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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了,贺州不是我的孩子。”

  他停顿了下,像是觉得接下来自己说的话真的很蠢,但是不得不说。

  “我也没碰过陆晚。”

  “你跟她结婚了!”

  “情势发展。”

  “你现在户口本上的婚姻状态是离异!”

  “法律规定。”

  乔若星哽咽了下,半晌才说:“这对我不公平。”

  “你想怎么样?”

  “我也要去结婚一次。”乔若星说,“之前你不是提到有个备选选手吗,你侄子,贺然的表哥还是表弟……不记得了。”

  有时候顾景琰觉得自己确实管不住乔若星,可笑的是他觉得至少从懂得独立思考的那一天起人生都在自己的掌握当中,但乔若星的的确确是个意外——追根究底的原因,应该是因为他实在是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不好意思,你是说你现在要去嫁人?”

  顾景琰绕过了那张被乔若星踹翻的椅子,他坐到了书房的沙发上。

  因为已经是临近睡眠时间,男人柔软的黑发(*乔若星知道是因为有时候被弄得狠了她会不耐烦地伸手恶意拉扯)垂落下来,有一缕不听话地落在他如剑锋利的眉眼间,伴随着他抬眼轻晃。

  “认真的吗?乔若星,你想怀着我的种,嫁别人?”

  “……”

  乔若星盯着他看了三秒,犹豫地开口提醒,“杀人犯法,顾景琰。”

  顾景琰轻笑了声:“你这不挺了解我的吗,至少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

  妈的,变态。

  ***七***

  乔若星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考虑到底要不要和顾景琰领证。

  她倒是没想过不要这个孩子,毕竟孩子既然来了就是缘分(单指她和孩子之间),而顾景琰无论是智商还是外貌上基因都还可以,掐指一算,想要去买个同等质量的精.子可能还挺贵。

  现在她不要钱就搞到了耶,何乐不为。

  苟家对于这件事不置可否,毕竟对于苟氏夫妇来说来说他们的女儿这辈子应该受的委屈份额已经集中在了前面在青山监狱中的那一年半里……所以接下来直到她一百岁时候躺进棺材,只要她快乐,她都可以肆无忌惮、随便发任何她想要发的疯。

  本着这样的原则,哪怕顾景琰送来了更多各种形式上的“彩礼”,除了最开始苟氏的股份,他们都没有收。

  乔若星怀孕第四个月的时候,贺家出了点篓子。

  这件事没有光明正大的登报,最开始只是一些坊间流传。

  贺氏在海外新拓展的生物制造相关连锁产业因为一场自然灾害出了问题,这问题刚开始不大,但是因为海外负责人——也就是贺然——过于稚嫩,没能立刻引起重视往上报,结果这篓子越捅越大,以至于到了顾景琰面前的时候,已经动摇到贺氏庞大产业链的根基。

  顾景琰不得不拿80%的流动资金去运转,补漏。

  然后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像是老天爷就是要收拾这个阴晴不定的缺德男人——这时候国内也来了自然灾害,一场避无可避的台风席卷而来,台风在江城登录,晋山码头那边的工地被摧毁了一大半。

  前期的基建投资有大部分打了水漂,项目想要进行下去,又是一笔巨额的支出。

  银行当然愿意贷款,但是这杠杆已经杠到算剑走偏锋,谁也不敢冒险。

  一时间参与晋山码头项目的几个大家族都勒紧裤腰带,纷纷调动所有可用的流动资金去试图盘活这个项目——而对顾景琰来说,显然这个裤腰带勒在了他的脖子上。

  外面的传闻腥风血雨,人们都说万万没想到贺氏最后倒在了顾景琰的手上,明明他就压根就是贺氏几代最优秀的掌权人……难道他是天煞孤星?

  乔若星听到这个言论的时候蹙眉,反问了句:“这事儿关顾景琰屁事,难道不是贺然的错?”

  旁边的人只是淡定地转过头提醒她“怀孕的人麻烦不要讲粗口”,然后这件事不了了之。

  当天晚上乔若星拿着支票敲开了隔壁邻居家的大门。

  在佣人满脸的茫然中她气势汹汹地拎着裙摆杀上二楼书房,一把推开那扇门,正在开会的男人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敢在他办公的时候不敲门就闯入的从古至今就那么一个。

  所以他所有的反应就是从(新买的)电脑后面伸了个脑袋出来,问乔若星:“有事?”

  乔若星把手中的支票拍在了桌子上——上面的金额是晋山码头项目按照贺氏所占份额,这次台风过后补救计划应该出的数字,一分钱不少。

  乔若星冲男人挑了挑下巴:“你入赘吧。”

  顾景琰:“……”

  电脑里不小心听见并恨不得自己耳朵聋掉的贺氏高层们:“……”

  短暂五秒的对峙后,乔若星看见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双手交叠置放于小腹上的男人唇角松动,然后勾起一抹不算明显的弧度。

  ***八***

  民政局前。

  顾景琰慢条斯理地将两本结婚证放进了口袋,西装裤包裹着的修长长腿懒散交叠。

  “真是好大一笔‘入赘彩礼‘,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我和贺氏立刻去死。”

  “你的以为并没错,你现在给我一台测谎仪,得到的就是这个答案。”

  “我从头到尾都没承认过,贺氏资金链断裂那个传闻是真的。”

  “你也没否认。”

  “关于我的谣言很多,难道我要一项一项去辟谣?”

  顾景琰慢吞吞地拉过了坐在身边*此时此刻扭头看着车窗外*反正无论如何不愿意转过头看他的*新婚妻子的手,白皙的手养了一年半载养回了入狱前的柔软皙白,他没忍住揉了两下。

  肆无忌惮地在她手背上留下两道红色的指印。

  乔若星飞快垂眼看了一眼,头皮发麻,拼命抢回了自己的手,整个人缩到了能够最远距离远离顾景琰的角落。

  就像远离一坨刚从垃圾桶里掏出来的瘟疫。

  “我从来不是所谓冒险家,每个项目在最开始我就会假设并确定失败后对贺氏造成的损失承受可能性,”男人语气淡然,“你也许应该多了解我一些,就会知道我不是一个赌徒。”

  好啦,现在成我的错了喽?

  乔若星对着车窗无声地骂了声脏话。

  想了半天转过头,狠狠地瞪着他:“但你是诈骗犯!”

  “只骗过你。”

  “这算什么荣幸的事!说好了入赘的!你说话不算话!骗子!”

  顾景琰想说他也没答应这件事,支票上的数字他双倍还给了苟聿。

  “说实话,还是有些感动的。”

  “你的感动值几个钱?”

  “不值吗?”

  “那你放了我。”

  “不行。”

  顾景琰一口回绝后,短暂地停顿了下。

  “你说的你的孩子不能当私生子,”他又慢吞吞道,“我只是把这句话记住了而已。”

  “……”

  “乔若星,我会对你负责。”

  “……………………这时候不说谢谢会不会显得我不识抬举?顾景琰,别发疯了,‘I want it,I got it’这个游戏你到底准备玩到什么时候?”

  眼睁睁看着旁边的人面无表情地轻抚了下右侧西裤口袋。

  “‘I got it’。”

  乔若星脑瓜子“嗡”地一下。

  她把这个动作视作完完全全的挑衅。

  她和强盗讲道理真的也是她的离谱。

  “…………………………我们一定会离婚的,等着吧,我生完就离!”

  回答乔若星的只有对方的一声嗤笑,和男人轻飘飘的一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那个理直气壮啊……

  大概就是那两本隔着一层布料、贴着他右侧大腿放的、新鲜热乎的、具有国家法律效应的证给的底气。

  ***九***

  贺先生大婚。

  作为前妻,陆晚像是人间蒸发,消失在暴躁plus孕期版苟大小姐的视野内。

  然后在时间行至冬夜某一天夜晚,她毫无征兆地给顾景琰发了一张看着大概是欧洲或者美洲某个国家的城市阴雨天街景,配上一行字:

  【陆晚:听说贺先生新婚,恭喜。】

  这条信息没被贺先生看到,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恭喜的是乔若星——当时她正因为下午睡太多晚上睡不着失眠,闭眼硬睡失败后,想玩玩手机,发现她手机没充电关机了。

  她只好推开搭在她腰上那条死沉死沉的胳膊,伸手从床头抓过了胳膊主人的手机,顺利输入密码解锁进入APP界面,然后用他的手机下了个小红书。

  正满地吃瓜,围观各种关于婆媳战争、家庭矛盾和“年入一千万舍不得买香奈儿怎么破”的狗血八卦。

  这一条推送进来的新信息让她挑了挑眉。

  ——就像是大数据猜到她喜欢这个,这一盆狗血,劈头盖脸地泼到了她的脸上。

  拿了手机就没想过要进微信界面看一眼的苟大小姐最后还是屈尊降贵点进去看了一眼,盯着陆晚的聊天界面思考了大概三分钟,她伸手拍了拍身边男人的胳膊:“起来。”

  顾景琰睡眼朦胧地“嗯”了声,没起来,但把被挪开的那只手重新放回她的腰间。

  乔若星不得不冷着脸再次推开他的手,附赠一句“起开,沉死了”,然后用同等冷静的语气说:“领证那天你怎么没邀请陆晚来高歌一曲《嘉宾》?”

  顾景琰并不知道大半夜的,她又是哪里来的灵感,眼睛也不睁,完全不走心地说:“你想听现在叫她来也行。”

  “醒醒,醒醒!”她两根手掐着男人的下巴摇晃,“你真的知道我在说谁吗?”

  “不是陆晚?”

  “……”

  “撒手,我明天还有早会,让我睡。”

  乔若星松开手。

  然而下一秒手便被困得说话语气疑似不耐烦男人飞快迅速地摸了摸——大概是觉得温度不太满意,黑暗中,他下意识地蹙眉,然后捉住了掌心的微凉,拖拽着,塞回被窝里。

  他再也没松开她的手。

  房间里重新陷入死寂。

  只有耳边人淡定至显得有些舒缓的平稳入睡轻微鼻息声。

  顾景琰可能患有肌肤饥.渴症。

  得到这一结论,乔若星突然觉得一切无趣得要死。

  所以她拿起贺先生的手机,用语音对陆晚说了句“谢谢”。

  “陆晚”的名字旁边立刻出现“正在输入中”几个字,然而乔若星激动地等了大概十分钟,对方却未发来一个标点符号。

  最终她不得不放下手机——

  因为她知道,陆晚大概什么都不会说了。

  ***十***

  乔若星一直都是一个十分心大的人。

  心大到陆晚把她的儿子贺辰送回贺氏主宅过年,她也并没有太多的反对——实际上比较出人意料的,顾景琰才是对这件事应激的那个。

  这件事要从这一年的大年二十九、贺辰回到贺宅开始说起。

  陆晚的儿子叫贺辰,乔若星和他不是很熟,因为这个年仅三岁半的小孩从出生开始就待在欧洲,显然并不能时常见到他亲爱的、名义上的父亲……所以这一天,大雪纷飞中,当贺辰还带着飞机上的空气清洗剂味儿从银白色的劳斯莱斯上爬下来时,望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建筑,一时间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拘谨。

  小孩一张挺好看的包子脸皱巴巴皱成了一团,并且伴随着因为紧张诞生的严重涨红。

  这一幕被二楼的乔若星看得清清楚楚,捧着一个老干部瓷钢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苟氏的过年礼物组合套装里有这么一个东西),她全部的反应就是慢吞吞啄了口热茶,然后用平和的语气跟身后的人说:“顾景琰,银行卡拿来——我要去买一辆正常一点的车,五十万以内的那种……过于高调早晚会害你的崽被人绑架的。”

  大家都想过个清净的好年,代价就是年前的工作总是非常多。

  所以书房的书桌后,听到她意味不明的发言,男人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拿银行卡这件事跟他特意报备属实显得多余。

  他都不一定清楚自己装着银行卡的钱包被放在哪……而乔若星应该比他更清楚。

  放下手中暖烘烘的茶杯,苟大小姐先是习惯性地监控APP里看了一眼在婴儿房、婴儿车里睡得香喷喷的亲儿子,她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走过去踢了顾景琰一脚。

  后者的视线终于从那份厚的像是永远看不完的企划书上面抬起来。

  “顾景琰,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乔若星瞪着他说,“给三岁小孩坐劳斯莱斯不太对。”

  顾景琰想的是,大概不到两年前,在青山监狱门口走出来看到他一眼就快要吓破胆的小姑娘上哪去了……她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肆无忌惮的直呼他大名还要瞪他的来着?

  收回了短暂的疑惑目光,他手里的文件翻过一页,介于手中这份企划书文件因为厚度带来的分量,他拒绝和她浪费时间:“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下楼接一下贺辰?”

  顾景琰翻企划书的动作一顿,难得的在三十秒内没有说话——单纯的警惕。

  他不清楚这是不是又是来自这位很能折腾的苟大小姐的新的阴阳怪气或者考验。

  孕期抑郁症和孕后抑郁症并没有找上乔若星,刚开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后来大家私底下讨论这件事时,一致得出结论是,乔若星从头到尾活蹦乱跳的原因应该是一个人不能同时患上两种精神上的病……不是人身攻击。

  纯纯就是因为大家习惯性担忧根据乔若星的性格会在孕期超乎预料的难以伺候时,惊喜地发现除了偶尔突发奇想想吃点什么特别的,她和过去没有任何的不同。

  ………………一样难以伺候。

  惊喜完大家就陷入长久反思——

  关于乔若星在过去的几十年到底活的多肆无忌惮。

  现在她又开始了。

  顾景琰叹了口气,如果说他对连哄带骗地强压着乔若星去打证这件事有过一毛钱的后悔,那么就应该是现在这种时候。

  “你对贺辰倒是宽容。”他说话偶尔(经常)也不是那么好听,“想扮演温柔得体的后妈?”

  因为忽然间在心头泛开的莫名不愉快——

  说不清楚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在男人反应过来前,他已经用上了带着讽刺的攻击性口吻。

  余光扫了眼横在书桌前的苟大小姐,两年过去了,现在他们的儿子就躺在隔壁的婴儿房里,她和刚出狱时好像没有任何不同……却好像也有很多不同。

  而此时此刻,在顾景琰阴沉目光的打量中,温柔得体的后妈像个幼稚鬼一样翻了个白眼。

  “陆晚很讨厌。”

  “我不意外。”

  “但贺辰不是你的儿子。”

  “?”

  “没听懂我的意思?”乔若星眨眨眼,脸上露出那种和顾景琰看无论如何都没搞懂自己意思的高薪下属时一模一样的表情,“如果他是你的儿子,现在我已经尖叫着把这一缸茶到在你头上。”

  可能是描述的画面主谓宾和形容词成分都过于完整,顾景琰挑起眉。

  盯着他的脸,乔若星起了挑衅的心,也挑眉,回望对视上男人深邃的黑眸。

  “不行吗?”

  “……这时候难道我该说‘行’?”

  “虽然我们没有什么一心一意、死守到老的海誓山盟。”

  顾景琰的眉毛放了回去,目光随之微暗。

  下颚线清晰的下巴因此变得紧绷。

  乔若星知道他好像不太高兴听到这种话,她才懒得理他,他们本来就没有。

  “但搭伙过日子也讲究基本法。”

  她说完自己想说的。

  顾景琰冷嗤一声:“‘搭伙过日子’。”

  他顾景琰什么时候沦落到这个程度了?和人搭伙过日子?

  “你听人说话是不是永远抓不住重点的?”

  “那也要说话的人有重点。”

  “别贫嘴了,陆晚真的很恶心,但贺辰没做错什么,他才三岁,屁都不懂……顾景琰,你要么一开始就别承认他是你的儿子,承认了就好歹做做样子。”

  被训斥的男人沉默了几秒。

  “又不是我上赶着要去承认的。”

  “过程不重要,只看结果。”

  顾景琰真的有种眼前的人在复制黏贴他训贺氏高层的话术的错觉——他开始认真考虑下次开会的时候,要提前把她从书房赶出去。

  而此时站在他旁边的人还在喋喋不休。

  “贺辰到底是谁的孩子?你们贺家连这种事都要你擦屁股。”

  顾景琰用眼角扫了她一眼。

  乔若星在旁边立刻把贺家适龄男人挨个猜了个遍,并且是非常夹带私货与个人情绪的排序——首当其冲当然是贺然。

  然后是贺然的其他几个兄弟。

  最后是她好像都没怎么见过面的贺渊。

  在乔若星猜到顾景琰的亲爹、她的家公身上时,她终于被忍无可忍的贺氏掌权人先生赶出了书房。

  ***十一***

  乔若星发现自己好像操心过多。

  贺然那种被娇纵成了煞笔的大少爷的教育理念在贺家应该不是主流——尤其是当大家发现他长大之后做的事经常让人头疼之后,那种偶尔变异的教育走向几乎立刻就被摒弃。

  乔若星三岁的时候,还坐在宝宝椅上从嘴巴里吐出沾满了口水的虾仁,把她妈气的跟她吵架。

  但是三岁的贺辰已经可以做到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用自己的勺子和小碗吃豌豆混杂土豆泥。

  贺辰不是所谓的私生子——

  所以贺家的大人对他的喜爱和照顾并没有打折。

  晚餐的时候顾景琰在贺老爷子的注视中无奈地给他夹了一筷子的菜。

  最搞笑的和离谱的问题是,这个男人给人家夹了桌子上那盘黄焖鸡里唯二的鸡爪。

  乔若星忍无可忍地用筷子弹开他的筷子,然后给傻眼的贺辰换了一块没有骨头的后腿肉。

  看着那只鸡爪安稳地落在乔若星的碗里,男人慢吞吞地缩回了筷子,“我又没喂过小孩。”

  “我一个字都没说,又没责怪你。”乔若星说,“只是麻烦您,以后也离雀雀远点。”

  雀雀是这会儿躺在餐桌边、婴儿床里抱着奶瓶唆的小崽子的小名,因为他出生的时候连哭带嚎很有力气地折腾了好几个小时,吵到乔若星那点母爱消失的一干二净,让人把他赶紧抱走……这会儿小崽子好像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唆奶嘴的动作停顿了下,圆溜溜的大眼睛葡萄似的望过来,忽闪忽闪的。

  顾景琰觉得儿子的眼睛很像乔若星,这让他有一种他的儿子可能会成霸道二世祖的预感——除了沿袭至他亲妈的天生叛逆和不服管教……

  还有可能是因为当他用这双眼睛看着他爹时,他可以逃过很多犯错后原本必要的责罚。

  只是关于这件事,顾景琰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眼下,只是懒洋洋地扫了眼抱着奶瓶满脸好奇望过来的儿子,伸手,挑衅一般用曲起的食指指节刮了一把他柔软的胖脸蛋。

  男人用淡定的语气与身边孩子他妈说:“这种事不是你能决定的。”

  桌边那么多人没有人对这对夫妻日常阴阳怪气和针锋相对表现出任何意外。

  只是和顾景琰坐的比较近的贺老爷子在桌子下面顺便给了他一脚。

  ***十二***

  雀雀的大名叫贺安贤,但是在他三岁上幼儿园之前,除了幼儿园老师并没有人用过他的大名称呼他。

  贺安贤的行为做事在他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自己那一套完整的规则秩序,如果被打乱他就会大发雷霆,这一点他像死了他的亲爹。

  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别的毛病。

  一岁的时候像是树袋熊似的抱着他亲爹的前臂胳膊睡大觉,所以到了三岁贺雀雀还是很粘人,他会在睡觉之前抱着他最喜欢的恐龙玩偶站在父母的床边一言不发,直到他们其中的哪一个出声邀请他上床一起睡。

  这个时候乔若星会嗲着声音说”雀雀要和妈妈睡系不系啊”。

  然后三岁的小崽子就像是被踩着尾巴一样跳起来:“不阔以!不阔以叫那过名字!要叫贺阿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