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桃花依旧开的正艳,大靖王宫里也是阵阵香气浸人,宇文桑极为无聊地倚在窗台上,见到华仪正在收拾屋子,就随手拿着玉雕小狗把玩。
“公主,这香袋怎么会有两只?“华仪突然皱眉问向宇文桑,同时递上两个同样的香袋。
“哪里有两只?“宇文桑不以为然的转身,正待否定却发现华仪手上真有两只一模一样的淡青香袋,上用素色银丝线绣成的茉莉花图案,花色淡雅,栩栩如生,细细一闻这香包里还真是装看茉莉干花,再翻过来一看,上面所绣的字并不同,宇文桑的上绣执子之手另一只所绣与子偕老。
”这……”宇文桑惊诧的回想,”难道是他的?”宇文桑想起宇文桑上次从那人的腰上扯下的香袋,再仔细一看那香袋。
“真是我错认了?”宇文桑低念一句,想还给他,才想到自己竟不知他姓甚名谁,更不知他是何人。犯起了难,想了想最终也只能收了起来想着等下次再遇到就还给他。
端五佳节是人间的大节,在风间族也一样,每年此时城西的河上都会有赛龙舟,城内城外的百姓也都会穿上新衣上街游玩,各种商贩在那一日异常热闹,特别是买河粽的。河粽同凡人吃的粽子不同,里面又加了些特殊的东西,用各色彩线捆制,是用来投入河中以用祭礼河神之用,并且多半人们在投河粽时会许下一个愿望,传说如果河神收到你的粽子,你的愿望就会实现。
依旧是个好天气,日头已经三丈高,宇文桑也过了禁足的期限,宇文王后看宇文桑这个月待的老实,被宇文桑央求了几声就同意了许宇文桑去看龙舟,宇文桑拖着哥哥们又带上华仪就风风火火的出了门,而同行的还是紫凤,经过一些时日,宇文桑终于弄明白了,原来这紫凤和白芷正是盘古开天后凤凰一族如今仅余下的单脉一支,他兄弟二人游历五界,如今就暂住在大靖城外的太液岛上,而凤凰一族与宇文氏,早在她未出生之前也已是至交。
“我说妹妹,若是母后知道你上街吃这些东西,非要教训你。”二王子跟在后面看着宇文桑边走边吃,不禁笑起宇文桑来。
华仪听二王子说起,不禁捂嘴轻笑,道:“上次出来就是因为吃了太多小食,结果一回宫就坏肚子,躺在床上好起天起不来,公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宇文桑笑瞪着眼睛扭过头,靠近华仪迅速伸手去挠她的胳膊,道:“你竟笑话起我来了,当真是皮痒了。”
华仪最怕别人找她胳膊,宇文桑一动手她就笑着求饶了,推着紫凤就要挡住宇文桑。宇文桑一急,伸手一扯她身子不稳的就倒在了紫凤怀里,顿时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
紫凤倒没发现华仪的脸红,笑着将华仪扶正,笑道:“好了好了,你就莫要再欺负华仪了,她哪里是你的对手。”
宇文桑嘿笑着望了他们一眼就收了手,道:“好好好,我不欺负她。”
一路看看瞧瞧,杂技猴耍,江湖卖艺,香粉钗花渐渐的众人也走散了,看了几个时辰才赶到城西的河边,可河堤上已经早就围的水泄不通,任宇文桑试了几次都没能挤进去,看到旁边的临香酒楼,就寻思着到酒楼上找个坐儿。可进了酒楼才发现,一楼还好,二楼压根儿没了立足的地儿,特别是靠窗的地方,已经早就挤了里三层外三层。
实在找到不地方,只能拉过小二询问,小二一开始还说有间雅厢,结果另一个小二脸色欣喜地跑了过来,冲着旁边的小二耳语了几句,那小二立刻又堆上了笑脸冲宇文桑行礼,道:“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这雅厢刚才被位公子订下了,您晚了。”
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虽然有些不甘,也只能笑着冲小二道了谢垂头丧气的下楼。却在转过楼角下楼时,突然一个脸上带笑的人挡住了宇文桑的去路,朝宇文桑恭敬的拱手行礼,道:“小姐,我家主子请您过雅厢去共观龙舟。”
宇文桑诧异的抬头看向来人,眉头皱起,道:“你是何人?”
番外:忆梦——刹那芳华几番凉8
说话之际,那人已经侧手引路带宇文桑朝旁边的楼廊上走去,宇文桑满腹疑惑地随着他去了。不怎么多想已经停到了一片雕花木阁门外,富代侧手推门示意宇文桑可以进去,自己就退步到了旁边。
宇文桑略略迟疑一下,就抬步进门,一间装饰考究的古阁室,墙上挂着名家画作,靠墙立着柜架上放置一盆兰花含苞欲放,靠近墙角的地方放着一盆碧绿翠竹盆栽。屋内摆有琴案和整套梨花木案椅桌凳,以素色怀素纱缦和水晶珠帘将屋子隔成内外两间,隔着珠帘,宇文桑隐约地看到有个颀长的身影正立在窗前。
带着不解,宇文桑伸手拔开珠帘纱蔓,就看到了负手临窗而立的男子,温润又不失硬朗的五官在光线之下异常完美,眉宇间的踌躇又略带忧郁,一身月白锦袍,负手侧望窗外,任外面各种声响震天,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眼眸平静地看着,然沉静内敛,如同晓月清风,贵气扬溢,如金殿壁玉,温润?冷俊?想了许久竟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个男子。
这是那日在凡人街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
“你来了!”这是男子转身向宇文桑说出的第一句话,微淡的笑意中,没有生分,没有客套,一种自然天成的感觉,仿佛相识已久。而更让宇文桑宇文桑诧异的是,这样一句温淡的话,恍惚中让宇文桑徙然感觉到了种似曾相识之感。
“嗯,多谢公子相邀。”宇文桑笑着行一礼,上前也走到窗前。
放眼看去,河上的景观尽收眼底,三只颜色不同的龙舟正争相竟游,擂鼓声夹着号子声响
彻河面,河两岸密密麻麻的围着各色人群,呐喊声不绝于耳。异常热闹。你猜哪只会赢?“男子淡笑着侧眸,声音异常优雅好听。
宇文桑看他含笑的凤目,隔了这么近的距离止不住有些脸色生热,赶紧侧眼看着河面笑应,道:“我猜是赤色的舟,你呢?”
男子似有淡淡一笑,也望向窗外,道:“我猜绿色。”
宇文桑看向三只龙舟,绿色在最后,虽然落队并不是很远,但看舟上的那些汉子动作已经不如前两只的那船迅速,好像累极了。
观而不语,不到片刻,三只龙舟就都靠近了终点的水标了,水标上挂着一只红色的彩绸,哪只龙舟取了彩绸便算是赢了。眼看着赤色龙舟上有人伸手去探那彩绸了,却不料身后黑色的龙舟上跳出一人挡了下来,两只龙舟相撞了一下,舟上众人皆是摇晃的厉害,却又都各不相让。正在此时,最后的绿色龙舟擂鼓手突然重擂两声一喊口号,原本看似筋疲力尽的划手们徙然用力,迅速摇起了浆,不及看仔细就一头扎进了正相挣的两舟之中,一个身手敏捷的汉子迅速跳起探手,那只彩绸就稳稳拿在手里了,河岸两边顿时叫好震耳。
宇文桑略有意外地看着那只龙舟,也暗自佩服男子,随笑着侧身道:“你赢了。”
“幸运猜中,不足多提。”男子笑着一语带过,侧手示意宇文桑在旁边的椅上坐下。
正在此时,门外的人捧着一盘五彩丝线捆好的河粽进来,对白芷行礼,道:“主子,龙舟已经完了,现在要投河粽了。”
男子挥手示意将河粽放下,道:“听说投河粽时许下愿念,若河水之神能听到你的愿念便会助你成事。”
宇文桑伸手笑着拿起一只,道:“我也知道,每年端午哥哥们都会带我到河边投河粽,可是许了愿每次都不灵。”说到最后,不禁有也失望。
男子淡淡一笑,看宇文桑道:“哦?是什么愿?”
宇文桑一脸委屈的道:“我许愿父王母后再不要给我禁足,结果去年被禁了好几次。我许愿不要再学琴,可是父王还特意给我了师父盯着我学……”宇文桑一口气说了这几年的愿望,却没有一个实现,都是反其道而行。
“呵呵有趣有趣,想来河水神是故意跟你做对呢。”男子听着听着就止不住轻声笑开,笑声明丽清亮。
宇文桑有些负气的呶了呶嘴,道:“听人不如意,你倒甚是开心。”
男子看宇文桑的表情,收了收脸上的笑意,冲宇文桑拱手行一礼,道:“是我失礼了,小姐莫怪。”
“叫我阿桑就好。”略作迟滞之后,宇文桑又看向他,问道:“你叫什么?”
男子优雅一笑,道:“还从未有人如此问过我的姓名呢?”
“那别人都怎么称呼你?”
男子含笑看宇文桑,并没直接回答她,只是起身走到桌案前开始碾墨,说:“方才是我失礼,我作画一幅,算是赔礼了,借姑娘腰间玉笔一用。”
宇文桑借笔出手,男子挥笔作画,在黑迹待干之际,自旁边取过一只玉萧,轻行一礼之后附唇轻吹起来。映着阁外的水光粼粼,阳光斜照进阁内在地上投出一片绯白,男子的脸在绯白的阳光之下更显丰神俊朗,完美若玉石雕成,光华流转间,令人不能直视。想起了一首读过的诗,“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一曲《琳琅》更是让宇文桑诧异不止,这首曲子就是每次与宇文桑相隔墙相和的曲子,一曲停下许久,宇文桑都还没能回过神来,难道他们就是那个几次相和的人?
愣愣地看着眼前天人般的脸,半天都没能说出一个字,直到男子淡笑着垂眸坐下,宇文桑才发觉自己的失礼,低头燥红着脸拿起河粽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河吸了吸气,使劲一丢,道:“希望国泰民安!”
丢完,又顺手拿起一个丢出去,道:“希望父王宇文王后永远安康!”
“希望哥哥能早日娶亲!”
“希望华仪不要再丢东西!”
“希望大靖王宫的花多开几日!”
一口气丢了七八个,直到感觉到男子背后看宇文桑的目光时宇文桑才攸然收手,干笑着回头,道:“是不是有些贪心?”
男子轻笑着摇摇着,道:“是有些贪,都说许愿不能讲出来,你全都说出来,岂不不灵了?”宇文桑嘿笑着摇了摇手,道:“每年都没讲出来,每年都不灵,兴许是河神位收到的都是没讲出来的愿念,今年宇文桑大声地讲出来,指不准他能听到呢。”
男子神色如故地笑了笑,不置可否。宇文桑估计着他是不相信许愿之说,看到还剩下一只河粽顺手就拿起来塞向男子的手,却在手指碰到他的手时,感觉到他手上的冷凉。他迅速地抽开了手,带笑的眼中迅速闪过一丝警惕。
宇文桑拿着河粽的手徙然落空,略有尴尬地止在那里,男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突然异常,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失礼了。”
宇文桑才发现,原来男子极不喜被人接近,甚至厌恶别人的亲近。不自然地咧了咧嘴,将脸转向窗外,装作看河面。男子也转脸看向外面,眼眸微垂,眼睫在眼前投下半弘阴暗。就在此时,宇文桑的目光意外落在男子的腰间,腰悬一剑,剑上的饰物是一块透明的玉质,雕刻的半朵桃花几乎以假乱真,宇文桑不由地抬手捂住了胸口的衣襟,他竟然就是另外半块玉的所有人!宇文桑心里无比震惊地看着他,好在他只是将目光落在窗外,并未发现宇文桑的异样。
番外:忆梦——刹那芳华几番凉9
“你……你的剑真好看,那上面的玉真漂亮。”宇文桑努力平复着语气询问。
男子垂眸挑起玉看了看,道:“这块玉随我很多年了。”略作停滞一下,白芷又将目光望向窗外,道:“这玉对我很重要。”
听他这样一说,宇文桑已经无法言喻自己心里的诧异激动了,本想问他是否是那个一直在府外萧音相和的人,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没有问,立在窗前看了一会儿,感觉日头已经有些西偏了,才想起三王子哥哥说要让宇文桑早些回府,就向白芷请辞。
作别男子下了临香楼,抑不住在街上边走边笑,真没想到今日竟然真能找到那半块玉,乐嘻嘻的走了一会儿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就又匆匆朝回走,想去拿那幅男子给自己画的相。可当宇文桑赶到临香楼时,正巧看着男子乘马车离去,宇文桑连唤几声都因路人太过热闹没被听到,看到马车行的并不快,就跟看那马车一路追了上去。追了几条街,旁边的行人就渐行少了,路也越来平坦起来,马车最后停在一处坪场之下,宇文桑支着身子靠在旁边的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但就在宇文桑顺气的空当,前面的马车又开始行了起来,这下子宇文桑再也没力气去追了,只能看着马车绕过坪场转了过去。
“我当是你跑去哪了!难不成你还当真喜欢上凡间了,有空就自己偷跑下来?”当紫凤的声音传来时宇文桑先是一欣喜,然后是一惊。
凡间,她竟然是来了凡间,那么说方才那个人是凡人?
沉着脸色转过身,一抬头就看到马背上一身紫色锦袍的紫凤,俊朗的五官英姿飒爽,悠然自得带几分疏狂的味道,此时正笑眼打量着宇文桑。从马蹄留在地上的印记看来,他是跟了宇文桑有一阵,一直从后面慢走着。
“正好有件事,我需要无人的时候和你解释一下。”
“我?”紫凤一下子有些懵。
宇文桑赶紧从怀里掏出那只香袋递给他,道:“上次是我误会你了,还给你吧。”
紫凤看宇文桑说的一脸慎重,脸色略有些沉凝,道:“你还真是笨,别人得了东西生怕主人去寻,天下竟还有你这样没心眼的。”
“错了就是错了,是我错怪你了,自然要还给你。”
紫凤不与宇文桑多争这个,随意看了看宇文桑托在手中的香袋,却没有去接,又眯眼打量宇文桑一阵,反而渐渐在脸上露出个笑意,神情居傲,道:“我说过,这香袋你即拿去,就要好生保管,也休想再退回给我。”
宇文桑立刻惊住,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人,以为他还在生气宇文桑当初误会,赶紧皱眉解释,道:“当日真的并非我要夺你之物,只怪我也有一只同样的香袋。”说话之际,怕他不信宇文桑赶紧也取出自己的那只递给他看。
“你的?”紫凤微挑眉头,轻轻弯腰一探,就将宇文桑托在掌心的香袋挑在了指间,借着阳光看了看,眯眼淡淡地念上面的小绣字,道:“执子之手。跟宇文桑的那只上面的诗名是一对儿呢。”
“出自凡间的《诗经。邶风。击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宇文桑点头说出。
紫凤看宇文桑脸色认真的念出来,略有一刻的审视,突然朗声笑开来,笑的身子在马背上前后仰着。
宇文桑念这句诗只是随口,却引来紫凤如此大笑,想了想又没有念错,不禁摸不着头脑。
笑了一阵,紫凤才看到宇文桑一脸不解,强压着笑意附下身近盯着宇文桑的脸,声音软了些许,带着些戏弄的魅惑,道:“你这是在与我许诺盟誓?”
宇文桑一听,立刻知道他方才是在嘲笑宇文桑,心里有些气愤地蹙起眉,道:“懒得理你了!把香袋还给我。”
紫凤看了看指间的香袋,然后优雅地挂上自己的腰间,最后还甚是得意地看了看宇文桑,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而且你也向我明心盟誓了,总要留下些订情之物的,这香袋不错!”
“你……你胡说!不要脸!”宇文桑气极地伸手想指他,欲伸手去夺,却被他拉马轻易闪过。“不要再骂宇文桑不要脸,若是被人听见,非要治你个蔑视神族之罪,再说我的脸虽称不得六界第一,却也是个英俊非凡的,你这丫头这样说我不是口是心非吗?”
宇文桑很是憋屈地望着马背上神情悠闲的紫凤,千万个后悔自己来还香袋,早知道把这香袋直接丢河里去。
见宇文桑低着头生闷气,紫凤试着叫了宇文桑两声,宇文桑都没理会,他才拉着马缰上前一步低头看宇文桑,道:“好了好了,也是个小心眼的家伙,一点都不好玩,我走了!”
拉马走了两步,见宇文桑还立在原地,紫凤又扯着马退了两步回来,身子懒散的支在马背上侧看着宇文桑,道:“罢了罢了,我不再逗你就是了,其实今日你父王你已经找过我了,我凤凰一族与你宇文氏先族早在千年前有个婚约,这香襄便是当年先族交换的信物,你父王仔细计算了一下,轮下来就是到你我身上了,再过一百年,等你到了出阁的好年纪我就会迎你当我的仙妃。”
“什么?”
原本,宇文桑以为,她会真的就那么等到两百岁之后,再挑个合适的年纪嫁给凤凰之后紫凤的,而那个有两面之缘的凡人男子再不会出现。
直到,有一天午后,当她坐在殿中正习着字时,有人打开了界门,引入凡间皇帝的大军,以一支利箭为信将一切安祥沉静打破。
一枝利箭破窗而入,玉桑手中的玉笔落在地,然后便是震天的喊杀声和宫门被缓缓推开的声音自殿外传来。玉桑垫着脚尖爬到窗口上向外看,她看在一个明黄的身影带领下,无数身着甲衣的人正从宫门处涌进来……
那个人,就是人间的皇帝。
那时个,宇文桑才忽然想起来,当日在河岸的楼栏之后,那个陌生的好看男子曾回答过她的问题,只是她从未相信过。
第三记:花都皇宫
第39章 :皇亲王爷1
“你叫什么?”
“还从未有人如此问过我的姓名呢?”
“那别人都怎么称呼你?”
“他们称我陛下”
“真是大话精,只有皇帝王者才能被称为陛下,可我知道你不是大靖的王。除非你是凡人的皇帝,可我不相信,因为凡人如果没有内应打开界门,根本不可能进入大靖城……”
她早就知道过答案,只是她从未相信,等到相信之时,一切已成定局。
两日前,花都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