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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哥。”纪梦洁闻言匆忙站起身,看到景皓宇阴沉的脸色后心一突,低下头有些害怕地说,“梦纪说错了话,大哥别生气。”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纪梦洁闻言眼皮一跳,咬了咬牙转过身对着莫芸溪微微一拂:“大嫂别跟梦洁一般见识,刚刚是我太过着急说了重话。”
莫芸溪抿着唇没开口,自顾自地喝起茶来,她是长嫂,平时为了妯娌间和睦,对纪梦洁一向很温和,结果被人这般指责,可想而知对方没将自己当大嫂看待,既然她不将自己当回事,那她也不用再给纪梦洁好脸子看了。
“大嫂。”纪梦洁见莫芸溪没理会自己,心下忐忑,若是真惹她生气了,那求情一事就更没指望了。
莫芸溪板着脸,不想理会她。
“大嫂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实在是事情太、太紧急了。”纪梦洁急得双手将帕子都快搅烂了。
景皓宇沉默了会突然开口说道:“弟妹,当初你说我出事那日你给我做的粥忘了放盐,不知你可还记得此事,其实那日我吃的那碗粥是加了盐的。能将味道做得与你一般无二的,当初谁有那个本事你应该不会忘了吧。”
纪梦洁愣住了,慢慢地转过身脸色发白地望向一脸沉静的景皓宇,不确定地问:“大哥什么意思?”
“为何那日粥被换掉了,我想只要不是笨蛋,任何人都能想通其中关键。”景皓宇说完不再看纪梦洁,走过来在莫芸溪身旁坐下,没避讳屋中的第三者,握住她的手安抚。
纪梦洁呆愣地望着景皓宇与莫芸溪交握的手,脑子里想的全是景皓宇的话,隐约有什么东西在脑中闪现。
若当年真是那般,那自己岂不是无意中间接成了害景皓宇的凶手?不会的,不可能的,纪梦洁拼命摇头不愿相信。
景皓宇见状淡淡地瞟了一副深受打击的纪梦洁道:“南瓜粥被换的事我没有对外提起,若是弟妹想继续纠缠这件事,恐怕最后你与二弟都要被牵连到,就算当年你们与这事没有直接关系,但也难逃责任!若非有你们在,我没那么容易被下药,你想若是爹知道了此事,他是否会因此对你们有看法?”
纪梦洁闻言脸色忽青忽白,低下头,睫毛颤抖了好一会儿方抬起头,勉强地对景皓宇及莫芸溪说:“大哥、大嫂你们都累了,梦洁先不打扰了。”
离开时
64、送官 ...
,纪梦洁的脚步有些紊乱,凸显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你没被她气到吧?”景皓宇担忧地问。
“开始是有些气到,不过刚刚看她那副样子又解气了。”
“呵呵,不气了就好。”景皓宇松了口气,望着茶杯叹道,“南瓜粥的事是当年她无意中说起的,这事就算追究起来也没用,梦洁不会给我们作证的。”
“我明白,女人嫁了人自会跟丈夫一条心。”莫芸溪靠在景皓宇身上无奈道,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不会太过在意,何姨娘已经解决,家主之位景皓轩是没戏了,以后想必会老实许多,这个结果对他们来讲已经很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出水!就不信炸不出霸王来!
65、恶有恶报
第二日一早,何姨娘和马童便被送去了官府,顺带的还有关在景府长达二十多日的五名黑衣人。
何姨娘前脚刚走,景老爷后脚也跟着出了府,他是去面圣,天子脚下,京中官员们极其注重名声,一个不小心,御史便会洋洋洒洒地写一大篇状词弹劾你,一旦弹劾成功,那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景老爷一走,景夫人等人开始忧心起来,景老爷很固执,决定的事别人根本劝不动,偏要去面圣请罪,景府以后还能不能再过好日子都要看今日了,万一龙颜大怒革了景老爷的职,那他们一家子只能迁回老家去,到时可真是一辈子都别想抬起头了。
莫芸溪在房里心神不宁地喂着大宝和小白吃饭,她是在担心景老爷面圣请罪的事,这事关系到整个景府的命运,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小姐,君小姐来了。”香茹走到莫芸溪身旁轻声说道。
“哦。”莫芸溪闻言将手中的碗碟递给香茹,起身去迎接,还没走到门口就见君嫒手中拿着一个小果食盒子神秘兮兮地进来了。
“莫姐姐,我给你带了好东西来。”说完后君嫒还不放心地四处看了看,见除了自己与莫芸溪外只有彼此信得过的贴身丫环,于是放下心来,将果食盒子放在桌上打开盒盖说,“这是进贡的荔枝,早上我爹从皇宫带回府的,说是皇上心情好,赏赐了一些给他。我爹最疼我,分给我的荔枝多一些,这荔枝是稀穿物,想着莫姐姐平时也很难吃到,于是就拿了一些过来给你品尝品尝,没有多少,莫姐姐别嫌弃。”
莫芸溪望向果盒,里面大概有十个左右荔枝,个个圆润饱满,看起来很水灵,应该是清晨新送到皇宫的。她知道这东西在古代极为贵重,荔枝只在皇宫里有,皇亲才有资格吃,古代运输条件落后,而荔枝又是易坏的,摘下来后若是不能尽快运去皇宫就会烂掉,就是因为不好运输还易坏,所以荔枝很贵,这东西连大臣都不易吃到何况是寻常人家了。
“这荔枝如此贵重,妹妹居然还想着给我送来一些,真是太谢谢你了。”莫芸溪由衷感激道,景老爷以前是外官,现在来到京城官职也不是很大,荔枝这种东西景府还真没有吃过,就因为明白荔枝在古代是千金难买之物,所以才感激君嫒。
“莫姐姐这般客气做甚,我家小白在这里住这么久,看看,胖了很多呢。”君嫒抚摸了几下小白圆滚滚的肚子笑道,顺带的也摸了几下不停蹭她胳膊的大宝。
快一个月了,两只猫都恢复了大半,伤口早已愈合,不用再缠纱布了,只须每天给它们上一次药就行,当初伤口处的毛被剃了些,所以这两只目前看起来有点丑,模样很滑稽,但依然很可爱。
“小白是因我们受的伤,照顾它是应当的,何况它既听话又好看,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它烦。”莫芸溪实话实说,她喜欢大宝,爱乌爱乌之下对大宝的老婆也喜欢起来了,再说这只波斯猫长得确实好看,也许是因为有大宝哄着它的缘故,这些日子都没有为难过他们,除了最初几日伤口太疼总是喵喵叫外,后来都很老实,给什么吃什么,好养的很。
自己的宠物被夸奖君嫒很高兴,回头对莫芸溪说:“姐姐趁着冰还没化赶紧吃吧,一会儿就不好吃了。”
“嗯,好,那我先不客气了。”莫芸溪自放着冰块儿的盒中拿出一颗荔枝包起皮来,还别说她真想吃荔枝了,这东西在现代很普通,想买的话哪里都有卖,可古代不同,自她来到古代后就没吃过这东西,偶然间见到亲切得不得了。
“真甜。”尝了一口后莫芸溪眼睛一亮,不知是否是太多年没吃过的缘故,她觉得这个荔枝极好吃,冰凉爽口。君嫒的到来令莫芸溪暂时抛却了烦恼,心情好了很多。
君嫒闻言笑了笑,又开始逗弄起猫来。
由于担心宠物,君嫒几乎每日都来这里看小白,时间一久就与莫芸溪关系好起来了,因为两人都喜欢猫,景皓宇与君琛又是好朋友,所以她与莫芸溪走近也是极自然的事情。
“对了,小白再有个七八日就可以随你回家了。”莫芸溪吃着荔枝说道。
“嗯,若不是这两只猫谁也离不开谁,我十天前就可以将小白抱走了。”君嫒将香茹手里的碗接了过来,动作纯熟地喂起猫吃饭来。
“让它们俩在一处,养起伤来也乖些。”不一会儿荔枝便吃完了,莫芸溪让香茹将荔枝残骸赶快处理掉,这荔枝是君嫒偷偷拿来给她吃的,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
“想想真是运气,若是没有乔神医在,这两只猫说不定已经…”君嫒感叹道。
“这才说明它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莫芸溪走过来将君嫒手中的空碗放置一边,拉住她的手来到床边坐下开始聊天,以前莫芸溪经常自己在屋写写画画看看书之类的,有点无聊,现在时不时地跟君嫒聊天感觉很好,君嫒自小生活在京城,这里的风土人情及各个官员家中的事情都很了解,这些日子自她口中得知了很多事情。
君嫒走时,午饭时间快到了,景老爷还没有回来,于是莫芸溪又开始担心起来,景老爷若是有个什么,景皓宇也不好过,也许连书都不能在瀚林院念了,这样一来,他也很难有出头之日。
莫芸溪与景夫人一样,午饭没吃几口,没心情。
饭后几人都没心情睡午觉,等了很久,待临近申时景老爷才回来。
一听通报说景老爷已经回府,莫芸溪匆忙收拾了下着装后便去了上房,刚到上房没多会儿纪梦洁也到了,表情同样急切。
景老爷看起来脸色很正常,既不沮丧也没有忧郁,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糟吧,莫芸溪如是想。
“老爷,今日你去请罪,圣上如何说?”景夫人提心吊胆地望着景老爷,双手因为紧张用力地搅着手帕。
景老爷坐在椅上喝了口茶,放下茶杯重重地舒了口气后方望向屋内的三个女人道:“圣上知道后很生气。”
“啊。”三人闻言均倒吸一口气,焦急地望着景老爷等他接下来的话。
景老爷仿佛刻意在吊她们胃口似的,仍然不紧不慢地说:“训了我很久,也许是因为今日圣上心情很好,只是罚了我一年的俸禄,并没有降我的官职,说接下来的一年看我表现,若再有类似事件发生,便贬去我的职将我发配到偏远之地上任。”
“真的?老爷的官位不受影响?”景夫人睁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景老爷,这大半日她吃不下喝不下,担心了很久已经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谁想陛下居然格外开恩没计较,结果太过出人意料,景夫人一时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逃过一劫,都已做好了被革职查办的心理准备,谁想最后只是被罚了一年俸禄。”景老爷一副庆幸兼后怕的样子,更多的是对皇帝的感激。
“圣上英明!恭喜爹,这下大家都放心了。”莫芸溪站起身高兴地对景老爷一拂道,今日真是个好日子,皇帝心情好,不仅赏赐了君老爷进贡来的荔枝,还格外开恩使得景老爷逃过一劫。
“总算可以松口气了。”纪梦洁后怕地说道。
景老爷对着两个儿媳点了下头,拧眉沉思了下后突然正色地对景夫人说:“以后家里的事你要多费心些,府里的规矩要重视起来,范姨娘与秦姨娘自明日起开始立规矩,若是她们不尊重你或是起歪心思,你都告诉我,我绝不会轻饶她们!这次事后御史必然会盯上我,你要多注意些,不能被人挑了错处,再有下次我们便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处罚妾前还要通知他,这是在提防她无故欺负她们呢吧!方才的好心情为此突然受了些影响,隐下心头的不满笑道:“是,内宅的事确实要好好管管了,以前因为何姨娘…其他妾氏们也都十天半个月才立一次规矩,这么下去确实不是个事,明日开始就让她们每日早上来这里立规矩,伺候完我用了早饭再回去。”
听景夫人提起何姨娘,景老爷有些尴尬,咳了下说道:“这次有幸没被罢免是天大的幸事,晚上让厨房多烧几个菜庆祝一下。”
“知道了。”景夫人点头道。
自上房出来,莫芸溪心情很放松,唇角擒着笑地往回走。
“大嫂,等等。”纪梦洁跟在莫芸溪身后唤道。
莫芸溪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冷淡地看着纪梦洁没开口。
“大嫂可是还在生梦洁的气?”纪梦洁轻咬着唇不安地问。
“我哪里敢生你的气,我怕你还来不及呢。”莫芸溪语带讥讽地说道。
“大嫂。”纪梦洁脸一下子就红了,低下头扭捏着说,“昨日是梦洁放肆了,以后定不敢再那般对大嫂说话。”
“你想怎样别人自是管不着,还有事吗?”莫芸溪语气带了几分不耐烦。
“没、没事了。”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还有事要做。”莫芸溪说完没再理会纪梦洁,扭头便往回走,她实在是不想与纪梦洁多说什么。
望着莫芸溪离去的身影,纪梦洁脸色有些难看,抿了抿唇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开了,想起昨晚景皓轩告诉她的事情,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让莫芸溪为何姨娘说情的要求是再也不好开口了,昨晚景皓轩告诉她当年景皓宇差点没命的事确实是何姨娘做的…
其实有件事景府的人都不知道,那便是当日景皓宇与莫芸溪遇袭一事很快便传入了皇帝耳中,京城是卧虎藏龙之地,每个权贵都布有暗桩,一般谁遇上什么事很快便传入皇帝耳中,这些日子以来景府的动静皇帝都知晓。
前几日有御史写了状子弹赅景老爷,扬扬洒洒写了一大片他宠妾灭妻、嫡庶不分等罪状,皇帝看了后对景老爷很不满,暂时瞒了下来。今日景老爷主动来请罪,将所有事无一丝隐瞒地交待了。
他能不顾及自己的仕途与名声主动来请罪,这等勇气令皇帝大为赞赏,看在景老爷如此尊重自己且主动请罪的份儿上格外开了恩,只免去他一年的俸禄。
景府众人都只当是因为运气好才逃过一劫,其实这都是景老爷的悔过之心很诚的缘故,若是何姨娘害人一事被景府上下隐瞒了,那过不了多久皇帝便会拿着御史写的状子革了景老爷的职,到时他们就算再后悔也已经晚了。
何姨娘被关押,有马童作证又有景老爷的亲笔信涵,于是官老爷走了个程序后便判了何姨娘死刑,秋后问斩,由于何姨娘不乖乖认罪受了很重的刑,最后承受不住屈打成招了。
景皓轩费了很多番功夫,花了很多银子才输通关系进去看何姨娘,何姨娘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满身是血,头发凌乱,脸上肿得厉害,平时娇艳的模样已不复存在。
“娘。”景皓轩见到何姨娘这个模样,心头一抽一抽的疼。
“皓轩。”何姨娘手上绑着铁链子,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地唤着景皓轩。
这一刻,两人不再顾及世俗规矩,不再姨娘或二少爷地称唤彼此,而是如普通母子那般称呼对方。
“娘怎么、怎么这样了?”景皓轩脸色不比何姨娘好看多少,生母被折磨成这个样子,还有几分良知的他备受打击。
“呵呵,死刑犯自然要挨打了。”何姨娘双眼眨也不眨地望着景皓轩,唯恐眨了眼后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他们怎么能这般对你!”景皓轩咬紧牙,手握成拳用力地捶向墙壁泄愤。
“皓轩,以后娘不能再陪着你了,你要好好过活。”
“娘。”
“我不在了,他们肯定会欺负你,我可怜的儿。”何姨娘说着说着就掉泪了。
“娘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了去的。”景皓轩哽咽着说。
“出这这种事,你以后恐怕是、恐怕是不能作家主了。”
景皓轩闻言身子一僵,默默地说:“爹前日已经作了决定,说、说以后家主之位是大哥的。”
何姨娘闻言眼睛倏地闭起来,过了很久后才睁开眼沉声道:“皓轩,一个多月后我才被处斩,这期间恐怕每日都要受刑,我撑不过去的,太痛了,你给我一瓶毒药吧。”
“娘。”景皓轩闻言哭了,给何姨娘跪下来呜咽出声,不管以前他有多自私,这一刻为人子的良知突然占了上峰,在何姨娘讨要毒药时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
“别哭,我的儿子是最能耐的,怎么能哭呢。”何姨娘口里劝着景皓轩别哭,结果她自己的眼泪却是成串成串地往下流。
“娘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救你的。”景皓轩抹了把眼泪说道。
知道他这是在宽慰自己,何姨娘无力一笑:“没用的,你不要白费心思了,若是你真的心疼娘,下次来时就给我一瓶毒药吧。”
景皓轩闻言眼泪掉得更凶了,好一会儿后才停止哭泣,对着何姨娘用力磕了好几个响头后道:“娘,这辈子儿子未能在您面前尽孝,待下辈子儿子还给娘当儿子,到那时一定好好孝顺娘,让您无忧无虑长命百岁!”
“好、好…”
景皓轩磕完头后睁大眼睛认真地看了何姨娘许久,待狱卒催促之时才离开牢房。
两日后,景皓轩再次去看了何姨娘,没多久便离开了。
大约过了三四日,何姨娘突然全身发热生起了重病,大夫来诊治后说是伤口发炎引发的高热现象,随意开了些药就走了。牢房里的死刑犯谁会用心去伺候,于是何姨娘被病痛折磨了几日后,在某天夜里睡着后就再也没醒过来…
66、水落石出
何姨娘的后事是景皓轩贿赂了衙门里的人才办得不算太过草率,由于谋害嫡子罪名已定,死后牌位不得进景家祠堂,于是景皓轩把她葬在了一处环境尚可的荒山上,立了块小小的墓碑,生前犯了罪死后不便将墓地做得太过张扬。
忙完何姨娘的身后事,景皓轩大病了一场,病魔来势凶猛,吃了很多药病症却不见好转,来诊治的大夫说他这是心病,等什么时候心态放宽了,病就会好了。
何姨娘死后,景府上下说话都极小心,何姨娘这个人都不敢再提。
毕竟是喜爱了二十年的女人,对于何姨娘的死景老爷心中还是有些伤感的,到不是有多伤感她这个人,他伤感的是这些年付出的感情。
何娆在景皓轩知会了景老爷夫妇后将她送给了朋友陆二公子作妾,对于何娆的去处景夫人懒得管,只要她不去勾引自己的儿子,去哪里都无所谓。
何姨娘一死,景夫人心情大好,日日神清气爽,首先做的便是处理何姨娘院子里的下人,以怂恿主子做坏事及不知规劝等罪名将所有人通通卖掉,又从人牙子手中重新买了下人安置进去,何姨娘的院子空了下来,改了院名暂作客房使用。
景府的事不多时便传了开去,一时间景府的家丑成了京城之人的饭后谈资,连景府负责采买的下人都觉脸上无光,匆匆买完所需之物后匆匆回府,不敢在外多作停留。
景皓宇依然日日去学院,同窗们看他的眼神或多或少都带了点意味不明,若是常人的话也许会受不住选择在家躲避一段时日不再去书院,可是景皓宇不同,前几年他什么嘲讽轻视都经历过了,现在这些对他来说根本等于隔靴搔痒。
何姨娘的事被抖出来,景府的名声大受影响,全府所有人都感觉脸上无光,可是受影响最多的还是景皓轩及纪梦洁,纪梦洁整日不出门还好些,而景皓轩则不同了,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过着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
“老爷被罚了一年的俸禄,接下来的一年我们要紧衣缩食了,以后每餐减一道肉菜,每季衣服少订做一件,首饰等物也要适当减少,不可再乱花银子,若有需求要支银子的话要先来我这里,需得我同意了才能去账房领银子。”景夫人沉着脸对着众人说道。
莫芸溪对此没什么意见,纪梦洁有些意见但鉴于她处境尴尬不敢提意见,只敢在心里不满。范姨娘一向是沉默不争的,自然没什么反应,而秦姨娘则不同了,她年轻受宠,正是需要用好看的衣服首饰打扮的时候,一下子减她衣服和首饰自是会不太高兴。
“怎么,你有意见?”景夫人不高兴地瞪向正嘟着嘴的秦姨娘,何姨娘死后,她最讨厌的就是秦姨娘,怎么看都觉得她跟何氏一样讨厌。
“婢妾不敢。”秦姨娘轻声抱怨着,表情带了几分委屈。
“哼,嘴上说不敢,可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了!”景夫人更气了,狠狠瞪了几眼。
秦姨娘吓了一跳,赶忙压下不满,收起脸部表情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何姨娘那般受宠最后还不是落了个那般下场,自己最晚进门根基最浅,还是老实点吧。
见秦姨娘老实起来,景夫人感到些许的失望,又多看了几眼秦姨娘那张年轻的水灵灵的脸蛋,心头微堵,又瞪了一眼后便别过头不愿再看。
“就这么决定了,没意见的话就回去吧。”景夫人没什么心情的说道。
莫芸溪自上房离开直接回房,减少花销也没什么,自己的私房钱还有不少呢,若是实在馋了就偷着买点零嘴儿吃。
时间过去了一个月,闲言碎语淡了一些,景皓宇身为受害者,前阵子对他的“令眼相看”基本已经没了,而景皓轩则没有那般好运了。
病了半个月,景皓轩康复后便回书院念书了,他面临的异样眼光比景皓宇要多几十倍,本来在这些官家子弟中,庶子本身就是不吃香的一类人,而现在何姨娘谋害嫡子争家产的事被传了出去,景皓轩自然而然地成了众人指责兼嘲讽的对象。
由于何姨娘身为良妾,屡次谋害嫡子的证据属实,且已在官府备了案,为此景皓轩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流言还是次要,他的前途却是大大的影响到了。
对于此事瀚林院有些博士要取消景皓轩的学籍,个别人持有反对意见,原因是景皓轩一直以来表现得都不错,成绩也属中上,只是他姨娘犯了事,他是无辜的,若是取消了岂不是会害了他的一生。
由于存有争执,于是景皓轩的去留之事一直没有定下,后来不知怎的要取消景皓轩念书资格的决定被人透露给了景老爷,景老爷听后有如晴天霹雳,当初决定去请罪,他就已经抱有一家人回老家的最坏打算了,根本没想过皇上会开恩,就是因为想着会离开京城,所以没有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