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我长到十九岁,最喜欢、唯一喜欢的男人啊。苏眠意摇神驰地想。

也许人生还很长,但是现在她已无比确定——她很想跟他结婚,在一起过一辈子。

不过这个想法,可不能告诉他。他看起来十分高冷,实则很闷骚很得瑟的有没有?

两人亲昵了好一会儿,他才将她松开,只是双手依旧搂着她的腰。约莫那个年龄的男人,对女人的纤腰都会有所迷恋。自从好了以后,那双手总是离不开,像是总喜欢将女朋友搂在怀抱里。

两人到了楼下,骑上他的机车。不过现在,她都坐前面,而他从背后环住她。

“去哪儿啊?”她问。

夕阳斜沉,已是周末。左右无事,她也不想回学校去。

韩沉戴上黑色皮手套,圈住她,握住机车把手。当然她也有了一双一模一样的小号皮手套,紧挨着他的手,一起握住把手。

“猴子他们晚上有个饭局,叫我们去。然后一块去酒吧。”他侧头在她耳边说道,“想去吗?”

“不想去。”苏眠老实答道,“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去那些地方,太吵。”

“嗯。”他漫不经心地答,“那以后我也不喜欢去了。”

苏眠噗嗤笑了,他却将脸一侧:“亲个奖励下。”

她抬头,在他俊朗如玉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最后商量了一会儿,决定这个周末去北京郊县的十渡景区。韩沉家在那边有座度假屋,平时也没人。那儿山清水秀,花好鱼肥,正是度假好去处。

因还是有几个小时车程,韩沉便没有骑机车,而是开了辆轿车过来,带她到了十渡。

韩家的度假屋就在拒马河畔,背靠群山,旁边是山涧与溪谷。原木色的房屋,格外幽静别致。两人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韩沉原说要钓鱼,给两人当晚餐。结果垂钓了一个小时,什么都没钓上来。苏眠嘲笑他公子哥不中用。而没能在女友面前表现一番,韩沉面上虽然没说,心里却计较着。

最后,两人只得从屋里翻出两包泡面,凑合吃了。只不过微寒的春日,煮着热腾腾的泡面,尽管韩公子一脸嫌弃,吃得却比她更快更干净。

“我妈下面条是一绝。”他说,“回头我学两招,让你尝尝鲜。”

“好啊。”苏眠笑答。男朋友有兴致洗手做羹汤,难道她还拦着。

只是此刻,两个人都不知道。只是这随口的一个约定,后来他一个人,守了多久多久。

吃了面,两人大眼瞅小眼对坐着,无事可干。

“来。”他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转转,看这里有什么可玩的。”

苏眠却干脆从沙发上跳到他背上:“那你背着我转。”

“成,大小姐!”他认命地背着她,双手自然也托住她的大腿。两人好了这么久,亲昵也仅限于亲亲抱抱。如今这温香软玉一入手,韩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伸手就在她大腿上轻轻捏了一把。

苏眠被他捏得全身一抖,紧接着就是麻,酥酥痒痒又带着某种异样刺激的麻。她的脸一下子烧起来,平时虽颐指气使,此刻莫名地却跟小动物似的,小声嗔道:“你干嘛呀…”

韩沉的心头也有些发烫,嗓音却低沉淡定得很:“你说我在干嘛?”

一句话,竟然让苏眠不敢接了。天!平时看他高冷男神不近女色,觉得他一定是正人君子。什么嘛!分明是流氓!不,简直是色狼!

所以说,后来的后来,尽管遗忘,尽管丢失,某人的流氓本性,只为她展露的流氓本性,还是没有改变。当她靠近,当她归来,他几乎埋藏的那个鲜活的自己,终于也找了回来。

尽管话放得狠,韩沉骨子里还是个挺传统的男人,也绝对不愿意让苏眠感到唐突。更何况他还是个雏儿。所以他背着苏眠,却没有再造次。只是转了一圈,仅仅发现了一副扑克。

于是…

青山绿水,月朗星稀,郊外的度假屋,孤男寡女,深夜裹着被子相对而坐…

打升级。

苏眠一直是个很能自娱自乐的人,此刻两人打升级,她也兴致勃勃。韩沉刚要洗牌,就被她小手一挥拦住:“等等!是不是得设个赌注啊?要不打着多没劲儿啊!”

韩沉就笑笑,抬眸看着她:“成。你想要什么赌注?”

彼时苏眠也曾跟警局青年们玩过几次牌局,但韩沉从没参加过。所以她还挺嚣张的:“简单。我赢了,你就做俯卧撑呗;你赢了,我就仰卧起坐。”

在警局大家都是这么干的,谁知韩沉却轻轻淡淡瞥她一眼:“我要你做仰卧起坐干什么?”

苏眠眨了眨眼。

“我赢了,你就亲我。”他说,“赢5分,亲一下。累计计算。”

苏眠想了想,觉得还挺公平的:“成啊。”

于是韩沉静坐不动,她摩拳擦掌,牌局开始…

十分钟后。

卧槽槽槽槽槽啊!!

苏眠不可思议地看着地上的牌面,而韩沉双臂枕在脑后,长腿交叠,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前传 红颜白发(二)

可是谁能告诉她,总共只有一副牌,这个男人怎么能炸弹又双扣,换了庄之后,还把底牌里埋了整整80分!太狠了!那她到底输了他多少分?她已经算不清了。、ybdu、

她唯一后知后觉明白过的是,他是数学帝啊,算牌肯定杠杠的。她怎么就忘了呢!这下好了,简直一局就被他屠了!

“小眠,过来。”他忽然开口。黑色短发下,那双眼湛亮如星。

苏眠做贼心虚地瞅着他,杵在原地没动。

他微微失笑:“坐过来一点,不然怎么兑现赌注?我又不会吃了你。”

“哦…”苏眠慢吞吞地挪过去,却听他好似自言自语般念叨了一句:“至少不是现在吃。”

“想得美!”苏眠伸手捏住他的俊脸,往两边扯。他低声笑了,翻身就将她压在地毯上。

“喂,不是我亲你吗?”她含糊抗议。

“你太慢了。”他扣着她的双手,吻如同雨点般落了下来,“我耐性可不好,等不起。”

那时骄横如他,怎么会知道,后来自己的耐性,也可以这样的好。

当你真正想等一个人,根本不会等不起。

只怕等不到。

这赌注,履行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她在他怀里,被亲得面色绯红衣衫不整。而他也是气血上涌极不满足。但两人却似乎有默契,守着没有再更进一步。

末了,翻滚的气血和激情终于平息下来。她便靠在他怀里,两人坐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看电视。

不知什么时候,她就睡着了。

韩沉原本还在玩她的手指,一低头,却发现伊人眉目舒展,靠在他肩上,呼吸均匀得像个孩子。那一头青丝更是肆意散落在他怀里。

韩沉的心忽然就软得一塌糊涂。

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又替她脱了鞋,盖好被子,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然后低头亲了亲。

长夜漫漫,她果断睡得香甜,他却还了无睡意。只是这么瞧着心上的女孩,嘴角就泛起浅浅的笑。

起身,百无聊赖地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推门出去,点了根烟,往走廊里一靠。抬头,只见峡谷的上方,漫天星光,璀璨如梦。

——

春去冬来。

晴朗的冬日,苏眠专程跟学校请了天假,一个人在逛街。

很快,就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一块颜色很漂亮很柔软的男士围巾。

虽然韩沉这家伙很抗冻,几乎从不戴围巾。可苏眠觉得他系围巾的样子一定非常帅。而且每次看他光着漂亮的脖子,站在寒风里,总有点心疼。

更何况,今天是他们恋爱一周年纪念日。没有比这更合适的礼物了。

站在商场明亮的灯光下,苏眠一边付账,一边等着服务员包装。今天她当然还刻意打扮了一番,小羊皮长统靴在大理石地板上一下下地点着。

“小姐,请问林宛书店在哪一层?”有人在旁边问道,嗓音低沉又温和。

苏眠抬头,便看到一双漆黑修长的眼睛。来人穿着质地极为考究的黑色大衣和毛衣,短发整齐,连垂在身侧的双手,指甲也是修剪得整整齐齐。俊朗而儒雅的青年男子,眉梢眼角都有礼貌的笑。

但苏眠看到的,不仅仅是这个。

商场人这么多,她又站在深处的柜台前。若是问路,旁边的服务员比她更合适。

所以,这人是有意搭讪了。

苏眠笑笑:“在第五层,从前面坐电梯上去,右拐就能到。”

她语气平和,讲完就礼貌的笑了笑,然后转头,不再搭理他。

那人似乎踟蹰了一会儿,也并不掩饰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

“噢,好的。我叫穆方诚。”他朝她伸出手,“可以认识一下吗?”

尽管这人看起来修养极好,并不像流氓登徒子。苏眠也没看他,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提袋,淡淡答:“不可以。”转身就走了。

留下那男人一人,站在原地。在服务员好奇的目光中,他始终望着她的背影远去,最终笑了笑,也走了。

于服务员眼中,这不过是个金贵男人想要追求漂亮少女却碰了壁的八卦故事;在苏眠心里,这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她们并不知道,这一天,其实是一个庞大而阴暗计划的开始。

那男人离开商厦后,就上了辆轿车。开了一段时间,就到了某个地方。

这个地方,不少他的同伴聚集着。

那时候,七人团还不叫七人团,s的核心团员不止七个人。而这个男人,也是其中之一。他的标记犯罪行为,是性窒息杀人。

“m!”r和a迎面走过来,问他,“事情进展得怎么样?”

穆方诚笑了笑,抬眸望了眼不远处的s。他正坐在吧台前,衬衫领口随意解开,白玉般的面颊泛起浅浅的红,在喝浓浓的苦艾酒。

“一切按照s的计划,进展顺利。”m答,“请君入瓮,一步步来。”

r静默不语,a笑了笑。但这笑并没有太多欢愉的味道。他们同时抬头,都看向了s。而心中,也是相同的念头——

就应该这样。

就应该彻底掠夺。

如果s有想要得到的人,这个人怎么能不属于他呢?

——

带着周年礼物,从商场离开后,苏眠很快到了警局。但韩沉最近工作很忙,她也不能随意打扰。于是就在警局旁边找了个咖啡厅,尝试给他打电话。

关机。

又发了条短信:“在干嘛?忙完联系。没什么事,想你了。”

没有回复。

其实相爱这一年来,他很多时候都这样。苏眠也习惯了,等了几次,也没脾气了,于是就点了杯咖啡,揣着柔软的围巾,耐心地等着。

从天亮等到天黑,从咖啡馆坐满人等到打烊。

夜里十一点多了,她从咖啡馆走出来,裹紧外套,一个人走上寒风凛冽的街头。溜达了半天,都快冻成冰柱子了,终于等来了他的电话。

“小眠,我刚出完任务,回到局里。有事?”他的嗓音听起来有点哑,却足够温柔,无端端让苏眠觉得…暖和。

“韩沉,我在你们警局外头呢…”她委委屈屈地说。

这样的撒娇,韩沉哪里舍得?几分钟后,其实还在开会的韩沉,中途就跑了出来。门口还有人进进出出呢,他也不管了,直接将冷冰冰的她整个抱进怀里。

“冻死了…”她小声嘀咕。

韩沉解开夹克,将她裹进去。一边搂着她往宿舍走,一边给她的手呵气。要是那些兄弟们看到韩公子对女人体贴成这样,只怕都要大跌眼镜。

“怎么不打招呼就过来了?”他问,“一个人傻傻地在外面冻着。”

“那我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苏眠小声说。

韩沉就慢慢笑了。

刑警的生活是危险的、刺激的,也是疲惫的。这样的午夜,在刚刚抓捕了一名穷凶极恶的罪犯后,他坐在办公室里,确实会心生空旷的感觉。

可她来了,看到她,就不同了。

她是这样鲜活、娇气又温暖的依偎在他怀里。而原本空乏的夜晚,瞬间也变得愉悦起来。

两人进了屋,韩沉直接干脆利落反锁了房门,又将窗帘拉上,免得宿舍楼里其他人打扰。而后拉着她的手在床边坐下:“为什么想给我惊喜?”

苏眠都快气死了:“韩沉,今天是什么日子?!”

韩沉这些天的确是忙得昏天暗地,忘了日子。但她一提醒,他脑子又好,立马想了起来,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苏眠见他面露歉意,倒也没有真的生气,就将围巾拿出来:“喏!礼物。”

韩沉接过,拿在手里看了看,三两下围在脖子上,说:“以后我每天都戴。”

苏眠嘿嘿一笑:“好不好看?”

“好看。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围巾。”

“去你的!”苏眠总算满意了,韩沉已低头搂住了她,温柔而热烈地索吻。

“等等!”苏眠拦住了他,想蒙混过关吗?

“我的礼物呢?”她伸手。

韩沉是真没准备,也知道她是故意刁难。笑了笑,直接咬住她的手:“看来今天只能以身相许了。”

“去!”苏眠将他推开,却被他抓回身下,两人吃吃笑笑,又是一阵耳鬓厮磨。

其实两人好了这么久,只差最后一步防线没有突破。韩沉这人吧,虽然还没对她做什么,好几次言语里有意无意地提到。而这撩拨总是让苏眠尴尬又紧张。

“既然没礼物,那接下来几个月,就多抽时间陪我。”她娇娇软软地在他怀里抗议。

韩沉任由她躺在自己肩膀上,这个要求却又让他为了难。

“怎么?你又要忙了?”她察觉到他的沉默,抬头看着他。

他“嗯”了一声答:“最近发生了几起连环杀人案,很可能是同一个犯罪团伙所为。上边马上要成立专案组,我可能是专案组的执行刑警之一。如果进了专案组,几个月可能都要中断跟外界联系,见不了面。”

苏眠听得一阵失落。几个月不能见面,简直无法想像。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她先开口:“那我等你呗。”

韩沉低眸盯着她。

“能怎么办呢?”她叹了口气,眉宇间却又有了他所熟悉的明朗笑意,“韩沉,等你忙完了这几个月,我正好毕业啦。如果你连我的毕业典礼都错过,看我不打你!我就不申请到你的分局工作来了。”

韩沉一把握住她的手,送到嘴边亲吻:“怎么可能错过?等你毕业了,我…”

苏眠的心怦怦的跳,甘甜如同野草般胡乱缠绕。

“你什么啊?”她斜眼看着他,眼睛里全是笑意。

他却没有笑。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嗓音里,却带着他惯有的流氓劲儿:“我可都苦守一年了。等你毕业了,就该真正成为我的女人,把什么都交给我。”——老墨:慢慢地写前传,慢慢地修出版稿。好像前传已经没多少人看了啊,桑感~

前传 红颜白发(三)

寒假到了。

没有男朋友陪伴的日子,尽管阳光依旧灿烂,生活依然充实,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十天半月也见不到人,唯有夜深人静时或许会给她回个短信。

“睡了吗?想你。”他说。

可她早就睡了。第二天起来看到短信,立马回复一大段:“我也想你!韩沉你是不是很忙,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最近特别无聊,就跑去咖啡厅打工了,观察人生百态嘛,这可是一位教授教我们的…”

他当然没有回复。过了好几天,才收到他的回复:“发张穿服务生制服的照片过来看看。”

嗳?明明很普通的话语,她怎么感觉到了调戏的意味?回复:“流氓!”

他过了一会儿才回复:“等我忙完这个案子,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流氓。”

看着这短信,站在咖啡厅吧台后的苏眠,连耳根都红了。要知道韩沉虽然一直有点流氓,但可是流氓得很含蓄很高冷的。现在居然这么露骨,她猜想一定是分离太久的缘故…

正心猿意马着,就听到吧台对面响起个有点耳熟的声音:“一杯拿铁,谢谢。”

她抬起头,看到了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照旧是质地考究的西装,衬衫领口洁白无暇。那双深湛的眼睛,似笑非笑看着她。

他叫什么来着?

那天在商场…

穆方诚。

苏眠平时也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答:“22块,谢谢。”穆方诚将钞票递过来,她注意到他的手保养得极好,但是虎口和手心有薄茧。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因为太过精致,给她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她将零钱找给他,转身冲泡咖啡。他笑笑接过,又说:“还记得我吗?小姑娘。”

二十岁的苏眠,是有股傲气的,在她心中,与韩沉的爱情更是纯洁重要,不容任何人打扰玷污。所以男人的搭讪,让她很是反感,淡淡答:“不记得,下一位!”

“再要一块芝士蛋糕。”穆方诚说道,指了指窗边的座位向她示意,“请替我送过来,谢谢。”

苏眠没吭声。

她对韩沉说,来咖啡厅观察人生百态,是认真的。咖啡厅位于繁华区,整天人来人往,在这里,可以仔细观察形形色色的人,对她的犯罪心理练习是有好处的。

几分钟后,她便端着块蛋糕,走向这位不速之客,同时习惯性地观察分析着他。

不舒服。

这个男人给她的整体感觉,就是不舒服。但那时,苏眠真的还只在书本上见过高智商的连环杀手,并没有过真正接触。所以她只是感觉穆方诚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有些不对劲,但又无法确切地与精神病态联系在一起。

他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低头沉思的样子,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与周遭的人都格格不入;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动作太过慢条斯理,充满了某种…自我欣赏的意味;他的手机响了,在接电话。大概是个工作电话,她听他在跟人讨论程序代码。他讲得很快,她感觉电话那头人一定插不上嘴,这样的滔滔不绝与他的外形有些格格不入。而且他的思路似乎也极为跳跃,即使她是it门外汉,也听出他在不断转换话题。

最后挂了电话,他显得有些生气,修长的眉头紧蹙着。翻了几下书,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表情才恢复平静。

莫名的,苏眠心中忽然窜出一阵冷意。但那时,她还不知道,这是某种直觉,当犯罪心理学家遭遇精神病态时,那种敏锐而势不可挡的直觉。

“你的蛋糕。”她放下托盘,转身就要走,却听他温和含笑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是看到你…”

苏眠转头,静静地看着他。

“只是看到你,就觉得你一定是个很有趣的好人。”他不疾不徐地把话说完,眼神堪称平静真诚,“只是想跟认识你,交个朋友,如此而已。如果让你感到厌烦了,我表示抱歉。”

苏眠双手往腰间一叉:“你为什么认为我会是个有趣的好人?”

穆方诚笑了。

“你的眼睛。”他说,“你有一双非常清澈的眼睛。我经历过太多人和事,所以看一眼,就能把你从人群中区分出来。”

苏眠愣了一下。没有女人会反感男人这样的赞美,但心中不舒服的直觉还是占了上风。她点点头:“谢谢,不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交朋友就免了,的确会带给我困扰,再见。”

她拒绝得不留余地,穆方诚似乎也没有太受挫,笑了笑,继续上他的网,喝他的咖啡。

然而有些靠近,是润物细无声的。

之后一个月,穆方诚隔三岔五就会来咖啡厅小坐。有时看书,有时上网。有时也会与她目光交错,看她泡咖啡,看她在咖啡厅里穿梭。

而苏眠始终跟他保持着距离。说实在的,死缠烂打的追求者以前也不是没有,全都死在她的无情斩杀下。而穆方诚对她算不上滋扰,更不算热烈,更像是对她有一些兴趣,有一些欣赏。仅此而已。

直至这天傍晚,苏眠下班回家,却被两个陌生的男人拦住了。

“公安大学犯罪心理系大四学生苏眠。”对方清晰知晓她的身份,然后说道,“我们是公安部猎鹰1号专案组。”

苏眠彻底愣住了。

他们开的是黑色普通的商务车,而从衣着、举止、配枪,以及他们出示的证件来看,的确是公安部的人。

苏眠跟他们上了车,不知道开了多久,到了一座很不起眼的写字楼。在那里,她见到了自己的导师许慕华教授,还有专案组其他两名领导。

自从许教授跟韩沉一样,加入专案组后,苏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此刻见到他们,她心中涌起许多种预感和猜测,但最终只是平静地点头:“老师,你们找我…什么事?”

这晚,韩沉并不在场。而专案组的大多数人,也并不知道他们俩秘密的小爱情。

“苏眠,我们正在调查数起非常严重的连环杀人案。”他们这样说,“对手非常狡猾,是一伙高智商的罪犯。但是现在有一个机会,我们锁定了其中一名嫌疑犯,而他最近,恰好频繁出入你打工的咖啡厅。你应该认得他。据我们观察,他似乎在追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