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的回答,让江邵竞彻底一寒。
连一个KISS也没有办法忍受的人,他如何能继续留在身边?他到底还在可笑的坚持什么?他到底还在期待什么?以为真的给够了时间,她就能爱上他?一直觉得他们之间差得只是时间而已的想法,这一刻终于明白,不过只是自欺欺人。
江邵竞松开了她。
“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象一直在重复继续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的眸闪过一抹自讥。
这段爱情,他唯一的感受就是吃力不讨好。
从头到尾,他什么也没得到。
气氛一片静谧。
但是晚晚清楚危机已经解除。
又静了一下。
“我们把当年的亲子鉴定报告文件拆开了,原来我和亦瀚是千真万确的亲兄弟。”他平静道。
拆开尘封了十几年的报告单的时候,看见亲子鉴定的结果,他和亦瀚都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他想要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顺利成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他的心里像打翻了一锅沸油。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特别是,最终亦瀚痛快地在文件里签下自己的名字时,他心里竟有了烧灼、疼痛的感觉。
因为那一刻,他明白,自己得到了全世界,却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
他真的有了想反悔的*。
“为什么不能爱我?”
刚想替他们高兴的晚晚因为他的问题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问题很犀利,但是,他说得太轻,低哑到几乎只是说给自己听。
“为什么不能爱我?”他又问了一次。
我……
“把我的世界搞得天翻地覆以后,为什么不能温暖地去爱我?为什么你再也不会说你想保护我?”他一个为什么接着另一个为什么地质问。
晚晚一阵莫名地意乱。
因为,她突然懂了,懂得了她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原来……
可是,她要怎么去爱他?爱情不是一加一,就能等于二。
现在,让她怎么回答?
而他,显然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因为,他要的只是发泄而已。现在的他,还能做什么?不过只是将那份心动在心底慢慢自我消融而已。
“我不需要人爱,习惯了!”他傲然地旋身,回到自己的床位。
不爱他就不爱,有什么了不起?他江邵竞从来没得到过爱,也活得照样很好!
阖目,所有的纷纷扰扰,他干脆一并挥去。
曾经,被温暖过的心,曾经,砰然跳动过的心弦,在他的心间都将彻底入土。
反正他不是一个能拥有爱的男人,而他也习惯了。
……
窗外那朦胧透进的路光映照下,晚晚隐约间怔然凝着他的背影。
晚晚开始认真的思考,他为什么要执意在这住一晚?他在期待的,又是什么?江邵竞是坚强到如钢铁般的男人,曾经,她这样毫无疑问的认为着。
但是,钢铁难道就不能有脆弱的一面?为什么今天觉得那道背影孤独而寂寞,甚至流露出几分奇异的脆弱?就象个得不到大人疼爱的孩子。
……
第二日早上,依然是阴雨绵绵。
两个人眼底都有一层黑眼圈,看得出来昨天晚上谁都睡不好。
他起床后洗刷完,晚晚小心翼翼,谨慎地问,“江大哥……在这用早饭吗?”也许,她可以真心替他煮一次早饭,最后一次为他准备一桌热呼呼的饭菜。
他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终于还是冷冰冰的回答,“不用了,你煮得早饭,真的很难吃!”
现在的他,经过了一夜,情绪差不多已经平静,也算已回复理性,与她之间的一切好象做了一场梦一样,所以,他不想再折磨自己的胃。
被他的不客气,晚晚闹得有点难堪,而他也不再说什么,径自打开屋门,步向电梯。
“还不跟上来?”他仰头看着电梯数字往他们所在的楼层一格一格往上跳,冷淡地提醒着。
跟上来?去哪?印刷厂吗?
晚晚也顾不上还没吃早餐,赶紧跟上他的步伐。
“身份证带了吧?”他淡淡问。
身份证?
“有。”晚晚回答。
她的身份证在她从青岛回来后,莫名奇妙又出现在她的皮包里。
电梯来了,他一脚迈了进去。
“江大哥,我们去哪?”晚晚也迈进电梯,觉得很不对劲地问。
“去民政局办离婚。”江邵竞英挺的脸庞,没有表情。
听到这个答案,晚晚有点惊奇,露出了笑容。
她情不自禁微露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侧眸看着她,眸光很冷,“先别这么早开心,我同意和你离婚,但是,我不会同意你成为我的弟媳妇!”
他的话,让晚晚一僵。
电梯到了一楼。
“如果你们要在一起,行!我们两兄弟一辈子都不相往来!”搁下一句狠话,他率先头也不回地步出电梯。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财产、债务、子女抚养问题,江邵竞和晚晚通通都没有这几方面的争议,除了婚姻记录中的其中一笔,这个婚离得极简单,就象小孩子摆家家酒,决定不玩了而已。
办完了手续,他们一起从民政局里出来。
“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再见两个字我就不说了。”他冷酷无情,语气更是冰寒到如腊月的天气。
人生曾经有过短暂交集的两个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再见确实已经没有必要。
晚晚走了几步路,发现雨势渐渐大了起来,没有吃早餐的她,觉得有点头晕目眩,她撑着雨伞在附近的公交车站,缓慢地坐下,在长椅上避雨。
她仰头望了望阴沉沉、黑压压的天空,发了几分钟的呆。
她的腹部被踢动了下。
“宝宝,饿了?”晚晚轻抚肚子,温柔喃问。
回应她的,是在腹中部的一阵跳动。
早餐时间过了好久了,宝宝肯定饿坏了吧?!晚晚定了定神,正想起身去找能吃早餐的地方。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考拉吗?我是一直与你合作社的小秦!”
“小秦,您好。”忍着不适,她礼貌招呼。
“考拉,我今天打扰你,是想告诉你,你的新书《合租的爱情》在推广工作时,遇见了一些意外和阻碍。”
意外和阻碍?晚晚愣了愣,迟疑地问,“是……销售不好吗?”写这本书,是为了那段走过的黑暗与辛酸记录下痕迹,也为了渴望的光明所曾付出的期待,更是为了那信誓旦旦,如今却海角天涯的爱情写下一份纪念。
其实,销售的好坏她并不太在意。
“不是,销售很红火。”小秦笑笑道,让她安心。
“那是什么问题呢?”
“哦,是这样的,有个男人打电话到我们社,直接拆穿说你的这本《合租的爱情》,是取材于现实!”小秦追问,“考拉,是不是这样呢?”
这个问题,让晚晚头皮发麻。
想把它纪念出来,又想拥有隐私,这是她的矛盾。
现在,她该怎么办,承认不行,否认又不对。
那个陌生的男人,真的是给她出了个难题。
“那个男人还说,说你在抄袭、照搬了他和他女朋友的故事,说不仅场景、对话相同,就连里面的情节也一样。所以,《合租的爱情》被这一闹,版权上好象出了问题。”
接下的话,让晚晚傻眼了,创作了好几年,她是第一次被人质疑抄袭。
“他之前有发表作品吗?小秦你有看过吗,真的很雷同吗?”晚晚怔怔问。
“有,我去看过了,他在天涯发了他和女朋友的爱情故事,写的有点毫无章法,但是语气诙谐生动,顶帖的人很多,相当红火呢!和你写的故事情节真的几乎是一模一样呢!不同的只是,你们俩性的角度而已。”
几乎是一模一样?雷同成这样?晚晚觉得这事大条了。
“但是,他发帖的时间是三天前哦!”小秦闷笑。
三天前?!那版权应该不是问题了!但是,对方这是存心恶整她吗?晚晚一头雾水。
“他什么目的?”晚晚闷闷问。
“他呀,现在说自己超不爽,本想着你是大神级别人物写他的爱情故事,他忍了。但是你把他和他女朋友之间的故事写得实在是太没有灵魂了,抄袭到没有一点水准,而且,结局部分太矫情与虚构,漏了最关键的两个字,导致剧情结局发展生硬根本不符合实情,有为虐而虐,欺骗读者眼泪的嫌疑!”
被指责与质疑到晚晚一阵无力。拜托,说得跟真的一样,好象她真的抄袭过他们的故事。
但是,发生这么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怎么怪怪的,说话的口吻很怪异,一点也不生气,更好象憋忍着笑意。
“考拉,那位先生强烈要求将现有所有的库存书从全国各地都回拢,人道毁灭,接着你重改结局,重新这本书呢!”愉快道。
重改结局?重新?将所有的库存书回拢?晚晚象听天方夜谭般。
“你有没有解释,这是不可能的?”对于这无理取闹的男人,晚晚哭笑不得。
“有啊,我跟他说过这涉及到很多方面,特别是财政,我们社不可能做亏本买卖,但是对方说只要能修改再版,就算是几百万册,他也都包销呢!”
怪不得这么开怀,原来是遇见个财神爷啊。
“我漏了哪两个最关键的字?”晚晚问。
她倒真的有点好奇了,她到底漏了哪两个重要的字,让对方这么劳师动众。
“暂时。”小秦立刻给出答案。
晚晚一呆。
暂时——
这两个字眼,好熟悉。
晚晚一片迷茫。
“江瀚那时候说的是,‘那好,我们暂时分手’,并不是‘那好,我们分手!”好心提醒她。
小秦的话,犹如暮鼓晨钟,敲开晚晚的心间。
暂时——
“对,他说,男主角是记者,正在从事一项危险的报导,当时有很多无奈,很多担忧,只能选择暂时分手。”
晚晚觉得自己愣到有点冲击不过来,特别是——
“还有,他有话要告诉考拉哦!”
“他让你向右转过脸!”
晚晚膛大目,因为,她突然有点领悟到这份不对劲是什么了,小秦说的那个他,不会是——
晚晚的心跳慢慢有点加速。
她迅速向右转过脸。
右边冷冷清清的,只有一辆大型卡车,轰轰轰,从她的面前缓慢开过。
“什么也没有啊。”晚晚的话音刚落,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那个大型卡车驰过的车尾,出现了一道“彩虹”。
晚晚慢慢地定睛看清楚了,那道雨中的彩虹,不仅美轮美奂,还奇妙地闪烁着,那大束的LED光源棒所喷涂出来的三个字:
我爱你。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我爱你。
这三个字重重打在晚晚心间,彻底掀翻一片平静。
她呆呆的,几乎无法动弹,正在这时候,她的小腿旁有点异动,她低下头,见到一辆玩具遥控飞机正在“撞击”着她的腿部,仿佛千方百计在想吸引她的注意力。
“阿姨,飞机上有纸条。”她的旁边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女孩。
晚晚定睛一看,飞机右翼的缝隙上,真的有一封折叠成心型的信。
她一打开,首先撞入眼帘的是征婚广告四个大字:
本人性别:男。
爱好:洗衣煮饭。
特征:无家可归求包养。
现在聘妻一名,革命道路,并肩携手。要求,对方年龄25岁,身高158CM,微胖,心眼单纯、温柔婉约,身怀六甲(四个半月后就能让我升级当爹),最好是现在刚好身穿深蓝色孕妇裙、黑色平底鞋,打着一把花雨伞。
以上不符合种种者,请勿扰。
如若刚巧吻合,那么我一眼就爱上您,今后,我的一切都将归您所有,请慎重考虑带我回家吧!
……
晚晚将这张纸条来来回回看了三次,因为,这个字迹太过熟悉,熟到她整个人都在激动不已。
“呀,美女,真巧合呢,我们又遇见了。”一道故作吊儿郎当的调侃声,在她的后侧响起。
晚晚不敢回头,因为怕被他发现她自己整个人都在发颤。
心房,很触动。
那三个字,我爱你,是对她说得吗?肯定只是巧合!因为,从来这种表白只会发生在梦里。
她好怕,怕自己一回头,就会从梦中惊醒过来。
现实很残酷。
“美女,下雨天很不方便,你又怀有身孕行动肯定不方便,赏脸的话,我载你一程吧。”他气定神闲地站在她身后。
恩哼,他不急哦。
那辆大型卡车又调头驰回来,这回,雨中的彩虹呈现的光影字幕居然是——
请嫁给我吧!
这回,晚晚的呼吸彻底紊乱了。
就在她感觉自己脚软到有点站不稳时,她的身子被从后搂住,那熟悉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畔。
“别怕,这只是开始哦!”他用低哑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宣布。
只是开始?
突得、轰轰轰,大型卡车的后厢门上跳下了一群又一群卡通人物。
有白雪公主,她的王子,以及七个小矮人,一共九个卡通人物,他们在绵绵的小雨中,在喜悦的音乐声中,用他们快乐而又童真的舞蹈,演绎着“他们从此以后幸福在一起”的故事。
他弓身靠在晚晚的肩膀,在她微张着嘴巴,目瞪口呆中陪伴她看戏。
现场,引来了很多看热闹的群众,甚至一些人纷纷拿出手机拍摄着这非常有童趣的一幕。
此时,一切好象都准备就绪了。
他暗暗打了一个手势。
每个卡通人物们,不知道都从集体拿出了一张张大海报,每个人都举一张“字”,九个人拼出九字来:我爱你!请嫁给我,好吗?
晚晚已经完全忘记了该怎样才能得到空气,该怎样才能呼吸。
“怕吗?怕的话,就躲到我怀里吧!”江亦瀚一声轻笑,温暖的长指轻抚过她热烫的耳朵,眸底跃上戏谑的光影。
怕吗?躲到他的怀里来,羊如虎口,他让她进退两难!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贴靠在了她的身上,他的气息如一张细薄而绵密的蛛网,扑天盖地着,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缠赖。
“你现在什么都不必做,点头就好。”他摊开自己的手,让她看清楚自己掌心里那很耀眼的一个钻戒。
这个钻戒的款式极特别,八颗钻石围绕一颗主钻,玫瑰花托辅以微钉镶嵌,弥散开即华丽又素雅的气韵。
根本不是她曾见过的那一枚。
在她的微怔中,钻戒已经由他不疾不缓地套*的无名指。
尺寸刚刚好。
在青岛的时候,他总是拿她的手指*,晚晚现在终于知道了,原来那时候,他已经在密谋今日的一幕。
这一切都那么措手不及,闭了闭眼,晚晚有了想流眼泪的*。
她腹中的有股气体在钻来钻去,好象是宝宝在兴奋、手舞足导的呐喊,“点头、点头,嫁给他,嫁给他!”
他见她一直沉默,笑了,“果然,这个计划不太好用!我本想带你过山车、开云霄飞车、坐海盗船,只有那些与速度有关的游戏,才会刺激你的腺上神经,让你马上点头!唉,可惜——”
他伸臂,抚了抚她微隆的*。
为了“他”,他不得不改变计划,失去了很多乐趣。
“快点答应吧,我能等,‘他’不能等呀。”他催促着。
小小朋友破坏了他的计划,但是,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晚晚又一阵微征。
他见她还是迷茫与犹豫神色,他松开她,旋过身,干脆持她的手,当场单膝而跪,“在场所有人见证,我江亦瀚想娶夏未晚为妻,爱她一生一世,永不相嫌。”
晚晚呆呆地看着他,他很少用这么认真的表情、这么认真的语气。
幸福之路,好象就在他们的脚下。
“点头、点头、快点头!”围观的群众们,纷纷兴奋地开口声援。
“小姐,你不想嫁,我都想嫁了哦!”甚至有个女中学生在开玩笑。
他笑笑地挑眉。
“快点头啊,不然我真的很糗。”他再次出口催促。
他笑得如此灿烂、如此自信。
而晚晚,却慢慢垂下了头,她缓慢伸手,一点一点摘下了戒指,放回他的掌心。
他的笑容僵凝住了。
“对不起。”一声抱歉后,她甚至没有撑伞,匆匆地冲出了雨幕,拦下了出租车。
这意外的一幕,让现场的所有人,包括他,都冻住了。
女主角的遽然离开,让大家带着同情的目光,纷纷地悻悻散去。
他被拒绝了?他在意外的冲击下,缓慢地跌坐在公交长椅上。
雨幕下,整个世界就象是繁华过尽。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下班,晚晚回到家。
一室的寂冷。
孤独的滋味,真的不好受,特别是,那触手可及的幸福,被硬生生割舍掉时,心房象压着沉甸甸的包袱般,喘一口气都觉得很难受。
晚晚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电视上在放着搞笑的娱乐节目,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笑容。
外面的世界再热闹,在她眼里,就象繁华过尽后的苍凉。
时钟转到七点,她的肚子有点咕咕想,里面好象有什么东西在翻滚一样难受。
“宝宝,是不是饿了吗?妈妈给你煮面,好吗?”她轻抚着自己微隆的*,与肚子里的宝贝对着话。
从早上到现在,“他”都窜动的很厉害,拳打脚踢到好象在抗议着什么。
“对不起,宝宝,你受委屈了。”眼眶微微发酸。
她对不起她的宝贝。
抹了抹脸,她起身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面条,锅里的冷水沸开,让她的眼睛熏得发热,雾蒙蒙一片。
晚晚赶紧再次抹去眼泪,将煮熟的面起锅。
她的厨艺真的很差,好好的一碗面让她煮得糊成一团,她执筷,小口小口地吃着,才吃了几口,她就一阵反胃到放下筷子,再也没有胃口。
一个人又干坐了很久,久到那碗面,也渐渐变糊、变冷。
她慢慢地,无力趴靠在餐桌上。
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扔着一个易拉罐的扣环,她伸出左手,右手模仿着他早上的动作,将扣环缓缓的缓缓的,套在自己中指上。
她将戴着戒指的掌,五指展开。
“我愿意。”她依然一动不动趴躺着,眼泪静静的淌下。
她好想把握住爱情来临时的灿烂——
可是……
他现在一定恨死她了吧。
她承受不起……
正在这时,空旷的屋子里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晚晚甩甩头,以为是幻觉。
但是——
“嗨,吃面呀,我也好饿。”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晚晚错愕。
不等她回过头来,有人已经大刺刺地坐在了她面前,丢下肩头的大包,拉过来她吃到了一半糊掉的冷面,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眼前的他,头发湿湿的,刚淋完雨的样子,浪荡落拓,那几乎半人高的背包,好象是把所有的行李都背在了身上。
“吃慢点。”晚晚赶紧给他拿来毛巾,又给他端来水。
他咕咕咕喝光了水,毛巾却丢在一旁。
晚晚只能起身,忙前忙后,拿来吹风机,仔细地帮他吹干头发。
轰轰轰,她的手抚过他的发时,早上的不快,在他心里渐渐消弥。
他低头,继续大口吃饭,将自己的头发全数都交给她打理。
帮他吹干头发,她坐在他面前,一直盯凝着他,生怕又是幻觉,他下一刻就会消失。
他把汤也喝的一点都不剩。
“你——”怎么会出现?她以为,他会生气到再也不想见她了。
“不是下雨吗?我没地方躲雨,又住不起旅店,只好来投靠你了。”他耸耸肩膀。
他也很想有骨气,但是,骨气当不了饭吃,骨气只能让他永远失去最重要的人。
住不起旅店?出了什么事了?晚晚鄂然。
“唉,一言难尽,反正是斗争失败,我输得很惨,连公司也没了。”放下碗,他擦擦嘴,大声宣布,“我无家可归了,我要住在这里。”
他的表情太自若太理所当然,好象早上的一幕从来不曾发生过,让晚晚都开始怀疑,求婚是不是只是她的幻想而已?但是,离婚证书还在她的抽屉里。
“你不会反对吧?”他微微靠近她。
晚晚没有立刻点头。
因为,她有反对的可能吗?这里是他的屋子。
江亦瀚压低声音,“我现在穷到都想找富婆包养了,你不会这么残忍,还想落井下石,赶我出门吧?!”
晚晚的视线移到今天的晚报上,里面刊登着,据可靠消息称,宴天下上下风云变色,江亦瀚下台,所有股权都归江邵竞所有,江邵竞正式成为宴天下的新主人。
这条新闻相当爆炸性,轰得她脑袋一片空白。
“我是不是让你……”晚晚不知道该怎么问,心微微地酸。
是因为她吗?所以,江邵竞容不下他?
“让我什么?”他一脸奇怪的表情。
晚晚顿时词穷,怎么也找不到表达的方式。
“我不喜欢你一遇见解决不了的问题,就避而不谈。”江亦瀚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