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患连忙说:“好好好,我一定会好好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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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 程桑桑收拾好离开医院。
几乎是一到西门的门口,程桑桑就看见了韩毅。他背对着她抽烟,靠在树上,微仰着头, 也不知在看些什么。程桑桑今天没有穿高跟鞋,她悄无声息地绕到他身后,想吓他一跳。
其实说来也奇怪,半年前程桑桑跟宋娴在商场逛街,正巧碰到一对玩闹的小情侣,小女孩踮着脚偷偷摸摸地绕到男孩身后,然后“哇”的一声,把男孩吓了一跳,然后两个人对望一眼,各自就笑了开来。
程桑桑给予的评价是——幼稚。
幼稚桑伸出手,手指抵在他结实的腰间,故意压低了嗓音。
“嘿,帅哥,是在等哪位美女吗?我看她应该是放了你的鸽子,要不你将就下,看看我成不成?成的话,我马上跟你走。”说完,指腹还轻佻地在他腰间摩挲着,在画一个圆圈。
话音未落,手指就被握住。
宽大的手掌有一层厚厚的茧子,但被握住时却前所未有地安心。
韩毅瞥她一眼。
程桑桑笑得媚眼如丝,勾引人的范儿做得十足。
手指开始调皮地在他掌心里打着转儿。
韩毅一把捏住,很快的,又松开了她的手,慢声说:“我从不将就。”
这话哄得程桑桑心花怒放,本来还想作上一作的,立马眉眼弯弯地说:“韩叔叔,那是什么?你给我买的车厘子吗?”
韩毅板着一张脸说:“阿山带来的,没吃完就顺便给你带过来。”
程桑桑瞄了眼,袋子里有个透明塑料盒,一整盒满满的车厘子,个个颜色暗红,颗粒饱满,她顿时就有些馋,伸手就捻了一颗出来,问:“洗过了吗?”
韩毅说:“随便冲了下。”
程桑桑说:“韩叔叔哦,我跟你讲,车厘子不能随便冲一下的,最好用盐水浸泡,这样才能把表皮上的农药洗干净。”话是这么说,程桑桑还是吃进了嘴里,她甜甜地说:“不过嘛,韩叔叔你洗的,有毒我也吃!”
韩毅说:“瞎扯。”
程桑桑说:“我说真的呀!爱信不信!”一颗车厘子吃完,程桑桑又捻了一颗出来,接连三四颗后,韩毅问:“程桑桑你把核也吞了?”
程桑桑张开嘴,口齿不清地说:“再吃一颗就把所有果核吐出来。”
韩毅伸出手掌。
程桑桑说:“噫!不要!脏!”
韩毅没好气地说:“老子都没嫌你脏!”
程桑桑嘴里塞着五颗果核,鼓着满满的两腮,使劲地摇头。
韩毅真怕她晃个脑袋把果核给吞进去了,严肃地命令她:“吐!”
程桑桑鼓着两腮,水灵灵的眼睛眨呀眨呀眨,忽然她似是想到什么,张开嘴说:“好嘛,我吐。”灵活的舌尖和牙齿并用,先阻拦了后面四颗,柔软湿润的舌尖轻轻地舔过掌心,落下一枚果核。
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他。
韩毅“艹”了声,危险地眯眯眼,说:“程桑桑,你老实点,不然我不介意浴血奋战。”
“哦…”
程桑桑这回听话了,把果核全都吐了出来。
韩毅冷着张脸去找垃圾桶,回来的时候,程桑桑乖巧地递上一张湿纸巾,问:“周末有空吗?你想骑马吗?”顿了下,又说:“你还记得宋韧宋娴他们吗?我今天和宋韧说,跟你和好了,他问你周末要不要一块去骑马。还有宋娴和我弟弟默然。”
当年韩毅在宋家住了一段时间,跟宋家兄妹玩得不错,只不过后来也没再联系过。
韩毅问:“今天?”
程桑桑说:“不是今天,是周末,应该是周日。”蓦地,程桑桑停顿了会,她领悟到了韩毅口里“今天”的意思,又说:“之前宋韧的表姐来我医院做了个手术,今天中午来复诊,宋韧送她过来,我们就顺便一起吃了个午饭。”
她挽住韩毅的胳膊。
“韩叔叔,你不会在吃宋韧的醋吧?哎呀,你吃醋的模样我好喜欢,如果现在不是大庭广众之下,真想亲你一口。宋韧的醋有什么好吃的呀,他就是我的发小而已。你去不去呀?不去的话,我就推了他们,我们可以过二人世界的周末。我都听你的。”
嘴巴一张,哄人的话就跟不要钱一样。
韩毅面无表情地说:“没有吃醋。”
程桑桑说:“行行行,没有吃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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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宋娴的秘书提醒宋娴中午和幻亚的一个制片人约了午饭谈公事。
“我记得。”宋娴说。
没一会,宋娴却收到程桑桑的微信,问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宋娴看了信息几秒,转头和秘书说:“跟幻亚的制片人另约时间吧,今天中午我有私事。”
秘书应了声,将到中午的时候,见到程桑桑上了办公楼,在小沙发上坐着。
宋娴接手这家公司后,程桑桑来过好几次,秘书对老板的那位医生闺蜜印象深刻得很,毕竟长得太好看了。没多久,秘书就见到自家老板出了来,眉飞色舞地喊了一声“桑桑”。
程桑桑问:“吃粤菜吗?”
“可以。”
秘书恍然大悟,原来让老板推掉幻亚制片人的重要私事是和程医生吃饭,闺蜜俩人感情怪好的,真羡慕啊。
宋娴公司楼下就有一家不错的粤菜。
落座后,宋娴就点了好几笼粤式点心,虾饺凤爪萝卜饺,还点了脆皮烧鹅跟蜜汁乳鸽,还有鲜虾云吞面,冰火菠萝油,放下菜单后,才问程桑桑:“你还要吃什么?”
程桑桑说:“我爱吃的,你都点了。”
宋娴笑眯眯地说:“认识多年的闺蜜,能不清楚吗?”
服务员收走菜单,宋娴给她倒了一杯铁观音,才说:“医院这么忙,中午出来找我吃饭肯定有事,说吧。”
“嗳,我家娴娴真是了解我。”程桑桑轻轻地吹了吹滚烫的茶,小口小口地抿了下,说:“就是骑马的事儿,明天不是约了在俱乐部那边骑马吗?我男朋友也去。你今晚跟宋韧打声招呼…”
宋娴何其聪明,程桑桑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话说你真不介意毅哥只是个保安?他为什么好端端的船长不当,跑去邮轮上当保安了?”
程桑桑慢条斯理地说:“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
宋娴嗤了声,说:“你不介意,你爸妈肯定介意。”
程桑桑沉默了下。
宋娴见状,又问:“毅哥以后有什么打算?”
程桑桑说:“我不知道。”
宋娴问:“为什么在邮轮上当保安呢?”
“我也不知道。”
宋娴无奈地问:“那你知道些什么?”
程桑桑很认真地说:“在我看来,那些都不重要,我尊重他的所有选择,并且愿意支持。我真不觉得当保安有什么不好,都是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而且我知道他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不主动说,我就不主动问。娴娴,我只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能遇到一个能让自己心动的人太难了。我听从我爸妈的意思,出国念书,回来当医生,我在美国那么努力地念书,为的就是将来我在择偶时,可以不用考虑任何因素,我要找一个我喜欢的,不是因为他的背景,他的经济能力,而是纯粹地就喜欢他这个人,职业和金钱都只是锦上添花,有很好,没有的话也没关系,因为这些我有。”
程桑桑又说:“他这个人虽然很糙,但也很大男子主义,从船长到保安,不可能没有心理落差的,反正明天你们谁也不许提。谁提就是跟我过不去。”
宋娴目不转睛地着她,半晌才说:“知道了。”


第三十章
野行俱乐部在S市郊区的森林公园内。
俱乐部开辟了一片牧场专供马术爱好者骑行, 隔壁还有射击场以及真人cs场。宋韧和程默然都是这家俱乐部的常客,空闲时总会来骑马一两个小时。
尤其是宋韧, 还在俱乐部里养了一匹专属马。
几人约了早上九点。
宋家兄妹先到的, 程默然后脚也跟着到了。
宋娴记得程桑桑的嘱咐,见程桑桑和韩毅没来, 跟宋韧和程默然又提了一遍。程默然说:“我又不傻, 我姐那人超级护短,我现在连打趣毅哥都不敢。娴娴你放心, 我不是没眼色的人,只要是我姐姐喜欢, 不要说保安, 在街边乞讨的我也能接受, 大不了我们程家养着他呗。”
宋娴说:“没大没小的,喊娴姐。”
宋韧说:“默然,别给自己加戏。”
他牵出自己的马, 拍了拍马头,乌黑的马光滑油亮的, 鬃毛柔软均匀,看起来精神奕奕。它显然认得宋韧,此刻与他很是亲近。
没多久, 程桑桑和韩毅也到了。
大热天的,两人仍然牵着手,十指相扣的那种。两人几乎一出现在门口,程默然就见到了, 挥手喊:“姐,这边。”瞅了眼两人的手,嘀咕了一句:“哎,真是黏糊。”
宋娴看他一眼,说:“别让你姐听到。”
程默然说:“我知道,在我姐面前,我哪里有这个胆子说。再说不等我姐骂我,毅哥就先揍我了。”他看着宋娴,笑得温柔,说话声音也不由自主地低了几分。
宋娴也笑笑,却没多说什么。
韩毅和宋娴以及宋韧已有八年没见,跟程默然前阵子还见过一面,不过当时情况紧急,也没时间说话。现在难得聚在一块,八年的时光毕竟不是摆设,始终有种疏离感。
韩毅也不是话多的人,几人打过招呼后,宋韧和宋娴都沉默了起来。
程默然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尴尬。
忽然,宋韧拍拍自己的马,问:“毅哥,来跑一圈吗?”
韩毅说:“成。”
宋娴问程桑桑:“你去不?”
程桑桑看了眼日头,说:“现在太阳晒,等会吧,先让他们跑。”说着,她坐在马场旁的遮阳伞下,宋娴也跟着坐了下来。程默然左看右看,最后嘿笑一声,干脆也不下场了,喊工作人员送了运动饮料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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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毅和宋韧进场做准备。
韩毅正在挑马,他挑得仔细,一边的工作人员仰头在和他说话。阳光下,他的古铜色肌肤像是镀了层光,宽肩窄腰大长腿,露出来的胳膊肌肉结实,浑身是藏不住的荷尔蒙。
程桑桑说:“我男人真他妈帅。”
程默然说:“姐姐,你一和毅哥谈恋爱,说话用词就嫁鸡随鸡。”
宋娴问:“毅哥会骑马吗?他在陆地时少,有时间骑吗?”
“他当年走中英航线时,在伦敦港停留过一段时间,在那边和英国骑手学的骑马。”
程默然问:“厉害吗?”
程桑桑毫不犹豫地就说:“你姐眼光不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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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韩毅和宋韧的比赛开始了。
程桑桑以前没见过韩毅的骑马,这会见他跨骑在马背上,身躯显得愈发高大挺拔。兴许是太久没骑的缘故,起初韩毅还有些生疏,刚开场不久,宋韧就超了他一大截。
但很快的,他重新掌握了技巧,双腿夹紧马背,马鞭一挥,调教的马开始培养了默契,在最后关头,险胜了宋韧。
宋韧说:“毅哥,再来一圈呗。”
韩毅也应得爽快。
两人没有休息,就开始第二圈。
程默然说:“韧哥好拼,我没见过他这么拼。”
宋娴问:“你猜谁赢?”
程桑桑笑:“我男朋友。”
事实证明,程桑桑说得没错。
韩毅和宋韧又跑了一圈,韩毅到达终点时,宋韧离终点还有两百米。韩毅赢得轻而易举。他翻身下马时,程桑桑吹了声口哨,拿了桌面的运动饮料就小跑过去,仰着脖子,笑眯眯地说:“韩叔叔,你帅疯了。”
韩毅显然很受用,嗯哼了声,见她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又说:“不是嫌晒吗?乱跑什么。”
“那你替我挡太阳。”一声撒娇,人就贴到了韩毅身上。
韩毅伸手替她挡太阳,嘴里嫌弃:“一身汗,别靠这么近,热。”
“哦,好吧,我稍微挪一点。”她动了下,尽管跟没动没什么区别,可还是得意洋洋地邀功,说:“行了,挪好了,我这么听话有奖励吗?等会跟我一块骑马吗?我们挑一匹壮实一点的马,可以慢骑,公园里有专门的马道,还有树荫,风景可好了。”
宋韧此时也下了马,脚刚碰地就见到程桑桑和韩毅撒娇。
这样的程桑桑,宋韧以前也见过。
那会,大家都还小,知道程桑桑谈恋爱的事情,他还是从妹妹嘴里得知。当时他格外震惊,无论怎么想也没想到家里来一位远洋的客人,最后居然和自己的青梅竹马走到一块。而更让宋韧震惊的是,程桑桑在韩毅面前尤其会撒娇。
他像是见识到一个新的程桑桑,一个眼里全心全意地爱着另外一个男人的青梅竹马。
再后来她和韩毅分手,之后陆陆续续交过几任男朋友,他每一任都见过,但那样的神情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如今又再次看到,宋韧的心情有几分复杂。
韩毅的视线朝他看来。
宋韧敛了神色,问:“毅哥,隔壁cs走起?”
程桑桑说:“喂喂喂,宋韧,你这就过分了,你要把我男朋友拐走?”
宋韧说:“是呀,毅哥,跟我走吗?”
“去你的,我媳妇在这,跟你走她还要不要脸了?”
正巧,程默然和宋娴一过来就听到这句,程默然说:“姐,毅哥,你们发狗粮能不能低调点?我们这里还有三个单身狗。”
程桑桑心满意足地说:“行了,反正日头晒,不如玩隔壁的cs吧,好歹有点林荫遮着。”
程默然喜欢玩这个,没有任何异议,第一个表示赞同。
宋娴却看了宋韧一眼,说:“也行,哥,我和你一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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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cs又称作野战游戏,近年来在S市一家又一家地如雨后春笋般地冒出,有室内也有室外,是一款模拟军队作战训练的游戏。一般十人成团,分成红蓝两组,玩法各有不同,但最终目标都只有一个,就是赢得胜利。
程桑桑一行人只有五个,人数太少,几人合着一商量,跟cs基地的教练说玩简易版的夺旗战。
双方各占一个根据地,哪一组先夺得对方旗帜,即为获胜者。
程默然知道他姐肯定和毅哥一组,他说:“我和韧哥一组,毅哥太能打,我和你们一组,不公平。这样三对二还差不多。”
韩毅说:“成。”
真人cs的标配装备是头盔加作战背心,还有一把彩弹枪。
教练都是退役军人,例行和玩家讲解注意事项,见韩毅拿枪姿势专业,不由问:“兄弟,干哪一行的?”
韩毅轻描淡写地说:“保安。”
教练问:“以前拿过枪?”
韩毅说:“年轻那会遇过海盗。”
教练上下打量韩毅,问:“最后怎么得救的?”
韩毅说:“我国的海警部队赶到了。”
教练感慨:“祖国的军队啊…”
韩毅前所未有地认真,他掷地有声的应:“是。”
程桑桑听他们聊天,听得有点入迷,没注意到头盔戴歪了,还想再听时,韩毅的视线已经扫了过来。教练也是懂的,说:“我就不和你们俩多说了,小两口看着办。”
韩毅伸手帮程桑桑弄正头盔。
程桑桑仰脖看着他,水灵灵的眼睛跟会说话一样,一闪一闪的。
韩毅问:“想说什么?”
程桑桑委屈地说:“你刚刚和教练说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他拍她的脑袋,说:“行,以后和你说。”
她伸出手,说:“拉钩。”
“你幼不幼稚?”
韩毅口嫌体正直地勾上她的尾指。


第三十一章
韩毅, 程桑桑,宋韧, 宋娴, 还有程默然分成红蓝两组。
韩毅和程桑桑是红组,宋韧他们是蓝组, 两组的旗帜各自插在自己的大本营里。因着森林公园的地理位置优势, 野行俱乐部圈了部分树林作为真人cs的地方,正好和人造的烂尾楼相连接。
韩毅和程桑桑的大本营在烂尾楼里, 残垣破壁间,鲜艳的红色旗帜插在墙缝中。
宋韧宋娴程默然他们的大本营在树林里, 蓝色的旗帜插在一棵树后。
三人商量策略。
一般夺旗战的策略都是速战速决, 既要保证在第一时间夺取对方大本营的旗帜, 又要保证己方大本营旗帜的安全。
程默然说:“韧哥,你留下来守旗吧,我和娴…”一顿, 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娴姐深入红组大本营。红组只有两个人,毅哥只能留下我姐姐守旗。我姐战斗力没毅哥强, 毅哥第一次来,这边的小路没我摸得清,我和娴姐只要能绕开毅哥, 我姐姐一对二,准输。”
宋娴说:“默然,你留下来守旗,我和我哥去。”
宋娴发话了, 程默然没有反对意见。
两人看向宋韧。
宋韧似是在思考什么,半晌才说:“红组大本营易守难攻,没必要两个人过去,留两个人守旗才是关键。以毅哥的实力,他会一马当先冲过来,两个人在这里防守,找好位置反攻,等他过来的时候将他击倒,红组主心骨倒了,剩下的另外一个人不足为患。”
程默然问:“谁去,谁留?”
宋韧说:“你去。”
宋娴没意见,附议。
宋家兄妹这么决定了,程默然也应得爽快,拎起彩弹枪就抄小路奔向红组大本营。
等程默然一走,宋娴就支着彩弹枪,对宋韧说:“哥,你想做什么?”
宋韧问:“和我联手赢毅哥一场?”
宋娴看他,嘴角扯了扯,问:“赢了又能怎么样?”
宋韧反问她:“游戏不就是要赢吗?”
宋娴“哦”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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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边讨论完毕,那一边的残垣破壁间,程桑桑也在和韩毅商量策略。程桑桑之前和程默然来玩过,对这边的地形还算熟悉。
她说:“我们两个人,肯定是没蓝组有优势,又是夺旗战,我想了想,我们这儿的地势易守难攻,这栋楼又有两层楼,你枪法准吗?能一击即中吗?”
程桑桑观察着烂尾楼,指着角落问:“这个防守位置怎么样?前面有墙眼,可以在这里趁敌军不备,冒出来杀他个猝不及防。”
说着,她看向韩毅。
这一看,不由愣了下。
韩毅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没有听到她说话似的。
她“嗳”了声,手指戳了下韩毅结实的臂膀,说:“你有没有听我讲的啦?”
韩毅说:“这种事情轮不到你出主意,有我就够,你负责听我的指挥。”
程桑桑一听,说:“韩叔叔,你真的很大男子主义啊!”
韩毅从鼻子里哼了声出来,伸手就拍程桑桑的脑袋,说:“男人就该冲在战场的最前线,保护女人孩子,天经地义。”他扫视了烂尾楼一圈,视线又落在红色旗帜上。
程桑桑被他持枪的模样帅得不去介意他的大男子主义了,上前勾他的手指头,说:“好嘛,我听你的指挥,你让我走哪就走哪,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尾音很调皮,往上打了个转儿。
韩毅睨她。
程桑桑笑眯眯地说:“我听话吗?”
韩毅捏住她的手指,眯眼沉声说:“程桑桑,战场上不许用美人计。”
“好嘛好嘛,那你说我们怎么打。”
听话桑举手敬礼,表示竖起耳朵凝神细听,无条件遵守领导的指挥。
韩毅掂了掂手里的彩弹枪,走到墙边,架起枪杆,利落地打开枪栓,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红色的彩弹在树上炸开。又是接连几声,彩弹不停地在不同的地方炸开。
韩毅说:“十二米的射程。”
程桑桑说:“只有三十发子弹。”
韩毅说:“有五发就够了。”
他开始制定战略,说:“你跟着我走,直入敌营。我们的位置易守难攻,敌军最多派一个人过来打探,整体火力一定集中在他们的大本营内。我们不抢旗帜,直接把敌军解决。”
程桑桑又说:“我们的旗帜被他们抢了,那就要输了。”
韩毅忽然问她:“这么想赢?”
程桑桑说:“我胜负欲不重,和你在一起输了也没关系哦。”声音又开始嗲嗲地撒娇。
“你想赢,我不会让你输,跟在我后面。”他命令。
两人下楼的时候,程桑桑又问了一句:“真的不用我留下来守旗吗?”
韩毅脚步一顿,说:“你比较重要。”
程桑桑瞬间就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她家韩叔叔是个糙汉子,情话不爱说,一个月里未必能听到一句甜言蜜语,没想到今天玩个真人cs居然听到了。
程桑桑眼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上前就勾住韩毅的手。
韩毅嫌弃她。
“战场上认真点。”
程桑桑不放手,说:“韩叔叔你以后叫双标毅得了,战场上最重要的明显是旗帜,把我抢走了又赢不了。你还遵不遵守游戏规则了啦!”
韩毅却停下脚步,认真地和程桑桑说:“如果这是真的战场,旗帜被抢了老子可以再抢回来,但你的命只有一条,我容不得有半点差错。放手,跟在我后面,别胡闹,别黏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