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斯灵终于噤声,乖乖地闭上眼睛,呼吸和他的呼吸萦绕在一起,感受他的体温和体味,渐渐入了睡眠。

一个半月后,尉东菱和关邵官正式办理了离婚,他们相约在民政局门口,一起进去的,手里拿好了身份证,户口本,结婚证,协议书和两张2寸的近期免冠照,当这些资料都摆在桌子上时,尉东菱的神情很平和,而关邵官的心里涌上一股绝望。签字的时候,他本能地伸出手按住她的手,急促道:“东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我们好好地继续过下去。”
尉东菱漠然地抽出手,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继续签字,这一刻,关邵官听到心脏破裂的声音,随之的是一阵眩晕,他似乎看见了二十岁的尉东菱,做他新娘时候的尉东菱,那么娇美,那么可爱,他急着抱住她表明心迹:“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绝对。”
承诺向来是用来违背的。
他们此刻终于分道扬镳了,走出民政局,关邵官说一句:“东菱,我会继续等你的,等你回到我的身边。”
尉东菱颇为讽刺地一笑:“何必呢,你现在是自由之身了,去找你的小情人吧,我想她会很开心的。”
关邵官面色苍白,一阵又一阵的眩晕袭来,他似乎有些站不住,微微歪了歪身子,摇了摇头,抬眸时看着尉东菱纤细的背影逐渐远去。
手机铃声又响了,是私人手机,关邵官有两只手机,一只是商务功能的,一只是私人的,此刻是孟惜的来电,他看到了孟惜的名字,立刻按掉了,既然决定断了和孟惜的关系,他绝不会拖泥带水。他一次性给了孟惜三十万元,还给她买了股票和基金,请了经纪人打理,最后安排她进了省电视台实习,台长那边早做了安排,只要不出意外,转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似乎只有这些赔偿才能弥补他的愧疚,毕竟孟惜那么年轻,将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完全给了自己,说到底,那是女孩最宝贵的一切,被他糟蹋了。
婚外情,的确刺激,让他有重回二十岁的错觉,但欢愉后的代价是巨大的,他失去了他的尉东菱。凭良心说尉东菱对他数十年如一日,默默在他背后支持他,不给他添麻烦,在生活各个方面照顾他,在事业方便理解他,曾经他有长达两个月不回家的记录,她也没有怪他,只是善解人意地问他累不累,说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在一起相处,钱够吃够用就行了,多了也没意思。
想到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心如刀绞,终于明白了那部老电影上的那句台词的真实性。
“摸着老婆的手像是摸着自己的手,一点感觉也没有,但砍掉老婆的手像是砍掉自己的手,痛彻心扉。”
他现在所等所期盼的是尉东菱的回头和原谅,他想和她复婚,他要等她,一辈子都可以。
尉东菱离婚后的第二天是沈玥的生日,她热情地邀请尉东菱和关斯灵参加她的生日,尉东菱很细心,和关斯灵到超市买了一瓶葡萄酒作为生日礼物。
沈玥喜欢吃江浙菜,请她们去的餐馆是一家人均消费达五百的江浙菜馆,尉东菱和关斯灵进包厢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六七个人,都是沈玥的朋友,而沈玥的丈夫徐铮竟然也在其中。
“这是我老公,徐铮。”沈玥落落大方地给尉东菱和关斯灵介绍。
关斯灵看了一眼徐铮,他是个清瘦的男人,个子很高,皮肤偏白,眼睛有些小,笑起来有些坏,书上不是说了吗,小眼睛的男人都是坏男人,但他一说话,却给人非常真诚友好的感觉,和他的笑容很不同,他很绅士地感谢和招待前来为太太庆祝生日的朋友,点了一桌子的菜。
生日蜡烛吹完,沈玥叹了叹气:“终于四十岁了,年华不再。”
徐铮起身,拉起她的手,给她了一个拥抱,温柔地说:“玥玥,你依旧美丽如初,和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一样。”
关斯灵突然觉得一阵反胃,撇过头。
沈玥却很显然地被徐铮这句话感动了,吸了吸鼻子,抬眸看了看穹顶的水晶灯。
关斯灵在心里腹诽,这就是男人,温情脉脉的表象,朝三暮四的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要花花!~\(≧▽≦)/~啦啦啦撒花的朋友都是超级心地善良的朋友!要JF超过25字,署名
PS:放心,孟惜没啥好结果的,她姐姐也是,宋今也是

31.
整个生日宴会上,徐铮表现得风度翩翩,和众女人说笑,又为沈玥布菜,因为沈玥喜欢吃虾,他很贴心地剥去虾壳,放到她碗里,鱼肉也是挑去刺以后夹给她,一副好丈夫的模样。
有一位胖乎乎的女士向沈玥投去羡慕的眼神,夸道:“沈玥,你真有福气,像徐总这样英俊潇洒,事业有成的男人不多了,最难得的还是对你那么贴心,羡慕死我了。”
沈玥眯着眼睛笑说:“哪里,他可忙了,一周在一起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徐铮的手掌覆盖上沈钰丰润的手,笑容如春风,摇了摇头说:“听出没有,她在怪我呢,不过我真的得反省,对男人而言事业固然重要,但家庭更可贵,赚再多钱也比不上回到家看到老婆笑容那一刻的快乐和满足。”他无名指上戴着的素戒和沈玥无名指上戴着的素戒是一对的,此刻在灯光下有一圈温润的光晕,看上去很美好。
呵,非常美好。
生日宴会结束,徐铮载着沈玥回到了家,他一进门便将左手的戒指摘下,扔到客厅的小几上,脱下西服外套,扯下领带,坐在沙发上,斜眼看沈玥,沈玥正摘下耳垂上的翡翠耳环,搁在玻璃柜子上,这对翡翠耳环分量不轻,戴得久了,耳垂扯得痛,她用手轻轻揉捏。
徐铮掏出一根烟,吧嗒一声,打火机的蓝色火焰跃上,他漫不经心地说:“表现得还行吧,满意不满意?”
沈玥面无表情,放下自己的头发,淡淡地说:“你以为人家不知道吗?人家明白得很,只是没点破罢了,现在八成在偷笑我们。”
徐铮不耐烦了,摇了摇头,想散去自己的烦躁,冷哼了一声:“是你叫我去的,也是你叫我表演的,现在又说这没必要,我不知道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他说完起身,手指夹着烟,走向旋梯:“我去书房了,没事别进来。”
“徐铮。”沈玥喊住了他。
徐铮顿了顿步,颀长的背影散发的是冷寂和淡漠,他头也不回,等着她说话。
“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一定要对我如此冷淡吗?就连陪我说说话都不愿意吗?”沈玥放软了语气,有八年了吧,他都没有和她同床共枕过,这对女人来说是多么大的羞辱,她的丈夫,已经一点也不愿意碰她了。
“沈玥,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徐铮声音很沉,“你不愿意离婚,你要做徐太太,好,我答应你,但是要我违心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我办不到。”
“对,我知道。”沈玥的神色顿时萎了下去,这个事实她早就接受了,心痛是最初的,现在只剩下麻木了,“你将爱情都给了那个女人,你人在这幢房子里,心却在那个女人身上,她是你的宝贝,你的最爱,而对我,你只有不耐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