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怎么办呢?
先回家,把赃款收好,然后带小丫头去吃顿饭庆贺一下今天的丰收,给她买点玩具之类,送到警察局……不,是送到警察局外,让她自己走进去。
李三石带殊晚回家。
她很乖,一路不哭不闹,只牢牢地抱着背包。到了家,李三石开始清点战利品,嗬,足足有十来万,李三石忍不住抱过殊晚揉了一通:“小丫头,你就是我的吉祥物。”
李三石是个有节操的贼,分了一半给殊晚:“行有行规,见者有份,这一份是你的。”
殊晚不是太懂,她找不到回家的路,这里的高楼大厦直耸云霄,没有一点熟悉感。她想了想,把钱推给李三石:“你送我回家。”
“你家在哪儿?”
“清水市永安区XX路……”
她记得很清楚,殊晚的家在城郊的漂亮果园中,婶婶每天会做许多好吃的给她。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李三石对她投以赞许的目光,他把钱收了起来:“成交。”
“是城郊果园。”殊晚纠正道。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写妖精狂虐窃贼,可今天又没完成任务,明天再来。
不想写殊晚的包子,因为她自己是个包子。
谢谢各位的捧场,这个作者写得又慢,还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还在这里,很感动……你们就是我的写作动力。
第95章 殊晚成长记
李三石带着他的吉祥物去吃饭。
此时刚到五点,李三石并不饿,可小丫头饿了,再说兜里有了钱,不应该去庆贺一下吗?
李三石拉着殊晚站在某家垂涎已久的五星级酒店门前,豪迈道:“今天随便吃!”
殊晚欢呼。
别看小丫头不认识几个字,倒是很会点菜,她指着菜谱上的图片:“我想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李三石凑过去一看,全是高价菜。
现在的小孩子,个个都成了精。
小丫头大概不知道“拐卖”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她自得其乐,菜没端上来,殊晚就在酒店玩,她拉过一张小板凳当马骑,一手扶着板凳,一手放在后面拍,口中喊:“驾——驾……”
李三石配合她:“小朋友,你骑的是马还是驴?”
殊晚看他一眼,眸色古怪:“叔叔你眼睛看不见吗?我骑的是板凳。”
李三石:“……”
小丫头很乖,吃饭不要人哄,更不要人夹菜,捏着筷子趴在桌子上,这个菜吃一点,那个菜吃一点,李三石心情很好,问她:“你还想不想吃别的?”
“想。”
“想吃什么?”
“每个菜都想吃一口。”
李三石:“……”
真是个败家的丫头。
吃得七七八八时,她在酒店餐厅欢快地跑来跑去,看一切都觉得新鲜,看看鲜艳的温室花卉,摸摸晶莹剔透的水晶壁砖,李三石喊她:“殊晚,又上菜了。”她就立即蹦回来,巴巴地望着侍者手中的盘子,脑袋随着侍者的动作而转动,像一棵向日葵,李三石看得哈哈大笑。
忽然间想有个孩子。但他孩子的父亲不能是个窃贼……
哎,也许他应该金盆洗手了。
餐厅正在搞什么活动,辟出一角摆满商品,主持人说:“今天的慈善义卖活动,所有商品全部来自企业和个人的无偿捐赠,售卖的货款将全部用于建设山区小学,支持贫困儿童,让每个人都享有读书的权利……”
来往五星级餐厅的都是有钱人,售出的商品也是极贵的那种。李三石没兴趣,坐在位置上自斟自酌,殊晚蹦蹦跳跳地跑去看热闹。
然后,出了大事。
她踮起脚,准备去拿一尊水晶海船,一个不小心,将水晶海船推下陈列台,哗啦啦碎成了一地玻璃。
李三石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这谁家的孩子?”售货员指着一地碎玻璃渣大声询问。
李三石忽然想找个洞钻进去。
但餐厅中的吃客早就注意到了这对“父女”,也许是父女吧,有人把李三石一指:“他的。”
经理捧着碎玻璃渣来到李三石面前:“先生,感谢您对贫困山区儿童的支持。”
李三石颤颤巍巍地问:“多少钱?”
“十万八千八。”
李三石觉得有点晕。
他错了!小丫头不是他的吉祥物,她助他偷得钱财,还没把钱捂热,就要转手送给山区儿童。
她是山区儿童的吉祥物。
殊晚大概知道自己闯了祸,垂着脑袋看脚尖。
经理带着两名售货员围住李三石,三个人六只眼睛盯着他。
李三石只想脚底抹油赶紧开溜:“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我回去拿。”
经理微笑:“那先生,方便的话请留下您的身份证。”
李三石很想说“不方便”,出口的是:“我女儿在这儿,还不够吗?”
经理不太放心:“还需要您的身份证,驾驶证也可以。”
对方一副你不留下证件,就不让你走的架势。李三石无奈,从钱包里掏出身份证,他继续保持微笑,佯装自己是个有钱人:“你们一定要帮我照看好她。”
经理笑容和蔼:“先生您放心。”
李三石握了握殊晚的手,哄她:“没事,我很快就回来。”
你我缘分已尽,从此山水不相逢。
殊晚,再见了。
李三石离开酒店,一口气跑了好远。
他久不回去,对方会报警,警察会查出殊晚是被拐卖,然后送她回家……完美的结局。
等等,他的身份证被扣押了。
不要紧,花二十块钱补办一张。
等等,他在酒店一时口快,说是殊晚的爸爸。警察会不会怀疑是他把殊晚拐卖?然后,他成了人人喊打的人贩,偷盗的事情也被翻出来,从此成为缉捕对象,亡命天涯。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金盆洗手?找个老婆生个活蹦乱跳的女儿?
李三石回家拿钱,数了数,今天的战果全部打水漂。钞票里还有一个账本,记录着人贩子近两年的犯罪记录,哪个月卖掉了哪个孩子,上家是谁,下家是谁,各自付了多少钱……李三石忿忿地扔开账本,人贩子的钱果然拿不得。
李三石背着背包回到酒店时一脸沮丧,钱是殊晚发现的,最终也被她败了出去。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殊晚似乎忘了她闯了多大的货,和售货员玩作一团,售货员见她长得漂亮,不断逗她,她发出咯咯的笑声。她见到李三石倒是十分开心,从椅子上一蹦而下:“叔叔,你回来了。”
她的眼睛完成了月牙:“他们说我们这回做了大好事……”
李三石瞪了她一眼。
经理对他鞠躬:“李先生,我代表贫困山区儿童对您表示感谢,您的善举一定会为您带来福祉……”
去你妈的,李三石想抽他。
离开酒店,李三石拉着殊晚一言不发,径直朝某条路走去。霓虹繁乱,夜市热闹,殊晚的眼睛不断瞧两边的街铺,津津有味地看着热闹繁华的景象,边走边问:“叔叔,我能玩那个吗?”
“别闹。”李三石心情不好。
走了半个小时,小丫头也不嫌累,李三石终于停下脚步,指着对面的警察局说:“那里面有好玩的,你走进去,跟穿蓝色制服的叔叔说你被拐卖了,懂吗?”
“拐卖是什么?”殊晚不懂,“可以吃吗?”
吃吃吃,光知道吃。李三石不想打击小孩子:“拐卖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殊晚仰着脸看他:“我们在玩游戏吗?”
“对。”李三石恨不得立即摆脱这个小丫头。
“我想要那个。”殊晚指着不远处的儿童玩具店,里面的东西花花绿绿,她看中了一个会发光的七星瓢虫。
李三石咬了咬牙:“好。”
马上就能送走这个麻烦精。
李三石带她去买玩具,走在人行道上,香樟投下暗色阴影,忽然,他的肩膀被人大力扣住,某样硬硬的东西抵在他后腰,凭李三石的直觉,这是一把□□。李三石浑身一僵,他已经被人扣住,来人比他高,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年轻人,你黑吃黑啊!”
来人有三个,两人围着李三石,另一个是个中年女人,她快速拉走殊晚。李三石认得,是白天盗窃的那家的女主人。
换句话说,被失主找上了。
这对人贩子是一对夫妇,上午,某个上家带了殊晚过来,真是个漂亮的丫头,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下午,男人去联系买家,女人给殊晚喝了点带安眠药的糖水,出去买东西。回来一看,家里被盗,对方不但偷走了钱,还偷走了人。
这事还不敢报警,人贩夫妇怒不可遏。
巧了,他们开车从路上走过,一眼就看见殊晚。
“大哥,有话好好说。”李三石真怕背后的人一个激动扣动扳机。
男人扣住李三石,将他拖上停在旁边的小货车。
小货车后面是封闭的车厢,里面有几张凳子,还有两个高高壮壮的男人,身上纹身盘绕。拽过李三石,牢牢钳制住。
几个人全部上了车,殊晚认得人贩夫妇,她是昨天下午被一个陌生的叔叔抱走,塞上车,陌生叔叔说:“我带你去找妈妈。”车子走了好久,殊晚睡了两觉,今天上午被送到这户人家,陌生叔叔指着黑黑丑丑的女人说:“这就是你妈妈。”
殊晚吓得快哭了:“你这么丑,才不是我妈妈。”
女人贩当即黑了脸,这孩子太不可爱了。
此时,女人贩朝殊晚和蔼地笑:“孩子,阿姨问你个事,下午,是不是这个叔叔闯进了我家里?”
殊晚不懂他们之间的关系,想起李三石白天的话:“他说,是你们让他来拿点东西。”
“衣柜里的钱是不是他的?”
“不是你让他拿的吗?”殊晚稚声稚气地反问,喊李三石:“叔叔,我的七星瓢虫。”
被制住的李三石哼了一声,猪一样的队友,这下死定了。
他被一个高壮的男人死死制住,另一人拿着刀在他脸上拍了拍:“黑吃黑。快把钱还给我,还有账本。”
“钱没有了,被这丫头捐给山区儿童了。”李三石赶紧告饶,“大哥手下留情,账本在我家。”
“揍他。”车上人多,几个人正准备揍李三石,女人贩道:“别急。孩子还在,别把孩子吓哭了。”不是女人贩心善,而是他们已经找好买家,某对有钱的夫妇想收养一个女孩,下午看了殊晚的照片,挺满意,愿意出四十万收养她。但是对方说:“养一个孩子不容易,我们想养一个漂亮的女儿;如果没这么漂亮,或者你们P图了,我们就不要。”
条件已谈好,明天人贩夫妇就带殊晚过去,四十万元在向他们招手。结果,下午回来一看,孩子没了。
现在可不能让孩子哭,一哭眼睛就肿,那对夫妇挑剔得很,八成不会付钱。
女人贩把殊晚抱过来,殊晚盯着他们:“叔叔,这是新的游戏吗?”
游你妹!李三石悔不当初,这果然是个麻烦精。
女人贩将殊晚抱过来,微笑道:“是的,叔叔们是好兄弟,在闹着玩,你别管。”
“可我想回家。”
女人贩道:“明天就带你回家。”
车子开到某个地方,女人贩带着殊晚下车,剩下的,是男人们的事,血腥暴力的行为,她就不插手了。她准备带殊晚回住处,殊晚喜欢热闹非凡的街市,两只眼睛在两侧店面流连,忽然指着一家店道:“阿姨,我饿了。我要吃烧烤。”
现在,已经到了殊晚的夜宵时间。
“小孩子吃什么烧烤。”女人贩哄她:“乖,回去了。”
“我要吃烧烤,我饿了。”殊晚嘴巴一瘪,要哭出来。她昨晚就没有吃夜宵,今晚一定要吃。
明天就要交易,这孩子打不能打,骂不能骂,女人贩还怕她把眼睛哭肿,见她不依不饶,只得妥协:“好好,吃了就要回去乖乖睡觉,不然明天不送你回家。”
殊晚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饭店主营烧烤夜宵,店面很大,台面上摆满了各式美食,客人喜欢可以直接端走。女人贩点了海鲜粥,可这明显不能满足殊晚,她像只灵活的猴子,从椅子上窜出去,来到点餐台,女人贩不让她点菜,她又要哭,女人贩不想搞出太大动静,妥协道:“吃吧,吃吧。看上什么让他们端给你。”
有人打电话过来,女人贩坐在位置上接电话,眼睛一直盯着殊晚,现在,所有人都会相信她是这孩子的亲戚。真正的犯罪,必须把它做得不像犯罪。
她这个电话打了十多分钟,殊晚一直在点菜台边逡巡,手上拿着两个烤串。估摸着差不多了,她喊她:“宝贝,吃好了吗?该回家休息了。”女人贩招手唤来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说:“您好,一共消费四千八百六。”
“多少?”女人贩难以置信,这家饭店主要针对工薪阶层,消费不高。“我们吃了什么?”
“您的宝贝吃了十八只极品鲍鱼。”服务员解释,“我们店的极品鲍鱼是良心价,一百八十元一只。”
殊晚没吃过鲍鱼,她觉得好吃极了,鲍鱼刚端出来就被她抢走,两口吃掉,挥着手说:“我还要,还要。”
女人贩忽然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她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只得打电话给老公,让他送点钱来。回去的路上,女人贩没有好脸色:“你把鲍鱼当饭吃,是不是?还吃掉了八碗牛肉面,光吃牛肉不吃面,不知道直接点牛肉吗?”女人贩压制不住心头怒气,抱着殊晚上楼时在她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
“哎哟。”殊晚吃痛,胳膊肘条件反射地抡起,不小心击在女人贩的下颌。
女人贩如同被人用拳头重重一击,眼冒金星,脚下步伐不稳,踉跄跌倒。
随即滚下楼梯。
幸好殊晚动作快,她倒地时殊晚就从她怀中跳了出来,看她骨碌碌地滚下去,滚到下一个楼梯拐角处。
这下彻底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拐角地面上竟然有玻璃渣,而她脸朝下。
“阿姨。”殊晚喊她。
阿姨不回答她。殊晚隐约觉得自己闯了祸,她胆子不大,还是赶紧逃吧。
殊晚一溜烟就跑了。
再说李三石,被几个男人押着回了住处,男人要找回自己的东西,李三石向他们求饶:“各位大哥,小弟错了,有眼不识泰山,那小丫头是自己跑出来的,非要跟着我……”
“老子给她灌了安眠药,床上又上了锁,你还来忽悠我。”男人怒发冲冠。
胡说八道!小丫头明明没睡着。李三石继续告饶:“我错了,大哥,你这回饶了我……”
男人们找到了账本,翻箱倒柜,找不到钱。李三石说:“大哥,屋里有什么你看得上的,尽管拿走。”李三石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家里根本没有值钱物,男人们逼问:“钱呢?”
“小丫头打碎了一个水晶船,赔掉了。”
男人们不信,对着李三石拳打脚踢:“钱,快点给钱。”李三石是个月光族,哪有钱赔给他们,不断发出痛哼声。
他被打倒在地,李三石用手护着脑袋,他目光涣散,阳台的玻璃门紧闭,窗帘开了一条小缝,他似乎看到那里有个人。是殊晚。她居然回来了。
她圆圆的眼睛透过小缝瞅了一眼,似乎有可怕的事发生。
殊晚两眼一闭,用手把耳朵一堵,自欺欺人地缩在阳台角落里。
丫头,这回被你害死了。李三石痛得无法思考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殊晚不知道该怎么办,李三石下午带她走了一次,她记得路,继续来找李三石——貌似这个叔叔友好一点,他会捐钱给山区儿童。
男人们平白损失十多万,不杀他不足以泄愤。
几个男人带他上船。
李三石的家较偏僻,位于城乡结合部,但距离海边不远,几个男人在他身上绑了块大石头,给一个开船的同伴打了电话,乘船出去。夜黑如墨,李三石弱弱地求饶:“大哥,饶了我,我去挣钱还你们。”男人们懒得理他,将他推入海中。
咸腥的海水将李三石淹没。他奋力挣扎,却挣脱不开绳索。
他不就干了点鸡鸣狗盗的事吗?居然落得这般下场。
悔不当初。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洗心革面,干一份正当职业。
好歹他之前捐了十多万给山区儿童。
老天啊,救命……
水里一片漆黑,李三石什么都看不见,但他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什么东西,滑溜溜……鱼吗?鱼来吃他了。但他忽然感觉到绑住他的绳子松了,李三石挣扎,身上的束缚解开。同时,一股力提着他上升,李三石反应过来,奋力摆动双手。
他浮出水面,周围并没有人。
一定是老天听到了他的祈祷,饶他一命。
李三石向浅水区游去,浑身**地踏上岸,步履沉重,大难不死。
发现岸边的石头上坐着个小女孩,孤身一人,这里光线很暗,李三石只勉强看得清人影轮廓。
“叔叔……”殊晚喊他。
李三石难以置信:“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等你送我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被虐了吧
第96章 殊晚成长记
李三石拉着殊晚朝自己家的方向走。
他活了二十六年,头一次有被人强烈依赖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好像忽然有了盔甲,无惧风雨。
他还有一种宿命的错觉,当死亡距离自己那么近的时候,他祈求老天爷再给他一次机会,说要洗心革面做个好人。到现在李三石还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上来了,十分灵异,然后一上岸,就看到小丫头在等他。
这算是考验吗?
李三石决定践行诺言,亲自送殊晚回家——不然,他怕老天爷会对他上演“死神来了”。
殊晚浑身**,李三石玩笑似的问:“你是不是打算去救我?”
殊晚点头。
真乖。
两个**的人牵手夜行。
回到家,李三石找了衣服换上,屋子里没有殊晚能穿的衣服,湿哒哒的头发贴在她脸上,小脸白皙,瞳仁愈加黑亮,透出股楚楚可怜的味道。李三石从沙发后的墙缝中翻出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几千块钱,这是他最后的家当:“走吧,去给你买衣服。”
时间已经不早,尚在营业的店铺不多,李三石找到一家童装店,给殊晚买了裙子。怕她受凉,又加了一件红色小风衣,殊晚穿在身上漂亮极了,像个真正的小公主。她很懂事,对李三石说:“谢谢叔叔。”
真可爱。李三石把她抱起:“走吧。”
街上霓虹闪烁,李三石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格外瘆人,殊晚问:“叔叔,你疼吗?”
李三石心头泛起温柔的涟漪:“叔叔不疼。”
“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怕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李三石说:“没什么,我们在玩游戏,闹着玩。不过他们都是长前手不长后手的大尾巴羊,把我扔水里就不管我了。所以他们不是真要打我,虽然我的脸有点难看,但真的不疼。”
李三石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闪烁着圣父的光辉。
“那就好。”殊晚伸出爪子去按他脸上的红肿处。
“嘶……”李三石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也许他应该去诊所拿点药擦拭伤处。南源市到清水市的直达火车是明早九点启程,他有足够的时间。再说,小丫头之前浑身湿透在海边吹凉风,生病就麻烦了。
李三石带着殊晚去附近的诊所。殊晚是个很乖的孩子,看李三石身上有伤,主动下来走路。
李三石牵着她的手,再次表扬她:“真乖。”
他也想有个女儿了。
诊所二十四小时营业,小孩子总是不肯安安分分走路,上诊所的台阶,殊晚一蹦一跳,时间已经不早,但仍有人来诊所,几个男人扶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叫唤不止:“哎哟喂……哪个杀千刀的,居然把碎玻璃弄在楼梯上……这下我是要破相了……”
一个男人插嘴:“大姐,我记得好像是你打碎了玻璃瓶,我说扫一下,你还说不用管,楼道里有个太婆主动打扫卫生!”
“啊啊啊……”女人的哭闹声。
自作孽!李三石觉得好笑,侧过脸看了一眼。
对方四男一女,正好看过来。
面面相觑。
李三石惊了一下,世界真小,这不是欲置他于死地的人贩团伙吗?
人贩团伙更惊,瞅瞅李三石,再瞅瞅牵着他手的殊晚,世界灵异了。
几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三石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抱起殊晚,转身就跑。
“抓住他们。”那个女人贩脸上还有玻璃渣,没那实力追人,发号施令倒是利落。
四个男人撒开蹄子狂追。
李三石个子不高,偏瘦,跑步是他的强项——贼嘛,能跑不快吗?但他抱着殊晚,这丫头几十斤重,李三石今晚又被揍了一顿,状态欠佳。对方穷追不舍,李三石无法甩掉他们。
他跑进街巷之中,此时快到十一点,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灯光很暗。拐过拐角处,旁边有个已经收好的小摊,摊子下方有空档,李三石剥了殊晚的外套,将殊晚塞进去:“躲好,不许出声,等着叔叔回来找你。”
殊晚猫着腰躲在小摊下,点了点头,她不害怕,觉得很有意思。
李三石从旁边拿了个簸箕,裹上风衣,佯装孩子还在他怀中。人贩的追喊声越来越近,李三石拔腿就跑。
人贩从小摊边跑过,脚步不停。
“砰——”人贩拔了枪,怒喊:“把孩子放下,不然打死你。”
李三石只能逃。男人正准备再次开枪,殊晚从小摊下钻了出来,喊道:“我在这里。”
她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清脆。
几个男人回头。
李三石不敢回头,四个男人,手中还有枪,他没有胜算。骂一声:“蠢丫头。”脚下步伐不停,李三石利落地翻过围墙,他要报警。
李三石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男人将殊晚围住,四十万元,失而复得。
殊晚仰着脸看他们。
顾不上逃掉的窃贼,领头人贩将殊晚抱起,一边回走,一边阴阳怪气说:“你跟那个贼挺有感情嘛。”
殊晚不懂是什么意思,她的眼睛盯着对方手中的枪看:“叔叔,你这么大了还玩枪?你妈妈不会说你吗?”
不该是小男孩的玩具吗?
重新抓住了四十万,领头人贩心情很好,一手抱着殊晚,一手握着枪指着她的脑袋:“你最好听话点,乖一点,不然,我一枪崩了你。”
殊晚咯咯地笑:“那你崩啊。”
她以为对方手里的是玩具,伸手摸了摸。见枪依旧对着她,殊晚以为男人们准备把枪给她,也许,这是给她的玩具。哪有这么大的叔叔还玩枪?殊晚伸手就抢,男人没防备她,殊晚动作快力气大,直接就抢了过去。
领头人贩怔了一下,摸着枪杆:“还给我。”他准备夺回来,男人本以为拿回来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一拽,发现拽不动。殊晚咯咯笑着:“不给。”
领头人贩再拽,突然“砰”地一声,殊晚扣动了扳机。
同时,传出痛呼:“哎哟!”另一个人贩捂着耳朵,子弹从他耳边擦过,好险啊,差点就脑袋开花。耳朵被打了个缺,他痛得跳脚。
警铃大作。
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快速推开。只剩下领头人贩抱着殊晚,枪声让他怔了一下,等回过神来,枪口已经对准他的脑袋。
领头人贩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脸色煞白:“乖,把枪还给叔叔。”声音都哆嗦了,他试探着用手去摸枪,忽然间,“砰……”
领头人贩浑身一震。
“哈哈哈哈……”殊晚笑得更欢。
领头人后知后觉发现她没有开枪,只是嘴里在喊。
太吓人了,背上冷汗一片。他不敢贸然抢枪,慢慢地,慢慢地蹲下身,准备把殊晚放在地上,扯着嘴角微笑:“宝贝,把枪还给叔叔。”
“我想玩。”殊晚的手扣在扳机上,学着电视里的人喊道:“不许动,不然我就开枪了。”
领头人贩浑身一僵,身体只蹲了一半,保持着动作一动不动。
孩子什么的最讨厌。
殊晚从他怀中跳出来,枪口依旧对准领头人贩,高喊:“你要听我的。”领头人贩点头:“听你的。”她自得其乐,枪口环视其他人,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冷气,
有人喊领头人贩:“大哥,你把她扑倒。”
领头人贩距离殊晚最近:“好,好。”实则额上冷汗直流,对方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
无知则无惧。
另一个瘦瘦的男人赶紧喊住他:“别乱动。”他献策:“看我的。”你们这帮没带过孩子的笨蛋,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应付小孩子,他朝殊晚微笑:“小朋友,你的枪法好不好?”
殊晚回答:“我是神枪手。”
“你看见那里有张小广告吗?”瘦瘦的男人指着远处墙上的小广告说,“你能打那里吗?”
“当然可以。”殊晚转身调转枪口,好机会,领头人贩扑过去,他要一把握住她的双手,把枪抢回来,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没想到,殊晚似乎知道他要来了,往旁边一跳。领头人贩落了个空。
殊晚调转枪口,砰砰砰——她再次扣动了扳机。
一通胡乱射击,幸好没打在人身上。但足以把人的胆子吓破,耳朵流血的男人快哭了:“大哥,你干吗把枪给她?”
“她抢过去的。”领头人贩欲哭无泪。
“你们别说话。”瘦瘦的男人再度开口,他看着殊晚:“宝贝,你困不困?我们不玩打枪了,回去睡觉好不好?不然,我带你去坐旋转木马,很好玩……”
殊晚有点困了,瘪着嘴道:“你们把叔叔吓跑了,我还等他送我回家。”她忽然觉得索然无趣,扔了枪:“我要去找他。”她转身朝李三石消失的方向小跑,领头人贩捡回枪,别在腰间,翻身的时刻终于来了,他大步追上去,老鹰抓小鸡似的把殊晚拎起,恶声恶气地吼道:“人小鬼大,你能耐了啊!”
他面目狰狞,凶神恶煞,殊晚被吓到,弱弱道:“放开我。”
“放开你?”他一巴掌打在殊晚屁股上,“要不是看你值钱,老子把你屁股揍开花……啊——”
最后一声是痛呼,他把殊晚打痛了,殊晚胡两条腿乱踢,正好踢在领头人贩的裆部。
领头人贩痛得弯下腰,一毛孩子力气怎么这么大?殊晚趁机逃开,她快哭了:“你们都是坏人,都是骗子!”顺手抢了领头人贩腰间的枪,挥手朝刚才柔声哄她的瘦瘦男人扔过去。
枪砸在瘦瘦男人的脑袋上,男人连声音都没发出,直接晕掉倒在地上。
殊晚转身就跑。
她跑得很快,像只机灵的猴子朝巷口跑去。
“追啊!”领头人贩痛得缩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发号使令。
剩下一个微胖的男人,看看晕过去的同伴,看看捂着裆部痛得无法起身的大哥,看看耳朵流血的兄弟,他觉得很邪乎,弱弱道:“大哥,要不这个孩子咱们别要了!”
第97章 殊晚成长记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搞不定一个孩子?
再说那是四十万元。
微胖的男人和耳朵流血的男人追上去。殊晚见他们追来,加快步伐,别看孩子小,跑起来贼快贼快,旁边有一幢待拆迁的废弃民房,四五层楼高,楼外有一架生锈的楼梯直达楼顶。
殊晚顺着楼梯向上爬,迅捷灵活。
“你给我下来。”微胖的男人喊,这毛孩子如同成了精,一点也不怕高,他攀着楼梯追上去。
楼梯废弃已久,经风雨侵蚀,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全是锈迹。微胖的男人一步一步攀登,殊晚就在他上方,她回头朝他做鬼脸,喊道:“你来啊……你抓不到我……”她继续往上,微胖的男人穷追不舍,爬到十多米高,忽然吱嘎一声。
他太重了,锈蚀的楼梯承受不了他的重量,梯步断裂。微胖的男人身体一晃,直直掉下来。
“啊——”微胖的男人惨叫一声。
啪叽——
垂直落地。后面只剩下“哎哟”的叫唤声。
殊晚已经爬上楼顶,那个耳朵流血的男人找到了另一条路,从房内的楼梯蹬蹬跑上来:“小鬼头,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他追过来,殊晚继续跑,路灯照不到楼顶,天台黑乎乎,耳朵流血的男人依稀见得到殊晚的影子,见她哼哧哼哧地往前跑,男人大步往前追,忽然间,他惨叫出声:“啊——”他抱着脚板跳起来,踩到钉子了,痛得跌倒在地,地上还有更多的生锈钉子和碎玻璃渣,所以他的叫声是:“啊啊啊啊啊……”
所以,没有夜视能力,就别在黑暗的地方瞎跑。
殊晚避开铁钉和碎玻璃渣,成功逃脱。
再来说李三石,他逃脱后本想直奔警察局,路过小诊所外面的街道,忽然觉得路边的某辆商务车有点眼熟。这不是人贩团伙的车吗?对,他们送女人贩来诊所就医。李三石想起一件事,人贩从他那里搜出账本后,放在车子的储物格里。
不知道现在是否在里面。
账本里记载着还有几笔款子没收回来,几笔款子没付钱,那是他们的犯罪记录……如果能拿到账本去报警,这可是铁的物证。
他们意图杀死他,此仇不报非君子。
李三石围着车子转了一圈,在路边捡起一块板砖,“哐当”一声,车窗玻璃碎裂。李三石从车窗探着腰进去,他一个大男人,这动作实在滑稽无比,好在半夜三更,此处又非繁华闹市,街上寥无人迹。
账本还在储物格中。李三石抓起账本,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
报仇的时刻终于到了。统统坐牢去吧。
还没钻出来,一抬眼,见到前挡风玻璃上贴着一张脸。李三石吓得身子猛然抬起,“砰”一声后脑勺撞在车顶上,整个人平衡不稳。
殊晚正蹲在汽车引擎盖上,脸庞贴着挡风玻璃,饶有兴趣地看他偷东西。
人吓人,吓死人。
好一会儿他才恢复过来,艰难地从车里钻出。
“你怎么在这儿?”李三石问。他发现一个问题,每次小丫头的出现都是出乎意料,无声无息,要么惊喜,要么惊吓。
“找你啊。”殊晚说,“我等你送我回家。”
“他们没抓住你?”李三石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被钉子扎到了脚……我跑掉了。”一说这个,殊晚觉得委屈,泫然欲泣:“叔叔,他们好坏,他们凶我,还打我……”
“没事了。”李三石见她安然无恙,大大地松一口气。他柔声哄道:“我们不跟他们一起玩了,叔叔带你去睡觉。”
抱起孩子,一转身,对面过来几个人。
领头人贩扶着耳朵流血的男人,瘦瘦的人贩扶着微胖的男人。
几个人再度面面相觑。
世界果真灵异了。
耳朵流血的男人忽然有种想哭的悲哀,他的脚被扎了钉子,手也被玻璃划破,体无完肤,弱弱道:“大哥,我赞同三哥的意见,这孩子咱们不要了。”
她就是天生煞星,谁碰她谁倒霉。
“叔叔,我们快跑。”殊晚趴在李三石的怀里中说。
“不许动。”领头人贩拔出枪,枪口直直对李三石。殊晚毕竟是个孩子,那一脚踢得并不重,痛劲过了之后,领头人贩爬起来把他的兄弟叫醒,继续追赶殊晚。结果,碰上了嗷嗷大叫的同伙,一人从楼梯上摔下导致腿部骨裂,一人被扎了钉子,只好扶着他们来诊所。
冤家路窄,再次遇见。
煞星,他倒要看看是怎样的煞星。
领头人贩推开同伙,枪口指着李三石和他抱着的殊晚:“往那边走。”他把他们往偏僻处赶,李三石知道他要杀自己,脑子里灵光一闪,一手掐住殊晚的脖子:“放我走,不然我就拧断她的脖子。你们就没得卖了。”
他有人质。李三石在殊晚耳边低声道:“叔叔在玩游戏,你别怕。”他直视领头人贩:“别逼我,你把我逼急了我真的会撕票。”
领头人贩冷笑一声:“拧断啊!我不卖这个煞星了,我要杀了她。”
李三石一怔,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领头人贩步步紧逼:“拧啊,杀了她啊!”
“你还是卖了她吧。好歹她是你花钱买来的,不卖就亏了。”李三石跟人贩商量,“她长得这么好看,应该挺值钱。”
“我肯定很值钱。”殊晚插嘴,她没意识到目前的情况有多紧张。
“你看看她把老子的兄弟害成什么样?”领头人贩头上青筋直跳,两腿之间的物体隐隐有不适,要是落下后遗症他还要不要做男人?对了,还有他的老婆,本来就丑,如今破了相,以后不用化妆就足以装鬼吓人。此般仇恨,为什么要把小丫头卖到富人家里安享富贵?领头人贩快疯掉:“她不死不足以泄愤。”
“冷静,冷静,赚钱最重要,不然你连子弹费都得赔出去。”李三石心跳如鼓,头上直冒冷汗,对方目光如炬,他不敢轻举妄动。殊晚却无知无觉,打了个哈欠,抱着李三石的脖子撒娇:“叔叔,可不可以明天玩游戏,我困了,要睡觉。”她转眼瞧领头人贩,看了看他的枪,说:“叔叔,里面都没有子弹了,别玩了,睡觉好不好?”
领头人贩一惊。李三石眼睛一亮。
殊晚继续说:“子弹之前都被我打光,所以我才不玩它了。”
李三石把殊晚一扔,捡起地上的木棍,一棍打在领头人贩的手腕上,枪都被击飞,李三石怒不可遏:“没子弹你还装!你当我是吓大的,你装,叫你装……让你把我扔海里,让你杀我……”他对着领头人贩一通乱打,瘦瘦的男人赶紧过来帮忙,李三石被这帮人欺压了一晚上,此时火力全开,武力值爆表,两下就把瘦瘦的男人打翻,继续拳打脚踢。
至于那两个腿脚受伤的男人,毫无战斗力,扔了同伴,一瘸一拐想逃走。李三石追上去,撂翻两人:“一个都别想逃。”
殊晚在旁边跳:“叔叔好厉害!”
“我要报警。”人贩惨呼。
人贩的商务车里有绳子,李三石搜出来,利落地将几个人贩绑了,塞进车里。摸出他们的手机,拨打110:“喂,是警察局吗?这里是XX路XX号,路边的商务车里绑着几个人,他们都是人贩子,证据我放在驾驶台上了……”
李三石是个贼,他有点怕和警察打交道,把账册放在驾驶台,抱着殊晚躲在附近,直到看见警察到来才离开。
殊晚已经困得眼皮打架,靠着李三石低声问:“叔叔,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吗?”
李三石:“嗯。”
得到肯定答复,殊晚放心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李三石带着殊晚登上开往清水市的火车,他买的是卧铺,因为买得晚了,只有上铺。本来以为会麻烦一点,但殊晚喜欢爬上爬下,动作麻溜,灵活得如同一只猴子。她长得漂亮,笑容甜美,唯一的缺点是吃得有点多。
李三石知道火车上食物难吃,买了许多零食,小丫头嘴巴一直不停,但她也会与人分享,每拿起一件零食,都会问李三石:“叔叔,这个你吃吗?”
李三石说:“我不吃。”
殊晚:“那我就吃了。”
火车到达清水市是晚上九点,打车到达殊晚所说的地址时已经是十点,那是城郊的一处果园,砌着高高的围墙。一见到熟悉的地方,殊晚兴奋得从李三石怀中蹦了出去,迫不及待地朝前奔跑,她跑得真快啊,李三石差点追不上。
果园大门平时是锁着的,但殊晚丢了,警察出出进进,此时大门大敞,殊晚熟门熟路地跑进去:“婶婶,婶婶……”
果园深处有一幢房子,农村小别墅,还算漂亮。殊晚冲进屋内:“婶婶……”严寒梅听到声音跑出来,殊晚一下子扑进她的怀中,严寒梅似难以置信:“晚晚,你回来了……”她恍如梦中,殊晚搂着她的脖子说:“婶婶,我饿了,我想吃肉。”
果然是她的殊晚,活生生的人抱在怀里,她悲喜交加,眼泪汹涌。上上下下将殊晚看了一番,又哭又笑,好半天才想起来:“晚晚,你怎么回来的?”殊晚才想起李三石,“有个叔叔送我回来。”
李三石还在门外,严寒梅赶紧请人进屋,李三石道:“不用了。”他把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递过去,袋子里是零食玩具。严寒梅想问问是怎么回事,李三石简单道:“她说她走丢了,我就把她送回来。”
严寒梅信他,殊晚的确有能力从人贩子手中逃出来,她再请李三石进来喝杯茶,李三石婉拒:“真的不用,我怕我留下来就舍不得走了。你家孩子很可爱,而且,很特别。”
“她是很可爱。”严寒梅笑。
“所以我得走了,去找个老婆,生个可爱的孩子。”
殊晚从李三石拎来的袋子里翻出一个发光的七星瓢虫,她不懂得忧愁为何物,举着七星瓢虫又蹦又跳。
李三石笑了笑,愿你今生不识愁滋味,永远快乐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