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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和我们在一起。”
“哦。”
“还有,我记得郁夫曾在事后说过,十二月九日那天他去参加乡邻会了。那是我念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凑巧在加纳家门口和那个人聊过几句。当时案子正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在讨论,我对他说我出庭作证了,他则说案发当天他去参加在森本家开的乡邻会了。这件事我记得很清楚。”
“乡邻会?”
“对。要是你觉得有必要,可以去调查一下。”
吉敷对森本家有些印象,他们开了家棉被店,叫“森本屋”。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都不知道那家店还在不在。可不管怎么说,如果一郎说的是实话,那么郁夫就有不在场证明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吉敷愁眉苦脸地思考着,双眼一直盯着吉敷的一郎突然说道:“这话虽然不该由我来说,但既然加纳她会说出那样的话,说明她现在心里一定很苦闷,最好能有人去安慰她一下……”
吉敷听着一郎的话,心中产生一种异样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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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子的信毫无半点预兆地寄到了吉敷的公寓里。幸好吉敷一直
没搬家,否则就收不到这封信了。换作之前那段两人重归于好的时
期,或许收到信没什么,但眼下突然收到的信却让吉敷着实吃了
一惊。然而,更令他感到吃惊的还是信的内容。震惊之余,吉敷甚
至开始怀疑通子的精神状况是否正常。
通子在信里说自己前段时间去冈山县旅行了,不过没说具体在
冈山的什么地方。如今她已经回到了天桥立,但因为在旅途中受了
伤,目前正在静养。伤势并不重,也好得差不多了,让吉敷不要担心。
见她还有闲情旅行,吉敷感到些许欣慰。在此之前,吉敷已经很久
没听到通子的音讯了。
照例寒喧过一番之后,通子说起之所以会突然写信来的原因,
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她说由于长时间头痛欲裂、夜不能寐,
就找了家心理咨询所接受精神治疗。疗效不错,如今她已经彻底
平静下来了,精神方面也没什么问题了,只不过在治疗过程中回
忆起了在盛冈时的事,心中无比苦闷,而她回忆起的那件事极为
重要。
那是她在盛冈时亲眼看到的事,却没有开口对任何人诉说过。
那件事涉及一起重大刑事案件,她已独自一人被此折磨得痛苦不堪,
近来越来越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下去,于是就写了这封信。她想把它
告诉给自己最信任的人。通子还对这样做将给吉敷带来的困扰再三
致歉,希望吉敷能理解,这是她再三思量后才下的决心。
整封信措辞纠结,正是通子平日的风格。刚开始吉敷还苦笑不
已,但当发现通子所说的事与恩田事件有关之后,惊诧之余赶紧全
神贯注地读了下去。
信上说昭和三十三年十二月九日,也就是案发日的傍晚,通子
也和藤仓三兄弟一起,待在位于姬安岳的现场附近,他们一起发现
了身穿白色工作服的河合民夫的尸体。不仅如此,她还曾被无头的
河合民夫抱住,倒在雪地上。之后她慌忙跑下山,到村里才与藤仓
兄弟分开,独自一人逃回了家里。
面对通子这番突如其来的论述,吉敷一时间只觉得难以置信。
如此令人震惊的事,之前通子为何从没提起过呢?自己与通子共度
了六年的夫妻生活,期间从没听通子提起过这件事。这么大的事,
能凭一句忘了就隐瞒过去吗?而且话说回来,这世间真有人能忘
记这种事吗?事到如今突然旧事重提,任谁都会觉得其中另有蹊
跷吧?!
通子还在信中说自己当时看着没有头颅的河合民夫走来时,他
背后还站着一个人,那人正是手持柴刀的父亲。因此,通子判断当
年惨忍杀害河合一家三口的凶手并非他人,而是自己的父亲。
看过信后,吉敷叹了口气。收到通子寄来的信,这一点令人欣
喜,但其内容却无比诡异,这让吉敷心中又生出新的疑问。在刑事
案件面前,通子是名普通百姓,而自己则是一名刑警,出于这层关
系,这封信的性质就变成普通市民向警方举报自己的父亲是杀人犯了。
到札幌的拘留所找藤仓一郎谈过之后,吉敷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虽然去之前就曾预料到一郎的证词或许会与通子所说的不大一样。
然而事实依旧让吉敷震惊,不光通子,一郎说当天良雄也不在场,
发现河合一家尸体的只有一郎和次郎两个人。
其实收到信之后,吉敷立刻到检察厅调查了恩田事件的公审记
录。藤仓兄弟的证词部分明确地写着,发现尸体的是藤仓一郎和
藤仓次郎兄弟。虽然不能排除说谎的可能,但当时的他们还在念小
学和初中,完全没有在这件事上撒谎的必要。这一矛盾又该如何解
释呢?
另外,时隔多年,通子为何突然为这件事特意给自己写信
呢——
一郎觉得通子这样做是想陷害、报复他,吉敷却并不这么认为。
但吉敷也没想通原因,他搞不明白通子心中是怎么想的。而如今两
人已不联络很多年了,吉敷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更重要的问题在于,通子那番叙述本身就颇为奇怪,很多地方
甚至匪夷所思。藤仓一郎说案发当天加纳郁夫有不在场证明,即便
先把这一点抛开,也还是存在一些无法解释的情况。比如头被砍下
之后的河合民夫还能走路?
通子特意描述这番景象究竟想说些什么?老实说,这样的事听
起来就像瞎编的。头被砍下,人将无法迈步。再者,河合民夫的尸
体附近留有大量血迹.特别是脖颈部分,经过鉴定,已经可以肯定
血液大部分是脖颈被切断时流出的。也就是说,发现尸体的地方就
是死者被人砍断头的地方的可能性很大。负责此案法医鉴定的村川
教授曾为此专门在法庭上作过证。从这一点出发,可以推测河合民
浃是在被杀倒地之后,才被人用柴刀砍下头颅的。因此,失去了头
颅的他根本不可能挪动半步,更别说迈步走动了。
还有,没有头的河合民夫曾将通子抱在怀中这一点也令人颇
为费解。河合民夫是抱着他的女儿弘子死去的,难道说死前他先
抱住通子,之后又放开她,然后再抱着弘子咽气?这已经超越常
识了。
“藤仓次郎带到。”
耳边响起狱警的声音,将吉敷的思绪拽回到现实之中。
藤仓次郎从狱警身旁走过,进了房间。狱警冲吉敷点了下头,
之后便走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吉敷盯着次郎的脸看了一阵。次郎既没打招呼,脸上也看不到
半点笑容。他默默地弯下腰,在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好久不见。”吉敷说道。他本以为自己的脸上带着笑容,但看
到对方毫无反应,才意识到自己脸上其实也没有半点笑意。
“有事吗?”次郎冷淡地问道。
“十年没见了,想来探望一下。”吉敷说道。
次郎爱理不理地哼了一声,之后说道:“探望以后你想怎样?”
他的态度和哥哥一郎截然不同。他也是快五十的人了,却并不
显老,只是运动不足导致身材发福,面容有些憔悴,看上去有些冷
漠,不过精神还不错。他的模样与达观的一郎相去甚远。
“只要是有关案件的事,不管你问什么,我都是不会说的。反正
你就是来套话的,我知道眼下检察方的处境很不妙。”
“我想问你的事与钏路广里的案子无关。我这次来,是想找你打
听有关恩田事件的情况的。”吉敷说道。
次郎马上反问:“恩田事件?你问那件事干吗?”
“你还记得恩田事件吧?一件发生在盛冈的案子,河合一家惨遭
灭门。”
“哼,我是不会帮你的。”次郎说了句与吉敷的问题没有半点关
系的话。
“当时你哥哥念初中,而你还在上小学。案发后你们还在加纳家
门口和加纳郁夫聊过几句,你还记得吗?”吉敷盯着次郎的脸问道。
次郎却一直扭着头,不看吉敷。
“加纳郁夫?你岳父?”次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奚落的味道。吉
敷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儿。
“当时你们兄弟告诉加纳郁夫说,你们曾出庭为恩田事件作证。
加纳则对你们说,案发那天他在附近的森本屋里参加乡邻会。这件
事你还记不记得?”
“这是谁告诉你的?”
“你大哥。”
“那家伙是在撒谎,他的话完全靠不住。”次郎说道。
“事实不是这样的吗?”
“这种事我连听都没听说过,都是他随口编造的谎言。”
“至少你们确实和他聊过吧?”
“嗯,不过可没聊那些。一把年纪的大叔,怎么可能和小孩子说
这些?”
吉敷不语,他觉得撒谎的人其实是次郎。
“我知道了。那我换个问题吧。你们是昭和三十三年发生的恩田
事件中,第一个发现被害者河合民夫的人吧?”
“这倒没错。”
“发现时只有你和你大哥两个人吗?良雄和加纳通子在场吗?”
“他们?他们怎么会在场?”
“只有你们两个?”
“当然只有我们两个。“
“哦。”吉敷沉思了一会儿,“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
吉敷盯着次郎的脸观察了一阵。他的面颊有些浮肿,眼睛也稍
稍有些发红。
“那么,案发之后,你们四个曾经一起去过现场吗?”
“案发之后?去过,还不止一次。”
“去过?还不止一次?”
“嗯,那可是件很有名的案子,不光我们四个一起去过,还和一
大帮人去过呢。估计盛冈人都去过吧。”
“哦?”吉敷轻哼一声。次郎说得应该没错,可如此一来,通子
的话就愈发让人费解了。
“喂,刑警先生,干吗非聊这件事不可啊?这样下去,你可要扫
兴了啊。”
“嗯?这话什么意思?”吉敷不解。
“看到我,你不觉得开心吗?你难得来一趟,咱们还是聊点儿开
心的事吧。”
吉敷完全猜不透次郎到底在想些什么。
“开心的事?什么开心的事?”吉敷问道。
“比方说,聊聊女人啦。你应该还有其他问题想问我吧?”
次郎的脸因为轻蔑而扭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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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女人?我对这个没什么兴趣。”吉敷说道。
“哦?是吗?”藤仓次郎装模作样地反问道。
“嗯,比起这些,我更想听你说说有关恩田幸吉的事。”
“恩田幸吉?”
“对。我想仔细问问昭和三十三年十二月;你们在河合伐木场发
现尸体时候的事。当时你还只有七岁,对吧?”
“少瞧不起人,当时你不也是个小鬼头吗?”次郎愤然说道,并
用力往椅子上一靠。
“对,当时我也只有十岁。”吉敷附和道,次郎这家伙似乎总爱
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纠结。“当时七岁的你,在法庭上说你们不光发
现了尸体,还看到了凶手的身影,是吧?”
“好像是的。”说完,次郎把头扭向一旁。
“你们是从控诉审时才开始这么说的,为什么一审时不说呢?”
“那些事早就过去好多年了,我哪儿记得!”
次郎的语调开始变得有些粗暴。
“你们当时的确看到恩田幸吉了?”
“嗯,我大哥应该看到了。”次郎说道。
“你没看到吗?”
“嗯,我在法庭上也没说过我看到了恩田。既然大哥说他看到
了,我想应该没错吧。”
“这话有点模棱两可啊。你们看到他的脸了吗?还是只看到了他
的身影?”
“这些事我怎么可能记得?当时我还只是个屁大的小孩儿啊。”
“可是,在法庭上法官问你时,你曾说你看得很清楚。”
“我说我看到他的脸了吗?”
“对,你说你看到了脸。这么说来,你说了谎?”
“我没说谎。既然我在法庭上说看到了,那就是看到了吧。我已
经记不清了。二审也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吧?都那么久了。”
“看到过凶手这种事可不容小觑。而且那是件大案,曾搞得日本
全国沸沸扬扬。就因为你这句不负责任的证词,恩田幸吉已经在监
狱里蹲了四十年。如果他是蒙冤的,该怎么办?”
“我才懒得管呢。我自己也被判了刑,哪儿有闲心去管别人的
事?”说着说着,次郎抬起头来看着吉敷,“而且,恩田最终被证明
有罪,证据不光只有我们的目击证词这一项吧?除此之外,应该还
有许多证据才对。”
“但那些证据全都站不住脚。”
“可当时提供目击证词的人也不光只有我们。”
“你想说的是伊达屋的老板吧?他的证词不可信,他曾经不止一
次地推翻自己的口供。一会儿说看到过,一会儿又说没看到。”
“不是还有那件沾血外套吗?”
“当时确实有,但如今别说证物本身,就连当时的鉴定报告都找
不到了。和此案相关的资料大部分都已遗失。另外,那件外套作为
证据本身就很可疑,上面的血量实在太少。河合夫妇的颈动脉均被
凶手一刀砍断,出血量绝不会那么少。”
“怪就怪恩田那家伙都没对指控提出异议、展开争辩,简直是个
白痴啊!”
“嗯,你说得没错。”吉敷也表示同意。
“现场的指纹呢?如果有恩田的指纹的话,事情也就显而易见了。”
“没有。”
“没有指纹吗?”
“没有这方面的报告。”
“是检察方没有提供?”
“我都说了,根本没有那个东西。法官没让控方提供。怎么样?为了被告,你愿意说出实情吗?当年你并没在现场附近看到恩田吧?”
“喂,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啊?”次郎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是站在真相那一边的。”
吉敷刚说完,次郎便啐了口痰。
“别在那里说大话了,真相?你不过是个满口谎言的警察!”
“为了恩田,你愿意说出实情吗?如果他是蒙冤的,那可就太可怜了。”
“抱歉,这事儿我可管不了。世道本来就是很艰难的。”
次郎咆哮了一声,之后又把头扭向一旁,吉敷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阵。找不到什么可说的话,两人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次郎喃喃自语般地说起了话。
“你这人啊,总把自己当成正人君子,以为只有你说的话才是对的,或许你确实是对的,但人世间的事绝非对与错那么单纯。你自愿站在真相那一边,真相可不一定愿意和你站在同一边,它随时都有可能背叛你。而所谓的秩序,其实大部分是由谎言支撑的。你明不明白?”
“不明白!”吉敷说道。他感到有些不快,次郎的话听起来与眼下的事毫无半点关系。
“通子最近如何?”次郎突然转换话题。
“什么?”
“少装蒜了。我问通子,你的前妻。”
“我不想说她的事。”吉敷说道。他很清楚对方接下来想说些什么,他已经在钏路听富野和德村律师说过很多了。
“怎么了,刑警先生?你的脸色怎么突然变了?还在为那个女人的事伤心欲绝吗?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还打算纠结多少年啊?”次郎嘲笑吉敷。
“我和她早就没关系了,随便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吃惊的。如果你想说你曾给她拍过裸照,照片背后还有文字这些的话,我早已经调查过了。我不想再听你讲一遍了,反复地听人讲述同一件事,对我来说就是在浪费时间。”
“那些你都知道了啊?那好吧,不过,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哦。”次郎无耻地笑着。
“你想说钏路广里的那起案子,对吧?”吉敷说道。
“还记得吧?你曾在地方法庭上说过的证词?那些话全都是谎言!说什么加纳通子是藤仓兄弟手下的牺牲品,她是被逼无奈,不由自主被卷进案件之中的。
“什么叫‘被逼无奈’?什么叫‘不由自主’?别以为逃过一次审判就万事大吉了,我们已经拿到新证据了。你可以去转告通子,让她等着受死吧。她肯定会被判刑的,因为她杀了我姐姐!还成天嚷着唆使我去把房子除掉。都是她,都是通子!”
“法庭不会光听你的一面之词的。”
“还有信。”
“我知道。是那封写着‘你有太太,如果你没有太太就好了’的信吧?我劝你别拿它来当借口,信里可没说让你去杀人。”
“你知道那封信?那你怎么还能在法庭上说出那样的证词?不
要脸!”
吉敷无言以对,作证时他并不知道有那封信存在。
“遭到强奸的女人,都会以各种形式安慰自己,假装自己爱上了
对方就是一种很常见的表现,但这些话并非出自她们的真心。”
“哈哈,你还当真了啊?那时她一和我上床就嚷着让我把老婆撵
走或者杀掉啊。”
“那些都是你逼她说的吧?”
“当然不是!”
“你有证据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录音吗?我可没那个兴趣。”次郎恶狠狠地说。
“那就是没有证据。”
“那女人整天缠着我,每天都打电话来,说她想我了,让我快去
找她。整天他妈的都在说这事。她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娼妇,没
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不是吗?”
“那又怎样?所有女人都存在那样的一面。”
“开什么玩笑?!她那样的女人,我就从没见过第二个。她根本
就是个变态,你知不知道?!”
次郎大声叫嚷,吉敷无言以对。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那是毒品害的吧?”吉敷静静地说道。
“你看过报告了?审判时曾提过。我无意隐瞒,即使是毒品上
瘾的女人,也并非全都会变成那副样子。她很喜欢双手被绑在
背后。”
“什么?!”吉敷勃然大怒,“你对她做过那样的事?”
“还不止一次呢。你不知道?”
“那样是会被判处人身伤害罪的。”
“开什么玩笑?这都是那女人自己提出来的,连绳子都是她自己
去五金店买来的。”
吉敷沉默不语。
“她求我把她的手绑在身后,喘息不止,扭着屁股让我快点。这
些你都不知道吗?喂,你不会把她当成什么贞洁女人了吧?”
吉敷深呼吸了一口气,愤怒已使他的身体不住地发抖。
“那女人就喜欢别人这么对她,只要稍微碰一下她,她就会大哭
大叫,身体不停颤动。欢快过一番之后,她还会嚷着说最喜欢次郎
了,让我一辈子留在她身边,不要抛弃她。她说她最喜欢和我做爱,
每次都感觉有一阵巨浪涌进了她的身体。她还曾不知多少次怀上过
我的孩子。这可不能怪我,都是那女人主动提出来的——”
吉敷嗖地站起身来,一脚踢飞次郎坐的椅子,次郎重重地摔倒
在地,椅子则飞到了房间的角落。
“你他妈的想干吗?暴力刑警!”次郎害怕得叫了起来。吉敷一
把揪住次郎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以为你这样就算赢了吗?”吉敷厉声喝道。
听到屋里的响动,狱警打开门探进头来看了看屋里的情况。吉
敷放开手,次郎瘫倒在地,过了一阵,又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三
人相对无言,唯有那笑声在屋内回荡。
在这件事上,所有人都输了,吉敷再次在心里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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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村川良一教授的房间时,吉敷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虚脱了。虽然心情平静了下来,却觉得浑身乏力。
村川是一名法医学教授,房间里堆满了骨骼标本的医学书籍。屋里虽然开着暖气,但因为已是傍晚,太阳渐渐西沉,还是有丝丝冷气不断从玻璃窗的缝隙处渗进来。
透过模糊的窗户,隐约可以看到校园里的行道树。树枝上覆盖着白雪,无从判断它们的品种。吉敷呆呆地望了很久,发现雪已经停了,刚才还飘着的雪花突然就停了,仿佛人世间的事,发生得毫无预兆,停止时又出其不意。
“啊,让你久等了。”村川教授回来了,“上课稍稍延长了几分钟,真是失礼了。”
大概是还没从上课的状态中脱离,村川教授说话时的嗓门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