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东西丢了,小塔肯定要去忙,就没空和自己玩耍了。
西林秘书听到这小侄儿的话,有些可笑,他一个小小的水鬼,智力还保持在当时出事时的样子,拿什么去保护?
但听着这稚嫩的声音坚定地说着这样的话,对于这宋雁西,不免也生出了几分疑惑?
她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魅力,能让孙司令出兵,让这北平金融大头贺先生急得上蹿下跳。
甚至还有专门一向专注慈善的陈先生,也都在为她的五柳斋担心。
这些人,甚至是自己藏在玻璃瓶里的小侄儿的魂魄,都没有任何交集。
甚至还有自己手下的佟鹤亭,他们都在试图替宋雁西保护她的五柳斋。
真是奇了怪了,自己不过是休息了这么一段时间而已,就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然而就在她的好奇之中,只听到佟鹤亭绝望地说道:“我早前还给宋小姐夸下海口,上海那边,我是帮不上什么忙,这里却是能拂照一二。”
可是现在他却眼睁睁看着这些自诩正人君子的玄门中人,将宋雁西五柳斋大门破开,蜂拥而进。
可笑不已。
更可笑的是,他们不像是要去除魔卫道。
反而更像是进了村的扶桑人!
可就在这时候,五柳斋上空骤然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随后下起了瓢泼大雨,五柳斋的大门口,不知道何时来了一个人。
“谁敢动?”他的人就站在那里,可是声音却像是从四面八方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一般。
让大家都不得不停住了脚步,四处搜寻声音的主人。
然后很快就看到了大门口那个人。
同一片雨幕之下,豆大的雨滴在降落到他四周的时候,就像是忽然蒸发不见了一样,这一片天地里,只有他那里是干燥的。
便是垂兰,也没有办法阻挡着雨水打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的身后,有琼华天宫的弟子撑着伞。
佟鹤亭急忙看去,想要认出这个人是谁?
但离得太远,又被雨幕所隔绝,根本看不清楚,只能依稀看到那雨里有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影裹在宽大的黑袍中。
露出黑袍外面的,只有一把战国时的青铜古剑。
看起来其实并没有什么领人震撼的地方,可偏偏就是在他那一句‘谁敢动’之下,所有人都真的没再动了。
佟鹤亭哪怕是离得远,也感觉到了那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那是谁?”他急忙问见多识广的西林秘书。
西林秘书也想知道啊,他自认为这圈内的大佬,即便是琼华天宫里大半的长老,自己都是见过的。
但是眼前这一位,实在不好意思,恕他眼拙,真是认不出来,喊不出名。
所以也只能一脸懵然地摇着头,“我不知道呀!”但是他知道,这个人肯定一挥剑,在场的众人肯定都要去半血。
即便是他自己,只怕也难以抵挡。
但到底是老油条了,这会儿虽然震惊,但也不影响他拿佟鹤亭开玩笑,“他是替宋小姐出头的,你也替宋小姐出头,你们难道不是一路人么?你上去问一问呗。”
佟鹤亭哪里敢?那气势太吓人了。
不过也松了一口气,希望五柳斋能因这个神秘人的出现保存下来。
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被那神秘人的手中的青峰压迫着,即便是垂兰也是如此。
但她是这一场战事的统领者,这个时候不能退缩,因此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你是何人?胆敢在此阻挡我等除魔卫道?你是要于整个玄门为敌么?”
黑袍人还没言语,倒是西林秘书将这话听到耳朵里,忍不住呵呵笑起来,“你看看,这个垂兰圣女多会来事,除魔卫道,与玄门中人为敌,这要是普通人哪里招架得住?只怕早就缴械降了。”
“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佟鹤亭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
而垂兰见到对方不回自己的话,让自己在这么多玄门中人的面前下不得台面,心里不由得有些愤怒。
但这么多人之前,她圣女的风度还是要继续维持的,只得忍住心中的怒火,好言好语说道:“我乃琼华天宫圣女垂兰,不知阁下是哪门哪派?还是,非我玄门中人,而是与这五柳斋里的狐狸是?”一丘之貉?
这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在场都是聪明人,听出垂兰的意思。
明明马上宋雁西的那些宝贝他们就唾手可得了,偏偏被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给阻拦住了,自然是心存不满。
如今就有人立即附和垂兰的话,“不错,倘若阁下是玄门中人,就当以我玄门中人的规矩行事,倘若不是?就休怪我等无礼了!”
但是黑袍下的人,却没有给他们回话,而是再一次说道:“谁敢动?”
这样古井无波澜的语调,还是让人觉得心虚,不敢任意妄为,都齐刷刷不约而同将目光放在垂兰的身上。
不想这正好如了垂兰的愿,她今天不管如何,势必是要将宋雁西给毁掉的。
即便是见不到人,那也要将她的老巢给捣毁掉。
本来还有些忌惮这神秘人的身份,但是现在他如此高傲,不把琼华天宫放在眼里就算了,在场所有的玄门中人,他也不予理会。
这样高傲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于是见大家如今都看朝自己,便向前走出一步,“不是我们没有给你机会,是你执意不肯回头,既如此,休怪我等无礼了!”
说罢,立即示意大家继续进五柳斋。
可就在这时候,只见这夜空忽然又亮起,众人只清晰地看到一道青光闪过,那雨幕居然被剑光生生给斩断了。
“还要进?”那神秘人又开口。
众人瑟瑟发抖。
这一次斩断的是雨幕。
下一剑可能就是他们的魂魄了。
所以不少人都心生退意,不敢再继续。
垂兰不甘心,但对于这样能斩断雨幕的剑光,她也不敢冒险。
可是就这样撤走,她往后还怎么在这玄门中立足?所以肯定是要留下狠话的,“好,阁下好胆量,看来是下定决心了要与整个玄门中人为敌!”甚至不将他们琼华天宫放在眼里!
这一刻她甚至怀疑,这个偏袒宋雁西的神秘人,极有可能是南方隐世的玄门中人。
自古以来,这南北就势不两立。
她这样一想,倒也想得通了,为什么这人一定要阻止自己。
只是因为两方相对。
而不是单纯地偏袒宋雁西。
如此,心里不免是舒服了不少,当下带着众人道:“我们走!”
气势汹汹而来的两百多号人,就这样一下散了去。
西林秘书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把黑伞,撑在头顶,看着这逐渐散去的玄门中人,忍不住发出惊讶声:“这人好气魄啊,不知道多少年了,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待琼华天宫呢!”
听他那声音,竟然有些看戏的意思。
佟鹤亭朝他翻了个白眼,一把将他的伞抢过来,试图上去询问那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毕竟,他们算是友军,对方应该不会伤自己吧?
但是他还没走过去,那神秘人竟然就要转身走了,都没有打算进去看一眼。
佟鹤亭真着急地想要去拦住他,就见着青白道长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从大门里冲出来,“前辈,您别走啊!”
老胡一家五口瑟瑟发抖地从大门里伸出脑袋偷偷打量那神秘人。
想是真给吓着了,狐狸耳朵都露了出来。
“您要是走了,他们再来,我们肯定死定了!”青白道长着急地求道,若不是对方气势太过于强大,他早就过去抱上大腿了。
但是那神秘人没停下脚步,不过却留了一句话:“她已经回来了。”
她已经回北平了,依照她的能力,这里自然是用不着自己了。
还是先去西安吧。
而且现在也不是见她的时候。
谢兰舟拉了拉头上的斗篷,试图将那张脸都给彻底挡住。
很快,背影被消失在雨幕中。
那大雨,就像是跟着他一起移动的一样,他走。
雨也停下了。
青白道长看到不远处踌躇要不要过来的佟鹤亭,立即走过去一脸防备:“我说佟经理,你不会是也想来捡漏的吧?”
佟鹤亭压根没这样想过,更何况他就算想,不管是刚才黑压压的玄门中人,还是刚才那神秘人,有他们在。
他都捡不着啊。
只朝青白道长询问道:“那人刚才说,她回来了?”是宋小姐么?
“哪个晓得是不是真嘞哦?”青白道长有些后怕,一下冒出一句川话。
他祖籍就是四川的,十岁时候拜师来的北平。
已经很多年没说家乡话了,如今一着急,忽然说了这样一句。
佟鹤亭见此,问他也白问,“我去火车站看看,有没有今天从上海来的火车。”
然他话音刚落,就见着一辆汽车疾驰而来,然后在大门口停下来。
贺先生从驾驶位上下来,然后忙去开门。
佟鹤亭看过去,便见着宋雁西的身影。
他心头一惊,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青白的身影犹如那闪电般在他面前闪过。
等看到的时候,已经在宋雁西面前哭诉了,“宋小姐啊,你不知道刚才我们差点就被那些人打死了,家里的东西只怕也一件不留。”


第56章
话说宋雁西当时才进入这北平境内,便察觉到了自己设在五柳斋外面的法阵受到了破坏。
所以到了车站以后,原本是打算让宋德仁立即送自己去五柳斋,至于从外祖家带回来的年货,是先顾不上了。
正巧遇着贺先生在火车站,便先坐着贺先生的车子来了。
贺先生忽然出现在火车站,倒不是先知,晓得宋雁西回北平来了。而是因为他得知孙司令也束手无策之后,便狠下了心,打算豁出去。
但是道上混的那些兄弟,其实大都是有家有口的,这让他们去真刀真枪和那些玄门中人动手,只怕是难。
于是听了杨秘书的建议,到这火车站来找那些个亡命之徒。
恰好就遇着了宋雁西。
便有了此刻这一幕。
宋雁西早已经从贺先生口中知道了五柳斋法阵被破的缘故,原本心急如焚,但此刻法阵虽是破了,但大家都无恙,也松了一口气。
听到青白道长的哭诉,本来还有些担心的,不过见到他好手好脚的,可见当时一直躲着没出来,便道:“这样的事情若还有下次,能跑就跑。”
这一次是运气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高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下一次,宋雁西可不敢保证有这样的好运气。
又见贺先生为自己的事情忙了这么久,很是过意不去,又担心他因此得罪了玄门中人,所以很是歉意,“最近,只怕你家的日子都不大太平了。”
说着,让小塔取了包来,从中拿了几张符给贺先生,“这些拿着,除了这张放在家中以为,其他的家里人一人一张。”
贺先生知道宋雁西手里的符价值金贵,见她一下给了自己几张,不好意思收,“说来惭愧,我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先生的情义我已看到了。”宋雁西其实也没想到,贺先生会这样仗义。“更何况,当下这世道,实在是太乱,你且拿回去,人鬼都挡,这样我也才安心。”
贺先生闻言,也就没推辞了。毕竟宋雁西这句‘人鬼都挡’,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于是再三朝宋雁西道谢。
但事实上宋雁西觉得是自己该谢谢他才对。
待送了贺先生离开后,这才将目光落到一旁的佟鹤亭身上,“你一直都在,可晓得对方是什么人?”
问青白他们,只怕是问不出来的,尤其是老胡一家,都吓得几乎原形毕露了。
所以宋雁西没指望他们能将当时的情况复原。
此刻只让小塔带他们进去,然后重新在五柳斋设下了比从前还要难以击破的法阵。
佟鹤亭跟着宋雁西的脚步进了大门,先是歉意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才将当时的情形说了大概。
宋雁西倒是不怨佟鹤亭,帮是情份,不帮是本份。
何况佟鹤亭根本也没有那本事去阻止这些人,他自己也算是玄门中人,比不得像是贺先生的身份方便。
所以自然是没有去计较,听到他的抱歉,不以为然,“不必放在心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然后细想起佟鹤亭的话。
凝神还原起当时的画面来。
佟鹤亭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见她忽然闭上眼睛,也不敢打扰,就静静地等在一旁。
好半天,宋雁西才忽然睁开眼睛。
她其实也没看清楚那人的样貌,整个人都掩藏在黑色的斗篷之中,但是那把剑……
所以打算从这把剑上寻找对方的来历。便问佟鹤亭,“你帮我打听一下,他手里那把剑是什么来历?”
雨幕太大了,根本看不清楚,不然也用不着这样费劲了。
佟鹤亭颔首,一面想着,只怕现在想知道那神秘人身份的人,不在少数。
这玄门中忽然出现一个年轻奇才宋雁西已经实属难得了,现在又忽然冒出来一个,总有种让佟鹤亭觉得,沉寂了多年的玄门,只怕要热闹起来了。
但一想到那垂兰似乎对宋雁西有些偏执的攻击性,便叮嘱道:“这风波未平,你千万要小心那垂兰。”以及她身后的琼华天宫。
却忽然听宋雁西问道,“你不想去琼华天宫么?”在这北方,一脚踏入琼华天宫,不就是代表着在玄门中有了一定的身份低位么?
看看那垂兰如今的风光就知道,一声令下,几乎整个北平所在的玄门中人都愿意为她倾巢而出。
不是因为她这个人,而是因为她那琼华天宫圣女的身份。
没想到佟鹤亭却忽然垂头叹气道:“别人眼里琼华天宫是怎样的好,可是我晓得,像是我这样的人,就算是侥幸被他们选中为弟子了,可是到了里面,只怕不是什么好事情。”反而是死路一条。
这是从西林秘书那里听来的。
不是被琼华天宫选中,就能成为人上人的。
里面的修炼模式残酷无道,适者生存。
这也就是为什么不少人进入琼华天宫后,就杳无音信的缘故了。
只是大家都深以为是在潜心修炼,断绝红尘罢了。
殊不知,可能从那残酷的规则中,第一轮就不存在了。
不过这些佟鹤亭倒是没去跟宋雁西细说,只是见都这么晚了,便起身告辞。
对于今天的事情,心里终究是觉得欠了宋雁西。
他走了,青白道长这才来问宋雁西,“怎样?”问的,正是那个神秘人的身份。
宋雁西摇头,“老胡一家怎样了?”
“宋小姐您回来了,大家都安心了,应该是没事了。”不过如今这五柳斋里住着一窝狐狸,今天那些人是被挡回去了,但是事情不可能就这样结束的。
所以十分担心,“今天领头来的那个女娃子,是琼华天宫的圣女,与她一起出山的,听说还有一位长老。”下次若是那长老来,不晓得能不能抵得住。
因此便有些想要劝宋雁西,“老胡那边刚才跟我提了,打算回东北老家避一避风头。”
小塔不晓得什么时候进来的,听到这话,不由得疑惑道:“可是他们不就是在老家待不下去了才逃难来北平的么?何况那琼华天宫就在东北呢。”
这不就是自投罗网。
青白道长自然知道,“可是不走,到时候再逼起来,又让宋小姐为难。”反正青白觉得,那个垂兰女娃子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了的。
即便是她不会再进来五柳斋,但一定会让宋小姐把老胡一家交出去。
宋小姐要是不交,只怕她就更有借口为难宋小姐了。
小塔听到这话,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姐姐,那怎么办?”
宋雁西压根没思考他们俩所担心的这个问题,她现在还在想,那人到底是谁?听到小塔担心地问自己怎么办?才回了一句:“理他们做什么?”
青白道长听得她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不由得开始反思起来,是不是自己没有给宋小姐科普好这琼华天宫在玄门中占据的重要性。
让宋小姐不知道得罪琼华天宫是什么下场?所以她才这样毫不在意的?
于是干咳一声,“宋小姐,那琼华天宫……”
不过话还没说完,宋雁西就起身将他的话打断道:“我是不愿意沾因果的,可是如果他们一定要动手,我也不介意屠个满门求个清净。”
这样的话,自己以后回到自己那个世界里,是不是那里就已经没了琼华天宫?
她有些好奇呢!
而她这要灭人满门的话说得轻描淡写的,好似问今晚要吃什么一样,反而让青白道长被震住。
又不死心道:“宋小姐,除了玄门中人,还有那纪家。”
宋雁西知道,孙司令上司,不过那个职位形同虚设罢了,又没有任何权力。他今日能让儿子来将孙司令劝走,不过是因为孙司令记着旧日恩情。
所以压根没放在心上。
倒是对于青白道长这样反复质疑自己的态度,有些不高兴起来,“我如今总算知道,当初你那徒弟为什么总是对我发出疑问了。”
可见都是跟他这不靠谱的师父学的。
听到宋雁西提起自己的徒弟,青白道长才想起来,“渝澜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北平来?别是想要叛逃师门了吧?”这个不孝孽徒。
哪里曾想,却听宋雁西淡淡地说道:“他陨落了。”
陨落这个词,一般都是玄门中用在那些因救万民于水火中而战死的前辈们,所以当青白道长听到宋雁西说萧渝澜已经陨落的时候,没反应过来这孩子已经没了。
只继续道:“哼,但下次见到他,看我不打他一顿。”
说完,只见小塔奇怪地看着他,不觉有些疑惑,“你看我作甚?”
“萧哥哥死了。”小塔想起来,又开始难过,声音哽咽。
说完,便拔腿出去,追上宋雁西的身影。
青白道长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如何也不相信,连忙也追了出去,“小丫头,你把话说清楚!”
然后这一个晚上,整个五柳斋都能听到青白道长鬼哭狼嚎一般的哭喊声。
又在院子里给萧渝澜烧纸烧香,烧得满院子烟熏缭绕的。
呛得人压根就不敢开窗户。
后来还是老胡去劝他,好说歹说,生拉硬拽才把人劝回去,灌了一斤老烧酒,醉过去了才安静下来。
这下半夜,众人才得以好好休息。
翌日宋雁西一早就去崇文门的家里,昨晚五柳斋被玄门中人围攻的事儿对她来说,好像压根就没发生一样。
宋太太如今改了性子,说话不似从前那样尖酸刻薄了,每日又有宋玉芝在身边作伴,身体逐渐好了些,只是对于宋德仁这个养子,仍旧是宠溺无度得很。
和宋雁西问了上海陆家那边的事情后,感慨了好一会儿,只说等开春身体好些了,就乘着火车去看看老父亲。
宋雁西是十分赞成的,“早该这样的,不单要去上海,若是情况允许的话,我是很建议您出去多走走,北平虽好,但外面也不差。”
正说着,宋德仁进来,听到了宋雁西的话,连忙凑过来道:“出去玩好啊,这北平反正我是玩遍了的,什么时候妈去上海,我跟着妈去,我还没见过大海呢。”
虽不是亲儿子,但宋太太见着了他,也是开心得很好,当即答应,然后便绕到他的婚姻大事上去。
就同宋雁西和宋玉芝提。
宋雁西听了是哪家的姑娘,就晓得这桩婚事成不了的,便没上心,只是见母亲高兴,也没好直说成不了。
到了快中午,她才起身准备回去。
宋玉芝送出来,“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要不你还是搬回来吧?”她一早就听说,五柳斋那个方向昨天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去了警察厅的人。
所以很担心宋雁西的安慰。
不过宋雁西给婉拒了,“我这样的性子,和妈十天半月见一次,勉强是能母慈子孝的,可若见天在一处,少不得是牙齿舌头打架,平白无故生气,如此何必呢。”
宋玉芝想了想,自己这个妹妹说话有时候的确有些耿直了,母亲只怕是真听不得的,到时候起了口角,是真的伤母女间的情份,因此也只好作罢。
依依不舍送她上了黄包车。
而昨晚闹得那样得大风大雨,今天怎么可能就雨过天晴了呢?
黄包车不过离开崇文门路不到,她的车就在一处胡同里停下来了。
那车夫摘下毡帽,露出得意的笑容,“看来宋小姐的戒备心,也不过如此罢了。”他也是好奇,这宋雁西到底是有多心大,居然出门连个人都不带。
而且自己拉着她往这胡同里来时,路明显就不是去五柳斋的方向,她都没察觉。
实在是匪夷所思,就这样一个光有美貌没有脑子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大家口中擅长法阵的厉害之人?
宋雁西都没下车,懒洋洋地抬眼看了他一眼,“让他们都出来。”
“呵!”那人冷笑,“怎么,宋小姐这是看不起我?不过也好,让我兄弟们也都出来,叫大家见见世面,看你到底有多厉害!”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胡同里一处门忽然打开,鱼贯而出几个人影。
“没了?”宋雁西有些扫兴,就这么几个人?
两分钟后,黄包车从胡同里出来,宋雁西还坐在上面,拉车的人也还是原来那个。
只是不同的是,如今毡帽下他皮青脸肿,对宋雁西再没了刚才的轻视,只觉得自己身后车上拉着的,才不是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漂亮女人。
而是个魔鬼。
至于巷子里,他那些兄弟们都横七八竖地躺在那里。
宋雁西自然不可能亲自动手,只随意设了个法阵,就让他们自己乱作一团,相互攻击。
“我听说琼华天宫还有一位长老,下一次破我五柳斋的阵法,是不是等她来了就继续?”宋雁西忽然问。
那车夫听到这话,吓得一个跄踉,险些摔倒。
不过很快就稳住了身子,“宋小姐您怎么知道?”
“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到,只是我不大建议你参加。”宋雁西觉得这人拉车还是蛮有天赋的,刚刚明明看着他都要摔倒了,但车却是没有一点颠簸。
萧渝澜不在了,往后出门着实不方便。
所以她想,让这小子给自己拉一段时间的车。也就问道:“叫什么名字,哪个门派的?”
那小子有些心慌,急道:“小的叫虎子,宋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我不是哪个门派的,就是家里祖父懂得一些,我学了点皮毛。而且我家里没人了,就我一个人。”可千万不要想着去灭门啊!
原本是打算和那几个兄弟一起合作,杀了宋雁西,惊艳整个玄门,从此后名声大振,指不定就连琼华天宫都抢着要他们做弟子呢。
但是现在,他还是不想了。
太恐怖了。
就那两分钟的时间,宋雁西车都没下,不知她怎么设下的法阵,兄弟们一个都没扛住。
也幸好她没下死手,不然他们一个也活不成。
反正太恐怖了。
他正担心地想着,就听到宋雁西说道:“哦,那这样,你每日拉车到五柳斋门口等着我,我若出门,就喊你,月底我给你结账,先算包月吧。”
“……”虎子傻眼了,想要拒绝,但是他没那勇气。不拒绝,他成了兄弟们的叛徒。
还有玄门中人哪里还容得下自己?
给宋雁西拉车,不就是她的狗腿子么?
心里反复纠结,最后只能先答应,免得宋雁西一个不高兴,打碎自己的脑壳。
宋雁西虽然没打算在北平多待,但出行的问题对她来说,一直都是大问题,如今也算是解决了一个难题,心情还不错。
顺道在街上买了些糕点带回去给胡小妹和小塔吃。
只是今天回去的路上,注定了就是一波三折,她又被拦住了。
这一次是云顶天宫的人,直接请她去茶楼包间。
不用多想,那垂兰在等着。
但是宋雁西抬头看了看那拥挤的茶楼,看着客源满满,可是几乎都是玄门中人,只怕他们自以为是地认为准备了天罗地网等自己呢?
她不大想上去,倒不是怕他们的天罗地网,只觉得实在是没意思,只朝那人问道:“你们的圣女,是不是让我主动交出胡家五口,然后就饶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