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药物方面,有个特别简单的法子.
出门找个公园,采松针叶子回来,洗净煮水,每天洗一回,随病随洗,就好了.
而要是用玄铁金针,不过五分钟,补上血虚,身体机能好了,病自然就痊愈了.
“正好明天我要去军医院,要不你把那人喊出来,我顺带帮他灸一针,五分钟就好.”林白青说.
男人惜男人,顾培听到妻子竟然真能治,很是庆幸,说:”可以.”
又说:“病人希望我们能隐瞒他的病情,所以……”
“放心吧,我就假装听不懂他说话,治完就走既可。”林白青体贴的说。
她还要整理药,都要挂电话了,顾培又说:“对了,2月14号。”
“我知道的,我会休息的。”林白青说着,挂了电话。
下地库取药,取出药来,因为要供军医院嘛,林白青还特意去东海厂拿了一套新包装包着,准备妥当时都半夜了,才要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家,洗澡,休息!
还好,大过年的,人们不会找中医,所以灵丹堂可以从除夕放假,一直放到正月初八。
而本来,初三这天,该是林白青带上礼物,拜访顾明的各位老相识,去几位老专家,老大夫们,师哥们家里做做客,走亲戚的日子,但为了能让开窍剂上线军医院,也是为了给那位可怜的阴.囊癣患者做治疗,她早早就到军医院了。
刚到医院大门外,她碰上穆二姑穆红菁垂头丧气的从里面出来。
看来林白青,她伸手就来搂人,揽着林白青的腰肢说:“小林,军区真有关于军准字号的批文吗,我刚上院办,中医科都问了一遍,他们要嘛说不清楚,要嘛说不知道,好像没这事儿啊。”
所以她也是为了军准字号吧,着急,一上班就来打听情况了。
但因为红头文件还没下来,她问的时候,军医院的人全回说不知道。
而且即使知道,这种能发财的好事,谁愿意告诉不相干的人。
林白青翻出李副院长给的红头文件来,递给了她,说:“你是不是傻呀,有那种好事,军医院内部的人都要抢破头的,正式通知没下来之前谁会告诉你情况,听我的,快去准备资料。”
“那你呢,你咋就告诉了我这么天大的好消息,你岂不是自己说的二傻子?”穆二姑笑问。
林白青抱臂,故意挑眉冷哼:“你就说吧,如此大恩大德,你们保济堂怎么回报我。”
“给你一次用金针的机会,咋样?”穆二姑爱死这小丫头了,拍完腰,还要拍屁股:“我们东家说不定都愿意借你两次,三次!”
林白青自己就有金针,不稀罕她的,她说:“等我想想吧,想到了找你,但你记住,不论我提什么要求,你们保济堂都得答应!”
“你这丫头,唉,不愧是顾明的徒弟,二姑改天请你吃饭。”穆二姑说着,美滋滋儿的走了。
……
要说林白青傻吗,她确实犯了傻。
如果给灵丹堂所有的药品全部申请军准字号,海军部队的钱她就一个人赚完了。
她放弃的是一笔她可以躺一生,受用不尽的钱,是挺傻的。
但拿军准字号跟WO国际专利相比,就是沧海一栗了。
而要想申请国际专利,至少,她得把广省中医届全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对待RI系中药大企们。
而军准字号这件事于她,就无异于是天赐良机了。
现在,全广省所有的药堂,都欠她一个大人情呢,到时候她有忙要帮,谁敢不帮,那以后也不必在中医届混了。
……
李副院长让把林白青把药直接交给他,她一进医院,就径自往办公楼去了。
不过刚经过门诊大楼不远,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是张柔佳,从门诊楼冲了出来,边跑边喊:“林白青,等一下!”
拉过她的手,劈头盖脸问:“柳连枝还真是你的亲外婆?”
虽然因为张柔佳跟退了休的马处长联合起来要搞军准字号,柳连枝大动肝火。
但昨天正好碰上女儿回来,她又高兴又难过的,把那事儿忘了,并没跟林白青讲,所以张柔佳和马处长间的关系,截止目前林白青并不知道。
可张柔佳以为她是知道的,所以先说:“白青,军准字号的事不光我干爹插手了,他后面还有好几个老领导,都是从总政,总参退休的,份量大着呢,目前在部队上,也能说一不二的。”
林白青又不知道她干爹是谁,也懒得理,摇了摇手中的药箱子,应付说:“不错不错,你有个好干爹,真好。”又说:“我要去趟副院长办公室,咱们完了再聊吧。”
张柔佳一看她手里提的东西,是一只崭新的纸箱子,上面有四个字:灵丹制药。
其实林白青送的只是两味开窍剂,但她以为林白青把灵丹堂牌所有的药全带来,来搞军准字号了,顿时气的头发麻,厉声说:“白青,咱同学一场,你妹跟我前男友谈对象也就算了,不就一男人嘛,我不稀罕,让给她。但军准字号是什么,是钱呐,我从申请商标到给药品申请准字号,整整忙活了半年了,你呢,就这么生生从我手里抢走,你啥意思,你还当我是你同学吗?”
给她这么劈头盖脸一顿甩搭,别的暂且不说,林白青恍然大悟了一件事情:“柔佳,你知道穆成扬和我妹谈对象的事,还要找着追他复合,你又是啥意思?”
就在前几天,她不但说要复合,还让林白青去帮忙撮合。
林白青以为她不知道小青和穆成扬谈的事呢。
合着她是知道的。
知道还插足,还理直气壮?
“不就一男人嘛,我不要了,送给你妹,但军准字号就不一样了,既然你要跟我争,哪咱就争,看谁争得过谁!”张柔佳说完,转身就要走。
林白青一想,又觉得不对了,她说:“柔佳,你连药物生产线都没有,随随便便就能批准药品准字号的吗,你拿什么药送的检,你的药是从哪儿来的,谁帮你批的准字号?”
作者有话说:
PS:废话几句,关于隐私部位的病,我们村就有个老太太,临去世时下面生了好多好多的虫,也已经没法治了,但老太太一生向善,对儿媳妇很好,儿媳妇把她照料的非常干净,所以她的病除了儿媳妇,很长一段时间儿子都不知道。
我还是有一回,见她儿媳妇埋虫子才知道的老太太的病,到现在想起来都难受!


第108章 东洋镜
(公开治阴.囊癣!)
张柔佳本来气势汹汹, 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但说起药品准字号来,蓦的卡壳,吱吱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白青再一估算, 大吃一惊:“十几种药, 你只用了半年就申请到准字号了?”
张柔佳面色一白, 语气磕磕巴巴的:“这是我的事, 跟你没关系吧。”
是跟林白青没关系, 但这件事也太不寻常了。
要知道, 在如今, 一种中成药的药品准字号非常难批得下来。
即使像六味地黄丸,逍遥丸一类的大众基础药也要层层申批,而且从生产线到中成药超微打粉机, 再到制药房的卫生, 各个环节,从区卫生所到市食药局, 省卫生.厅,随时都会检查, 抽查。
一旦在抽查中发现不合格,上级单位会立刻吊销执照, 责令整改。
而据林白青所知,张柔佳连生产厂址都没有, 她自己还在医院上班, 半年时间,她的厂址呢, 设备呢, 卫生环境呢, 不但全有了,还统统通过了检查。
她坐火箭了?
而在整个广省,乃至全国,有很多中医届的同仁们,手里有好药,但一遍遍的跑卫生所,食药局,卫生厅,有时候几年都批不下一个许可证来。
半年时间张柔佳搞到了十几份,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很多诊所有好方子,有完善的设备,却被拦在生产许可之外,而张柔佳这种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却可以随意搞到生产许可证,想生产啥就生产啥。
林白青再问:“所以你不但在军区,在省卫生厅也有关系吧,也是干爹?”
这话也太难听了。
张柔佳生气了:“白青,咱俩算是闺蜜了,你没必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吧。”
“别提闺蜜二字,我当不起,我也从来没什么闺蜜。”林白青没好气的说。
全省有太多好中医开不起诊所,拿不到生产准字号,张柔佳却一口气拿十个。
这样的闺蜜林白青可要不起。
张柔佳也很生气了,但耐着性子,又好声好气说:“好歹同学一场,你也给我透个底儿吧,柳连枝真是你的亲外婆,楚春亭是你的亲爷爷?”
“这跟你申批药品准字号有关系吗?”林白青反问。
虽然张柔佳并不知道柳家和楚家之间到底有过什么挂葛,矛盾。
但楚春亭死了个儿子,柳连枝的女儿没了,这事满城人皆知。
她仔细一琢磨,也就知道林白青的身世了。
而再一想,她不但不怕林白青的咄咄逼问,反而心态缓和了不少。
她说:“白青,现在社会就这样儿,俗话说得好,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你有你的亲爷爷亲外婆做关系,我有我的干爹,干爷爷帮忙走门道,咱们各走各的路,各发各的财,军准字号,各凭本事吧,怎么样?”
林白青明白了:“所以你承认你所有的证书都是通过关系办出来的,对吧。”
又问:“那药品呢,你应该是直接采购各个药堂的,贴个牌子直供军区的吧?”
就好比六味地黄丸,逍遥丸,归脾丸等常用药品,市面上牌子多得是,随便找一家,大批量要货的话价格自然会很便宜,张柔佳作为中间商赚个差价。
她一分钱都不必花,只凭关系,一年就有上百万的进账了。
而这一切,就是干爹,干爷爷的魅力了。
张柔佳被林白青当场戳穿,倒也不怕,也不觉得臊。
反而一笑,说:“难道你自己就没靠过关系,要不是七十多岁的柳连枝天天在试验室里加班搞研究,灵丹牌中成药那么快生产出来的?”
见林白青不说话了,又说:“社会就是这个样子,有钱有关系才能赚到钱,赚到钱了才会有身份有地位,谁也不比谁高尚,你又何必五十步笑一百步?”
九十年代嘛,政策乱,就拿诊所来说,没关系没后台的,食药局可着劲儿挑你的刺,整你,罚你,天天拿你做典型,开刀。而要有关系有后台的,只要领导打个招呼,什么规范制度都不必管,各种证书也很容易办得出来。
这是时代乱象,也是林白青所改变不了的。
而要张柔佳的关系真能通到总政总参,那林白青就得换个法子拿军准字号了。
想到这儿,她一笑,说:“好啊,军准字号,咱们各凭本事吧。”
张柔佳以为林白青要去找楚春亭来跟她干爹斗法,毕竟同学一场,怕闹的太难看,就又追上林白青,说:“白青,我干爹有个干儿子,目前是总后卫生.部的二把手,军准字号就是他说了算,就不说楚春亭了,咱们海军司令部的司令员说话都不管用的,你就别跟我争了吧,你争不过我的。”
林白青蓦的止步:“总后勤部,好牛的单位啊!”
张柔佳以为林白青是怕了,拉过她的手说:“所以这次你就别跟我争了吧。”
“好啊,我不跟你争了。”林白青顺口说。
张柔佳以为她是真答应了,又诚心说:“以后军区采购方面的生意多着呢,有我干爹在,那全是我的,这次你让着我,以后有好机会,我会酌情让给你一点,也让你发点财的,放心吧,咱是同学,该帮,我肯定会帮你的。”
林白青再不跟她废话,转身走了。
张柔佳当然以为她是怕了,放弃了。
但恰恰相反,林白青非但要争,而且曾经对张柔佳的那点愧疚之情也全没了。
反而莫名觉得窝火。
就好比穆成扬他爷爷,穆老爷子,治疗跌打损伤的膏药是独门秘药。
但是已经很多年了,老爷子愣是因为食药局给卡着,办不到药品准字号,就只能私下做点药,悄悄售卖,他的膏药上不到各大医院,也进不了药店销售。
而像他一样的老中医,不说广省,全国不知道有多少。
他们老了,因为没有文化,通不过卫生局的文化考试,行了一辈子的医,却办不到行医资格证。
他们就在家里坐诊看病,因为不合政府规定的门诊必备条件,就拿不到开办诊所的营业执照。
但张柔佳呢,因为有关系,半年就能拿十几个药品准字号。
林白青就为了一帮苟延残喘的老中医们,也必须把军准字号争到手!
李副院长就在办公室里等着林白青,见她来了,接过药箱子,先问:“顾培同志有没有跟你说,今天有个病人,得私下找你治点病。”
林白青点头:“他跟我说了,是考察团的一个专家。”
李副院长说:“他可不仅仅是专家,他是CIBA华盛顿分公司的高级副总裁,对方的要求是,你得在顾培的陪同下给他治病,同时他还希望你能为他保密。”
林白青的心咚的跳了一下。
萨鲁曼,Saruman,这个名字林白青在访问名单上看到过,他排在第一。
他不但是华盛顿分公司的高级副总裁,而且据资料介绍,将来还会是泛亚太地区的市场运营负责人,也就是说这次跟卫生部的谈判,就是以他为主导的。
而且将来,CIBA集团药品在花国的各项谈判也全由他说了算。
他生的是阴.囊癣,哪怕外国人比国人开放点,这种病也属于难言之隐。
是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要悄悄的,私底下治疗的。
当然,要在平常,一点小病,林白青也就私底下帮他治了。
但现在她想争军准字号,而张柔佳的后台还在总后那种大机关。
那萨鲁曼先生的病她就不能悄悄治了。
而且她不但要公开治疗,最好还能治上报纸,治上电视,叫全军的战士,领导,全国人民都知道,她才能打败张柔佳的关系,拿到军准字号。
不过即使林白青很想出个风头,但她也不能随意暴露病人的隐私。
而且必须是在征得病人同意的情况下,才能公开做治疗。
想到这儿,她问:“考察团现在在哪儿,我应该在哪儿给萨鲁曼先生做治疗?”
李副院长笑着说:“我等着你,就是为了带你去给萨鲁曼先生治病的。”
把药放下,示意林白青跟自己走,他是小跑步伐,边跑边说:“今天上午只是个非正式会议,十点半就开完了,因为时间还早,他们会在疗养中心一楼的咖啡厅休息会儿,聊聊天,赶11点回宾馆,吃完午饭上飞机,就飞首都了。”
“所以萨鲁曼先生现在在疗养中心?”林白青问。
李副院长答非所问,又说:“我和高院长商量了一下,既然萨鲁曼先生要求私下治疗,就在疗养中心给他开个房间,我们都不进去了,让顾培陪着你,能做针灸就针灸,要不能就开药,总之,拿出你的十八般手艺,争取治好他。”
林白青跟着李副院长,背着药箱,也是跑的气喘嘘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