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好你自己就行。”骆辰淡淡回了一句。
作天作地险些把自己作成小倌的人,能有多靠谱。
骆辰眼神一紧,意识到一个问题:负雪呢?
“你没和负雪一起?”
许栖一愣:“没有啊,被挤开后我瞧见你和小七就过来了。”
“那负雪呢?”骆辰左右环顾,神情渐渐严肃。
小七扯开嗓子喊:“负雪,负雪你在哪儿——”
这喊声很快被欢呼的声浪淹没。
“负雪好像不见了,怎么办?”小七看向骆辰。
“这还用问,赶紧分开找人啊!”许栖说着,就准备往一个方向挤。
被卖入小倌馆的阴影犹存,他虽然不大看得上给骆姑娘当面首的人,不过负雪肯定是被强迫的,说来也是可怜人啊。
手腕被人抓住。
“找人可以,但还是不要分开得好。”骆辰这般说着,一直留意着四周。
他心头隐隐升起几分不安。
刚刚几人明明还在一起,就算被人潮冲散,一个大活人也不至于眨眼就不见了。
偏偏不见的是负雪。
骆辰默默扫一眼小七,心道:要是黑小子不见了,完全用不着不安。
人群随着状元郎经过不断往前涌,三个少年逆着人流找了一阵,不但没找到人,小七还因为护着骆辰被踩掉了一只鞋。
骆辰果断道:“不找了,先回酒肆。”
小七虽听惯了骆辰的话,此时却面露迟疑:“我们一起出来的,现在负雪不见了,不能这么回去吧。”
许栖附和:“是啊,还是再找找,找到了一起回。”
把女魔头的面首弄丢了,回去后女魔头肯定要收拾他。
“这么找恐怕找不到,回去叫上人手再好好找。”骆辰语气坚决。
倘若只是被冲散了,负雪又不是傻子,总该知道站在显眼的地方等着。
他怀疑负雪出事了。
这样的话,与其如三只无头苍蝇乱找,不如回去报信。
许栖不想(不敢)就这么回去:“万一我们刚走负雪就找来了,不就错开了。要不这样,你们两个回去报信,我再找找。”
骆辰想了想,点头:“好。”
眼见骆辰与小七离去,许栖四下看了看,往一条条巷子胡同找去。
凭经验,这些地方一般没好事。
此时负雪正被卫丰拽进一条偏僻小巷子里。
“你,你是平南王世子。”看清眼前人后,负雪就认了出来。
大白曾咬过这人屁股的。
听到这声“平南王世子”,卫丰眼底闪过寒光。
他混入人群中想找机会接近负雪,当涌动的人潮突然冲散了几人,就忍不住出手了。
再回神,负雪已经被他捂着嘴拽到了这里。
要说起来,是他一时冲动了。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无用,反正没人看到是他掳走负雪的,他只要把人藏好了,从此——
想一想以后有喜欢的少年相伴的情景,卫丰就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他这么一笑,把负雪骇得后退一步:“您有什么事吗?”
他虽然单纯,却不傻,这人一声招呼不打把他拽到这里来,肯定不是个好人。
也是,平南王世子还打大白的主意呢,那次见到大白想吃全鹅宴。
啊,平南王世子难道想逼他交出大白?
负雪想到这里,气红了脸:“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卫丰一愣,而后脸色冷下来。
没想到负雪居然知道他的心思!
他还怕负雪一时难以接受,先把人哄住再说,现在倒是不必了。
卫丰伸手捏住负雪下巴:“不答应?那可由不得你了,本世子看中了你,是你的荣幸!”
负雪眼睛猛地睁大:“你说什么?”
看,看中了他?不是大白吗?
少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怎么,跟着我难道不比跟着骆姑娘好?”卫丰看着惊恐又无措的少年,皱了皱眉,“你恐怕不知道,骆姑娘玩蛇,以后她厌倦了你,把你往蛇坑里一丢——”
负雪脸色苍白:“姑娘才不会。”
他又听话又会照顾大白,姑娘怎么会厌了他?
卫丰心里泛酸:“你对骆姑娘倒是有信心。可她连你在内面首都有三个——”
“两个。”负雪一听,赶忙澄清。
就他与明烛哥哥,哪来的三个。
“本世子早就打听过,你一个,大都督府还有一个,加上曾经的长春侯世子,不是三个是几个?”
刚找到这里的许栖僵在原地。
加——上——他?
卫丰用指腹轻揉负雪下巴,声音放柔:“我跟你保证,以后我就要你一个。”
“你,你要我当男宠?”负雪终于确认了对方的打算。
少年小脸发白,眼中隐有水雾,仿佛一只迷途的小鹿。
卫丰瞧在眼里心头一软,温声道:“我会对你好的。”
在他眼中如柔弱小鹿的少年颤了颤睫毛,突然扯着嗓子喊道:“救命啊,平南王世子抢人啦——”
卫丰用手堵住负雪的嘴,恼道:“不识抬举!你喊破喉咙也没用,人们都看状元游街去了——”
“谁说的!”身后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卫丰下意识回头,脸上就挨了一拳。
“加上我?”又是一拳。
“我是骆姑娘的面首?”更猛烈的一拳打过去。
卫丰并非手无缚鸡之力,挨了两拳后很快反应过来,抬手挡住了这一拳,并顺势抓住许栖手腕。
“快跑!”许栖冲负雪吼了一嗓子。
第405章 找上门
负雪一时犹豫了。
许大哥看起来打不过平南王世子的样子……
“跑啊,你养鹅养傻了吗?”许栖抵挡着卫丰的还击,气个半死。
这笨蛋不跑留下拖后腿吗?
负雪被许栖这么一吼,边跑边哭:“许大哥你坚持住啊,我这就带大白来救你!”
许栖还是少年,而卫丰则是已经加冠的成年人了,少年与青年在体力上有着天然的差距。
好在许栖整日劈柴,身体练结实了,手上劲头也大了,与卫丰打起来算是旗鼓相当。
然而听到负雪那声“许大哥”,许栖一个失神面上就挨了一拳。
鼻血瞬间蜿蜒而下。
阵阵眩晕袭来时,许栖咬牙切齿想:负雪那小子该不会是内奸吧?哪有这样拖后腿的。
又是一拳打来,许栖摔倒在地。
负雪回头看到这一幕跑不动了:“许大哥,你没事吧?”
卫丰冷哼一声,拔腿去追。
一双手把他的腿死死抱住。
许栖仰着头,冲负雪的方向声嘶力竭喊:“蠢货,你留下有个屁用,赶紧跑!”
就是大白来了,都比这笨蛋管用啊。
负雪胡乱点点头,往巷子口飞奔。
“放开!”卫丰抬脚踹。
顶着满脸血的少年看看他,低头咬在了他小腿肚上。
惨叫声登时响起。
负雪牢记着许栖那声骂,听到这惨烈的叫声没有回头。
他除了养大白什么都不会,留下来只会拖后腿,他要赶紧回酒肆让姑娘来救许大哥。
少年用尽全力奔跑着,终于跑到了巷子口。
巷子口处光线乍然明亮,却有两团阴影矗立。
负雪猛然停下,满眼惊恐。
骆辰与小七已经赶回了酒肆。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骆笙放下茶盏,一扫不见许栖与负雪身影,微微拧眉,“遇到麻烦了?”
“负雪不见了,许栖留下继续找人,我们回来报信。”骆辰快速把情况讲了一下,神色凝重,“我觉得负雪失踪不是被冲散了这么简单,所以回来多带些人手去找。”
骆笙把蔻儿喊来低声吩咐几句。
蔻儿连连点头,快步走出了酒肆。
大堂里一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在很快蔻儿就气喘吁吁跑了进来:“姑娘,确实有人瞧见!”
她快步来到骆笙身边,凑在耳边轻声道:“因为是咱们酒肆的人,那些乞儿多少都留意着,总共有七个乞儿在不同地点看到了负雪……姑娘您等等,婢子给您画张图。”
蔻儿从随身荷包中摸出一只螺子黛,在柜台面上写写画画起来。
“姑娘您看,线路连起来,这片宅子附近应该是负雪最后出现的地方。对了,听最后见到负雪的乞儿说,被劫持的除了负雪还有一个少年。”
“许栖!”骆辰与小七异口同声道。
骆笙盯着草图上被圈出来的那片宅子:“这里离着青杏街倒是不远……”
“可惜那些乞儿不认识掳走他们的人是谁,只瞧着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蔻儿有些自责,“还是婢子考虑不周到呀,应该把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绘成画像,让这些乞儿慢慢认全的……”
骆笙声音微凉:“无妨,不知道是谁,过去看看就是了。”
尽管不知道对方是谁,但那片宅子住的都是寻常百姓,就算是某些权贵置办的私宅也藏不了多少护院,不然一个小宅院里面一群护卫,别人一看就不对劲。
这样的话,带上石焱两兄弟足够了。
出去前,骆笙吩咐蔻儿:“把朱五叫来守着酒肆。”
朱五接到信儿,嘴角微抽。
这就把他当打手用上了?
明明都知道他真实身份了,不但不避讳,反而使唤上了。
跟着朱五一起来到酒肆的还有兴叔。
面对朱五的疑惑,兴叔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以后在酒肆好好做事吧。”
遇到骆姑娘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说起来,这间酒肆的环境真不错。
兴叔不着痕迹打量着大堂,暗暗想着。
骆笙一行人赶到了那片宅子。
本该热热闹闹的地方此时却静悄悄的,人们都去看状元游街去了。
当然总有例外。
有一户敞着大门,两个妇人正嗑着瓜子闲聊。
“可惜我腿脚不好,错过了好大一场热闹。”年长些的妇人叹着气。
年轻些的妇人笑道:“王婶你好好养着,三年后一样能看的。再说,这不还有我陪你嘛。”
敲门声传来。
两个妇人看过去,就见门口立着个俏生生的红衣小姑娘。
“大娘、大嫂,打听个事儿。”
两个妇人对视一眼,年轻些的妇人起身走过去:“什么事啊?”
再往外一探头,发现站了好几个人,年轻妇人警惕起来,手扶着门随时准备关上。
红豆一指斜对面:“大嫂认识那家主人不?”
说着话,一片金叶子就塞到年轻妇人手中。
年轻妇人眼神当即直了。
警惕?不存在的。
话也多了许多,毕竟要对得起金叶子啊。
“不认识哩,不过有次瞧见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长得可俊了……”
年长妇人拖着不利落的老腿挤过来:“我也瞧见过,还无意间看到里头长住的人呢——”
说到这,年长妇人不吭声了。
两根白嫩嫩的手指夹着一片金叶子,放到年长妇人手中。
年长妇人当即笑开了花,神神秘秘道:“里面长住的居然是个少年郎……”
“多谢二位告知。”红豆扭身回到骆笙身边。
骆笙冲石焱点点头。
石焱走至那户门前,抬脚就把门踹开了。
“姑娘,请。”
骆笙不紧不慢走了进去。
立在门口的两个妇人眼睛猛然亮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热闹瞧?
看着走进去的一行人,年轻妇人低声道:“王婶,您说该不会是哪家公子在外头养了人,被媳妇寻上门了吧。天呐,养的还是个男人呢!”
“不一定是媳妇,为首的那个小娘子还梳着少女发髻呢。”
“那是怎么回事啊?王婶你先歇着啊,我去瞧瞧。”收下金叶子的年轻妇人对骆笙几人完全没了畏惧,抬脚就过去看热闹了。
年长妇人紧随其后。
腿脚不好?
家门口的大热闹,就算爬也要爬过去看啊!
第406章 告状
看起来寻常的民宅里,正发生着不寻常的事。
负雪被比他高大了许多的青年一步步逼到墙角,目露惊恐:“你,你走开,姑娘知道了会教训你的!”
少年泫然欲泣的模样更激起了卫丰的势在必得。
这一日,他实在是盼了太久了。
骆姑娘?
骆姑娘固然不好招惹,可她不是不知道么。
把少年堵在墙角,卫丰弯唇一笑:“教训我?你的骆姑娘什么都不知道,如何教训我?”
他说着,捏住少年纤细的下巴不满道:“倒是你,趁早忘了骆姑娘,以后就安安心心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不远处,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许栖口中塞着汗巾,愤怒挣扎着。
卫丰听到动静看了一眼,不耐烦道:“再闹把你弄死丢到乱葬岗去,本来就觉得没地方安排你。”
许栖挣扎的动作一滞。
虽说平南王世子这样对负雪让他恶心又愤怒,觉得落入魔爪的负雪好可怜,可是!
没地方安排要把他扔乱葬岗是什么意思?
他不丑啊!
就算当不了男宠,也不该是被扔乱葬岗的待遇啊。
想想这些日子的遭遇,加上平南王世子的区别待遇,少年被打击得开始怀疑人生。
他有这么差劲吗?
见许栖不动了,卫丰满意点点头,吩咐一名少年:“看好了他。”
少年生得唇红齿白,瞧着竟与负雪有两三分相似,闻言点点头,眼中带出委屈。
公子有了新欢,不要他了吗?
卫丰哪会在意一个男宠的心情,拽着负雪手腕往另一间屋拖去。
“放开我,放开我,姑娘会带着大白来救我的!”
听负雪提到大白,卫丰神情一瞬扭曲。
他可忘不了被那只鹅拧了屁股的丢人事。
“不要做梦了,你懂事一点我还可以不与那只鹅计较,否则早晚找机会拧断它的脖子——”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传来。
卫丰动作一顿,下意识往外看。
堂屋外,素衣少女面无表情看进来。
视线相撞的瞬间,卫丰眼神猛然一缩,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骆姑娘怎么会找来!
侍从呢?他那两个贴身侍从是死的吗?
卫丰下意识环顾左右。
石焱呵呵笑道:“别找了,人在这里呢。”
扑通两声响,两名侍从像被丢麻袋一般丢到了卫丰面前。
卫丰眼中闪过惊惧,死死盯着骆笙:“你——”
骆笙没有听废话的打算,冷冷道:“给我打!”
石焱大步走过去。
比石焱更快一步的是红豆。
小丫鬟健步如飞,扯子嗓子喊道:“平南王世子好不要脸啊,竟然抢我们姑娘的面首当男宠!”
十几岁的小姑娘嗓门贼大,尖细的声音传出老远。
站在院门口往内张望着看热闹的两名妇人不由面面相觑。
瞧瞧她们听到了什么!
平南王世子?
抢姑娘的面首?
当男宠?
这热闹也太大了,可比去看状元游街实惠多了。
年轻妇人甚至忍不住向闲在一旁的石炎打听:“小哥,你们姑娘是谁呀?”
问完话,才知道紧张。
这年轻人一脸严肃,看着有些吓人呢。
没想到看着吓人的年轻人却回答了她的问题:“我们姑娘是骆大都督之女,骆姑娘。”
“骆姑娘?”年轻妇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掩不住的兴奋,“我知道骆姑娘,骆姑娘怎么会来这儿啊?”
鼎鼎大名的骆姑娘,谁不知道啊。
她还知道骆姑娘开了一间酒肆,有一次她男人带着她从酒肆门外路过,闻着香味非要进去看看,被她一个大嘴巴子打清醒了。
传说有个家底殷实的汉子就因为去那家黑店吃了两顿破产了,连宅子都卖了。
这是他们小老百姓能去的地方吗?
看起来吓人的年轻人依然耐心十足:“姑娘的面首去街上看热闹时被平南王世子抢走了,我们一路追过来的。”
年轻妇人心满意足回到了年长妇人身边。
这么大一片宅子不可能所有人都去街上瞧热闹,总有留在家里的,这时听到动静陆陆续续凑过来打听情况。
两个妇人登时眉飞色舞说起来,直到骆笙一行人扭送着卫丰离开,依然滔滔不绝。
眨眼间,平南王世子抢了骆姑娘面首的消息就传开了。
“骆姑娘,咱们是回酒肆,还是去平南王府?”石焱看一眼卫丰,问道。
以他对骆姑娘的了解,十有八九要打上门去的。
“都不去。”骆笙一脸平静。
仿佛被红豆按着的不是平南王世子,身后也没跟着一长串看热闹的人。
“那去哪儿啊?”石焱有些想不出了。
总不能把人带到锦麟卫衙门,找骆大都督做主吧?
以平南王世子的身份,这样反而不合适。
骆笙笑笑:“自然是去顺天府,请顺天府尹做主了。”
石焱愣了愣。
红豆撇嘴:“石三火,你是榆木脑袋吗?堂堂平南王世子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咱们姑娘人微言轻,不去顺天府找青天大老爷做主还能找谁啊?”
“红豆大姐儿说得对。”石焱竖了个大拇指。
骆姑娘这是要置平南王世子于死地啊,连去顺天府的大招都能想出来。
这么一想,主子在骆姑娘面前混成现在这样已经很努力,很不容易了。
被汗巾塞住嘴的卫丰一听,激烈挣扎起来。
许栖瞧在眼中,大为痛快。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刚刚平南王世子要把他丢到乱葬岗的嚣张呢?
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
许栖悄悄扫了骆笙一眼。
少女步履从容,眉眼沉静。
许栖不由打了个哆嗦。
女魔头太可怕了,以后他还是老实劈柴吧,带着厨娘逃跑的计划要徐徐图之。
顺天府门前冷冷清清,衙役正无聊数着树枝上停留的家雀儿。
没办法,今天正常人都看热闹去了,谁来顺天府衙告状啊。
衙役无意间一抬眼,看到黑压压一群人由远及近走来。
衙役登时精神起来,忙拉了拉同伴:“快看,是不是状元游街的队伍过来了!”
另一名衙役纳闷摇头:“不应该啊,状元游街不是这个路线。”
“等等,打头的那个好像是——”
两名衙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骆姑娘!”
第407章 有人证
要说骆姑娘,顺天府的老衙役大部分都认识。
没办法,这姑娘从小闯祸到大,早就脸熟了。
“骆姑娘……该不会来咱们衙门吧?”
“不应该啊,骆姑娘来顺天府干什么?就算是告状,也该是别人告吧。”
说话间,骆笙一行人已经到了近前。
两名衙役看到了被红豆按着的卫丰,以及被石焱兄弟抓着的两名侍从模样的男子和一个玉雪少年。
除此之外,一个满脸血的少年很快吸引了他们的视线。
两名衙役交换了一下眼神。
骆姑娘又当街抢人了?
这一次性抢的还挺多,骆姑娘手笔越来越大了啊。
卫丰贵为平南王世子,这些衙役没有见到的机会,默默把他归为了被抢的倒霉蛋。
“骆姑娘,您这是——”
“告状。”骆笙吐出这两个字,走到鸣冤鼓前敲响了大鼓。
浑厚的鼓声传出老远,登时惊动了衙门内外的人。
跟过来看热闹的人登时激动了。
骆姑娘居然要告平南王世子!
衙门里很快走出数名衙役来带击鼓鸣冤者进去。
按着大周律令,鸣冤鼓一响官必上堂。顺天府尹正悠闲喝茶呢,听到鼓声急慌慌来到公堂,心道今天这种日子怎么还有告状的?
顺天府尹带着几分纳闷与不满一拍惊堂木,刚想问一句堂下何人,就把骆笙认了出来。
“骆姑娘?”顺天府尹手中的惊堂木险些惊掉了。
与守门的穷衙役不同,顺天府尹可是去有间酒肆吃过酒的,怎么可能认不出有间酒肆的东家。
骆笙向顺天府尹施了一礼,大大方方道:“我来报官。”
“呃,骆姑娘状告何人?”顺天府尹勉强维持着严肃问了一句,暗道一声胡闹。
骆笙一指卫丰:“状告平南王世子,当街掳走我的仆从,强逼他当男宠。”
顺天府尹这才把卫丰认了出来。
这一次,手中惊堂木直接砸到了桌案上。
顺天府尹下意识要起身,想起眼下情形强行忍住:“咳咳,骆姑娘先把平南王世子放开再说。”
骆笙冲红豆微微点头。
红豆不情不愿松手。
卫丰一得了自由立刻把塞住嘴巴的汗巾拽出来,呼吸乍然畅快后忍不住咳嗽起来。
顺天府尹看了卫丰一眼,迟疑道:“骆姑娘说平南王世子当街掳走你的仆从当……男宠?”
怎么在他看来,倒像是骆姑娘掳了平南王世子呢。
骆笙一脸严肃:“正是。”
“不知是哪位仆从?”顺天府尹视线扫过站在堂下的人,落在那玉雪少年身上。
骆笙淡淡道:“不是他,他本来就是平南王世子养在外头的男宠。负雪——”
随着这声喊,躲在石焱身后的少年怯怯上前。
看清负雪模样,顺天府尹暗抽口气,对刚刚本来十分怀疑的话竟有些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