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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很疑惑的,因为就在半年前林白青都没这水平。
不过要叫她多针灸几回,楚春亭直接能痊愈吧?
“师妹你……他……他……”穆成扬磕磕巴巴。
林白青伸手嘘,摇头示意他不要声张。
中风而已,比这更严重的她都让站起来了,这真不算什么。
对上保姆,她只说:“多给老人做按摩,注意给他保暖。”
“好呐。”保姆说。
把药箱给师哥背着,俩人出门来了。
……
“不对不对,师妹,楚春亭能好,他的脚都热了。”出了门,穆成扬迫不及待说。
林白青反问:“你觉得楚三合对他大伯怎么样?”
穆成扬说:“特别好,我每回去都见他要不是在给老人翻身,就是在按摩,也会亲自上手擦洗,我们陆东家都夸他有孝心的。”
他是她师哥,也是林白青最信任的人,她索性就把自己的怀疑全说了。
穆成扬听完一凛:“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楚三合在故意害他大伯死?”又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越治越坏,那楚三合就没想老爷子活吧。”
林白青感慨:“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楚春亭当初欺负咱师父的时候估计也没想到,他会落他侄子手吧。”
穆成扬一咂摸:“对,他年青的时候那么打击咱师父,这叫报应,活该。”
不比顾明是个医生,只治病救人。
楚春亭在东海市属于黑白两道皆通的大佬,不论解放前还是解放后,因为一手鉴宝之能而被政府领导,道上混的,商界混的,人人追捧。
人人见了他都得喊声楚爷,他也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打压灵丹堂,打压顾明。
但这回要不是灵丹堂,他将死的不明不白。
可不嘛,善恶到头终有报,谁知道到头来虐待他的,竟是他的好大侄。
穆成扬走着走着想起啥来,又说:“对了,楚三合故意害命,等楚春亭能站起来,怕不得扒了他的皮吧?”
“管它呢,就算楚春亭不扒皮,他要再不去医院,早晚也得死。”林白青说着,看穆成扬跟自己一起上公交,问:“你不去找柔佳吗,这车不到军医院的。”
穆成扬长叹:“我俩分了。”
林白青好奇了:“为啥呀,怎么好端端的就分了?”
穆成扬有点生气 :“她说我臭烘烘的没前途,还说好男人应该学西医,当军医,还说男人应该注意形象,胡子要刮干净皮肤要护理好应该喷点香水,我呢,一臭烘烘的老中医,啥也不是。”
林白青忍不住噗嗤。
穆成扬问:“你笑啥?”
“没什么。晚上去老宅吧,我给你做饭吃。”林白青说。
穆成扬点头:“好。”又感慨说:“原来的柔佳不是现在这样的。”
穆成扬只是个专科毕业的诊所小大夫,而张柔佳到军医院后见的都是各种优秀的,本科毕业的大军医,大学时代的男朋友就不怎么能入得了眼了。
这是很多校园情侣的必经之路,也是他们分开的原因,林白青就不说啥了。
为了安慰情伤的师哥,正好她也馋牛肉了,下了公交车直奔市场,找老熟人称了一斤嫩嫩的牛上脑,打算给师哥做顿好的。
回到灵丹堂,穆成扬已经很久没来了,远远看见雏形就感慨:“呵,好!”
虽然还是原来的框架,但所有的木料全被换掉了,此时楼主本完工了,外围整个扩到了桑园,整体比原来大了一倍,那将来能容纳的病人也会更多吧。
穆成扬可太激动了:“看来我很快就可以回来坐诊啦。”
林白青正要跟师兄指他的诊室是哪间,就听赵静喊:“白青,你对象来啦。”
林白青回头,咦,还真是顾培,大概今天有闲,又过来了。
他应该是下了班过来的,依旧是绿色半截袖衬衣,青裤子,肤白,高大,还是一身洁净到通透的气质,赵静两只眼睛粘在他身上,都舍不得挪开。
林白青对楚春亭的病还有些疑惑,正想找顾培呢,见他竟然来了,自然高兴,但刚要上前,见顾培目光亮晶晶的,似乎别有深意,她蓦的想起来,上回走的时候他好像承诺过,说这次来要把求婚仪式完成。
要命了,他是不是真以为她等着他吻她呢?
而穆成扬回头一看,他见过顾培,认得。
但是,这,这一身军装,这皮肤,这,这不正是张柔佳所形容的那种男人?
作者有话说:
顾培:苦练吻技,展示只在今天。
作者:怕你不得行喔。
呜呜,大家记得留言喔。
第51章 嘴巴脏
(让,您,站,起,来!)
穆成扬上次见时顾培还是林白青的小叔叔。
他甚至不知道其中发生了多少曲折, 但现在顾培已经成他师妹的丈夫了。
顾培跟他握手:“今天怎么有闲时间来?”
“跟我师妹去治个病人。”穆成扬忍不住感慨:“她如今的本领已经超过我了,一个我治了快三个月没起色的病人,她一天就治出效果了。”
都是医生,顾培也感兴趣了:“是什么病?”
穆成扬说:“中风后遗症, 不是偏瘫, 而是全瘫, 已经仨月了。”
顾培看林白青:“能治吗?”
于西医来说, 中风只要超过三个月就宣告治不了了, 但中医不是, 就在灵丹堂, 有过很多医院宣告不治,之后经过针灸配合中成药而好起来的例子。
林白青一贯继承中医的谦虚风格,不会胡乱吹嘘, 但穆成扬恨不能把她夸上天:“以今天的治疗效果看, 假以时日,她让患者站起来都不成问题。”
让一个因中风而全瘫的患者站起来?
顾培听顾克说过, 灵丹堂在这方面有个独有的妙招。
而正好他在M国的大哥最近中风了,他是一名政客, 本来准备参加新一年度卫生部的竞选,但就在前几天专门打来电话, 说已经退出竞选,回家养病了。
中医有很多所谓绝门妙招是只传男不传女, 或者只传东家。
他想去看看, 但即使他是林白青将来的丈夫,也得尊重中医的传统, 所以他得先征求林白青的意见:“我可以去看看吧。”
林白青没想那么多, 反而在思索一个问题, 她看得出来,楚春亭是个特别善于养生的人,而且他的身体底子很好,血管有弹性,身体各个器官的功能也还很健康,怎么好端端就突然中风了呢。
病得治,但病因也得找出来,她找不到病因,要想讲给顾培听,让他帮她找吧,但她只会用气血,经络一类的词语来描述,而那些词现在的顾培还听不懂,她正在想该怎么跟顾培描述楚春亭的病情呢,他想去看看?
那可太好了,让他现场看,现场用西医的方式分辨,多好?
“好呀。”她开心的说。
穆成扬跟师妹并肩,提着牛肉给顾培炫耀:“师妹今天专门给我买了牛肉要改善伙食,走,咱一起吃。”
师兄师妹只差勾肩搭背,笑的很开心,牛肉是用草绳串着的,顾培低头,盯着牛肉看了很久,久到,林白青突然意识到,她的准丈夫怕是吃醋了!
……
招娣最近都是白班,今天在家的,正在做饭。
不知道顾培要来,她一看自己做的菜,慌了,因为她炒了两样菜,一个是她最爱吃的辣椒圈炒肉,而且是特别辣的线椒,还煮了一碗鸡蛋汤。
她无辣不欢,鸡蛋汤里也放了辣椒,是一碗红油亮闪闪的鸡蛋汤。
但顾培不吃辣呀,怎么办?
“不怕,我会另给他炒份菜的。”林白青说。
招娣难得见姐夫来,当然有她的小心思,她看穆成扬:“穆大哥喜欢看录像不?”
穆成扬说:“喜欢,吃完饭咱们大家一起去。”
这觉悟也是无敌了。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家里没酱油了,穆大哥你陪我去买吧。”招娣又说。
穆成扬更疑惑了:“天都还没黑呢,买酱油你就不能自己去……哎……”
直到被掐了一把,瞪了一眼,穆成扬才跟着招娣一起走了。
林白青特意给顾培泡了杯茶,让他先在堂屋充长辈,她去做饭。
米饭是招娣走之前蒸好的,要做顾培吃的,只需要再炒一个菜就好。
她切好牛上脑拍成薄片,沾了淀粉,此时锅烧热,准备先猛火过油再漓干,准备炒个上辈子顾培最爱吃的菜,西芹炒嫩牛肉。
如今还没有抽油烟机,都是排气扇,猛火一开,呼啦啦作响。
隐约中林白青听到外面顾培在跟谁说话,但没听真,炒好菜拉了换气扇,就听到乔麦穗在说话:“……当初分家咋样现在就咋样,我就不改,你能咋地?”
“下了雨地窖可能会塌陷,而且紧挨你的卧室,是安全隐患。”顾培说。
“我就愿意被它埋了,你个小叔子还管起嫂子来了?”乔麦穗手夹香烟,骂骂咧咧。
林白青估计就是为地窖吵起来的,出来一看,果然。
顾卫国家就是从老宅分出去的,两家背对背,有个公用的地窖,本来该填掉的,但乔麦穗整个儿占走了,占了又不用,塌的厉害,连带老宅的墙都塌歪了。
顾培要住这院子,来量尺寸要搞装修,就想自己出钱填掉,但乔麦穗正愁没机会吵架呢,这就怼上顾培了,跟乔麦穗这种泼妇,他哪能吵得过?
“顾培同志,良言难劝该死鬼,有缘不渡自绝人,走吧,吃饭。”林白青说。
为啥上辈子身为婆媳而从不吵架,就因为林白青虽然不骂人,可她说的话句句能把人噎死,乔麦穗给气的,恨恨丢了句:“我就不填。”
“你爱填不填。”林白青说:“我们要吃饭了,快走吧您呐。”
乔麦穗斜眼挑,见顾培在主动盛饭,不免有点惊讶,毕竟在她的印象中,男人都是大爷,就那么点小小的事,可她就没见过会有男人主动去盛米饭的。
在林白青记忆里顾培虽然爱吃中餐,但从不吃辣,所以她专门炒了个不辣的菜给他,但顾培端起碗来,第一筷子挑的就是辣椒,招娣炒的线椒,爆辣。
一吃进嘴里他脸就红了,显然顾培也没想到辣椒会有那么辣,但他在卖力咀嚼,说:“那个地窖要塌陷,对我们家也不好。”
他倒挺有主人翁精神,还没住进来就操心上邻居了。
林白青说:“没关系的,到时候我找人把咱们这边的墙加固一下就行了。”
顾培并非没见识过泼妇,而且见识过很多,也知道那种人是劝不动的,只得点头:“好。”
林白青忽而噗嗤一笑,顾培不知道她为什么笑,想知道为什么,但她并没有进一步解释,而是继续埋头吃饭,笑的有点坏,还有点佻皮。
顾培就又说:“我们需要一台洗衣机,卧室需要一台空调,厨房需要油烟机。”
林白青挑了筷子牛肉,乖乖点头:“好。”
他既这么说,东西应该已经订好了。
果然,顾培又说:“政审程序已经启动了,等结果出来咱们就可以结婚了。”
已经启动了的话,大概也就一个月,林白青依旧乖乖的点头:“嗯。”
她内心雀跃又欢喜,自觉离地库又近了一步。
但她偶然抬头,觉得顾培很不对劲,她喜欢吃红油鸡蛋汤汁拌的米饭,又辣又爽口,顾培看她盛了一勺子,居然也盛了一勺子。
他从没吃过辣的。
林白青心说这人味觉是不是坏了,明明他上辈子从不吃辣的呀。
果然,被辣惨了,他猛灌了两大口水,然后说:“你做的菜非常好吃。”
这完全不是她记忆中的顾培,他明明被辣惨了还夸,怎么会那么,虚伪?
林白青指牛肉:“你吃的是招娣炒的,这个才是我炒的。”
顾培去看牛肉,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而在被辣过后再吃爽口的嫩牛肉,米饭还是林白青专门在市场上挑来的,最好的万年贡米,米的清香配上牛肉的滑嫩,这才是顾培真正能接受的中餐,他抬头看眼林白青,眼眸里有震惊。
虽然他没再虚伪的夸赞,但一口又一口,看得出来这回是真的爱吃。
但他也没有厚此薄彼,还是吃了很多招娣炒的辣椒。
林白青初时被顾培的‘虚伪’给惊到了,但她毕竟有年龄了,转念一想,悟出来了,其实也不能说是虚伪,而是,虽然婚姻不是他所愿,但既然已经要结婚了,他就在努力尝试,想要适应她的生活习惯。
想到这儿,林白青就不免又要想到顾卫国,总是买各种名牌哄她高兴,但在吃饭的口味问题上分寸不让,但凡他在家,就必须做他爱吃的。
当然,大多数男性都跟顾卫国一样,对待婚姻的态度只有两个字:征服。
他们结婚只有一个目的,征服一个女性。
顾培有意识愿意配合她的脚步,这是很难能可贵的。
转眼饭吃完了,顾培看表:“我十点有个会,洗完碗再去,刚刚好。”
林白青不知道现在几点,侧首去看桌上的钟,但就在这时顾培忽而大手揽了过来,薄唇轻轻蹭上她的唇,略犹豫,哑声说:“这是上回欠你的。”
突如其来的肌肤相触,他身上雪山青松的味道,他皮肤干净细腻,如玉一般的质感,突然间离的好近。
林白青目瞪口呆,因为她刚吃完饭,嘴巴都没擦干净,他居然亲她。
是觉得自己嘴巴还是脏的,满嘴油,她扭头一躲。
但顾培以为人家女孩子不喜欢,也是立刻退后,说:“对不起。”
林白青掏了手绢擦嘴唇,摆手:“不是那样的。”
但她旋即意识到,顾培很可能会误解,以为她是在嫌弃他脏。
但她不是嫌他脏,是嫌自己的嘴巴脏。
这可是个愿意为了她而吃辣椒的丈夫,林白青不但不嫌弃他,而且挺喜欢他的,连亲都不让人家亲,也太过分了。
林白青擦干净了嘴巴,想着自己该怎么说,才能让顾培意识到她没有嫌弃他。
但就在这时,门外有脚步声,招娣大声说:“顾军医,工地要你挪车呢。”
想了想,林白青一咬牙踮起脚,吻上顾培的嘴唇,在他下意识因为饥渴而唇微张时用舌尖轻轻挑了一下他的舌尖,赶在招娣进门之前退后,小声说:“是这样的。”
顾培头一回吃辣椒,吃了很多,浑身燥热,胃里火烧,舌头已经麻木了,嘴唇被刺激到没有任何知觉了。
但在生理上已经被刺激到极致的唇和舌尖,却在女孩吻过来时品尝到一股他从来没有品尝过的甘意和甜美,柔软。
它超出了他原来对味觉和触觉的认知。
看了那么多电影,学了那么多技巧,但顾培第一次知道,原来它是这种味道。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小对象非要在求婚时索要一个吻了。
也才突然意识到,结婚当是件很美妙的事情。
……
招娣也不想打扰,但不得不打扰,因为工地要进材料,顾培的车堵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