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住的手心,“以后半步都不许离开哥哥。”他的眼神又阴戾起来,“把这个贼窝给本座铲平了!贼头子带回魔宫,传令下去,务必要折磨到本座归去之时。”
瞧了眼,那贼头子此刻已是半死不活的。
不过以宇文墨泽的身手,想必之前并未出全力。
云裳不知何时出现,她目光闪烁着,语气愧疚地道:“阿泽,都是不好,让顾姑娘受惊了。”
宇文墨泽冷冷地看她一眼。
云裳又道:“既是寻回了顾姑娘,也不多作打扰了。告辞。”
宇文墨泽没有吭声。
.
历经大半月,总算是回到了飞花山庄。
宇文墨泽欲要同一道前去,连忙道:“哥哥万万不可。”
“哦?”他挑眉,“为何不可?哥哥倒想知道妹妹到底是如何被飞花山庄捡到的,且说不定阿爹当年的死因飞花山庄也有迹可循。”
自是千万不愿让宇文墨泽跟一道回飞花山庄,阿娘对宇文墨泽定是恨之入骨,若是见到了宇文墨泽,万一两个发生冲突,宇文墨泽发怒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且心想着,阿娘一日不说,便一日是阿娘的亲生女儿。
但这些原因,不能同宇文墨泽细说,只能再次使出杀手锏,主动抱住他的手臂,声音也是轻轻的软软的,“哥哥,妹妹许久未回飞花山庄,想好好地叙旧。哥哥,就让妹妹自己一个回去吧。”
“只许逗留半天。”
生怕宇文墨泽会反悔,赶紧点头。
飞花山庄外守着两位的仆役,他们瞧了一眼,眼里分明是陌生的目光。这才想起,这一年多来,容貌大变,等会怕是要好好地与阿娘解释一番了。
轻咳一声,声音里泛着激动。
“阿石,阿竹,是。”
样貌虽变了,但声音未变。阿竹诧异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是是是大小姐!”阿石也是喜出望外,“啊,夫!庆叔!大小姐回来了!”
听得阿石的余音回荡,眼眶不由得泛红。
这是住了二十年的家。
是飞花山庄的!
穿过院子时,刚好见到庆叔扶着阿娘急急地走出,身后跟着的还有一大堆的。一年多未见,阿娘消瘦不少了,鬓角上华发生,整个宛若老了十岁一般。
心疼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阿娘!”
“晚晚!”阿娘抱住,她声音发颤,“阿娘的好女儿,乖晚晚…”
听得眼泪直流。
“阿娘,女儿不孝。”
小香也是红着眼眶,泪珠子一颗一颗地蹦跶下来,“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庆叔此时道:“这里风大,大小姐回来了,们进屋再说。”
阿娘紧紧地拉着的手,望的眼睛眨也不眨的,好似一眨眼便会不见。进了大厅后,阿娘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听顾安说,宇文墨泽那魔头不愿放走,阿娘本以为有生之年都不能再见了。”
拍着阿娘的手背,只道:“魔门过得不差,宇文墨泽待很好,今日也是他特地让回来的…虽是只有半日,但也胜于无。”
阿娘凝睇住,她道:“晚晚,阿娘只剩一个女儿了,只要安然无恙的便是阿娘最大的愿望,阿娘这一年多也想通了,只要能保得住性命,即便是活仇身边那也是好的。”
小香忽然“咦”了声,“大小姐,怎么一直戴着面纱?”
道:“这一年多宇文墨泽一直让服用各种药物,以至于如今的样貌有些改变…”摘下面纱,听得小香倒抽了一口气,又道:“戴面纱也只是迫不得已。”
庆叔道:“夫,到歇息的时间了…”
阿娘道:“难得晚晚回来。”
现不过是刚到下午,很敏感地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急道:“庆叔,阿娘怎么了?”
阿娘笑道:“没事,就是近年来身子不大好,总是觉得困。晚晚不必担心。”
庆叔轻声道:“夫还是先去歇息吧,左右就个半个时辰,您醒来后大小姐还呢。若是因此弄出病来,想来大小姐也会不安心的。”
也道:“嗯,阿娘先去歇息吧。”
待小香扶着阿娘去歇息后,庆叔叹了声,面色颇是严峻。
“大小姐,请跟来。”
49
庆叔领着我去了一处偏僻的院落里。
我微怔,问道:“庆叔,这里不是以前为夭折的兄长所备的院落么?”
庆叔叹了声,“大小姐您看看。”庆叔推开了门,我站在门槛外,抬眼一望,不由怔楞在地。屋里一片狼藉,桌椅榻案皆是倒了一地,渀佛这里曾经有过一场剧烈的争吵似的。
“这是…”
庆叔道:“庄主去后,夫人大受打击,从沉默不语郁郁寡欢渐渐变成歇斯底里,直到后来休养了半年方是恢复正常了,也如同往常那般有说有笑的,只不过身子却是变差了,每隔一两个时辰重要犯困,若是撑着不睡,定会病上好几日。”
“这里都是阿娘…”我心里隐隐作痛,话也说不出来。
庆叔颔首,又是轻轻一叹。
我道:“可有找大夫来瞧过?”
庆叔道:“大夫来开了不少药方子,夫人用后也的确是有所好转。大夫说只要夫人放宽心,凡事看开些,这病总会好的。”
若非是庆叔告诉我,我今日见到阿娘也不知过去一年多里竟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晓得阿娘这是心病,若是阿娘晓得阿爹未死,如今只是昏迷不醒的话…
我刚想告诉庆叔,庆叔又道:“大夫还道要切记,夫人是万万不能再受刺激了。”
我心中咯噔地跳了下,我明白阿娘能撑到今日已是不易,魏离也说阿爹病情难测,若是…若是阿娘刚晓得阿爹未死,不过几日阿爹又再次…
我不敢想下去。
庆叔此时道:“若是可以的话,大小姐尽可能多回来陪着夫人吧。今日见到大小姐,夫人精神也好了不少。”微微一顿,庆叔面有愧色,“都怪我年少不努力,不曾勤练武功,不然大小姐今日也不用如此受苦。”
我道:“庆叔不必自责。”想起一事,我沉吟片刻,声音也轻了起来,“说起来,庆叔在飞花山庄也待了数十年,我以前听阿娘说,庆叔以前是阿娘的护卫?”
庆叔似是有些诧异我会说起这些话来,怔楞好久才道:“大小姐怎么突然提起这些陈年旧事?”
我跨过门槛,进了屋子里,扶起地上的一张小藤椅。
庆叔忙道:“大小姐,我来,莫要弄脏了衣裳。”
我道:“我以前曾听山庄里的仆役提过,我出生后不久蘀阿娘接生的产婆便离开了人世。”
庆叔目光一闪,“大小姐今日好生奇怪,怎么尽提些往事?”
我目光灼灼地盯着庆叔,“庆叔是知道实情的,对不对?”
从我晓得自己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后,我便一直在想,既然我是收养的,那为何阿爹不能再另收养一人来继承飞花拳法?除非爹娘压根儿就不知道实情。而偌大的山庄里,要将一个婴孩偷天换日做得毫无纰漏,除了庆叔之外我想不出有任何人。
庆叔避开我的目光。
“大小姐在说些什么?”
“庆叔还是不愿告诉我真相么?”我垂眼道:“我已是遇见了我的亲生爹娘。”
庆叔面色一变,他最终叹了声,一五一十地同我娓娓道来。
我听得真相,倒是吃了一惊。与我所猜测的有些出入,原是当年阿娘生了兄长后身子便落下了病根,以至于后来怀孕时生下来的又是个死胎。阿爹担心阿娘会受不住,便心生一计,让庆叔去外边寻刚出生的婴孩。未料竟是这么巧的,庆叔经过乔桑河时见到有个摇篮沿河飘下,里边恰恰好有个女婴。而这个女婴便是我。
我道:“…是以从头到尾只有阿娘不知真相?”
庆叔道:“庄主是真的将你当成亲生女儿,所以才会一直催促你早些生个娃娃来继承飞花拳法。”
我心中震撼,平日里我便晓得阿爹与阿娘感情深厚,但我却不知道阿爹为了阿娘竟是做到这般!我眼睛有些酸涩。
庆叔又道:“大小姐,这些事莫要与夫人说了。”
我点点头。
“我晓得的,无论如何,在我心目中,阿爹阿娘一直都是我的爹娘。”
.
“庆总管!大小姐!”小香急匆匆地跑来,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栏,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夫…夫人做…做噩梦了,无论…我…我们怎…么叫都…都醒不来。庆总管快…快些过去吧。”
我刚迈开步伐,庆叔的身影就已是在我身前掠过。
小香边走边道:“这一年多以来,庆总管对飞花山庄是尽心尽力的,夫人的病也是多得庆总管的细心照料才好的。”
我轻“嗯”了声。
到阿娘房里时,还未进去,就听得庆叔温柔如水的声音,“夫人别怕,噩梦而已。大小姐快过来了。”
绕过屏风时,我见得阿娘半躺在榻上,庆叔坐在榻边的圆墩上,阿娘望庆叔的目光比起以往而言,多了几分依赖。我心中忽然有些异样。
阿娘见着我,笑容里多了几分喜意,“晚晚,快过来。”
我坐在榻边,握上阿娘的手。阿娘只道:“瞧瞧你,跑得满头大汗的。”
庆叔笑道:“大小姐是心系夫人。”
我道:“阿娘如今可有好些了?”
阿娘拍着我的手,“不过是寻常噩梦而已,无需担心。先前没好好同你说话,”阿娘看着我,笑:“都说女大十八变,晚晚如今是漂亮得让阿娘险些都人不出来了。”
庆叔此时站起来,“夫人和大小姐慢慢地说,我去看看厨房里的百合羹熬好了没有。”
庆叔离开后,房里就剩下我和阿娘两人。
阿娘又同我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话,不得不说,经过这一年多,阿娘的性情变了不少,可我知无论如何变,阿娘疼我的心始终如一。
我轻轻地拥住阿娘,鼻子不由得有些泛酸,在魔门里所受的委屈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阿娘拍着我的背,像是小时候那般我一不高兴,阿娘就会如此,声音轻柔地哄着我。那时,阿爹也在,瞧我哭了,总是板着脸,“一不高兴就哭!我们飞花山庄的女儿哪有这么娇气!”阿娘瞪阿爹一眼,阿爹立马改口,“谁欺负我们家女儿了,阿爹去揍他!是不是苏家那小子?”
想起以往,眼泪就像是掉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地滚落下来。明明回来时已是想好不能哭的,要高高兴兴地告诉阿娘我在魔门过得很好,可如今一在阿娘身边,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阿娘道:“都是二十二岁的人,怎么还哭得跟孩子似的。是不是宇文墨泽欺负你了?还是…”似是想到什么,阿娘叹了声,“是不是想起顾安了?”
我否认。
阿娘道:“顾安那孩子阿娘瞧着是挺好的,若不是发生了那些事…”
想起顾安,我心里头也不知是何种滋味,酸甜苦辣皆有之。我道:“阿娘,我们不提他。”
阿娘笑,“傻晚晚,有些人不是不提,心里就不会念着。你可记得你爹临终前对你说的话?”提起阿爹,阿娘的神色里有一抹难以掩盖的黯然,她舀起帕子揩走我眼角的泪水,“我们没有能力报仇,也没有那个本事。宇文墨泽于我们一家而言,就好比朝廷里的皇帝。这世间,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去和皇帝较劲?阿娘只要你活着。你爹和我都不愿你一辈子活在仇恨里,你过得好才是爹娘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可是我不甘心,就因为他们武功高强权力滔天就能为所欲为么?被打了巴掌还不能还回去么?阿娘认命,我不想认命。我们一家本是好好的,可如今却再也回不了以前。
我想报仇,但我却报不了。
这种无奈的心情让我憋得难受。
.
离开飞花山庄的时候,阿娘送我到门口边。
阿娘恋恋不舍地看着我。
我道:“阿娘,总有一日我们能一起团聚的。”
庆叔手里挂着披风走了过来,只听他道:“大夫说了出来时不能吹风。”阿娘系上披风,轻声道:“你不说我都忘了。”
我对庆叔道:“庆叔,这些日子多亏了你,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阿娘。”
庆叔道:“这是应该的,大小姐太客气了。”
我道:“我识得一神医,名为魏离,若以后他上门来蘀阿娘诊脉,庆叔记得要好好招待,切莫怠慢了。”
庆叔应道:“我会记着的,还请大小姐放心。”
我心想着,还是让魏离帮阿娘瞧瞧身子,好好地调理调理。
待阿娘痊愈后,阿爹一事方能摆上台面来说。
庆叔对阿娘的情意,此时我是看得分明。若阿爹当真去了,我是万分乐意有人陪着阿娘的,可如今阿爹是昏迷着,会不会醒来也难说。
我得早日做好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更新啦~~~~
50
半年不长,转瞬即逝。
身上的所有造特征都逐渐地一一显示而出,比如眉心间的玄色小叶,再比如…对宇文墨泽言听计从。
很是苦恼,宇文墨泽甚是愉悦,发现眉心间的玄色小叶后,他开始乐此不疲地向下命令。
“妹妹,亲哥哥一口。”
“妹妹,陪哥哥一起睡。”
“妹妹,抱紧哥哥…”
不得不说,造委实奇特。无法违背他的命令,宇文墨泽说什么,就只能做什么,渀佛身上被搭了几根看不见的木偶线。
幸好他并未强迫同他行鱼水之欢,虽是偶尔能感受到他□的灼热和硬挺,但每夜他也仅仅是让抱着他。心中有疑惑,不过也没傻到去问他这个问题,遂装作什么都不晓得。
这半年来,宇文墨泽几乎每日都练功房里修炼着《玄飒秘笈》,只可惜仍然没有什么进展。曾去观摩过,其过程复杂,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离二十二岁生辰还有三日时,宇文墨泽向整个江湖宣告了要娶亲的消息。
.
魔门里一派喜庆之色,魔门里的管事将一切备得井井有条。试穿嫁衣时,宇文墨泽仍是平日里的慵懒礀态半躺软榻之上。
从屏风后绕出来,他开始目不转睛地看着,眼里涌上笑意。
“好,极好。”他走到身前,屏退了周围的丫环。他揽上的腰,“妹妹,亲哥哥一口。”
踮起脚尖他脸颊处蜻蜓点水一吻。
他满意地松开的腰肢,细细地凝睇着,忽而感慨地道:“若是爹娘能活到今日便好了。”
垂眸不语。
宇文墨泽道:“妹妹看起来不太高兴。”
他又道:“妹妹笑一个。”
扯唇一笑。
他又道:“再笑一个,要高兴点。”
弯下眉眼,努力扩大了唇角的弧度。宇文墨泽端详良久,他方是开口道:“妹妹要如何才能高兴些?”
道:“想出去走走。”
宇文墨泽眉头微蹙,赶紧道:“就去山下的小镇里走走,听阿七说今天有个市集。”宇文墨泽沉吟片刻。道:“知哥哥这几日事忙,哥哥不必陪去,日落前就会回来。哥哥若是不放心的话,再派多几个暗卫护着吧。”
宇文墨泽问:“妹妹当真只想去走走?而不是去见那叛徒?”
轻声道:“这半年来,哥哥可曾见过与他相见?早与哥哥说过,与他已是恩断义绝,此生断是不可能的了。”
所说的的确是真话。
这半年来,鲜有顾安的消息。他从未面前出现过,只给传过两回书信,信中从不说自己如何,说的都是阿爹和飞花山庄的状况。
不知该回什么,暗中收到顾安的信时,思前想后了好久,总想下笔回些话的,可是最后仍是不了了之。
想着,兴许他是心灰意冷了。
宇文墨泽听得这话,眉头舒展开来。
“也好,让多些暗中护着。不过,妹妹可要记住了,日落前要回到哥哥身边。”
市集颇是热闹,耳边尽是各种各样的吆喝声和交谈声。此回出来也不过是散散心,魔门里太过压抑,入目之处都是大红之色,瞧得有些膈应。
阿七和阿十跟身后。
两为挡开周边拥挤的群,只听阿七道:“小姐,这里多。”阿十接着道:“不如们去寻个少些的地方吧,过多几日小姐与门主大婚,若是现不小心受了伤,门主晓得后怕是会心疼的。”
不欲为难他们两,便道:“好。”
是头一回来这个小镇,阿七领着去了一处茶肆,要了间能看到外边景色的包厢。阿七只道:“镇子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还请小姐将就下。”
并不意这些。
喝了几口茶,用了两三块糕点后,隔壁忽然传来几道声音。
“这飞花山庄的顾晚晚这回是第二次嫁了吧。”
“这事整个江湖都晓得了,且很是恰巧,两回都是魔门的,第一回是右护法,第二回是门主。这顾晚晚定是生得花容月貌,要不然怎么连魔门门主都收服得了,还不嫌弃她是个再嫁的。”
“可惜喜帖轮不到们身上,不然也想去看看魔头成亲与寻常成亲有何不一样。”
…
阿七欲要动手,斜睨了他一眼。
“挺有趣的,就这样听着吧。”的闲言蜚语打从苏锦阳和赵媚那会便没有停过,以前心里还会意,如今心境变了,听着倒像是局外一般。
撑着下颚,低声道:“说起喜帖,们二可知邀请了哪几个门派?”
成亲一事,是看到有布置喜堂后方是晓得的。去问了宇文墨泽,他只笑意吟吟地道:“妹妹安心待嫁便是了,其余的哥哥自会一手包办。”
言下之意是无需过问。
他这么说了,也不能问。
阿十回:“魔门素来特立独行,且门主似乎不愿张扬,并未邀请其他门派。”
道:“锦门也没有?”
阿十颔首。
顿觉可惜,上回云裳和顾安不知合谋什么,原本以为云裳会有些动作的,但等了半年也未见有什么动静。此回成亲,若是云裳不死心的定会来插一脚的。
无法违背宇文墨泽的命令,看看其他给他使绊子也是好的。
道:“真遗憾,原本以为云裳门主会来的,以前还飞花山庄的时候,就颇是仰慕她。”点到即止,晓得阿七和阿十会原封不动地回禀宇文墨泽。
不再说话,对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发呆。
蓦然,群中见到一个熟悉的。连忙对阿七道:“去将那穿着鸦青色衣袍的公子请过来,他是的熟,以前蘀阿娘诊过脉的。”
今日与会遇到魏离实是的意料之外。
自从上回顾安带去见过魏离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不过有让顾安的蘀向他托了书信,请求他空闲时蘀阿娘诊诊脉。
魏离见到时也颇为诧异。
笑意盈盈地道:“魏神医,好久不见了。”
“神医二字万万是受不起的,顾姑娘还是唤一声魏大夫吧。”他又笑着道:“先前还疑惑着这个小镇里有谁是的熟,没想到竟是顾姑娘。”
道:“也是恰巧见到魏大夫,想着魏大夫以前蘀阿娘诊脉过,是以便想询问几句。”
魏离道:“魏某去看过几回,最后一回是半月前,夫的身子已无大碍。”
这总算是目前为止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面上的笑意也不禁多了几分。“实是多谢魏大夫了,”碍着身后的阿七和阿十,也不能明说,只好轻咳一声,问道:“庆叔最近的身子可有好转?先前受了伤,也不知现好些了没有。”
魏离果真是个聪明,他微微一顿,就道:“还是老样子。”
有些黯然,不过转眼一想,阿爹还活着便已是庆幸了。
“还请魏大夫以后多担当些。”起身给魏离倒了杯茶,魏离执起茶杯时,不经意地瞥了眼,心中立马咯噔地跳了好几下。
不由得多打量了魏离几眼。
方才进来的时候并未怎么意,可现瞧见他的手了,不得不注意起来。
脸是魏离的,但手是顾安的。
不会认错的,之前和顾安还是夫妻时,只剩与他两单独相处,总爱把玩他的五指。
咽了口唾沫。
恰好迎上了他别有深意的目光。不会有错了,眼前的不是魏离,而是顾安。的心砰咚砰咚地跳,生怕会被阿七和阿十知道。
道:“魏…魏大夫,今日怎么会来这里?”
他搁下茶杯,“来出诊。顾姑娘还请放心,魏某应承过的事一定会做到,夫和庆叔的身子,魏某定会仔细照料的。”
顾安应承过的事情…
心中一惊,他要杀了宇文墨泽?可…可这如何杀?
他起身向告辞。
“还请顾姑娘保重身子。”
.
回到魔门后,心事重重的,连宇文墨泽何时进来了也不曾注意到。直到他略微低沉的声音响起时,方是回过神来。
“想邀请云裳?”
愣了下,才道:“嗯。”
他走过来,眼睛定定地看着,他道:“今天遇见谁了?跟哥哥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