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笑笑, “咱挑个啥?妮儿自己的事儿,她自己拿主呗!”
可不是,要是个没主意的,能留到三十多还没嫁出去?
二大爷则悄悄拉拉沈父, “老三啊,这俩人,一个钱多点儿,是大老板;一个年轻点儿,身体好。咱就可就一个闺女,咋办?”
沈父摇头, “待会儿问闺女。”
他们在那里说着,金四与十四眼刀刷刷狂飞,霹震乒乓,惊天泣地。
村支书与村长全当看笑话,顺便琢磨,老三家招了这么户亲家,将来,能给村里带来啥好处。
看看月上中天,村长打个哈欠,拉上村支书,回家睡觉去了。
二大爷、二大娘习惯早睡早起,见干部都走了,也跟着走了。临走时,还邀请十三夫妻和司机到自家睡觉。
不一会儿,屋里就剩下沈家三口,跟金四兄弟。
一时间,无人说话,只剩下清风吹过院子,树叶沙沙作响。
静谧中,吱呀一声,院中传来开门声。紧接着,一阵脚步走进,衲敏撂着袖子推门进来,对着父母问: “饺子包好了吗?我去下。”
沈父、沈母刚想拉闺女坐下,沈壮先沉不住气,张口就问: “姐,都这会儿了,俩大神在咱家坐着,你还有心情吃饭?”
衲敏面无表情,问:“饿死我,你嫁?”
沈壮无语,低头不答。
衲敏膘两眼金四、十四兄弟,开口问: “我们家用的是地锅,你们俩,谁跟我去烧柴火?”金四瞥一眼十四,站起来, “我去吧。”
十四愣愣,赶紧表态,“我会,我去。”
衲敏冲十四摆手,“没名额了,下回吧。”说着,端起案板上饺子篦,领着金四到院子里烧水下饺子。
沈家三口往外瞅瞅,齐齐回头看十四。
十四给这仨人看的头皮发麻,支支吾吾地问: “咋---咋了?”
沈壮叹气, “唉,难道,我姐真的要嫁给一个比她大十岁的老---板儿吗?”
沈父说话则是客气多了,“十四啊,往后,你嫂子嫁过去,在亲家跟前,还要你多帮衬帮衬啊。”
十四奇了, “这-----还没决定吧?”刚才,四嫂不也没说什么吗?
沈母看着十四,一阵怜惜, “可怜的娃,你不知道,俺闺女叫我惯的,最不好干的事儿,就是做饭。能有个男人,愿意陪着她做饭,那是她一辈子的心愿。你呀,刚才咋不积极点儿咧 ?”一面说,一面进屋,去扒拉给闺女准备的嫁妆。
沈父则拿出过年喝剩下的半瓶酒,递给十四,“来,喝口酒,浇浇愁。”
沈壮急忙刷杯子。
十四一手握瓶,一手拿杯子,暗暗感慨:一家极品。
月光很亮,院子里,不用电灯,也能看清锅灶。
纳敏搬个凳子坐在地锅旁,看着金四满头大汗,小心翼翼地往灶里塞柴火。好容易,火旺了,锅里水,也开始滋滋做响。
实在看不过,抓下院子里晾着的毛巾,扔到金四肩上,嘴里埋怨: “大夏天的,还穿那么厚。把外套脱了,我给你晾起来。”
金四依言,脱了西装,解了领带,只剩下衬衫。衲敏接过衣服,晾到绳子上,还是不满意。“胳膊过来,我给你挽挽袖子。真是的,烧个锅还得有人伺候。”
金四急忙伸胳膊,趁纳敏低头,凑到耳边小声问:“刚才的事,你怎么想的?”这个十四,两辈子都不叫爷省心,回去就叫老爷子关他禁闭。
衲敏低头,闷声回答: “他年纪小,不懂事,你也跟着瞎胡闹。这要传出去,往后,我就别回娘家了。”说完,照金四胳膊上,一通狠掐。
金四吃痛,怕惊动堂屋里的人,不敢喊,只好求饶,“水,水开了。”
衲敏这才放手,站起来下饺子。
等一蓖饺子全下进去,金四才琢磨出滋味儿来,嘿嘿傻笑, “你------答应我了?”
纳敏站在锅旁,一张脸映衬着炉火,红彤彤的,亮晶晶满是汗。故意瞪金四一眼, “傻样!”说完,嗤嗤一声,笑了出来。
堂屋窗前,沈家三口挤成一团。听到闺女骂人,沈母不住感慨,“闺女嫁人了!呜呜~~~”
沈父揉揉眼,“怎么装了窗纱还有虫子?”
沈壮蹲在窗户底下,抱着手机,狂发围脖, “我家剩女终嫁人!”
十四缩在沙发上,抱着胳膊直喊冷, “哎呀妈呀,这家人----极品呐!”
衲敏的婚事,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定下来后,按照当地习俗,沈父、沈母请来本家长辈坐席吃酒。席间,金四不得不板着一张脸,为众位长辈敬酒夹菜。
十三连同十四,以婆家人身份陪着,时不时帮忙挡挡酒。十三媳妇坐在另外一桌上,有衲敏的姐姐、姑姑、姑父们陪着吃饭。
衲敏姐姐抱着儿子,一面哄孩子吃饭,一面悄声问:“听说,这兄弟俩对你都有意思?那为啥不挑个年轻的?”十三媳妇听了,低头吃菜,只当没听见。心想,沈小姐怕是这家人里头,脑子最清楚的。十四弟分明就是故意给四哥找难堪,才寻了这么个由头,下他的面子。沈小姐要真挑十四弟,往后,一个在军队,一个在地方,成年不见面。能不能走到一块儿不说;就以四哥的手段,走到一块儿了,也能给拆散楼。听十三说,四哥从四岁起,就开始找四嫂。找了四十年,岂会善罢甘休?夺妻之恨,就是亲兄弟,也能反目成仇。
竖耳细听,只听见衲敏说: “前头那个部队的,还嫌没给气死?再找个部队的,直接一头撞豆腐上得了。”
小剧场:
康熙宝宝:这么说,你四嫂娘家不一般?
十四:可不是,个个——————唉!
弘琴太纸:那有啥?但凡有剩女的家庭,大致都有这么个共同点。
数字众:啥?
弘琴太纸:嫁女成狂呗!
老四:察尔汗,乃真好人也!
187 父母之命
衲敏的婚事,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定下来后,按照当地习俗,沈父、沈母请来本家长辈坐席吃酒。席间,金四不得不板着一张脸,为众位长辈敬酒夹菜。
十三连同十四,以婆家人身份陪着,时不时帮忙挡挡酒。十三媳妇坐在另外一桌上,有衲敏的姐姐、姑姑、姑父们陪着吃饭。
衲敏姐姐抱着儿子,一面哄孩子吃饭,一面悄声问:“听说,这兄弟俩对你都有意思?那为啥不挑个年轻的?”
十三媳妇听了,低头吃菜,只当没听见。心想,沈小姐怕是这家人里头,脑子最清楚的。十四弟分明就是故意给四哥找难堪,才寻了这么个由头,下他的面子。沈小姐要真挑十四弟,往后,一个在军队,一个在地方,成年不见面。能不能走到一块儿不说;就以四哥的手段,走到一块儿了,也能给拆散楼。听十三说,四哥从四岁起,就开始找四嫂。找了四十年,岂会善罢甘休?夺妻之恨,就是亲兄弟,也能反目成仇。
竖耳细听,只听见衲敏说: “前头那个部队的,还嫌没给气死?再找个部队的,直接一头撞豆腐上得了。”
衲敏姐姐听闻,抿嘴一笑,没接话。
十三媳妇暗暗记在心里,琢磨着回去就给十三通风报信。好容易找到四嫂,一家子最大的一剩男终于结婚有望,可不能叫那个什么“部队的”,给耽搁了。
送走亲戚,太阳已经偏西。衲敏刷完碗出来,厨房门口,金四兄弟三个,正站在院子里,陪着沈父说话。
十三见嫂子甩着水珠解围裙,急忙笑着说: “嫂子忙了一天,辛苦了。”
衲敏笑笑,回答:“还好。就怕招待不周,叫你们笑话。”
十四扭头跟沈壮说话。沈母陪着十三媳妇从堂屋出来,跟着就说:“我闺女不会做,就会吃,今天叫你们看笑话了。赶明儿个,我再做一顿好的。”说着,就劝十三媳妇多住一天。金四听了,看衲敏一眼,对岳母笑言:“多亏她什么都不会,要不然,早给别人抢走了。哪儿轮的着我呀!”
十四撇嘴:你还不是从爷手里抢人。明明是我先遇到的!
十三拍拍十四肩膀,解释说公司事务繁忙,还是先回去的好。又说,自家四哥还要多留几天。正好,察看察看当地情况,看能不能开发成一个旅游景点。
沈父一听,立马高兴了。连说家乡几大景,催着衲敏带金四去转转。
十三和媳妇对 一眼,各自笑笑,拽上十四,开车回城。留沈壮和一辆车,陪着金四。
送走亲戚,沈父看天未黑,就又催着衲敏带金四四处转转。
衲敏无奈,只得叫沈壮拿来一套T恤、牛仔裤,给金四换上。换下来的西装直接扔给沈壮洗。
抱着一堆衣服,沈壮欲哭无泪。衲敏眼一瞪,“从小我给你洗的衣服还少。再说,你领着老板来了,不伺候好,谁给你涨工资?”
出了院门,向西行不多远,就是一片树林。 山坡高低,层次分明地种上桃李、葡萄。
领着金四登上栖霞岭,太阳已经到了山口,远远望去,恰如山衔落日、云起河间,瑰丽壮观。
揽衲敏在怀中,金四感慨,“一直说,要带你出来逛逛。没想到,这么多年,居然是你带我转转。”
衲敏没说话,伸手掐一片树叶,放在嘴边,吱呀吹起。
四处看看,一块大青石恰巧压在山头,金四坐下,抱衲敏在膝上,头抵着衲敏脖子,默默听她吹那些不成调的曲子。
半晌,太阳半落河中时,衲敏停下来,沉声说:“你要是后悔,还来得及。”
金四奇怪,“后悔什么?”
“跟我结婚。”衲敏扭头,“你也看见了,我们家在农村,除了二亩三分地,什么也没有。父母年纪大了,弟弟又小,自己顾不上自己。我的工作一一没有编制,随时可能失业,没有任何保障。这样的岳家,不能给你任何助力,反而,会拖你后腿。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不想再被耍一次。”
金四抱紧衲敏胳膊,将她靠在怀中,轻声说:“我们家,已经不需要靠婚姻来维系家族的权势与利益。我找你,找了四十年,他们也都明白,除了你,没有任何女人能成为我的妻。不管你家境如何,父母如何,兄弟姐妹如何,只要你是你,那么,你就是我的妻。除非,你是男人,法律不允许。”
最后一句话刚说出来,衲敏嗤嗤一声笑了。“又胡说。”顿了顿,问:“那么,你最终会跟我结婚,是吗?”金四笑笑,反问:“要是你同意,今天我们就去登记。身份证、户口本我都带来了,就等你点头。”
衲敏一怔,低头笑笑,望望西山落日,摇摇头。
金四皱眉,“你一一是嫌没恋爱,不愿意这么快吗?”
衲敏接着摇头, “你看太阳,这会儿,都快八点了,婚姻登记处早就关门了。谁给你办证啊!”
听了这话,金四舒口气,紧逼着问:“那么,明天?”
这样的事,自然还得沈父点头才行。
沈父、沈母坐在床上,衲敏站在床前。沈壮奉老板之命,来旁听兼报信。
沈父问:“决定了?”
衲敏点头,“就等您态度呢。这事,我不敢一个人定。”
沈母拍拍沈父胳膊,“嫁就嫁吧。好容易有人要,还挑什么挑。没瞧闺女都这么大岁数了。”
“催什么催,要不是你,老说闺女这儿也不好,那儿也不好,叫大家都以为闺女不好,会这会儿还嫁不出去吗?”
沈壮一见爹急眼了,连忙上来和稀泥。
衲敏无奈,“那一一我去跟他说,我爸不同意?”
沈父一听,更急了,“什么不同意,你想在家耗到啥时候。算了,今天你们出去的时候,我偷偷上网查了,这个金四,还算有钱,够养活你了。登记就登记吧!就是一一往后,受了委屈,娘家没个得力的人,不能给你出头了。”说着说着,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沈母一看,霎时急了,哽咽着嗓子骂:“糟老头子你哭啥,闺女能嫁出去是天大的喜事。壮壮,去,买挂鞭炮放放。”话没说完,趴枕头上大哭。“哇哇哇,闺女有人要了,总算是有人要了,啊啊啊”
沈壮劝完这个劝那个,忙的不可开交。
衲敏心里一酸,转身出了堂屋。
门外,金四双手插在裤兜里,来回转悠。见衲敏出来,对她笑笑。
衲敏站在堂屋前面台阶上,盯着金四冷眼细看。金四给看的心里发毛,抬头向上,回视衲敏摇头,幽幽地说:“我爸说,要你以后好好对我。否则,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浑身一抖,金四不由摸摸胳膊,山里的夜晚,就是比城里冷啊!
当天晚上, 衲敏就准备好身份证、户口本 件,.以及九块零钱。作为小舅于,沈壮负责任地提醒金四,“多准备点儿啊。照相还指不定收多少呢!”另外,还把自家姐姐在婚姻登记处白等一天的故事说了,叮嘱金四,姐姐是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别叫她心里太紧张。切记!切记!
金四自是点头答应。沈壮转身刚出门,远在城市那边的八八就接到自家四哥电话:“把以前辜负你四嫂那个家伙,给爷好好揍一顿。”
挂断电话,八八无语,“凭什么?爷又不混黑道。”碍于老爷子对四嫂的重视,第二天去省里开会,八八还是暗示相关部门,云云云云。
再说山里。衲敏的婚姻登记之路,确实不顺 。一大早起来,高高兴兴换好衣服,化好妆,金四已经西装革履地在外等候。
沈父、沈母怕山里路不好走,没叫俩人吃早饭,直接一人塞一个馒头,嘱咐路上吃,就推二人出门。
哪知道,门还未关 ,“咔嚓”一声,乌云 日、电闪雷 、大雨倾盆。
沈壮举伞扶额哀叹:“我可怜的二姐姐呀!不就结个婚,咋一回两回都这么不顺?”
188 冒雨成亲
站在堂屋,望着院子里,雨水不断汇集,成了一条条小溪,再聚集成一个浅浅的水潭。雨滴如同瓢泼一般,砸在水面,飘起一朵朵雨花。水斗眼处,漩涡般泻出水去,到街面上,与东家、西家流出来的水,一同奔涌,到田间滋润庄稼。
雷电轰鸣,风狂起,大树在雨中,护佑着身边的小树苗。
吃了午饭,雨略微小些,山路却因水浸,越发难行。
衲敏帮沈母刷好碗,看看天色,嘱咐沈壮陪着金四,低头回了西屋。
望着姐姐顶着草帽,钻进西屋,沈壮摇头晃脑叹气,“唉,可怜的二姐呀!这回,怕是又空欢喜一场哦!”
金四皱眉,“怎么这么说?”
沈壮解释,“上次,风和日丽,她还在婚姻登记处白等一天。更何况这回电闪雷鸣呢?说不定,她脑筋不转弯,还以为老天爷不想让她结婚呢。”说着,哎哎呀呀地叹气。
金四抬头望望天色,略一琢磨,拿上雨衣,进了西屋去找衲敏。
衲敏正在床上假寐,听见门响,还以为是沈母,闷头说:“妈,我没事。你回去歇着吧。不要紧。”等到那人来到床边,轻轻坐下,这才觉出不对劲,翻身一看,急忙坐起,问:“你怎么进来了?这是我住的屋子。叫我爸妈看见不好。”
金四淡笑,“雨声太大,在门外说,你听不见。”
衲敏抿嘴,问:“想说什么,说吧。”
金四拉衲敏起床,“走,登记去。”
沈父、沈母见拦不住,只得嘱咐沈壮,路上小心,开慢点儿。
沈壮刚拿了驾照,还不熟,自然是老老实实慢慢开。衲敏坐在后面,不住看表。每走一里路,就问金四,“要不?明天天晴了再去吧?今天就是到了,也不一定能办成。都这时候了,人家要下班了。”
金四摇头,“要是明天我媳妇跑了怎么办?你赔?”
衲敏不知该如何作答,低头暗笑。
眼看离镇子不远,雨渐渐停下,哪知,沈壮一个刹车,停在路旁。
衲敏急忙往前看,一个大坑,横在路上,恰巧把车堵个严严实实。
金四问:“能过吗?”
沈壮摇头,“山路难行,前头的表土都松了。要是强压过去,估计,要陷进沟里。”
衲敏抿嘴,“要不?明天?”
金四笑笑,望望远处小镇灰灰瓦房,拉衲敏下车,“我们走过去。”
沈壮看看表,催促,“要走就快,马上下班了。”
衲敏还没说话,就被金四拉着,跳过土沟,直奔镇上。
沈壮找个宽阔地方停好车,望着姐姐一步一滑,小心行走,老板在一旁紧紧护着。自言自语:“今天这回,能成吧?”
大雨初停,路上还没有多少行人,天上还残留着灰色一层薄云。衲敏抹抹汗,指着前头一排白色小楼,一面喘气,一面对金四说:“看,那就是。马上就到了。”
金四握紧衲敏的手,“好,我们快走。”
也是衲敏运气背,俩人刚到跟前,就见一个大姐背着包,拎着伞,从玻璃门后头出来,咔嚓一声,把门锁严了。
衲敏抿嘴,“不是吧?”
那位大姐扭头刚要走,看见二人冒雨踩泥而来,咯咯笑了,“来登记的吧?下班了,明天再来吧。哎呀,下次出门,先看天气预报,瞧瞧,眼看又要下了。”说着,撑起伞,就要走。
金四还未开口,衲敏那边,噼里啪啦,泪珠子成串成串地滚了下来。
登记大姐一看,也不好意思立马走了,跟着金四哄:“妹子别哭,你看,这不明天也行吗?男人嘛,还能跑喽?”
她不劝还好,这么一劝,衲敏哭的更历害了。“明天是周六,你们不上班啊!”大姐笑笑,“那就周一再来呗!”
衲敏听了,更加难过,眼泪止也止不住。怕被行人看见,不敢大声,抽抽搭搭,强自压抑,甚是可怜。
金四无奈,顾不得跟大姐交涉,只得护在一旁,轻声安抚。登记处大姐隔一步看着看着,歪歪头,小声问:“妹子,六年前,你——是不是在这儿等了一天?那也是星期五?”
衲敏含泪抬头,看看这位登记处大姐,哽咽着问:“你——那时候怀孕了,有六个月?”
登记处大姐一听,嘎嘎笑了,“可不是?我家小子,都上小学了。”瞥一眼金四,啧啧摇头,“哎呀,妹子不容易啊。等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到了。算了,谁叫咱碰上有情人了呢!就冲你们有情,咱姐俩有缘,我给你办!”
说着,乐呵呵打开大门,让二人进来。
衲敏一听,顾不得感慨,抹把泪就跟进来。金四跟随在后,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为敏敏六年前遭遇气愤。
检查了二人证件,登记处大姐点头,“准备的还挺齐全的哈!”说着,拿出胶水、印章,取出两个空白结婚证,“照片给我,我给你们盖章,在网上注册一下,这就好了。”
俩人面面相觑,“才忘了,还要照片呐?”
金四奇怪,“你们这里,不是有照相处吗?”
登记处大姐笑着摇头,“以前有,不过因为乱收费,给叫停了。怎么,你们没带照片?”
衲敏撇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忘了。”
“这可怎么办呀?现照,来得及吗?”
登记处大姐望望外头,“今天大雨,照相馆没开门呐。这——妹子,要不,你下周再来?”
衲敏看看金四,往外瞅瞅,扭头问:“那边能照大头贴?开门没?”
大姐顺着衲敏指的方向望望,“开门了,你看,还有人进去呢。你——”话音未落,就见眼前一阵风,衲敏拉上金四,便往外冲。留下句话,“等我,五分钟。”
登记处大姐迷瞪半晌,“我的天!可以理解,要我老公叫我等了六年,我也跟风似的了!”
一面感慨,一面给自家老公打电话,“喂,大宝啊,下班去接小宝啊!我给人家登记呢!哎呀,你不知道,可感人啦!婚姻长跑啊!”
还没絮叨完,刚才那俩人又一阵风跑进来。衲敏弯腰喘气,扶着门扇,直摆手。
金四无奈,只得将手中裁剪好的两块纸递给登记处大姐,再转回头来,扶衲敏坐下。
登记处大姐接过来一看,乐了,“哎呀妹子,你太有才了。我干这行八年,头回碰上拿大头贴当结婚证照片的人呢!”
衲敏摆手,“这不是逼急了吗?我可不想再等六年。”
登记处大姐嘎嘎大笑,利索地贴好照片,盖好章,在系统上登记。不一会儿,热腾腾的两张结婚证,新鲜出炉了。
接过结婚证,衲敏瞄两眼,对着大姐不好意思地笑笑。拿大头贴当结婚证照片,确实有些不伦不类。
金四倒是大大方方跟大姐握手,邀请她一定要去参加婚宴。
大姐摆手,“别,吃顿饭还得包红包,忒贵!”
三个人说说笑笑出来,在门口告别。登记处大姐背着包,望着二人手拉手,迎着夕阳回家,自语:“哎呀,新婚——如蜜呀!”
到了车旁,往里一看,沈壮正呼呼大睡。金四与衲敏对视一眼,互相笑笑。
衲敏伸手要敲车窗,金四急忙摆手,“路又不远,我们走回去吧。”
“走回去?”
“是啊,到半路,你要不想走了,打电话叫弟弟起来,开车跟上就行了。”
衲敏想了想,点头,“好!”
最后一层乌云退散干净。碧空如洗,夕阳如金。绿树红花相映衬,峻岭溪流互照应。一路走来,脚是疼的,腿是酸的。可是,心——是甜的。
十里山路,金四不止一次问衲敏,“累不累,叫沈壮开车过来吧?”
衲敏都摇摇头,“累,好累。但是我想走,和你一起走。”
金四点头,只说一个字,“好!”
当天晚上,沈壮偷偷溜到厨房问姐姐,“你就不怕他是骗子?”
衲敏一面刷碗,头也不抬,“骗子就骗子。我又不是二十多岁、漂亮、有身材的女人,还怕人骗?”
沈壮竖起拇指,“彪悍!资深剩女,就是彪悍!”
夜里,衲敏正在熟睡,忽然听门外悉悉索索一阵响动。山村治安好,没太在意,翻个身继续睡。哪知,声音越来越响。更睁开眼,就见门开了一条缝,一个黑影溜了进来,直奔床上。
衲敏张嘴欲喊,那人上来握住衲敏嘴巴,“嘘,别叫你爸你妈听见。”
衲敏低声试探,“金四?”
金四跳到床上,拉过衲敏身上毯子,“你弟弟说,你在家睡觉从不关门,原来是真的。记住啊,往后你就是我金家的人,睡觉、洗澡,门可是一定要关的!”说完,一歪头,一把将衲敏抱在怀里,两只手乱摸。
衲敏呆了半天,明白过来,才知道已经被人吃了不少豆腐。又急又气又害羞,“别闹,我爸我妈就在堂屋住着呢!”金四上上下下摸了个遍,这才老实躺下,锢衲敏在怀,低声耳语,“我从四岁起,就开始找你。直到今天,才真正找到你。敏敏,你说,我是该感谢那个六年前爽约的人呢?还是找人把他揍一顿?”
衲敏钻进金四怀里,摇摇头,“那是你的事,我不管。回去以后,你先把所有跟你有关系的女人全给我处理干净。否则,明天就去离!我是不怕名声什么的,至少,离婚女人再嫁,总比小三儿名正言顺。”
金四闷头笑,“哪儿来的小三儿?我要是跟老爷子似的,到处留情,家里怎么逼着我找女人呢?放心吧,这辈子,我只有你一个。来,抱抱!”
大雨过后,院子里很凉爽,屋子里却很热。衲敏不敢乱动,隔了一会儿,才问:“一个也没?”
金四摇头,“半个也无!苍天为证!”
衲敏想了想,“那——我是不是去拜见一下你的父母家人?”
金四想了想,“我亲生父母今天知道我结婚,都很高兴。催我带你过去见面,好容易有人愿意嫁给他们儿子,他们一定会喜欢你。只是,金氏集团现任总裁,也是我们家老爷子,未必愿意见你。”
衲敏心里一凉,“为什么?他嫌我家穷?”
金四摇头,“当然不是。我想,他应该是不知道该叫你儿媳妇,还是叫妈吧?”
说完,趴在凉枕上,闷头大笑。
189 深宫老嬷【番外】
宁熙皇帝登基以来,前十二年,几乎都是在守孝中度过。
因此,大选无门,通过小选进来的宫人,便成了后宫嫔妃中,主要来源。奈何前六年,雍正帝后二人孝期,即使宫中有巧贵人那等聪明能干,与宁熙皇帝青梅竹马的宫妃,也不能随意晋位。更何况,因为巧贵人出言不慎,得罪了雍正皇帝的心肝宝贝孙女和宁公主,被粘杆处灌了无子汤,于龙嗣无望。没有子嗣撑腰,就更不可能再进一步。
巧贵人不愧是志向高远、胸怀宽阔、能屈能伸。雍正太上皇在,她不敢动作。一旦雍正太上皇驾崩,她就立刻出手。设法将原本孝敬宪皇后身边女官,后来伺候和宁公主的籽言要来,日日带在身边调/教。二人本就是亲姐妹,又一起在宁熙皇帝潜邸共过事,宁熙皇帝不做迟疑,答应下来。
哪知,半年以后,谨言就收到敬事房折子,说万岁爷在巧贵人屋里,宠幸了籽言,要皇后用印。
4楼
碧荷站在一旁看着皇后憋屈又不敢明言,咬着牙用凤印,心里一阵难过。想当年,孝敬宪皇后面对这些事情,向来是云淡风轻,不甚在意。用印也从来就是她们这些女官的事。孝敬宪皇后那是瞥都不瞥一眼。
等敬事房管事苏培盛走后,碧荷趁着给皇后换衣服时,提了几句当年孝敬宪皇后初登后位时的趣事。言语里暗示皇后,多想开点儿,可不能跟那些宫碑们计较。不管怎么说,籽言是伺候过长辈的老人,皇后心里就是不喜欢,面子也要做足。不可落下善妒的话柄,叫人乘机上眼药。
谨言在孝敬宪皇后身边伺候的时候,纳敏已经取得雍正几乎全部的敬爱,自然不知道原来,婆母娘以前的日子也不比自己强多少。
低头想了想,幽幽叹气,“姑姑说的是,本宫确实不如皇额娘沉得住气。只是,我心里,真不好受。”
碧荷一笑,“娘娘,不会是想要一国之君的爱情吧?”
谨言抬头,看着碧荷,半晌方答:“本宫怎么会奢求那些?”
碧荷摇头,“一个女人,希望得到丈夫的爱,有什么不对呢?平民百姓,也有不少夫妻恩爱,何况帝后?”
谨言苦笑,“是吗?”
碧荷陪着笑笑,“只是娘娘,您也要使些手段才是。万岁爷不同于先皇,对女子一一他,呵,他春秋正盛。娘娘,您老是这么端庄,一国之母那是对外人。总不能,小两口关在屋里,也这么严肃吧?男人嘛,总是爱尝鲜。时不时对他撒撒娇、使使性子,他觉得有意思,自然就常来。”谨言低头,“这----我是皇后啊,使得吗?”
碧荷听了,摇摇头,反问:“皇后就不是女人了吗?”
谨言听了,沉默不言。
当月十五,宁熙皇帝来景仁宫过夜。谨言听从碧荷教导,特意换上一身素雅衣服,峨眉淡扫,不施粉黛。抱着和宁公主,教她写字。
宁熙皇帝年过二十,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见了珍珠,自然宠爱非常。满人讲究抱孙不抱子,可这闺女,还是可以抱的。当即,不叫皇后等人施礼,抱起闺女,举高高。
珍珠自幼养在雍正身边,见惯二人在皇玛法面前俯首称臣。对父母并不惧怕。觉得皇阿玛举地太高了,头晕,便抡圆了胳膊照宁熙皇帝脑门儿上招呼。
谨言等人吓地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上,赶紧一窝蜂地上来,解救万岁爷。
哪知宁熙皇帝不怒反笑,抱着闺女飞飞,嘴里还说: “肤是珍珠最厉害,连皇阿玛都敢打。看朕将来给你找个厉害女婿,好好治治你!”
珍珠一两三岁的小孩儿,又被雍正宠坏了,哪里管那么许多,张口就回:“找个厉害老婆,好好治治你!”
谨言听闻,恨不得一头栽在地上装晕。
宁熙皇帝听了,瞅瞅皇后一脸尴尬无奈,哈哈大笑,“哦?咱们大公主,还有这本事?”
谨言扶额,上来跟宁熙皇帝抢闺女,嘴里埋怨:“您就惯着她吧。等长大了,真嫁不出去,看您怎么办?”
宁熙皇帝摇头,“皇帝的女儿,哪里愁嫁?”
谨言无语,抱闺女回里屋,懒得搭理宁熙皇帝。
宁熙皇帝逗闺女逗上了瘾,紧跟着进来,恰巧碰见公主将一杯热茶打翻在皇后身上。皇后解开衣服忙活着脱掉,免得烫伤。
屋里除了碧荷,没外人伺候,宁熙皇帝进来之时,正是皇后衣衫半解之时。一抹酥胸,半遮半掩在天蓝色肚兜下,随着皇后轻轻脱衣,呼之欲出。
珍珠见了,不顾刚刚闯祸,从炕上爬过来,伸着胳膊就要吃奶。
碧荷急忙赶过去,抱公主出去,免得碍事。
谨言扭头,这才发现宁熙皇帝已经在门帘处站了许久。刚要施礼,就发现自己衣衫不整,急忙拢了衣服,转身过去,嘴里埋怨:“皇上一一,您先出去,容臣妾更衣.”
女人,就算平日再严肃,脱光了给男人看,也撑不起平日那端庄模样。这副小性子看在宁熙皇帝眼里,那就是风情万种。捂着满腔热血,几步上前,一把抱住皇后,两只大手,伸进衣服里乱摸,嘴里埋怨:“还换什么衣服,早晚要脱!”
说着,宁熙皇帝那根棍棍,隔着几层衣物,直顶皇后腰肢。
谨言羞惭,本想发怒,猛然想起碧荷姑姑教导。心下百转千回,轻轻放软身姿,用心体会。等到宁熙皇帝衣服脱光之时,谨言暗暗赞叹:碧荷姑姑所言极是。男女欢爱,还是蛮有趣的。
心里这么想,手便不再只顾防御。按照谨言所授,一把擒住宁熙皇帝命根子,上下套弄。眉眼半开,软软柔柔地去勾皇帝, “皇上,您呀!这天还没黑,你就进了内帏。不怕传出去,叫御史们弹劾?我看,您还是过会儿再进来吧。”说着,将腰间衣服往上拉拉,单单露
出半个肩膀,斜对着宁熙皇帝,伸出玉笋般的一截藕臂,请万岁移驾。
宁熙皇帝早就给撩拨地火起,哪里还顾得什么御史。更何况,宫阂私事,御史怎会轻易得知?一把拉住皇后,压在身下,嘴里骂道:“你个贱梯子,把朕弄硬了,不说善后,就想跑了?今日,非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不可!”说着,顾不得拉床帐,硬硬地顶进去,大动起来。
为给雍正守孝,帝后已经久不同房。谨言情动,往日积压的阴火也给煽着,搂着宁熙皇帝,将酥胸紧紧贴在男人胸口,嘴里压抑着低声呻吟。
宁熙皇帝低吼,“大声叫,朕要听!谁敢嚼舌根,灭他九族。”
谨言听闻,咯咯大笑,跨坐在宁熙皇帝身上,不住磨蹭,嘴里学着碧荷姑姑教导,嗯嗯啊啊,不住说着:“皇上,你好历害!。。。。。。快点儿,用力。。。。。。嗯,就是这儿,摸摸。。。。。。”叫累了,就凑过去,含着宁熙皇帝舌头,唇齿交缠,誓将宁熙皇帝榨干,方才罢休!
见过大胆的,没见过皇后这么大胆的。宁熙皇帝高兴,更加卖力。几阵低吼,总是不肯放手。最后,还是珍珠公主在外哇哇大哭,要找皇额娘。宁熙皇帝受了刺激,这才小腹一紧,喷薄而出。
帝后二人相对跨坐,谨言回过神来,瞅瞅自己竟然一丝不挂,紧贴在皇帝身上,登时羞得无地自容,一个骨碌,滚到床里,抓过被子严严实实裹好,瞪着皇帝埋怨:“都怨你,瞧瞧,外头肯定好多人!”
宁熙皇帝咂摸咂摸方才滋味儿,不怕死地贴上来,“怕啥?夫妻交合,那是天理纲常。朕想要嫡子,还要管什么白天黑夜吗?”
谨言啪地一个枕头摔过去,“无耻!”
宁熙皇帝偏偏头避开, “无耻就无耻,皇后,你先歇歇,朕晚上回来,再接着无耻。”说着,也不叫高无庸、小于子伺候,自己下床穿衣,掀开帘子,抱闺女玩儿去了。
碧荷领着两位嬷嬷进来,笑意盈盈地问:“主子娘娘,可还好吗?”
谨言低头,摩挲着胳膊上的银镯子,娇羞着“嗯”一声,“姑姑说的是,女人----也是有欲望的!”说完,埋头到枕头上,低声笑了。
尽管皇后越来越得皇帝喜爱,然而,随着皇后再三有孕,留皇帝一人在身边,总是不好。
珍珠公主渐渐长大,也开始给母后出主意。 “皇额娘,那个籽言常在,不是以前皇祖母身边伺候的宫人?您给她面子,提她为贵人得了。正好,叫她跟巧贵人住对面,俩人爱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谨言皇后听闻,深以为是。第二日,就下了册子。这对姐妹同盟,开始破裂。
因为籽言是祖母碑女,皇帝高看一眼。珍珠公主便托碧荷姑姑打听到以前孝敬宪皇后身边所有宫人名单,跟母后说明,开始插手景仁宫人事。
王五全直接调来景仁宫,还是皇后身边得力太监总管。桃红、画眉都已嫁入生子,直接吩咐内务府,以嬷嬷待遇,接进宫来,还在皇后宫中当差,待遇比当年做宫女时,再加一层。翠鸟嫁了李卫,如今是浩命夫人,不能入宫。但金太医之妻石榴仍是奴籍,问过她的意思后,也接进宫来。她曾经在孝恭仁皇后跟前伺候过,宁熙皇帝更要给几分薄面。也是凑巧,画眉生子一年半,做二公主奶嬷嬷,最是合适不过。
一番安排下来,孝敬宪皇后身边四大宫女阵容,到了谨言皇后这里,就成了四大嬷嬷。外加比之弘琴公主,毫不逊色的珍珠大公主,谨言这个皇后,当的可谓舒心快活。
至于景仁宫里,那些长的好的,或是心大的,见了自家皇阿玛就想拿眼神儿勾搭的,珍珠大公主并未处置。反而听从李卫夫人翠鸟建议,专门叫碧荷姑姑设了一处偏殿,叫这些人住进来,好吃好喝好招待。没事儿不必往正殿跑。但有一点,皇上俩了,给我撒丫子跑过去伺候。皇上一走,赶紧给我回屋歇着。须知,这是翠鸟通过直接宅斗,得出的法宝之一。
一来二去,有几个得了宁熙皇帝宠幸。谨言犯愁了,不知是不是该给个名分。碧荷等嬷嬷们一琢磨,上前出主意: “娘娘又糊涂了。皇上宠幸景仁宫宫女,那是好事,怎么又耷拉着一张脸呢!娘娘素来贤惠,可不能叫人看见,胡乱编排。” ’
谨言皱眉, “那一一这几人,该给什么位份?”
几位嬷嬷听了,直摇头,“娘娘,您是皇后,皇后寝宫,怎么能住其他内命妇?不如,将这几位移到储秀宫。至于位份,皇上那么喜欢她们,娘娘又何必替她们发愁呢?”
呵呵,宁熙皇帝宠爱这几人,不过是因为皇后怀孕,不好来了就走,又不能跟皇后睡觉,随便拉个顶缸的罢了。喜欢?这从何说起?恐怕,睡了之后,早就把人丢在脑后了。 ’
皇后纳谏如流,当天,就把所有得过宠的宫女全部扔到储秀宫。反正那里没有主位娘娘,爱怎么折腾,是你们的事。
如此一来,跟皇后分宠的人是不少。只可惜,除了巧贵人,籽贵人,没有一个出类拔萃,能叫宁熙皇帝记清名字的。
那能记清吗?碧荷这四位老嬷嬷,给每个宫女都起了差不多的名字,不是桃花,就是杏花,要不就是花桃,花杏。珍珠公主曾问过,这些名字打哪儿想的?
画眉张口就答:“回公主的话,恰红院里都这样。”桃红听了,急忙掐画眉一把。
珍珠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地方,也没好意思再问。
只是,承欢的人里面,总会有一两个运气好,能怀上的。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没听说汉文帝就是薄太后跟刘邦一夜情留下的果子?就这,人家还当了皇帝呢!几位“老”嬷嬷一商量,石榴拍着胸脯保证,“放心,这事儿包我身上。”
桃红暗暗咂舌,“老姐姐,你可别想不开,下什么秘药啊?”
石榴眯眼,“去,下什么药啊?算好日子,错过去那几天,就是天天弄,也怀不上。”说着,把自个儿跟金太医避孕算日子的法子说了。
这几个人一听,呵,还真行。于是,景仁宫偏殿那些人,每个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能见着皇上。就是见着了,也勾搭不到床上。
那四个“老”嬷嬷,手段一一高着呢!更何况,没见万岁爷都给几分面子?
如此一来,直到皇后生下嫡三子,也没有宫妃怀孕。
巧贵人不用说,籽言那里,因为宫斗,伤了身子,也不易受孕。其他的一一日子不对!
宁熙皇帝曾经暗暗派粘杆处查探,怀疑皇后暗中做手脚。结果,查出来证明皇后清白,反而是巧贵人姐妹以及其他人明争暗斗之黑幕,借机浮出水面。
宁熙皇帝脆弱的心肝儿,深受创伤。自此,一年之内,除了皇后房里,未曾踏入后宫一步。
景仁宫耳房里,四位“老”嬷嬷优哉游哉打雀牌,“嗯哼,没听说过?深宫老嬷,男人最爱。跟咱抢万岁爷,碰!”
“胡了,胡了,拿钱来。”全书完