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o文 婆文推荐PO18上一章:卫家女 此女贵不可言
- po文 婆文推荐PO18下一章:好男人培养系统快穿
官夫人倒是有希望,只是,波折颇多,且有得磨。
钱小喜心中压着的事情太多,几乎要把她逼疯。想了想,她觉得这事自己一个人扛不过去。万一汪海真的翻脸无情把她告到公堂上,那时候再想补救之法也已晚了。沉吟了下,她低声道:“娘,你去找孙家大娘过来,就说我有要事与她商量。”
孙母不知道她和孙明槐之间的关系,应该会过来。
钱母皱眉,疑惑地看着女儿:“小喜,你老实跟我说,你跟孙明槐之间是不是有事?”
有夫之妇和他人暗中苟且,哪怕是在亲娘面前,钱小喜也不好承认。她心虚无比:“没有!我找孙大娘是因为别的。”
钱母半信半疑:“你没骗我?”
钱小喜摇头。
钱母没有动弹,站在原地思量半晌,道:“村里关于你和孙家那读书人的风言风语一直就没断过,我都听到过几次。这种紧要关头,你还是别和孙家人见面。”又好奇问:“你找孙家到底是何事?要不要紧?”
“很要紧。”钱小喜想也不想就答。
钱母不太愿意。
钱小喜催促:“娘,你避着点人。再说,我只是见孙大娘,他汪海心眼儿再小,也不可能连这都容不下。”
这倒也是。
钱母跑了一趟,找到正在别人家帮着办丧事的孙母,把人拽到一边,说了女儿想见她的事。
孙母没有从儿子那里得到确切的消息,但她已经猜到了九成,听说钱小喜要见自己,又见钱母拉自己到偏僻处才说话,傻子才去!
她不用问,也知道这一去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当即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我这忙着呢,不去!”
钱母无语。
帮别人家的忙而已,这院子里那么多人,压根不差她一个。说话又不要多少时间,连这都不成,那些跑回家喂鸡喂猪的又怎么说,谁家没点私事?
一愣神间,孙母已经跑回去和洗碗都妇人说笑了。
钱母又不能冲上前再去拉人,只能无奈回了家。
“她不愿意来。”
闻言,钱小喜放在被子里的手握紧,颤声道:“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钱母听着这话觉得不太对,孙家因有个读书人的缘故,平时本就高傲些。加上两家只是同村而已,不来也挺正常。
钱小喜心绪起伏不定,一把握住母亲的手:“你就跟她说,事关孙明槐的名声和前程,让她务必来一趟。”
钱母也不傻,听到这话加上女儿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心头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你和孙明槐到哪步了?”
钱小喜不回答,催促道:“娘,你快去。”
话出口,泪已落下。
事情不太对,钱母心头不安,再次跑了一趟,一把将看到她往人群里躲的孙母拽了出来。
孙母爱惜名声,不敢和她拉扯,饶是如此,也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到了僻静处,孙母抽回了自己的袖子,不耐烦道:“有事说事,你扯什么?”
“小喜要见你!”钱母语气不太好,因为她想到女儿始终不肯说出藏银子的地方……她根本就不敢深想,怕自己接受不了那样的结果。
“我这忙着呢,不去。”
孙母还是原话,说完就往院子里奔,一副落荒而逃的架势。
钱母伸手去拉,拽了个空,气道:“小喜说了,你若不去,孙明槐的名声和和前程都会有影响。”
一句话像是无形的绳子一般拉住了孙母,她恨恨走了回来,气急败坏呵斥:“她想要做甚?我们家可不欠她的!”
听到这话,钱母心里更沉。如果真没有银钱和感情来往,可用不着“欠”字!
也就是说,自家女儿做了蠢事,被孙家占了便宜了!
想到此,钱母怒火攻心,一把拽住孙母:“有没有欠,去了再说。”
孙母力气不如钱母大,虽然一墙之隔就有不少人,可她怕钱家把事情闹大,不敢大声喊。再说,儿子和钱小喜之间来往的事只是她的猜测,从头到尾她都不知情……去就去!
钱母直接把人拽到了女儿的床前:“人来了!”她自然是不走的,就抱臂站在一旁。
钱小喜皱了皱眉:“娘,你出去。”
钱母冷哼:“我不走,老娘出去,你又要被欺负。”
这话引起了孙母的不满:“什么叫欺负?还又?”她不依不饶:“我平时都没见小喜,偶尔见了也是面子情。我哪欺负她了?”
钱母别开眼:“有没有欺负,大家心知肚明。”
“我不明。”孙母咄咄逼人:“你倒是说说清楚,孙家最讲道理,我说话嗓门也不大,哪里欺负人了?”
钱母说不过,气急败坏:“钱小喜,人家就差指着你娘的鼻子骂了,你是瞎的吗?”
“你们别吵了。”钱小喜精神不济,说话也有气无力。事实上,她刚才已经阻止过两回,可情绪激动的二人根本就没听见她的话。
其实,看到孙母这样的态度,她心头也难免生起了几份怨气,自己为孙明槐付出那么多,到头来他娘对着自己家人却这样不客气。之前她还没为汪家付出多少,姜芦花对着钱家处处客气,处处忍让,相比之下,孙母这也太不对了。
她心头不高兴,语气里就带了一些:“大娘,欠没欠,你跟我娘说了都不算,得孙明槐自己说。我受伤到现在,他连面都没露,现在我被汪家赶出来了,他也没有传来只言片语,今日我找你来,就是想让你帮我问一问他,汪家让我还银子这件事情,他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孙母心底一沉,面色铁青。钱小喜既然敢这么说,那两人之间不只有事,还有银钱上的牵扯。最要紧的是,钱小喜这话里话外,一副要拉儿子下水的架势,着实不妙。
钱母脸色黑如锅底,失声问:“合着那么多银子,你都给了孙明槐?”
也不全是。钱小喜自己也买了不少小玩意,偶尔去镇上打打牙祭……当然了,当着孙母的面,就没必要说的这么清楚了。
见钱小喜默认,孙母心头开始慌了。
那可是五十多两……她脑中一片空白,追问道:“五十几两?”
五十一和五十九都大不相同!
话出口,她瞬间就后悔了,当下要紧的是不承认,问这些做甚?
钱母也觉得这个问题很要紧,当即紧紧盯着女儿。
钱小喜动了动唇,嗫嚅道:“好像是五十八两多。”
两人心底又是一沉,孙母这一回学机灵了,不再开口。钱母沉不住气,追问:“总不可能这么远给你送铜板吧?”
钱小喜对上母亲的目光,心里害怕,又不能不答,小声道:“是……是一枚银镯。”
钱母疯了,扑上去捶打女儿:“你个蠢货。这么多银子放自己兜里不好么,你为何要拿去送给别人?汪海哪里不好,你为何要做对不起他的事?”
钱小喜躲不开,忙不迭尖叫,又解释:“我哪里知道他会活着回来?”
母女俩闹得不可开交。
孙母回过神来,这么一算,六十两都打不住。
儿子到底拿了多少,她到目前还不知道。这事情得回去问清楚了再说。
她转身就走:“我会把话给你带到。”
人走了,钱母渐渐冷静下来,恨恨锤了一下女儿的肚子:“我看你现在怎么收场。”
钱小喜哭得厉害:“都怪你。要不是你老说汪海不在了,我又怎么会……”
钱母怒己,开始口不择言,“我那是让你改嫁,没说让你拿着银子养野男人。”
钱小喜趴在床上呜呜地哭,她已经后悔了,可现在根本就没有回头路。
钱母越想越气:“你们俩怎么勾搭上的?是不是他看到银子后主动亲近你?”
如果是孙明槐主动,那他就是别有用心!
时隔那么久,她已经忘记了。
不过,汪海离开之后,她和孙明槐之间并没有多来往,第一回亲近,就是她从镇上拿到银子和信件,彼时她着急得很,不敢让镇上的人知道家里有银子,不能找街上那些先生。还有,她只知道那是汪海送回来的消息,却不知道他本人到底是活着还是不在了……那银子太多,她怕万一是他卖命的银子,总之,慌慌张张就跑去找了孙明槐。
第111回亲近村里高高在上的读书人,若不是汪海失踪一年多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她压根就不敢。以为会有的窘迫没出现,只记得孙明槐很温柔,很耐心,安抚她的慌张,轻声念了信,还说日后有事可以去找他。
后来,两人渐渐熟识,她沉溺在他的温柔之中不愿意醒来……就有了后来的事。
钱小喜后悔自己把银子送了人,但却不后悔和孙明槐之间的这一段情。
她摇摇头:“不是。”
钱母:“……你要气死我!”
第110章 第四个婆婆 十四
钱母跌坐在地上,边捶地边大骂。
这种事情,自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不是钱母盯得紧,钱小喜连亲娘都不想告诉。这屋中是只有母女俩,可院子里还有不少人。
就拿林氏来说,她是钱家人,可她也是林家的姑娘,很可能把这些事往外说,钱小喜轻声喝道:“娘,你别嚎了成么?”
“老娘要是早知道你这么蠢,当初就该把你溺死在桶里,省得把你养大了气我。”钱母知道这事丢人,下意识放低了声音,语气却重:“那孙明槐除了读几天书,到底还有哪点好?肩部能扛手不能提,那就是个废物……”
听到母亲这样说心上人,钱小喜一脸不满:“他若是得中举人,可就是朝廷官员了。这村里能有几个?”
钱母恨铁不成钢:“那得多少年之后?你用猪脑子想一想,人家是娶了妻的人,就算他过得好,跟你又有何关系?”
钱小喜为此没少黯然神伤,此时又听母亲直白地提及此事,她失落道:“只怪我们相遇太晚。怪我胆子太小……”
钱母忍无可忍,打断她道:“你还胆子太小?”
身为有夫之妇,暗地里和有妇之夫来往,这整个县城里也找不出几个来。胆子再大一点,怕是要把天捅破了去。
话出口后,钱母忽然觉得不对:“你该不会是成亲之前就对他……”这样,才能解释她胆子太小的话。
钱小喜垂下眼眸:“现在还说这些做甚?”
竟然是默认了。
钱母哑口无言。
到了此刻,她心中已经明白,两人结缘并不是因为汪海送来的信。而是因为有了那信,钱小喜才找到了借口去寻孙明槐。
别的不说,杳无音讯一年多的人送回了信,她得到消息的一瞬间,最该告诉的人是汪海的亲娘姜芦花才对。结果呢,她私自去找了孙明槐!
再着急,也不至于急到这份上。
钱母坐在地上,眼神呆滞,脑中一片空白。
屋中一片沉默,钱小喜也没说话。
过了半晌,钱母忍不住问:“如果他装死,始终不来找你怎么办?”
“他不会的。”钱小喜心头有了这种预感,但她又想起二人之间的甜蜜,认为他不是那种人:“这些日子没出现,是因为他不方便来探望。本来村里就风言风语,他要是来了,我们之间岂不是更说不清楚?”
钱母看着这样的女儿,觉得失望无比。
“小喜,我是真没看出来,你竟如此……蠢笨。”
钱小喜满脸不以为然:“你不懂我们二人之间的感情。”
钱母:“……”
身为局外人,她没看出来孙明槐对女儿有什么情意,反而是女儿失身又失财。
吵也吵了,闹也闹了,她懒得与女儿争辩,缓缓起身出门:“那咱们就看看他对你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大门关上,屋中昏暗下来,也遮住了钱小喜不安的神情。
*
除了贺家之外,其余几家大放悲声。
所以早就知道家里人或许已经不在,可真正听到这个消息,还是难以接受。
孙母再回去帮忙时,早没了方才的欢喜,她心里有事,边上几人说笑她也听不进去。
“嫂子,你怎么都不说话?”
孙母一脸尴尬,怕被人看出来,随口道:“明槐可能还没用饭,我得回去瞧瞧。你们先干着,我一会就来。”
“那你赶紧去。”有妇人笑吟吟催促:“明槐以后可是要做大官的人,不能饿着。”
孙母勉强笑了笑,几乎是落荒而逃。
贺家上下都很欢喜,柳纭娘想到正在办丧事的几家,很快找了借口离开。
她是汪海亲娘,这种时候太高兴了不好。
走在村里的小道上,她心里盘算着搬走的事,抬眼就看到了匆匆赶路的孙母。
“呦,秀才他娘,怎么这么急?”
孙母没发现她,听到声音后吓一大跳。抬眼看到人,顿时心虚无比:“阿海娘,你这是从哪来?”
“从贺家过来。”柳纭娘随口道。
孙母刚得知自家欠了大笔银子,这会儿看到了债主,忍不住就想知道汪家的想法,她笑着问:“听说钱小喜偷拿了你家不少银子?”
“是啊,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柳纭娘啧啧摇头:“钱家人特别难缠,我看在她的份上都能退则退。结果,养出了这么个白眼狼来,也不知道她把银子花去了哪儿……总之,那是我儿拿命换来的银子,无论如何也得还。”
孙母心神俱颤,匆匆告辞离开。
一进家门,她立刻奔到了儿子的书房:“明槐,你拿钱小喜的银子了。”
孙明槐这两日看似平静,其实也在为这事担忧。听到母亲的话,他手一颤,掌中的书顿时落了地。他掸了掸衣衫,弯腰捡起书细心地整理:“娘,这话从何说起?”
儿子没否认,其实就是承认了这事。
孙母心下焦灼:“钱小喜叫了我过去,说汪家要银子这事让你给个章程。她那意思,好像还不起这银子,指望你帮忙。”
孙明槐垂下眼眸,事实上,他压根就没想还。从一开始,他就不认为在战场上的汪海能活着回来。
退一步说,就算他回来了,家里的姜芦花就可以生病……生病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银子都填不满。如此,这事也能糊弄过去。
结果,处处不顺。
事情弄到如今,怕是不好善了。
他冷淡道:“我没有拿她的银子,让她自己看着办。”
孙母见儿子不慌不忙,心下渐渐冷静,一想又觉得不对,“村里有些你们俩之间的传言,小喜她娘来找我时,我就不乐意去,可她说要是我不去,会影响你的名声和前程。”她一脸严肃:“明槐,我是你娘。你老实跟我说,到底拿了小喜多少银子?你们俩之间有没有那些事?”
她语气严厉,势必要问个清楚。
孙明槐看出来了她的决心,坦然道:“拿得挺多,咱家还不起。”
孙母:“……”
她跺了跺脚,急得团团转:“我就知道你不太对劲。”看到儿子满屋子的书,她焦灼道:“你说说你,自家什么情形不知道么,为何要买这么多的书?”
孙明槐垂下眼眸:“娘,儿子一定会得中。”
孙母气急:“钱小喜拿不出银子,汪家会把她告上公堂。到时候牵扯出你来,你还怎么得中?”她恼恨道:“怕是之前的童生都要被收回!”
孙明槐闭了闭眼,他心里明白,母亲不是无的放矢,她口中的情形很可能发生。
见儿子不说话,孙母急问:“现在怎么办?”
“容我想一想。”孙明槐摩挲着手中的书:“稍后你炖一只鸡给小喜送去,先把人安抚住。就说……如果她真的被告上公堂,日后我会想法子救她。我的夫人,一定是她。”
孙母顿住脚步,半信半疑:“她能信么?”
“应该会信。”孙明槐嘱咐:“你别跟她凶,态度温和一点。”
话音未落,他眼睛看向了窗外。
那里,高氏不知道已站了多久。
孙母吓一跳,伸手拍了拍胸口:“吓死人了。你鬼鬼祟祟站在那里做甚?”
高氏未语泪先流:“娘,我进门这几年来,处处以您和明槐为先,结果你们竟然说等明槐高中之后换别人做妻,没你们这么欺负人的。”
她哭得泣不成声,孙明槐只觉得头疼:“收声!”
高氏不再哭,抽噎得厉害。
看她上气不接下气,孙明槐缓和了面色,走到窗边帮她擦了眼泪:“你的付出我都记着,不会亏待了你的。我那是敷衍她,你也不想一想,都入了牢的人,怎么可能能做官夫人。”
高氏羞涩地接过帕子,睨他一眼:“娘还在呢。”
*
转眼到了三日之期,柳纭娘直接去了钱家,敲开了门:“银子呢?”
此时的钱母早已知道女儿口中的藏银之处压根不存在,却不得不装作成竹在胸,道:“银子在汪家院子里,小喜当初怕丢了,分三处把银子埋了。厨房门口的那块石板下,她屋中的床底下,还有茅房的墙里,你自己去找吧。”
语罢,转身就想溜。
柳纭娘一把将人拽住:“我要的是银子,你随便几句话就想搪塞我,以为我是傻子?”
她冷笑道:“带着你两个儿子去帮我挖,拿不到银子,咱们就去公堂上分辨!”
钱母不停地挣扎,想要扯回自己的衣衫:“将军了不起啊,将军就能欺负人吗?我都告诉你地方了,你还想怎样?”
柳纭娘松开了手,沉声道:“说什么都没用,今儿你非挖不可!”
第111章 第四个婆婆 十五
钱母不想去。
她心里也明白,只凭几句话,大概糊弄不了姜芦花。挖也有挖的法子。
“别傻站着,赶紧走啊!”
钱母沉默了下,想叫上两个儿子一起。结果,一个要陪媳妇回娘家,另一个要帮着还未满月的儿子换尿布,总之,两人都没空。
“都是白眼狼。”
钱母恨恨骂道。
林氏不以为然:“娘,我对您够好了。白眼狼这话我可不敢认。”
说难听点,她这些年来从小姑子身上占到的便宜最多就是几口吃的,再多的就没了。有这么个小姑子连累名声已经够惨了,可再也背不起几十两的债。
最后,只剩下钱家夫妻二人去汪家挖银子。
钱母眼神滴溜溜的转,昨晚上她就已经打算好了。如果姜芦花真的要她去挖……等挖不着,就说是被母子俩挖走了。
她盘算得好,可到了汪家院子里,她正准备动手时,却被姜芦花拦住。
两家之间闹得这出事,村里人都知道。那几家丧事已经办完,几乎所有的人都赶了过来。柳纭娘看着院子外的人,道:“我反正是没有从家中挖出什么银子来,他们说家里藏得有,我也不好反驳。但是,动手之前,得让大家伙看一看这块地方有没有近期被翻动过的痕迹。”
她看向傻了眼的钱母:“省得你回头说银子已经被我们母子俩挖走。”
都是地里刨食的庄户人家,这地有没有被翻过,看一眼就知道。
村里人是盖不起青石板的,厨房那儿有一块,是用来堆柴火的。青石板掀开,看得到湿润且被压得光滑一片的土,其上还有好几条蚯蚓挣扎。
这种情形,至少也是大半年没有翻动过。
钱母一颗心直直往下沉,还没开始挖,她已经明白,想要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没那么容易。这银子……大概真的赖不掉了。
这底下压根就没有埋过东西,挖到后来,银子的的影儿没见着,倒是看到了不少蚯蚓。钱母不知该怎么办,木着脸直往下挖。
刚挖到几尺深,底下是一大块石头,都摸不到边迹。这种情形,自然是没法挖了。
“你说这底下有银子,银子呢?”柳纭娘不依不饶:“趁着这么多人在,把剩下的两个地方也挖了。”
钱父闷着头干活,这会儿沉着脸坐在一旁。
钱母振振有词:“小喜跟我说在这里,我哪知道地方对不对?”
“好办啊,把人抬过来。”柳纭娘特意花银子请了几个人,不由分说把钱小喜弄了过来。
柳纭娘开门见山:“到底在哪儿,说清楚!”
众目睽睽中,钱小喜手指颤抖,最后一闭眼:“我忘了。”
“忘了?”柳纭娘冷笑一声:“这也好办,我和阿海要搬去他驻守的地方,日后大概也不回来了。这样吧,你筹六十两银子给我,多的就当是你这几年的工钱,我这院子也白送给你。”
钱母:“……我上哪去找六十两?”
“那是你的事!”柳纭娘指着小院子:“我的院子虽然破,但二两银子还是值的。阿海之前拿回来的东西,加上那个镯子,大概六十三两的左右。左右一倒手,可就是足足五两银,你可千万别再说我不照顾小喜。”
花六十两买这个破小院,就算拿得出银子,钱母也不干这么蠢的事,当即道:“我家不缺院子,不买!”
柳纭娘冲她一笑,大喝:“不买就挖!”
这么多人盯着,一言不合就要报官。无奈之下,钱家夫妻俩只能继续挖。
从早上挖到了中午,坑刨了两三个,只挖出来几块碎瓷片,剩下的就是土和虫。
“还不出银子,还找着借口把我院子刨成这样。”柳纭娘冷笑着道:“阿海,你骑马快,先去县城告个状。至于这里……”她沉吟了下:“你们要是不想罪加一等,就给我恢复原样。”
阿海今日一直挺沉默,听到母亲的吩咐后,抬步去牵马。
钱小喜刚才就暗戳戳找他求情,此时见他真要出门,吓得魂飞魄散,哭着道:“阿海,你真要这么绝情吗?”
“钱小喜,是你对不起我!”汪海翻身上马,众人还来不及阻止,他已经消失在了村口。
钱家人面如土色。
钱母恨恨丢了手里的锄头:“小喜,你自己弄出来的事,不要牵连我跟你爹。”
钱父赞同道:“我跟你娘养你一场,能帮你的都帮了,自认做到了为人父母的本分。你偷拿的银子我们是一文都没见着,从今往后,你好自为之。”
提起女儿手头的银子,夫妻俩都挺失望的。这几年来,女儿最多就是给他们买些吃的穿的……五十多两银子,花在他们身上的不足三两。全都被她送给了孙明槐,亲生爹娘兄弟,竟然不如外头的野男人,谁见了不寒心?
要不是怕她连累自家名声,夫妻俩也不会到这里来。
眼看双亲都要放弃自己,钱小喜急得直哭:“爹,娘,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往后我孝敬你们,真的,我一定给你们养老送终,我可以对天发誓……”
听到这话,钱母心头又开始泛酸。那天孙明槐他娘回家一趟后,一点银子都没拿,只说孙明槐以后会娶女儿为妻……就这么敷衍的一句话,女儿竟然信了,且打算不招出孙家。把她气得两天都没吃下饭。
听到女儿一副她还有本事孝敬爹娘的语气,钱母怒火冲天:“等你有那本事再说吧!”
夫妻二人想走,又被拦下填坑。
本来院子里挖这么几个大坑,邻居们今日都没上山干活,其实很乐意帮忙。但是,这里面可藏了五十多两银子,尤其钱家人满口谎言,谁也不敢往上凑。
万一没找着银子,污蔑他们偷拿了怎么办?
帮忙可以,可不能惹一身骚!
这会儿填坑也一样,众人还是不敢沾手。
夫妻俩累得气喘吁吁,只想在官兵到来之前离开这里。他们真心不想被带到公堂上让人看热闹。
孙家人今日都没来,钱小喜在人群中搜寻一圈,眼神里难掩失望。
其实,她何尝不知孙明槐是在敷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