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白先生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他身边饿死鬼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突然裂开一道口子，脖子陡然伸长，在一瞬间就追上了逃跑中的假苏真。
裂开的口子变得非常大，一口将假苏真吞了进去。
伸长的脖子缩回，饿死鬼又恢复到了之前安静的模样。除了腰部粗了一圈之外，与之前没有任何不同。
“我也是真的！”岳为大声道：“苏真可以为我作证，我们之前一直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
“是的。”这一点苏真还是很确定的，“他是真的。”
白先生没说话，只是他身边的饿死鬼脸上又裂开了一道口子。
站在不远处的假岳为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一动不动的站着，任凭饿死鬼将他吞噬。
好厉害，苏真看的叹为观止。白先生的饿死鬼真的很厉害，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一个厉鬼。不像她的两个亡夫，磨磨蹭蹭的，解决一个厉鬼就要费老鼻子劲了。
羡慕死了，这么干脆利落又强大的厉鬼，真的是苏真的梦中情鬼啊。
苏真和岳为的身份被确定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确定其他人。麻烦的是其他人都没有葫芦仙，所以也就无法用苏真的方法来分辨真假。
白先生将所有人聚在一起分成两队，每一队伍的人都一模一样。
苏真和岳为站在他身后，他问岳为，“知道怎么分辨真假吗？”
岳为想了想道：“之前有血水怪物被送到了医院，在拍ct的时候我们发现，血水怪物是没有内脏和骨头的。”
“难办了。”白先生面无表情道：“难道要把所有人的肚子都剖开？”
这一幕令苏真感到十分违和，白先生嘴上说着难办，表情和语气却很平静，没有丝毫为难的样子。
“这怎么行？”立刻就有人不同意了，“活人的肚子被剖开是会死人的。”
罗盘女士提议道：“我们这些人都是相互认识的，对彼此都有些了解，不如说一些各自的秘密怎么样？”
“不行。”白先生拒绝了这个提议，“厉鬼也可以瞎编一个秘密，到时候厉鬼之间互相作证，我分辨不出真假。”
不能通过说秘密自证，也不能剖开肚子作证，难道要出去集体做CT？
此事其实本来并不难办，活人身上是有阳气的，而厉鬼没有。可他们之前为了走出楼梯鬼打墙都遮住了自身的阳气，从气息上看任何厉鬼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
白先生问：“还有别的分辨方法吗？”
岳为犹豫了一下，道：“增强后的血水怪物已经不怕火了，但是……活人是怕火的。”
“岳为你这什么馊主意？”立刻就有人不干了，指着岳为说：“在这种地方把我们烧伤有什么好处？”
“我也没办法啊。”岳为无辜的耸了耸肩，“是白先生问我的。”
苏真忽然想到了，“就用火烧！”
其他人都看向她，她道：“但是不烧人，我们可以烧头发啊。血水怪物全身都是由血水组成的，肯定和真的头发烧起来不一样。”
此言一出大家先是觉得有道理，随后有几人面露为难之色。
那几个为难的人大部分都是女人，他们平时倒也不是有多在乎自己的头发，但他们非常在乎自己会不会变成没有头发的人。
苏真说完之后就感觉自己被几道灼热的视线盯上了。
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说看我干嘛，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啊。
白先生倒是很满意这个方法，他点了点头，对岳为道：“点一根蜡烛。”
岳为从包里掏出一根蜡烛点上，然后拿着点燃的蜡烛站在一旁等着白先生的指示。白先生随手指了左手边的一个人，“你先来。”
那人正是短发女人朱胜男，朱胜男咬了咬牙，走到岳为身边，低下头将自己的头发凑到烛火上。
烛火贪婪的舔舐着黑发，很快就将她的头发点燃。朱胜男的头着火了，她好像一根大蜡烛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焦臭味在过道中弥漫。
“是真的。”白先生忽然道。
于此同时他身边的饿死鬼突然伸长了脖子，脸上裂开一道口子朝着还站在队伍里的那个朱胜男扑了过去，一口将其吞掉。
头发正在燃烧的朱胜男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箓按在自己脑门上，头上的火焰立刻消失。
她抬手摸了摸头顶，烧焦的头发像黑色的雪一样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露出了一个圆圆的脑袋。
苏真忍不住盯着她的头看，朱胜男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幽幽的看了过来。
苏真立刻转移视线，心说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啊。
随着大家一个一个的走向前来，混在人群中的厉鬼也一个一个的被发现。苏真刚看到饿死鬼的时候，还是一个十分纤细的黑影，当所有混在人群中的厉鬼都被吃掉之后，饿死鬼已经变成了一个腰比水缸还要粗的大胖子了。
不仅如此，她还看见饿死鬼的腹部隐隐约约有红色透出。
莫名的苏真开始不安，饿死鬼真的可以无休止的吞噬厉鬼吗？
第38章 A市危机5
神秘研究所二楼的过道里弥漫着浓郁的焦臭味，苏真揉了揉鼻子，在她的面前是八个光头。
幸运的是他们都有头发可烧，不幸的是他们现在都没头发了。
苏真没有像此刻这样感激过两位亡夫，如果不是他们，自己的头发也没有了。哦不是，如果不是他们，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来到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周围的光线亮了不少。
白先生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就连同伴们都变成光头这件事都无法挑动他的神经。他转过身朝着黑洞洞的前方看去，然后道：“在这里耽误太久了，继续走。”
那些刚刚失去头发的人还没来得及为头发悲伤，就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继续往前走。
众人踏上了二楼到三楼的楼梯，楼梯对于这么多人来说依然狭窄，好在这一次他们没有遇到任何意外，一行人顺顺利利的来到了三楼。
三楼是实验室，过道的两边是一间间透明玻璃隔开的实验室。站在外面用灯光照过去，可以看见里面的各种仪器。
忽然有人发现了什么，“有人！”
众人立刻顺着他的灯光看过去，只见左边的一间实验室里躺着一个人。
有几个人就要冲过去，方大姐道：“别急，小心一点。”
众人被提醒后立刻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的靠近地上的人，推开玻璃门，脚边有一只黑色的被打开的箱子。
岳为认出了箱子，他道：“这应该是上一批进来的人。”
“奇怪。”有人道：“难道研究所里的工作人员全部牺牲了吗？我看到处都很正常的样子，没有丝毫打斗过的痕迹。”
她的疑问不无道理，研究所里的工作人员并不全是科研人员，其中不乏玄门中人。就算他们突遭意外，研究所被厉鬼占领他们没能活着出去，但也不至于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啊。有反抗就会有痕迹，可是他们一路看过来，研究所里的一切都很井然有序，看起来就像是这里的人在一瞬间蒸发了一样。
这时候岳为已经和其他人靠近了那个趴在地上的人，他认出了衣服，“好像是小孙。”
说着就要伸手去将地上的人翻过来，白先生忽然道：“别动。”
岳为一愣，一个巨大的黑影在白先生身侧显现。
四肢纤细腰腹肿胀巨大的饿死鬼出现了，它像一个巨大的畸形的守护神，永远坚定的站在白先生身边。
白先生没有说话，饿死鬼伸出了它细长的手臂触碰到了地上的人，抓住了地上人的左脚，就要将人拎起来。地上的人在饿死鬼触碰的一瞬间，突然炸开，化作血水洒落下来。
岳为等人迅速后退，后面的人上前，齐刷刷丢出符箓。周围的地面立刻凝结出一层冒着寒气的白霜，血水蠕动了一下，很快就被冻成一块血红色的冰块。
饿死鬼抓起那块血冰，丢进了一旁的黑色手提箱里，岳为立刻把箱子关上，并且在箱子外面贴上了一张符箓。
眼见饿死鬼没有吞下厉鬼，苏真默默松了口气。
“哈哈哈……”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细笑声，众人转过身，就见他们所在实验室的门不知何时已经被关上了，门外一个穿着花棉袄脸颊上有两块腮红的大女孩正用铁链捆着门把手。
“哼！”白先生冷哼一声，身边的饿死鬼脖子突然伸长，猛的撞向了玻璃门。
“咔嚓！”
玻璃门一触即碎，饿死鬼的头上裂开了一道口子，一口将门外的大女孩吞下。
“不要停留。”白先生道：“继续走。”
三楼的情况一目了然，没有发现任何活人的迹象。事实上他们进入这里的时间越久，就越明白这里已经不太可能有幸存者了。
岳为的脸色苍白的可怕，刚进入研究所的时候他还有心情回答苏真的问题，此时的他只是闷头跟在白先生身边。
众人继续上楼，上楼的过程中有人道：“来之前我做过了解，四楼好像是保存各种灵异的地方。”
这话让众人的心情更沉重了一些，谁也不知道保存在四楼的灵异是否完好。只是血水怪物就已经这么难缠了，如果再加上其他灵异……
然而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担忧，因为他们还未走到四楼，头顶就传来了小女孩般的稚嫩笑声。
“哈哈……”
“哈哈哈……”
“小心！”前面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同时灯管照射过去，四楼的楼梯口处一个花棉袄大女孩正蹲在那里，摇头晃脑的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众人。
下一秒一个黑影飞速闪过，花棉袄大女孩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饿死鬼站在众人身前。
苏真看的倒吸一口冷气，因为现在的饿死鬼实在是太大了。它的躯干部分臃肿的将整个楼道堵住，将身后众人的视线堵得严严实实。并且它腹部透出的红色更明显了，就像是被黑布蒙上的红灯笼。
饿死鬼巨大的身躯动了起来，摩擦着楼道走向了四楼。
四楼的整体布局和二楼三楼差不多，中间是过道，两边是一间间紧闭的铁门。
看到四楼的铁门紧闭，众人不自觉松了口气。门完好的关着，就有可能代表着存放在里面的灵异都是完好的。
而灵异的完好，也是代表着他们的安全多了一层保障。
“开门。”白先生吐出两个字。
“要打开四楼的门，是需要权限的。”岳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他当然是没有这样的权限，所以这张卡并不是他的。岳为走到左边第一扇门旁边，抬手将卡靠在感应器上。
“滴！”
随着清脆的一声响，铁门轰的一声打开了。
周岑等人抓住门把手，缓缓将门打开。随着门打开，浓重的灰尘弥漫开来，众人忍不住后退几步捂住口鼻，咳嗽了两声。
苏真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拿着手电将灯光往门里照，突然一个梳着羊角辫的惨白大脸从里面探了出来，张开嘴巴：“哈哈。”
一个花棉袄大女孩蹦至门口，张开双手摇摇晃晃的站在门口瞪眼吓人。
人吓人都能吓死人，更何况是鬼吓人。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恐惧的后退几步，等他们反应过来后，大女孩已经被饿死鬼吃掉了。
“太多了。”朱胜男受不了的靠着墙捂着心口，“这里到底有多少厉鬼？”
“研究所一共有六层呢。”有人担忧的道：“上面两层还不知道有多少厉鬼。”
“这些铁门上都有玄门道术加持，厉鬼是怎么进去的？”
然而不论如何担忧，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的。好在白先生一如既往的冷静甚至是冷酷，这给了大家莫大的信心。担心什么？我们有白先生在呢，我们有强大的饿死鬼做后盾呢，有什么可怕的？
“还要继续开门吗？”岳为问。
“嗯。”白先生点了点头。
于是岳为拿着卡打开了下一扇铁门。
“哈哈。”又一个花棉袄大女孩蹦了出来。
岳为再开门。
“哈哈……”
那些厉鬼就像是在做游戏一样，每打开一扇铁门就蹦出来一个。不，不能说是在做游戏，应该说是在送死。因为每一个出现的厉鬼都会立刻被饿死鬼吞噬，没有例外。
渐渐的众人都开始觉得不对劲，但他们都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有一种莫名的低气压笼罩着众人。
终于在岳为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开门的时候，白先生伸出手道：“把卡给我。”
岳为一愣，迟疑道：“白先生……”
“你们走吧。”白先生道。
众人瞬间愣住，一阵面面相觑之后，有人问：“白先生，你让我们去哪儿？”
“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白先生不耐烦的扫视众人，“你们，太碍事了，一点忙也帮不上。”
此言一出，整个四楼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并且大部分在A市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曾被人这样不客气的说过？然而他们却无法反驳，从他们进入研究所之后确实没有帮上忙，不仅如此，他们还拖了白先生的后腿。
然而他们真的就这样回去了吗？
见大家都待在原地不动，白先生更加不耐烦了，“你们非要赖在这里不走也没关系，再遇到危险我不会再管你们。”
“可是。”岳为犹豫道：“白先生你一个人可以吗？”
闻言白先生露出冷笑，“我不行？难道你们这些人在一起就行了吗？”
这话实在有点伤人，岳为一咬牙，道：“这样吧，大家都走，我留下来和白先生一起。”
“啧。”白先生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他丝毫不客气的对岳为道：“你留下来有什么用？你还没那个小姑娘有用。”
他说的那个小姑娘应该是苏真，因为在场只有苏真一位女性是二十多岁。
岳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倒不是那么没有自尊，主要是他想留下来。上一批进入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他的朋友，其中还有和他搭档多年的伙伴，他只是想亲眼见证朋友们的生死而已。
“还不快滚？”白先生嫌恶的瞪了他一眼。
“走吧。”苏真推了推岳为的背。
岳为咬了咬牙，又最后看了白先生一眼，然后低下头穿过众人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有了岳为带头，其他人也不再迟疑，纷纷转头离开。
岳为跑得飞快，蹬蹬蹬下楼，苏真紧赶慢赶的在后面追他，“岳为！你等等我！”
离开四楼之后岳为没有继续往下走，而是冲进了三楼的过道里。苏真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捶墙。
“你这是干什么？”苏真走过去道：“年纪比我大，居然还没有我冷静。”
岳为转过头，红着眼睛瞪她。
苏真一愣，“你哭了？”
“没有。”岳为抹了把脸，哑着嗓子道：“你懂什么？进来这里再也没能出去的又不是你的朋友。”
见他这个样子，苏真忽然觉得岳为这个人好像还不错，至少他对他的朋友是真心的好。
她拍了拍岳为的肩膀道：“你是不是在生气白先生那样说你？”
“他只说的是我一个人吗？他看不起所有人。”岳为深深喘了两口气，道：“虽然大家的实力都很一般，没能帮上什么忙。但是大家来到这里，都是抱着随时都有可能牺牲的觉悟的，他实力强就可以随便侮辱人吗？”
苏真默了一下，然后道：“我觉得白先生不是那种人。”
岳为看向苏真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些，才第一次见面就为人家说话，你是认真的吗？
“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苏真有些犹豫道：“饿死鬼的情况不是很好。”
“啊？”岳为一愣。
苏真想了想，道：“在我们来研究所的路上，我的葫芦仙同化了一个血水厉鬼你还记得吗？”
这个岳为当然记得，苏真道：“在你看来一切发生的都很迅速，从我的葫芦仙出现，到血水厉鬼消失总共也就一分钟左右，或许你觉得很轻松。但是我能感觉到，我的葫芦仙并不能一直这样同化厉鬼。”
“什么意思？”岳为从来未拥有过葫芦仙，他只知道每个葫芦仙都是不同的，但他对葫芦仙的了解并不深。
“我这么说吧。”苏真道：“葫芦仙一段时间内能镇压同化厉鬼是有极限的，如果镇压的厉鬼超过了极限，葫芦仙就会崩溃。”
“我觉得饿死鬼快要崩溃了。”这是苏真的结论，她道：“我觉得这栋楼里的厉鬼也很清楚这一点。”
……
四楼的过道里，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白先生转过身忧虑的盯着身旁的饿死鬼。
这是他的伙伴，从他二十岁的时候得到了饿死鬼之后，他们一人一鬼已经相伴二十多年了。
这些年来饿死鬼越来越强，但他很清楚，饿死鬼是有极限的。或者说这世界上绝大部分的厉鬼都是有极限的，除了传说中属于白家家主的那只葫芦仙之外，他从未听说过有哪只厉鬼是没有极限的。
而现在，他的饿死鬼的极限到了。
他有点后悔，因为他还是轻敌了，或者说他轻视了厉鬼的智慧。
从他进入到这座研究所，从他的饿死鬼吞噬掉第一个血水厉鬼的时候，针对他们的阴谋就开始了。
然而直到他上了四楼才发现了这个事实，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逼入了绝境。
“哈哈哈……”
“哈哈哈哈……”
笑声从身前身后传来，一扇扇铁门被打开，脸上涂着夸张腮红的厉鬼摇摇晃晃的走出来。
它们从四面八方出现，一声声稚嫩尖细的笑声像是在嘲笑。
白先生拉开了运动服的拉链，他的衣服内侧有寒光闪烁。他抬起手，用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柄薄如蝉翼的银色小刀。
小刀的尾部系着红绳，刀身刻着符文。人人都说他是靠饿死鬼才走到今天的，可他们都忘了，在他得到饿死鬼之前就已经靠着这柄银刀成为玄门最耀眼的新人之一。
破空之声转瞬即逝，一柄银刀钉在了最前方的大女孩眉心，大女孩哗啦一下散开，化作一地血水。
那柄银刀掉落下去，插在血水中央，没入地板，银刀系着红绳的尾部还在微微颤抖。
被银刀钉住的血水扭曲着，蠕动着，却怎么也摆脱不了银刀。
“哼！”白先生微微低头，上挑的眉眼还依稀有他年轻时候的风采，“老伙计你歇一会儿，接下来看我的了。”
……
“你是说饿死鬼的极限到了，连白先生也没有办法，所以他才会让我们走？”岳为问。
苏真也说不准，不过她是这么认为的，“嗯，我觉得是这样。饿死鬼在这里吞噬的血水厉鬼实在太多了，你看见饿死鬼的肚子了吗？像不像随时都会爆掉？”
岳为的脸色瞬间变换了好几种颜色，他转身要走，苏真问：“去哪里？”
“四楼！”岳为道：“你不是说白先生有危险吗？我要去帮他。”
苏真那个纠结哦，她无语道：“你去有什么用？如果你在有用，他还会让你滚吗？”
“那我们怎么办？”岳为彻底慌了，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白先生了，一直暗暗视他为偶像。他的搭档已经湮没在这栋楼中了，难道他还要眼睁睁的看着白先生也折在这里？
“走吧。”苏真道：“别浪费白先生的一片好心。”
岳为：“就不管他了？”
“你还是管管我吧。”苏真急得想跺脚，“我可是你带进来的，你就不打算把我带出去？这里好可怕，我好害怕。”
岳为本想说你的实力明明比我强的，但他看苏真的害怕不像假装，于是决定先带苏真离开研究所再说。
两人开始往回走，整个三楼只有他们两个人，岳为终于问出了那个他一直困惑的问题，“我感觉你有秘密。”
苏真眼珠子动了动，不动声色道：“多新鲜呐，谁没有秘密？”
“我是说你这个人。”岳为道：“你明明有两个葫芦仙，却对一些玄门常识一无所知，你看起来就像是……”
他想了想，道：“就像是请了保家仙的普通人。”
苏真吓了一跳，因为他猜到了真相。但是下一秒岳为自己就把这个猜测推翻了，“可是保家仙虽然也是葫芦仙，却不可能听一个普通人的指挥，一个人更不能同时请两位保家仙，所以你的玄门知识为什么这么欠缺？”
“呃……”苏真在心里编了半天，也没编出什么好借口。
这时候她的脚忽然踩到了什么，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咦？”两人同时低头往地上看，然后他们在地上发现了一个罗盘。
岳为将罗盘捡起来，拿在手中看，苏真道：“这是上一批人丢下的？”
“不是。”岳为摇头，“这里是三楼楼梯口，我们十几个人上上下下，如果是上一批人丢下的，应该早就被我们发现了。”
“那这个是？”苏真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岳为咽了口口水，他道：“你还记得吗？我们之间有一个人随身携带了罗盘。”
苏真当然记得，不仅记得，她的印象还很深刻。上二楼的时候遭遇了鬼打墙，就有位女士拿出了罗盘。
岳为打开对讲机，在二人紧张的注视下，对讲机里传来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有人吗？”岳为：“你们怎么样？出去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就在他耐不住想要关掉对讲机的时候，对讲机里突然有别的声音出现。
苏真和岳为立刻来了精神，仔细的听着。
“哈哈。”
“哈哈哈……”
稚嫩尖细的笑声从对讲机里传出，岳为手一抖，差点把对讲机扔出去。
苏真转过头看向通往二楼的楼梯，黑黢黢的，让人有一种进去之后就会被吞噬的错觉。
“他们……”苏真道：“也遇到危险了，楼下也不是安全的。”
岳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那……三楼是安全的吗？”
“哈哈哈……”
“咚。”
“咚……”
伴随着一阵笑声，黑暗的楼道中有沉重的脚步在慢慢靠近。苏真和岳为后退了一步，然后一个涂着夸张腮红的苍白大脸出现在了灯光之中。
岳为倒吸一口冷气，苏真又后退了一步，她道：“你去，去另一边看看电梯能不能用，这里交给我。”
岳为二话不说转身就跑，现在不是叽叽歪歪的时候。苏真的实力比他强，这里交给她比较合适。
岳为走后苏真轻轻呼了口气，她的脚下有黄色的坟土在隆起拔高，渐渐形成了一座坟包。
来吧，苏真死死的盯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花棉袄大女孩，只有一个厉鬼亡夫二号完全对付得了。
“哈哈哈……”
随着又一串笑声，第二个花棉袄大女孩从黑暗中走出来。
苏真：“……”
卧槽！两个！这怎么打？！
苏真转身就跑，亡夫二号的灵异也在瞬间消失。不是她怂，也不是她怕了血水厉鬼，毕竟实在不行她还可以求婚嘛。虽然血水厉鬼很多，但她也可以一直不停的求婚啊。
可是她不能这样做，这里是被官方关注的地方。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官方一定会想搞清楚她凡求婚必成功的原因，到时候她的秘密就要保不住了。
“岳为！！”苏真一边跑一边喊：“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岳为并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苏真的声音，还是没法回答。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