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若星顾景琰小说上一章:第99章
  • 乔若星顾景琰小说下一章:第101章

  作者有话说:

  本章男主:不是女主光环台风来了都吹不塌你家吗,来,正好当灭火器

  本章喵喵:作者杀人又用了小猫刀(谁知道啊杀得我自己都眼泪汪汪)(但会活的会活的)

  ……

第122章 终局(上)

  回家。

  顾景琰没有问乔若星她的猫早就死了这会儿是不是被吓得神志不清, 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大雨中抱着怀中颤抖不停的人,他现在完全没办法感同身受她的悲伤,事实上现在他有一种双脚落地的脚踏实地感,前所未有的安心, 让他几乎就要微笑起来。

  还好乔若星看不见, 否则会为两人完全迥异的心态、男人到这一秒都没做到的同理心大发雷霆。

  他用大手拍拍乔若星的背, 问她还能不能自己走出去。

  大雨把乔若星淋成了落水狗,她艰难地点点头, 很快又意识到面前站着的人是谁, 她完全不用惺惺作态地假装坚强,所以在顾景琰耐心地垂首等待她反悔的注视中。果不其然又摇了摇头。

  下一秒就被抱起来了, 她抱着顾景琰的脖子,坐在他结实的手臂上——

  这个托抱的姿势让她下意识看了看他的头顶, 以前只要她想就能看见清楚的友好度显示, 但现在男人的头顶只有瓢泼大雨以及被烧的黑黢黢的废墟中, 苟延残喘飞舞着、尚未熄灭的火星。

  想到那个摇晃着尾巴、也不知道在骄傲个什么劲儿但就是无比骄傲地宣布自己是无敌电子宠物的小猫咪, 乔若星的心脏再一次受到了狙击。

  她在顾景琰的怀里微微蜷缩起身体,将脸埋入他的颈脖深陷。

  怀中人这突然粘人且脆弱加深的精神状态很容易被顾景琰察觉,他宽容地轻抚她的背:“冷?”

  乔若星小小地“嗯”了声,眼角泛红,只有黑白分明的眼眸被大雨冲刷得异常明亮, 她问顾景琰:“你把她带来做什么?”

  顾景琰这才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陆晚——

  坐在被烧成焦炭的木质结构横梁中, 她身上原本柔软温暖的纯白居家服像是变成了一道酷刑,湿漉漉、沉甸甸的贴在她毫无温度的身体上, 头发凌乱, 衣服上全是碳印和泥巴。

  顾景琰给乔若星用讲故事的语气, 陈述了整个过程的来龙去脉——

  故事的最开始时间线距离现在并没有很久远, 大概要从那一日,顾景琰去台风过境后的废墟里,挖掘夜朗开始说起。

  把夜朗从废墟中挖出来后,他们谈论起了把乔若星关在原本那栋楼里的人,然后白天不讲人、晚上不讲鬼,说着说着,那个人就从一栋完好的建筑中出现了。

  “我也很想相信科学。”

  全世界唯一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自己是男主角的男主角叹气。

  “但是当时她所在的那栋建筑周围都坍塌了,只有她所在的那一栋毫发无损,未免让人觉得奇怪。”

  然后夜朗模棱两可的告诉她,是女主角。

  顾景琰当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东西,但是直觉之中,他猜想大概是说陆晚自带什么非自然科学能解释的、逢凶化吉的本事——

  他真的轻易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至于陆晚配不配这样美好的气运,他根本不在乎。

  今晚说到棚屋区很容易就会被烧起来,顾景琰自然想到了大型火灾,都是灾难,他没理由不用陆晚来试试水……

  反正他总要进火场找乔若星,带上一个陆晚(尽管她很不情愿),有用就用一下,没用也没什么影响。

  顾景琰在述说着,这基本可以说根本不是正常拥有心脏的人类能够拥有的行事逻辑的时候,陆晚就在不远处——

  他说的话,她当然能听见。

  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她瑟瑟发抖的哭了起来,脸上趋近于神经质的崩溃。

  然而在对话中的两人谁也没有搭理她,甚至乔若星都没有来落井下石的奚落她——

  后者正抱着男人的脖子,忙着提问“然后呢”和怒骂“你这是赌博,黄赌毒沾不得听过没”,然后……

  任由男人抱着她往巷子出口方向走去。

  “你把人当灭火器用……这话甚至听上去有点yellow,而且应该没有哪篇文所谓的‘灭火器’是这样直白字面上意思——”

  “你说话我也不是很听得懂,是你和夜朗的暗号吗?”

  “……不是。”

  “哼。”

  “你哼唧个什么劲。”

  “最好不是。”

  “顾景琰,你这样真的太鲁莽了!你不应该有一点什么‘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之类的东西吗?如果陆晚压根就没有你想象的那种灭火功能你该怎么办?”

  “嗯?找到你,和你抱着一块去死。”

  “……顾景琰!”

  男人甚至能拖住她的同时,伸出一只手掏掏被吼得耳膜发痒的耳朵,雨水顺着他鄂线分明的面颊汇聚在他的下巴,他转过头看了眼怀中炸毛的人。

  两人目光相撞。

  片刻后,他薄唇勾了勾,嗓音微微沙哑的问:“还想哭吗?”

  乔若星微楞,随后发现自己注意力确实被转移了点,瞬间捕捉到他这样不着调地惹人生气的目的。

  抬起手刮掉他下巴上悬挂的水珠,她抿了抿唇,别扭的说,“好一点。”

  两人对话的时候,一群的警察与他们擦肩而过,面容冷酷,训练有素,溅起的泥点弄脏了他们黑色的靴子。

  跑在最后的那个大概是他们的长官,路过大雨中相拥的男女时,脚下稍微停了下来,与转过头的顾景琰交换了一个眼神,男人唇边挂着一如既往那样亲和的微笑:“人在后面,路边废墟里,天那么黑,打个手电吧?”

  说出的句子如此体贴。

  那警官同他微微颔首,抬起手压了压湿透的警帽帽檐,头也不回地往陆晚的方向去了。

  ……

  正门的方向是最开始的起火点,哪怕如此大的雨,火也尚未完全熄灭,且烧毁坍塌严重。

  顾景琰按照乔若星的指挥带她从侧门出去,远远的看见正门方向,乔若星这才知道方才在火中奔跑的时候,听见的声音不是她的错觉。

  现场空地前停着七八辆警车,消防车,雨幕之下特殊车种的顶灯闪烁着红蓝光交替的警示灯。

  无数穿制服的阿sir各自压住聚众闹事的人,其中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的中年男人也被人从顾景琰的迈巴赫副驾驶扯了出来,脸朝下摁在地上——

  阿sir将他的双手反拷在背后,那人不知道为什么还在哭爹喊娘喊脸好疼不要按。一边又忙不迭地道歉说知道错了。

  压着他的阿sir看着挺年轻,大雨出勤好像反而让他更加兴奋,闻言直起腰,用坚硬的鞋尖踢了踢那人因为跪在地上朝着自己的鞋底:“胆大包天,绑架勒索的事也敢干,你猜那支票你能安然从银行兑换出来再存到自己的户头?当我们警察吃干饭的啊!哈!”

  他一边说着,又弯腰,从中年男人皱巴巴咸菜似的西装里掏出一张折起的支票,看了一眼,嗤笑着交给身后的同事塞进证物密封袋。

  “还是我操心太多,原来这位叔叔不知道支票折叠就报废了?”那小警察乐不可支,“看来顾景琰当时没有提醒你。”

  被他点到名字的人面无表情,把怀中的人放回到地面。

  乔若星站稳后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这人从头到尾、从里往外,都散发着某种浓郁的气氛……

  用一个古早一点的词,大概就是“腹黑”。

  ……

  那一辆辆排场拉满、颇为壮观的警车后面是乔若星的家人,他们几乎是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过来。

  只是现在被挡在了警戒线的后面。

  眼下看着坍塌的巷尾,江愿手脚发软地靠丈夫的怀里,哪怕警察和消防队的说了里面火势已经得到控制,她捂着嘴一边点头,还是忍不住地眼泪哗哗往下流。

  苟聿满脸心急如焚,不停地问警方进去的同事有没有给一些消息,找到他女儿没有,还要分心稳住江愿……

  以及他在旁边发癫的儿子。

  令人吃惊的是苟旬也在,这会以他的精神状态和行为,严格的来说事后给他按个妨碍公务执勤之类的罪名关他个十五天也没什么问题——

  人高马大的少年此时躁动异常,上蹿下跳犹如被另一只土拨鼠精上身,嘴巴里面高喊着“让我进去,我去找她”!

  一个消防员抱着他的腰,剩下两个警察压着他的胳膊,才勉强把他摁在原地!

  苟聿本就焦虑,这会儿被苟旬吵的头昏脑涨,遂怒骂:“你别蹦了!你进去干什么!只会添乱!你急着找你那个小老师还是找你姐!”

  苟旬猛地回过头,眼泪嗷嗷往外喷,疯起来连他爸一块儿骂:“说什么废话,我当然找我姐!我姐在里面!”

  他说着停顿了下,那双眼逐渐被染红。

  “我得找她,我都还没跟她道歉!操!你们放开我!”

  打篮球的运动员爆发力不可小觑,他一个蛮力拧腰,真的像泥鳅似的甩开了消防员的手臂“噌”地往前窜了半步——

  就在这时,一颗石头从后面砸过来,狠狠砸在他的后脑勺上。

  少年一愣回过头,就看见他哭哭啼啼喊着要找的人这会儿叉着腰,面无表情望着他。

  雨水冲刷着她苍白的脸颊,如出一辙的两对眼睛无声对视,她眨眨眼,一滴水珠从睫毛上抖落。

  苟旬像头熊似的扑向乔若星之前,江愿和苟聿已经先一步一把把女儿拉进怀中。

  慢一步的苟旬看着活生生站在那的乔若星,狂喜过后是脑袋空白的卸力,他双腿一软跪在湿漉漉的泥泞中,抱住了姐姐的腰。

  一片混乱中,少年把冰冷的毫无血色的脸埋入怀中,鼻尖通红,重复了无数遍,“姐,对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风雨皆停。

  冰冷的指尖抓住他短短的头发,抓了一把,又摇晃了下,最后变成轻轻的一巴掌扇在他的脑袋上。

  “起来。”

  乔若星说。

  “回家。”

第123章 终局(下)

  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

  【2024年1月17日, 二十二岁陆姓年轻女性于市斋普区南环街道棚屋区被逮捕,其被指控唆使纵火、妨害社会公共安全并造成严重不良社会影响、参与绑架勒索等数项罪名。】

  ……

  【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江城A大学生(声音变声处理):她和乔若星真的就是像被钉死的老冤家啊,最开始是她害死了乔若星的猫,乔若星当然恨死她了, 后来又有什么乔若星冒名顶替陆晚成为贺家的救命恩人, 被贺然退婚这种一系列狗血……

  两人从争夺年级第一开始就头破血流的, 只是没想到后面情况完全失控了!

  天啊,绑架勒索, 怎么可能怎么会怎么敢!

  多大仇多大怨啊, 老实说我真的不知道陆晚在想什么,这下她的人生完蛋了!】

  ……

  【记者收到来自现场目击者透露:陆姓女性被捕当时声泪俱下, 却拒不悔改,疑似精神出现不正常现象, 狂妄声称她是气运之子, 天道在她, 她一定可以翻身卷土重来!

  官方温馨提示:当代青年男女应有适当发泄情绪渠道, 警惕无形负面情绪,杜绝违法犯罪,从我做起。】

  这一天是大年三十,乔若星坐在贺家客厅正中央柔软的沙发,打着呵欠, 无精打采地刷着新闻。

  目光扫过图文并茂的新闻页面, 看着昔日里那张看一眼就牙痒痒的漂亮脸蛋上被打了马赛克,乔若星心想:挺好的, 这样就再也不用看她扮演楚楚可怜。

  微信中, 周雨彤给她发来了几则内容大差不差的新闻截图。

  其中一个不一样的大概是公布了陆晚的开庭时间, 大概定在元宵节之后, 周雨彤问乔若星有没有兴趣旁听。

  乔若星想了想,虽然已经过完十五了算是过完年,但是一年刚刚开始的时候就跑去看别人哭哭啼啼地接受法律审判……

  这种事真的大可不必。

  但瓜还是要吃一下的。

  一边婉拒围观庭审,乔若星找到好友列表里,上次找顾景琰时,顺手在贺氏法务部加上的小姐姐,给她发了个过年红包后问,你觉得陆晚大概判几年。

  对方发了个“doge”表情包,说法务咨询是另外的价格。

  乔若星回她一个“doge”表情包,说等复工了我让顾景琰给你。

  对方发来了一串“哈哈哈哈哈”外加沉着冷静的“大可不必”四个字,然后告诉乔若星——

  【苏面面:放火罪,绑架罪,都很重。】

  【苏面面:这个案子拖那么久年后才开庭,很有可能现在还在搞清算,放火罪烧了什么,死没死人,社会影响都影响量刑。】

  【苏面面:三年起刑,最高死刑。】

  【苏面面:但并不能死刑。】

  【苏面面:如果当晚棚屋区没有人员伤亡惨重,我目测数罪并罚最少也是五年,最高二十五年?】

  乔若星盯着“都很重”这几个字,舍不得挪开眼。

  【苏面面:还有,我听说台风那会儿你在棚屋区,而且你那栋楼被她锁上了,似乎是在期望楼房因为外力坍塌时你没办法跑出来……讲道理这个事情其实单独拎出来虽然很恶心但从法律上来说根本不构成犯罪,但如果被当庭指出,多少会影响法官的判断。】

  【苟住了,是我赢:所以如果我去参与庭审能站在旁听区站起来大呼小叫地描述这件事吗?】

  【苏面面:你都用上“大呼小叫”这个词了说明你自己也知道这很离谱。不能。你会被法警拖出去。】

  【苏面面:……】

  【苏面面:我通风报信贺先生你有这么离谱的打算,他会不会在开年加薪环节给我多加五百块钱?】

  乔若星觉得她没这个机会了,因为这个法务妹子想要通风报信的人已经站在她身后站了好一会儿,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低头堂而皇之地窥视她发微信。

  看到两人对话的最后他嗤笑一声,动了动手,揉了把乔若星的头发,熟悉的木质香调钻入鼻中。

  乔若星仰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他指尖顺势下滑在她的脖子上蹭了蹭,成功蹭起一大片红色后,不急不慢地缩回手。

  “你妈说少了一把芦笋,趁着市中心超市还开门赶紧去。”顾景琰说,“一起?”

  乔若星放下手机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顾景琰伸手直接将她从沙发另外一边抱起来,越过了穿拖鞋的那个环节,直接抱着人往玄关走。

  途径贺老爷子和苟聿下棋的茶厅,苟聿看了一眼难以直视地撇开了头,贺老爷子笑眯眯地“哎哟”了一声,还要火上浇油地问:“我儿子是不是有点粘人了?”

  苟聿一子下去杀了贺老爷子一大片棋,直到老头再也笑不出来。

  ……

  上了车,乔若星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边看手机头也不抬地问了句:“贺渊呢?怎么大过年的没见他?”

  意外的得到了一片沉默,在她抬起头看向顾景琰时,扶着方向盘的男人面色淡定:“你从哪听到的这个名字?”

  乔若星:“?”

  顾景琰:“是有叫这么一个名字的侄子,但他一直在国外,从来没回来过……你从哪知道他的?贺然说的?你们最近又聊天了?一笑泯恩仇?”

  乔若星:“???”

  贺渊的话题就这样被随意揭过。

  乔若星只当是顾景琰这个醋king某一日后知后觉想起来吃这个后辈的醋,听着人家外国甜心糖分过高的一口一个“姐姐”来了点中年危机,然后使用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卑鄙手段,把他的侄子又送回了国。

  确实像是他做得出来的事。

  毕竟今年过年贺然也没能回国,贺老爷子提过一嘴,被男人一句轻描淡写的“别纵容”打发了去,依然待在宁古塔种地。

  乔若星看他发年三十的年夜饭就一碗饺子,一点也不想同情。

  ……

  和顾景琰逛超市是头一遭,因为只准备买一把芦笋,所以相比起擦肩而过的其他人手里的购物车,顾景琰手里的是乔若星的手。

  从下车开始他就非要牵着她的手不肯放,偶尔从货架上拿下一件商品查询保质期,也是单手拿着观察。

  动作自然得像是天生只长了一边胳膊,他习惯得很。

  乔若星陪着逛过了熟食区和贩售各种奶制品的冰箱,摇晃了下顾景琰的手,问他准备逛到什么时候。

  “第一次约会,”顾景琰问,“着什么急?”

  乔若星相当懵逼,心想这是第一次约会吗?在这?一扭头旁边挂着一大排盐焗鸡和卤猪蹄的地方?谁说的?哪条法律制订?

  她的茫然没有得到很好的回应,这个大概是和浪漫细胞绝缘的男人上次说情话的时候搞不好是发烧了在超常发挥。

  “那你想去哪?”顾景琰拿起一把花椰菜,塞给乔若星,“你看,花也有。”

  “……我们还没打证。”乔若星强忍着才没有把那把花椰菜扔回他脸上,“你就已经这样敷衍我了。”

  “嗯?我没有。”

  “你有。”

  “没有。”

  “……”

  “约会应该是蓝天白云教堂广场许愿池还有广场上飞来的白鸽吹泡泡的小丑以及在拥有哥特式塔尖的教堂跟前递给我一束向日葵!”

  乔若星还是把花椰菜扔到男人身上。

  停顿,气喘吁吁地补充。

  “玫瑰也行。”

  顾景琰看着被砸得七零八落的花椰菜,顺势拿在手里准备一会儿一块买单,又拿起了一把芦笋,“听上去你想让我带你出国。”

  乔若星困惑地“嗯”了声,刚想说“没有”。

  结果还没开口,就看见男人垂了垂眼,淡道:“可以哦。”

  “……”

  话题不知道怎么跑到这里的,总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顾景琰已经在新年放假的第一天就打电话给刘秘书,平静地宣布他的假期要延长到过完元宵。

  从刘秘书在电话那边的音量以及哪怕是乔若星都能听见的“把公司关掉算了”这种台词里,她听出可怜的刘秘书的这份崩溃可能会持续到今晚零点电视机响起《难忘今宵》的那一刻。

  正万分同情中,她自己的手机也响了。

  乔若星低头看了眼,是苟旬发来的一段视频。

  视频是在家里的家门口台阶上,红色的地垫上面蹲着一只姜黄色的奶猫,奶猫看着都还没满月,毛茸茸的,圆头圆脑地蹲在那。

  看到有人靠近也不害怕跑走,张大嘴打了个呵欠,然后突然高高举起前腿的两只粉爪爪,扑到手机的摄像机跟前。

  没站稳,像一团毛球似的在门前打滚,滚够了爬起来打了喷嚏,乱七八糟地抖了抖身上那几根并不茂密的毛。

  【旬:家门口来了只猫。】

  第二个视频是那只猫开始在用嘴撕扯拉拽苟旬的裤脚,然后四只爪爪各跑各的,四仰八叉冲到家门前,一个屁刹停住,又回头看举着手机拍摄的人。

  像是不耐烦地等开门。

  放下手机,乔若星眼前模糊得看不清手机的按键,都不能完整地输入“给它开门”的指令,眼泪“吧嗒”一下掉在手机屏幕上。

  她干脆把手机塞回了口袋。

  旁边正观察一颗卖三十块的西红柿到底为什么这么贵的顾景琰转过头,就看见旁边的人哭得像刚从眼泪泉里捞出来的……

  停顿了下,有些震惊地放下了手中的那颗天价西红柿,有些茫然地问:“哭什么?刘秘书骂的不是我吗,我没把你供出去。”

  乔若星擦擦眼泪,挽住抓着花椰菜和芦笋没有手牵她的男人。

  “顾景琰,回家。”她说,“我的猫回家了,她忘记带钥匙,我得给它开门。”

  ……

  七日后,罗马。

  蓝天,白云,阳光明媚。

  约会的要素似乎缺少了夕阳下吹泡泡的小丑和起舞的当地人民,但那是隔壁布拉格广场的活儿,有时候要求倒也大可不必那么严格。

  西班牙广场人潮汹涌,各国语言充数在耳边。

  白色的许愿池前,乔若星拇指轻弹,一枚银色的银币应声而起,高高地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到了面前的水池中。

  水面冒出几个泡泡,阳光直射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银币飘摇着缓缓落入水池中,成为了万千硬币中的一员。

  许愿池池底铺着厚厚的硬币,犹如恶龙金光闪闪的巢穴,盘踞在恶龙腹部之下的是万千人各式各样的愿望与梦想……

  或许从第一个愿望被珍重期许下的那一天起,邪恶的恶龙就变成了庇护者。

  双手合十虔诚许愿,唯恐许愿池语言障碍,所以又翻译成英文再来一遍。

  睁开眼,被波光水面刺得微微眯起眼,福至心灵回过头,就看见站在身后的台阶上,奉命排队去买冰淇淋的男人正靠着栏杆垂眸望着自己。

  两人一个对视,他向她走来。

  说好的向日葵或者玫瑰变成了指定口味的冰淇淋,冰淇淋塞到了她的手里,转头看了眼身后的许愿池,还有不同肤色、不同发色、不同年龄的人们孜孜不倦地往里抛下硬币。

  “许了什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