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和离歌纷纷一怔,怎么仙老人的话中似乎带着有种“他快要离开人世”的感觉?

这时,仙老人呵呵一笑,捋了捋须白的胡子,他道:“我们进屋吧!我今天会告诉你们任何想知道的事情。”

卿云与离歌互望一眼,也跟着仙老人进屋了。

仙老头喝了杯茶后,才缓缓地叙述起当年的事情来。

“云丫头,你们记得当年凤溪曾经三年干旱,滴雨未下时,天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卿云沉吟了片刻后,说道:“仙老头你是指那块从天而降的石碑吗?从小我在皇宫就经常听父皇讲起那块神奇的石碑,说我是上天赐予凤溪的公主。”

“云丫头看过那块石碑吗?”

卿云点了点头。

“石碑被父皇从民间抬了回来,放在藏宝阁里。我以前进去时,看过几次。”

“上面有些什么,还记得请吗?”

卿云咬了咬唇,回忆了许久后,她才答道:“上面是用红朱砂所写的“得相思,琉璃珠,福天下。百姓大喜,纷纷寻“相思”。不过有个奇怪的地方,就是那“思”字的最后一点是弯了上去的。”

仙老人此时呵呵一笑,眼底渐渐浮起了一片柔光。

“云丫头,那块石碑是你娘亲刻的。你娘亲写“思”字时最爱就是最后一点弯上去。倒过来看时,就会像极了你娘亲的秀眉。”

“魅绝宫主刻的?!为什么?!”离歌一脸的震撼。

“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仙老人喝了一口茶,顺了顺气后,又开始回忆起来,“四十年前,绝尘谷与仙谷是连在一起的称为绝仙谷,和琴宫,离宫并为武林的三大支撑。我当时年少,自诩为武林第一人,心高气傲,盛气凌人。唉,谁人年少不轻狂呢?后来,在一次武林各派的斗争中,我被中了五毒门的蜈毒拳,身受中伤,就在我以为我会从此消失在武林时。魅绝她出现了,她一袭红衣,从空中翩然落下,飞舞的发丝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出了令我心动的光泽。她救了我,并医好了我的伤。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非常彻底地爱上了她。”

听到这里时,卿云和离歌心中都不由万分感慨。

“后来,为表感谢,我邀她到绝仙谷里游玩。可是却没想到她对绝尘一见钟情。”说到这里,仙老人看向离歌,“你的师父胸怀天下,一生悬壶济世,心中只有病人。再加上他的气质超凡脱俗,宛如谪仙。”

卿云看了看离歌,心中突然想到果然离歌的气质是从绝尘老人身上学过来的。

这时,仙老人叹了叹息,眼里万分沉重,“魅绝从小就美貌过人,从没有男人忽视过他。然而绝尘却整整忽视了魅绝十年。魅绝对爱情一向固执,她不愿意将就其他男人,对于绝尘,她是志在必得的。终于,又过了几年,绝尘终于注意起了跟在他身边已有十几年的魅绝,也开始对她动心了。本来这段姻缘会有个好结果的,只可惜老天无眼,有心要分开他们。魅绝体内魔性随着武功一天比一天的精炼渗透得越快,终于有一日体内的魔性完全爆发了出来,她六亲不认,遇人杀人,遇佛杀佛,不知杀了多少武林中人。”

说到这里,仙老人的身体微微发颤,似乎想起了当年那个血腥的场面。

顿时,气氛有些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仙老人才恢复了过来,他继续用他低哑的声音说道:“后来武林的各个正派分别组成了一支队伍去剿杀魅绝。而我…却因守了十几年都得不到魅绝的青睐而妒火攻心,把魅绝和绝尘的事情私下告诉了武林当时有声望的几位长老。几位长老知道后纷纷要求绝尘带领武林各派剿杀魅绝,以此将功赎罪。最后,绝尘接下了这个任务。”

卿云一愣,她问道:“后来真的是如武林人所言的你和绝尘老人联手逼死了娘吗?”

仙老人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叹了声后道:“应该是间接吧!虽然魅绝的魔性完全爆发了出来,但还是会有清醒的时候。当我们在白骨崖一战时,魅绝的神智恢复了。她看到她所爱的人手执长剑,而他身后一大群人来势汹汹,她那一刻的眼神带着无尽的恨意。我永远记得她当时说的话,她说她会恨绝尘一辈子。再后来,她魔性大发,以一首《恨江头》血染白骨崖,在场的人无人能够幸免。”

仙老人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当年的那个情景,漫天的红色,魅绝一身红衫,眸子里的银光布满了铺天盖地的恨意。

“而我当时发现了一件事情,绝尘对魅绝的爱并不少于她对他的爱。绝尘那时的眼神是心痛,是怜惜,是深爱。可是魅绝却完全看不到了,她被恨意冲昏了头脑再加上体内的魔性,她向后退了几步,却完全忘记了身后就是深不见底的白骨崖。而我拉住了绝尘,就这样让她活生生地掉下去了。绝仙谷自此分裂为绝尘谷和仙谷,绝尘开始不问世事,隐居绝尘谷,而他也再没有和我来往了。当年白骨崖一战,绝尘和我都一样受了重伤,而绝尘之后并没有为自己医治,这也是他走得这么快的原因。再后来,我回想自己所作所为,后悔不已,心中愈发内疚也开始避世隐居了。”

卿云越听越觉得怪异,她轻蹙了下眉,问道:“那我爹是谁?”

“绝尘。只是绝尘他并不知道有你的存在。当年魅绝掉下白骨崖后,跟你一样奇迹般的没有死,但是她也受了重伤。而当她知道怀了你的时候,她坚决要生下你来。她爱了绝尘一辈子,恨了绝尘一辈子,但是你是他们爱的结晶。她要向天证明她跟绝尘这辈子是相爱过的。那时候的魅绝魔性已经完全消失了,因为魔性都转移到了她腹中的胎儿里。”

“那后来仙老前辈隐居仙谷时遇到了魅绝宫主?”

仙老人赞赏地看了看离歌,点了点头,“我隐居后,有一天在仙谷不远处的树林里发现了身怀六甲的魅绝。而她也因为需要人照顾,答应了我的要求。在魅绝快要临盆的时候,她亲自刻了一块石碑,并让我在一天深夜里放到都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她希望这块石碑能给你的出生带来神话色彩,让你在宫中能够过得更好。”

卿云惊愕,问道:“是娘亲送我进宫的?”

“魅绝不希望你以后的人生会陷入武林的纠纷,也不希望你甘于平平淡淡的人生。而皇宫是最适合你的。”

说到这里,仙老人捋了捋胡子,笑道:“相信魅绝也不会想到她的女儿进宫后,竟然被误认为凤溪的公主。而且天也真下起雨来了。世事真是让人难以预料啊!不过,如今看到你这样子,你娘泉下有知,也定会欣慰的。”

突然,仙老人的表情沉重了起来,“但是你娘送你入宫后不久,回到仙谷就很安详地走了。她走前吩咐我要把她的尸体火化,而骨灰则从白骨崖上洒下。而我也答应了。”

这时,离歌轻轻的拍了拍卿云的肩并握起了她的手,仿佛在告诉她他会永远陪在她身边。

卿云抬起泛红的眼眸,抿起了一个笑容。

十指相交,两心相连。

仙老人的目光闪烁,见离歌和卿云的视线再次落在他身上时,他连忙捂住了双眼,道:“哎呀!你们两个人肉麻也不要在我这个老头子前呀!”

气氛一下子又从沉重中拉了出来,变得活跃了起来。

卿云和离歌相视一笑。

“对了,云丫头你原本手腕上的琉璃珠手链是绝尘给魅绝的定情信物。那条手链叫做相思。上面的每一颗琉璃珠都是你爹用心亲自去做的。或许这就是它能够压制住你体内魔性的原因吧!”

离歌的心突然一紧,有个模糊的想法从心中慢慢地浮出。

卿云眨了眨眼,她想起了琴宫,“琴宫的人当时应该不知道娘怀了我吧!可是她们却认出了我。”

仙老人一笑,“你的样貌是完全继承了你爹娘的优点,而且云丫头你弹琴的时候神韵跟魅绝是一模一样的,有时候我甚至把你误认为魅绝回来了。只不过呀,你身上的气质却是完完全全继承了绝尘的超凡脱俗,不属人间的谪仙气质。如果绝尘现在还活着的话,那他肯定会认出你来。”

卿云浅浅的笑着。

这时,仙老人抿了抿唇,他有些紧张又有些拘束地问道:“如果我到了黄泉,魅绝和绝尘会原谅我当年所做的事情吗?”

“会的。”话一出口,卿云和离歌相视一笑。

“仙老头你已经内疚了一辈子了,再多的错也可以抵消了。而且你照顾了娘那么久,娘一定会原谅你的。”

“仙老前辈,师父还在的时候他曾经跟我说过,他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情之一就是认识了仙老前辈这个朋友。”

仙老人听后,眼睛有点湿润,他的唇角微扬,仿佛整个人都松了下来,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良久,仙老人才说道:“云丫头,你体内的魔性不要总是去想,也不要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事情总是在意料之外发生的。”

卿云点头,“嗯。仙老头,我会尽量的。我不会延续爹娘的悲剧。我会好好地连爹娘的份一起活下去。”

“那我就放心了。”仙老人仰头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茶,他表情认真地对离歌和卿云说道:“你们以后别来仙谷了。我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也说出来了。现在我不想再理世事了,我只想另寻地方隐居。”

卿云看着仙老人轻松的表情,她抿了抿唇瓣,笑道:“好。”

离歌也带笑点头。

随后,仙老人摆了摆手,转身回房了。而卿云和离歌也离开了仙谷。

但是他们却永远都不知道当他们离开后,仙谷里发生的事情。

仙老人走进了地下室的冰房里。

他步履蹒跚地走到冰棺旁,双膝跪下,长满了茧子的手爱怜地抚摸棺中魅绝的脸,他痴痴地看着她。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柔声说道:“绝,你与绝尘的女儿如今过得很幸福,很快乐。”顿了顿,他的唇轻轻的落在了她的额上,“绝,我很抱歉没有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你生前是绝尘的,那你死后是我的,好吗?呵呵…”

仙老人声音很轻很轻,唯恐惊喜了棺内的人。

“绝,我现在带你走。我们去一个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的地方。”

他的唇渐渐往下移,覆盖在那张冰冷的没有一丝一毫温度的唇上。

“绝,你的唇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乖,不要怕哦。我现在就带你走了。在那里不会有武林纠纷,也不会有勾心斗角。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一年四季如春,而且还开满了你所喜欢的血花。而且会有一间属于我们的屋子,屋子里会有你最喜欢的琴,有你最爱吃的东西,柜子里呀,会装满了红色的衣裳。还有…”

冰房里的温度渐渐地升高,冰也在缓缓地融化,一片火光中,房里的老人痴痴地对着棺内的女子温柔地诉说,诉说着他们在天上的梦。

 


第三卷 真真假假宫纷飞 害人害己

随着时日的增加,玉无瑕的肚子鼓得越来越大,而且也越来越嗜睡了。当卿云两个月没见到无暇,一到见面时,就立即吓了一大跳。

“无…无暇,怎么你肚子变得那么大了。几个月前还看不出你是怀孕的呢!”

一踏进玉轩,卿云的眼睛就鼓得像铜铃一样。

“呵呵,卿云姐姐。”无暇低声笑道,“怀孕都过了六七个月了,肚子怎么可能不会涨呢?”

“无暇,我可以摸摸吗?”蓦地,卿云有种强烈的欲望,她想摸一下肚子里的生命。

无暇笑着点头。

卿云轻轻的将手覆在玉无瑕的肚子上,卿云眸子里突然变得很柔很柔,荡起了水光。她静静的感受着胎儿的跳动。她想起了娘亲。不知道当年她在娘亲肚子里的时候有没有调皮过呢?她是娘亲和爹的爱情结晶,如果娘和爹都在世的话,她会获得很多的宠爱。

卿云微微的笑着。

“无暇,怀孕的感觉如何?”卿云收回手,问道。

无暇一笑,眉目间充满了母性的柔和光辉,“感觉呀,嗯,怎么说好呢?虽然很累,很辛苦,但是心中却很满足,很温暖,很幸福。”

看着无暇一脸陶醉,卿云眸光微闪,荡漾着一圈一圈的涟漪。

或许是注意到了卿云的表情,无暇轻声说道:“卿云姐姐,等以后你也会有这种感觉的。而且卿云姐姐和安德王生下来的孩子无论男女一定都是俊美无双。呵,以后卿云姐姐你可要小心门槛被媒人踩破了。”

卿云的眼神有一刹那的黯然。她生下来的孩子的体内就会跟她一样有魔性,那样对于未出生的孩子来说是福还是祸呢?

“卿云姐姐,你怎么了?”

卿云回神,眼神恢复正常,染上了点点笑意,她作势要敲无暇的头,“好你个无暇呀,竟然敢取笑我?”

“呵呵…”玉无瑕笑着,表情很快乐。但是不久后,她打了个哈欠,倦意又爬上了眉梢。

“卿云姐姐,睡意又来了。哈…怀孕的人特别嗜睡,卿云姐姐你自便吧!我想去休息了。”无暇跟卿云点了点头,表示歉意,随后她唤道:“小梅,扶我回房。”

卿云无奈一笑,转身离开了。

回雪殿时,卿云竟然遇到了半年没见的双蝶。

两人一碰面,双蝶的眼里就迸射出仇恨的火花。卿云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继续向前走了。

双蝶在几天前才得到了司徒行云的允许,取消了禁足一令。现在她应该是欢喜得在皇宫里到处走吧!

卿云笑笑,并无多大的在意。

回到雪殿时,卿云看到的第一个人竟是离歌。她立即笑开了,迎了过去,“离歌,怎么今日这么有空?前几日,我去安德王府找你时连个影都见不到。”

“女人,你真会记恨。”

卿云哼了一声,绕过离歌直接回房。

雪殿里的宫女见状,纷纷暗地里笑了起来。

离歌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跟着卿云进房。

“女人,怎么今天你的情绪变化这么大?怀孕的玉妃娘娘情绪可能都没你变化得快。”

一听到“怀孕”二字,卿云的眼神黯了下,头低了下来。

“唉,好了,女人,我错了。我不该说你记恨。”离歌搂过她的腰,轻声说道。

卿云依然是低着头。

“你怎么了?”离歌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的眸子时,心顿时一惊,“女人,不要想太多了。”

听离歌一讲,卿云望向不远处的铜镜,果真如她所想,眸子里又溢出了点点的银色。

离歌很习惯地就伸出手指,卿云也很习惯地吸吮起来。

不知情的人一定会觉得这个画面很煽情,至少不小心经过的青衣和蔷茴就是这样认为。她们吓得连忙将房门关上,脸红心跳地跑开了。

关门的声音让卿云回了过来神,她连忙松口,脸红了起来。

“女人,这种事情你已经做过很多次了。现在才来害羞你也未免反应太迟钝了吧!”见她的眸子渐渐变回纯黑色,离歌才轻松地笑道。

“离歌…”卿云执起他的十指。看到上面每一指都有伤口时,她的心狠狠地痛了起来。“迟早有一天,你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傻女人,你在说什么笑话?这点血还不足以致命!”

“可是…”卿云抬眸,发现离歌近来的脸色特别苍白,她的手抚上了他毫无血色的脸,“你看你的脸越来越没有血色了。”

“我以前的脸都是这么白的,女人,别想太多了。”离歌反手握住执着他五指的纤纤素手,“告诉我,你今天去哪里了?”

“我很久没去找无暇了,所以今天去找无暇叙旧。”说罢,卿云挑了挑眉,“难道你还怕我去找男人?”

“我对某个女人的自觉性非常放心。”

卿云的嘴角抽搐了下,抚着他的脸的手也不由得停了停,她丢了个大白眼给他,“嗯。我是很自觉的。不过呢,我对某个男人的自觉性更加放心。因为我知道那个男人心中只有病人和一个世上绝无仅有的好女人。”

见她的注意力完全被转开了,离歌的嘴角微扬,“你可吃的我死死的。在某个世上绝无仅有的好女人叮嘱下,我怎么敢去拈花惹草呢?”

卿云唇角翘了起来,眸子里笑意盈盈。

“当然!”

“那某个女人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今天她为什么情绪不定呢?”

卿云笑容一僵,手有些冰冷,她放下了抚着离歌的的脸的手,犹豫了很久,才说道:“无暇怀孕的表情看起来很幸福。然后我想到如果以后我怀孕了,会不会也这么幸福?可是一想到体内的…”

魔性二字还未出口,温热的手指就轻轻的压住了她的红唇。

“你…”卿云抬眸,看到的就是白色的衣裳,感受到的温暖的胸膛。

“女人,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要担心以后的事情,万事有我,我会解决一切困难。”

“…嗯。”卿云很温顺地搂回住了离歌。

房里的空气是幸福的,甜蜜的,就连在房外的宫女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玉轩。

玉无瑕非常安然地睡在榻上。熙儿也一脸舒适地躺在一旁的小塌上。

说也奇怪,当熙儿被司徒行云强行从双蝶手中抱走时,熙儿是哭得唏哩哗啦的。可是一到了玉无瑕手中就停止了哭泣,圆碌碌的眼睛一直揪着玉无瑕直看,然后就咯咯地笑了起来。自此,熙儿就非常地粘无暇。如果睡觉的时候无暇不在附近,熙儿就会呱呱大哭起来。

这时,门被轻轻的打开了。

小梅轻手轻脚地端着一碗安胎药和一颗去苦的糖走了进来,放在桌上后,看到房内如此和谐的场景。小梅不由得浅浅一笑,然后又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不久后,一道华贵的身影躲过众多侍卫和宫女终于成功闯了进来。

那正是双蝶。

当她看到玉无瑕和她的熙儿睡得如此安宁时,她的心顿时烧起了熊熊的妒火。熙儿是她的,为什么在那个贱女人身旁也可以睡得这样香甜?

看到玉无瑕拱起的肚子,她的银眸变得深邃起来,划过一道狠色。

凤溪的孩子只能是她的熙儿!

她扫视了整个房间一周,看到檀木桌上的东西时,她的眼前一亮。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她取走了药旁边的红糖,从腰处取出一颗同样是红色的糖。

哼!吃药怕苦要吃糖?!哼哼,这下就苦死你!

唇瓣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她再次走到熙儿旁边,眼神温柔了下来,她垂下身抚摸着熙儿的小脸,唇角不禁微扬。

这时,玉无瑕翻了下身子。

双蝶依依不舍地看了熙儿一眼,快步离去。

不久,玉无瑕醒来了。她擦了擦双眼,唤道:“小梅。”

外面没有声响。

玉无瑕摇了摇头,猜想小梅应该是去茅厕了。于是她便撑着腰从床上走了下来,看到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安胎药时,她很自然地就走了过去。

拿起药碗,喝了起来。

几口入肚,药碗很快就见底。味道苦得让无暇蹙了眉来,她连忙拿起旁边的红糖,准备送入口中时,她感觉到有人扯了扯她的裙摆。

她低头垂眸一看,熙儿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手中的红糖。

“糖糖…”

玉无瑕弯唇一笑,“熙儿想吃糖了?”

“糖糖…”熙儿伸出手想去够着玉无瑕手中的红糖。可是却不够高,手伸了几次后,因为没有站稳重重得摔到地上去了。

“哇哇呜!”熙儿开始坐在地上呱呱大哭起来。

玉无瑕听到熙儿的哭声她马上就心软了,她无奈地笑了声,将红糖递到熙儿面前,“熙儿乖!不要哭!来,熙儿看看,这是什么?”

熙儿抽泣了几声,停止了哭泣,圆碌碌的眼睛再次亮晶晶地盯着眼前的红糖,笑得合不住嘴,“哇!糖糖!”

“小馋鬼!”玉无瑕笑道,“给你糖。”

熙儿胖乎乎的小手抓住了无暇手中的糖,立马塞进嘴里,唯恐别人跟他抢似的。

无暇被他逗笑了,她牵起他的小手,向外走去。

“熙儿,我们出去。”

得到糖的熙儿很乖巧地跟着无暇走出去了。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玉无瑕才看到了小梅从轩外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无暇笑道:“去完茅厕了?”

小梅一怔,惊讶地长大了嘴巴,结结巴巴地道:“娘…娘娘怎么知道?”

“小梅你哪一天的这个时候不是在茅厕里蹲着的?”

其他宫女都咯咯地笑了起来。

小梅的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娘娘,这是习惯嘛!”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她问道:“娘娘,喝了安胎药吗?”

“喝啦!小梅越来越像宫中里的老嬷嬷了。”

小梅却一本正经地说道:“皇上吩咐了要好好照顾娘娘的,万一娘娘腹中胎儿出了什么意外,小梅可就脑袋不保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宫女突然慌张地叫了起来,“娘娘,娘娘,怎么太子殿下脸色这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