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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伙是被选为弓箭手的,一伙是没选成弓箭手,又受甘怂恿的。
野人打起架来,格外凶悍,手指甲在身上一抓就是道印子,揪住对方摔跤撕扯又蹦来跳去,飞扑、挠,精彩!打得披头散发的血都出来了。
吱和步见状,刚想制止,忽然瞥见安环抱双臂歪着头,一副“我就看你们谁能打死谁”的样子,双看一眼,都不说话了,也学着安的样子,这样看着她们打。
一家三口,站成一排,摆着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表情。
打斗的野人们仍旧保持着警惕,安她们刚出来,野人们的眼角余光瞥见,立即退开,还不服气地朝着对方嘶吼。
景平安轻哧一声,“这么有力气打架,看来是平时吃太饱了,晚饭可以省省了。”她说完,转身回了山洞。
吱和步听到景平安的话,都装作没听到,但下一刻,吱便上前,把晚上的烤肉、炖肉收走一大半,再指向打架的人,告诉她们:今天晚上都别吃饭了。
她把肉用陶盆装起来,全部端进了山洞。
步警告地扫了眼她们,转身进了山洞。
野人们不服气,还朝对方眦牙,但首领的反应让她们有些不安,又各自回到自己的土房树屋或草窝。
景平安把跟着甘一起打架的五个女野人都记下,作为观察对象。
一个团队,最怕的就是心不齐,总有人拖后退搅事,该治的,得治。
景平安的狩猎经验少得可怜,所以在怎么训练族人使用弓箭这个问题上,决定还是不要外行指挥内行了,她把自己知道的、顾虑的都告诉步和吱,余下的便由她俩去商量,她则埋头在箭杆上刻字。
骨刀难用,箭杆又硬又细,字刻得歪歪扭扭的,比那些旅游点XX到此一游的涂鸦还丑。不过,能认得出来就行,真要是把汉字刻得太标准,天晓得少见多怪的野人会不会又把她当成怪物。
傍晚时分,外面又打起来了。
猩猩群来袭,死了好几头大猩猩,尸体就在外面。
刚才打架的人被吱罚扣了晚上的伙食,便想着去撕大猩猩肉回来烤着吃,这让蒙和族群的很多野人都愤怒了。在她们看来,大猩猩虽然长得丑,比大家的体型都要大很多,但长得跟野人很像的。
这些人去吃大猩猩肉,让她们感觉,她们跟会吃野人的游鱼族同样恐怖且危险。今天,她们饿了会去吃大猩猩,那改天饿了,是不是要吃同族?
景平安听到外面打斗的声音,心说:“精神这么好的吗?都罚食物了,还打!”罚食物,饿肚子,对于野人来说,是相当重的处罚了。她跟在吱和步的身后出去,赶到打架的地方,就见到一头大猩猩肚子上的皮剥开,肉被撕去一大块,还露出肠子,甘带着好几个女野人手上还抓着肉,正在跟蒙她们撕扯。
景平安意识到她们在干什么后,没忍住,扭头,转过身,对着草丛,忍了几下没忍住,吐了。
她把胃里的东西吐个精光,三观都快裂了。吃同样是人形的大猩猩,说不定在多少万年前,大家还是同一个祖宗,这也下得去嘴!她一阵又一阵地反胃,胃里的东西吐光了,吐出来的全是黄水。
步担忧地看着景平安,轻轻拍着她的背。
吱见到这一幕,转身,去拿了几块兽皮、几根骨矛和几块肉给以甘为首的几个吃大猩猩肉的人,指向外面,比了个逐驱的手势。要么,拿着这些东西离开,要么,被杀死在这里。
甘她们立即扔下手里的肉做出臣服的动作。
吱摆手拒绝接受她们的臣服,说:“你们不是真心臣服我,我不需要你们。以后,你们跟我们,是两个族群,不再是同族,离开我的领地。”
蒙去托儿所把那几人的孩子抱给她们,指向远处。
其他野人们纷纷拿起骨矛,逼近她们,一副你们不离开,我们便要杀死你的模样。
甘和另外四个女野人害怕被杀死,只得调头爬上树离开。
她们跑出去没多远,突然,其中一个背着孩子的女野人飞快赶到甘的身后,趁着甘没防备,将手里的骨矛戳进了甘的背后。
甘剧痛之下,根本没防到自己会被捅,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那女野人。
女野人愤怒地瞪着甘:都怪你,我才被逐出来!
她气得直捶胸:我还分到了房子的,现在全没了。
景平安吐完,刚缓过神,便见族人们像被什么惊呆了。她顺着她们看的方向望过去,当场傻眼。
一个群族,有点矛盾和小心思很正常,能调和就调和,调和不了分家另过,甘她们回之前的山洞,有骨矛能狩猎又能生火,勤快点,怎么都能比以前好过的。
最让景平安感到意外的是,用矛戳甘的女野人平时埋头干活很努力,第一天拔草,还得过优秀奖,属于族群里比较优秀的那一类的。她记得那女野人的名字叫燕,身后背着的孩子只有六七岁,名字叫露。
她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认识到,比起教会她们使用武器,目前更急需的是让她们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必须有明确地界线和限制,不然就是想一出是一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第84章 秩序初建
步见到景平安目不转睛地盯着燕杀甘的一幕,以为她是吓到了,但并没有阻止景平安继续看,而是蹲在身边让景平安正视自己,告诉她,“保护,好,自己。不要,让人,离,太近。更不能,身后。”她说完,指向甘和燕,让安把这一幕记下来,记住了。
燕抽回矛,甘倒在树枝上,又再滚下树,摔在草丛中发出撞击声响。
明明甘从树上坠落的速度很快,画面却像定格又似放慢动作映在景平安的眼前。
眼前的画面,亲妈的话,让景平安有些恍惚,又像是脑海中有什么在裂开。仿佛脑袋里有一根弦浮在平静的湖面上,突然,弦被拨动,掀动水面,泛起一圈圈波浪,一遍遍地冲击着她上辈子三十年时间形成的意识观念。
族群自相残杀竟然是允许且不受惩罚的吗?
这是野人世界,落后的不仅是生产力,还有思想。
景平安指向远处的燕,又指向前面大猩猩的尸体,说:“大猩猩来袭,尸体还摆在这里,我们的族群却内讧了,驱逐了一些人,如今她们还发生自我残杀事件。大猩猩来袭,你们没有出现任何伤亡,可现在,我们的族群减员了,那里死人了。”她一字一句地问:“你们是想灭族吗?”
野人们听不懂景平安的话,但看她很激动的样子,下意识地想把她的话当成小孩子乱语,可看到步和吱的脸色都变了,知道她俩听懂了,那肯定是安说了什么能让首领都脸色大变的不好的话。
安是步的孩子,轮不到她们来教训,众女野人便默默地看着她们。
一旁,燕杀死甘,示威地举高手里的长矛,宣示自己是首领了。
跟她一起离开族群的几个女野人互相看了眼,谁都不想去挑战燕,便纷纷做出了臣服的姿态。
燕回头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自己没住几天的土房草屋,带着与自己一同被驱逐出来的族人们离开。
景平安很清楚,讲道理这种事情,那是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认知,大部分时候是鸡同鸭讲,那么活生生的灭族例子就在面前,她们会不会反省?
她连比带划地告诉她们,“四年前,树巢族跟山崖族一样强大,现在,树巢族在哪里?猛兽袭击,族群分散……”她说到这里,指向远处的燕她们:“我们遭到了大猩猩袭击,族群又驱逐了她们。”她抬起双手,一只手比划五,一只手比划十,“五个成年人,四个娃!我们族一共有多少人?”总人数一共才七十个,人口数量一下子锐减百分之十二。
景平安说:“族群分裂,实力下降。树巢族当初也这样!后来,内讧,一部分人杀死另一批人。”她再次指向弱杀死甘的地方,说:“再然后,活下来的人被我们和野兽灭族了。”她指向挂着绿颜族人头那棵树的方向。
野人们看见景平安的手势,断断续续能听明白她说了一些词,连接起来,听懂了她的话,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也想到了挂满人头的那棵树。
景平安发出吼吼吼的大猩猩叫声,再做出扑食的动作,又再比划了一个鱼游动的动作。
她没再继续说,但意思大家明白了:族群的实力弱了就会被灭族。我们能够灭掉绿颜族,大猩猩和游鱼族也能灭掉我们。
野人们默默地看着景平安,想着她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子里有点茫然,还有点混乱。
蒙出来,比划:说:“甘,燕……”她指向大猩猩的尸体,做了个吃的东西,又再对着自己比划出一个人形轮廓,意思是:她们吃人形的大猩猩,将来就会吃我们。不能留!
景平安点头说,“族群,不能这样!燕和甘有错,首领驱逐她,族群驱逐她,这是全族的决定,没有问题,但我们不能学她们!她们是错的!”
蒙闻言猛点头,又示意其她人:对对对,不能学她们,是错的。
她又朝安竖拇指:安说得对。
吱和步轮流摸摸景平安的脑袋,也竖了竖大拇指,对她的这番话给予肯定。
族群的野人们见状,也纷纷点头,竖起大拇指认同景平安的这话:不能学燕和甘她们!
景平安又指向蒙和身旁的嘎,说:“如果你和嘎起了争执,不能杀死对方。你要找到首领,向首领说明情况,首领找到你俩问清楚后,由首领处理。不然的话,你杀嘎,奔杀你……”她又指向族群的其他,“大家互相杀来杀去,就都死了。”
众野人看着景平安比划,不时互相交流,觉得她说得对。
你杀我、我杀你,族群就没有人了。刚才打过架的女野人互相看了眼,再想到燕杀甘的样子,赶紧露出一个笑脸,表示友善和好。
她们可以先下手杀死对方,别人也可以先杀死自己,族里就没人了,抵御不了外族和猛兽,大家都活不了,包括娃。摆个笑脸,赶紧把这点事过去吧!
景平安见到她们有认真听,心里暗松口气,心说:“能听人说就好。”能听人说,听进去了,就会去改,就还有发展的希望。
她转身去到篝火旁,把捆柴的草绳拿过来,又示意步扛了根大圆木立在地上,把蒙和嘎拉出来,问:“如果蒙和嘎有谁不服,依然觉得自己没错,是对的,想要杀死对方,怎么办?”
大家又比划着议论上了。有觉得应该先下手为强的,有觉得应该把人逐驱的。又有人觉得既然想杀死,肯定悄悄的呀,偷袭。旁边的人见状,便又想到燕刚才杀死甘的那一幕。如今大家都一致认定这事情不对了,便又指责地看向那人,摆手:这样子是不行的,族群会变弱,会灭族的。
吱示意景平安继续说。
景平安说:“如果,蒙不服气首领的裁定,想要杀死嘎,不能偷袭。”她拿出两支矛,交给吱,又把她俩拉到首领的面前,说:“决斗!”她又把申请决斗的流程演示了遍。
按照野人这习俗,想要全面禁止打斗是不可能的,那就禁止私斗,改为决斗,由全族围观、首领裁定。一方可以申请决斗,另一方可以应战,也可以认输。这样让不服首领判决的人有另外一个解决的渠道,不至于演变成其它事件。
女野人们想了想,觉得这有点像向首领挑战,但又不一样。
能让所有人都看到自己赢了,对方认输了,那很扬眉吐气的。如果没打赢,弱,自然是早点认输服软,以免被悄悄杀死。
众人琢磨过后,都点头竖大拇指认同。
吱和步比划几下迅速交流了两句,便把这一项定下来了。吱问:“决斗?”
景平安又确定了遍:“决斗!”她再把决斗分成死斗和胜负斗。
真遇到不可调和非得置对方于死地的那种,摆到明面上死斗,总比阴谋暗杀的强。这又不是遍地监控、警察随时能出警的文明社会,管不了那么多。融合野人环境特色,这是她能想到的最简洁有效的方式。
吱想了想,又做出一个杀死对方的动作,说:“死斗!”做出一个打败对方的动作:“胜负斗!”她反复强调,让大家把这两个词和区别都记下来。
景平安见大家都记住了,又将矛交到嘎的手里,再牵着嘎的手,来到蒙的身后,做出一个偷袭杀死的动作,再白眼一翻,做出嗝屁的样子。
她把嘎偷袭蒙表演完,拿出刚才拿来的草绳虚虚地捆上嘎,捆在了步立起来的圆木上。
她再演了遍大家围观的样子,再让吱拿起弓箭,对着嘎虚虚地做了个射箭的动作。她说道:“如果谁杀害族人,大家把她捆起来绑在柱子上示众,由首领处决,拿箭射死她。”
野人们对于首领还是很信服的,见状,纷纷向吱做出臣服的动作,很是认可安的这个提议。
在她们看来,这就相当于如果有谁像刚才燕杀害甘那样对付自己,首领会带着族群给自己报仇。这给了她们极大的底气和安慰,腰板都直了几分。
景平安见状暗松口气,至少这算是把随便内讧自相残杀的问题解决了。她趁热打铁,又规定了两项:偷盗,抢劫!
偷窃,吊起来打,或者是按在地上用大木棍打屁股。
抢劫同族,根据程度不同,分为挨棍子打屁股、驱逐族群,或者是杀死。
随着工具和生产力的提升,族群所获有盈余时,不可能堆在仓库里烂掉,必然是要分给族人们的,例如,兽皮、土屋草房、陶器、骨矛等。一旦分下去,就会出现私产。即使目前大家都穷,还没什么私产,族里每天狩猎、捡柴、扛建材回来,那也是有财产的,总会有人起意想去偷抢的。甘搞那么多小动作,说到底就是惦记别人的东西。
提前让大家意识到后果,能趁早打消他们的念头,及早消除隐患。
景平安讲到现在口干舌燥,天都黑了。
她把最重要的事情定下来,旁的细枝末节以后再视情况慢慢完善吧,不然,一下子说太多,不要说野人们记不住,她自己都乱。
景平安满身疲惫地回了山洞,去到篝火旁吃东西。
吱则安排族人,把死去的大猩猩的脑袋摘下来,将尸体用细藤蔓和草绳捆起来,吊到几百米外的树上。脑袋立在树枝上挂到另一棵相临的树上。
这个距离,能够保证出来觅食的野兽在啃食大猩猩的尸体时,不会侵扰到族群。如果那群大猩猩再来偷袭,会经过放头颅和吊尸体的地方,能对它们形成一定的威慑,给族群多争取些培养弓箭手反击的时间。
大猩猩会使用棍子,给吱也形成了极大的压力。
第85章 有智慧的猩猩
景平安填饱肚子,没像往常那样借着篝火的火光还打磨骨器做点手工活,而是早早地回到草窝里躺下休息。
说休息,景平安又有点睡不着。这几天跟着亲妈巡逻领地,长了见识,对这个世界有更多了解的同时,也有了更多的危机感。
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和思想落后的族群,让她感到有些疲累,还有点丧气,可想想,还能怎么办?再苦再难,人活着,总不能就这样认命。山崖族虽说有不少毛病,但大部分人在原则上还是很稳得住,能听她说话,能愿意学东西,能愿意改,算起来还是有可培养和发展的空间的。景平安这么一想,心里便又觉得有了点底气,琢磨了一会儿怎么发展山崖族,困意上来,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一夜好眠。
景平安养足精神,第二天又生龙活虎了。
她先是起床洗漱,再吃早饭,等到亲妈和大姨安排好族群的琐碎杂事回来后,便给她俩安排活:在箭杆上刻字。
普通话和文字都需要推广,但以目前的条件来说,要让所有人都学习文字是件非常不切实际的事。
首先,山崖族的接受程度低,而文字这东西,在她上辈子世界最开始是跟巫文化沟通天地鬼神有密切的关系。
野人对于大自然的敬畏之心,这跟上辈子的古人是很像的。
如果她贸然把文字拿出来,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和恐慌。最好是将文字跟讲普通话一样,融入日常中,在需要的时候适当用到。
她先教亲妈和大姨刻她们的名字。考虑到接受性,她没有直接告诉她们什么是字,而是说这是就像土房树屋门牌那样的符号一样。那个是根据数量排的,这个是根据人排的符号,所以不一样。
一个符号对应一个人,先让她俩学着刻自己的,再刻其他弓箭手的名字。
骨刀在箭杆上刻字,每一笔每一划都得反复刻画才能把字迹刻清楚,十支箭刻完,相当于写上几十遍,怎么都能记下来。她俩亲手刻的箭,将来分发下去,自然也就能分得清楚哪些箭是谁的,不需要再让景平安去辨认。
山洞里的光线暗,吱和步刻的字又小,很费眼睛,便带着各自的孩子去到山洞外的大树上继续刻。
她俩没有自己的土房树屋,待的是景平安的台子,上面铺了个草窝,四周又拉了防鸟网,还架了长矛防御,也算安全。
吱和步忙着刻箭,景平安又去盯着族人们盖房子。
呱躺在草窝里吐泡泡,学翻身,不时“啊”“哇”地蹬着腿叫几声,一副很想学着说话的样子。
吱在箭上刻着字,不时回应呱几句。
呱听到亲妈回应,瞪着一双机机灵灵的大眼睛,咦咦啊啊哦哦地叫唤着,讲得激动处,还挥胳膊蹬腿。
母女俩讲着对方都听不懂的语言,聊得挺开心的。
景平安在族群的栖息地转悠了一圈,发现哪怕没有亲妈和大姨带队,他们大清早,天刚亮,便自己三五人组成队去林中狩猎、采摘嫩叶送到厨房,之后便是所有人都在埋头忙着干自己的活,盖房子的人埋头盖房,照看孩子的专心照看孩子,做饭的人忙着提水、给野兽剥皮、清理内脏准备下锅和开烤。
他们没有任何人来问学弓箭的事,路过燕空出来的那间土屋草房时也只是很随意地看两眼,没有表现出什么想要占有的样子,整个族群的氛围都似不一样了。
这反应,让景平安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然后决定再观察几天。
如今还有不少女野人在外面寻找配偶,再加上燕带走的人,如今族里的成年人只有原来的一半,加上半大的孩子,干活的也才二十来人,分散到盖房的,只勉强够两组,因此盖房的效率慢了下来。
房子的需求数量从原本的四十五间,减少到四十。族群得给那些出去找配偶的女野人也备上房子,不然的话,等她们怀着孕回来,在暴风雨季节连个遮风蔽雨的地方都没有,是很要命的。
野人护窝,是不可能跟别人合住的,没办法通过拼住来减少住房压力,所以,大家埋头造房吧。
……
吱和步花了一周时间才把一百支教习弓箭和自己使用的弓箭都刻上名字,然后安排弓箭手训练。
十名弓箭手,两把训练弓,分成两个小组,每个小组一把弓、五个人,吱和步各带一个小队。
她们每天清晨天刚亮一直训练到吃早饭时,到傍晚吃完晚饭,训练到天黑,白天继续干活,中午照常休息。
景平安也跟着她们练,从来不落下。
她小,力气不够,而女野人们的战斗天赋显然都挺不错的,首先她们的力气大,射程有保障,练习两天掌握好技巧练出手感后,准头也上来了。
景平安辛苦练了那么久的箭,惨遭吊打。射程比不上,箭还不到箭靶就掉在地上,跟擦着箭靶过去的,有得比吗?没有比的!
景平安等弓箭手们练了几天,便默默地跟她们拉开了距离,自己练。
弓箭手们练了五天静止靶,掌握了技巧和手感后,便开始在森林里飞奔,练习移动靶。
天天练箭,箭的损耗也大。
吱和步征求过安的意见后,让她们负责制作自己的箭。
制弓有技术要求,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压制性的先进武器了,为了避免技术泄露出去,目前不打算教给族人,而是由吱和步在山洞里采取保密的方式技弓。
野人们常年在森林里飞奔,如今造房子更是眼睛都长在了各种树枝木头里,对各种植物非常熟悉,看一眼就能认出弓箭用的是什么木头。
有弓箭手在练箭的第二天,便趁着午休时间,去折了同样的细枝想要自己做弓,结果当然是没做成。
最开始时,吱和步用的是一米多的弓。弓小,树枝细,偏软,韧性好,即使大力掰下去,稍微放慢点速度也没那么容易断,绑上兽皮绳就能用。可那样的弓容易断,她们换弓换得勤快,弓制得多了,再加上有景平安从旁琢磨指点,技术迅速提升。
如今弓的尺寸已经变成了两米的长弓,精准射程能达到一百多米远,比标准的百步穿杨还要准!制作工艺已经大不一样了。
两米多长的大弓用的是上好的树枝,用兽骨、石头打磨,留下质地最紧密结实的树芯部分,再用火将其烤软,掰弯弓形后,用大石头压好,固定塑形。
从取木头到制造出弓身,这一套流程需要半个月时间。
弓经过打磨,上面被熏烤过的痕迹早没了。而将木头用火烤软的工艺,还是景平安想起上辈子,小区的绿化地盖竹棚时,她看到工人师傅用火烤竹子再将其掰弯,才想到这一点的。这对于刚学会使用火的野人来说,是根本不可能想到的。
野人们按照制好的弓的粗细去折树枝回来,捆上细草绳做的山寨弓,没有力,还没有景平安的小弓射得远。
她们连续尝试多次都失败了,便放弃了,老老实实地等着首领安排。没了心思活络喜欢搞事的甘挑事,这群人连问都没问一句什么时候能够每个弓箭手都有弓用。
不知不觉,大半个月时间过去。
弓箭手的准头已经能够达到在跳跃途中射移动靶的程度,个个都快成神箭手了。
吱和步窝在山洞里赶制的第一批弓也做好了。
二十把弓,留了十把当库存,十把拿出去发给弓箭手。
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变得炎热,夏天到来了。
外出寻找配偶的女野人陆续回来了。
景平安在山崖族时见到不少女野人带配偶回来,可今年,一个女野人都没带配偶。她好奇,特意跑去问过,然后,她们告诉她,外面的男野人都在传,雄性进入山崖族的领地会被扭断脑袋,再把脑袋戳在树枝上立在山洞前。大家还绘声绘色地比划绿颜族的脑袋挂满大树的情形,原本只是二十多颗脑袋,硬生生地让他们描绘出了二百多个脑袋的恐怖情形。
山崖族凶名在外,男野人不敢来。
花找的配偶胆子并不算小,听到传闻后没当回事,觉得自己不怕,跟着她一起回来,但还没到族群栖居地,看到了大猩猩的脑袋,吓得嗷地一声,扭头跑了。
这拿人头威吓男野人的效果,有点出乎景平安意料的好,吓过头了。
景平安考虑了下,觉得这样挺好,不打算改。
在她上辈子的世界,在云南,有一个叫摩梭族的民族,它是母系社会,婚姻方式是走婚。男女双方在聚会上以唱歌跳舞的方式吸引异性,互相看对眼后,男方在夜里去到女方家,翻窗进入女方的房间共渡春宵,在天亮前离开,生的孩子随母族,为了避免□□会有个认父亲的仪式。如果女方不想跟男方继续了,关上窗户拒绝男的进门,这关系就算结束了。
这习俗跟山崖族之前就挺像的。如今山崖族改成女方去往男方聚集地寻找配偶,怀上娃再回来,也是可行的。这样实施的话,还能减少些外来人口,保密工作和防止先进技术外流工作都能好做很多。
景平安这么想的,便这么去找到吱和步跟她们商量。
两人思考过后,觉得雌性去到雄性的栖息地,人数不占优势,如果遇到绿颜族那样的,还是会很危险。她们觉得在族群的栖息地之外、领地内划一块专程用来寻找配偶的地方比较好。这样出去寻找配偶的女野人能够处在族群的保护下。
这方比景平安考虑的要全面,她自然没有意见。不过,今年寻找配偶的女野人们都回来了,只能明年再实施了。如今这一片,能够往来的也就是赤岩族了,说不定明年还要搞个联谊会呢。
寻找配偶回来的女野人们,非常积极地要投入到盖房工作中。
吱和步则一起表示,既然族人们都回来了,弓箭手也练成了,弓箭也有了,去把大猩猩们灭了吧。灭掉那窝大猩猩,不能解决掉一个大隐患,还能占下两个大山洞,明年族中雌性寻找配偶暂时居住的地方就有了。
说干就干!
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大家吃完早饭,留下两个弓箭和几个照看孩子的人,山崖族的人倾巢出动,去围剿大猩猩。
大猩猩住的地方离她们并不算太远。她们一路飞快奔行,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吱和步各带一支弓箭手小队,分别领着族群,包抄大猩猩。
吱带着族群,从大猩猩居住的山洞一侧往上爬。
步则带着人爬到大猩猩山洞对面的山崖上,以防备这边山洞也让大猩猩占下,或者是外面还有大猩猩,避免像她们上次前后夹击大猩猩群那样被夹击。步在外面,靠着弓箭压制,如果遇到情况有变,能有个接应。
弓箭手是远攻,进攻山洞,其实并不占优势,于是,景平安把去年准备的打算用来对付绿颜族的燃烧罐用上了。
那些野兽油存到现在都发霉了,有些甚至还有了臭味,不过,她试过,还能烧。
进攻大猩猩的队伍,还抱了几捆干柴。她们爬过去时,没有大猩猩出来,也没有贸然进攻,先是一捆柴扔过去,再是一支火把扔进去把捆点燃,又再把点了两支兽油燃烧罐,就等着大猩猩受不了烟呛冲出来,来个火烧大猩猩。
柴火燃烧起来,烟飘进山洞,里面响起的不是大猩猩的吼声,而是猛兽愤怒的吼叫声。
吱听到这声音便觉不对。
景平安在对面的山崖上也听到了这声音,心里咯噔一声,问:“妈,你们之前来探查过这里吗?”打仗之前,要打探敌情,是基本常识吧?
步听到山洞里传出的猛兽吼声,满脸诧异,问:“大猩猩呢?”她扭头看向景平安,刚想问安知道吗,就听到安的问话,满脸古怪地说,“我们之前,跑不过,打不过,来这里……”她比划了一个动作:那不是送死吗?
当然不会来啦。
景平安整个儿无语了。辛苦练兵这么久,结果敌人早跑了。
忽然,对面的山崖掉下来一块石头,景平安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去,便见一头雄壮的大猩猩正趴在山崖顶部俯视着他们。它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成年雄猩猩。
景平安的视力好,抬起头目光刚好跟雄猩猩对上。它的眼神和表情,给景平安一种面对的不是猩猩,而是拥有同样智慧、懂得思考、进退的人类。
它们似乎早料到山崖族会杀过来,所以提前撤到了山崖上。
景平安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她赶紧再次查看山崖,待见到山顶比山洞凸出一块,即使从上面砸石头下来,也砸不到山洞和贴在山洞外崖壁上的大吱她们,这才长松口气。
步也发现了头顶的大猩猩,迅速拉弓。
雄猩猩似乎知道弓箭的厉害,飞快地缩头,带着同伴退到了她们的视线外。
步想追。
景平安阻止了。穷寇莫追。对方早有防范,追过去,容易遭到埋伏和陷阱。
第86章 培养意识
山洞里安静了下来,兽吼声和咳嗽声都没有了。
一个拿长矛的女野人探头望向山洞,一副想进去看看的模样。
景平安大喊声:“别进去。”
吱一把拉住女野人,避开山洞口,扭头望向景平安。
景平安指向山崖上方,连比带划地大声喊:“有诈!危险!快撤!”她的话音刚落,突然,一头体型巨大的猛兽撞开火堆,从山洞里跳出来,一把扑倒了离洞口最近的另一个探头望去的女野人。
它一口叼住女野人的脑袋,再用力地摇头来回一甩,那女野人便瘫软不动了,手里的长矛也掉落在地。显然,猛兽这一甩之下,女野人的颈椎骨会被甩断,脑袋都得甩晕或者变成浆糊。
猛兽身上的毛被火燎了一圈,痛得它扭头大力一甩,把咬住的女野人甩飞到山崖下。它发出声愤怒的咆哮,便朝着一旁的吱扑了过去。
别看它的体型比成年雄象还要大上一圈,好几米高,在这山崖上竟然比豹子还要灵活,翻腾跳跃极为敏捷,锋利的爪子在岩石上一挠便是一道深深的划痕,爪尖更是能戳进岩石中以稳固身形。
吱连搭弓都来不及,为躲避猛兽,纵身一跃朝着山崖下方的一个落脚点跳去,之后贴着山崖往下滑。
山崖极陡,呈七八十度角的斜坡,风化的石头上长满各种植物,有些植物扎根很浅。那些碎石和扎根浅的植物随着吱的迅速下滑一并簌簌地往下掉,看得景平安紧张得连呼吸都凝固住了。
步却是已经反应过来,想都没想,便已经将箭射向了猛兽。
猛兽扭头便要去追击吱,却在它张嘴咬去的瞬间,忽然瞥见有黑影飞过来,脑袋猛地一缩,一支弓箭擦着它的鼻子飞过,带去一块皮肉。
随着步的箭射过去,她身边的弓箭手和长矛手也齐齐朝着对面的猛兽发起攻击。
弓箭、长矛接踵而至,犹如雨下。
猛兽在山崖上跃跳躲闪,可箭和矛很密集,准头又好,仍旧不可避免地在屁股上挨了一箭,左侧腹部也扎了支矛。它负伤吃痛,也见识到厉害,带着伤贴着崖壁飞快跳到下方,没进了堆满乱石的草丛中飞快逃远。
步见到猛兽在山崖上挠出来的划痕,不由得阵阵后怕。她如果没有听安的,跑去追击上面的大猩猩,吱她们失去接应,又到了猛兽跟前,必然遭到重创。
这一切,发生得快,结束得也快。
山崖下的岩石上躺着一个女野人的尸体,她的头、身子都呈诡异的扭曲状,身边滩开大片血渍,死状极惨。
吱单手挂在一株斜生在山崖上的小树上,脚下空悬,往下二十多米便是崖底两山夹壁间的乱石堆。她身侧的崖壁往内凹陷,除了手上挂着的这棵小树,竟再没有其它攀附处。
她的胳膊上满是痕迹,脸上、手臂、手背、膝盖布满擦伤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划开了皮露出肉,正在流血。
吱望着逃往远方的猛兽,死里逃生,长长地松了口气。她深吸口气,抓住小树的左手用力一弯,腰部、腿部用力同时,另一只手搭在小树上,往上一带,便轻轻松松地翻到小树上,双腿在树枝上用力一蹬,一个纵身飞跃跳到了斜下方三四米远处,抓住草根飞快地往上爬。
有些草杂根很浅,被她一抓根部都拔起来了,但没等草根整个儿脱落,她的手便已经落向下一株。
不多时,吱爬回到了山洞处,捡回自己薄在洞口边的弓箭,带着人进山洞查看情况。
这山洞比山崖族之前居住的山洞还要略大一些,里面掉落着许多山体塌方堆积的石头,大石头后面的隐蔽处、视野开阔的高处都搭有窝。这些窝比野人们的草窝要大了一倍,底部铺着树枝,中间是干草,最上面是兽皮。它们搭出来的窝,跟山崖族的一模一样。
吱知道步以前在山洞对面搭过窝,只是刚搭好,还没来得及住,便又被大猩猩们抢走了山洞。
景平安站在山崖上没等多久,便见到大姨带着进入大猩猩山洞的人又出来了,看样子是打算回去。她看了眼死在下方的女野人,并不想让她就这样曝尸荒野喂了野兽。她喊了声妈,指向下方的女野人,说:“把她收殓了吧。”
步没懂景平安的意思,满脸困惑,问:“收殓是什么?”
景平安点了两个强壮的女野人,又让弓箭手跟在后面打掩护,示意步跟她来。
她去到山崖下,踩着岩石去到女野人的身边。
女野人的脖子上有一圈深入肉里的牙齿咬痕,仿佛被野兽用牙齿切开了脖子上的肉和血管,骨头也断了,只剩下点皮肉连接头部,使得脑袋看起来就像是搭在脖子上似的。她的脸上、脖子、身上满是血污,肚皮都摔破了,肠子也流了出来。手臂、腿骨戳出身体,看起来死状极惨。
女野人们见到这一幕,面露恻然之色,又有些不满安带她们过来看这么恐怖的情形,不愿意由此联想到自己将来也会死在野兽爪牙之下、被撕碎的样子,下意识想要回避逃开。可带她们来的是安,又有步在旁边,没有谁表现出来,只是默默地分散在旁边,不愿意靠近,有些甚至悄悄地走远了几步,警惕地环顾四周做警戒状。
景平安示意亲妈脱下斗篷把死去的女野人裹起来,又从旁边拔了几根细藤捆好。她让站得比较近、平时跟这个死去的女野人关系好的一个女野人,扛起逝者,带回去。
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景平安。
步没忍住,问:“做什么?”
景平安说:“不能把她留在这里喂野兽,要把她抬回去安葬。”
安,大家都懂,指她嘛!安葬又是什么?野人们想不明白,可知道安向来能安排事情,且从来都有她的道理,都说了是安葬了,那肯定是安独有的特殊方式,于是听她的。
又有女野人心想:不会是想带回去吃吧?
随即想到安见到甘她们吃大猩猩时的反应,又放心下来。
大家好奇而又沉默地带着死去的女野人,回去了。
……
崖顶上的大猩猩们看着猛兽负伤逃蹿,这群女野人竟然没有什么伤亡,还像带着什么战利品扛在肩膀上带回去。
大猩猩首领见状便明白自己的族群已经不是旁边这窝野人的对手,没法再杀死或赶走他们。如果再留在这里,猎物都让那些野人打光了,还时不时会有再被打上门猎杀的危险。森林那么大,还是带着族群去到其它安全的地方比较好。
它当场决定迁走,不过,临走之前还是想要再去看看。
大猩猩首领带着几头成年雄猩猩下到山崖下,把山洞内外、山崖下都查探了一翻。
它们在岩石缝中找到一支箭,又在草堆里找到一根矛,送到大猩猩首领手上。
大猩猩首领盯着骨头打磨成的箭头和矛头,琢磨了下,明白过来,了然地点点头。他握着手里的箭和长矛,挥手招呼上身边的几头雄猩猩回去与族群会合。
一群大猩猩拖家带口地搬家,绕过景平安他们的栖息地,爬上瀑布旁边的悬崖朝树巢族之前居住的方向去。它们刚跃过峡谷,抵达以前树巢族领地外的悬崖处,便远远地见到一群移动迅速的猛兽在树丛间飞蹿,吓得立即跳回到峡谷的这一侧,换了个方向走,进入到绿颜族的领地。
雄猩猩们在寻找适合居住的地方时,找到湖边,见到了绿颜族留下的窝、石墙、草垛、骨矛、熄灭的篝火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