,如果她不愿意时,那么,到时再做打算好了。
是以他点了点头,道:“好,待我去告诉她。”
修罗神君双掌一击,“嘭”地一声晌,悠悠不绝地传了幵去,只见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在修罗神君面前站定。
修罗神君却抬起头,向葛艳望来,道:“葛三姑,我修罗庄,外有曾重,内院要你来领管,你跟她一齐到内院去,以后内院有事,我唯你是问了。”一魔姑葛艳一听得修罗神君这样吩咐,几乎要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武林的地位极高,正邪两派中人,见了她和她的独足猥,莫不为之侧目,但如今修罗神君却吩咐她当一个内院的管家,那只是一个仆佣,如何令得她心中不急怒交加,悲愤之极!可是,她却又不敢说什么,只是窒了一窒,立时道:“是!”
修罗神群这才道:“白先生请人内院。”
天山妖尸的心情,比葛艳更要悲愤,可是他一样地不敢说什么,只是答应了一声。
第027章 人面全非
那中年妇人转过身,向外走去,天山妖尸和葛艳两人,跟在后面,出了大厅之后,廊无曲折,九曲十弯,似乎像是永远走不到尽头一样。
天山妖尸和葛艳两人,并肩而行,两人都是一句话也不说,走出了许久:葛艳才低声道:“僵尸,你必然不甘心的,是不是?”
天山妖尸的心中,枰然而跳,侧头一看,一望葛艳的面色,他便已知葛艳并不是以这句话来试探自己是否心甘情愿的了。但是他却老奸巨猾,获不肯透露自己的心意,反倒道:“葛二姑,你荣任修罗庄内院总管,这是大里事啊!”
葛艳的心中,正为了这件事,有着说不出的难过,怎当得起再被天山好尸这样说法?刹那之间,她只觉得一股气无处可施,手起掌落,“吧”地一掌,便向墙上,击了出去!
那一掌的去势极疾,天山妖尸也料不到她会忽然之间,有此一着,想要阻止。如何还来得及?只听得“吧”地一声过处,葛艳一缩手,砖石纷落墙上立时出现了一个循。在墙上出现破洞之际,并没有什么惊人的轰隆巨晌只不过是砖石下落的窣窣之声而已。可是,那个破洞,在才一出现之际,届然只不过巴掌大小,但却在不断地扩大,砖石落之不巳,转眼之间,墙洞变成有两尺方圆了!
天山妖尸本是会家,一见这等情形,便知道葛艳的心中,实是恨到极点要不然,她绝不会拼着耗损之力,发出了这样纯阴之力的这一掌来的!
正因为她那一掌的力道,至阴至纯,所以在才一击中墙壁之际,并没羊什么声晌,但是在击中之后,力道却不断在四下向外散去,这才使墙上的洞越来越大的。
葛艳在极度愤懑之中,力透丹田,发出了这样的一掌,可是转眼之间她的心中,也不禁暗暗地惊起来:这件事,修罗神君迟早要发觉的,在他另觉之后,自己却是如何解释?
葛艳心头,正在怦枰乱跳间,忽见面前人影一闪,那中年妇人已到了艳的面前,冷冷地道:“葛姑娘,你莫非是心中不满么?”
葛艳一听得那中年妇人如此讲法,心中更是吃惊,若是换了旁人,这时一定惊惶失措,难置一辞了!但是魔姑葛艳,究竟是纵横江湖,非同小可,一等一的厉害人物,在那一刹之间,她心想了两件事:眼前这中年妇人,是修罗神君的亲信;而自己内心不满一事,可绝不能让修罗神君知道的!
这两件事,若是要设法避免,唯一的办法,便是将那中年妇人除去。
葛艳心念电转,已不过极短极短的时间,她抬起头来,道:“不满!”
这两个字一出口,手一翻,一掌已向则发出,在她的手掌扬起之际,有一股极其浓烈的腐臭之味,随之而发,那正是她的绝技,“九泉黄土手”。
那中年妇人会不会武功,武功高不高,葛艳也根本无法知道了,因为她那一招,出手十分之快,而且一举便已得手!
只听得“啪”地一声晌,葛艳的手掌,已齐齐正正地按中了那中年妇人的胸口,葛艳内力疾吐,那中年妇人的喉间,咯咯作响。
看来中年妇人像是还想讲些什么话,可是毒气已然攻心,她却已讲不出话来。
葛艳立即松手后退,那中年妇人的身子一摇,“咕咚”一声,栽倒在地。那中年妇人倒在地上,一张口,还发出了“啊”的一声。但是那一声刚吐出来,她便已死去了!
葛艳竟然在突然之间,动手打死了那个中年妇人,这个变化,更是令得天山妖尸吃惊之极。饶是他足智多谋,一时之间,也只有呆住了难以作声。
葛艳自己,也是一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容得她再畏缩了,她必须尽快地离开修罗庄,要不然,她实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她陡地转过身来,望定了天山妖尸,目不转睛。
她的目光,是如此之诡异,令得天山妖尸的心中,也不禁生出了一股寒意!
事实上,若不是葛艳知道天山妖尸的武功极高,自己就算猝然发动,只怕难以讨好的话,她的“九泉黄土手”也早已击向天山妖尸了!
当下,只听得天山妖尸苦笑了一声,道:“葛二姑,你闯下了大祸了。”葛艳沉声道:“老僵尸,我们此际不走,更待何时?”
天山妖尸乃是何等老奸巨猾之人,他一听得葛艳想拉他下水,人是葛艳杀的,他又如何肯去趟这个浑水?他连忙摇头道:“我走做什么?”
葛艳的面色一变,随即冷笑道:“原来你是等着做老丈人了,哼哼,只怕你也未必做得稳!”
葛艳一面说,一面身子向后退去。她拉不动天山妖尸和他一齐走,她钆己实是在不能耽搁了,是以,她话一讲完,身形已陡地掠了起来!
她身子快绝,一拔起了两三丈高下,便越过了一幢屋子,看不见了。
天山妖尸呆了一呆之后,才想起自己就算不跟葛艳一齐走,也是万万不应该放走葛艳的,葛艳这一走,修罗神君怪罪下来,自己如何避得了责任。
葛艳做出这等事之际,自己就在一旁,若是修罗神君问自己,当时如何不加阻止,自己又如何回答?如今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立即找到白若兰,父女两人一齐逃离这修罗庄!然而,放眼望去,只见屋宇连绵,廊庑曲折,白若兰在什么地方呢?
天山妖尸一生之中,可以说从来也未曾这样焦急和没有主意过,他团团转了两转,只见前面走廊转角处,有人影闪了一闪。
天山妖尸心中陡地一动,疾掠了过去,一伸手,便抓住了那人的肩头,道:“我问你,你可知道……”
他一句话未曾讲完,便已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