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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素看着宋恬儿,忽一笑,道:“方才罗姑娘进皇上屋里的事,拜宋姑娘所赐,已经被传得人尽皆知了吧?宋姑娘还不赶紧走,去想想办法怎么圆这个场?”
宋恬儿一个颤抖,哪里还有什么话说上来?
……
赵素提醒宋恬儿,不全为讽刺她,也是为罗家一个人情,她不了解罗家,但是庆云侯对罗家评价中肯,赵隅与罗睿也有交情,四喜明说了,连皇帝也看在罗老太师面子上没把罗嫣如怎么着,可见要么是罗家确实本身没什么问题,要么就是罗嫣如并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行为。
如果因为皇帝维护自己,而使罗嫣如被架在了风口浪尖,这对自己肯定是没有好处的。
且罗嫣如并没有直接伤害到她头上,她没必要任凭事情发展得不可收拾。
可是即便是赵素适时地提醒了宋恬儿,宋恬儿与程惜云也火速地离开前去亡羊补牢,先前看到罗嫣如去给皇帝送瓜果的也还有其他人,消息经过一个晌午的发酵,也还是传开了。
但皇帝给赵素送扇子的事,还是没有什么人知道,看来宋恬儿是被吓坏了,暂时学会了把嘴巴闭严实。
赵素吃了午饭,便称头疼,没看到庆云侯,便找到跟罗睿他们一桌的赵隅打招呼先回府。
赵隅没多问,目送她走老远,才收回目光附和起子弟们的劝酒。
皇帝素日习惯是上午理政,下晌时间匀出来传人筵讲或者自己读书,会见臣子谈天论地什么的,除非特别忙。今日临时出去了一趟,该办的事情便挪到了下晌,等忙得差不多时,暮色也逐渐上来了。
他搁了笔,问四喜:“罗家那边还没散?”
四喜躬身:“没散。不过素姑娘所乘的马车在午宴之后就已经回侯府了。应该也是先回去了。”
皇帝望着空荡荡的门口,眉尖微微蹙起来。
他问:“扇子她亲手接了?”
“接了,姑娘还问了皇上一句,说是否回宫了?小的也答了的。”
皇帝默坐片刻,说道:“桌上有解暑的丹药,你闲着也没事,送点往庆云侯府去。”
四喜看了眼手上正准备抱起来送往通政司的一大摞折子,顿了下,立刻放了折子去取丹药:“小的这就去!”
……
赵素回府坐了一阵,跟云想衣练了几页字,听她和花想容俩叽叽呱呱地拿着扇子八卦了半天,经不住这番聒躁,便回房睡了一觉。
起来的时候天色尽黑了。窗外仅有廊灯的光,照得天空成了极深的幽蓝。
“姑娘醒了?”
小菊听见动静走了进来,顺手把桌上两只小瓷瓶子递过来:“方才四喜公公来了,奉皇上的旨意送了些解暑的丹药过来。”
赵素听到“皇上”两个字,手已经伸了出来:“怎么又巴巴地送药来了?”
小菊抿唇:“奴婢这就不知道了!不过今儿天这么热,皇上又是送扇子又是送药的,不管怎么说都是心里挂念起了姑娘呢。”
赵素略顿,攥着这瓶子又坐回了床上。
瓷瓶也就便鸡蛋大小,瓶口拿木塞塞着,有清新的药草香飘出来。在手心摆动的时候,里面的药丸哗哗作响,不用猜,也知道是已经吃过一半的。
所以这不是去太医院拿来的,是顺手就从身边拿来的么?作为一个素日事事缜密的国君,他竟这样潦草了。
仔细想想,除去最初的时候,后期的他又几时还在她面前处处摆过皇帝的架子呢?
她又几时像别人一样时时刻刻都要谨守分寸,不得行差踏错呢?
变化,早就已经开始了。
上回他说要来提亲,她感到害怕。
但今日看到他与罗嫣如同处一室,她又心里空落落地没了底。
她攥紧瓶子,重新下了地。
下晌那两个时辰她其实压根没睡着,脑子里全是他的影子。
……拿了人家的扇子,是不是得去谢个恩?或者,把扇子还回去?毕竟他也没说这就是要送给她的。
没有一句确切的话语,就让人生怕是自作多情。
念头一旦有了,就一发不可收拾。
她拿起枕上的扇子,穿上鞋,走到门下。
晚风一吹,脑门凉下来,她又往后缩了缩。
去了能说什么呢?巴巴地跑过去道个谢?岂不尴尬?
而这一去,像不像是那些对他争着献殷勤的女子?
夜色深沉。
她退了回房。
看到斗柜上的酒坛子——花想容顺回来的罗家办宴的酒,一直都还没有喝。
她拿起来,在手里掂了片刻,蓦地拔开塞子,对嘴喝了几口。又坐了两息,便大步出了门。
第241章 您还没睡?
晚风迎面吹来,把热乎乎的脸颊吹得十分舒爽。
赵素没有给自己太长的时间犹豫,跨出门时便让人去传花想容备马。
喝酒一来是壮胆,二来也是想洗去那些杂念——她要么不去,既去,瞻前顾后地总不像话。
她也不是去图谋什么的,或者想刻意改变什么,就是下意识地觉得该去一趟,不能皇帝今日在人前那般抬举她,她还半点反应也没有。
至于去了之后做何反应,她其实不知道,如果知道,也不必喝上这几口酒。
也许见到他后她只是好好感谢他一番,然后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退出来,不让他误会自己因为看到了他和罗嫣和在一起就掀起了情绪,保持一个社会主义下大气女青年的风度,把自己放回体面的位置上。
又或许纯粹就是心血来潮,闲得无聊。
总之,她只想去这一趟。
她与花想容一道出了门。
门口与赴宴归来的赵隅擦肩而过,她也没有停。
……
皇帝吃了晚饭在门前走了两圈,便在石阶上停下来。
四喜看了眼他,忍不住说道:“这会儿前边宫门,已经关了。”
天黑落锁,这是规矩。宫门锁了,就不会有人进来了,也进不来。
皇帝不知听没听到,还站了片刻才折身。
四喜随在他身后,又没话找话:“今儿风凉快。先前小的去侯府时,素姑娘在歇息,恐怕是真热着了,有了皇上交代送去的解暑丹,她明日定又能生龙活虎地进宫当差了。”
说完不见有回应,他觑着前方,又硬着头皮说道:“皇上好久没抚曲了,今儿风清星朗,不如小的去支张琴台,皇上消遣消遣?”
皇帝还是只管走路,没有出声。
……
赵素到达宫门下,宫门已经锁上。宫门一旦锁上,按规矩没有军机急务就不得惊扰圣安。
值守的禁卫军们伸着长矛将她挡住,认出她之后话语很客气,手下却没有退缩半分。
但当她拿出手上持有的皇帝的扇子——骨扇上不但有刻字,还坠着一枚小小的龙佩,独属于御用的纹样——将领就立刻把身子躬下来了。
“在下来为姑娘引路!”
花想容留在门外等候。
赵素还从来没有于夜晚在宫城里行走过,这片城池此刻寂静沉默,走在甬道上,将领身上的盔甲交撞声,与她的脚步声都能听得分明。
甚至……是自己的心跳声。
即便跟自己说上一万遍是来谢恩的,此时此刻也不能再自欺欺人。
皇帝追着她去了罗家,明明说好要与她一起走,结果又自己先走了。
原来是她误会他了,她心里高兴,又有点难为情,总惦记着得把这事说开才好,也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愿意他觉得自己还在生气。
她想去他面前露个脸,想过去一样,东拉西扯找找存在感,哪怕又要被他找个由头罚罚,她也乐意。
她心里清楚地知道,进宫当差这件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不再是折磨,在乾清宫游走,看他忙碌也好,看他消遣也好,又或者与他斗嘴,不断在逾矩犯上的边缘疯狂试探,都已经成了她心里一种隐秘的乐趣。
她甚至都不再在庆云侯的敲打下拍胸脯保持与皇帝的距离。
他给她赐字,她嫌不好听,又还是把他亲笔写的字揣了回府。
他以护短的名义让韩骏为她出头,回来她就心甘情愿地用心给他包饺子。
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从高高在上的皇帝尊位上下来了一点?
令她不知不觉有了一点期望,期望着或许她和一个时隔几百年的封建霸主也能产生一点共鸣?
“赵侍卫稍候,在下与值守的侍卫做个交接。”
到达乾清门下,将领打了声招呼。
赵素点点头,原地停下来。
却在此时听到了穿墙而来的琴声。
她没有出众的听力,陆太后的慈宁宫离此地甚远,如果是后宫传来的她肯定听不到。那么不用费什么思量,也可猜到此刻抚琴的是皇帝。
看来他心情还不错呢,忙了一天下来还有雅兴抚琴,她想。
巧的是,这还是那日在沧州运河的小船上,他曾经奏过的曲子。
赵素渐渐感觉到四肢有些懒洋洋的,她在门墩上坐下,托腮等候起将领来,耳腔里却全都是铮铮的琴音。
好像又回到了那一日,还不算太炎热的阳光穿过柳枝照进小船,他盘腿坐在船舱里,闲适地吹着笛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着话,亲近得她一伸手就触碰得到。
而那一刻她在想什么呢?她在想,从前如同隔着一个天地之远的皇帝,原来也可以那样近,也可以接地气得像是个寻常的朋友。
她有点骄傲,又有点自豪,更多的是像和朋友在一起时的温暖舒适。
……将领还没回来。
她反身看了看虚掩着的门。
想了一下,她索性直接把门推开了。
门一开,琴声也就跟着断了。
穿着身宽松袍服,盘腿坐在琴台后的皇帝倏然抬起了头。
院子四面都点上了不少的灯,没有月光的夜里,倒也灯火通明。昏黄的灯光将白衣的他照得有点梦幻,光影又将英挺俊美的五官完美地勾勒了出来,只余他一人的院子里,他像是被众星捧着的那颗月亮。
而他那一双眼睛,在把视线投过来的刹那,更像是倏然被点亮的两颗明星。
赵素没料到他就在院子里,如此直接就对上了他的目光。她的心也像被扯动了的琴弦,蓦然颤动了一下,准备好的开场白打得稀散!
门外本来如桩子似站着的禁卫军见她闯进了院子,纷纷涌了进来!一时间刀枪全指向了她。
皇帝目光顿敛,摆手让他们退下。
赵素沉了口气,稳下心神:“属下参见皇上。”
皇帝目光下落,看到她手中紧攥着的扇子。“有事?”
赵素没吭声,走了几步,在他身侧停下。
这几步就像是直接踏在了炭火上,她的身体四肢都逐渐火热起来,血气仿佛把脑子也给烧没了,停了片刻之后,她就在琴台的侧面坐了下来。
皇帝也只是看着她。
她学他盘着双腿,双唇一张:“……您,您怎么还没睡?”
第242章 偏爱
皇帝没着急说话,先目光丈量了一下彼此的距离。
此时她坐得有点近,盘起腿时膝盖已经能时不时地触碰到他,但她很显然没有发觉,正一门心思地套近乎。望着在灯光照耀下的她红扑扑的脸,他伸手掠了下她额前的碎发:“我要是睡了,你大半夜进宫来,岂不是要扑个空?”
手指划过的那片皮肤,也像是炭火烧了。
赵素脸上更热:“我就是来碰碰运气,并不是专程来……”
来什么,又继续不下去。
皇帝缓声:“那你运气不错。”
赵素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勉力地把扇子递上来:“其实我是来还扇子的,多谢皇上今日赐扇给我消暑。我不敢私藏,特地给皇上送回来。”
皇帝没接,只问她:“凉快吗?”
赵素硬着头皮:“凉快。”
皇帝扬唇:“这会儿才知道来谢我,早干什么去了?”
“早前,早前有事,没来得及。”
赵素想到下晌的磨蹭,说话也开始结巴。
他又笑了一下。
这一笑,赵素就忍不住心旌神摇,往日她就贪他美色,喝了酒过来的,眼下便尤其有些控制不住。
这等静夜无人的宫殿里,她与他近到能感受得到他的气息,便没法让自己变成一个君子。
当然伪君子或倒有可能,她一面鄙视着余青萍之流,自己又按捺不住垂涎男人的美色,她心里惭愧,但又无计可施,甚至还有点想要凑得更近些……
直到鼻尖触碰到了柔软的衣料,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然把脸凑到他肩膀前来了。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地弹开,抬起头,也看到岿然不动静默垂眼看下来的他。
她脸刷地又变得火热,侧转身,下意识地爬起来要走。
她总还是想要矜持一些。
但是她爬不起来。
两腿软软地,没有力气。就算是能够站起来,怕是也走不出几步,更不要说体体面面的离开这儿了。
这便又让她有些脸红,明知道酒能乱性,偏还喝了酒过来,就跟蓄意骚扰似的。
晚风又吹过来了。吹起了他轻薄的广袖和宽松的衣袂。影子在面前地上飘飞,缠绕住了她的心,她的手脚。
她即使可以做到不去看他,但他的气息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香气她也能闻到,既然一时半会儿走不成,那或许最好的办法是坐远点,但是她又不知该挪到哪里去。
哪里都有他的影子。
“把茶喝了。”
这时候从身后递过来一杯茶,皇帝骨节分明的右手轻扣着杯子,灯光底下就像是玉雕的一样。
这个时候还来撩拨她,简直是不知死活了不是?
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地顺着这只手,游走到他的手腕,攀爬到他被衣袖覆着的坚实的小臂,再沿着他的肩膀,肆意横行在他的胸前。
也许是因为天热,又或者是因为夜深无人,不需要再保持君王的威严,他此时虽然也称衣着齐整,但领口宽松,能够看到他的喉结,以及他的锁骨前端。
这样的着装对于通过现代信息途径而“见过世面”的她来说,当然微不足道,甚至可以说是很保守,可是偏偏这一幕又是出现在他的身上,在素日一丝不苟,除了脸和双手之外哪儿也不肯露的他身上,就让人心潮渐起,并难以自抑了。
“你近来好奇怪,”她不受控制地开了口,“总是对我这么亲昵。”
皇帝手顿在半空,双眼抬起来。
她来的时候气势极足,头发丝虽然显得凌乱,衣服上也还有皱褶,像是刚睡醒起来,但是说话行动还是正常的。但此刻她的脸颊却已红得诡异,连气息也已经浮动起来。
他把茶放回桌上:“你不喜欢?”
她没有直接回答,却看着他说:“今日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你赐给我的小名……你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你是个皇帝,在人前得保持君威的,但你却那么放肆,你觉得合适吗?
“……我觉得不太合适,因为这会让人忍不住多心,觉得,觉得你是对我有所偏爱。”
她的脸红得像是要滴血,但即便是这样羞涩,她也没有收敛的意思,失了节奏的呼吸落在他脸上,就像微风拂动了羽毛。
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颊,皇帝伸手扣住她肩膀,将她往跟前带了带,鼻翼微翕之后,他双眉皱起来,声音也沉了沉:“你喝了酒?”
“喝了一点。”她长吐气,“不过只喝了几口而已,我还稳得住。”
要不是喝了酒,她能把这话问出来吗?
不过花想容也说过,这酒是有后劲的,所以坐下的这阵工夫,她就感觉到这酒的后劲已经上来了。她做销售工作时,也需要喝点酒,所以酒后感觉她知道,但是这具身体很显然没喝过,几口下去,她不但浑身发热,而且思维也已经有些脱缰。
她现在虽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却控制不住自己要干什么,肚子里的话简直是一箩筐一箩筐地准备好了,就等着往外倒出来。
“说到喜不喜欢你的偏爱,实不相瞒,我有时候也会觉得你不至于。明明我就很普通,从来没有人死心踏地地追求过我,你贵为一国之君,居然会喜欢上我,那不是脑子被门夹了么?
“可是也没有人不愿意被偏爱吧?打我有意识以来,偏爱我的人就不多,充其量也就是爷爷奶奶,还有读书期间的几位老师。
“来到这里,虽然也有父亲哥哥和伯母他们疼爱,但我心里清楚,我只是冒领了原主的爱而已,他们的好,并不是对我的。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冒充了他们的家人,他们也许不会毫无芥蒂地对我好。
“但是,你是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你明知道我有着这样诡异的来历,却还是不停地做一些暧昧的事,你甚至还说要去庆云侯府提亲……今日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么暧昧,那是不是说明,你就是冲着住在这具壳子里的谭小臻来的?你对我,总归是有些特别的吧?”
第243章 无月之夜
她端正地跪坐在距离他一尺的位置,双目炯炯地望着他,微风将她稍显凌乱的头发丝扬起来些,使得灯光给它们镶出了金边。
皇帝想伸手,她却自顾自地往下说起来:“所以我也想过,也许我就是自作多情。男人心,海底针嘛,更何况你还是个脑子很好使的皇帝,我哪里猜得到你的心思。
“可是我又还是觉得,你做那么多奇怪的事,如果不是为了证明你自己厉害,也不是为了故意欺负我,那你就一定是喜欢我!
“而你的偏爱,我,还挺喜欢的。”
皇帝双眸里流光闪动。
未及说话,她却忽又把萎顿的身子放直了。
“当然有时候,你也挺讨厌的,”她脸就停在他稍前方,一双唇轻轻翕动,“动不动就拿捏我,惩罚我,如果是别人,我早就反击了,但你是皇帝。你能决定所有人的生死存亡,和他们的前途命运。我怕死,我不敢反击。
“而你的厚爱,我实在承受不起。就如有朝一日若是我面临色衰而爱驰,那么余生何去何从,我将没有丝毫办法掌控。我根本就没渴望过权力,而你权力又太大了,总觉得你和我,不该是一条道上的。
“我知道还是有很多闺秀不在乎男人是否从一而终,不在乎你是否会给予足够尊重。像她们这样,进宫就会比较幸福。
“但我,我想要的是多情却又专一的感情,又想要在婚姻关系中保持自由。我若嫁给别的世家子弟,那父亲和哥哥是可以护住我的。我要是跟你在一起,搞不好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皇帝纹丝未动,或者说,连呼吸也止住了。
“但是,我还是喜欢你,”她气息一沉,忽然抬起头,把双唇停在彼此呼吸都能共享的位置上,余下的话随着气息一起漫出来,“我想见你,也想和你在一起。
“你不知道,我经常偷偷站在乾清门下,隔着院子看你理政,看你一丝不苟地穿衣吃饭,活得像个老干部。
“也喜欢你跟我在热热闹闹的店堂里吃饭,卷起袖子帮我放纸鸢……我就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一开始以为自己只垂涎于他的美色,后来觉得又不止。
也许她也不知道完美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子,但是只要想到男朋友,她就会想到他。而且还会觉得很愉快,很满足。或许,可能,像他这样的,就已经是很好的。
而现在这一刻,她的眼里只有他了,这个被她骂过无数次狗皇帝的家伙,欺负过她,也保护过她的家伙。
她把脸俯下去,目光在他薄唇上凝结半刻,没有再犹豫,轻轻将他吻住了。
她是个来自现代的开放的女青年,有什么后果是她承受不起的呢?
去它劳什子的闺誉吧,穿越过来后她就没过过几天开怀的日子,眼下男未婚,女未嫁,这一刻,她没有理由还克制着不放肆。
古人也说,今朝有酒今朝醉。
不是她想动手的,她只是想来还扇子。
是他撩拨她的。
柔软火热的触感像是最有力量的火石,瞬间把人的身体四肢全部点着。
她浑身都噼哩啪啦地炸了,炸到脑子里一瞬间成了空白。
……皇帝紧扣着她后脑勺,直到她呼吸声在耳边均匀地传出来,才把手放下。
她身量不过及他下巴,又瘦,在他臂膀之间轻灵得像只燕子。
他扶着她倒下来,让她横躺在自己盘着的双腿之上,然后伸指,轻抚她的脸庞。
前一瞬还在对他上下其手的她,此刻吃完他的豆腐就已经闭眼睡了过去。这么一窝着,竟显得他的怀抱于她而言,是如此地恰如其份。
清风将她发丝吹拂到脸上,他伸手拈开。持剑时凶狠果决、而握朱笔玉玺时沉稳有力的右手五指,此刻却比清风还轻。
……
宫门下,赵隅朝将领拱起了手。
“舍妹去了乾清宫,我怕她闯祸,得去带她出来,还请龙将军行个方便。”
将领望着他半晌无语。
赵隅候半刻,把配剑取下,然后把随身携带着屯营指挥使的印章也缠绕在剑柄上放在旁侧:“倘若皇上问罪,我甘愿被削官罢职,保全龙将军。”
将领动容,再斟酌片刻,默声退到一侧。
赵隅挥手让护卫从旁看守着佩剑与印章,而后大步与将领进入了宫城。
今日皇帝在罗家那番举动,意味着什么,又带了什么影响,已经不必多说。而皇帝与赵素先后离开,赵隅身在罗家,一颗心又去了哪里?也只有往返侯府与罗家传送赵素行踪的护卫知道。正是知道她一下晌都老老实实呆在家,他才也留在罗家全了这份礼数,顺道也听了些八卦。
但是谁又想到,他会在晚饭后策马归府时,又遇见赵素急匆匆地出去呢?
他问门房,门房不知她去了哪儿,又去了绮玉苑,云想衣说不知道。再问丫鬟们,才知道她居然是去了宫里!
——宫里住着的是什么人?
这个国家最尊贵,最有权力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今日还当众说出了一番暧昧的话语!
她知道她在干什么吗?
她这是羊入虎口!
大半夜地闯进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屋里去,她进去了还出得来吗?
这去了就完全被动了!
本以为她近来行事有条有理,没有闯祸,还正儿八经地当差办事,是转了性了,是脑子开窍,哪料到她还是这么傻!
他来不及等父亲回来,直接策马到了宫门下!
先问明宫门下等待的花想容赵素是不是进去了?然后便与守城的将领好声好气地求通融。平日隔老远就得朝他躬身行礼的将领,此时此刻却手握大权,他不得不耐着性子软磨硬泡,恳求放行!
进了宫门,他便迫不及待地催着将领走快些了!
乾清宫内,此刻已然恢复了安静。
皇帝保持着怀抱着赵素的姿势,并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甚至他还解下外袍,盖在了她身上。
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宫里的安静,连月光也没有的夜晚,好像也不再寂寞了。
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很快就打破了这宁静,急促低沉的说话声还没来得及让他辨分明,没有关严实的门下就出现了好些人。
赵隅停在门槛下,不顾身后禁卫军们和领路将领的劝阻,瞪大眼睛地看着院子里坐着的皇帝,以及,皇帝怀抱里的人!
第244章 定心丸
“世子请退出去!”
身后的禁卫军在警告。
皇帝目光越过赵隅,看向他们:“让他进来。”
将士只得再一次退下。
赵隅一口老血冲到了喉咙口,他快步地走到琴台前,躬身行了个礼,然后惊恐地望着他怀里的赵素:“皇上,素姐儿她,她——”
他已经说不下去了!
皇帝这是得手了?!
他居然把他唯一的亲妹子给拱了?!
他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一步!
“嘘,”皇帝竖起食指在唇指,轻声道:“别吵,她睡了。”
赵隅那口血又冲顶到了天灵盖上!
这怕是天底下唯一一个拱了他们家小姐还能这么泰然自若的猪了吧!当着他这个亲哥的面,他抱着赵素不放就算了,居然还若无其事地让他别吵?他快晕过去了,会不会就地中风?他爹呢?太后睡了没?他要不要去慈宁宫告一状?!
“皇,皇上,素姐儿不知轻重,还请,还请容臣带她回去!”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组织出了语言,虽然事态已经这样了,别的事情他都可以过后再议,但亡羊补牢也还能留住剩下的羊啊,眼下他必须立刻马上把这死丫头给带回去!
“来都来了,急什么?”皇帝望着他,然后往旁边一示意,“坐下吧。”
这特么就是权大一级压死人,明明是他轻薄了小姑娘,却还坦然到好像这么做天经地义!
赵隅又费了好大劲才松了松咬到酸胀的后槽牙,撑着膝盖在琴台旁侧坐下来,没做出大逆不道的举动。
坐下来后他又情不自禁地朝皇帝臂弯里的赵素看过去,死丫头这会儿睡得像只喝饱了奶的猪崽,面色红润,呼吸均匀,一只手竟然还抵着狗男——不,皇帝的胸膛,她胆子可真大呀!上回在会同馆让他撞见推倒了皇帝,她还死不承认,现在看她还怎么抵赖!
“你非要这样瞪着她吗?”这当口,皇帝又出声了。而且他语气听起来还有些不乐意!
“不是……臣只是在想,她怎么,好端端地就睡着了?”
他说着话,也看了眼皇帝。
既然这样,那他倒要把事情给弄明白了。
“她进宫之前,喝了酒。这酒可能后头还挺大的,所以刚才就耐不住睡了过去。”皇帝说完把目光从怀里移到对面,神情从容得像个恬不知耻的昏君,“她应该没什么酒量,下次这样的宴会,就不要带她去了。”
得,这还成他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